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封神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4 17:52: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2769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32
第三章始料未及

“九陰幽穴”外,“玄天八卦鏡”虛立當空,申公豹與喜媚緊緊盯視鏡中,鏡面一陣朦朧過後,逐漸顯現出耀陽在“九陰幽穴”內的情形。?

喜媚面露狐疑之色,問申公豹道:“申長老,為何這小子中了我們的'陰陽合歡法陣',靈臺神誌還這般明朗,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難不成歸元異能已經歷害到不動q欲的地步?”?

申豹公沉聲道:“急什麼,我就不信這小子能逃過'陰陽合歡法陣'的誘惑!”?

喜媚四下顧盼一番,不無擔憂的道:“如果這小子此時還不肯與妲己的肉身**,破去她的元陰護體,一旦被九尾狐狸驚覺有變,及時趕來這裡的話,那咱們豈不是功虧一簣嗎?”?

申公豹面色沉重,他與喜媚二人跟踪耀陽到達此地,卻沒有一路跟進“九陰幽穴”,一來是被妲己布下的“魅邪結界”所阻,二來是怕被耀陽發現,故而只有以妖法魔功借用“九陰幽穴”的玄陰之氣,布下能催動人q欲的“陰陽合歡法陣”,想以此來催動耀陽q欲,使之與妲己肉身**,讓她的本體元陰被破,如此一來,九尾妖狐再也難靠純陰肉身吸取大量地靈陰氣來增強本元修為,誰知“陰陽合歡法陣”發動起來,耀陽卻半點異狀也沒有,怎能不令二人有所擔憂。?

當下申公豹一狠心,道:“也罷,且讓我拼手一搏!”說罷,他兀自運轉魔功,臉上一陣青白魔芒變換,繼而幻成一陣暗紅,低聲一喝,雙手魔訣舞動,發出火紅色魔能,徑直往地下幽穴內射下,催動百十丈的“九陰幽穴”玄陰之氣,逐步將“陰陽合歡法陣”的威力催升數十倍。?

此時,耀陽只覺全身發熱,腦中各種念頭紛雜而至,先還只是想到平日里與梅若冰歡好之狀,後來腦中便盡是昨夜與喜媚幻化的妲己歡好時的銷魂情形,且一舉一動歷歷在目,無比清晰,腹下更是熱如火烤,下部早以硬挺難忍,忍不住伸手想去觸碰妲己的肉身。?

好在耀陽在這百欲纏身、放眼即色的情況下還有一絲靈醒,忙提了一口氣,催動歸元異能,先行壓下這q欲之念,誰知他不運轉歸元異能還好,甫一運轉之下立時墜入申公豹彀中,立時腦中幻像已生,石**的妲己在恍惚間起身坐起,**的身體緊緊抱住了耀陽,耀陽腦中立時一片混亂,那裡還管什麼歸元異能,本能反應下,同樣一把抱住了對方。?

原來,耀陽體中的歸元異能本為陽極元能,他一直壓抑不勃發,再加上身在“魅邪結界”之中,以及“九陰幽穴”所限,故而對外力感應比平時大為遲鈍,異能根本無法運轉自如,自然無法凝聚五行玄能,以至於申公豹借玄陰之氣發動的“陰陽合歡法陣”讓他輕易著了道,等他想用歸元異能鎮壓時,已是不及,並且此乃極陰之地,陰陽相亢,潛龍有悔,他一啟動歸元陽極元能,其q欲在陰陽兩極相亢中被激發到無以復加的境界,使他陷入了s欲迷離中——?

耀陽彷彿又回到了昨夜與妲己歡好的那一幕,慾火焚身之下,哪裡還有什麼理智,身上衣服早已除盡,露出強勁有力的肌膚,一把抱住妲己肉身……?

妲己似真似幻的妖魅身體緊緊纏住他,整個人便像一團火似的依偎著他,讓耀陽全身心都沉浸在亢奮之中,妲己那光滑如玉而細嫩似脂的皮膚,微澎的秀峰,暖軟的盆地,纖細的蠻腰,以及妲己肉身獨有的幽香氣息,都讓耀陽生起一股平生從未有過的猛烈慾火,急欲破體而出一般,令他忘情在這起伏離合之間的慾望中,片刻過後,他忽然全身一陣悸動,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自心底生起,遍及全身。?

耀陽只覺得彷彿陷身在一個微燙的泉水之中,整個人的身心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鬆柔舒暢,全身毛孔都散發出每一絲每一毫的快感,又像是一個燥熱已極的心身沉浸在萬丈寒潭之中,舒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當慾火漸息,所有一切都平靜下來,耀陽的思感神識猛地一顫,整個人立時清醒過來,看著石**的一切,立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耀陽起身穿起衣物,難以置信的望著石**那鮮紅點點的落紅,他心頭巨震,九尾狐妲己的肉身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這讓他感到無法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有違倫常的事,他自是全然不知是被穴外的申公豹與喜媚以“陰陽合歡法陣”催動了q欲,才與妲己肉身合體**的。?

耀陽正自怨自哀之際,“啊……”身邊一直閉目不語宛若死去的妲己竟然發出一聲呻吟,令耀陽不由自主被嚇了一跳,急忙運轉​​元能,轉身細細查看,見妲己彷彿又沒有什麼動靜一般,於是他壯著膽子輕輕用手觸碰了妲己一下,這才驀然發現——?

此時的妲己竟然再也不似剛才那般冷冰冰,那一身肌膚竟然如同常人一般溫暖,正當他不明所以時,妲己再次輕聲呻吟了一遍,居然已經醒轉過來,一雙如星美眸緩緩睜開,盡是一片迷茫之色,叫道:“阿芬,我渴了,快些端茶過來……”?

耀陽不知所措的望著妲己,​​不知她為何會做出此等反應,一時間愣住了。?

當妲己看清楚眼前所站著的不是侍婢阿芬,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時,驀地發出一聲驚怖尖叫,指著耀陽道:“你……你是誰?好大膽子,竟敢闖入我的房間!來人……”?

卻當她抬頭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奇怪的洞穴之中,而不是自己的閨房之中,再一低頭看到自己**身體的樣子,且下部隱隱做痛,她更是羞怒難當、驚慌無措,立時縮成一團,大聲哭叫道:“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娘……娘……爹……你們在哪裡,女兒好害怕……”?

耀陽一向見慣妲己笑時風情萬種,怒時殺氣洶洶的樣子,這時居然見到她驚恐萬分、梨花帶雨之態,不由大感詫異,而且妲己不時發出的尖叫聲,更是令他頭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再一瞥見處子之身被破才會有的點點腥紅,心中不由疑惑萬分:“妲己一早就成為紂王寵妃,才使紂王荒**無度,聽任她的魅惑……但眼前女子卻仍然是處子之身,她難道不是妖狐妲己,可誰又會出現在這'九陰幽穴'中呢?”?

聽著妲己的哭泣聲,耀陽不由心煩氣燥,乾脆裝出一副惡恨恨的樣子,問道:“說,你究竟是誰?”?

妲己被耀陽凶狠的樣子嚇了一跳,只有戰戰兢兢地道:“我……我是翼州侯蘇護之女蘇妲己,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是誰?”?

耀陽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來不像在撒謊,便忖道:“難道她真的不是九尾妖狐?”當下便收起一臉凶相,脫下外衣給她披上,柔聲道:“你別怕,也不要亂動!為了證實你的身份,我要驗正一番,不過,你放心,這時沒有危險的!”?

妲己看著臉色忽然變得和氣的耀陽,臉上還是有些驚恐不安,但也只能委屈的點了點頭。?

耀陽輕輕握起妲己的纖纖玉手,妲己不由臉上閃過一陣緋紅,耀陽看著她嬌羞萬分的樣子,心頭不由一**,連忙鎮定心神,運轉體內的元能自妲己腕脈上透過,去試探她體內到底有無妖能,誰知一經試探,這個妲己的體內果然毫無半絲妖能。?

耀**本不明白妖靈寄居人體的奧妙,心中不禁大是疑惑,忖道:“眼前之人如果真的是翼州侯蘇護之女妲己,而不是那九尾妖狐,那麼她被妖狐佔據肉身這麼久,元神為何會絲毫無損,而且還能再次甦醒過來呢?”他轉念又忖道,“妖狐如果得知歸己甦醒,不知會怎麼樣?”?

耀陽想到這裡,猛地心中一動,禁不住大叫一聲,暗道:“他奶奶的,慘了,慘了!妲己既然現在已經是常人,那剛才自己對她所做一切,豈不是犯下大錯了?”他看著妲己驚慌無助的神情,心中愧疚難當,不由冷汗潸然而下,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間q欲大發做出這種事情,正在他萬分悔恨之際,心中神思猛地一動,已然有所感應,不由怒喝一聲。?

妲己怯生生地看著他,被他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耀陽已經化成一陣清風,徑直往九陰幽穴外遁去不見。?

耀陽的元能由散到聚,間或猛地感應到“九陰幽穴”的結界外有極強的元能浸入,便立知有人搞鬼,轉身疾速遁飛而出。當甫出穴底的“魅邪結界”,耀陽便豁然驚覺兩個人的存在——正是申公豹與喜媚。?

申公豹與喜媚一個此時正在觀望玄天八卦鏡中耀陽的動靜,卻沒想到耀陽竟然這麼快便發現他們,並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由一時驚得呆了呆。?

耀陽見兩人副狼狽為奸的樣子,回想起方才做出的荒唐事,登時明白過來,定然與這二人脫不了乾系,心中怒憤填膺,大喝一聲,歸元異能化合五行玄能於一線,雙手“乾天龍炎訣”全力發動,一道熾熱火線鋪天蓋地般直襲申公豹與喜媚二人。?

申公豹與喜媚大吃一驚,二人合力催動“九陰幽穴”玄陰之氣發動“陰陽合歡法陣”,才使耀陽墜入q欲之關,破了妲己肉身的真陰之體。他們這時已經精疲力竭,哪裡還有餘力擋得住耀陽挾憤出手的全力一擊。申公豹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喜媚的手,暴喝一聲:“走!”二人偏身躲過“乾天龍炎訣”的攻擊,藉機飛遁而去。?

耀陽見二人見機遁去,立時便想追上去,但一轉念想到蘇妲己還在“九陰幽穴”之中,擔心有他人趁機打鬼主意,屆時豈不更糟,於是只有忍住怒氣,衝著申公豹與喜媚離去的方向咧罵幾聲,這才飛身遁回到“九陰幽穴”之中。?

蘇妲己見耀陽怒氣沖沖地回來,芳心大亂,絲毫不敢做聲,用驚怖的眼神看著他。?

耀陽搔頭搔腦思忖了半晌,才紅著臉道:“妲己……姑娘,對不起,剛才是我誤會你了!”當下也不隱瞞,將他如何與九尾妖狐結怨,如何與之相鬥的事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昨晚與喜媚顛龍倒鳳的事實,含含糊糊的說明他中計,以致於使她失身之事。?

誰知蘇妲己在聽完以後,竟然搖頭說她並不知道耀陽在說什麼,尤其對他所說的九尾狐之事更是一無所知,耀陽細細詢問之下,才知道妲己只知某一日在花院裡散步,不知為何忽然頭暈眼花,就此失去知覺。誰知一覺醒來,竟然會是現在這樣子,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怎會出現在“九陰幽穴”中。?

耀陽心知定是九尾狐將她肉身佔去,不知用何妖法將她元神禁錮,誰料鬼使神差,想不到在他與其**後,妲己的元神竟然復甦了,不由在心裡將九尾狐罵得狗血淋頭,道:“蘇姑娘,你千萬莫要驚恐,你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是因為你被一條九尾妖狐上了身,然後……”?

耀陽說著便將妖狐妲己如何做上皇后娘娘與紂王荒**無度,如何唆使紂王造炮烙之刑殘害忠良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憑他的口才自然將九尾狐的惡行說得淋漓盡致,極為傳神。?

蘇妲己被耀陽的一席話說得驚懼不安,顫聲道:“你是說,那妖狐還會回來找我?”?

耀陽點了點頭,道:“那妖狐即然佔居你的身體這麼多年,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再次奪回去的,而且說不定會因此殘害你父母雙親!”?

蘇妲己想到其中可怕之處,登時被驚嚇得再次低聲綴泣起來。?

耀陽看著她悲傷驚懼的樣子,尤其是晶瑩的淚水滑落在嬌媚無比在臉龐上,心中一軟,語氣頓了頓,腦中再又不爭氣的想起方才歡好之際她那一身粉嫩柔滑的肌膚,以及……?

耀陽抬頭見蘇妲己正哀求的看著他,老臉不由一紅,索性做了決定道:“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不如乾脆跟我去西岐吧,我現在大小都是一個虎賁將軍,而且自信完全可以保護你!”說到這裡,他心中卻忖道:“他媽的!本公子真是命犯桃花,府裡兩個女人已經夠讓我頭痛了,這回又多一個。不過……”他一想到自己佔了九尾狐的肉身,多少都算是為從前報了仇。更何況,這蘇妲己是冀州侯蘇護的女兒,無論哪方面比起梅若冰與人兒,那都是絲毫也不遑多讓的。?

妲己玉面一紅,猶豫再三道:“可是,那妖狐要是沒找到我,會不會去害我的爹娘呢?”?

耀陽早已想到答案,語氣肯定的說道:“你放心,只要你沒有出現在朝歌,或是揭穿她的身份,那妖狐便捨不得放棄娘娘的地位,所以她目前的身份還是冀州侯蘇護之女蘇妲己,也就是你!她暫時是不會對你父母親下手的,反而會幫你父親。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跟我去西岐躲一躲,等我除掉妖狐之後,再把你送回蘇侯身邊!”?

妲己低頭仔細想了想,目前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雖然眼前這人憑空出現在她面前,甚至還對她做了那種事,但是耀陽總讓她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加上貞節已經失於此人之手,她想了半天,終於通紅著臉答應了。?

耀陽大喜,當下用自己的衣物幫妲己的身體裹抱起來,然後讓她伏在自己背上,妲己那一身僅僅罩了耀陽一件外衣的妙曼嬌軀緊貼著耀陽的裸背,若有若無的摩擦觸碰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感覺,這是他與梅若冰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

妲己趴在耀陽背後,本已嬌羞萬分,這時又被耀陽強有力的大手緊緊將腰錮住,另一手則輕捧起了粉臀,初經人事的她不禁又羞又惱,加上耀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輕力揉捏,她忍不住嬌嚶了一聲,對這位有些滑頭的小子,心中卻也隱隱不知是歡喜還是認命。?

耀陽見小動作得逞,不禁哈哈一笑,駕起“風遁”?出了“九陰幽穴”,這時已近後半夜,滿天的星光燦爛無比,耀陽稍一注目,便辨明方向,徑直朝西岐方向飛去。?

遁至西岐城之時,天色已然大亮。?

在遁飛經城門時,耀陽赫然發現北門外正張燈結彩,禮樂齊備,一眾文武官員正將一群穿著皆為奇裝異服的人迎接入城,不由感到有些好奇。但無奈身上背著妲己,且如果讓人在大白天看到有人在天上遁飛,畢竟不是件好事,於是匆匆一瞥便沒管什麼,一會兒便飛到了自家將軍府邸上空,落在院中。?

耀陽將妲己放下,道:“好了,已經到家了,你不用害怕,我立時讓人給你換身衣服!”?

妲己見耀陽的家竟然真是達官貴人才有的府邸,略感驚訝,再聽耀陽這麼說,再看看自己穿著耀陽的衣服,不由臉色再度泛起紅潮,便點了點頭。?

耀陽正想招喚下人,便聽得人兒的聲音從大廳里傳了出來:“耀大哥,你回來啦?”跟著人便飛身而出,正想撲向耀陽跟前質問他一番,卻猛然看見妲己竟然站在耀陽身邊,大吃一驚,也來不及想,口中便喝罵道:“大膽妖狐,竟敢來此生事!讓你瞧​​瞧本公主的厲害——”?

人兒雙手靈訣挽就,發出十道詭麗萬般的“幽冥劍氣”,急射向妲己。耀陽還未說話,便見人兒突然向妲己出手,這才想起當年他與倚弦二人魂魄墜入冥域時,妖狐為追回二人魂魄曾經與牛使者及人兒交過手,人兒定是因此對她極為不滿。後來再聽他時常說起妖狐的種種惡行,更是對之痛恨入骨,這時必然將妲己當成九尾狐,以為她來此尋釁,所以才會痛下毒手。?

妲己驟然受此一喝,再看到眼前勁氣橫飛,早已被嚇得連驚呼都喊不出來了。?

耀陽知道但這當兒不是解釋的時候,稍遲半刻,妲己便要喪命在人兒的“幽冥劍氣”之下。他忙運轉體內元能,在妲己面前幻出一道異能結界,將人兒的“幽冥劍氣”震開三丈之外,連帶猝不及防的人兒也被他充盈的勁氣元能震退了好幾步。?

耀陽這才鬆了口氣,道:“人兒,你先別胡亂出手,且聽我說,這位妲己姑娘……”?

話還未完,人兒已經飛身過來,“啪”地一聲,在耀陽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耀陽一不留神,給她帶憤打了一把掌,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哭笑不得的聽人兒氣憤道:“臭耀陽,你忘了這妖狐當初是怎麼對你們兄弟的?你,你還要攔阻我殺她,你……”?

耀陽撫著紅腫的臉頰,只有苦笑,連忙道:“人兒,你聽我說,她不是九尾狐!”?

人兒看著耀陽認真的模樣,半信半疑的轉首望向驚慌未定的妲己。這時,府中的管家及下人們聽到動靜,都四散湧了出來,梅若冰也趁機趕了出來,在人群中驚訝地看著妲己。?

耀陽忙揮散眾人,叫過兩個侍女先去服侍妲己梳洗,然後送到大堂中來,這才對人兒和梅若冰道:“我們進去再說吧!”?

三人回到大堂坐下,耀陽這才一五一十將整個過程說出,想來在“青鸞樓”上的際遇與“九陰幽穴”中與蘇妲己的歡好之事,自然是能省則省,能簡則簡,幾句話含含糊糊一句話帶過了。?

梅若冰陰著臉聽他說,卻一言不發地看著耀陽,耀陽被她看得心中老大不舒服,心下不由直犯嘀咕,暗忖:“難不成她知道我和妲己… …”猛然間,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裸背,而且再一想到妲己方才的裝束,梅若冰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想到這裡,耀陽搔搔頭,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二聲。?

人兒卻哪裡猜得到這個中隱情,她聽完耀陽的敘述,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經過。她為人天真善良,雖然對九尾狐深惡痛絕,但對蘇妲己本身卻並沒有什麼偏見,便對耀陽嗔道:“……都怪你,害得我差點傷了人家,早點說我就不會誤打了嘛。”?

耀陽有苦不好說,忖道:“你一出來就動手,根本不等我把話說出口!”他正想說話之際,卻見妲己在侍女的扶持下走進大堂來。?

這時的蘇妲己已經梳洗完畢,已然完全不像剛才那般憔悴不堪的模樣,而且披在她身上的外衣也換成了一身雪白雲裳。只見她甫一踏進大堂,略帶嬌羞的臉上浮現出一酡紅暈,眉如遠山,輕秀而英挺,一雙眼睛眼波四溢,令人如飲醇酒,不知不覺中有種醺然欲醉的感覺,瓊鼻高挺,青絲輕盤,整個人竟然散發出一種聖潔皎媚的光芒,讓人一時之間不敢仰視。?

不僅人兒與梅若冰心裡都升起一股自慚不如的感覺,就連看過她赤身l體後的耀陽,這時再看妲己,心裡也不敢生出半絲褻瀆的念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33
第四章化外高手

倚弦想到飄渺中婥婥與恆恆的逝去,心下頓覺古怪滑稽,對這一切他難以相信,又覺得心頭萬般滋味浮**翻湧,好不難受,呆呆站了半晌,倚弦猛然仰天長呼道:“我究竟是誰!”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就是你,難道還會是別人不成?”

突然,身後一個嚴肅的聲音將倚弦從迷茫中驚醒。

倚弦聞言愕然回頭,卻見是變得一本正經的土行孫。看他這個樣子,倚弦吃了一驚,一向吊兒郎當的土行孫忽然變得這樣嚴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倚弦怎麼也不會相信。

土行孫看了倚弦一眼,黯然道:“你這點小事有什麼好煩惱的呢?你應該知道我的遭遇有多慘?”

倚弦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聽他繼續講下去。

土行孫長吁短嘆道:“自從我懂事以來,就因為長得矮小而倍受欺凌,從來沒有被好好當人看,除了爺爺外,沒有什麼親人可以依靠,現在連爺爺也死了……”

倚弦看他真的傷心,便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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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行孫苦笑著將自身的悲慘往事一一說出,的確有些傷心淒慘的往事。

倚弦自是安慰了他幾句,土行孫最後又嘆道:“你別看我平日渾渾噩噩、插科打諢,其實我也是沒辦法。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想做點正經事情出來,但誰讓我真的沒有本事,只能寄苦為樂,否則整天想著自己無能,豈不是比什麼都痛苦麼?”

倚弦沒想到土行孫放縱最心底的慾望喚來頹廢的滿足,原來也是他在抗爭不公平命途的方法。倚弦頓感愕然,震驚之餘對土行孫也開始另眼相看:“你要有信心,為身為有炎氏一族的一份子爭口氣,這樣的話,你爺爺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

“憑我?”土行孫自嘲道,“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更何況你也聽我爺爺說了,我們一族男丁的本命元根被禁,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為。”

“那就未必了,你知不知道——”倚弦語氣一頓,緩緩道,“我碰到你姐姐素柔了,而且她已經從《聖元本草經》中揣摩出如何解除本命元根禁制的方法!”

土行孫一聽,大喜過望道:“你見過素柔姐了?她在哪裡,是不是還在離垢城?我要去見到她,自從爺爺告訴我,還有一個姐姐以後,我無時不刻不想去見她……”

倚弦神色暗默下來,猶豫再三,終還是低聲道:“素柔,她死了!”

