[傳統武俠] 神龍四少 作者:人云雙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3 16:3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493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2:47
第五十章雷鳴劍閃


白失翼冷冷說道:“凌姑娘,你好!”

少女正是上文提到過的雪兒,名凌妍雪,魔界血獄公主手下七大高手之一。

凌妍雪想到幾天前的事,紅著臉道:“易大哥,你好。”白失翼冷笑道:“嗯,我很好,至少還沒被你和黃小天打死。”凌妍雪頭低得更低:“對不起。”白失翼搖搖頭道:“行了,又不是打的我,等找到葉笛你跟她道歉吧!”凌妍雪點頭答應。

陸風看向雷豹,冷笑問道:“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是怎麼破解你的豹電陣的?”雷豹點頭,石凌飛道:“這世界上有我師兄和薛老闆做不到的事嗎?”

歐陽嘯曾經也在天湖門下做過俗家弟子,和石凌飛認識,也在情理之中。

雷豹道:“既然薛虞霏和歐陽嘯來了,你們為什麼不把他二人也叫來?人多一點,大家一擁而上,豈非更好?”沈銀鳳怒喝道:“想讓我大哥和薛姐姐出手,你覺得自己夠格嗎?”她被雷豹偷襲,心情自然十分不爽。陸風道:“銀鳳說得對,你實在沒有那個資格,就算只有我們幾個,也已經註定了你的命運。”雷豹雙手生電,冷笑道:“哦,是嗎?”

石凌飛道:“別說我們幾個,就算是只有我和易兄聯手,對付你,也已足夠。”白失翼冷笑道:“我幾時說過,要幫你們的?”陸風幾人驚訝地看了過去,沈銀鳳道:“白失翼,你這時候發什麼神經啊!我們都是朋友,你不幫我們幫誰啊?”白失翼哼了一聲,說道:“朋友?哼哼,當年沈姑娘在神劍山莊外攔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們是朋友?”

沈銀鳳一時語塞,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大聲道:“廢話,人家花靈那天成親好不好,我不攔你怎麼辦,看你去攪亂人家嗎?”

白失翼沒有再說話,後退了幾步。

石凌飛看向黃天驊,很快判斷出他身上有幾處傷,傷在哪裡。

陸風拔劍,扔掉了劍鞘。

沈銀鳳看白失翼不願幫忙,恨恨地坐了下來,將瑤琴放到了腿上,雙手按上了琴弦。

白失翼看著雷豹道:“你我的舊帳,可以在你和這些人動手之後,在慢慢清算。”

雷豹點頭答應。

凌妍雪的劍慢慢抬起,指向雷豹,畫出幾個劍花,將一道冰雪寒氣劈向了雷豹,雷豹冷笑,氣劍一劃,擊散了冰雪。凌妍雪凝神於劍,靜靜地站立在樹頂上,一片片雪花在她周圍出現,慢慢形成了一個冰雪漩渦,裹住了自己,漩渦迅速變細,全部進入了劍內,凌妍雪一縱而下,持劍攻向了雷豹,如若狂風中的在波浪上逆流而上的一葉扁舟,雖然看似弱不禁風,實則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從樹頂上沖下,本身就攜帶著巨大的衝力,凌妍雪再將內力貫注於劍身,凌妍雪一劍掃出,巨大的劍氣擊向了雷豹。

可這時雷豹居然跳開了,他根本就沒正面迎擊這一劍,而是直接閃開,將劍氣留給了毫無反擊能力的黃天驊。

凌妍雪驚得手摀嘴巴:“不要!”黃天驊道:“我不是這麼倒霉吧?”

他話還沒說完,兩道人影一閃,穿風劍和鐵傘左右一抬,格散了劍氣,正是陸風和石凌飛。凌妍雪舒了口氣,落了下來。

石凌飛扭頭道:“放心,有你老石哥在,不會那麼快讓你掛掉的。”

陸風驚叫道:“銀鳳!”

原來雷豹縱身飛高,兩道氣劍劈向了沈銀鳳,陸風身影一閃,擋在了沈銀鳳身前,橫劍擋住了氣劍,由於雷豹功力過深,陸風被氣劍震得身子一晃,雷豹冷喝道:“找死!”氣劍內力加大,陸風的身子不再晃動,目光如變得如蒼鷹一般銳利,劍身通體變藍,劍脊之上,似有波濤在咆哮。

沈銀鳳運功彈起了瑤琴,十數根弦劍虛影出現在雷豹面前。沈銀鳳喝道:“找死的是你!”琴弦一撥,猛地彈出,十數根琴弦嗡鳴著削向雷豹面門,陸風一聲暴喝,颶風一劍使出,將雷豹掃得倒滑出老遠。

石凌飛蹲了下來,問道:“腳怎麼樣?”黃天驊道:“你是大夫你問誰啊?大哥,我根本不懂好不好啊?”石凌飛邊察看黃天驊腳踝上的傷邊說:“你二師兄的業餘醫術都不比我差,你連傷得怎麼樣都不知道,哎,你還是殷郊的師弟嗎你?”說著一用力,把他腳骨接上了,黃天驊慘叫一聲,大聲道:“你要殺了我啊?”石凌飛道:“不願意接骨是吧?那我再把它折斷。”說著雙手握住了黃天驊的腳,黃天驊伸手道:“別別別,我不敢了。”石凌飛笑著拔開鐵傘的一截,取了些藥抹在了黃天驊腳踝。

凌妍雪早已出手,冰雪劍氣不斷向雷豹劈斬,陸風則是近身格鬥,兩人的兩柄劍牢牢封住了雷豹的身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陸風和凌妍雪似乎只是為了纏住雷豹。而真正的攻擊招式,卻是由沈銀鳳發出的,接連不斷的琴聲,幻化出一根根的弦劍向雷豹攻擊,本來沈銀鳳的瑤琴七弦劍威力還可更大,只是因為陸風凌妍雪離得太近,她才沒有把瑤琴七弦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所以雷豹雖然受三大高手合力攻擊,卻仍能游刃有餘地防禦!

白失翼居然在樹根上坐了下來,笑著看著戰局的變化,這些人的死活,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石凌飛妙手回春黃天驊的腳骨已經無礙,只是痊癒還需要時間。

石凌飛提傘衝了上去,和陸風合戰雷豹,三人的影子混作一團,現在是鐵劍鐵傘合戰紫電氣劍,再加上沈銀鳳的瑤琴七弦劍和凌妍雪的冰雪劍氣,雷豹再想輕鬆,是絕不可能的事!

雷豹忽然怒喝一聲,一掌拍向了陸風,陸風向後一退,十幾道雷電同時出現在陸風周圍,如一頭頭獵豹一般撲向了陸風,陸風長劍不斷劈劃,橫劍抵住了雷豹的豹電陣,但卻不能脫逃而出。

少了陸風,石凌飛非但沒有壓力,鐵傘反而揮舞地更快,左手食中二指也變成金黃色,不斷向雷豹戳去,每一次刺出都有一道金色指影飛出,忽然間雷豹又是一指點向了石凌飛,一道紅色的虛影直接將石凌飛困住,石凌飛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了修羅指的虛影當中,如老僧入定。

凌妍雪兩邊看了看,一邊是被豹電陣困住的陸風,一邊是被修羅指困住的石凌飛,沈銀鳳的劍和弓都丟在了膠府的門外,此時可以近身戰鬥的,也僅僅只有凌妍雪一人而已!

雷豹雙手背到了身後,看著沈銀鳳和凌妍雪道:“憑你們兩個,也想試試我的劍掌和手指?”凌妍雪上前一步道:“好!我先來!”黃天驊道:“小心!”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美貌少女,雷豹笑道:“這麼漂亮的女人,殺了實在是可惜,還是活捉的好,相信賣到怡紅院的話,價值不菲呢!”

凌妍雪沒有說話,一劍刺了過去,雷豹輕易閃開了這一劍,一掌劈過,凌妍雪用劍一擋,翻了個跟頭,滑出了幾步,陸風仍沒衝破豹電陣,石凌飛也尚困在修羅指中,兩人都無法脫身。

和陸風比起來,石凌飛要危險得多,雖說這次的修羅指不能直接傷及到人身要害,但只要被修羅指困住,思想會立即被吸入另一個空間,如果不能及時地醒來,就會永遠地停留在那片空間,思想一停,人自然也死了。

石凌飛所處的空間裡,是一座美麗的青山,下面是一片平靜的湖水,湖上有著一葉扁舟,舟上有著一名穿著白衣的女子。

石凌飛站在岸上,默默地看著那個女人:正是白娜娜。白娜娜正揮手招呼他上船去,石凌飛只能在湖面上點了幾點,落到了船上,船居然連震都沒有一震,石凌飛挺奇怪,怎麼自己輕功變這麼強了?畢竟是歐陽嘯的師弟,歐陽嘯的輕功不怎麼樣,他師弟也強不到哪去。

白娜娜笑著伸手,讓石凌飛坐到了小桌旁,桌上有酒,上好的葡萄酒,還有一盤花生,一盤桂圓,一盤葡萄,一盤乾棗,好酒好果實,再加上眼前一美女,正常的人很難逃脫這樣的誘惑,石凌飛決定要做回正常人,可是看著白娜娜的笑容,他真的沒法相信這是事實,白娜娜的臉還是板著比較好看。

鐵傘飛起,石凌飛的真身猛地睜開了眼睛,抓起鐵傘,劈開了修羅指印。

這時凌妍雪已經被打得倒下,雷豹一氣劍刺過去,石凌飛早已上前,一傘格住了氣劍,然後一傘掃散了氣劍,一指戳過去,雷豹冷哼道:“看來閣下也還要與我一戰。”

石凌飛冷冷看了一眼凌妍雪,早叫揍得爬都爬不起來;再看陸風,電得動都不會動,只能憑著颶風劍的威力抵擋豹電陣;黃天驊的腳還沒好。

石凌飛道:“那還真得一戰。”

雷豹無奈道:“我抓個人有這麼難嗎?”一揮手又用修羅指困住了石凌飛,石凌飛在另一個空間裡慘呼:“你能換一招嗎?”

雷豹慢慢走向了沈銀鳳,瑤琴七弦劍就是威力全開也不能對雷豹造成任何傷害,頂多衣服上被劃兩條劍痕,連血都沒留,雷豹邊走邊道:“這一次看誰還能救你?”

白失翼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懶散地說道:“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09:49
第五十一章風起雲湧


黃天驊腳動了動,心中想道:腳可以動了。

雷豹一掌擊出,幾道雷電劈向了白失翼,白失翼雙劍交叉,拐升至肩,抵禦著雷電的攻擊,黃天驊一躍而起,手中連環刺化成長劍,刺了出去,雷豹右手攻擊著白失翼,左手擋著沈銀鳳的瑤琴七弦劍,可黃天驊一劍刺向他咽喉,不擋也沒辦法,可也沒法擋啊!

怎麼擋?左邊,沈銀鳳的瑤琴七弦劍,就算死不了人,可也不是鬧著玩的;右邊,白失翼的逍遙劍,那更是恐怖!

電時火花間,雷豹左右看了一看,一張口,咬住了劍尖,猛一用力,直接將長劍咬碎。

白失翼兩邊看了一看,並沒有迅速出手,他在等待最佳的良機。

但是石凌飛和陸風沒有等,剎那間,一個衝出了修羅指印,一個殺出了豹電陣,千僧向如來和颶風劍一起使出,一張金光將雷豹罩住,石凌飛的鐵傘和陸風的穿風劍刺在金光之上,將雷豹轟出去數步,沈銀鳳幾條弦劍彈出,劃到了雷豹的身上,血光閃動,黃天驊一劍刺了出去,雷豹雙手氣劍鎖住了黃天驊的長劍,用力一拍,再次將長劍擊碎,石凌飛和陸風忙從黃天驊兩側衝出,陸風一爪對住了雷豹的左掌,石凌飛一指點在了雷豹的右手掌心,三人這次拼的是內力,一邊是一聲鷹鳴,一邊是一聲佛號,面對這兩種強大的攻擊,雷豹再次被擊退。

黃天驊重新取出連環刺,化成長劍,再次飛身欺上,凌妍雪也撿起綠劍,衝了上去,兩人的兩柄劍準確無誤地刺進了雷豹的雙肩,雷豹慘喝一聲,手起兩掌,擊飛了黃天驊和凌妍雪,但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搖晃,挨了一指一爪兩劍,想沒事也不行。

黃天驊和凌妍雪並排躺到了一起,顯然再也起不來,石凌飛和陸風由於內力的強大輸出,體內積聚的真氣過於膨脹,無法發出下一次的攻擊。

所以這個時候!白失翼衝出,逍遙雙劍,一陰一陽攻了過去。

雷豹雙手抓住了白失翼的劍,兩人一起用力,震斷了長劍,雷豹負手站立,白失翼卻跌坐在了地上。

陸風和石凌飛仍在排著真氣,黃天驊和凌妍雪努力爬著,卻爬不起來。

雷豹負手道:“哈哈哈…四小神龍,神鷹諸葛,魔界,鐵傘神醫,不過如此。”說著踩了一腳白失翼,慢慢走向了沈銀鳳。

白失翼忽然一笑,雷豹感覺有些不對,一看自己的雙手,一隻手泛著黑氣,一隻手閃著金光,兩道真氣從掌心開始向上,遊走到肩膀,雷豹肩上原來被凌妍雪黃天驊刺的血洞,正汩汩地流著鮮血,兩道真氣匯到他胸口,變成一個金色的太極崩了出來。

雷豹噴出了一口鮮血,再不敢狂傲下去,無疑,他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白失翼!

他又走回了白失翼身旁,一腳踩住了白失翼的手。白失翼還在笑著,雷豹大吼道:“逍遙劍,來啊!你再來啊!”

沈銀鳳停下了彈琴,翻身撿起了凌妍雪的長劍,使出一招鳳飛式,雖然沒有了肩上的鏈爪,但這一劍的威力仍不尋常,只一劍,就迫退了雷豹。

黃天驊躺在地上,轉頭對凌妍雪說道:“一招劍就被搶走,夠丟人的。”凌妍雪也扭頭看著黃天驊:“還有臉說我,不是為了救你我至於丟這麼大人嗎?”黃天驊道:“其實我剛才受傷是故意的,我要等雷豹鬆懈的一剎那對他發動致命的一擊…誰想到讓你們給打亂了。”凌妍雪一笑:“你現在也是故意的?我說你吹牛前能不能打打草稿啊?”黃天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誰吹牛了?”

石凌飛回頭冷冷道:“能不能安靜點?”凌妍雪吐吐舌頭,扭頭平躺。

陸風刷地飛出,和沈銀鳳並肩作戰,雷豹見敵人個個都是硬茬,薛虞霏和歐陽嘯又隨時可能趕來,只能放棄了帶走銀鳳的想法,一顆煙霧彈摔在地上,趁機逃走。

沈銀鳳緊跑一步喝道:“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不能讓他逃了!”陸風一爪把沈銀鳳扳了回來,大聲說道:“還嫌大家傷得不輕啊!你現在追過去跟找死有什麼區別?還不得讓大家去救你?”石凌飛道:“殺不殺得了雷豹沒事兒,大家都沒事就行,妍雪,小天你們倆怎麼樣?”凌妍雪道:“沒什麼事,就是不太想站起來。”石凌飛又轉頭道:“白兄你呢?”

說完,石凌飛愣住,在剛才沈銀鳳和陸風吵架的時候,白失翼竟已追了過去。

遠處,一人站在樹枝上,冷冷笑道:“好一場異彩紛呈的好戲,可惜,散場得太晚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自己另開一場戲?”薛虞霏不知何時竟已經出現在了樹下。

戴著面具的神秘人往下看了一眼,說道:“姑娘好身手。”薛虞霏道:“不用驚嘆,被我走近十步還發現不了我的人,你不是唯一的一個。”神秘人跳了下來,問道:“姑娘有何事指教?”

薛虞霏道:“我只是來看熱鬧的,”然後揚了揚長發,示意神秘人往後看,“他有事找你。”

神秘人眼神往後一掃,微風吹起了歐陽嘯亂蓬蓬的短髮,神秘人低低地說道:“你這頭能不能洗洗?”歐陽嘯索性直接逃開這個問題:“雷豹是你的人?”神秘人道:“嚴格來說,是我們組織的人,我只負責傳達上頭的指令。”歐陽嘯問道:“指令是什麼?”神秘人道:“抱歉,我不能回答你。”

歐陽嘯道:“葉笛是怎麼回事兒?”神秘人道:“我並不知道。”歐陽嘯道:“只怕你不是不知道,是想不起來了吧。”

神秘人道:“你想與我為敵?”歐陽嘯的手裡出現了一把黑劍,微笑著說道:“你可以試試。”神秘人道:“我是丁寅。”

歐陽嘯的手震了一震,薛虞霏說道:“江湖上最可怕的神秘組織,莫過於天網恢恢,有孔難逃,閣下是天網的人?”神秘人道:“不錯!”

說著舉起雙手,慘碧色的雙手,薛虞霏道:“幽冥回陵手!”神秘人道:“請!”

說完一掌拍向了薛虞霏,歐陽嘯也在這時出手,一道電光刺向神秘人後背。薛虞霏並不後退,眼鋒一動,一道血屏格住了神秘人的手掌,神秘人左掌飛出,格住抓住了歐陽嘯的長劍。兩人的身影不斷地在薛虞霏身旁穿梭,綠光和金字不斷從戰團中爆出,一眨眼交了十幾招,再幾眨眼,一百多招已經過去,薛虞霏眼珠靈活地轉動,仔細地觀察著兩人的戰鬥。

又是一百多招過去,兩人忽然一起被對方打飛了出來。

薛虞霏急忙扶住了不斷後退的歐陽嘯,溫柔地問道:“你怎麼樣?”歐陽嘯扶著胸口:“我沒事。”

丁寅倒退出幾步,吐出幾口鮮血,看了看肩上的冒著寒氣環傷的傷口,冷冷道:“葉笛是上邊要的人,應該已經被送走,告辭。”

丁寅一踩樹枝,移出十幾丈,薛虞霏放開歐陽嘯,叫道:“留下小笛的下落!”

然後飛身追了過去,歐陽嘯想攔,可沒攔住,只得大聲叫道:“別過去!”

薛虞霏早已追上丁寅,雙掌拍出,丁寅聽得身後風響,微微一笑,回掌拍了出去,兩人在樹巔雙掌相對,真氣不斷從掌間溢出,薛虞霏怒聲問道:“小笛在哪?”丁寅體內一道黑氣從丹田直衝到手掌,薛虞霏的手忽然變成了黑色,丁寅雙掌一推,將薛虞霏從樹上打了下去,歐陽嘯急忙上前,抱住了薛虞霏,但見薛虞霏面泛黑色,手腳變得冰涼,口中不斷地流著黑血,丁寅已經離開。

歐陽嘯長嘆一聲,抱著薛虞霏離開。

客棧裡,石凌飛號完薛虞霏的脈,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裡,歐陽嘯上前問道:“怎麼樣?”石凌飛道:“中了毒。”歐陽嘯道:“怎麼可能呢?她不是對毒有免疫嗎?”石凌飛搖頭道:“她是對一般的毒藥有免疫,像鶴頂紅啊,孔雀膽啊,牽機藥啊。”歐陽嘯急切地說道:“我就想問你現在怎麼辦,你幹嗎說那麼多沒用的?”石凌飛拿起紙筆道:“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急什麼呀?”說著在紙上寫起了字。歐陽嘯苦惱地搓著頭道:“你管我急什麼!治不好小虞,我到你家拆你招牌!”石凌飛苦笑道:“你不是這麼無恥吧,為了別人的女朋友,砸自己師弟的招牌,你還是人嗎?”歐陽嘯剛要開口說話,石凌飛把紙遞了過去,說道:“照方抓藥,能不能救活,還得看情況。”

黃天驊推門衝了出來,紫金鏢架到了石凌飛頸上,喝道:“你不是神醫嗎,治不好我嫂子,我不殺了你才怪!”石凌飛推開了紫金鏢,冷冷說道:“神醫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的,你嫂子的病,很難治。”然後看了一眼歐陽嘯,問道:“她這傷怎麼受的?”歐陽嘯道:“和丁寅作戰,被打傷了。”

石凌飛冷冷道:“她武功比你高,你沒事,她受傷了,你幹什麼去了?”歐陽嘯有點生氣:“石凌飛你找架吵是吧!好像是我把小虞害成這樣似的。”石凌飛拍桌子站起來喝道:“不是你還是我嗎?啊!虞霏跟我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一遇上你虞霏就倒霉!”歐陽嘯有點喪氣道:“遇上丁寅是她上去找的麻煩,我沒攔住。”石凌飛點頭道:“這倒是,以你的輕功,想追上她是有點難度。”

外邊的凌妍雪看著石燕,小聲問道:“石大哥什麼意思?”石燕擦著盤子道:“歐陽嘯輕功不好,我哥是這意思。”

薛虞霏脆弱地叫道:“水,水…”歐陽嘯端起茶杯想走過去,卻被石凌飛攔住,“她現在不能喝水,要死人的,小天,你先出去。”黃天驊道: “不要,我要在這裡照顧嫂子。”

石凌飛冷笑:“我們要給你嫂子輸內力,你行嗎?”黃天驊道:“我…我不行。”

石凌飛道:“不行就出去。”

黃天驊悻悻地離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09:50
第五十二章公子無敵


石凌飛和歐陽嘯做坐在床上,一人拉住薛虞霏的一隻手,不斷地往她身體裡輸著內力。

石燕在外面焦急地轉著,凌妍雪環臂靠在牆上,閉著眼睛說道:“燕姐姐你能不能別轉悠了,煩不煩啊!”石燕停了下來,說道:“薛姐姐這樣,我能不急嗎?”凌妍雪冷冷道:“急也不用表達得這麼表面化吧,黃天驊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出來啊!”她慢慢抬起頭,語氣更冷,“貓哭耗子。”石燕沒有回答,轉身快走了幾步,凌妍雪道:“是找黃天驊裝可憐吧,你會別的嗎?”石燕停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凌妍雪吐了一口唾沫,走向了大堂。

凌晨,歐陽嘯疲憊地走出了房間,回了家。

石凌飛吩咐眾人,不要進入薛虞霏的房間,然後腦袋一歪,睡倒在地上。

經歷了夜晚的大戰,黑夜的等待,石燕等人沒一個站得起來的。

趁著天還沒亮,黑衣人推開了薛虞霏房間的窗子,在她床邊坐了下來,說道:“薛小姐,很榮幸又見到你。”薛虞霏的眼睛輕輕動了動,把黑衣人嚇得退出老遠,但見薛虞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才又坐了回去,輕輕撫摸著薛虞霏的頭髮道:“你此刻心中一定充滿疑問,我是誰?丁寅又是誰?”薛虞霏還是沒有反應。黑衣人繼續說道:“沒關係,今天我就會慢慢為你解答。”

黑衣人擺弄著一柄小刀,慢慢說著:“首先是輾遲四虎的死,那天,黃天驊去追石燕的時候,你跟了上去,當然,他那時沒發現你。”

幾天前,也就是黃天驊剛認識石燕的那天,在黃天驊抱著石燕出去的時候,薛虞霏一聲不吭,提氣追踪了過去,當時黃天驊和石燕交換身份的時候,薛虞霏就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之上。

黑衣人說道:“但是你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時,我就在你的身後。”

“你回來以後,怕黃天驊發現你裙腳上的灰塵,所以就你就匆忙換了一件衣服,想把原來的衣服送給駱霜,再在她那裡,拿回一條相同的裙子,然而在這個時候,葉笛和白失翼的店出了事。”

“白失翼對你心存不滿,你知道他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所以就請歐陽嘯過來,等歐陽嘯處理完輾遲四虎的事,你順理成章地留他吃飯,別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其實你真正的目的,是想通過對歐陽嘯的親密行為轉移黃天驊的視線,你自己好去進行你的事,果然,黃天驊因為在乎你這個嫂子,對歐陽嘯進行了長期的盤問,真是可笑,就在這個時候,你去做你的事,我去做我的事,你換了裙子,我殺了四虎,大家各取所需,我也算為你的妹妹、妹夫報了仇,哦對了,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他慢慢收起了小刀,“歐陽嘯的事,算是計劃的一個變數,我們想要抓葉笛,就不得不放出無數的煙霧彈,雖說我們是故意讓白失翼知道歐陽嘯有傷的事,本來想著讓他給歐陽嘯喝點酒舊傷復發就得了,然後讓你為了歐陽嘯的事暫停對葉笛的關注,沒想到白失 對你的恨實在太深了,如果沒有凌妍雪和葉笛,險些就惹毛了我們老大,多虧你機智,這一次,我要謝謝你了。”

“朱少爺是我們的另一顆煙霧彈,我們故意讓他見到葉笛的美貌,故意讓他來搶親,更進一步地讓你們無法猜透我們的真實目的,我用回陵手殺死朱少爺,然後作成落葉神鋒掌的樣子,嫁禍給葉笛,讓楊勝給本來不復雜的案情添上一分迷霧,可惜啊…”黑衣人嘆了口氣,“…你當時因為歐陽嘯的事出去了,沒有看到這一出好戲。最後,我們設下銀蛟公子之局,順利將葉笛抓走。為了有足夠的時間將葉笛送走,我們通過雷豹的事死死絆住了沈銀鳳和黃天驊,再因為陸風的事遣開了江君遙,李崆,白棟三人,至於歐陽嘯和白失翼…哼哼,陸風自以為智計過人,卻還是落入我們的陷阱中,上邊早已料到,陸風會在輾遲內部尋找幫手,別的人又不可靠,所以,他只有找駱霜,駱霜到了歐陽嘯那邊,自然會沒話找話,好好和歐陽嘯談談戀愛,不過我唯一沒想 的是你會出現在那裡。”

黑衣人反轉刀柄,將刀尖移向薛虞霏的粉頸,微笑道:“雖然你並沒有看到我的樣子,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薛小姐要怪,只好怪自己太多事了,來世做事一定要小心一些了。”

他舉起小刀,向薛虞霏的咽喉刺去,刀尖即將染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床板忽然一翻,薛虞霏就這樣從**消失了,薛虞霏剛一消失,**立刻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一蜷手,掌緣格住了黑衣人的手腕,輕輕一斬,劈退了黑衣人。

三道人影從樑上跳下,緊緊圍住了黑衣人,竟是江君遙,李崆和白棟。

黑衣人側目看去,不禁嚇了一跳,因為那個年輕人,赫然就是已死的朱少爺!