“什麼!”土行孫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了,半晌才苦澀地道,“果然是沒好事,你還真是災星,有炎氏的人一旦遇到你,都注定沒有好下場,爺爺因你而死,姐姐見你也死了,我更慘,失去親人無家可歸……”土行孫苦笑著道,“素柔姐死了,我那麼費盡心血去博取聞仲的信任,想不到一切作為都沒有用了。”獨家登載最快更新

原來在陳塘關的時候,土行孫是為了去離垢城見姐姐才肯對聞仲言聽計從,倚弦想到這裡,黯然無語,腦中浮現出受苦多年最後還是慘死的素柔,忍著心中的哀傷,振作起精神,看著土行孫道:“老土,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按照你姐姐傳授的秘法制出丹藥,助你回複本體,那樣你就不會再受禁制。”

聽完這句話,土行孫本來黯淡的臉色又亮了起來,興奮道:“原來你是知道秘法的!害我又擔心半天,早點說嘛!真是的……”說著,土行孫想到得意之處,漸漸喜形於色,“不錯,一旦除掉本命元根的禁制,我土行孫將是一個高大瀟灑的……嘿嘿,到時候,哼,那個鄧玉嬋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你小子欠我家的債沒那麼容易還清,至少還要再幫我一件事情才行!”

倚弦忙問道:“什麼事?”

土行孫面上泛起興奮的神色,道:“如果等你可以解開我族的禁制,不知還要等多久,遲則生變,你如果……嘿,如果再幫我將鄧玉嬋追到手的話,你就無須對我有炎氏有所虧欠了,我爺爺和姐姐的死也不會再怪你!”

“什麼?”倚弦哭笑不得,他想起剛才鄧玉嬋還神色曖昧地跟他說了些極似挑逗的話語,而現在土行孫卻要自己幫他去追求鄧玉嬋,這二者之間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土行孫這時卻眼含希冀地望著虛空,雙手合十喃喃道:“自我第一眼見到她,我的心就被她的美貌融化了,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夢中情人,一生的追求……”

如果此時是耀陽在場的話,恐怕已經直接給土行孫一個爆栗了,不過倚弦的脾氣比較好,只是拍了拍土行孫的肩膀,嘆道:“我……盡力吧,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倚弦邊說邊往回走,等土行孫聞言清醒過來,卻發現他已走遠了。

土行孫憤怒道:“你說什麼,這是你欠我的,像我土行孫這樣的傑出人物,怎麼會無法成功呢?餵……你小子別走,給我回來……”說著嚷了起來,一路追尋倚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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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靜靜又過了二天,幽雲的傷勢恢復的很快,已經能夠下床行走,倚弦懸著的心總算可以落定了。

這日,倚弦正在“奇湖小築”的後園散步,一邊悠閒的行走,一邊細想前不久領悟的“靈悟劍訣”與“軒轅圖錄”之間的差別。

他可以肯定二者之間存在某種聯繫,但通常的法能氣脈變化等等,雖然可以從《玄法要訣》、“軒轅圖錄”、《陰陽法要》,甚至魔門的諸多秘訣經卷上找到完全契合點,但只有這“靈悟劍訣”跟這些都不同,它似乎完全偏重於所謂“劍心靈應”的修為,對本體基元等方面都無所涉及,令人著實有些不解。

正當倚弦瞑目苦思之時,只覺一股馨香緩緩飄近,一道纖纖身影翩然而至,來到他的身旁。

倚弦自是知道是誰,連忙回頭笑道:“幽雲仙子,你的身體剛剛複原,應該多多休息才對。”

幽雲對他的看法顯然已經改觀,淡淡一笑,道:“鄧姑娘的醫術不錯,我已經沒事了!”

倚弦看著她出塵脫俗的淡雅面容,想到前幾日照料她所發生的事,俊面不由微微一紅。幽雲見他無緣無故臉面發紅,怎知倚弦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

幽雲首先開口打破尷尬,道:“遵照師尊吩咐,我現在要立即趕回蜀山復命,你呢?”

倚弦一聽她要走,神色不由一愣,剛要說話之際,恰逢剛剛從後走來的鄧玉嬋聞言訝道:“什麼,幽雲仙子這麼早就要走了?你的傷… …”

幽雲回過頭,微笑道:“多謝鄧姑娘療傷之恩,他日定當攜禮登門道謝,現在只因師門事關重大,所以不得不早日返回。”

鄧玉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擔心道:“但你的傷勢還未完全康復,看樣子還是再多休息兩天吧。”

幽雲微搖螓首,道:“還是不麻煩鄧姑娘了,此事關係重大,已經不能一拖再拖,所以,只能有負姑娘盛情了!這幾日來多得姑娘救治,叨擾之處實在過意不去!”

鄧玉嬋見她去意已決,只能笑道:“這是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倚弦插口道:“既然如此,幽雲仙子,你傷勢恐未痊癒,就讓我送你回蜀山吧!”

幽雲默默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倚弦見她並不反對,掩不住心中的欣喜之情,轉身對鄧玉嬋道:“打擾多日,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不過……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鄧玉嬋愣了一下,問道:“什麼話?易公子但說無妨!”

倚弦想到申公豹,臉上露出無比痛恨的神色,沉聲道:“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兀官臠,他應該是一個假的,我曾經見過真正的兀官臠已經死了,現在那個傢伙理應是魔門九離的申公豹假扮。”

鄧玉嬋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倚弦便將當日在奇湖底的所見所聞盡數道出,鄧玉嬋乍聽之下,不由震驚不已。

說到最後,倚弦淡笑道:“鄧姑娘,你自己小心一點便是,如果我那位朋友土行孫回來,你告訴他一聲,讓他在輪迴集等幾日我就回來,我們先走了,後會有期!”

鄧玉嬋點頭道:“玉嬋謝過易公子提醒,且讓我送你們出奇湖吧!”

倚弦語罷回身看了一眼幽雲,幽雲點點頭表示可以走了。於是三人一前一後步出後園,徑直朝築門外走去,鄧玉嬋一路神色複雜地看著身前兩人,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

然而不等倚弦和幽雲走出築門,卻聽見熟悉的嘶啞笑聲驟起,三人立時止步,只因前方驟然現出一道身影,竟是兀官臠!

戴著那個猙獰面具的兀官臠從築門外走入,依然一副親和無間的模樣,笑容滿面地對鄧玉嬋道:“好長一段時間不見,玉嬋師妹比以前又漂亮了許多。”

鄧玉嬋沒有答話,只是盯著他,想看他究竟玩什麼花樣,兀官臠故作神秘地湊近身子說道:“師兄我得知一個天大的秘密,想要趕緊通知師尊他老人家,師妹可知師尊現在何處?”

倚弦想起素柔慘死在他手下,自己也被其人推入冰火輪迴獄,此時再也忍不住心中恨意,怒喝道:“申公豹,你還在那裡裝什麼,親手殺了兀官臠還假扮他,你以為這樣能騙得了天下人麼?”

兀官臠駭然一震,又自鎮定下來,看鄧玉嬋以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便有模有樣的責道:“玉嬋師妹,你不會聽信外人的讒言吧?哼,他們只是兩個可以一用的人才,怎值得你如此細心善待,相信總不會因為他們而傷了我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吧。這小子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何必跟他們羅嗦廢話,直接將他們拿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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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弦和幽雲怎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原來這鄧玉嬋對他們好也只是想拉攏、利用他們而已,二人心中一震,不由齊齊向鄧玉嬋看去,見她神色陰沉不定,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兀官臠所說的話,不由令兩人警覺大生,同時後退幾步以示戒備。

“太遲了!”兀官臠冷笑一聲,拍了三拍手掌,隨著掌聲,大批人從小築外蜂擁而入,將兩人團團圍住,個個身手利落,動作整齊化一,倚弦與幽雲的劍心靈覺已然感應出他們無一不是魔宗高手級數的人物。

笑聲又起,倚弦和幽云同時生出感應,順著笑聲出處望去,卻見那個在“冥月樓”前出現過的白衣青年笑吟吟地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道:“你們兩個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孤身闖入'奇湖小築',簡直是自尋死路,不過看在曾經也算同門的份上,我不能不成全你們這對野鴛鴦了。”

這話一出,無疑已經認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元都。

幽雲美眸含嗔,怒叱道:“叛徒!”

“我原本就不是蜀山弟子,混入蜀山不過是另有目的而已,如此又何來叛徒一說!”元都仰天大笑,冷哼道,“想不到,小丫頭死到臨頭竟還嘴硬!”

幽雲冷冷盯著元都,伸手劍訣一領,正欲喚出靈睿劍,誰知卻突然感覺體內元能一陣萎縮,渾身竟自癱軟下來,再也使不出半點力道來,更別說是以法能召喚靈睿劍了。

倚弦感應到幽雲的異狀,大驚之下望向鄧玉嬋,難以置信的喝道:“是你?”

鄧玉嬋一臉漠然的別過面孔,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倚弦想不到果然是她,他心中一陣悔恨,想來他真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倚弦再笨也知道他和幽雲已經受騙上當。眼看情況不妙,這次恐怕真的不易脫身,倚弦腦中念頭急轉,環視四周,他仍然感到有些僥倖,好在土行孫不在這裡,否則他更覺受累。

元都和兀官臠二人相視大笑,元都冷哼道:“你們想要'乾元綾'是嗎?只要先將龍刃誅神交出來!我們大家就有的商量!否則…… ”說罷,他揮揮手勢,示意只要他揮手下令,一眾高手便會上前將倚弦剿殺。

倚弦想到幽雲的狀況,不由暗運元能,果然發覺體脈內多處地方斷斷續續,致使元能運行不暢,他腦中立時浮現出《聖元本草經》上曾記載有一類帶毒的藥草,本身的汁液具有麻痺人體脈絡的功用。他立時明白過來,原來他與幽雲是被鄧玉嬋暗藏在飯菜中的毒素所害。

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看著他們的一眾高手,倚弦長長吁出一口氣,隨意伸了一個懶腰,單手劍指屈伸,“七真妙法指”應運而生,牽動體內異能流轉,帶起經脈中暗藏的冰晶火魄之能,立時不到一個週天的工夫,經脈不暢的感覺便被應時化解,他心中大喜,垂頭對幽雲低聲道:“我背你! ”

幽雲的玉臉紅霞浮起,但還是點點頭趴在倚弦的背上,畢竟現在不是矜持的時候。即使是如此緊張的時刻,當幽雲整個嬌軀壓在倚弦背上的時候,清馨的體香和第一次親密的肉體接觸還是讓倚弦不由心神一**。

倚弦強自壓下心中的綺念,一手輕輕託在幽雲的粉臀上,另一手則在玄奇變幻的光華中擎出了龍刃誅神。

元都和兀官臠見此情形,感應到來自龍刃誅神的不世氣勢,不由同時心神一震望向鄧玉嬋,眼中狐疑的神色顯然在詢問為何倚弦沒有中毒,鄧玉嬋也同樣露出難以置信的疑問神色。

倚弦掌中元能一震,淡笑道:“想要龍刃誅神嗎?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在這一瞬間,倚弦已經拋去心中所有的思慮,“靈悟劍訣”自然運起——

龍吟震天,“龍刃誅神”豁然爆出萬丈光芒,光芒如柱般旋轉散開,再一分成無數小光柱,然後隨著光柱飛散,彷若一條紫色巨龍繞著倚弦的身軀狂舞而動。在龍刃誅神的不世威力震懾下,在場所有人的兵器都被強烈的劍靈勁氣席捲而飛,諸般兵刃受龍刃誅神的力量牽引,竟都在天際中虛浮當空,圍繞著背負一人的倚弦漫天飛舞,劍氣縱橫沖天,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深深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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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與兀官臠大驚失色,他們根本想不到,持有“龍刃誅神”的倚弦竟厲害到這種地步。

聽到幽雲在耳邊唸誦的劍訣真言,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九幅“軒轅圖錄”突然在倚弦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似乎驀地心中一亮,沒有任何預兆的,心境自然而然地進入從未有過的通玄境界,彷彿在那一瞬間,他的思感神識已經完全與龍刃誅神聯繫起來,那是一种血肉相融的感覺,這天地間再沒有任何力量可將他和龍刃誅神彼此分開。

“心無旁騖,捨己明玄,諸靈空守,我劍合一!”

倚弦猛地雙眼精光暴閃,長發激揚四散,萬丈光芒驟然收集於片刃之上,大喝一聲,龍刃誅神在手中一旋,循著一道披靡天地的霸道軌跡即時劈出,耀眼光芒再次爆開,如天日轟裂,颶風狂飆,原本虛浮在空中的兵器盡被激得四散而飛,凌厲無比的劈空劍氣彷若巨龍狂衝,勢不可擋。

在強悍的劍氣威脅下,眾魔宗高手無不駭然退避,本來嚴密的包圍圈立即被逼開一條路來。

倚弦俊朗的臉龐上綻開一絲會心的微笑,背負幽雲正欲遁風而出,空明的劍心忽然一動,警兆立生,一股龐大無比的元能襲入“龍刃誅神”通行無阻的劍勁當中,竟硬生生將劍勁壓了回去。

倚弦大驚,立時收起龍刃誅神,再一掌大力虛按,抽身疾退,“絕龍壁”結界應運而生,驅散逆回的劍勁,以免被那劍勁反噬。他知道遇到了級數超強的高手,倚弦扶穩掙扎欲下的幽雲身軀,示意她不可亂動,然後持刃防守,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因倚弦收刃而平靜下來的“奇湖小築”內勁風突起,一位身型高大的黑袍人從築門之外飄然而至,整副面目竟潛藏在一團淡淡的光影之後,僅露的一雙電眼神光隱蘊,說不出的詭秘可怖,不動不移的緊緊盯視著倚弦,緩步走入眾人合圍之中。

從未有過的沉重壓力讓倚弦有了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幽雲輕輕在他耳邊說道:“鎮氣靜守,動靜相宜。”耳邊的吐氣若蘭讓倚弦安靜了下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默守心法,運轉歸元異能,“絕龍壁”渾然一體,終於將那種驚駭的感覺驅走。

沒有任何人敢在來人面前有任何多餘動作,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鄧玉嬋見到那幻面人卻是面露喜色,恭敬的走到他的面前,垂首揖禮道:“玉嬋參見師尊!”

倚弦與幽雲這才知道原來此人才是“奇湖小築”的真正主人。

幻面人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依然神色不變的望定倚弦。

兀官臠也隨後忙不迭地上前問候道:“兀官臠見過師尊!”

幻面人卻是理都沒理兀官臠,盯著倚弦手中的龍刃誅神,喃喃道:“原來外面的傳聞竟是真的,龍刃誅神果然已經出世!”

略作沉默,幻面人又自驀地沉聲喝道:“龍刃已現,乾綾何在?”

倚弦和幽雲齊齊望向元都。

元都怎會不知這“奇湖小築”主人是天地三界第二次神魔大戰後妖魔二宗僅存的數名絕世高手之一,但他的神情卻坦然無懼,顯得毫不慌張,從容道:“啟禀陸老前輩,在下已經將'乾元綾'交與家師!”

幻面人見元都有恃無恐,知道此人師承必定大有來歷,雙眼魔芒湛現緊盯元都,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究竟是何人弟子?”

元都展顏一笑,回首遠望,卻沒有回答。

此時,一聲龍吟由遠及近而來,單憑這龍吟之聲便給人澎湃難平的超強壓力,可見來人之強絕不下於這位幻面人,就連“龍刃誅神”也不禁隨著那聲龍吟錚錚作響,讓倚弦不由自主一驚,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一眾魔宗高手人人臉色又變,只覺勁氣爆發,幾聲蓬然落地之聲過後,合圍的魔宗好手盡被來人拋諸門外。

吟聲甫落,一名身形奇偉、面容粗獷、渾身散發出異常魅力的老者攜著一名絕色容顏的少女掠空而至,停在築門之外,然後緩步進得門來。

倚弦一眼瞥見那名容顏絕美的少女,微微愣了一下,她竟是那位喜歡幻變成嫦娥模樣的龍族公主紫菱,忖道:“她怎麼會來這裡?她身前的神秘老者又是誰呢?”

元都束手立在一側,恭敬揖禮道:“元都見過師尊!”

神秘老者點頭以示知道,然後仰手朝陸姓幻面人打了一個招呼,道:“老陸啊,很久不見了!”

幻面人初初見到老者,大是吃了一驚,他自然認得此老是何人,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此人。不過,幻面人也不是等閒之輩,馬上回复神色,笑道:“老龍,想不到你逍遙快活這麼多年,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無事不等三寶殿!”神秘老者嘿嘿一笑,雙眼自進來以後便一直緊緊注視倚弦和他手中的龍刃誅神。

“老龍?”倚弦明顯感到背上的幽雲嬌軀一震,暗想:“這被稱之為'老龍'的老者帶著身為龍族公主的紫菱,難道他跟龍族有什麼關係。”

幽雲低頭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聽師尊曾經說過,三界之中有一位亦正亦邪、名諱為'龍'的前輩高人,此人法道修為已然臻至宗師級數,名諱被三界稱為'龍神'應龍,不知是不是這名老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47
第五章明君賢臣

人兒天真灑脫,早已衝上前去,一把拉住蘇妲己的手,道:“蘇姐姐,剛才對不起,我剛才以為你是那殺千刀的九尾妖狐,所以才會用劍氣對付你的,真是對不起!”說著拉著她坐了下來,梅若冰也熱情的跟她打招呼,樣子好生親熱。

妲己微微含笑,應答得體而大方,卻把疑惑的看向耀陽,耀陽先是微笑著將人兒跟梅若冰介紹一番,然後向她點了點頭,道:“蘇姑娘,我已經把你的事情跟她們說了,你現在可以放心在這裡住下來了。”說罷,耀陽頓了頓,對人兒道:“人兒,我想藉你的'界神鐲'一用,不知可不可以?”

人兒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要用'界神鐲'去找九尾狐算帳,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耀陽搖頭笑道:“當然不是,九尾狐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我只是想藉用你的'界神鐲'給蘇姑娘防身!”

人兒與梅若冰有些驚訝,道:“給她防身?”

耀陽頷首道:“九尾狐失了肉身,肯定不會甘心,所以,妲己姑娘的處境不是很安全,雖然我把她帶回府中,但又不能時時守護著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用你的'界神鐲'給她護身,以免我不在的時候,九尾狐偷偷跑來,搞出什麼詭異難測的事端來!”

人兒柳眉一豎,怒喝道:“哼,有我在,倒看那頭妖狐還敢不敢來!”她回頭見妲己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便對她道,“蘇姐姐別怕,只要那妖狐敢來,我就讓她沒有好果子吃。我就將'界神鐲'借給你防身,這是我娘傳我的冥域三寶之一,只要與本命元神相互契合,任是再厲害的妖怪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你。”

蘇妲己見她真情流露,顯然甚是喜歡自己,而且說話又天真可愛之極,便一口答應了。

人兒將手一揮,“界神鐲”便自手腕上脫了出來,凝成一個金光燦燦的光圈浮在空中,約有兩三尺方圓那麼大,盤旋而上,耀出一線金身光芒,將整個蘇妲己照在中間,然後便聽得一聲脆響,金光消散得無影無踪,“界神鐲”不知何時戴到了妲己手腕上,且已經與她的本命元神相合。

妲己只覺心中一陣清涼,心中的惶恐難安早已去淨,見人兒對她極為熱情,梅若冰又溫柔如水,心中甚至感動,來此之前的顧慮全部打消,與兩人開始閒聊起來,而且越說越是起勁,而人兒與梅若冰也被妲己現出名門閨秀的氣度所折服。

耀陽也不例外。

這時,梅若冰才告知耀陽道:“你出去這會兒功夫,伯邑考公子前來找過你!”

耀陽心中一凜,道:“他來做什麼?”

梅若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焦急,相隔不到一個時辰便連來了兩次,每次都在追問你在不在府中,然後坐不了多久便走了,我想應該是有什麼急事要找你!”

耀陽忖道:“伯邑考定是妲己所派來,難道妲己已經知道她肉身復甦的事情?”想了想,他也不清楚妲己為什麼要找他,於是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來找過我麼?”

人兒連忙回道:“剛才西伯侯派人來過,請你務必進宮與他一敘。”

“西伯侯?”耀陽眉頭一皺,當下對人兒道,“人兒,冰兒,你們好好照顧蘇姑娘,不心防備九尾狐,我先進宮去見西伯侯,看看他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人兒沒好氣的笑道:“我們倒是不怕那妖狐,只是你小心千萬別被那真正的妖狐迷倒才好!”

耀陽哈哈大笑,走到府外,吩咐下人備了車馬,便向西岐城中的王宮馳去。

甫入宮中大殿,傳訊的宮奴便帶了耀陽去了專門用來藏書的“文成殿”,西伯侯姬昌早已在殿內等了多時,此時見了耀陽,雙目放光,關切的連聲詢問耀陽今日早朝哪裡去了,是否身體不適之類的問題。

耀陽隨便藉了個理由推說不能早朝的原因,問道:“不知侯爺這麼急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姬昌揮了揮手,讓侍立在兩旁的宮奴都齊齊退下,這才嘆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本侯被囚朝歌之時,一眾子嗣各自為政、不服教化,搞出各種事端。雖然此次本侯安然歸國,西岐大勢也不曾出現差錯,但眾子之間卻已產生隔閡。唉,兄弟子嗣不合,此乃一朝一國最為不幸之事。”

耀陽聽他又提起這事,不由大感頭疼,道:“諸位公子雖然有矛盾,但侯爺也不必太過焦慮。”

姬昌叹道:“你今日不曾上朝,故而有所不知,今早群臣纷纷上奏,合力劝我从众子中立一子为世子储侯,结果众臣议论纷纷,各自推举自身所倚之人,一时间朝堂大乱,令本侯大是头痛。”

耀阳沉思半晌道:“看来如果不早立世子,这朝堂之上也不会有片刻安宁。”耀阳顿了顿,试探的问道,“不知侯爷想立谁为世子呢?”

姬昌摇了摇头,叹道:“孤王心中并无固定人选,只是这世子之位一日不落定,西岐城中便一日不得太平,本侯也休想有一日安宁。这不,才离早朝没多久时间,诸文武群臣的奏折便纷纷呈了上来,都认为立谁立谁最为妥当……”

耀阳知道姬昌在担忧什么,从昨天的一堆请柬便可以看出西伯侯子嗣之间的斗争是何等激烈,西伯侯若不立世子还好,如果一旦立下世子,万一此人的威望不足以压服众人,那便真是后患无穷了。

姬昌犹豫半响,终于对耀阳说道:“所以,孤王想让将军请一高人来相助西岐。”

耀阳愣了愣,问道:“不知侯爷要我请谁来助?”

姬昌道:“记得那日,将军救孤王出天牢之时,曾有一位仙人相助,据说还是那位梅姑娘的祖父,本侯看他似乎有通天彻地之能,不知将军能否请他来助孤一臂之力呢?”

耀阳一听姬昌要他去请梅清远来相助,不由大感为难,一来梅清远虽然是玄门中人,但为人脾气古怪,喜隐居山林,他没有多大把握可以令到梅清远答应来相助西岐;二来,此时他刚与九尾狐翻脸,苏妲己又在府中,万一九尾妖狐趁自己不在前来偷袭,人儿与梅若冰未必应付得过来。

想到这里,耀阳心中一恨,忖道:“即然与九尾妖狐翻了脸,干脆翻个彻底好了,而申公豹与喜媚在‘九阴幽穴’中暗算自己,让妖狐失却肉身,自然也是在与妲己做对,她忙着扶持伯邑考上位,未必有时间来对付自己,何况还有神玄二宗的人一直在追捕她。”

既然想到神玄二宗的人,耀阳猛然记起当初在朝歌时,“梅山七圣”的袁洪、朱子真与妲己见面时,曾提到玄门高手姜子牙也在西岐。想当初在朝歌,姜子牙也助过他们兄弟二人,并且火烧琵琶精,与妲己也是冤家对头,怎么自己到了西岐反而把他忘了,若把此人拖进来对付妲己的话,凡事岂不自在多了。

耀阳想到姜子牙,不由兴奋莫名,忙向姬昌说道:“请问侯爷,可知西岐附近有一名异人,姓姜名尚,字子牙?”

姬昌听耀阳如此慎重其事的问,想了一会儿,才好奇的问道:“姜子牙?孤王从未曾听过此人姓名,不知此人到底有何来头?”

耀阳煞有其事的道:“子牙先生乃玄门高人,其人法道高深,玄机妙算,乃真正的不世高人,我曾见过他一面,受其教诲多多,想来侯爷如果能得此人相助,西岐之危定然可解,只是我虽然知道他此时在西岐,却实在不知他身在何处。”他心中却忖道,“姜先生,相当初你也曾指点过我兄弟二人,今日小子在此替你吹捧一番,也算是对得住你老人家了。”

姬昌沉疑道:“西岐有此等高人么?我竟然不知道。”忙一击掌,道,“来人!”

一名宫奴侍者快步走进殿内,俯地行礼道:“主公有何旨意?”

姬昌肃然道:“传我旨意,速召‘文渊殿’的上大夫散宜生进宫。”

侍者去后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喝唱声:“上大夫散宜生晋见。”

姬昌道:“让散大夫进来!”

耀阳陪同姬昌回西岐时,曾在城门外迎驾的群臣中见过上大夫散宜生,自是认识此人。此时见他走进殿中,忙点头跟他打了个招呼,散宜生回以注目礼,然后行至殿前,首先跪下行礼,道:“上大夫散宜生叩见主公,不知主公这么急着召臣过来,有何要事?”

姬昌皱眉问道:“散大夫,你可知我们西岐有一位名唤姜子牙的贤者能人么?”

散宜生一愣,望着西伯侯肃然等待的目光,沉吟了片刻,跪地请罪道:“臣不曾听闻此人名号。”

姬昌大失所望的叹了一口气,道:“散大夫,平身吧!”

耀阳愣住了,忙问散宜生道:“散大夫,你可曾听闻这西岐城内有什么知名的神算卜命之人?”

散宜生起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西岐臣民皆知,天下卜易之功莫过于主公的先天八卦之术,阴阳有准,福祸无差,故而西岐城中从来未曾有神算之人胆敢妄言替人卜算。”

姬昌虽然心头烦闷,但听臣下夸到他的先天之术,心头也不禁略为舒畅,道:“你先退下吧,孤王还有要事跟耀将军一并商量处理。”

散宜生听姬昌的话中意思,竟对耀阳如此器重,不由开始对这位西岐城最年轻的虎贲将军另眼相看。

耀阳看着散宜生依言退出大殿,便对姬昌道:“侯爷,耀阳看惟今之计,您不妨诈病,籍词休养以此拖住群臣,免得众臣纠缠不清,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去寻访异人相助,如何?”

姬昌沉思片刻,果断的点了点头道:“将军此计大佳!且让孤卜上一卦,看看姜尚先生到底现在何方?”当即焚香净手,排下香案,取出筮箸,运转先天八卦之诀要,取方定位,诚心凝神,卜下一卦,再一细看卦象之时,不由立时变得面若死灰。

“怎么尽是一些如此厉害的高手,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到极点了。”倚弦不由苦笑连连,他感受到幻面人和神秘老者二人弥漫出有如实质的磅礴气势,深知仅凭自身之能绝对不可能在这两个绝世高手的合围中逃走,于是不敢妄动,只能随机应变。

“龙神”应龙含笑看了幻面人一眼,又转回目光对倚弦道:“小子,你手中的‘龙刃诛神’究竟是从何得来的?”随着老者的问题,一旁的紫菱公主也将惊咦的目光望向阻在这个年纪与己相若的男子身上。

倚弦眼观鼻、鼻观心,淡然答道:“冰火轮回狱!”

应龙恍然轻咦了一声,道:“难怪消失了将近数千年这么久的时间,谁也不会想到这天地三界的万剑之尊——龙刃诛神居然会在冰火轮回狱。”

幻面人插话道:“老龙,你派个徒弟在蜀山剑宗潜伏这么多年,多半也是为了龙刃诛神吧!想不到最后也真有了结果,那‘乾元绫’倒让你弄到手了。”

应龙冷哼了一声,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想拿到这个么?单有乾元绫,并无多大用处。”

幻面人明知故问道:“现在不是连龙刃诛神也在吗?”

应龙嘴角扯出一丝诡秘的笑容,道:“老陆的意思,难道是肯放弃它?”

幻面人仰天长笑,道:“老龙,你说可能吗?你应该知道陆某人绝非善长仁翁。”

应龙不动声色道:“我还以为,你潜心修炼这么些年,早就应该修身养性、与世无争了,哈哈……”

幻面人嗤道:“什么修身养性?得了吧,陆某从没想过要学神玄二宗那些愚蠢的家伙!”

倚弦看出两人看似平平常常的谈话,其实在他们之间却有着极其微妙的对抗。元都已经听出二人的疑虑,都在于对相互之间的顾忌,眼珠一转便拿定主意,道:“师尊,弟子元都有一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说?”

应龙和幻面人同时停住话头,望向元都。应龙点头道:“你有话直说,为师不会怪你的!”

元都得到应龙的肯定,忙沉声道:“龙刃诛神与乾元绫本为一体,只有合壁才能找出其中所藏之秘,现在龙刃诛神既然出世,恐怕会引起不少不自量力的家伙觊觎,将来必有麻烦。师尊何不与陆老前辈强强联手合作,待两物一旦合壁,找出东西以后共同分享,如何?”

应龙和幻面人神情一愕,马上又相视而笑,显然都赞同这个建议。

几人说话,毫不将倚弦与幽云两人放在眼中,此时,幽云注意到邓玉婵与申公豹等人的目光齐齐注视二个老家伙那边,忙低头对倚弦道:“看来他们绝不肯放过我们,现在倒不如搏一下,凭龙刃诛神配合你的元能威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突围而去,否则只能在这里等死好。”

倚弦何尝不在想这个问题,思虑片刻,心中打定注意,反正左右是个死,何不搏上一把,当下微微倾身道:“幽云仙子,小心了!”

倚弦下定决心,准备拼死冲出重围,掌中暗运剑诀,龙刃诛神微颤,正要发招突破众围之际,应龙和幻面人已然同时感应到他的异动,他们是何等高手,表面上虽然各说各话,但周遭数丈距离之内的一举一动无不尽收感应之中,更何况倚弦如此动作哪能瞒得过他们。

幻面人冷哼一声,也不见什么动作,强大的元能压力便潮涌般向倚弦迫去。几乎同时,应龙也挥手发出强大无匹的气势迫使倚弦根本动弹不得。

倚弦感觉在两人的压力下,别说是逃,就是想动一下身躯都难上加难,而且任体内元能如何抵抗都无法挣脱出应龙和幻面人这两大绝世高手的压制。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类似如此险境几乎是从未有过的。

倚弦知道想在这两人手下逃生已是不可能,便放弃了抵抗的念头,撤去身际凝聚的元能异力,道:“想来两位前辈高人,必定不会欺负晚辈吧?”

幻面人冷哼一声道:“小子,有话直说?”

倚弦拍了拍背上惊诧的幽云,将她放了下来,道:“我可以将龙刃诛神交出来,但是希望两位前辈不要为难幽云仙子,只要你们肯为她解去体内的毒,然后放她走,我便任由你们处置,是生是死,绝无怨言。”

申公豹嗤笑道:“小子,你死到临头,凭什么跟人谈条件?”

倚弦双目迸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元能抖身一振,“龙刃诛神”龙吟作响,盯着申公豹一字一顿道:“我便是即刻横尸当场,也自信可以拼着灵元俱灭将你一举击杀!”

申公豹面对倚弦咄咄逼人的剑中气势,立时觉得一股玄寒之气罩了过来,令到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小窥眼前这名手持绝世神兵的不世少年。

应龙哈哈大笑数声,道:“看来你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还想着英雄救美,好!就看在你这份真情的份上,老夫绝不为难这位姑娘。老陆,你呢?”

幻面人冷笑连连,道:“既然老龙你都这么说了,陆某当然犯不着去为难一个晚辈。”

应龙挥了挥手,邓玉婵依言从怀中拿出解药,行前几步递给幽云。

幽云因应龙的话感到脸颊微微发烫,手中捧着解药,心中大受感动,对倚弦道:“你……别这么傻,师尊说过,你已经被龙刃诛神认作宿命之主,而他们想要得到龙刃诛神,除非你灵元俱灭,否则永不可能得逞,也就是说他们非将你置于死地不可,你何必为了我……”

倚弦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心中对生死似乎已经可以淡然处之,道:“生与死对我而言,其实已经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感到十分愧疚,毕竟当初都是因为我们兄弟才连累你……所以,我没有什么要求,仅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们。”

“其实……其实我已经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们,像是我从前过得都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能有现在这般际遇,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幽云急忙说道,“所以你别这样说,以前的事情都已过去,也不必追究谁对谁错,你做的已经够了。我之所以这样对你,只是一时间对你的身份……”

倚弦知道她是指他们兄弟被误以为是“魔星”的身份,当即长吁了一口气,道:“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就算是死我也甘心……不知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

幽云美眸中隐现泪光,应声答道:“你说!”

倚弦眼中的目光掠向远方天际,脑中浮现出耀阳的身影与兄弟俩同甘共苦的往事,缓缓道:“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我的兄弟,就说……就说我对不住他,要先走一步去陪花子爷爷,再没有机会帮他建功立业了……”说话间,倚弦眼中的热泪潸然而下,这世间最让他舍不得的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

一直沒說話的紫菱公主見到倚弦如此重情重義,不由感動得眼中瑩光閃爍。就連應龍眼中也罕有的露出欣賞的神色,搖頭直嘆可惜可惜。

申公豹聞言卻奇怪地註視倚弦良久,低頭沉思,一副略有所覺的模樣。

幽雲知道此時任何反抗都已無用,只能抓緊時機通知師尊和玄冥帝君等人前來,才有可能救回倚弦,當下也不再勸他,只是低聲囑咐道:“你千萬要堅持到最後,我說過,你欠我的債還沒有還清,你別想著借死脫身。”她的聲音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聲。

倚弦聞言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我明白,你自己小心一點!”

“就算是為了我,你一定要堅持住!”幽雲一口服下解藥,稍候片刻運轉元能,果然已經無礙,依依不捨看了倚弦一眼,急急離開奇湖,火速朝蜀山遁飛而去。

倚弦聽了幽雲離去前的那句話,心中竟感到一絲甜意,看著幽雲已經安全離去,便依照承諾散開周身結界,將掌中幾可血脈相連的“龍刃誅神”放在了地上。放下神兵利器,倚弦抬起頭傲然而立,也不說話,一副任他人處置的模樣。

應龍見他神情如此坦然,忍不住誇獎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份膽色,實在難得,想當初,我是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倒也沒你這樣的魄力。”說到這裡,他瞥了幻面人一眼,道,“不如這樣吧,只要你肯拜我為師,自然無須擔心現在這個狀況……”

乾咳聲驟起,幻面人皺眉打斷應龍的話,道:“老龍,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明明已經說好,怎麼這一刻就想著反悔了,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麼合作下去? ”

應龍嘿嘿冷笑兩聲,不在作聲。

倚弦搖頭輕笑道:“二位前輩想要龍刃誅神,就請儘管拿吧,至於拜師之類的體面話,就無須再說了,我高攀不上,免了吧。”

鄧玉嬋眼中露出惋惜的神情,申公豹緊張的情緒也隨之疏緩。應龍也不生氣,只是道:“果然是個硬骨頭,既然這樣就別怪老夫狠心了。老陸,為免夜長夢多,咱們出手吧。”

幻面人大笑點頭答應,雙袖一揮,與應龍一起發出浩大元能向倚弦壓去,看樣子正如幽雲所說,他們的確是準備毀去倚弦的周身靈元。

兩大絕世高手同時出擊,可想而知,這股合擊之力的威力有何等強大,倚弦只感到全身經脈被兩人浩大的元能壓得緊縮不堪,痛苦得難以名狀。倚弦雖然明知將死,但也不甘示弱,強忍著巨大的痛楚,連哼也沒哼一聲,額頭早已沁出一滴滴豆大的冷汗。

此時,倚弦卻發現體脈內開始出現異常情況,他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痛苦難忍,但隨著壓力越來越大,他體內的歸元異能相反愈加快速運轉起來,逐漸與冰晶火魄融合起來。

倚弦的身際突然幾點亮光忽起,光點在剎那間自行連接起來,形成一個透明但卻熠熠生輝的屏障。歸元異能結合冰晶火魄竟然自行鑄成一道至強無比的結界,將應龍與幻面人兩大高手的元能威勢盡數擋住。應龍和幻面人哪裡想得到這種情況下對方竟還能布起連他們都難以攻破的強力結界,不由同時大吃一驚。

倚弦對此也甚為訝異,卻突然感到腳下的土層一陣鬆動,立時知道有異,腦中心念一動,地上的龍刃誅神驀地發出七色光華,轉眼化成一條紫色光龍猛地竄起,與倚弦身際的超強結界完美無縫的鏈合一體,裹住倚弦的身軀趁著腳底土層鬆動,徑直破土而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55
第六章脫困而出

卦象亂不成像,根本無法從中推算任何音訊。

西伯侯姬昌原本對自身的先天八卦推算之術極為自信,但自從上次在澠池為耀陽推算倚弦下落未果,已經讓他信心大減,孰料此次竟仍然推算不出姜子牙下落,以致他在這一刻幾乎對自身所擅的先天之術產生懷疑。

耀陽在一旁見他臉色不對,知道肯定又沒卜出姜子牙的下落,忙寬慰道:“侯爺不必灰心,玄門中人道法高深,通常都會藏真匿形,所在才會卜算不出姜子牙的下落,並非先天之術不靈驗的原因。”

姬昌聽耀陽如此解釋,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懇切地道:“即然將軍與姜先生有一面之緣,定然可以找到他,孤王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將軍身上了,一定要請到子牙先生,助我西岐過此難關。”

耀陽看著姬昌對他充滿信心的臉,不由大感為難,就算找到姜子牙,姜子牙現在對自己的態度也不知是怎麼樣的,他可是被神玄二宗追捕的兩位魔星之一,何況,他此時連姜子牙在哪裡都不知道。

但姬昌此時的心情耀陽還是能理解的,一大群兒子在那裡爭權奪勢,他自己也當局者迷,惟有找個旁人來替他解決,所以他只有硬起皮頭道:“侯爺放心,耀陽一定會找到子牙先生的!”

姬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彷彿只要耀陽答應,天大的事情也不要緊一般,耀陽只有苦笑著告辭出殿。

走出殿門,耀陽心中暗自盤算起來,這一邊與九尾妖狐翻了臉,而且申公豹與喜媚也不知是想對付妖狐呢,還是想對付自己,甚至兩邊都搞得一蹋糊塗,誰都要防著點,而另一邊西伯侯要他去找鬼影兒也不知道在哪裡的薑子牙,西伯侯的兒子們又在為搶世子的位子相互爭鬥。

想著想著,耀陽不由頭痛萬分,眼看宮門在望,他不禁鬆了口氣。卻在這時,他忽聽得身後遠處有人叫道:“耀將軍,且慢走!”

耀陽回過頭去,卻見一個宮女朝自己這邊走來,只見她眉目高眺,羅裙拖地,耀陽認得她是聖祖母太姜最寵愛的一個侍女,記得姬昌當時還提過她的名字,好像叫簡云。一看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耀陽忙頓住身形,笑問道:“雲姐姐叫我有什麼事嗎?”

簡云白了他一眼,道:“外頭都傳言耀將軍貧嘴,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我只是來傳聖祖母口諭,宣你入宮見駕,快隨我來吧!”

耀陽吃了一驚,奇問道:“聖祖母要見我?”

簡云點頭道:“是的,你且隨我來吧,我帶你去拜見聖祖母!”

耀陽點頭應聲,跟在簡云身後往后宮行去,邊走邊忖道:“聖祖母要見我?這老太婆難不成找我有什麼事?他奶奶的!老子今兒就是倒十足的霉了,怎麼誰都想找我,指不定又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他隨著簡云在王宮裡七拐八拐,越走越是僻靜,耀陽不由心中疑竇大生,停步輕聲喝問道:“餵,雲姐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簡云頭也不回道:“聖祖母有諭旨,要我帶你到太廟祖祠見她老人家!”

“太廟祖祠?”耀陽心中暗自嘀咕:“那不是姬姓列代祖先宗社神主擺放的所在地麼?聖祖母為什麼要我到那裡去見她?這老、這老太婆有點古怪!”

“姬氏祖祠”位於西岐王宮的西邊,正好建在“昆吾山”的低矮山脊上,乃是宮內禁地,百步之內不准有人擅自闖進,違者格殺勿論。外表上看起來整個太廟除了高大雄偉之外,一點也不富麗堂皇,只是顯得古樸肅穆,讓人不由望而生威。

簡云往太廟門前一站,“吱嘎”一聲,她推開廟門,回頭對耀陽道:“耀將軍,你請進去吧。”

耀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進去嗎?”

簡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聖祖母吩咐過了,只讓你一個人進去見她老人家。”

耀陽“哦”了一聲,滿腹疑慮的邁步往廟裡走去,甫入祠堂,耀陽的思感神識便不由自主一顫,異能感應到此地的與眾不同,只見這西岐太廟高約七八丈,整體架構全部以烏木建造,裡面的光線頗為黑暗,雖然與外間只是一步之隔,但這裡面的氣勢便與外面完全不相同,詭魅的力量充盈其中,令人感受到某種厚實凝重的壓力,竟有一種忍不住跪下來,膜拜一番的衝動。

耀陽的體內元能自然而然運行開來,異能導引五行玄能與那股壓力相抗。

再往裡走進數丈距離,過了一重小門,便見裡面燈燭搖紅,只見許多靈位豎在祠台之上,一層又一層,竟有四五層之多,每個靈位上都點著火燭,香煙繚繞,肅穆而莊嚴。

一個老婦人站在祠堂前,滿頭皓發,一臉莊嚴,正是聖祖主母太姜。

耀陽心中震驚非常,他記得甫入西岐之時便見過太姜,然而此時的太姜完全不是耀陽初見時那慈藹詳瑞、雍容華貴之態,代之的是另一種威儀。只見太姜站在祠台前,面對靈位燭火,面色沉肅,竟然大有王者之儀,帝者之威,令耀陽不禁愕然,連忙跪下行禮道:“臣耀陽見過聖祖母!”

聖祖母太姜不但並未轉身正眼看他,而且也沒有按例宣他起身,只是沉聲問道:“耀將軍,你可知這祠台之上擺放的都是什麼人麼?”

耀陽大感愕然,他不知聖祖母此言究竟有何用意,吶吶答道:“臣以為,這裡擺放的應該都是主公的先輩祖先,西岐的開朝元勳!”

聖祖母太姜輕嗯了一聲,道:“不錯,西岐能歷數百年滄桑而有今日之盛,全賴這歷代祖宗先輩的不懈努力。所以,本宮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動搖破壞我姬氏百年綱紀之根本!”

耀陽大惑不解,只能硬著頭皮附和道:“正是,正是!”

“既然耀將軍也是這樣認為,本宮就放心了!”太姜雙目厲芒湛現,轉身望定耀陽,語氣驀地一變道,“現在,耀將軍應該可以如實告訴本宮,你到底是何來歷了吧?”其語聲威然,讓人心悸。

耀陽一愣,道:“臣不明白聖祖母的意思!”

太姜厲聲道:“本宮知道你身俱異能,但又絕非神魔玄妖四大法宗的弟子,他日必定是驚天動地、有所作為之人,若是不安心幫我姬氏治天下,則必擾亂天下!但你今即在我西岐一日,便要忠心為我姬週效力,絕不可妄生異心,否則——”

耀陽聽太姜語氣一頓,立時感應到一股強勁無匹的莫名異力洶湧而至,那股力量彷彿與整座太廟的氣勢渾為一體,形成一個類似封印的巨大元能場,壓得耀陽有種喘不過氣的心悸,彷彿只要自己有任何異常舉動,都將遭至決定性滅頂一擊,耀陽倒抽一口冷氣,再也不敢小窺眼前這位老太婆。

太姜見耀陽在自身元能與太廟威勢的契合中服服帖帖,滿意的頜首回身數步,緩緩續完話頭道:“否則,本宮必將取爾性命!”