朱少爺冷笑道:“很驚訝是不是?”

人影晃動間,黃天驊,凌妍雪,歐陽嘯,石燕,石凌飛,應照天,海上飛都已到了門口。

黑衣人瞬間明白,自己中了圈套,而且還是自己的圈套,他給別人設的圈套,卻神奇地困住了自己。

黑衣人苦笑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朱少爺笑著說:“你算準了黃天驊會因為小虞的事去質問歐陽嘯,也算準了歐陽嘯會因為喝酒的事和薛虞霏翻臉,更算準了我會去強娶葉笛,但是…”歐陽嘯道:“但是你沒有算準的只有一件事。”歐陽嘯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你沒有算準,其實我和這大孫子以前認識。”

朱少爺坐起來,手按著歐陽嘯的肩頭,佯怒道:“我說小子,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歐陽嘯環臂:“大孫子,再這樣說,你的終身大事我就不管了。”

忽然間,黑衣人飛身而起,沖向了屋頂,李崆、白棟、江君遙、海上飛、應照天、凌妍雪、黃天驊、石凌飛一起衝出,九道人影緊緊箍住了黑衣人,雪影、紅衣、金光、煙霧、江河、赤焰同時罩住了綠光,不一會兒,黃天驊和凌妍雪一起被甩出,緊接著是應照天、海上飛、李崆、白棟。

鐵傘、鐵劍、小刀不斷碰撞,迸出無數的火星,羅漢指、嵩陽掌、回陵手一次次地對擊,屋中的物件一樣樣的碎裂。三人衝出了屋頂繼續在屋頂上戰鬥,劍氣、傘影、刀風在屋頂的瓦片上劃出一道道的印痕。

朱少爺跳下床,把床板翻了過來,看著薛虞霏的臉,冷冷說道:“如果這次小虞再出什麼事,我殺了你。”歐陽嘯點頭,緊握住了薛虞霏的手,說道:“決不會再出事!”

朱少爺翻身上屋頂,一掌向黑衣人拍去,黑衣人躲開石凌飛的鐵傘,一掌對了上去,朱少爺喝道:“說出葉笛的下落,我放你一條生路。”黑衣人大笑,然後說道:“你就那麼自信殺得了我?”朱少爺道:“當然。”黑衣人道:“為什麼?”朱少爺展開了白色的折扇,上面用楷書寫著四個大字:邪不勝正。黑衣人道:“邪不勝正,難道你是好人嗎?”朱少爺道:“至少不是壞人。”黑衣人道:“你抓人直接,我抓人間接,我們本是一種人。”朱少爺道:“我和你不一樣。”黑衣人道:“哦?”朱少爺認真地說:“我從不會強迫別人幹任何事情。”黑衣人冷冷道:“笑話。”

朱少爺道:“是不是笑話,你很快就會知道,”他厲聲喝道,“葉笛在哪?”黑衣人冷笑:“出手吧。”

黑衣人雙腳騰空,一刀飛了過去,朱少爺一偏頭,飛刀從他耳邊擦過。飛刀一出,石凌飛和江君遙同時攻出,截住了黑衣人,黑衣人一雙肉掌伸出,抓住了兩人的兵器,用力甩出。

就在這個時候,朱少爺已經出手,折扇一揮,打出滿天銀針,黑衣人退後跳下了屋簷。朱少爺飛身追去,卻在簷下不見了那人的踪影。

朱少爺緩移腳步,慢慢地在簷下漫步著,忽然一笑,抬頭將折扇飛出,粘在屋簷下方的黑衣人急忙閃避,落了下來,但不知怎麼的,一下又不見了。

朱少爺收回折扇,也不在意,繼續一步步地移動著腳步,因為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那股殺氣。

眼前忽現刀光,朱少爺一低頭,折扇如長劍般刺出,黑衣人急忙回刀,護住了胸口,然後憑空使出**,消失在清晨的迷霧中,朱少爺剛要追擊,一對金環從客棧的窗戶中飛出,衝進了迷霧,緊接著一聲慘呼,白失翼一劍將雙手被金環縛住的黑衣人斬了出來,黑衣人一下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朱少爺走了過去,撕開了黑衣人的面紗。

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看到楊勝的臉,少爺還是嚇了一跳。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1-4 09: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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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天明夜未盡


楊勝被白失翼劍架著,緩緩站了起來,白失翼冷冷問道:“葉笛在哪?”楊勝道:“我被人架著脖子的時候,通常不喜歡回答別人的問題。”

石凌飛微笑著推開了白失翼的劍,笑著說道:“大家別這樣,劍拔弩張的,多不好,人家楊捕頭不喜歡被人架著脖子嘛!”石凌飛說著一腳將楊勝踢出好遠,怒道:“現在可以說了!”

朱少爺愣愣地看著石凌飛:“大哥,你夠狠。”

楊勝艱難地爬起來,冷冷說道:“我不說。”

黃天驊竄了出來,對楊勝喝道:“說!小笛姐姐在哪?”朱少爺一腳把黃天驊踢到了客棧裡,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朱少爺比石凌飛有禮貌得多,輕輕拍了拍楊勝身上的塵土,嚇得楊勝趕緊跪下,說道:“少爺,我錯了,你原諒我行嗎?”朱少爺輕輕扶起了楊勝,很和平地說:“我救不了你,因為你有錯。”

然後揪著楊勝衣領把他扔給了白失翼,楊勝趴在地上,心中極為憤怒,只不過,他雙手被歐陽嘯的金環緊鎖,有氣也沒地兒撒,只能看著白失翼的劍伸向自己的臉。

白失翼很快將劍插在地上,再次問道:“葉笛在哪?”朱少爺一腳踩在了楊勝背上,喝道:“說啊!”楊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我…我不知道。”

朱少爺狠踩了一下,說道:“真的?”楊勝哭道:“被三位這麼折磨,我有幾個膽子敢說假話啊!”

朱少爺抬手說道:“江君遙,你和李崆,白棟把他帶回去,交給我爹處置!”石凌飛蹲了下來,點了楊勝幾處穴道,交給了江君遙。然後回了客棧,白失翼,朱少爺也跟了過去。

客棧裡沒一個人睡得著,尤其是黃天驊和凌妍雪!黃天驊興奮地問道:“白大哥,這怎麼回事啊?”白失翼糾正道:“是易大哥。”

朱少爺苦笑:“都一個人你那麼認真幹嗎?”白失翼道:“那怎麼能一樣,這是原則問題。”石凌飛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一些你們的事。”朱少爺一笑:“你真的明白?”石凌飛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佈局的不是丁寅,而是你們。”朱少爺道:“什麼?佈局的不就是丁寅嗎?怎麼成了我們了呢?”

石凌飛道:“天網,每一個分堂的堂主都以天干和地支組合為名字,這個組織在天下間鋪設著一張無形的羅網,殺人無數,作惡多端,你們的想法應該和他們有關。”白失翼點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朱少爺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別傷心了,葉笛會回來的。”

白失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說:“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為什麼把我也牽扯進來,以後我們家誰做飯?”朱少爺道:“這件事,本來白兄…”忽然看到白失翼冰冷的眼神,立即改口,“易兄是沒有參與在內的,但他添的亂太多,我們只能把實情告訴了他,所謂實情,我和歐陽嘯想要以葉笛為餌,滅掉天網的分堂,我們將計就計,想要通過葉笛找出天網總部的所在,結果…”

凌妍雪催促道:“結果怎麼樣啊?”朱少爺嘆了口氣:“這事怪我,那天葉笛出去後,我跟了上去,然後…跟丟了,我對不起你們夫妻。”石凌飛道: “沒有自責的必要,對他倆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朱少爺接著道:“丟了葉笛,我們只好改換戰術,通過沈銀鳳和雷豹找出丁寅的下落,本來想讓小虞去幫忙的,沒想到她那麼在乎葉笛的下落,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白失翼站了起來,無聲地向門外走去,黃天驊忙問道:“你去哪?”白失翼側頭看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冷冷說道:“葉笛失踪,你嫂子又傷成那樣,葉老爺子的壽辰…總有人要去的。”

石凌飛道:“你能面對得了花靈嗎?”白失翼停頓了很長時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地說道:“再說吧。”

石凌飛道:“別把你岳父家給砸了就行。”白失翼沒有回答,舉步走出。

東方泛起了紅色,朝霞正躍躍欲出,經歷了漫長的黑夜,空氣變得無比清新,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裡的時候,天下將不再有黑暗。

歐陽嘯用手巾輕輕擦著薛虞霏的臉龐,溫柔地說道:“小虞,看到沒有,天都亮了,該起床了,不要再睡了行嗎?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做呢,別睡了,啊!”薛虞霏緊閉著眼眸,沒有絲毫睜開的意思,歐陽嘯繼續給她擦著臉,笑容顯得悲淒,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歲,也許只是內心不願承認吧,對方在心中的地位漸漸變重,興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

“醒醒吧,小天和石燕的事,還等著你去處理呢,別睡了,別睡了…”

石凌飛坐在屋頂,一口一口地喝著烈酒,天空的朝霞漸漸映出一個美麗女人的影像。

黃天驊和凌妍雪經過接連的大戰,早已是精疲力竭,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石燕拿來兩件衣服,蓋在了兩人身上。

白失翼孤獨地走在山道上,天是明是暗好像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楊勝問道:“你們真的要抓我歸案嗎?”江君遙不語,縱然楊勝有千般不是,他始終是他們三人的領袖,難道真的要讓朱大人來決定楊勝的生死嗎?江君遙顫抖地舉起了右手,移到了楊勝的穴道前,停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勇氣點下去。楊勝道:“算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不會讓你們為難。”江君遙道:“多謝楊捕頭體諒。”

楊勝的手電光般抬起,扣住了江君遙的咽喉,白棟見狀,急忙揮槍,楊勝飛腿夾住了槍桿,用力拗折,同時,楊勝另一隻手捏住了李崆刀刃,雙腿同時飛起,踢飛了李崆、白棟。

兩人爬起,想要再次沖上,江君遙道:“不要過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楊勝誇讚道:“還是江兄聰明些,是不是很奇怪,我是怎麼沖開石凌飛的點穴,又是怎麼脫開金環呢?”江君遙側目看到楊勝胸口的一絲黃色,驚訝道:“天蠶衣!難怪你能防得住石大俠的點穴,可是,你又是怎麼逃開歐陽嘯的龍鳳金環的?”