耀陽正要答話,卻頓覺周身壓力一輕,太薑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不過,念在你救助我兒功不可沒,本宮可以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如果願意繼續留在西岐,從此便要克盡職守對我姬家盡忠;如若存有異心另有所圖,本宮還是要勸你快些離開西岐,莫要再讓我見到你的出現! ”

邁著沉重的步子,耀陽行出“姬氏祖祠”,不禁深嘆了口氣,回頭望瞭望這座令他震懾莫名,給他無形壓力的太廟祖祠,從聖祖母太薑的態度想到仍未有所動靜的九尾狐,他忽然想到府中的蘇妲己,不禁心中有些莫名的擔心,忙出宮而去,策馬趕回將軍府。

耀陽回到府中,便直向妲己的廂房走去,人未到廂房時便聽到自內傳出一陣悅耳的琴聲,耀陽此時無心欣賞仙樂,推門而入。

琴聲嘎然而止,只見蘇妲己端坐於古琴後,纖纖玉手輕按琴弦,見耀陽忽然闖進也不責怪,反而展顏笑問道:“耀大哥,有什麼事麼?”

耀陽見她一張秀美無瑕的臉龐巧笑倩兮,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笑道:“沒什麼事,打擾你彈琴了。”

妲己笑道:“沒關係,耀大哥要坐一會兒嗎?”

耀陽想起那晚的荒唐事,心中仍然覺得愧疚難堪,哪還敢與她對面相坐,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你繼續彈琴吧,我……還要出去一下。”

妲己輕點螓首道:“那好,你去忙吧。”

耀陽見到她嫵媚之極的笑容,心中不由一**,想起“九陰幽穴”中的一番翻雲覆雨,不禁一陣心猿意馬,忙告辭一聲退出了廂房。耀陽一邊向大廳走,心中一邊思考著問題,不知為何,他心中仍是感覺到一種岌岌可危的忐忑,畢竟九尾狐不是省油的燈,以她的法力及奸詐,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對付自己。

正當他入神的想著如何應對九尾狐時,管家笑臉迎了過來,道:“將軍,大公子伯邑考過府來找您!”

耀陽心中暗忖:“果然不如我所料,九尾狐又要玩詭計了。”口中卻道:“你請他到客廳,我馬上就來!”管家應了一聲,急忙向外廳走去。

耀陽悠閒的坐在客廳中,品著香茗,不到片刻工夫,伯邑考急匆匆的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怒色地看著他,道:“耀大將軍,娘娘有請!”

耀陽聽他話帶諷刺,思索良久後,開口應道:“嗯,她在哪裡?”

伯邑考大有深意的看了耀陽一眼,道:“娘娘仍然在'青鸞樓'恭候你的大駕!”話音甫落,他便轉身走了。

耀陽揣測九尾狐有可能的詭計,卻始終不敢肯定,於是只能輕嘆一聲,心中忖道:“現在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想到這裡,他起身走出府外,策馬向城北“青鸞樓”方向行去。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西岐城內一片繁華熱鬧,耀陽卻無心觀看,心中思緒如潮湧起,雜亂紛紜。想到這麼久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事情,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感慨莫名,西岐城中各種勢力紛紛擾擾,他自身卻形單影孤,直至此刻,他終於切實體會到“建功立業”的艱難。

他心中的思緒不由又想到從前的種種困難,想到那與自己出生入死,幾經磨難的兄弟倚弦,想起那時做下奴時一起經受的困苦和非人生活,那種渴望一起打拼,面對萬難,兄弟倆都置之玩笑之中的時候……

任思緒如潮疊湧,耀陽心中感慨萬千,不禁抬頭望向天際夜幕的初升新月,深深嘆了口氣,口中喃喃道:“小倚,你現在究竟在何處……”

耀陽依約踏足“青鸞樓”時,樓門應聲而開,九尾狐早已等候多時,卻仍然是俏生生的蘇妲己模樣,好一副嬌笑嫣然的絕世容顏,只見她學著蘇妲己嬌俏大方與彬彬有禮的不俗氣度將他迎進樓內,柔聲道:“耀陽,你來了,可讓奴家好等呀。”

耀陽見她如此動作,心中反是一怔,不知所措的被她拉著坐下,還親自送上香茗,見她惟妙惟肖的學著蘇妲己的名門閨秀風範,頓時呆立當場。

九尾狐見已經達到效果,旋又恢復原來冷艷嫵媚的模樣,玉手纖指輕撫過耀陽的臉頰,一張美艷絕倫的臉湊近他的耳旁,輕輕吐氣若蘭,銷魂的幽香撩得耀陽心中一**。

妲己在他耳旁輕聲道:“冤家,你說妲己是真的好呢,還是假的妙?”

耀陽望著眼前嫵媚動人,美艷不可方物的九尾狐,心中確實不知該如何應答,唯有無言以對,強行收斂心神,從九尾狐的溫柔鄉中醒過神來,硬起口氣道:“娘娘請耀陽來此,不知有什麼目的?”

九尾狐媚眼如絲看著耀陽,然後正襟而坐,一副令人折服的妖后氣度,開門見山道:“耀大將軍,本宮可以坦誠跟你說,我根本不在乎一個肉身。”

耀陽不得不承認以九尾狐的妖力,的確不必在乎一個凡人的肉身,卻也不便說話,只聽九尾狐繼續說下去。

九尾狐冷目望定耀陽,道:“但本宮記得你曾經說過,只要你得到妲己的一夜溫存,就會助本宮將伯邑考登上伯侯王位,且不管過程如何,既然如今你已得償所願,就應該遵守當時的承諾。”

耀陽聞言心中唯有苦笑不已,一邊盤算著九尾狐背後的陰謀,一邊想到妲己的安全,心知如今若不答應她的要求,只恐自己將要面對更大的困難,猶豫片刻,腦中終於有了主意,於是一口答應道:“只要是我答應過的事,自然一定會做到!但是娘娘玩弄在下的事卻不能就此作罷,所以你必須再答應我一件事!”

應龍與幻面人根本想不到會有此異變,不禁大為震驚,幾乎同時身軀一閃,循著倚弦遁去的身形追去。

當倚弦乘著龍刃劍氣破土而下,甫入地底,紫色光龍立即回复化為刃形,一道人影從地底橫竄而出,拉著倚弦掉頭就自往前遁去,倚弦早已有所感應,救他之人正是一直消失不見的土行孫。

“多謝!”倚弦在急逃之餘還是不忘向土行孫道謝。

土行孫一邊急遁,一邊不停埋怨道:“我說過,只要遇到你肯定沒好事。你看,現在又要陪你被那些死不了的老怪物追殺。”

倚弦只有苦笑,環顧四周,知道這時奇湖小築的地下密室,不由想起以前的事,忙道:“對了,這裡有條路直通密室,我們走那條路比較快。”

土行孫怎會不知那條路的所在,兩人聽到身後異響連連,知道應龍和幻面人已經追來,於是不敢再有任何停滯,展開身形用最快的速度向前逃遁。

拐過秘道搶入密室之中,兩人終於看到了那塊奇特的七星洞壁,望著七星石孔外的奇湖湖水,土行孫慘叫道:“這會兒逃不掉了,早知如此就不救你了,現在還搭上自己這條命。”

倚弦沒空理他,想起以前靈體可以破開這湖水結界,不知現在的肉身行不行,但已經沒有時間再作考慮,倚弦掌中龍刃誅神憑空一振,運起全身元能,大吼一聲,揮刃力斬在那塊岩壁之上。

“轟……”巨響震空,碎石飛濺。

土行孫驚得目瞪口呆,倚弦這一擊竟真的將渾若天成的岩壁打破,只見一湧而入的湖水猛地撲面而來,伴隨著一股湧流入室的壓力,將兩人衝到另一面的洞中岩壁上。

湖水淹沒密室,倚弦的體內元能自動運轉,在湖水結界的浸體壓力下,歸元異能果然如同從前一般溢出體外,自然而然的形成一道水泡般的光影護界,足以容納他們兩人。

兩人立即通過石壁的破洞遁入湖中,很快消失不見。

應龍與幻面人雖然及時趕到,但受蔓延而至的湖水阻攔,根本不可能再跟從下去,只能一臉怒意,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當中。

惱怒之餘,幻面人奇道:“真是奇怪,這兩小子怎麼可能不受湖水'水魔符'結界的壓迫?”

“原來名震三界的奇湖結界是由魔門九大異靈符法之一的'水魔符'所凝而成,難怪,難怪!”應龍恍然明白過來,隨之也道,“不過的確奇怪,這水中結界強勁如斯,連你我也不得不忌憚三分,那二個小傢伙居然絲毫不受影響?”

幻面人喃喃道:“難道是因為龍刃誅神的緣故?又或者是那小子身上還有什麼秘寶不成?”不到片刻,幻面人又清醒過來,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點將奇湖邊界等處先行封住,別讓他們趁機逃跑才好!”

應龍稱好,二人避開被湖水灌滿的密室,從地底破土而出,小築中其他魔門眾人見兩人沒帶出倚弦,不由都吃驚不已,不敢相信倚弦竟能逃過當世兩大絕頂高手的的聯合追擊。

鄧玉嬋見他們出來,馬上靠近幻面人告知兀官臠有可能是申公豹假扮一事。

幻面人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道:“這事你不用管,為師自會處理。”鄧玉嬋束手稱是,退至一邊。只有申公豹在一旁始終面色郁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應龍與幻面人齊齊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往相反方向飛出,各自在奇湖之上布下重重結界,只要倚弦等人觸及結界,兩人便會有所感應,立即知道其確切的行踪位置。

布成結界後,應龍與幻面人又回到小築,幻面人客客氣氣的道:“老龍,既然已經布下結界,你不如去小築內的廂房稍作休息,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應龍皮笑肉不笑的道:“沒事,我會自便,你去處理你的事情吧。”

“那就怠慢了!”幻面人回頭對鄧玉嬋道,“玉嬋,你幫為師招呼一下龍老前輩!”

“是!”鄧玉嬋遵命領著應龍與紫菱公主往小築的內院廂房行去。

見鄧玉嬋安頓好應龍等人,幻面人環視築門外那一幫魔門高手,又對申公豹道:“官臠,你先招呼一下你帶來的幾位朋友,然後隨為師過來,我有事跟你商量。”

申公豹遣散一眾魔門高手,忐忑不安地跟著幻面人前往內院書房,他的心中已有懼意,但又知道自己面對這樣的高手,就是想不戰而逃也絕無任何生還的把握。

到了書房後,幻面人讓申公豹將門關上,然後雙眼如電地盯了他半天,突然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冒充我那官臠徒兒?如不從實招來,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申公豹一震,哪敢再有隱瞞,便將兀官臠被害之事全盤說出,不過兇手變成另有其人,而在他的申訴裡自身卻搖身一變,成了兀官臠在“冰火輪迴獄”的拜把兄弟。

幻面人聽後冷哼一聲,登時讓申公豹從腳底都感覺到冰涼,連忙道:“小人如有半句虛言,便任由陸前輩處置,是殺是剮都毫無怨言。不過小人還有個天大的消息要告知陸老前輩!”

幻面人輕咦了一聲,道:“不知申長老所謂天大的消息究竟有多少斤兩?”

申公豹知道這時關鍵時候,哪敢再有藏私,忙道:“前輩取笑了,小人在您面前哪敢自稱什麼狗屁長老。不過這消息卻是來得千真萬確,您可知剛才持有龍刃誅神的小子就是被神玄二宗稱為兩大'魔星'之一的倚弦,他身上有將近一半歸元璧的魔能力量。”

“歸元魔璧?”以幻面人的鎮定也不由渾身一震,相對於龍刃誅神與乾元綾來說,“歸元魔璧”的誘惑力自是大得更多。幻面人在震驚過後陷入沉默之中,申公豹也不敢多嘴,乖乖地呆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安和恐懼。

“原來外界的傳說竟是真有其事!”幻面人冷笑一聲,然後雙目厲芒湛現,盯視申公豹道,“你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呢?”

申公豹連忙將蚩伯謀劃妲己“歸元魔璧”一事詳細道出,此時卻不曾有半點隱瞞。

幻面人聞言沉思良久,喃喃道:“怪不得他們不怕湖水結界,看來是因為'歸元魔璧'的原因。”隨即,幻面人又看了申公豹一眼,緩緩道:“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不殺你?”

“多謝陸老前輩寬宏大量!”申公豹畢恭畢敬地答道,“請恕申公豹愚昧,還望前輩明示。”

幻面人淡然道:“一來因為你已經是九離族的長老,不論如何這都可以算作是你的一個優厚條件;二來老夫還需要你以兀官臠的身份去辦一些事情;當然,這'歸元魔璧'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所在。”

申公豹知道自己性命無憂,欣喜不已,忙問道:“不知前輩想要我做什麼事?申公豹一定盡心盡力去辦。”

幻面人卻不明說,反而問道:“申公豹,你可知道老夫的本來面目?”

申公豹惶恐地搖了搖頭,道:“小人不敢!”

幻面人哈哈一笑,沉聲道:“你且看著我!”

申公豹聞言頓時愣住了,只見幻面人周身元能一陣湧動,幻面淡彩漸漸褪去,逐漸露出申公豹窮極十世智慧都無法想到的容貌。

申公豹頓時間被驚呆了,“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完全無法置信地顫聲道:“這……怎麼……怎麼可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58
第七章城下之盟

聽耀陽將話說完,九尾狐嫵媚一笑道:“你倒說說看!”

耀陽見她並不表露出責難,反而一副很大方的樣子,心中不由開始揣度她的想法,但仍是將要說的話說了出來,道:“在下想請娘娘發一個本命誓,必須保證不得騷擾在下的家室,從此不再傷害她們分毫。”

九尾狐聞言大聲嬌笑連連,問道:“家室?耀將軍指的可是你的妻小?”

耀陽生怕被她欺了文字漏洞,忙道:“是,只要是我身邊的​​女人都可以算是我的家室,所以請娘娘發下本命誓,若娘娘不同意在下的這個小小要求,耀陽也不會遵守任何諾言。”

“想不到耀大將軍還真是個多情種!”妲己一副不以為是的模樣,道:“雖然你沒有任何資格可以跟本宮討價還價,但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則,就算強迫你答應我,你心有顧忌仍然不會全心全意替我辦事。所以,本宮答應你便是。”言罷,九尾狐當耀陽的面施行咒,發下這個本命誓。

耀陽看到九尾狐如此爽快,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下來,但還是對九尾狐不同以往的舉動有所懷疑。

九尾狐大有深意的看了耀陽一眼,旋又無比深沉地問道:“難道耀陽的心中只有那群紅粉知己,而不管你的好兄弟了?”

耀陽聞言心頭劇震,踏前一步,一把拉住九尾狐的手臂,急問:“倚弦?你有倚弦的消息?他現在到底身在何處?過得怎麼樣了? ”

“哎喲……”九尾狐故意裝作被拉疼的樣子,只等耀陽識趣的放開她的手臂,才萬般風情的望著他,只笑不答,卻又不顧耀陽的焦急,插開話題道:“三日之後,太姜與姬昌將舉行一個“姬氏宗門典親”,到時候,耀將軍可一定要助伯邑考勝出才行!”

耀陽見她不答自己的話,反而說什麼典親,便不明其意地問道:“什麼'姬氏宗門典親'?”

九尾狐微微一愣,白了他一眼道:“真不知道你這將軍是怎麼當的?”隨即也就詳細告之——

原來自從西伯侯姬昌安然返回西岐後,所有臨近的伯侯都知道龍入大海,便紛紛前來巴結,包括臨近的鬼方國也用本國公主前來攀親,太姜考慮到姬昌子嗣眾多,而且世子之位一直空置未定,便決定舉行此次“姬氏宗門典親”的會試,決定讓勝出者與鬼方國公主共結連理,成為鬼方駙馬。其實勝出者也自然會因此受到聖祖母太薑的賞識,更有借勢成為世子的機會。

耀陽聽完後立時想起今晨看到那些奇裝異服的人馬,定然便是鬼方國的代表,但口中仍裝做若無其事,輕鬆建議道:“娘娘何必這麼麻煩,不如就用妖法將聖祖母太姜控制住,只要搞定了太姜那老太婆,直接讓她宣布由伯邑考做世子不就行了。”

耀陽如此說法,其實也是想從九尾狐口中套出聖祖母太薑的底細。果然,九尾狐聞言也沒多想,臉色神情肅穆地道:“耀將軍,你太小看太姜了!”

耀陽假裝輕咦了一聲,趁機追問道:“哦?太姜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婆,有什麼了不起麼?”

九尾狐冷笑了一聲道:“這太姜並非什麼普通凡人,更不容小窺。”神情一肅後又道,“其實這姬氏一宗乃是軒轅黃帝之後,太姜雖非玄門中人,卻自有一身家門獨傳的'皇道法脈'之能,而具體此術有多厲害,本宮也不得而知,但僅從先天八卦卜算之法便可見一斑……”言罷,美眸中現出沉思之色。

耀陽聽罷才知姬氏還有此等秘密,難怪自己去“姬氏祖祠”時可以感覺到那股浩然威勢,他腦中念頭急轉,又道:“既然那老太婆如此厲害,我又能幫得了什麼忙呢?看來此次'姬氏宗門典親'的會試,必須完全靠伯邑考自身的本領了?”

九尾狐大有深意的望瞭望耀陽,高深莫測地笑而不答,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到時自會知曉本宮用意,有什麼事情,本宮自會找你商量。你先回去吧!”

耀陽急問道:“但是娘娘還未告知,關於我兄弟下落的消息?”

“他現在好得很,你儘管放心便是!”九尾狐嫵媚一笑,道,“只要時候一到,本宮自會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

耀陽知她不會再多說什麼,只得告辭走出“青鸞樓”,一路想著九尾狐的言中之意,又想那九尾狐是否真的有了倚弦的消息,如此左思右想,獨自納悶的回到府中。

甫一進府,便見人兒與妲己坐在廳內一邊喝茶一邊談笑風生,相處得甚是融洽,就連平常醋意極大的梅若冰也態度平和,與她們坐成一桌,有說有笑。耀陽頓時將所有煩悶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一種坐享齊人之福的幸福感覺襲上心間,忙上前笑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呢?這麼開心!”

三人見耀陽回來皆是笑臉相迎,人兒笑道:“耀大哥,你回來了,我在給蘇姐姐講我在冥界做勾魂使者時候的趣事。”

“哦,那我也要參加。”耀陽一邊坐下,一邊取笑道,“來聽聽人兒究竟是如何勾引下界魂魄的!”

“勾引?”三女齊齊一愣,然後梅若冰與蘇妲己明白過來,同時大笑起來。

人兒頓時羞紅了臉,蓮步輕邁來到耀陽面前,對著他又打又鬧道:“好你個耀大哥,你倒是說說看,我到底勾引過誰了?難道勾引了你跟倚弦大哥不成?”

四人再度同聲大笑起來,耀陽看著這一桌活色生香的妙人兒,滿臉雖是歡欣無比的表情,心中卻再也禁不住輕輕一嘆,忖道:“小倚,我現在雖然前途艱險重重,但總也算過得有滋有味,而你呢……”

過了一會兒,豐盛的飯菜上桌,四人自是有說有笑的美美吃了一頓,處處充滿了家的溫馨與美滿。

吃完晚飯,四人又坐了一桌,你一言我一語的直聊到深夜,妲己仍意猶未盡的拉著人兒要她繼續說,人兒也說得興起,於是二人便決定同睡一房,;來個秉燭夜談。

耀陽知道梅若冰這段時間常常吃醋,於是決意撫慰她,便趁機溜到她的房間與她顛龍倒鳳,歡欲一晚。

第二日清晨,耀陽習慣性的起身準備早朝,卻突然想起文王詐病的事,於是便來到府園中,獨自揣摩起玄法來,他將《陰陽法要》、《玄法要訣》中的玄法與“軒轅圖錄”的玄理一一揣摩一番,然後再將已經熟練的幾門法決竄聯起來,頓時對本體元能又有了一番新的領悟。

正自修煉入神之際,忽聽管家來報,原來是大夫散宜生前來頒詔。

耀陽忙去大廳接詔,見了散宜生,二人閒聊一番,散宜生才拿出詔文,宣讀完畢,耀陽才知道原來是文王讓他做此次“姬氏宗門典親”會試的主考將軍,耀陽連忙領命謝恩,起身之際驟然想起九尾狐昨晚所說的話,不禁被九尾狐的料事如神感到震驚。

散宜生宣完詔旨之後,笑對耀陽道:“耀將軍此次得主公欽點,做今次'姬氏宗門典親'的主考將軍,可見主公對耀將軍的信任與寵愛,相信耀將軍也必定不會令主公失望!”

“哪裡,哪裡!”耀陽連忙謙遜回道,“在下定不會辜負了文王的厚愛!”耀陽言語一頓,苦笑連連,說出心中的擔憂道,“只是,在下向來涉世未深,今次得侯爺賞識才做得這虎賁將軍,故而從未有過協辦這類會試的經驗,所以還想請散大夫多多指教一番,此事應當如何處置才能妥當,免得到時在下出醜倒還事小,若是因此失了西岐的顏面,就萬萬不妙了。”

散宜生見耀陽說話並不拿架,相反笑臉迎人極易相處,便笑道:“耀陽將軍不必客氣,其實關於會試的一切都由聖祖母一手安排,耀將軍只管當日能做出公正嚴明的表率即可,想來一定不會出什麼差錯!”

耀陽一聽太姜早有安排,便放下心來。

散宜生又道:“其實,依耀將軍現在的身份,應該好好跟鬼方使節打打交道,如果能事先明白鬼方國的意思,日後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也好隨機應變。畢竟主管督考的人現在有二個,一是便是耀將軍你,一個則是鬼方使節蒙浩。”

耀陽大悟道:“散大夫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這使節蒙浩現在何處館驛歇息呢?”

散宜生搖頭神秘一笑,道:“如果耀將軍想去館驛尋人,怕是極難找到他?”

耀陽輕咦一聲,問道:“哪究竟在何處才可以尋到他呢?”

散宜生拍了拍耀陽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我若說了那個去處,怕是嫂夫人會責怪於我!”