江君遙話一說完,就忽然見到楊勝的手縮短了,血肉之軀居然可以變短?江君遙眨了眨眼,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楊勝將手臂變回了原樣,微笑道:“這是江南西門家的縮骨術,你很幸運,可以見到這門功夫。”江君遙道:“見到之後呢?”楊勝道:“臨死前可以見到這麼神奇的武功,我想你可以瞑目了。”

江君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楊捕頭,你真的要殺了我們?”楊勝道:“真是的,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一聲脆響,江君遙的腦袋垂了下來,刀動,槍飛,刀光槍影一起飛向了楊勝,綠芒一動,刀光槍影一起消失,兩顆人頭落了下來。

朱少爺接到消息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沒敢和歐陽嘯說,生怕再給歐陽嘯的心情雪上加霜,只能自己去現場察看。

江君遙三人的屍體根本沒人發現,唯一被發現的是他們的人頭,就掛在縣衙的正門上,三人眼光突出,舌頭、鼻子、耳朵已經全給割去,可謂是慘不忍睹。

朱少爺一顆顆捧下了三人的頭顱,一顆顆放進了棺材裡,抹住了三人的眼睛,大聲叫道:“設靈堂!”

偌大的縣衙,不一會兒變成了一個靈堂。

朱大人看兒子這麼胡鬧,想要出去教訓教訓他,但剛一出門,就被兩名衙役的大棍攔住,一名衙役說道:“大人,少爺說不讓你出去。”朱大人道:“那小兔崽子還活著啊?讓開,我要見他!”衙役再次攔住,“大人,少爺說一會兒他自然會來見你。”朱大人叉腰道:“他大還我大。”衙役急忙低頭道:“您大,您大!”朱大人道:“那你們讓不讓開?”衙役道:“不讓。”朱大人無奈,重重地關上了門。

朱少爺上了三柱香,堅定地說:“我一定替你們報仇!”

石凌飛搖了搖空蕩蕩的酒瓶,冷笑道:“又少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精明了。”一隻玉手從身後伸出,遞來一瓶酒,笑呵呵地說道: “哥,你的酒!”石凌飛連頭都不用回就猜到這是凌妍雪的聲音,他接過酒瓶,一飲而盡。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了,賣布的,賣菜的都開始出現在了街上,街道開始熱鬧了起來。但銀月客棧,卻到現在都沒有開門。

黃天驊走進了房間,對歐陽嘯說道:“那個…歐陽大哥,嫂子我看著,你…下去吃點東西吧。”歐陽嘯點頭,然後微笑著問道:“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客人,是不是還沒有開門啊?”黃天驊坐下來說道:“嫂子變成這樣,誰有心思營業啊!”歐陽嘯冷笑:“你嫂子要是一病不起,難道你們還不活了是嗎?告訴老應,立刻開門營業!”黃天驊道:“你去吧!我來照顧嫂子。”歐陽嘯道:“行,我去就我去。”

新的一天開始,銀月客棧又開始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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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天網再現


歐陽嘯的眼睛猛地睜開,黃天驊和石燕的臉先後出現在他的面前,歐陽嘯問道:“我這是怎麼了?”黃天驊笑道:“下樓梯都能暈倒,真行!”歐陽嘯又問道:“你嫂子呢?醒了沒有?”石燕道:“我大哥說她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醒來只是早晚問題。”

石凌飛走進來,大笑著說:“朱大人已經審清了案子,楊勝秋後處決,師兄,你可以放心了。”歐陽嘯閉上了眼睛,嘆著氣說道:“那就好。”

忽然間睜開眼睛,向石凌飛的兩隻手看去,竟然都是汗津津的。

歐陽嘯冷笑道:“咱倆認識了不止十年了吧?”石凌飛道:“嗯,我們從八歲開始就一起在少林寺練功,那時你練什麼武功都特快,就是輕功一直比不上我。”歐陽嘯道:“是啊,那時師傅每次讓咱們外出勞動的時候,你總是沖在最前面的。”

石燕嫣然笑道:“在家你怎麼沒這麼勤勞過?”歐陽嘯道:“在寺裡他也沒這麼勤勞過,他之所以沖在最前面,是因為跑得慢了就沒法偷跑出去玩了,從小你就有一個缺點,你還記不記得?”石凌飛冷著臉道:“是,無論練功還是乾活,我都沒有你勤快。”歐陽嘯搖頭道:“這並不是缺點,我說的缺點是,你每一次撒謊,兩隻手都會禁不住冒冷汗。”

石凌飛急忙將手背到了身後。

歐陽嘯厲聲道:“說!楊勝是不是已經跑了?”

石凌飛默默點頭:“是。”

歐陽嘯頓了一會兒,又問道:“江君遙他們呢?”石凌飛不答,歐陽嘯的眼神變得無比的陰冷,就連石燕也從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歐陽嘯拳頭砸著床吼道:“我問你江君遙他們呢?”石凌飛道:“死…死了。”歐陽嘯的拳頭慢慢鬆開,沉穩地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先靜一會兒。”石凌飛扭頭就走,黃天驊也跟了過去。

石燕看了看歐陽嘯充滿仇恨的眼神,柔聲問道:“你真的沒事嗎?”歐陽嘯道:“沒事。”

此刻他的臉上,沒有笑容。

石燕又說:“報仇的事,不要太急…”歐陽嘯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出去!”

石燕嘆了口氣,轉身走出,關上了門。

晌午的時候,歐陽嘯走了出來,是笑著走出的。

石凌飛笑道:“我就知道,一到吃飯時間他肯定出來,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歐陽嘯也笑著說:“就你聰明,別人是不屑於說出來罷了,是吧,小天?”黃天驊愣愣地看了一眼石燕,機械地扭過頭:“是啊是啊…”心想:“怎麼一回事,這變化也太快了吧。”石燕一笑:“坐下來吃飯吧,小雪剛跟我學做的麵條。”歐陽嘯坐了下來,凌妍雪端來一碗麵條,笑著大聲說道:“牛肉…面!”

歐陽嘯強憋著笑說:“牛肉麵這種食物還用得著學,我真好奇這家客棧以前的生意是怎麼做的,啊不!我特好奇你是不是女人?”凌妍雪仰臉細想了一會兒,然後噘起嘴答道:“你吃吧,我不想探討這麼無聊的問題。”然後氣乎乎地走進了廚房。

石燕關切地問道:“歐陽嘯,你真的沒事嗎?”歐陽嘯搖頭:“沒事啊!幹嗎這麼問,燕姑娘?”

石燕看看他的眼神,轉身走開,眼角掉落了兩滴眼淚,因為她看到,歐陽嘯眼神中的恨意根本就沒消失過。

一碗麵條很快吃完,黃天驊就這樣看著他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歐陽嘯就飛了出去,他並不怕歐陽嘯與楊勝一戰,只是現在不行,絕對不行!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牽掛,任何一樣,都有充足的理由讓他分心,而他一旦分心,就只有死!

歐陽嘯問道:“小天你會不會喝酒?”黃天驊搖頭,天真地說道:“我不會喝,嫂子也不讓你喝!”歐陽嘯苦笑道:“你有那麼聽你嫂子的話嗎?”黃天驊道:“當然,我最聽嫂子的話了。”

石凌飛道:“對了師兄,有點事跟你說一下,你跟我出來下。”

兩人出去,石凌飛對歐陽嘯說道:“你中的夢幻寒冰毒有一種解法,只是方法你可能不太願意接受。”歐陽嘯道:“既然知道我不願意接受,你不說就是了。”石凌飛道:“我就知道你是這態度。”歐陽嘯道:“知道你還問我幹嗎?”石凌飛道:“我是個大夫,話我需要帶到,聽不聽是你的事。”歐陽嘯道:“你說吧。”石凌飛猶豫著,趴在歐陽嘯耳邊說了一句話,歐陽嘯連忙擺手道:“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做這種事,絕對不能。”石凌飛道: “話,我就說到這,做,還是不做,是你的事。”說完拍拍歐陽嘯肩膀,走進了客棧。

歐陽嘯轉身走向縣衙,有些事情,是該了結了。

石燕牽著黃天驊的手,漫步在街道上,黃天驊笑著問道:“燕姐姐你怎麼了?有心事嗎?”石燕一直在想歐陽嘯的事,此刻才回過神來,應付著答道:“啊?沒有啊!沒有…”黃天驊退著說道:“沒有,你臉上寫著呢。”

石燕拿出鏡子照了照,嫣然笑道:“沒有啊。”

一眨眼,黃天驊就趁著石燕照鏡子的空當跳到了屋頂上,石燕道:“好啊你小天,居然都學會騙人了,站住!”說完飛身掠了過去,黃天驊扮個鬼臉,轉身一躍飛出,石燕笑著追了上去,兩人在輾遲城中展開了一場女追男的追擊遊戲。

兩人在屋頂飄過,歐陽嘯抬頭,袖中的雙圈蓄滿了真氣,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恨石燕和小天,他都覺得自己對這兩人的恨已經超過了楊勝,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被感情左右,正如他心中一直堅持著的原則!可這一刻,他無法再冷靜,楊勝的事可以慢慢查,但是石燕…

歐陽嘯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薛虞霏的聲音:“大哥,不要。”

歐陽嘯回頭看著那棟樓,腦海中薛虞霏似乎已經醒來。

正回頭的時候,歐陽嘯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一根竹竿遙遙指住了黃天驊和石燕!

歐陽嘯抬頭喝道:“當心!”

為時已晚,竹竿中一從牛毛細針閃電般射向屋頂的黃天驊和石燕!

然而歐陽嘯的環已經飛出,環中強大的內力吸著銀針飛去,環上粘住了所有的銀針!

那舉竿的丐者大驚,喝聲:“龍鳳金環!”

話音一落,連人帶竿飛向了歐陽嘯,竹竿如長矛般刺向歐陽嘯胸口,同時,歐陽嘯身邊又出現了三柄劍,削向他腦門,歐陽嘯站著不動,無數金色的楷字從身體各部分溢出,金光將人牢牢罩住,竹竿與劍一觸到金光,便再也刺不進半分,歐陽嘯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四人齊聲答道:“殺你的人!”

竹竿破裂,一條鍊子槍飛進了金光,刺向歐陽嘯,三柄劍同時甩出,三人的兵器換成了鐵鉤、鐵爪、鐵鐮,一起刺破金光,攻向歐陽嘯腰間,歐陽嘯怒吼一聲,抓住了鍊子槍,鐵鉤鐵爪鐵鐮刺破他的衣服,箍住了他的腰,歐陽嘯只一擰腰,三件兵器就同時刺了個空,鍊子槍還在,歐陽嘯掄起了丐者,向三人砸去,丐者手一鬆,歐陽嘯棄下鐵鍊子,抓住丐者腳踝,甩向了黃天驊,這一切不過是電石火花的功夫,也就是在黃天驊發楞的同時,這一切已經發生。

那名丐者飛來的時候,抬手就是十三顆鐵蒺藜,黃天驊更是暗器行家,一抬手飛出十三枚鐵飛菱,丁丁噹噹的一陣聲音之後,鐵飛菱與鐵蒺藜全部落在了地上,兩人撞到一起,四隻手臂纏繞到一處。

石燕急忙後退,躲到了一旁。

這邊歐陽嘯已經手持黑劍,與三人戰做一團,黃天驊與那丐者連交了幾次手,一掌拍退了丐者,丐者凌空倒翻,落到了對面的房頂上。

黃天驊掌間一疼,急忙抬手觀看,但見掌心泛黑,顯是中了劇毒,他哭喊道:“你耍賴,用妖法!”石燕快速上前,封住了黃天驊幾處穴道,止住了毒性的蔓延。

丐者笑道:“那是毒,少見多怪!”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一隻黃鸝鳥,石燕瞪著眼道:“你是唐門的人!”丐者脫下了外衣,扔到了身後,赫然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色艷裝的妖嬈少女。

黃天驊看得一呆,被石燕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掌,嬌喝道:“不許看!”

少女吹了聲口哨,圍著歐陽嘯的三人立刻逃走,混入了早就亂成一團的人群。

歐陽嘯抬頭道:“你怎麼還不走?”少女抬手扔出了一個小瓶,甜甜地對黃天驊說道:“解藥,我叫唐鸝,我我會記住你的。”說完飛身離開。

黃天驊愣愣地接住小瓶,說道:“嗯,記住了,解藥叫唐鸝。”

歐陽嘯都懶得去糾正他。石燕也不想糾正,一個凌妍雪就夠麻煩了,再多一唐鸝,那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石燕慢慢給黃天驊塗完了藥,一行人去給江君遙上了香,轉身回了客棧。

石凌飛看了看薛虞霏的脈象,搖了搖頭,卻忽然聽到樓下黃天驊殺豬般的叫聲,和石燕殺豬般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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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申屠一彪


石凌飛摔門出來,一花瓶砸了下來,怒喝道:“嚎什麼嚎?還要不要虞霏康復啊!”石燕哭著道:“小天…小天的手…”

石凌飛低頭看去,但見黃天驊的兩隻手都腐爛了一層,流出的血都變成了藍色,歐陽嘯正用內力阻止著黃天驊體內的毒性,卻怎樣也*不出來,石凌飛見狀,在樓上說道:“是先中了毒砂,又上了死肉去腐膏,你們到底遇見了什麼人?”歐陽嘯道:“別提了,碰上一堆子神經病,上來就砍我們,其中一個還是唐門的小姐。”

石凌飛問道:“是唐鸝,還是唐曉?”黃天驊哭道:“石大哥,你救救我吧!我錯了,我不該偷你的人參…”石凌飛道:“不只是人參,你和小三還偷吃過我的靈芝,黃精…”

石燕道:“哥!能不能不談以前的舊帳啊!小天的手都快爛光了。”石凌飛一笑:“行!那你就先點他氣海、肩井,湧泉…”石燕邊點邊問道:“湧泉不是腳心嗎?”石凌飛道:“你治病還是我治病?”石燕道:“行,你治。”說著一指戳到了黃天驊的腳心上,黃天驊慘叫道:“疼…啊啊…疼死了!”石燕放下他腳道:“你哭什麼呀!又死不了人。”石凌飛悠然道:“你要是再不點他腰間軟麻,背上睡穴,恐怕還真要出人命的。”

黃天驊哭叫道:“你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說,我早睡過去不就成了嗎?”石凌飛道:“昏睡穴不用點了!”歐陽嘯笑著一指點在了黃天驊的睡穴上,石凌飛驚道:“師兄你不能,小天的毒還要你*住才行。”

歐陽嘯抬頭一笑,石凌飛這才發現,歐陽嘯剛才雖然左手離開了黃天驊的肩膀,但右手卻同時維持住了兩隻手的內力供應,黃天驊的毒沒有分毫蔓延上來,不說別的,單是歐陽嘯的這份內力,便遠勝自己!

石凌飛道:“現在你用內力*出小天體內的劇毒,就是有點耗費功力。”歐陽嘯道:“小天沒事兒就行,我這點功力不算什麼。”石燕紅著臉道:“歐陽大哥,謝謝你!”歐陽嘯冷笑著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小虞不開心,又不是為了你們倆用不著謝我。”又抬頭道:“不過師弟你為什麼不用藥物來給他解毒。 ”“唐門的毒砂配方極雜,一般的藥物很難有效用,如果使用不慎,可能還會毒上加毒,我懶得去費那個腦筋。”

一名白衫公子拄拐走了進來,淡淡說道。石燕見到這個人,先是一驚,進來這個人竟然是白失翼,石燕奇怪地問道:“易公子你不是回葉家了嗎?怎麼一天不到就回來了?”白失翼微笑道:“走到半路上,忽然發現禮物忘了帶了,我是回來拿禮物的。”

石凌飛離白失翼有點遠,又和他不熟,一時間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但是歐陽嘯確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來,轉了轉眼珠說道:“白兄倒是孝順,你平時和小笛回去,也沒帶什麼禮物啊!”白失翼坐了下來,喝著茶道:“平時是平時,葉笛不是失踪了嗎,這次情況不同。”

白失翼婚後從來沒有去過葉家。

歐陽嘯這時忽然覺得丹田內一股寒氣升了上來,卻不是自己的真氣,歐陽嘯大驚,知道是體內的毒又復發了,心中想道:“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他一邊用內力壓著自己的毒,一邊又用內力向外*著黃天驊的毒。

白失翼問道:“小天怎麼回事?”

海上飛提著茶壺走出來,坐了下來,應照天也走了過來,給白失翼倒上了開水,喜孜孜地坐到了白失翼對面。

歐陽嘯一喜,心想:“看來老應和海上飛也看出了不對,有他二人幫忙,再加上石凌飛,不行,凌飛不能下來,可是這個人的氣場…”

應照天笑道:“白少能這樣想,真是不容易啊,我就說葉笛小姐一定感動你的,看看,愛上人家了吧。”歐陽嘯很麻地看著應照天,心想:“你不是來打架的吧。”海上飛也說道:“就是,你能這麼用心地尋找葉小姐,說明你真是相通了,我們心裡也挺高興的。”石燕道:“嗯,祝福你。”

歐陽嘯無奈地看著這一圈子腦殘,心想:“我有點受不了了。”

石凌飛轉身走進了房間,因為他看明白了歐陽嘯的心思,然後他拴上了門。

白失翼笑道:“多謝各位關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各位的。”歐陽嘯心想:“要出手了嗎?”石燕笑道:“報答就不用了,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白失翼已經出手,手中一瞬間撒出一片血光,石燕喝聲:“小心!”

說完這話,她的人已經不見了,海上飛腳在桌上一踢,帶著椅子退後,應照天閉氣,一煙桿戳向了白失翼,歐陽嘯匆忙之間,扣住了黃天驊的迎香穴,閉了他的嗅覺,而自己腦旁卻出現了更濃,也更加鮮豔的血光。

這時又飄起了雪花,一陣陣的大雪融入了血光,血光中不斷有人影閃動,似乎還飄起了劍光,是凌姸雪出了手。最後綠劍和煙桿合力絞碎了血光!

石燕在樑上向下看去,應照天和凌妍雪的衣袂都被勁風吹得飄了起來。

白失翼懸在空中,手中有劍,劍柄在自己手中,劍尖卻被歐陽嘯捏在掌中!

歐陽嘯正是一手給黃天驊*著毒,一手抵住了白失翼的攻擊!

歐陽嘯冷冷地說道:“你不是白失翼,你到底是誰?”白失翼的臉逐漸裂開,落到了地上,裡邊的臉越來越紅,變成了鮮血一般的顏色,整張臉都變得不像人臉,血紅色的臉上現出了十幾道青色的經脈,目光變得無比的深邃,而且佈滿了血絲,最要命的是,他的頭上也長出了兩隻小小的短角,身上的衣服也一寸寸碎開飛起,露出了貼裡的紅色勁裝,頭髮也根根飄起,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身上無一處不紅!

石燕驚訝地掩口呼道:“天哪!”這種變化,莫說是石燕,便是海上飛和應照天這樣的老江湖,也不禁嚇了一跳。

倒是年紀最小,經驗最少的凌妍雪顯得無比鎮定,她冷冷說道:“你是血魔申屠一彪!”

海上飛和應照天俱是一驚,失聲道:“申屠一彪!”“白失翼”道:“不錯!本尊正是魔界九大界主之一申屠一彪!你既是我魔界弟子,如何還不下拜?”凌妍雪不情願地跪到了地上,噘著嘴說道:“凌妍雪見過血魔…界主!”

歐陽嘯一掌震退了血魔,微笑道:“打都還沒打,現在求饒,太早了吧?”面對血魔這等高手,歐陽嘯仍能如此淡定,其功力和自信可想而知。凌妍雪道:“求什麼饒啊,人家身份比我高,叫我下拜能不跪下嗎?”歐陽嘯看了一眼申屠一彪,悠然說道:“我看出來了,這是*宮來的,可你是怎麼知道小虞中了毒呢?”血魔大笑:“當然是楊勝和我說的。”歐陽嘯冷哼道:“果真是他!”

申屠一彪慢慢坐了下來,淡淡說道:“你也不想想,血獄公主是何許人也,一般的毒藥如何能讓她昏迷這麼長時間?”

應照天急忙看了一眼黃天驊,看到黃天驊尚未醒來,才舒了口氣。

歐陽嘯道:“是你給他的?”申屠一彪當然知道歐陽嘯口中的“他”是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幾位若可袖手旁觀,也許我不會殺那麼多人。 ”凌妍雪還是沒敢起來,跪在地上說道:“大人也會發慈悲,今天頭疼吧!”血魔未及發言,歐陽嘯便道:“聽見沒,你的話連雪兒都不信,難道我們會比她還笨嗎?”血魔苦笑道:“這倒不錯,不過…你們有選擇的資本嗎?”

申屠一彪正是看準了歐陽嘯無法遠程攻擊,石凌飛分身無術,而憑石燕凌妍雪幾人的實力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他才敢這麼狂傲。

歐陽嘯也看準了這一點,但他卻沒有辦法,只能苦笑道:“好像沒有。”血魔道:“既然這樣,我開出的條件不是對你們很有利?”歐陽嘯道:“當然。”血魔道:“那你們同不同意?”歐陽嘯笑道:“不同意。”血魔詫異道:“為什麼?”歐陽嘯答道:“我跟你說道德情義,你聽得懂嗎?”

血魔道:“道德情義什麼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道德情義現在救不了你們的命。”

由於夢幻寒冰的毒性,歐陽嘯現在胸口是越來越疼,幾乎都要崩潰了,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只能撐下去,而且他必須要撐下去!

歐陽嘯道:“道德情義救不了人,可你就那麼有信心殺得了我嗎?”血魔微笑著,臉上的肌肉都似擠到了一塊,歐陽嘯以前一見到司馬鳴的笑容都得吐個三天三夜,但他現在忽然間覺得,司馬鳴笑得太漂亮了。

血魔邊笑邊說道:“我知道你是人界的十大高手,你若是不管黃天驊的生死,或許可以與我一戰,但是現在,…呵呵呵,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會在你能要我命的時候出手吧!”歐陽嘯苦笑道:“你並不笨。”血魔站起來道:“所以我當然要趁著你還沒法出手時殺了你。”

石燕擋在了歐陽嘯身前,嬌喝道:“要殺先殺我!”歐陽嘯的心痛似乎微微減輕了一些,石燕半回頭道:“我不是為你,而是為小天。”歐陽嘯皺眉,強忍住淚水說:“我知道。”

血魔冷笑:“就憑姑娘的本事,能攔得了我幾合,還不是徒勞的犧牲,我不太相信你是這麼愚蠢的人。”石燕道:“人類和你們不同,有些時候往往明知自己做的是蠢事,卻還是要做,擋一合是擋,擋十合也是擋,我們做的事的意義,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東西!”

應照天也走到了石燕的身側,說道:“人活到我這把年紀,也算是活夠了。”海上飛站到了石燕另一邊,輕笑道:“有時我也喜歡做一些蠢事的。”

血魔冷哼道:“反正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一群人也沒什麼區別,想死就上吧。”

石燕剛要出手,歐陽嘯忽然微笑著問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聊天?”

這話問的是申屠一彪。血魔道:“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出黃天驊身上的毒而已。”

歐陽嘯道:“可他身上的毒並沒有給驅除,而且就算是再給我一個時辰我也驅不出來。”

血魔忽然感到一股客棧外靠近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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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花間情話


朱少爺慢慢走進,拉起了凌妍雪,淡然說道:“向身份比自己低的人磕頭行禮,你姐姐會怪罪你的。”

血魔冷笑道:“身份不過只是一種表面,實力,才是值得人尊敬的原因。”朱少爺道:“說到實力的話,你這麼羞辱薛老闆的人,就不怕她醒來找你算帳?”血魔道:“我要是怕了她的話,今天也不會來了。”朱少爺笑道:“你是不是算準了她不會醒來?”血魔道:“當然,否則我怎麼敢來這一趟。”朱少爺道:“你回頭看一眼,也許就會後悔來這一趟。”

血魔道:“我就算回頭看一眼,你也沒有機會殺我!”

朱少爺懶懶地坐了下來,冷笑道:“還用我殺你?海上飛倒茶。”海上飛壓根就不敢動。朱少爺嘆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血魔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樓上的薛虞霏!然後他就跪了下來。石燕回頭看了一眼,也愣了。

薛虞霏醒得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包括歐陽嘯和朱少爺,歐陽嘯拖了半天其實只知道朱少爺會來,他也沒想到薛虞霏會醒來。血魔跪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

朱少爺看了看樓上的一動不動薛虞霏,皺起了眉頭,然後說道:“歐陽嘯你的事也快辦完了吧!”歐陽嘯眨了眨眼,轉了轉眼珠,說道:“當然,很快,”說著斜眼瞄了一眼血魔,微微笑著,“有多快,就不用想了,因為我很快就會有殺人的力氣,啊不,除魔的力氣。”血魔急忙叩首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薛虞霏臉抽搐著,從嘴裡迸出了一個字:“滾!”血魔急忙連磕了幾個頭,爬起來轉身逃走,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敢抬。

血魔走出好遠,歐陽嘯和朱少爺的汗滴才落了下來。石燕道:“你們倆怎麼了,為什麼不除掉他?”