耀陽更是覺得好奇,苦笑道:“散大夫就不要再賣關子了,直說就好!”

散宜生這才如實以告道:“鬼方國每隔三年便對西岐進貢一次,而使節蒙浩便是經常出入二地的使者,他生性豪爽,更是深具域外男子氣慨,所以每次到西岐都會住在同一個地方,不是館驛,也非他人府邸,而是住在有'西岐第一樓'之稱的'艷香閣'之內。”

“'艷香閣'?”耀陽乍聽著名字,便老覺得耳熟,然後仔細回味散宜生話裡行間的曖昧意思,頓時明白過來,道,“原來散大夫所說的'艷香閣'原來是座青樓!”

“正是,正是!”

二人談及這等天下所有男人都心領神會的調調,登時相對大笑起來。

“青樓?”梅若冰此時剛剛洗梳完畢,行出外廳,正好聽到耀陽與散宜生最後的幾句對話,好奇的朝二人問道,“剛剛我明明聽到有人在說青樓什麼的,是你們麼?”

散宜生忙上前行禮打了招呼,與耀陽識機的對視一眼,道:“嫂夫人剛剛起身,定是耳懵聽錯了,我與耀將軍正在談一些軍政要事,怎會涉及那些敗雅不俗之事哩!”

語罷,散宜生笑著跟二人請辭而去。

梅若冰搖頭尋思了一會兒,有些不敢肯定的愣住了。耀陽識機的扯東扯西,好不容易才將她的疑慮打消,心中便盤算著晚間定要去那個“艷香閣”看看。

白天,耀陽帶著妲己、人兒及梅若冰三人在西岐城內好好逛了逛,看著西岐城比之朝歌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吵嚷熱鬧與民眾歡騰的氛圍,耀陽真正體會到了西岐的繁榮及安定,百姓俱能安居樂業,無憂無慮。足見西伯侯姬昌高人一籌的治國之道。

晚間,耀陽隨口找了個藉口溜出了將軍府,獨自去西岐第一青樓“艷香閣”探訪鬼方使節。

他一想到青樓便不由又想起從前做下奴的時候,每次與倚弦經過青樓,他都會朝青樓上的妖豔女子吹口哨調戲一番,然後跟小倚說同樣的話:“有朝一日,我們一定能進去好好風光風光,而且會同時叫好幾個漂亮女子服侍自己,嘿嘿,最好是樂上他奶奶的三天三夜……”

“艷香閣”確是好找,耀陽隨便找了幾個大老爺們一問,他們無不看出耀陽是外地人的身份,然後兩眼發光,指著正大街的某處地方告訴他,只要見到某處樓閣紅燈高掛,門內傳來陣陣笙樂之音,門外又滿是男人和濃裝豔抹的女子曖昧進出的地方便是。

耀陽沿著指引,不費任何周折便尋到了“艷香閣”,行近樓前,他也不禁感嘆了一聲,這“艷香閣”果真不愧為西岐第一青樓,就單看外表的裝飾便覺富麗堂皇,比之其他大小青樓竟大了三倍以上,難怪此處是西岐專門用來供達官貴人享樂的地方,平常人等只怕連門檻都進不去。

耀陽難得像今日這般有種吐氣揚眉,大模大樣剛一跨進閣門,便被一濃妝豔抹,像是唱戲的老鴇擋住了。

老鴇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之間,長得倒還算得上風韻猶存,只是將臉上抹滿了脂粉,生怕別人猜出自己年齡似的,只見她雙手插腰,一副傲氣十足、狗眼看人低的架勢,冷冷將耀陽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用鴨公般沙啞嗓門喝道:“餵,這位小爺,本閣近來有貴客臨門,所以不做外客生意,小爺還是去別處找樂子吧。”

耀陽見她那略帶鄙視目光,心中不禁冒起怒火,想起以前因為沒錢沒地位而被老鴇冷眼相待,甚至趕出青樓的舊事,怒火更盛,自懷中拿出一錠金銖在老鴇面前晃了晃,大聲喝斥道:“如何?我可以進去了嗎?”

哪知老鴇冷笑了一聲,看了看他手中的金銖,有些嗤之以鼻地道:“我們'艷香閣'並不是有錢就可以進來的!”言罷,老鴇又一聲喝斥道,“阿三,出來!”

話音甫落,立時從內院走出來一群打手護院,彷彿凶神惡煞一般,為首一位長得賊眉鼠眼的中年壯漢應道:“老闆娘,有什麼事嗎?”

老鴇沒好氣的笑罵道:“你的狗眼都去瞧院子裡的姑娘了嗎,趕緊把這個閒人趕出去,別擾了貴客!”

護院阿三嘻皮笑臉的應了一聲,耀武揚威地走到耀陽面前,見耀陽沒有隨從,便一揮手帶著一群護院立時將耀陽團團圍住,準備要大打出手轟他出門。

耀陽冷笑連連,正欲發火,只聽身後有人喝道:“大膽!”

倚弦與土行孫遁入湖水之後,四面水界登時挾萬均壓力湧來,倚弦生怕體外的光影護界就此抵擋不了,連忙舞動體內歸元異能凝幻成“絕龍壁”結界,誰知結界甫一放出,觸及湖水就“砰”的一聲化為無數碎片,然後驀地消失了。

接踵而來的無匹壓力將兩人的體軀撞擊得差點就此碎裂,但倚弦體內的異能護界再次如約而至,兩人這才大大的噓了口氣,慶幸沒被這湖底結界折騰死。

倚弦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想起上次也是因土行孫才會與耀陽沉入這奇湖水底,經歷九死一生的劫難,而此時他居然與土行孫一起逃入這裡,不由心下感嘆命運的奇妙安排。但他們二人仍然不敢肯定應龍與那幻面人是否還在追趕,因此不敢大意浮上湖面,只能沿著湖底一路向前浮游而去。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偌大奇湖的湖心之處,但見此處暗流翻湧,奔波不息,讓兩人身周的異能結界因抵受不住而被擠壓變形,兩人不明其故,依然繼續向前行去。

過不多時,只見一道深不見底的湖底溝壑展現在兩人面前,同時也將他們的去路完全封死,而且溝壑中的水流不住沿著一個固定的軌跡回渦旋動,隱含的撞擊拉扯之力實非任何物體可以承受,兩人驚疑不定地望著轉旋得越來越猛烈的水流,不禁相顧失色。

倚弦思忖良久,咬牙道:“走吧!咱們如果不闖過此處,肯定會被那兩個老惡棍追上……”說罷當先游去。

土行孫雖心有怯怯,但因為身際護界的緣故,不得不跟從倚弦,苦笑道:“你小子走了,我豈不是要被水底結界給壓扁了!”說著連忙急趨兩步,趕上倚弦與他並肩向前。

兩人甫一行至巨大溝壑的中央處,突覺光影護界一陣無來由的悸動,他們頓覺鼻息窒堵,氣浪拍面,腳下踉蹌不穩,緊接著就覺大地一陣轟然狂震,湖底突如沸水乍濺,波浪翻湧,巨浪滔滔,一道幽光吞吐的漩渦自腳下怒舞飛騰而起。

倚弦大駭,凝神望去,只見腳下的溝壑中心陡然出現一個漩渦,急旋攀升,越升越高,逐漸在水底形成了一個十餘丈高的幽碧水柱。“轟轟……”悶響中,那巨大水柱飛速轉動,隨著水柱的奔行速度越來越決,浩浩湖水驀地環繞盤旋,似乎拉動整個奇湖都開始急速旋轉。

倚弦與土行孫兩人面面相覷,相繼驚呼一聲就要拔身逃亡,哪知那水柱旋轉猛地加速飛奔,發出刺耳而尖銳的“嘩喀”怪聲,巨大的吸力已經緊隨而至,就此將陷入迷亂中的兩人捲入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覺得身際漩渦拉扯的巨力漸漸退去,他們自昏沉的噩夢中緩緩醒來。

睜目望去,二人只覺湖水冰冷,清澈透亮,完全不似奇湖先前的模樣。土行孫從倚弦的光影護界中站起身來,嘟囔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就知道跟你小子在一起不會遇到什麼好事!”

倚弦並沒有答話,他只感到體內異能在冥冥中有種奇怪的感應,似乎前方不遠處有什麼東西不停發出召喚訊息一般,吸引著他的好奇心,當下拉起嘮嘮叨叨的土行孫,翩然穿過水底飄搖的水草,向茫然未知的前方浮游行去。

土行孫心中又驚又喜,向來畏水的他,此刻竟能在水底深處這般自在穿行,實是猶如做夢一般,​​只見身際淡藍透澈的水中,魚群川流不息,碧綠水草在湖底岩石縫隙飄搖,耳邊寂然無聲,寧靜悠閒彷若幽夢,原來水底竟是這般美麗。

越往前行,湖水逐漸渾濁起來,變得陰冷異常,冰寒徹骨。陣陣奇異的湖底暗浪一波一波地湧將而來,魚群漸少,連水草也逐漸稀少起來,再行了數十丈,湖底已是一片荒涼的景象,灰濛蒙的一片,空空****,眼前霍然出現一副奇景——

一個直徑三丈,高近十丈的黑黝黝石台出現在他們面前,石台的根基是由無數塊大小等同的花崗石塊所砌成,按照一奇異詭魅的擺列順序拖曳開去,迤邐蜿蜒,而且每塊花石之上均有各類異種符咒篆刻其上,獨特花紋閃電般陡然亮了起來,閃爍不已。

湖水波光,粼粼撲面,水質清寒,波紋狀的水浪隔著光影護界隱隱撲來,土行孫雙眼賊亮發光,忽然大呼道:“奶奶的,依俺老土多年的探寶經驗,此處肯定放有一樣好寶貝!”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4:59
第八章奇湖之秘

現今雖然身處湖底的莫名詭魅的空間之中,但是當倚弦聽聞土行孫本性不改的財奴言語,仍是啞然失笑道:“去你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些!”嘴上雖然如此說著,但他心中卻在猜測方才被捲入漩渦水柱後,所感覺到的那股莫名異力,到底與眼前的事物有何關聯。

不多時,倚弦的神識思感之中生出清明無誤的感應,讓他可以覺知眼前的黝黑石台所蘊含的巨大潛能,令他不由自主震驚不已,於是他對土行孫說道:“老土,我覺得奇湖水底的結界肯定與此有關……”

哪知他話未說完,土行孫就嚷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哥倆兒乾脆將它破了!嘿,讓奇湖小築那群笨傢伙也受點教訓,再說一旦沒有那層結界護持,他們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哩……”

倚弦看著土行孫彷彿已經馬到功成的模樣,他笑了起來,不過他決定嘗試著去破除這個結界,當然並不是為了出這口惡氣,而是想到也許這是逃脫的唯一機會。

他首先交代土行孫不管發生何事,都要呆在他身際的結界當中,絕不可踏出一步。土行孫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雖然明知有些冒險,但是失去護界的保護則更加危險,於是只能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倚弦這才舉步開始向那石台走去,隨著石台的接近,一股莫名壓力應運而生,而且似乎越來越重。他不停鼓舞體內異能,附於體週抵抗壓力,同時帶著土行孫緩緩向石台上飄去。

不知是否因為歸元異能傍身的緣故,他們居然毫無阻礙的進到石台中央之處。

望著腳下獨特的石體符紋,倚弦抬眼望去,只見石台之上別無它物,只有正中央處有一個低矮的八邊石台,呈八卦之形設於其上,而台上則放有一顆藍芒吞吐、渾滑圓潤、彷若拳頭大小的一顆珠子。珠子底部彷彿還有什麼東西放在那裡,交織著絲絲金銀交纏的芒光。

土行孫方一看到此物,立刻驚叫起來,一把衝上前去,兀自將珠子拿到手裡細細端詳起來。

倚弦眉頭一皺,見他胡亂挪動東西,就要開口斥責,卻聽土行孫大聲道:“嘿,小倚,你可不知道這寶貝的用途可大了,它可是神宗十大名器之一的'異水元珠',其威力不在龍族至寶'天一玄水珠'之下,足以操控天地三界萬千水脈哩!”

他話音未落,倚弦就忽覺心神不定,感應到一陣異樣的激**,似有所感地向方才置放“異水元珠”的石台上望去,卻見那裡忽然暴起一股有如絲網般的巨大金色異芒,疾速向四周擴散開來,更有無數光線直直穿過兩人身軀,然後異芒濺射的速度驟然變慢,甚至最後恍然一頓,頗為怪異。

土行孫也被眼前極為難見的怪異景象驚呆,兩人瞠目結舌之際忽覺腳下石台一陣劇烈晃動,其中夾雜攝人心魄的轟隆低響。兩人駭然驚望對方,感到十分不妥,當他們就要拔身逃跑之際,異變倏生——

身下巨大的石台驀地崩暴碎裂,四下衝擊開來,倚弦與土行孫身不由己的被一道憑空出現,勁力無匹的水柱重捲而起,四周莫名的壓力頓使奇湖水域方圓數十里的生物一一死絕。

倚弦沉住一口氣,絲毫不敢託大,鼓動全身所有能夠運用的異能注入身際的護界之中,護身龍刃也從他胸口衝撞而出,緊緊環護兩人,抵制住四周水界傳來的浩大壓力。

倚弦心中隱隱覺察到此水的殊異之處,知道他們不可能抵禦很長時間。

幻面人緩緩褪去元能護持,隱藏在淡彩幻面之下的面容愈漸清晰起來,赫然便是被三界眾生人所公知的無能昏君——

大商天子紂王!

就在申公豹震驚莫名之際,浩淼霸道的皇霸厲勁已然壓頂而至,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心中萬般念頭飛速轉動,不由暗自推想,這“奇湖小築”主人定是想將紂王取而代之。

誰知他心念甫動,就听幻面人道:“自從孤王登基以來,已經在位十餘載。朕,便是當今大商天子!”

申公豹聞言巨震,但心下仍有疑惑不解之處,小心翼翼地顫聲問道:“大王既然在位十餘年,以大王的法能神通廣大,怎還容得那九尾妖狐妲己攪擾朝綱呢?”

紂王聞言兀自發出一陣冷笑,淡然道:“九尾狐每日以幻魔魅相迷惑於朕,朕怎能不知。但那又如何,區區一個人界天下的朝綱算得了什麼,如果朕連一個小小的九尾狐狸也瞞不過,那還談何稱霸三界!”

申公豹立時露出心悅誠服的模樣,恭聲道:“大王聖明!”語罷,申公豹再又有所疑惑的問道,“聽聞聖主誕西,而且西伯侯姬昌又重回西岐,會不會對大王的計劃有所阻礙呢?”

紂王再度揚聲大笑,道:“聖主誕西?不過是神玄二宗的謊言罷了,只是為了讓西岐更具民心而已。至於西伯侯回歸西岐,對朕的三界大計根本沒什麼影響,西岐根本不成什麼氣候,起碼還有其他三大諸侯制約他。其實,西岐姬氏一族能有今日之盛,不過全仗神州龍脈地氣之助!”

“不過……”紂王幽深的目光透出窗外,遙望西方長空無盡,兀自大笑連聲,道,“他們可以倚仗龍脈地氣的日子已經到了盡頭,不足為慮了!”

“大王運籌帷幄,果然手段高明!”申公豹恍然大悟,然後恭敬道:“小人日後定然惟大王之命是從!”

紂王有所感應,倏然一驚,長身而起,大呼道:“不好!”

申公豹也是渾身一震,轉首想要詢問紂王之時,卻見紂王早已不在原處,只留下一抹殘影慢慢消失,他連忙隨後遁去。

申公豹緊追紂王來到奇湖岸邊,只見奇湖水面上早已狂風飆卷,浪濤翻湧。紂王此時早已恢復幻面人的模樣,雙手急速舞動,口中念念有詞,企圖召喚“水魔符”,控制奇湖水勢,哪知折騰了半響,卻一點用途也沒有。

申公豹望著滔天巨浪,瞠目結舌的顫聲問道:“大……築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奇湖之水不是一直都控制在'水魔符'的威懾下麼?”

“想不到,你還有些見識!”紂王不知為何仰天怒罵一番,宣洩心中憤怒之後才道:“你有所不知,這奇湖水底結界自上古之時就已經存在,我奇湖創始祖師無意間得到'水魔符'運用之法,是以才一直延傳下來到我手中,這千數年來從未出過差錯,哪知今日居然會有此異狀……”

偏偏就在這時,遠方天際忽然傳來一聲龍吟,嘯聲由遠及近而來,正是應龍與紫菱公主、元都等人。

應龍臉色凝重,遠遠見了幻面人,揚聲道:“老陸啊,蜀山劍宗的洪鈞老頭與冥界的玄冥帝君已經帶領神玄二宗弟子來到奇湖!”

聽到有人幫忙打抱不平,耀陽轉身一看,原來是那日迎西伯侯回西岐時見過的,西伯侯所有子嗣中排名在伯邑考之後的姬發,只見他一身盛裝,後面帶了一隊隨從,此時見了耀陽露便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耀陽不慌不忙的回以禮貌性的一笑。

老鴇見了姬發,立時臉色一變,趕忙斥走護院阿三等人,然後快步笑臉迎上前去,嗲聲嗲氣的道:“喲,原來是姬二公子來了……”

未等老鴇獻媚完畢,姬發便臉色一沉,怒叱道:“老闆娘,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老鴇一臉無辜的說道:“姬公子,小的哪敢呀,就算老虎借小的個膽,小的也沒什麼膽呀。”

姬發對老鴇怒目而視,抬臂指向耀陽,叱道:“你可知這位是誰?他便是救我父王回朝的大功臣——虎賁將軍耀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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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心中暗罵自己看走了眼,見風轉舵忙向耀陽道歉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虎賁將軍,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實在不知將軍的身份,小的這就給你道歉,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

老鴇見到耀陽一臉氣憤難平的樣子,一邊說一邊用手重重的抽打自己的臉,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耀陽也不理她,老鴇忙向姬發打著眼色,想要姬發幫著解圍,姬發橫了她一眼,上前搭住耀陽的肩頭,笑道:“耀將軍,不必跟這狗奴才一般計較,來,我們一起進裡面喝一杯!”

二人說笑著步入“艷香閣”,向樓裡深處行去。

進了大門,繞過一面錦繡壁景,他們走入後園,經過一段小石鋪成的小徑,旁邊佈滿景山芳花,耀陽只聽前方數丈處的內閣中傳來陣陣歌樂之聲,以及陣陣男女調笑聲,只聞其聲便知裡面定然是熱鬧非凡。姬發顯然是輕車熟路,領著有些拘束的耀陽跨入內閣。

甫入內閣,第一次光顧青樓的耀陽頓時感覺眼前一亮,只見可容五十餘桌的大廳早已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廳內裝飾豪華,金碧輝煌,果然不愧為西岐第一青樓。

耀陽環顧一望,只見廳內打扮美豔的女子如蝴蝶穿花般行走於眾人之間,環肥燕瘦,嫵媚撩人,整個廳內除了男人們的高談闊論之外,便是這一眾青樓女子的吟吟笑語,廳中央的舞台上正一群坦胸露背的美豔女子在翩翩起舞,舞姿優美撩人,令人目不轉睛,看得老少爺們個個渾身發熱,遐想聯翩。

整個內閣讓人感覺除了歡愉還是歡愉,難怪男人們都說青樓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是沒有煩惱的天堂。

姬發見耀陽看得著迷,心知他定是第一次進這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之地,暗笑一聲,道:“耀將軍,來,我幫你介紹一下我的一些兄弟與西岐的棟樑之臣。”

耀陽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廳內的男人竟全是朝中重臣與眾家公子。姬發一路不停為耀陽引見各位兄弟以及群臣,眾人一聽耀陽便是這次“姬氏宗門親典”的主考將軍,態度都變得殷勤有加,不停阿臾奉承起來,不但不停敬酒,而且更將手中美豔的歌妓往耀陽懷裡塞。

耀陽經過那晚“會賓樓”一宴之後,早已學會如何笑面相對,在與眾人客客氣氣的寒暄一番後,姬發領著他來到歌舞宴台最前沿的一桌席上。

只見一位穿著奇特服飾,身材矮小,長相猥瑣的中年男子正左摟右抱,與身邊穿著性感的美豔女子打情罵俏,玩得不亦樂乎。耀陽從他的古怪服飾就已經看出這男子便是鬼方國的使節蒙浩,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模樣及一臉因略顯黃色的瘦臉上就已經看出此人定是個酒色之徒。

姬發先向那鬼方使節蒙浩抱拳行禮,然後客客氣氣的指向耀陽,說道:“蒙大人,這位便是此次與您一起主考'宗門典親會試'的虎賁將軍,耀陽耀將軍。”

那鬼方使節蒙浩靜靜看了一眼耀陽,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耀陽還了一禮,姬發便大有深意的對耀陽道:“耀將軍,你就與使節同坐一席,使節遠道而來,你不如就代我西岐眾臣好好招待他吧。”

耀陽不好拒絕,只能點了點頭道:“好的。”

姬發環顧四周笑了笑,又道:“耀將軍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玩一玩,這裡的姑娘可是整個西岐城最棒的,個個美艷動人不說,尤其是精擅床第間的調調,哈哈……”言罷,他眼中閃過無限曖昧的神情,與耀陽心領神會的互相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席中。

鬼方使節蒙浩客氣地向側坐了坐,隨便塞了個女人給他,卻自始至終都未和耀陽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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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陽見他不說話,心中不免有些氣憤,但又不得不裝出渾不在乎的樣子。好在旁邊的女人為他斟了一杯酒,並以無比迷人的笑容將酒杯送到耀陽嘴邊,耀陽看著那纖纖玉手執著那美酒玉杯,尤其是恬美的笑容後面更有讓耀陽垂涎欲滴的乳波臀浪,他張開嘴便一飲而盡,更對直沖他襲來的妙處絕不心慈手軟。

酒是好酒,但身旁的女人更令這酒添色不少。

耀陽是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逛青樓,對這裡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雖然家中的人兒、梅若冰、至乎蘇妲己都是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但總感覺與這“艷香閣”裡的女子相比,少了那麼一股子輕快淋漓的意味,那一種爽快與偷嚐禁果的刺激又是如此讓人陶醉。

雖然“艷香閣”的一切都讓耀陽感到新奇刺激,但他又豈是尋常意志不堅之人,他一邊假意迎奉向他敬酒的各大公子及重臣,一邊調笑著送上門的女子,還要留心注意四周的公子。

當他看到眾公子與重臣紛紛向姬發敬酒,而且他們之間所表現出的氣氛與熱情,都令耀陽不由暗自吃驚不已,他直至此刻才發現,原來西岐中最有親和力與威信的姬氏子嗣竟然便是那位姬二公子姬發。

過不多久,伯邑考走了進來,他先是向眾公子和眾臣一一打了個招呼,再一看到耀陽坐在鬼方使節蒙浩的身邊,忙向他打出詢問的眼色,耀陽微一搖頭,回以什麼都不明確的目光。

伯邑考走到鬼方使節席前,向蒙浩笑道:“使節今晚可要好好盡興地玩呀,莫要客氣,所有開銷都算在我伯邑考身上便是!”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袖中偷偷塞給他一包藥,鬼方使節蒙浩似乎對其藥極其喜愛,對伯邑考的態度顯得親睞有加。

鬼方使節蒙浩將藥貼身藏好,用流利的中原話笑道:“大公子太客氣了。”

伯邑考接過一女子送上的酒杯與鬼方使節對飲了一杯,便回到自己席上。眾人邊看舞台上的表演,邊各自高談闊論,而且不間斷的紛紛向鬼方使節敬酒,鬼方使節蒙浩來者不拒,喝得甚是開心,更時不時在身旁女子的身上捏上幾把,玩得何止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鬼方使節蒙浩趁著眾人酒興,起身大聲道:“各位——”

眾人見他說話,皆停下一邊的談話,齊齊向他望去,蒙浩瞇著小眼笑道:“首先,多謝各位這幾日的盛情款待,本使節玩得非常開心,如果只是如同往年一樣,本使節或許只能致以謝意,也不能回報大家一點什麼……”

眾人忙紛紛道:“使節無須客氣!”