朱少爺擦擦額頭的汗水,說道:“開玩笑吧?憑我一個人殺他?別逗我了。”石燕抬頭看了一眼薛虞霏,笑著說道:“有薛姐姐在,再加上歐陽嘯大哥…”歐陽嘯苦笑著說:“小天的毒離全部驅除還遠著呢?至於小虞…師弟你出來吧!”

石凌飛拔出銀針,抱住了仍在昏迷的薛虞霏。石燕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石凌飛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豆大的汗珠,說:“幸虧用銀針讓虞霏假醒,嚇走了血魔,否則,就是我和朱少爺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海上飛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歐陽嘯道:“申屠一彪不是傻子,必須馬上走。”

外邊又傳來一聲黃鸝般的聲音:“呵呵呵…你們走不了了。”朱少爺心中一驚:“唐鸝!”門前黃影一飄,發出呵呵的笑聲,朱少爺身行一閃,奔了出去,同時喊道:“我出去迎戰,你們快走。”

歐陽嘯閉上了眼睛,強壓著毒傷復發,用耳力探查著周圍的情況,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眼珠中石燕的身後出現了兩顆鐵蒺藜,急忙喝道:“小心!”

說完一手推住黃天驊,一手推開了石燕,用衣服卷住了鐵蒺藜,但在這個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條槍,鍊子槍!

鍊子槍直接打向了歐陽嘯眉心!

這時歐陽嘯右手推開了石燕,舊力已盡,而左手卻無法挪動,身子更是因為鐵蒺藜的衝擊沒有辦法往後退,一旦後退,後背會被鐵蒺藜打穿;但是如果不後退,眉心就會被鍊子槍打穿,只有死,平常人只有死!

只可惜被攻擊的是歐陽嘯,歐陽嘯同樣也只有一條命,但他是歐陽嘯!

就在這電石火花的瞬間,歐陽嘯用右手趁勢抓向了鍊子槍,可就在這個時候,鍊子槍憑空失去了力度,任由歐陽嘯輕鬆抓住。

歐陽嘯正在奇怪的瞬間,又是一條鍊子槍戳向了他的左手!嚴格來說,是刺向了黃天驊!歐陽嘯當機立斷,一掌將黃天驊拍了出去!

這時黃光一閃,黃天驊居然憑空消失了?

歐陽嘯沒有看錯,隨之消失的還有石燕和凌妍雪!

朱少爺拿著一件性感衣服走了進來,淡然說道:“是唐鸝!”海上飛道:“就算是唐姑娘,你也犯不著把她的衣服也扒下來吧?”歐陽嘯嘆道:“是中了調虎離山計吧!”朱少爺點頭道:“她攻擊後,立刻使用金蟬脫殼離開,我抓住的,只有這個,小天呢?”歐陽嘯道:“應該讓唐鸝帶走了。”朱少爺皺起了眉頭:“帶走了?”歐陽嘯道:“我想她應該沒有惡意,小天也許對她有什麼特殊的價值。”朱少爺沉吟道:“特殊的價值?你指的是…”歐陽嘯搖頭道:“我什麼也沒有指,只是隨口一說。”

朱少爺和歐陽嘯的眼神忽然觸電般地掃向了門外,歐陽嘯冷冷道:“我只希望不要在這個時候見到申屠一彪!”

血魔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歐陽先生可能要失望了。”

黃天驊漸漸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了唐鸝,淡淡說道:“是你啊!”唐鸝還是穿著及其性感的淡黃色短裙和一件露肩而且露臍的上衣,總之,她身上可以看見的肌膚,絕對比看不見的多。

唐鸝托著臉笑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我把你擄來,你難道不怕?”黃天驊笑著搖了搖自己的手說:“你要是想對我不利,就不會治好我的手了。”唐鸝道:“沒關係,反正毒是我下的。”黃天驊笑道:“唐姑娘,你好!”唐鸝道:“我可以像他們那樣叫你小天嗎?”黃天驊仍然躺著,連眼睛都閉上了:“不行​​!”

唐鸝躺到了他的身邊,胸膛在不斷地起伏,白白的手臂上暴起了一根根的青筋,但她的拳頭又慢慢地鬆開,臉上再次現出了笑容,她扭頭笑著說道:“你為什麼還不跑?”黃天驊也扭了過來,兩人的鼻尖險些觸到一起,唐鸝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黃天驊不緊不慢地問道:“我為什麼要跑?”唐鸝冷冷道:“如果你再不跑的話,我很可能會殺你。”黃天驊扭了過去,平躺著說道:“隨你怎麼處置好了,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就算再殺我一次也沒什麼不對。”說完閉上眼睛,似乎真的等著唐鸝來殺他。

唐鸝道:“我要是想殺你早就動手了,幹嗎還把你抓到這來?”黃天驊道:“是啊,我也奇怪,你怎麼這麼閒啊?”唐鸝道:“我喜歡你。”黃天驊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唐鸝問道:“什麼?”

唐鸝換了個方向,背對著黃天驊,帶著點哭腔說道:“沒什麼,你快回去吧,別讓你的燕姐姐找急了。”黃天驊看著她微微顫動的後背,知道她是在傷心,撓了撓頭,拍了拍她的手臂:“你不要哭了,你不哭我就走。”

唐鸝耳朵跳動了兩下,坐起來,轉身抱住了黃天驊,放聲大哭起來。也就是一順手的事,黃天驊雙手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說:“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走不成了。”唐鸝大聲說道:“我不要你走,我要你一輩子在這裡陪著我,不要放開我,就這樣抱著我行嗎?”黃天驊道:“那我陪你一會吧。”

不遠處的石燕看到這一幕,沒有說話,起身走開,她和凌妍雪就是剛到的,到的時候不早也不晚,剛好是在唐鸝抱住黃天驊哭的時候,凌妍雪當即就想過去,但是石燕阻止了她,現在石燕生了氣,凌妍雪就是再著急黃天驊,也不好在石燕面前表現出來,稍微提高聲音叫了聲“燕姐姐”,急忙追了過去。

黃天驊聽到凌姸雪那聲呼喚,推開了唐鸝,冷冷道:“現在你高興了吧。”唐鸝笑得差點斷氣,然後說道:“要不要我去幫你解釋一下?”黃天驊一把按下她的腦袋:“哪敢指望你幫忙啊,不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完站了起來,唐鸝道:“你不能走!”黃天驊苦笑道:“我女朋友都快被氣死了,你還想怎樣?”唐鸝道:“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讓你留在這裡陪著我。”黃天驊冷笑道:“如果我一定要走呢?”唐鸝掩口笑道:“呵呵…千萬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俘虜,如果我不想讓你走的話,你還真走不了。”黃天驊笑道:“真的嗎?”

唐鸝站了起來,看著黃天驊,負手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黃天驊一笑:“好,我走!”紅光一閃,黃天驊已經飛起。

唐鸝苦笑道:“一定要這樣嗎?”

她六個字說完,黃天驊早已飛到了十二步外,但早在他飛出第一步時,就隱隱覺得不對,直到他飛出第十步,全身上下似乎有上萬條蟲子在瘋狂地撕咬他的每一處血管,每一寸經脈,每一個穴位,每一點皮膚,而後邊的兩步,其實是跌出去的。

唐鸝一步步走了過來,每近一步,黃天驊身上的痛苦就減輕一分,唐鸝走得越近,黃天驊就越感覺舒適,當唐鸝走到他身邊時,他身上的痛苦恰好完全消失。

她俯身把黃天驊抱在懷裡,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嬌媚地笑道:“我說過,我不想你走,你就走不了。”黃天驊從她的懷中跳起,怒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唐鸝笑著說:“也沒做什麼呀,就是給你吃了一顆特製的毒藥,離開我就會發作的那種,離得越遠,毒性就越猛烈。”黃天驊把手伸到她面前:“解藥!”

唐鸝蜷成一團,抱著腿,笑著說:“不好意思了,我煉毒藥的時候忘記煉解藥了,現在,配方已經忘了,看來你下半輩子,只好永遠陪著我了。 ”黃天驊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唐鸝,不發一語。

朱少爺展開了鐵扇,在胸前搖動著,歐陽嘯的右指化訣斜垂,指上明明什麼都沒有,但這兩根指頭,看起來卻既像是泛著墨氣的狼毫毛筆,又像是泛著森然劍氣的鐵劍!

申屠一彪手指微微一震,說道:“這就是你的劍?”歐陽嘯道:“正是!”申屠一彪又問道:“你的環呢?”

歐陽嘯冷笑道:“對付你,劍,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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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鐵扇書劍


石凌飛早將薛虞霏抱進了房間,給歐陽嘯和朱少爺留下了極大的戰鬥空間。

其實最讓歐陽嘯擔心的還是黃天驊,雖然說唐鸝帶走黃天驊給歐陽嘯提供了很好的出手空間,但是同時,也給歐陽嘯加重了心理上的負擔,歐陽嘯生怕唐鸝會傷害黃天驊,如果黃天驊真有什麼意外,他該如何面對薛虞霏呢!

但是他同時也明白,想方設法面對薛虞霏的前提是:當黃天驊出事的時候,薛虞霏還活著!所以他只能殺死,或者趕走血魔!

申屠一彪冷冷道:“我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朱少爺不耐煩地說道:“你想統治魔界等薛老闆醒來你跟她說去,現在她沒醒,你可以走了。”血魔道:“那對不起,我今兒還真不走了,等公主醒來我再找她…我有那麼笨麼?”朱少爺道:“你要是聰明的話,今天就不該回來,因為我和歐陽捕頭聯手,足以匹敵一個…”朱少爺想了想,還是改了口,“好吧,大半個薛虞霏。”血魔道:“就是薛虞霏醒著,也未必敢如此輕敵。”

朱少爺合起扇子,在手中拍著說:“能讓我們一起動手殺你,算是給足了你面子。”歐陽嘯一笑,退後了兩步,朱少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歐陽嘯解釋道:“為了更給足你面子,我們逐個和你交手。”

朱少爺的扇子越握越緊,罵了一句:“你就是個流氓。”歐陽嘯笑道:“多謝誇獎。”

朱少爺上前了一步,擋在歐陽嘯面前,對血魔苦笑道:“那算了,不怕看錯敵人,就怕交錯朋友,我也就只能單獨會會你了。”血魔道:“你是誰?”朱少爺道:“我姓朱,是縣太爺家的公子。”血魔問道:“你真的姓朱?”朱少爺笑道:“我不姓朱我還姓楊不成?”血魔仔細地看了一遍朱少爺,淡淡說道:“說不定還真姓楊。”歐陽嘯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朱少爺甩了甩扇子,回頭問道:“他說我不姓朱,你信嗎?”歐陽嘯躺到了靠椅上,悠然道:“你姓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也許姓楊,也許姓李,更有可能姓殷!”

說到姓殷兩個字時,歐陽嘯的眼睛和朱少爺撞到了一起,兩人盯了一會,歐陽嘯才喝了一口茶說道:“眼前的事要緊,擺平他,咱們兄弟倆再好好聊聊。”

“行!那我就先去處理掉他。”朱少爺邊回答著邊轉過身,向血魔走去。同樣是這個人,但這次讓血魔感覺到的,是殺氣,是讓周圍揚起塵土的殺氣!血魔一退再退,可是已經到了大門口,再退,就出去了!

他無法再退了!

於是他出了手,只是微微地一揮手,朱少爺就立刻被一波巨大的劍浪所籠罩,血紅色的劍浪,如同血海一般,瞬間將朱少爺淹沒,應照天驚道:“血海劍!朱少,當心!”

歐陽嘯並沒有看他們一眼,懶散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知道,朱少爺比血魔更加危險,這個人是跟著朱大人一起上任,武功底細無論怎麼查也查不出來,血魔和朱少爺,沒有一個是善茬,血魔如果是狼,那麼朱少爺就是一隻虎,更是一隻聰明的老虎!

血魔的第一波劍浪已經被朱少爺輕描淡寫地繳碎,這時朱少爺一個鷂子遊雲,玉女飛梭式一扇刺出,鐵扇如劍般刺向血魔,血魔又是一揮手,劍浪再次出手,擋住了朱少爺,朱少爺的扇子散開,二十四根扇骨如電光般同時射向了血魔,歐陽嘯從沒見過這麼快的暗器,但他的腦中,卻出現了四個字:“絕神飛刀!”

這時血魔被動的防禦,牢牢盯住了二十四枝飛劍,朱少爺抓住四根扇骨飛刺,所使的赫然竟是歐陽嘯的衡山斷腸神雁劍。歐陽嘯一看就愣住了,心想:“這套劍法雖說是衡山掌門親手教的,可我用的還不如人家,得好好學學。”

這時朱少爺又將二十四根扇骨頭尾相接,變成了一根軟鞭揮舞了起來,那根軟鞭在他手中似乎變成了一條毒蛇,尋找著敵人的破綻,歐陽嘯驚訝地說道:“金蛇鞭法!”血魔的身上逐漸散發出零星的血氣,每一絲血氣都像是一根根風刀,朝著鞭法的空隙挺進,但是無隙可乘,正如朱少爺同樣尋找不到他的破綻一樣。

當然,這種情況不會持久,因為朱少爺已經換了兵器,扇骨重新變成鐵扇,一招橫削出去,血魔退無可退,一掌聚滿內力拍出,血海劍劍氣圍繞在掌上拍出,朱少爺這時將鐵扇變成二十四根扇骨盤旋,繳碎劍氣,然後又變成了兩柄劍​​,這時血魔的雙手恰好在劍刃之前,朱少爺只反手一劍,血魔的手上立刻出現了兩條劍傷。

歐陽嘯霍地站起,對朱少爺喝道:“當心!”朱少爺得手,血魔受傷,歐陽嘯反而讓朱少爺小心,有點奇怪,他到底站哪邊的?

歐陽嘯還真沒看錯,血魔替他做的證,證明的是他的一雙手,流出血的手不稀奇,但是能把流出的血變成又寬又粗的氣劍的手絕對稀奇。

血魔此時手舞兩把氣劍交叉橫掃朱少爺,朱少爺一縱身,血色氣劍從他身下掠過,掃碎兩張桌子,朱少爺卻是在退,血魔揮舞著氣劍追擊,歐陽嘯大喝道:“這是化血成劍,少爺小心!”

能讓歐陽嘯也這樣驚慌,化血成劍的威力可想而知!但即使如此,朱少爺也僅僅只退了一次!在空中格下一招血劍,立馬一劍刺出反擊!

血魔手拉血劍一揮,不退反進,血劍比扇骨劍長,血魔的主意沒有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正是武學中的正道。

可是他恰恰忘了,朱少爺的扇骨劍是兩把,兩把中任何一把都沒有血劍長,但是兩把接到一塊,卻比他這一招血劍要長得多。

歐陽嘯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藍色的長虹,似是槍氣,又似是飛龍,然後血魔就受了傷,肩膀處被刺開一個洞口,鮮血流得就像是噴泉一樣,可對血魔來說,這點傷,根本不算傷!

那些從肩膀流出的血忽然變成劍刺向了朱少爺,朱少爺槍變折扇,快速地揮舞,將血劍劈開。

歐陽嘯知道,能傷到血魔並不容易,如果這次不能重創他,以後再次遇到一定會有大麻煩!他的右手伸出食中兩指化成了劍訣,這一刻,不,這一秒,劍訣飛速地劃出一排又一排的金色篆字,在歐陽嘯眼前不斷地浮動,像是一條條等待著盤旋升天的飛龍,又像是一隻只慾火再生,將要一鳴驚人的鳳凰!

朱少爺將所有血劍斬碎的同時,歐陽嘯用泛著寒氣的左手一掌將篆貼拍出,帶著寒氣的字劍快速圍裹住朱少爺和血魔二人,瘋狂地往血魔的傷口裡刺,血魔再想抵擋,就不得不越過朱少爺,可是朱少爺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鐵扇死死纏住他的雙手,只三招的功夫,血魔肩上蟒蛇一般能攻能守的血劍變被字劍繳碎,又三招的功夫,剩下的篆貼字劍全部打入了血魔體內。

於是血魔的雙手慢了下來,朱少爺又是一扇,在血魔的右胸撩開一道傷痕,傷痕沒有流血,但是卻泛著寒氣,在傷口的肉上也結著冰。

血魔踉蹌地倒退了幾步,止住身形,憤怒地低吼道:“能敗在四無神捕和朱大少爺的合擊之下,也不算丟人。”歐陽嘯微微笑道:“好說好說,不過今天你既然到了這裡,就別想再活著離開!”

看了看握著折扇的朱少爺,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傷,血魔深知歐陽嘯沒有說謊,此刻他感覺到的是一陣陣徹骨的寒冷,似乎全身的血脈都無法在流動,儘管刻意想瞞住自己的傷勢,但是肢體的顫抖卻騙不了人,血魔此刻的嘴裡、鼻裡,甚至是耳朵裡,都在不斷地往外飄著寒氣,他此時甚至有些後悔,後悔不該來這一趟,如果他是在朱少爺沒來的時候出手,如果他是在歐陽嘯騰不開手的時候出手,結果還會是這樣嗎?絕對不會!但是他判斷失誤了,他原以為歐陽嘯還在為黃天驊*毒,他原以為朱少爺看到自己離開就也會離開的,他原以為就算是石凌飛也不過能勉強和自己打平…

只是可惜,世界上不存在後悔藥這種東西!血魔冷笑道:“你們就那麼有信心殺死我?”朱少爺道:“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沒有信心的理由?”血魔道:“我的腿還沒有受傷,我現在仍舊可以逃,而且我保證,我的飛行能力並不差你們的輕功!”朱少爺道:“你說的輕功指的是歐陽嘯的還是我的?”歐陽嘯道:“找抽是吧?”朱少爺笑而不答。

血魔影子一閃,空中留下一排的殘影,人已經站在了“客棧”客棧的屋簷上。

朱少爺移出,血魔早已不見,朱少爺搖著扇子,開始右轉準備離開。歐陽嘯道:“來這一回,不上去看看小虞?”朱少爺回頭笑道:“我是為朋友義氣來的,要是上去看了薛老闆,動機就不純了,再說和她也不熟,”然後笑了一聲,大聲叫道,“走了!”歐陽嘯嘴上敷衍道:“再見!”

同時心中卻想道:“難道我想錯了。”

薛虞霏睜眼爬起,伸了一個懶腰,微笑著自言自語道:“到底是瞞不過你的眼睛。”說是在笑,但在旁人看來,她的笑只怕比哭還難受,自己難受,別人看著也同樣的難受。

石凌飛看著薛虞霏的表情和狀況,突然間有點懷疑自己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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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你跑,我追


“你到底想怎麼樣?”黃天驊回頭問道。唐鸝躺在地上,笑著說道:“不想幹什麼呀,我也沒說不讓你離開,想走你現在就走啊!”黃天驊轉身蹲了下來,瞪著唐鸝的妙目說道:“你以為我想跟你這個女魔頭呆在同一屋簷下嗎?解藥給我我馬上走,誰想在這!”唐鸝笑道:“你好兇啊,嚇到人家了。”

她臉上還真沒有一分害怕的神色,黃天驊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唐鸝道:“原來給了你解藥你就要走,那我為什麼要給你啊?呵呵。”黃天驊用右手猛的扣住了唐鸝的咽喉,喝道:“你給不給我解藥?”唐鸝還是笑得很甜:“不給!”黃天驊道:“你…”

右手緊了幾緊,又馬上恢復了原狀,殺人這種事,他到底是做不到的。

唐鸝輕輕一推,黃天驊的右手就移開了,她笑著說:“行了,不願意殺人就別裝殺人的人,知道你不會殺我的。”黃天驊鬱悶地躺了下來,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唐鸝笑道:“我沒有嫁人,你沒有結婚,你猜我想幹什麼啊?”黃天驊翻了一個身,微微拉開唐鸝的距離,就算身體上有些疼痛,但他還是忍了下來,說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再說和你也不熟。”唐鸝也翻了一個身,拉近了和黃天驊的距離,黃天驊身上的疼痛感立刻消失。

唐鸝笑著擦了擦黃天驊額上因為劇烈疼痛而滲出的汗珠,然後說道:“有女朋友算什麼呀!你二師兄的女朋友都夠繞崑崙山一周了,愛情不就是這樣嗎,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代替石燕在你心中的地位呢?”黃天驊又翻了一個身,說道:“你和她不一樣,我根本就離不開她,只要離開她超過半個時辰,我就會食不下嚥,寢…那詞怎麼說來著?寢不著覺!”唐鸝翻到他身邊笑道:“那算什麼,你現在不是一步也離不開我嗎?”黃天驊又要翻身,唐鸝急忙道:“不許在翻了,身上會很痛的!”黃天驊只能停止翻動,看著唐鸝說道:“我是被你*的,燕姐姐是我真心喜歡的,這兩者是有著巨大的區別的。”唐鸝冷冷說道:“因為愛上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就義無反顧地拒絕一個對你一見鍾情的女人,我就那麼不值得你看上一眼嗎?”黃天驊道: “對不起,愛 情什麼的我不懂,但是…你來晚了。”

唐鸝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哭著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還要走?”黃天驊擦著她的眼淚,說:“你哭成這樣,我還怎麼走?解藥拿來吧!”

到現在想得還是解藥,年齡的大小有時確實能決定說話的水平,別說是歐陽嘯在這時不會這樣說,就算是殷郊、李三壇,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唐鸝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到他嘴裡,讓他吞下。黃天驊道:“你真的沒事嗎?”唐鸝抽泣道:“沒事。”黃天驊一躍而起,開朗地笑道:“走了,去找燕姐姐嘍。”

說完一閃到了十步以外,一閃又是十步,身體上果然沒有了疼痛感,以黃天驊的輕功,只一眨眼,消失到了花叢的盡頭。

唐鸝忽然間笑了…

黃天驊腳下生風,不一會就追上了石燕和凌妍雪,他大聲叫道:“燕姐姐,我回來了…”石燕繼續用輕功跑著,凌妍雪在她旁邊道:“黃天驊叫你呢!”石燕道:“我又不聾,聽見了!”凌妍雪道:“也是,得讓他著急著急,不能那麼快原諒他!”

三人在原野上奔跑著,石燕的輕功並不在黃天驊之下,倒是凌妍雪,輕功差得太遠,很快被石燕落了下來,黃天驊經過她身旁時,直接掠了過去,凌妍雪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一陣失落,那種失落的感覺,不是不被重視,而是想愛,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石燕在逃,也在笑,黃天驊喊道:“燕姐姐,你不要再跑了,我知道我錯了,可你也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石燕負手跑著,笑著說道: “追上我我就听你解釋。”黃天驊道:“行啊,你敢跑我就敢追!”石燕幾個起縱,仍是邊跑邊說:“看是你快還是我快。”

黃天驊猛提一口氣,衝出了數十步,頓時拉近了距離,石燕不敢再出言耗費內息,提氣飛出半里,又將距離拉開,這樣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邊追,不一會兒兩人又奔出十數里,早已遠離了輾遲的地界,然而兩人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仍然在夕陽下狂奔著,這種情景,既有趣,又浪漫。

石燕忽然不再跑了,停下腳步躺到了湖邊的草地上,草雖然已經黃了,但是旁邊的楓樹卻血一般的紅,晚風的吹拂下,沙沙地響著。

黃天驊很快就趕了過來,坐到石燕的身邊,呼呼地喘著氣,說道:“你跑啊…你…你怎麼不跑了?跑…跑啊…”說著也躺到了石燕的身邊:“其實我和唐鸝姑娘我們…”石燕看著黃天驊笑著打斷了他:“你們之間真的沒什麼,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黃天驊道:“我們真的是… ”石燕道:“沒什麼的,我都不在意了,你還想怎麼樣啊?”看著石燕的笑容,黃天驊真有些害怕,又解釋道:“我們之間…”

石燕不等他說完,吻在了他的額上,說道:“好了,有人喜歡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呢?”黃天驊轉身抱住了石燕,在她耳邊問道:“燕姐姐,每次嫂子知道二師兄有了新歡,表面上都不會生氣,然後到夜深的時候把某個認識的高手打個半死,從葉星大哥到你哥老石都被她打過,你不會也是…”石燕道:“我哪有你嫂子的豪氣啊,放心吧,我說不生氣就不生氣,真的,有人喜歡你,剛好說明你和別的人不一樣,剛好說明…我的眼光沒有錯。”

黃天驊聽著心裡甜甜的更用力地抱住了石燕。但是他沒有想到,也沒有想過,在他們快樂的背後,還存在著兩個為之傷心的女人,還有著一個為之傷心的男人,而在那個傷心的男人身後,還有著一個為之傷心的女人.其實這就是人生,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關係絲線,將人與人之間牢牢地聯繫在一處,聯繫成一張關係網,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建立關係後,就又將這個人的關係帶到了網中,這張網,才是真正的天網,沒有人可以逃開這張網的束縛,不管你武功有多高,權力有多大,都無法逃得開來。

歐陽嘯又去看了一眼昏迷薛虞霏,一個人坐到了打烊後的客棧門口,冰涼的台階讓歐陽嘯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寧,有時他真想死了算了,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放不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說放不下薛虞霏,他放不下的還有整整一籮筐,他放不下石燕,甚至放不下黃天驊、沈銀鳳,最放不下的,說到底還是薛虞霏,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別人的女人,是因為自己沒有女人吧!