“話不能這麼說!記得你們有句中原話說得好——”鬼方使節蒙浩擺擺手,向廳中疑惑的眾人環顧一眼,繼續道:“那就是,禮尚往來!所以……今次本使節也帶來了一眾鬼方美女為大家祝興,以答謝各位這麼多年對本使節的盛情款待之情!”

眾人聞言當然是大感興趣,因為早就听說鬼方國女子美艷動人,更有著不同於中原女子的野性美,可惜一直未有機會嘗試一番,今日聽聞鬼方使節如此說,頓時紛紛拍掌起哄。

鬼方使節像是非常滿意眾人的反應,笑道:“但是……”

眾人一愣,不知這蒙浩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紛紛靜了下來,聽他繼續說完。

蒙浩道:“各位公子想要獲得這些鬼方女子的芳心,與她們**的話,就必須要依照鬼方的規矩……”言罷,他又故意停了停,惹得眾公子中有人大聲叫道:“使節大人,快點說說到底是什麼規矩呀,我們等都等不及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只聽鬼方使節蒙浩緩緩道:“鬼方的規矩與中原不同,鬼方規矩是由女挑男,凡是被鬼方女子看中的公子,才有機會與之共度一夜春宵!”

眾人一聽之下,都甚覺新奇,紛紛來了興致,連耀陽也受了氣氛的熏陶跟著從中起哄。但他的定力又豈是尋常人可及,舉目四顧之下,便發現在這種氣氛下,滿座公子中僅有三人舉止如常,依次是姬發、姬旦及伯邑考,另二人的性情他不是太清楚,但假伯邑考的舉止神態能達到這種彷若心境止水、鎮定自若的程度,不由讓他對九尾狐調教人的能力大為佩服。

鬼方使節蒙浩識機的拍了拍手,頓時數十名臉蒙輕紗的胡服女子從內室魚貫而出,就其妙曼絕佳的惹火身材,加上一身玲瓏別緻、開合有度的異族服飾,便足以令人浮想聯翩。胡服女子串入眾人之間大行挑逗**之事,令到眾人感受到異域風情的熱情如火,心神隨之一**,紛紛沉迷其中。

就連耀陽也看得忍不住心馳神搖,被其異域風情所迷。

當眾人均不由自主不能自拔之際,一陣悠揚的胡琴聲驟然響起,一名臉蒙白紗、身材高挑,身著華美胡服的女子出現在台上,雖然僅能看見一雙眼眸,但那風情萬種的明眸宛若一泓秋水,閃爍著幽藍色的迷人光芒,修長而白皙的纖指輕輕撥動著手中的胡琴,優美動聽的弦音飄**而出,絕美的嬌軀配合大捭大闔的異族舞姿,翩然而動的驚艷絕色,令得滿座皆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5:00
第九章鬼方胡女

耀陽頓時被那大異於中原女子的火辣身材以及撲朔迷離的雙眸、時熱時冷的刺激挑起心中無限的原始慾望,再四下環顧一番,就連開始一副坐懷不亂的伯邑考也恢復了本性好色的神情,而姬發與姬旦也不由雙目發光,顯然為之動容不已。?

正在眾人皆沉迷於異族舞蹈與異域琴樂之中,樂聲驟然而止。?

眾胡服女子回到台上,而那撫琴跳舞的胡服女子立於正中,擺出一副眾女之首的排場。鬼方使節蒙浩見眾人皆迷,禁不住露出一臉得意之色,忙閃身攔住一眾行為失控,意欲沖上台來的公子們。?

為首的胡服女子竟說得一口非常動聽的中原話,柔聲道:“各位公子若想得到眾女子及我一夜相陪的話,那麼就一定要來玩一個遊戲,只有勝出者才可得償所願。”?

眾公子聽到如此悅耳的聲音,立時有了男女床第之間的聯想,登時有種樂於聽從的衝動,克制著急欲沖上台的衝動,倒要聽聽這女子要玩什麼有趣的遊戲。?

那女子旋又笑道:“不知公子們是否願意一起來玩這個遊戲?若有不願參加的,可以現在棄權。”?

此話一出,眾公子一致同意,包括姬發、姬旦等顧全氣度的公子也都沒有提出說要棄權,耀陽見狀心中暗笑,忖道:“貓兒終究還是要吃腥的。” ?

眾人不禁對那女子提出的遊戲甚感興趣,紛紛問道:“快說到底是什麼遊戲啊?”?

“也是你們中原最常玩耍的玩意——”那女子美眸掃了眾人一眼,輕描淡寫的道,“擲骰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本以為那女子會出什麼難題,卻不料竟是這麼簡單容易的事,在場眾人誰沒有玩過擲骰子,甚至有幾位更是賭場高手。?

卻聽那女子不以為是的繼續說道:“在場各公子二人一組,勝出者才有資格繼續下一輪遊戲,直到人數能與台上女子數目相匹配為止,然後便可以開始挑選大家喜歡的女人,而想要我作陪的公子,那就必須繼續勝了其他有此想法的人,再胜了我之後,才能得到我的一夜相陪。”?

眾人聽罷嘩然一片,覺得一切竟是如此簡單,於是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擺開戰局,身著胡服的鬼方女子們將早已準備好的骰子一一擺好,眾人便拿起骰子開始相互爭鬥拼殺起來。?

耀陽心中暗自揣測,卻實在想不通那女子怎會想到這個辦法,這遊戲看起來似乎也太過簡單了。雖然不明其意,但他心中又怎肯輕易認輸,立時也加入了戰圈。?

這群公子爺們皆是五毒齊全的人,對於擲骰子這種賭博的物事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很快便有率先分出勝負的人相繼勝出。?

耀陽恰巧與公子姬華對擂,姬華也是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人,對於擲骰子更是有不凡的造詣。因為採用的是三局二勝制,姬華首先以大點數勝了一局,然而他以內勁控制點數的方法卻被耀陽的異能感應出來,當姬華再次暗力控制骰粒時,耀陽嘿嘿冷笑了一聲。?

姬華在賭技上確實比耀陽強之太多,但如果說到元能充沛運用的程度,他與體內歸元異能附靈、五行玄能造身的耀陽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耀陽手觸檯面,只是輕輕一抬手指,玄能透體而出,立時將姬華的暗勁化得一干二淨。?

看著桌面骰子的點數,姬華莫名其妙到極點。?

耀陽則雙手握住骰子,隨手擲出,估摸著姬華的暗勁運作方法,他暗運五行玄能控制骰子的點數,第一次運用雖有些小小誤差,但比之姬華的點數還是大了幾點,耀陽見此法真的能將骰子控制住,更是信心倍增。?

第三局比試下來,耀陽不但再次令姬華暗勁走偏,而且已經可以準確地把握到擲出骰子的點數,由於初次學會以元能控制外物的能力,耀陽的心中不免竊喜不已。姬華如被鬥敗的公雞有些不甘心地敗下陣去,耀陽憑著這一手過五關斬六將,屢試不爽。?

看著勢力雄厚的姬發、伯邑考及姬旦都在爭那為首的胡女,眾公子心知不會勝出,便都不再抱有更多想法,紛紛挑走了台上的其他女子。最後只剩下姬發、姬旦、伯邑考及耀陽四人進行最後的遊戲戰局。?

伯邑考與姬發對陣,他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只要耀陽可以搞定姬旦,他便可穩得美人歸。伯邑考對於跟姬發的賭局充滿了信心,他乃是梅山七怪之一的兔精,試想以他的妖力對付一個凡人,自是不在話下,於是與姬發對決起來。?

姬發仍然彬彬有禮的樣子,請了一禮道:“兄長,你先擲吧!”?

伯邑考也不客氣,自信地笑了笑,隨意控制骰子擲了一把,然後輪到姬發擲一把,誰知點數竟比伯邑考擲的還大,就這樣姬發贏下首局。姬發甚至還禮貌的笑道:“兄長承讓了!”?

伯邑考表面還禮道:“沒什麼,沒什麼。”心中卻在暗責自己太過輕敵,只道姬發是憑運氣才勝了一局。第二局開始時便略施妖術,準備以妖能控制著骰子達到最大的點數,哪知他剛一發出妖能,便感覺到另一股元能隔空而至,順時間便將他的妖能化去,這令他萬分驚訝,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姬發。?

姬發對他卻仍然是笑面相向,似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伯邑考想那姬發不過是凡夫俗子,這股莫名元能定不是他所發的,而是他有高人相助的緣故,不由開始注意四周,試圖找出到底是誰發出的元能。輪到姬發擲骰子,伯邑考暗施妖能,正準備控制他的骰子點數,哪知當他甫一發出妖能,便愕然感覺到另有一股元能驟然而起,將他的妖能盡數化去,而且終於發現那股元能竟真是由姬發所發出,頓時心中震驚莫名。?

結果最後又讓姬發再胜一局,在三局二勝的對決中敗下陣來,伯邑考心中再也沒了勝負的念頭,只是無比震驚地暗忖道:“這姬發絕非常人……”?

另一邊的耀陽與姬旦對陣,看著平素一貫溫文爾雅的姬旦,剛剛學會元能御物的耀陽不禁生出輕敵之意。?

姬旦向他禮貌地一笑,抬臂請禮道:“耀將軍,請先擲骰子!”?

不到片刻功夫,奇湖小築的半空中驟然風起,許多飄浮於虛空的人影倏地飛來,洪鈞老祖與玄冥帝君終於領著弟子和冥界兵眾躍空而至,霍地落入奇湖小築的範圍之中。?

神玄二宗的眾人落地後,都不由感到驚訝,他們均想不到,這千餘年來,沒有任何人可以破解的奇湖結界怎麼會忽然散去??

然而就在他們趕到奇湖小築的時候,應龍已經帶著紫菱公主離去。?

看到洪鈞老祖和玄冥帝君同時出現,幻面人知道結界屏障已失,此時根本不宜動手,卻還是鎮定得很,笑道:“怎麼,兩位聖君、老祖這麼如此有空大駕光臨奇湖呢?”?

想不到真的是他!??

但洪均老祖與玄冥帝君見到幻面人,他們都忍不住震驚莫名,想到這個消失了五百多年才再次出現的傢伙絕對是真的,只因這種氣勢和風度絕不是他人可以模仿的,只是藏了這麼多年的老傢伙怎麼會又出現了呢?不過這兩人也是人老成精,心中固然明白,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洪鈞老祖開門見山的淡笑,道:“很久不見了,聽說我劍宗的一個朋友被你扣押,特意來討個人情。”?

幻面人早知他們來此所為何事,笑了一下,道:“你說是那個年輕人啊,他已經離開奇湖了。”?

幽雲從幽雲身後走出來,冷冷道:“那倒是奇怪了,我走的時候,你們好像不是這樣說的,你是前輩高人,欺瞞我這個小輩,是不是顯得太過有失身份?”?

幻面人也不惱怒,只是負手背後,冷哼道:“既然你也知道陸某是什麼身份,又豈會騙你?”?

洪鈞老祖阻了幽雲進一步說話,道:“陸兄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我等過來,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而已。”?

“什麼事情?”幻面人眼神幽邃,讓人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此時,洪鈞老祖和玄冥帝君暗中早已施法,試圖通過感應龍刃誅神和乾元綾來確認倚弦的存在,只是毫無所獲,而幽雲也感覺不出倚弦的去向,所以眾人前來奇湖興師問罪,根本是死無對證。?

玄冥帝君與洪鈞老祖對視一眼,既然沒有證據正面追查,那隻能旁敲側推,從其他方面著手了,玄冥帝君沉聲道:“輪迴集想來在我冥界管轄範圍之內,自古就是自由之所,本帝君為了讓三界四宗有個交流之地,故而不加管制。但近些年來,你們奇湖小築在輪迴集欺行霸市,完全破壞了規矩,不知陸兄是否有意想搗亂我三界平衡呢。”?

幻面人絲毫都不慌張,隨口說道:“輪迴集本是是非之地,'奇湖小築'這麼做不過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怎麼可以說成是欺行霸市?雖然近來陸某已經不大管事,但是此事陸某並不想推卸責任。欺行霸市?難道奇湖小築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也不行嗎?”?

玄冥帝君冷道:“做點小生意需要搞風搞雨嗎?”?

幻面人啞然失笑道:“搞風搞雨?用不著這麼誇大其詞,我們這就算搞風搞雨,那你們未經允許就擅自闖入我奇湖小築,請問所為何事?是欺負陸某多年不出現還是自以為是輪迴集之主呢?”他的語氣平淡,卻絲毫沒有退讓的餘地。?

鄧玉嬋在旁不忘插口道:“難道就像上次你們冥獄使者到'冥月樓'鬧事,我們也絲毫不管嗎?”?

見他們這樣說,無論是洪鈞老祖還是玄冥帝君都一時為之語塞,畢竟人和物都找不到,而且輪迴集千百年來的規矩,確實不是他們所能插手干預和管束的。?

“希望你好自為之!”實在沒有什麼辦法,洪鈞老祖和玄冥帝君只能打道回府,“我們走!”?

出了奇湖小築,幽雲道:“師尊,徒兒擔心易公子可能會遇到危險,想留下來直到找到他為止,所以懇請師尊能夠答應。”?

洪鈞老祖也知道事情絕非表面這麼簡單,於是點頭道:“那你小心點,同時也注意乾元綾的下落!”?

桓沖立即自告奮勇道:“師尊,小師妹一人留在此地,恐怕有些危險,弟子願意留下助她一臂之力。”?

洪鈞老祖想想也是,便點頭同意,幽雲見是師尊同意,自是不好拒絕。?

玄冥帝君皺眉道:“洪鈞道兄,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回一趟天庭,及時向天帝禀報整件事情。”?

洪鈞老祖點頭應允,玄冥帝君便留下一眾冥兵冥將任幽雲與桓沖調動。然後二人同時駕雲而起,徑直去往天庭而去。?

看著滿目的水浪逐湧,感受到迫體而入的強大力量,土行孫訝道:“難道這里便是奇湖的源頭所在?”?

倚弦勉力撐住水勢的壓力,吃力的點頭道:“看來也許是所謂的源頭了,不過究竟是什麼水道,竟有如此威猛的水勢呢?”?

“這個倒是聽爺爺曾經提過!”土行孫答道,“魔族有一本記錄四大法宗萬千秘法的捲籍,名喚《幻殤法錄》,上面便有關於'奇湖'的記載。說原本並沒有什麼奇湖,只是後來不知是誰打通了一條經過這邊的上古水道,以此接通了四海之水,因此才有了此處方圓百餘里的奇湖。”?

“哦!”倚弦頗覺有趣的道,“是誰會想著去接通上古水道,這樣做究竟是為了甚麼?”?

“不知道,不過聽說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正是人界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土行孫現在關心的卻不是這個,急道,“我們先別瞎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倚弦首先從土行孫手中收了那顆“異水元珠”回來,沉吟片刻,好奇問道:“你不是說這珠子可以控制三界水脈,不知可不可以將這股水勢止住?” ?

土行孫苦笑道:“大哥,我說說而已,就算傳說真的可以,我們現在臨時又去哪裡學會使用法決呢?”??

倚弦聞言只有將“異水元珠”收入腰間的小囊中,想到應龍與幻面人的手段,苦笑道:“此時湖面的景況肯定很危險,所以現在不能就這裡上去。 ”?

二人正說話間,他們發現腳下石台被越來越大的水勢沖得支離破碎,原來的石台被一個巨大的黑洞所替代,綿延不斷的水勢從中滾滾洩出,雖然他們不再有那種被強勁水勢逼使的難受感覺,但是看著這源源不斷的水道口越來越大,也感到自身所闖的禍有多大了。?

倚弦指著黑黝黝的水道入口,忽而靈機一動道:“倒是這條水道看樣子是條生路,或許能夠從此遁出水底,逃出生天。老土,你認為如何?”?

土行孫無奈道:“沒辦法,現在也只能照你說的做了!”?

兩人當即逆水游入水道之中,摸索著不斷前行,此時,他們才發現本來沒有任何光源的水道竟然慢慢有了變化,一種忽明忽暗的奇光始終伴隨著二人前行,不過兩人已經沒時間去追查這個了。?

在不斷前進的過程中,倚弦突然身形一頓,後面的土行孫停頓不及便一下撞在他的背後。土行孫摸了摸痛得發酸的鼻子,埋怨道:“你幹什麼突然停下?快點走啊。”?

倚弦神色凝重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這水道之中有什麼危險似的,讓人感到心驚肉跳。”?

“什麼?”土行孫嚇了一跳,臉色大變,畏畏縮縮地四面張望,顫聲道,“你別嚇我,哪有什麼危險?”?

倚弦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麼,但總是有種奇怪的感應。”?

土行孫拉著倚弦拔腿前遊,嚷道:“那還不快走!”?

倚弦無奈一笑,只能跟著前進。?

兩人沿著水道繼續遁離,過不了許久之後,他們就見到頭頂的不遠處有亮光隱現,土行孫大喜道:“看到了嗎?那裡應該可以上岸了,快點!”?

兩人不斷潛游上升,終於爬上了水岸。?

甫一上岸,光影護界自行散去,土行孫立即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高興道:“終於重出生天了,這裡不知是在哪裡?”?

倚弦四顧查看,冰晶火魄鑄就的肉身竟能視黑夜如白晝,原來二人身處在一處三面封閉的岩壁暗河中,不由訝道:“這裡應該是山腹之中。”?

“山腹?”土行孫也是一愣,疑道,“奇怪,如果是山腹之中,方才怎麼會有亮光出現呢?”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的確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腹之中。?

這是一處空心山腹,頭頂上的山縫龜裂,不時有水滴落下,他們面前各種類似的山洞縱橫蜿蜒,讓人分不清那條會是出路,當然也或許沒有出路,但是有熟知奇門土遁法術的土行孫在,想要找到出路這倒難不到他們。?

好不容易摸清了可以出洞的路徑,二人基本脫離險境,土行孫憋著小眼睛終於鬆了口氣,朝倚弦不住嘟囔道:“都說過了,跟你在一起總沒好事。”?

倚弦習慣性的淡然一笑,沉吟道:“不知我們現在有沒有離開輪迴集,還是先走出這個山洞再說吧。”?

兩人沿著山洞摸索著前進,走了一會兒,土行孫不忘回頭炫耀一番,笑道:“對於找出路之類的活兒,我向來易如反掌,你看,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噓!”倚弦突然示意土行孫閉嘴安靜下來。?

土行孫以為有什麼危險,連忙閉上嘴,膽小卻機警地四處張望,半天看不出什麼狀況,氣道:“你幹什麼?嚇了我一跳。”?

倚弦心有所感,皺眉道:“奇怪,我似乎聽到有慘叫聲傳來?”?

土行孫睜大了小眼睛,取笑道:“什麼耳朵,怎麼可能會有……”然而並沒有等他把話說下去,隱隱約約的慘叫聲果然傳了過來。?

倚弦眼中一亮,伸手指了指聲音傳來的方向,道:“應該是這邊!”?

土行孫登時來了興趣,低聲道:“咱們快去看看!”?

看著這素來膽小的土行孫偏愛湊熱鬧,撒腿就跑了過去,倚弦不由苦笑,不過他並沒有阻攔,因為他也想去看個究竟。就當二人快要靠近傳來慘叫的洞穴之時,倚弦突然心中一動,因為他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快說,刑天氏的族地之秘究竟是怎麼回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5:01
第十章魔族舊事

是婥婥的聲音?