想到這裡,歐陽嘯抬頭往冰霜樓看了一眼,心想:“也許是時候該找個女人了。”

黃天驊和石燕牽著手走回了輾遲縣,天已經快要亮了,雖然整整一夜沒有睡覺,但是他們兩個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有愛情的時候,對於這些青年男女來說,腦海中是不會出現“疲勞”這兩個字的。

輾遲縣城的城門和別處的一樣,不到清晨的辰時是絕對不會開的。

石燕生擒了一隻野雞,拔光了雞毛,打火烤了起來。黃天驊看著轉著烤雞的石燕,笑著說道:“原來燕姐姐你還會做這個?”

石燕笑著說:“那當然,怎麼說我也是…”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後面應該說些什麼。黃天驊的好奇心反而被她引了起來,催促道:“也是什麼啊?”石燕笑了笑,轉轉眼珠說道:“也是個女人啊,你見哪個女人不會做飯啊?”

黃天驊道:“我當然見過,我三嫂就不會做飯,而且特能吃,不過就是奇怪,她吃了那麼多東西,一點都沒胖身材還是很好,”一抬頭看到石燕聚精會神的樣子,黃天驊急忙又解釋道,“燕姐姐,我說這話就是提一下我三嫂,沒別的意思。”

石燕呵呵地笑了一下,繼續往火堆裡添著柴火,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說道:“天還早,雞還遠遠沒熟,你先睡一會吧,熟了我叫你。”黃天驊搖頭:“不不不…燕姐姐,還是你睡吧!”石燕嗤地笑了一聲說:“你要是也會烤雞,我就真去睡了,再說你也適應不了這種一天一夜不睡覺的生活習慣,還是你去睡吧。”

黃天驊這才想起石燕是個晚上能清洗五到六家商戶,白天能給薛虞霏的飯店打一天工的主,只能聽著她的話,到一邊睡去了。

石燕看著山雞心裡想的卻不是黃天驊,而是另一個人,另一個教會她烤山雞的人,她還隱約記得,那時候他還沒有拜血廚子為師,那天也是這樣,兩個人外出釣魚,卻因為走得太遠,晚上沒有回來,於是那天也是在這個地方,他教會了她烤山雞。

石燕看了一眼黃天驊,強*著自己把思緒拉了回來,七年過去,就算是輾遲縣城還在,就算是那個人還在,可她…卻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大小姐了。

火苗齊腰偏到了一旁,然後又劇烈地飄了一飄,石燕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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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舊情難了


火苗停止了顫抖,石燕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在她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不是黃天驊,但石燕仍然認識,是楊勝!

石燕輕聲說道:“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你真的那麼想死?”楊勝道:“就是真的想死,我也不太相信小姐你殺得了我。”石燕轉頭看著黃天驊,問道:“他呢?也殺不了你嗎?”楊勝也看了一眼黃天驊,給火堆上添了根柴火說道:“舞…燕小姐要是想讓他活著的話,最好把聲音放低一點,就算我點了他的昏睡穴,但相信他還是很容易聽到醒來的,我相信你也不想讓他死吧。”

石燕放下了準備打醒黃天驊的石子,說道:“七年不怎麼見,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練得這麼可怕,”說著又掃了一眼黃天驊,“這麼近的距離,竟連他也沒有發現你。”楊勝替她加著火道:“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看,更何況,咱們已經這麼長時間沒見了。”

石燕道:“那個…火不要再加了,會燒焦的,你找我,應該不會是來向我炫耀武功的吧!”楊勝停止了加火,看著黃天驊問道:“師傅讓我來問你一下,你心裡還有他嗎?”

石燕看著黃天驊,沒有回答,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微笑著說:“你的武功就算再高,歐陽嘯也不可能讓你活著來問我問題,再說了,他幹嗎不親自來問我?”

石燕說完就後悔了,歐陽嘯要是願意問,又有勇氣問得出來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楊勝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石燕自己也會明白自己說的是廢話。

石燕想了一會兒,往日的情景一幕幕地在她眼前浮動,過了一會兒,眼中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楊勝遞過來一方手帕,石燕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她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說道:“對不起,有點失禮了。”楊勝討個沒趣,收回了手帕,平靜地問道:“我請教燕小姐的問題…”石燕吸了吸鼻子道:“有空去告訴他,我和他之間已經沒可能了,祝他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楊勝嘆著氣點頭。

石燕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楊勝打斷了她:“天網一直在調查你爹生前留下那批財寶,不過這件事是由另一個首領負責,可是那個負責探聽你秘密的人卻誤打誤撞報到了我這裡,所以我才知道,你就是膠舞!”石燕道:“那個人…”楊勝不等她說完就把話再次截斷:“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殺的。”

石燕把烤雞從火上拿開,笑道:“謝了啊,那你會不會惹上什麼麻煩?”楊勝道:“謝倒不用,至於會不會惹上麻煩,反正我殺他時用的是紫金鏢。”

石燕本來還挺感激楊勝,聽到紫金鏢這三個字一下就跳了起來,咬牙說道:“你想害死小天嗎?”楊勝笑道:“急什麼,紫金鏢又不是什麼奇門暗器,江湖上會用的人多了去了,連累不到他,放心吧。”

石燕這才坐了下來,問道:“你為什麼要問我那個問題?”楊勝握緊了拳頭,眼中充滿仇恨地說道:“我要挑戰歐陽嘯,想著利用你讓他高興,讓他心慌,這樣我才有機可乘,不過…”楊勝看著石燕的漂亮臉蛋,眼神變得緩和,“你既然心裡已經沒有他,看來我就不用再去佈置什麼計劃了,哈哈…”石燕道:“笑不出來就別笑了,你跟他不一樣,別跟了他七八年有點沒學到,反而給學成缺點了。”說著笑了一笑,撕下一條雞腿遞了過去,說道:“歐陽嘯最大的破綻是輕功。”

楊勝一愣,感動地問道:“為什麼告訴我這個?”石燕笑道:“你都不瞞我想利用我的事,我又何必隱瞞這個本不是秘密的秘密。”楊勝盯著石燕,一時間愣住。石燕道:“別看了。”楊勝回過神來,拿著雞腿,指了指黃天驊問道:“你把雞腿給了我,他怎麼辦?”石燕道:“還有一條呢!歐陽大哥武功極高,如果沒有做好功課別輕易把戰書發過去,再說,你真的一定要和他一戰嗎?”

楊勝緊握著雞腿,又像是生氣了,石燕急忙道:“武功太高,別老生氣,雞腿裡的骨頭碎了就不好吃了。”楊勝放鬆了手勁道:“他壓迫了我七年,這七年我都得按他的意願辦事,根本沒有,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是,他培養我,一手把我帶成了捕快,可我不想這樣,我不想一直碌碌無為地像他那樣一輩子呆在這裡,我不想,所以我幫著朱大人做事,我幫著朱大人賺錢,我縱容著輾遲四虎為惡,我…我有錯嗎?”石燕道: “你沒有錯,只是,人各有志,他不該勉強你的。”石燕想起歐陽嘯這段時間的所做所為,覺得在楊勝這件事上,歐陽嘯確實做的有些過激。

楊勝的心情稍稍平靜,說道:“燕小姐,告辭!”石燕道:“路上小心!”

楊勝咬著雞腿,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頭道:“那個…火堆燃起的煙很快會驚動城門的守衛,你們倆小心吧!”

石燕剛要細問,火苗一飄,楊勝已經不見了踪影。石燕嘆了口氣,冷冷地笑道:“和我廢了這麼半天話,無非就是想知道歐陽嘯的弱點,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楊勝在暗處笑道:“我的想法豈是你這種普通人能了解得了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過了一會兒,黃天驊鼻子顫動了兩下,像是聞到了香味,石燕看著他,搖頭苦笑,走到他身旁蹲下,輕輕把烤雞放到了黃天驊的鼻子邊,慢慢晃動著,黃天驊的鼻子一動一動地,聞著烤雞的香氣,石燕笑著,忽然拿開了烤雞,黃天驊叫聲:“烤雞!我要!”說完一下子坐了起來,可眼睛還緊緊閉著,也不知道是在真睡,還是在假睡。石燕晃了晃他,說道:“烤雞熟了,該起來吃了,大懶蟲!”

黃天驊睜開惺鬆的睡眼,一把抓過了烤雞,狂啃了起來,吃著吃著才想起來,自己的燕姐姐還沒吃呢,急忙問道:“燕姐姐,你吃了沒?”石燕笑道:“吃過了,見了烤雞比見了我還高興!”黃天驊道:“不是啊,主要是因為這隻雞是您烤的嘛,要是別人做的,我才不會這麼激動呢?”心中卻想道:“嫂子做的除外,二師兄做的除外,花靈嫂子做的除外…”

石燕看著他的表情,笑了起來。

這時後邊有幾個輾遲縣的守衛跑了過來,叫道:“什麼人?這個時間不准生火!”石燕一笑,牽著黃天驊的手跑了起來,守衛追不上,只好作罷。

石凌飛看著躺在**的薛虞霏道:“醒了就趕緊起來,這樣老欺騙我師兄感情算什麼?”薛虞霏閉著眼睛道:“欺騙他感情?我哪有那個興致?”石凌飛踢了一腳床腿道:“那你幹嗎老是裝暈啊,殷郊又不來看你!”薛虞霏認真地說道:“他昨天晚上來過了。”石凌飛一愣,急忙搭上薛虞霏的手腕,一邊還很著急地說道:“別是毒侵入臟腑了吧,這怎麼還出現幻覺了呢?”薛虞霏甩開他的手道:“我沒事兒!我昨天真的見到他了,真的…”

石凌飛搖了搖頭,問道:“他昨天晚上乾什麼來了?”

薛虞霏幸福地笑著說:“他蒙上我的眼,然後…”石凌飛道:“然後和你洞房?”薛虞霏笑著打了他一下,輕笑道:“說什麼啊你,他就是餵我喝了碗粥。”石凌飛糾結地笑道:“一碗粥就能讓你感動這麼半天,你也太不值錢了吧!”薛虞霏道:“我喜歡,管得著嗎你!”石凌飛道:“那你怎麼能確定餵你喝粥的那個人就是殷銀蛟呢?”殷郊的外號是銀蛟公子,熟人都喜歡用“殷銀蛟”這個稱呼來叫他。薛虞霏道:“我也不能確定,只是…一種感覺吧,躺在他懷裡的感覺,我不會錯的!”

石凌飛一听就跳了起來,哇哇叫著:“還躺在人家懷裡,你能再不值錢點嗎?”薛虞霏急忙躺了下來,小聲說道:“歐陽嘯來了,快點我睡穴!”石凌飛這時也急了,說道:“笨蛋!睡穴在背上。”薛虞霏邊翻身邊道:“對對對…趕緊的!”

石凌飛一指扣到她背上,急忙把她翻了過來,蓋上了被子,一切準備就緒,石凌飛才聽到歐陽嘯和應照天打招呼的聲音,石凌飛心中道:“這丫頭武功高,實力強大我還真知道,可是師兄離得這麼遠就被發現,這也太誇張了吧!”

歐陽嘯一步步踏上了木製的台階,石凌飛喝著茶,另一隻手裝模作樣地按著薛虞霏的手腕,一副看病的架勢。歐陽嘯走到門口時,看到石凌飛看病的影子,停下了腳步,等著石凌飛診斷結束。石凌飛側了側眼,知道歐陽嘯在外面,故意點著頭,拖延著時間,想著怎麼應對一會歐陽嘯的問題。石凌飛一直不說話,歐陽嘯就這樣一直等著,一直到了早飯過了,石凌飛才叫了一聲:“師兄,進來吧!”

歐陽嘯這才走了進來,坐下來看著薛虞霏道:“她的氣色明顯好多了,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石凌飛道:“說什麼?”歐陽嘯又看了一眼薛虞霏,說:“她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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