倚弦疑心大起,向土行孫打了個手勢,兩人輕步接近。土行孫用手指了指旁近的洞壁,倚弦湊近看去,卻是幾個鐘乳滴穿的小孔。

兩人對視一笑,湊上前仔細看去。

透過小孔可以看到,另一邊洞穴裡有三個人面壁而立,除了婥婥和恆恆姐妹倆之外,竟然還有一人,赫然是倚弦所認識的人,原來是冰火輪迴獄中見過的範湘,但見原本凶神惡煞的他此時無力地依靠在洞壁之上,面無血色,雙目迸出駭人厲芒,恨恨地望著兩姐妹。

看那範湘雖然全身並無傷痕,但倚弦自從經歷冰火輪迴獄之後,便知道魔門折磨人的手段高明得很,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很有可能範湘已經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再看婥婥逼問範湘所謂刑天氏族地之秘的模樣,足見魔門五族內部的爭鬥越演越烈,已到難以轉圜的地步。

此時,婥婥素手輕揮,冷哼道:“說吧,刑天氏的族地究竟在哪裡?否則還有更大的苦頭給你吃。”

原來這範湘本是防風氏的弟子,後來被遣去刑天氏族中臥底,哪知最後被揭穿身份,慘遭數百年冰火煉獄之苦,而防風氏族中卻無一人來救,他早已心灰意冷,沒想到防風氏仍不肯放過自己,此時在婥婥兩姐妹的手段下又受盡折磨,不由怒極反笑。

恆恆微皺眉頭,纖手一揮,一股詭異殊異的元能隨即罩在範湘的身上。

範湘頓覺周身一緊,彷若被萬把尖刀緩緩割入皮膚之中,一次次將肌肉經脈盡數分割,任誰能忍受這種疼痛,他不由再次慘叫起來。

恆恆收回元能,淡淡地問道:“怎麼樣,還不肯說嗎?”

倚弦一眼見到恆恆如此心狠手辣,尤其是在那張如花容顏上綻放的淡漠神情,讓他再也無法將她跟那日陳塘關總兵府柴房中的軟弱女子聯繫起來,他在心中不免暗嘆了一口氣。

此際,範湘大笑過後,意料之外的出口說道:“我的確是知道一個秘密,不過不是關於刑天氏的,而是防風氏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一個關於你們姐妹倆的秘密!”

“秘密?”婥婥和恆恆不由對望一眼,眼中充滿無限疑問的注視著範湘。

範湘面帶嘲笑,緩緩說道:“你們姐妹不過只是被人耍弄於股掌之間的俗世兒女罷了,虧你們還時常妄自以聖宗防風氏傳人自居,實在是愚蠢之極……”

婥婥登時大怒,不容他說完,素手翻轉之間已然賞他數十計耳光,嬌叱道:“莫要以為我們姐妹會被你所騙,你最好將一切如實說來!”

範湘絲毫不為婥婥的殺意所駭,兀自繼續說道:“……風魔女的命格像數殊為異常,你母親就是因為生下你,最後難產而死,羿姬當時恰巧經過那處,發現你的命格竟身負宿世情怨,是最為適合修煉滅情道的法道魔種,是以將你的父親殺死,把你帶回了防風氏……”

恆恆與婥婥倆人聽到此處,早已冷笑連連,顯然不信,滿臉譏諷之意。

倚弦卻是隱隱覺得此人所說頗有可能,相反土行孫一聽秘密,立時兩眼發光,更加聚精會神開始聆聽。

範湘不屑的瞥了兩人一眼,最後盯著恆恆,說道:“……你以為你與風魔女真的是兩姐妹麼?哈,真正的月魔女早已在三歲稚齡時就死了,你不過是用風魔女神識中的一魂四魄種魔而成。羿姬也只不過拿你們做工具罷了,你們本體神識之間妙不可言的靈應,以及突飛猛進的魔能修煉,都是合體修煉魔能的必然效果……”

姐妹倆哪會相信他的話,只道他臨死挑撥他們師徒之間的關係,婥婥更是無法容忍此人褻瀆師尊,“柔月絲綾”含憤一擊,卻已將範湘渾身骨骼盡數震碎。

倚弦看著範湘受此慘刑,想著畢竟曾在冰火煉獄有過一面之緣,頓時大覺不忍,想要出去阻止,但礙於他與婥婥、恆恆三人間的曖昧情緣實在說不清、道不明,所以只能苦苦忍住。

只聽恆恆冷冷道:“你不要以為自己知曉我們姐妹是一體雙修的聖身,就可以藉此挑撥離間!”

範湘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著,豆大汗滴滾滾直下,卻仍然咬牙發出一陣斷續而肆意的譏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寧願自欺欺人,也不樂意接受真相。你們既然是防風氏的掌令雙嬌,自然知道族裡有一門密法,專有封魂裂魄之效,可以將殘缺不全的魂魄以魔元靈根接駁成正常的三魂七魄,不但本人完全感應不到,而且還會迅速提升自身的魔功修為,我就不信你們不知道……”

婥婥、恆恆臉色立時變的煞白,想要反駁範湘的話,卻又實在覺得無話可駁。

倚弦想起曾在瑯寰洞天見過闡述這門法決的典籍,不由更加相信範湘的話中意思。他深感她們的可憐,頓覺心中一陣酸痛,畢竟這二姐妹與他也有宿世情緣。何況此時就連土行孫這等好事之人,在旁也是連連搖頭做唏噓狀,暗嘆兩名美女命苦。

沉默半響,婥婥忽然一聲嬌吒,對范湘怒道:“你說得是不是事實?”

範湘聞言冷冷盯著姐妹兩人,搖頭道:“忠言逆耳,執迷不悟,悲哉,悲哉……”哪知他話音未落,就見銀芒暴閃,滋滋數聲過後,範湘慘叫都未曾發出就已身亡,落得靈元俱滅的下場。婥婥回頭見是恆恆出手,不免愣了愣。

恆恆一臉冷漠,道:“如此囂張放肆,豈能再給他胡言亂語的機會?”

倚弦根本未曾想到恆恆居然會下手殺了範湘,心中莫名一痛,想要阻止卻已不及。

婥婥在旁,一臉茫然地向恆恆問道:“姐姐,你說範湘所言是真的嗎?”

恆恆黛眉緊蹙,淒楚神情溢於面上,半響後才搖頭嘆道:“師尊於我們姐妹有數百年養育栽培之恩,他說的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倚弦嘆了一口氣,心中忖道:“好一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甫一想到此處,他思感深處驀地一驚,目光往姐妹倆身後的洞口處望去。

一道旋風平地而起,旋纏攪卷,一道高挑身影就此顯現出來,只看雍容華貴、鳳目含威的赫赫儀容,正是魔族防風氏的一宗之主、婥婥與恆恆姐妹二人之師——羿姬。

倚弦與土行孫倆人看清來人是羿姬,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土行孫更是冷汗淋淋,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羿姬發現,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羿姬面上的表情複雜,望了姐妹倆好一會兒,負手行出幾步,深深嘆了一口氣,忽然出言問道:“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們還會不會認我這個師尊?”

恆恆、婥婥兩人皆是嬌軀一震,望著師尊彷彿驟然間蒼老了許多的模樣,想起這麼多年的舔犢情深,明眸中剎那佈滿一層霧氣,眼淚不自主地流溢而出,均難以自已的點了點頭。

羿姬看到二人情深意動的表現,似是也頗有感觸,搖頭苦笑一聲,上前摟住二姐妹,好半響未說一語,默默地安慰著懷中兩名梨花帶雨般的嬌弱弟子。過了好一會兒,姐妹倆才相繼停止抽泣。

羿姬對倆人慈顏一笑,正容道:“聽聞這次奇湖之變乃是有炎氏兩名弟子所為,他們不但拿去異水元珠,而且他們其中一人更身懷名震三界的上古神兵——龍刃誅神。所以,你們倆一定要想辦法追查到那兩人的行踪,絕對不能讓他們落入其他族的手中……”

恆恆與婥婥聽聞龍刃誅神與倚弦有關,心中喜憂參半,忐忑不安,對望一眼沒有答話。

羿姬繼續說道:“而且應龍與陸壓那兩個老不死的已經準備出手,我們防風氏這次絕對不可落於人後!為師此次應刑天滅等人之邀趕來奇湖,估計他們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召集五族商議的,為師先行一步,你們暫且等候我們商議的結果出來,再作進一步行動吧!”說罷輕拍了拍姐妹倆,身形拔空而起,就此平空消失,隱遁而去。

婥婥與恆恆見羿姬離去,回首望瞭望死去多時的範湘,再相互對視一眼,騰身遁離洞去。

土行孫早已在洞中憋了好半天,此時見羿姬師徒相繼遠去,立刻從岩縫中跳了出來,破口大罵羿姬老奸巨猾,沒有人性之類的話,一副為婥婥與恆恆姐妹倆打抱不平的正義凜然模樣。

倚弦看著土行孫的滑稽模樣,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陰鬱,悲憐死去的範湘,又愧疚沒曾能夠救他,搖頭嘆息一番,揮手擊出元能,在洞中打出一穴,上前將範湘的屍身放入其中,將其掩埋起來。卻在無意間眼中厲芒閃過,搬動屍身時發現範湘緊握的手掌心有一片雪白之物露出。

他好奇之下將他手掌翻開卻是半片石匙,倚弦立時想起元象兄弟曾經告知他有關刑天族地之秘的事情,心中不由一動,不露聲色地將石鑰收在身上,將範湘的屍體草草掩埋起來。

看著翻身跌落土穴中的範湘屍身,倚弦將手中的塵土一把把揮灑出去,心中頓覺感慨萬千,獨立於三界六道之外的神、玄、妖、魔四大法宗,最後都難免會落得如此淒慘悲哀的下場,比起那些終日惶惶難安、憂心生老病死的俗世凡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耀陽見他謙讓,也不作虛偽的推辭,握住三顆骰子一把擲下,卻並未施展體內的五行玄能相助,哪知竟撒出十七點的大贏面,圍看的眾公子不禁為之一陣鼓掌。

姬旦神情絲毫不變,淡然以待,並跟著眾公子一道鼓起掌來,然後拿起骰子隨手擲出,骰子在碗中滾動,耀陽正聚精會神觀看點數之際,思感卻驟然一動,立時感覺到姬旦正發出一股元能控制骰子的滾動,果然骰子定住時,三個六,比耀陽擲出的點數大出一點,險勝了耀陽第一局。

耀陽怎也沒想到表面文弱的姬旦竟也會法能玄術,不禁開始對其另眼相看,感覺到此人深藏不露的能力。第二局時便不敢再大意,擲出骰子時暗施五行玄能控制住骰子轉動,姬旦似是感應到耀陽發出的元能,眼中驚愕的神色一閃而逝。

耀陽擲出三個六的最大贏面,姬旦仍是一副穩若泰山的神情,握著骰子再度擲出,耀陽怎會給他試圖扳平點數的機會,當然更是有心試試姬旦的本體元能到底有多厲害,便也隨之發出五行玄能。

骰子滾入碗中,兩股元能也各自施力,相互對峙交纏在一起,骰子隨著二股元能的牽引,一直急速旋轉一陣後才定下來,比之耀陽的十八點明顯少了兩點。

耀陽扳回一局。

姬旦不禁心中暗驚,當耀陽第三局擲出骰子時,他開始發出元能擾亂耀陽的五行玄能,可令他怎也無法想像的是,耀陽竟施出了歸元異能,隨意將骰子定為二個五點,一個六點。

姬旦暗暗吸了口氣,擲出最後一把,體內元能提至最高。耀陽冷笑連連,隨之而出的五行玄能加之歸元異能合而為一,三股元能如交戰般糾纏不休,姬旦的體內元能漸已不支,而耀陽的歸元異能與五行玄能卻如濤般洶湧而出,源源不斷令姬旦倍感壓力。

骰子落定,又是耀陽以最小的贏面贏了第三局。

眾人一陣歡呼,姬旦暗自調整著體內的元能,被耀陽如此強勁的元能所震懾。

一直對耀陽不理不睬的胡服女子與鬼方使節蒙浩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齊齊望定耀陽,蒙浩附耳過去,將耀陽的身份告知胡服女子,似是打算重新看清這位虎賁將軍。

耀陽與姬旦禮貌性的相視一笑,耀陽道:“姬公子,承讓了!”他心中有些詫異地忖道:“奇怪,姬旦的元能為何會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那胡服女子美眸自耀陽身上移開,揚聲宣佈道:“好,如今只剩下耀將軍和姬發公子二人,兩位比試最後一局,便可分出勝負。勝者再與我比試一場,那麼就可以分出誰是今晚最大的贏家了!”

姬發微笑著向耀陽走了過去,耀陽正準備與姬發做最後的比試,卻聽姬發大笑數聲,道:“英雄配美人,我覺得耀將軍與這鬼方美人倒是非常般配,所以在下願意棄權。”

語罷,姬發走近來低聲對耀陽笑道:“耀將軍,可要好好享受這異族美人,哈……”說完,他走到席間又開始與其他群臣及公子繼續喝酒笑談。

耀陽頗感意外地看了看姬發,他絕沒想到姬發會臨場棄權,給足他面子,不禁大是刮目相看,心中更對他好感大增。

眾人見姬發竟然自動認輸,都大感詫異,連姬旦也深深看了他這個二哥一眼,姬發卻旁若無人,與眾人把酒言歡,灑脫自在,眾人不禁大為欽服,卻又都羨慕耀陽艷運當頭,都盼望看著他怎麼與這豔色逼人的胡服女子分個高下,賭他能否一親芳澤。

耀陽心裡也自得意非常,盯著胡服女子,口中半開玩笑地道:“美人兒準備好了麼,我這可要來了,別提防不著,讓我給吃了!本將軍的胃口可是大得很哩!”

見到他故意裝出的一副色迷迷、想將對方生吞活剝的急色樣,不由讓在場眾人都哄堂大笑起來,齊齊呦喝助威,只有鬼方使者蒙浩冷著臉,不經意間輕蔑地哼了一聲。

胡服女子始終不動聲色,輕盈一笑,大有深意的說道:“只要將軍贏了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耀陽心癢難當的哈哈一笑,道:“那就請姑娘先擲吧。”

胡服女子不慌不忙道:“不過,我要與將軍定個小小的規矩。”

耀陽有些驚訝,問道:“什麼規距?”

胡服女子展了展衣袖,宛然一笑,雖然看不到整體臉面,但眉目間的神態百媚橫生,令到眾人又是一陣心馳神**,只聽胡服女子道:“我和將軍賭三局,將軍只要贏了兩局,那將軍想怎麼吃便怎麼吃,而且就算將軍贏了一局,再和一局,那也算將軍勝,如何?”

眾人見她說話時聲音柔媚,如在耳邊低聲款款而語,而且開出的規矩更是如此輕巧,不由一個個都覺心癢難搔。就連耀陽聽在耳中也有著說不出的舒服,但他剛才牛刀小試以元能移物,易如反掌的擊退所有人,自信正是極具膨脹之時,哪裡會怕這個,當即道: “即然姑娘這麼爽快,那我耀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戰局開始,由胡服女子先擲,哪知耀陽看到她出手時,不由啞然失笑,只見那胡服女子抓起骰子,隨手輕輕擲下,不但一點手法也沒有,而且也並無感應到任何元能異力,但看那三粒骰子,兩粒是四點朝上,一粒是三點朝上,共十一點,贏面並不大。

耀陽大大咧咧的抓過骰子,輕擲了下去,然後習慣性的無聲無形摧動元能,去控制骰子的轉動,第一粒骰子,他輕而易舉的使之四點朝天,第二粒,也四點朝天,他想將最好一粒骰子控制在四點,這樣的話,既可以不露痕蹟的比胡服女子多上一點,而且也好藉此取笑她一番。

誰知就當耀陽以玄能控制第三粒正在轉動的骰子時,一絲元能突如其來,控制住了最後一粒骰子,耀陽一驚,立時感應到那股元能來自對面的胡服女子,耀陽念頭還未反應過來,那絲元能倏然又消失得無影無踪,耀陽正自一愣,抬頭看向胡服女子時,那魅異莫測的元能又倏然出現,在耀陽猝不及防之下,控制住那粒骰子。

耀陽急運玄能反攻,已是遲了,那粒骰子已經停止轉動,定了下來,恰好是二點朝上,三個骰子的點數相加比胡服女子的點數整整少了一點。

眾人伸長脖子看著兩人對博,見胡服女子贏了第一局,不由大聲叫好,他們都沒能撥到頭籌,再看到耀陽輸了第一局,自然免不了暗爽一番。

胡服女子朝耀陽微微一笑,道:“耀將軍,承讓了,這第一局小女子可佔先了!”

耀陽深吸了口氣,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還有一手,她那元能出現得魅異莫測,令他一時之間無法捉摸,竟然無比阻攔而輸了第一局,看來這女子非同小可,不可小視。當下耀陽心中起了戒心,不再大意,口中笑道:“美人兒果然好身手,我倒小看你了。”

胡服女子見他的笑容氣度不凡,對眼前的輸贏並不放在身上,芳心也不由略詫,對耀陽看法又大有改觀,第一局既然是她勝,第二局便依然是她先出手擲骰子,當下隨手擲下,擲出了個十五點。

耀陽知道她第一手擲什麼點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來搞他的鬼,於是也跟著擲了骰子。果不其然,他剛運轉五行玄能去控制骰子時,那魅異莫測的元能再次出現,試圖切斷他的五行玄能,但這次耀陽不敢大意,緊緊盯著她,使出了全身解數。

誰知胡服女子的元能著實匪夷所思,雖然細如絲縷,卻綿韌無比,最令人頭疼的是倏忽無踪,倏忽出現,耀陽雖然將五行玄能齊齊運轉,但那元能竟然彷彿絲毫​​不懼,耀陽幾次險些著道。

當下兩股元能糾纏不清的時間,在骰子轉動來看卻是剎那時的工夫,眾人見耀陽擲下的骰子最後一粒竟然轉個不停,不由個個踮起腳尖,想看看這最後的結果。

耀陽見胡服女子恍若無事的看著他,心下暗暗有氣,五行玄能不免運行有礙,華服女子的元能立時攻過來,耀陽好勝心起,忖道:“他奶奶的,老子要是不露一手,你還不知道我耀陽是誰!”當下運起“牽機引玄法訣”,倏然之間將那股元能引入地下,胡服女子沒想到耀陽會另出奇招,口中輕輕低“啊”了一聲,已是不及,耀陽早將骰子落定,剛好大過胡服女子一點,勝了一局。

胡服女子見耀陽扳回一局,不由心中一震,耀陽卻覺得胡服女子大是不可輕與之輩,當下收拾起全副心神,準備全力以赴與胡服女子大戰第三局,肅然道:“此局是我僥倖勝了,請姑娘開第三局吧。”

哪知胡服女子看了耀陽一眼,又看了在場眾人一眼,輕啟朱唇道:“小女子認輸了,今晚就陪將軍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5:02
第十一章一夜風情

此言一出,不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認輸了,望著這個絕艷美色,對耀陽的羨慕之情油然而生,想到今晚耀陽將與這麼一個美人共度良宵,被翻紅浪,心中都不由想入非非,饞涎欲滴。

鬼方使者蒙浩正摟著一名美女在那裡狂飲美酒,這時聽得胡服女子的話,手中的酒杯猛地一停,推開搭在他身際的美女,眼中射出精芒,直視胡服女子,張口慾言。

胡服女子盯視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鬼方使者蒙浩的眼中光芒這才收斂起來。

耀陽見自己與胡服女子才打成平手,對方就認輸了,以她的能力,第三局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卻居然在這種時候就輕言認輸,不由大感不解。

既然勝負已定,這宴會自然也就到頭了,眾人各抱著一名美女盡歡離去,當然,對耀陽能留下來與胡服女子顛倒龍鳳,多少都帶著嫉妒的興奮,只有伯邑考、姬發幾人向他微笑示意,然後各攜美女離去。

鬼方使者也在胡服女子的示意下緩緩離去。

胡服女子站起身來,道:“耀將軍,隨我來吧。”說著轉身向“艷香閣”後園閣房行去。

耀陽艷福當頭,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是第一次在青樓做這荒唐事,但看到身前數尺外的妙曼身影,想到床第間的旖旎風情,心中哪還有什麼顧慮,隨著胡服女子來至她的住處。

這是一處相當精緻的雅舍,裡面纖塵不染,胡服女子首先請耀陽在椅子上坐下,然後關上房門,走到衣架前,自顧自將外衣脫下來,露出兩條* *的玉臂,雪似的白,在燈光下誘人無比,耀陽暗吞幾口讒涎,情不自禁上前幾步,便想去抱那女子。

誰知胡服女子忽地轉過身,笑道:“我答應將軍,只要輸了就陪將軍過夜,但只是陪著將軍,可不是說將軍可以對我做其他事情哦。”

耀陽一愣,沒想到她會來這種文字遊戲,當即嬉皮笑臉道:“那姑娘剛才答應我,贏了就讓我吃……”

“將軍誤會了!”胡服女子故作不解之色,嬌笑連連道:“我只是說如果將軍擲的骰子大,那麼將軍的骰子盡可以吃了我的骰子,怎麼,將軍沒聽清楚麼?”

耀陽如被潑了一頭冷水,苦笑一聲,忖道:“原來這陪夜是這麼個陪法,他奶奶的,上當了!”當下說道:“即然這陪是如此陪法,那在下只有告辭了。”說著,耀陽轉身欲行。

哪知胡服女子又自伸臂一攔,不緊不慢道:“將軍,且慢!”

耀陽看著面前雪白粉嫩的藕臂,苦笑道:“怎麼,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胡服女子道:“我即然答應,輸了就陪將軍過夜,那自然是真要陪將軍過夜的,所以希望將軍也應遵守諾言,允許我陪你過夜才是。”說著,笑盈盈地攔在耀陽面前,不讓他走出門去。

耀陽見她這麼副秀色可餐的嬌俏玲瓏身軀,心中食指大動,忖道:“他奶奶的,陪夜是這般陪法,可真是要命之極,老子可受不了。”卻面對可人兒的嬌軀,他也不便推卸,只有坐了下來。

胡服女子見耀陽不走,端起桌上金酒壺,給耀陽滿滿斟了一杯酒,道:“長夜難熬,將軍請嚐嚐我鬼方的'碧羅松酒',看看比西岐之酒如何?”

耀陽見那酒色如碧玉,芳香撲鼻,他雖不嗜飲,但聞到了也不禁有醺然之狀,暗道:“諒你也不敢對我下毒。”當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一條冰線直入肚中,清冽過後卻生出一片暖意,烘得五臟六腑十分舒暢,不由大嘆道:“好酒!”

胡服女子見他一飲而盡,也頗為歡喜,連給他斟了三杯,邊斟邊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西岐聖人降世,以致八方來附,連我鬼方遠在域外,也爬山涉水而來,看來這天下人心已然三分有二歸了西周,只是不知將軍可知這幾日除了我鬼方外,還有什麼人前來歸附麼?”

耀陽自身的事忙得要死,哪裡知道這些事,搖頭道:“不知。”

胡服女子又再問道:“那將軍可知西岐眾將中有什麼能人異士?”

耀陽一愣,搖頭道:“不知。”

胡服女子連問數句,耀陽都回“不知”,胡服女子不由微感失望,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心中想著用“移魂法”一試,希望可以探出真話,但想到對方在對賭時顯露出來的元能高深莫測,連自己的“真一訣”也無法阻擋,所以生怕對方不為所製,自己反受其亂,一時猶豫不定。

耀陽卻一個勁地不停喝酒,畢竟面對如此撩人的異域尤物,心中慾火熊熊,偏不能碰觸一下,卻又不能離開,若是“艷香閣”主人知道自己半夜離開胡服女子的房,不用一日功夫,這西岐城恐怕就傳遍了,其中對自己所說之詞怕是連自己也難以想像的,於是只有忍著有苦難言、大感吃虧的心情,苦熬心中慾火,將那“碧羅松酒”一個勁猛灌,趁機借醉問道:“姑娘的芳名在酒宴之上一直不肯告訴他人,現在不知可否告訴我呢?”

胡服女子微一遲疑,道:“我有一個中原名,喚作玉璇。”

耀陽嬉笑道:“玉璇,真是好名字!配上姑娘更是相得益彰了。”玉旋聽他說得好聽,而且見他頗有灑脫之樣,心頭不禁微喜,卻又聽得耀陽問道,“玉璇姑娘的法道修為如此精湛,不知是拜哪位高人為師?連我也自覺不是敵手!”

玉璇深深看了他一眼,只好裝迷糊道:“我不明白將軍說什麼法道修為。”

耀陽見她不承認,也不多問,轉頭看到短几上放著一張色彩斑斕的琴,便笑道:“看來玉姑娘不止胡琴造詣極高,對琴道一門定然也有所研究,而我對琴技向有大有興趣,玉姑娘何不彈上一曲,為我解困如何?”

玉璇見耀陽死皮賴臉要她彈琴,也無法可施,只有站起身,誰知她才站起身,便覺一陣微風撲面而來,心中暗道不好,耀陽那張嬉笑的帥臉已經與她面對面,而她臉上蒙著的面紗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到了耀陽手中。

耀陽藉口聽琴,尋機揭開玉璇的面紗,本來有幾分挑釁的意思,誰知面紗接下來後,顯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絕美迥異的容顏,兩條細弱英挺的秀眉,秋水剪瞳的美眸,瓊鼻似玉,嘴唇如血,比人兒多幾分媚意,比梅花又多幾分天真,比蘇妲已卻又多出幾分撩人風姿,讓由耀陽不由砰然心動。

玉璇雖然被耀陽看她的神情震呆了一會兒,但立刻便想推開耀陽,便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忽然飄來一陣幽香,籠罩住整個房間,玉旋只覺氣息一窒,然後整個人暖洋洋的不著勁,便往耀陽身上靠去,兩隻絲縷不著的玉臂自然而然摟住耀陽的脖子,下身生起一股熱意,意亂情迷之下,櫻唇便往耀陽嘴上吻去。

耀陽見玉璇忽然之間行為失常,顛三倒四,不但不阻止自己輕薄,反而自動送上門來,心中大感詫異,但有美人自願投怀送抱,如此良機怎麼放過。便一把抱緊玉璇,迎合著她,吻住了她那兩瓣薄唇,恣意親熱起來,一雙手也不實地伸進了本不多衣衫的玉體內,掠過肚兜,竟輕輕一握便擒住了她的玉乳。

玉璇哪曾受過此等挑逗,立時不由自主輕聲嚶吟起來,雖然她的思感神識覺查出自身變化,知道著了他人的道,但抱著耀陽完美的五行之軀,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氣味,雖然她未經人事還是處子之身,但此時哪裡控制得住自己的行為,心裡想極力脫離耀陽的懷抱,但實際上卻反而更緊緊抱住了耀陽,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任耀陽的雙手十指在玉體上為所欲為……

倚弦和土行孫終於出了山洞,土行孫矮小的身子伸了伸懶腰,欣然道:“終於出來了,真舒服。”

倚弦四下瞭望一番,皺眉道:“看來我們還在輪迴集的範圍之內,你看那邊——”

土行孫順著倚弦手指的方位向南面看去,翻過一個崖頭,房屋林立之處,正是輪迴集。原來他們此時正置身於輪迴集北面的山崖上,站在其上俯視輪迴集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倚弦想到申公豹在奇湖小築後來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揣測到其人很有可能會知道他的身份,再一想到方才羿姬所說關於魔門五族為了龍刃誅神聯合起來的消息,立即做出決定,肅容道:“老土,看樣子,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輪迴集。”

不想土行孫斷然否決道:“不行,你說過會替我制丹藥解除本命禁制。而現在輪迴集內的'玉春堂'是三界中最大的藥號,裡面各種藥草應有盡有,一旦錯過這家,其他地方未必有你要的材料。不如我們先把那丹藥的煉製材料配齊,那時再走不遲。”

倚弦苦笑道:“什麼?你怎麼不早說,那幾日呆在奇湖小築的時候怎麼不說?”

“這……”土行孫老臉一紅,尷尬地道,“那時沒有想到,嘿嘿……”

看他神色,倚弦如何能不明白,諷刺道:“看來你還真是癡情種子,為了那個鄧玉嬋,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會不記得!”

“哼,你還不也是一樣,為了那個什麼幽雲仙子就忘了我姐的囑託!”土行孫惱羞成怒,索性懊惱道,“你究竟肯不肯幫我有炎氏?”

倚弦想想也是,當時他心中只有幽雲,根本沒有想到其他任何事情,不由一時語塞,這時還能說什麼呢,看土行孫不住念叨著素柔的名字,倚弦心中愧疚難當,此時就算捨命也只好陪君子了。

他們豈會不知“輪迴集”現在的局勢異常緊張,兩人當然不能這樣大搖大擺的進進出出,倚弦只能首次使出揣摩已久卻從未用過的《玄法要訣》上“術字部”中的“幻面術”,試圖改變兩人的容貌,不過他使出的“幻面術”只能改變面部容貌,卻無法改變兩人的本命身形。

兩人只要走在一起,以他們現在在“輪迴集”的響亮名頭,還是容易被人認出是倚弦與土行孫,最後為了避人耳目,兩人決定分開走。

“我先過去了!”土行孫倒是腳快,從倚弦手中拿了藥方,便藉自己擅長的土遁術先行了一步。

倚弦隨後步行前進,翻過崖頭,沿途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發現神魔二宗到處正大光明的找尋他與土行孫的下落,而且一路下來,集市內大部分的人都在談論“奇湖結界”消逝的事情,顯然對這事關注得很。倚弦心知肚明,結界消逝的原因是因為他拿走了“異水元珠”。

望著輪迴集的中心,倚弦向前趕去,卻在不經意間見到一個翩翩纖影在遠處晃過,倚弦竟然看到了正在四處找他的幽雲,心中大是高興,剛要過去表明身份,卻見她身旁竟然還有一人——桓沖。

倚弦的心中頓感一陣失落,不過馬上又回復正常,不知是因為調整了心緒,還是看到幽雲對桓沖依然一副冷淡表情的緣故。即使這樣,倚弦也不敢隨便把身份表露出來,為了他與土行孫的安全,也為了幽云不再跟著自己被麻煩纏身,倚弦只有忍住誘人的想法繼續趕往“玉春堂”。

隨便找人打聽了“玉春堂”的具體位置,很快倚弦就找到了“玉春堂”的所在。

“玉春堂”果然不愧為三界藥行之首,金色牌匾上的三個大字渾圓紮實,高兩丈、寬三丈的大門門掾沒有任何特意的雕琢,古樸無奇的門面建築卻顯得氣派非凡。

土行孫已經進去多時,不過因為買藥的人多,需要排隊,所以只能慢慢的在隊伍中等待。倚弦見還沒有輪到土行孫,於是也不性急,索性裝作隨便逛逛的客人,在廳內四處閒逛。

此時,只見排在前面的兩個少年忽然跟店伙計急著嚷了起來,其中一名少年一時性急,不但毛手毛腳的將手頭的藥打翻了,還直說“玉春堂”給的藥材太差,嚷著讓眾人評理。

伙計卻冷冷道:“沒錢還想買好藥,那些珍品是你們能買得起的嗎?”

一名少年急了,道:“你說什麼?你現在給的藥有什麼效用,至少要能見點效吧。”

伙計眼睛一瞪,喝道:“你胡說什麼?三界之中誰不知道我們'玉春堂'的藥草貨真價實,怎麼可能沒有效用,只是你本錢不夠,只能買到藥效稍次一點的藥材罷了。”

兩個少年一臉耍賴皮的模樣,擺出不服理的樣子,堅持要換好藥。

土行孫一心想抓藥然後快點離開“輪迴集”,此時見他們在前面糾纏不清,忍不住插口說道:“這兩位小兄弟,人家是做生意的,當然是一分貨一分價,你們沒錢就只能將就一點買差一些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何必還要在這里為難伙計?而且讓我們這些在後面排隊的人跟著吃虧呢?”

不說還好,土行孫這一說倒好,兩個少年正惱火無法從伙計那裡拿到好藥,此時剛好找到了出氣筒。一個少年立即喝道:“什麼小兄弟?沒規矩,看你這三寸丁還想倚老賣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長得像是老鼠一樣,也敢出來做和事佬,丟人現眼! ”

另一個少年也道:“小老鼠多大了?嘿嘿,是不是你媽生出你的時候斷了奶,才把你餓成這樣子的?”

土行孫哪想得到他只是隨口一句話,就被他們辱罵至此,氣得渾身發抖,他可不是什麼有修養的人,立即反口罵道:“我只是說了兩句公道話,你們兩個小鬼就罵得這麼惡毒。媽的,誰是你們的父母,哦,不好意思,這麼沒有他媽的教養,估計早把爹娘氣死了。不過也是,教出像你們這種敗類,早該將你們宰了餵豬,以免貽害三界。”

兩個少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挽起袖子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三人立即對罵起來。

三人正鬧得不可開交,一個病懨懨的少女匆匆走了過來,咳嗽著喝斥道:“小千,小風,你們別吵了!”聲音輕弱,面色蒼白,一看便知是非常虛弱的病人模樣。

那兩個少年立即臉現驚色,顧不得跟土行孫吵鬧,忙齊聲道:“小仙,你過來幹什麼?”

倚弦見土行孫與人爭吵,原本想過來阻止,卻意外認出這名病少女正是從前在蚩伯“東玄別院”的婢女桃兒,他當然不曉得桃兒其實名叫小仙,那兩個少年自然便是用“幻面術”轉換過容貌的小風與小千,三人離開耀陽後,不知何故卻來到了這“輪迴集”。

倚弦想到往事,暗想那桃兒可能是魔宗之人,為了不將事情搞大,他正要上去勸阻土行孫,哪知一陣嘈雜過後,他們幾人已經盡數被店裡的伙計們趕出了“玉春堂”。

土行孫是個很識時務的傢伙,一見他們人多自然收聲不再爭吵,見了倚弦便躲到倚弦身後,想著讓他為自己撐腰,搞得倚弦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小千和小風得勢不饒人,仍是罵罵咧咧不停,等小仙再度厲聲阻止他們時,已經引來集內眾人的圍觀。

小仙不想這兩個傢伙這麼傻兮兮的惹事,也是因為心中有所顧忌,畢竟他們因為跟隨耀陽,仇家也惹了不少,便對土行孫道:“這位公子,對不起,這兩個小傢伙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公子原諒!”

土行孫見倚弦不肯出手幫忙,也不敢太過囂張,何況小仙即使病了,也還算得上是一個標致少女,他哪會沒風度再糾纏下去,當下打了哈哈,裝作大方地道:“沒事就好,我看他們年紀小,不跟他們計較便是。”

“謝謝公子!”小仙賠罪過後,就拉著兩傢伙急急離開。小千和小風哼了一聲,也不敢忤逆小仙的意思,跟在她身後走了。

土行孫望著他們,哼哼道:“這兩個小鬼,如果不是我看他們年紀小的份上,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下!”他口上這麼說,卻怎麼也想不到小千與小風的師父竟是倚弦的兄弟——耀陽。

倚弦也是一樣,只是感到幾人鬥嘴實在好笑,正當他與土行孫欲返身回去買藥之際,卻感到遠處有三個人的目光死死盯住小仙他們三人,儼然凶神惡煞一般,不由心中充滿了好奇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5:03
第十二章狹路相逢

小仙三人匆匆而走,怎知已被人盯上。

小千畢竟眼尖,眼光猛然瞥到身後一人,不由大驚,跟小仙和小風使了個眼色,三人都認得那個傢伙就是“梅山七妖”中的“豬頭三”朱子真,而另外兩人獐頭鼠目的樣子,不用問自然是他的兄弟。

三人暗暗叫糟,轉身就逃。

可是朱子真如何肯放過害他上次在“夢塚”受辱的人,哪會對他們客氣,掠身便追了上去,轉眼間就已追到,探手抓出,三人根本不及反抗,就被他們幾個齊齊抓住。“豬頭三”朱子真冷笑著把他們抓到一個陰森冷僻的小巷,他的兩個兄弟不但視若未見,而且還在一旁做出一副護法的樣子。

朱子真看看周圍沒人,一把就把他們扔在地上。

“啊喲!”小千和小風還好,但小仙畢竟是女性體弱,加上一身病態,立時摔倒在地。

小千和小風忙把小仙扶起來,對“豬頭三”怒目而視,喝道:“你這個死豬頭,你想幹什麼?”

朱子真大怒,伸出肥胖的手就給了兩人一人一巴掌,哼道:“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吧?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小仙急忙挺身而出,攔住捱過巴掌而憤怒急欲拼命的小千與小風,道:“你想幹什麼?”

朱子真涎笑著道:“你說呢?”說著,兩個小眼色瞇瞇地向小仙的全身亂瞄,肥手向小仙的下巴摸去。

“滾開,死豬頭。”小千和小風大罵,擋在小仙前面,各自手中的“炎訣”與“寒訣”立發而出。

朱子真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雙掌中的結界已然將小千與小風的咒決元能團團罩住,怒道:“兩個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本大爺就成全你們,上次有人救你們,不知這次還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多管閒事?”

話聲甫落,一股浩大元能異力隔空襲至,朱子真大駭,驚得立時倒退三步,大喝道:“誰?”

果然,有人接口道:“多管閒事的人!”

朱子真兄弟幾人順著聲音來源處駭然看去,只見倚弦在幾丈外負手而立,強勁的元能勁氣吹起他的衣衫飄揚,雖然臉面幻化,無法呈現出俊雅不凡的容顏,但長身玉立的不世氣勢已經瀟灑不凡之極。

矮小的土行孫在旁一臉不爽,他勸阻過倚弦,但倚弦看小仙受人欺辱,想到她可能不是魔宗的人,而且小千與小風使用咒決時所用的“七真妙法指”,他豈能不識,所以當下根本無法顧忌太多,已經挺身而出。

小仙三人雖然不知道使了幻術的倚弦是誰,但看有人來救自是大喜。

朱子真冷哼道:“小子,你是誰?竟敢管你家'梅山七聖'朱三爺的事?”

倚弦聽他搬出所謂的名頭,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這位豬頭兄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人家不過幾個小傢伙,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土行孫這時在旁索性加了一句,道:“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看這隻豬頭雖然有了人形,但肯定仍是笨得像豬一樣,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他怎麼聽得懂哩。”他見倚弦不肯聽勸,心中鬱悶,一想既然有倚弦做靠山,便把氣出在“豬頭三”身上。

倚弦的話能否聽懂暫且不說,但土行孫的話,朱子真卻肯定聽得懂。他生平最恨別人罵他豬頭豬腦,頓時大怒,雙手一揚,隨即幻出兩個巨大的獠牙短戈,撲向土行孫刺去。

土行孫急忙後躲,倚弦爽朗一笑,長袖隨手飛舞,“七真妙法指”隨意擊出,充盈冰晶火魄之能的指氣橫飛而出,向著“豬頭三”激射襲去。

倚弦雖然沒用“傲寒決”之類的咒決,但朱子真如何是如今倚弦的對手,頓感指風凌厲,遍布小巷內外,讓他徒然生出無處可躲的驚怖,大驚失色之下,他手中的獠牙短戈左右狂舞,將襲向要害的指氣勉強盡數擋住,但卻是狼狽不堪,最後身際衣衫仍被剩餘的勁氣擊得孔洞四處。

小千與小風在旁大聲叫好,只有小仙看著倚弦所用的“七真妙法指”,陷入沉思之中。

朱子真的另兩個兄弟哪想到倚弦這麼厲害,見此情形,不由一起掏出兵器撲了上來。

三人在狹小的小巷內瘋狂圍攻倚弦,倚弦將“絕龍壁”和“寒星變”雙雙齊用,只見寒氣強猛四激,助得元能勁氣更加凌厲,似乎是在一片強勁狂舞的冰寒霧氣中。朱子真三兄弟將指氣擋住之餘,各兵器向倚弦兇猛砸下。倚弦低吟一聲,斜身躲開兩把兵器,雙手拍出擊在“豬頭三”的獠牙短戈上,元能奔浪般迫出,將他震退。但馬上另兩把兵器已經加身,倚弦只能急急後退。

一時間,小巷之內寒氣逼人,勁氣橫飛,厲光閃爍,甚是激烈。

倚弦的法能修為雖然已有所成,但畢竟經驗尚淺,再則受巷子狹小的影響,躲避稍顯困難,而且朱子真等人一向習慣聯手夾擊,此時自然人盡其用,令到倚弦空手之下難以應付這各持兵器的三人聯擊。

倚弦迫於無奈,只能暗哼一聲,雙眼精光炯然,額頭現出青色陰魚符號,伸手一召,豁然亮起光芒耀眼,龍光閃耀,強力出擊,“龍刃誅神”一出,已然立即將對方三人的連綿攻勢化解。

朱子真三人大驚後退,見倚弦手持“龍刃誅神”,光彩環身,神威攝人,都禁不住駭然失色。朱子真震驚了一下,喝道:“別怕,咱們三人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子嗎?”三人壯起膽子,吆喝著再向倚弦狂猛攻去。

倚弦淡淡一笑,若非怕暴露身份,他並未全展龍刃誅神之威,否則就剛才一擊,便可以將他們盡數擊退。此時的龍刃誅神隨意揮出,光芒四射,劍氣向三人壓頂劈去,驚起氣浪滔天,元能劍氣未至,三人的發須衣衫已被吹得盡數激揚,身子也站立不穩,面對如此強悍的異能劍氣,他們自問根本無法抵擋,不由駭然欲退,又發現後路被封,難以退卻,三人無不駭得魂飛魄散。

就在倚弦想再次出劍之時,驀地心中一震,警覺立生,急忙閃身收劍後擊,只見劍身劃過一條裂光,“錚”的一聲,龍刃誅神擊在一雙突然偷襲而至的鐵袖之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倚弦和那偷襲之人甫一對擊,兩人便同時後退。

倚弦警戒地看向那個偷襲者,卻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朱子真等人因倚弦收劍壓力大減,勉強擋住,此時見到黑衣人大喜,立即恭敬地喊道:“見過教主!”

黑衣人沒想到倚弦年紀輕輕竟會強悍如斯,隨口應了朱子真一聲,然後又嘿嘿兩聲舞起雙袖,揮得狂風怒作,浩大元能直擊倚弦。

倚弦與黑衣人互拼一招,知道對方之強悍,不敢有絲毫大意,暗拈“靈悟劍訣”,手腕一轉,龍型光芒環繞,龍刃誅神幻出紫色厲光,疾速破向黑衣人上中下三路要害部分。

黑衣人又豈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只見他雙袖交叉,強大的元能交匯,雙袖無視劍氣阻礙,反向倚弦包圍,元能左右合起再襲。龍刃誅神急轉,凌厲無比的劍氣縱橫,將黑衣人入侵的元能勁氣斬散,倚弦反手持劍快如迅雷地斬出十數劍氣,風捲而去。

黑衣人低喝出聲,左袖一推,右袖旋揮,元能旋轉著飆出,激起一陣強烈的旋風,倚弦的十數劍氣盡數被撕得支離破碎。黑衣人是個絕頂高手,交手之下,倚弦立即被迫於下風。此時,朱子真三個兄弟見倚弦被黑衣人鎮住,也就一起圍了上來。

在黑衣人袖風如罡的狂舞和三人不時的見機偷襲之下,倚弦儘管依仗龍刃誅神也只能堪堪抵住,被逼在巷子尾部,根本再無還手之力。

土行孫在一旁看得大急,但又無能為力,小仙他們更不用說了。

黑衣人和三人的合擊,就像在轟天巨浪中隱藏了三個潛在的危險,在應付比自己更強的攻擊之餘還得小心戒備那三人,倚弦再強也抵擋不住,不由步步後退,形勢岌岌可危。不久倚弦竟被逼到了牆角,此時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驚濤袖風根本連躲都躲不開。

形勢極其危急,倚弦已經顧不得再隱藏身份,叱喝一聲,元能狂逼,龍刃誅神在剎那間驚起震天龍吟,​​倚弦被一條巨大紫色光龍旋繞,萬丈光芒沖天而上,龍刃誅神的強烈氣勁勃然激發。四射光芒如巨龍翻躍,朱子真等三人的手中兵器遇到這龍形光影,立即像極端害怕似地狂猛顫抖,最後終於錚然兵碎。

耀陽已經除去玉璇所有外身衣物,正尋思解除她緊身肚兜之時,便猛聽得院外有女子大聲怒罵之聲傳來:“死耀陽,臭耀陽,你給我滾出來! ”

聽到這叫罵聲,本來情慾高漲的耀陽,慾火立時熄了一半,那正是梅若冰的聲音,也不知她怎麼便找著了這裡,耀陽深深一嘆,知道自己如果現在不離去,那自己以後就不用回自己的將軍府邸,所以只有放棄眼前這個惹火的尤物,身形一晃,化成一縷清風,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艷香閣後院。

玉璇看著耀陽離去,終於舒了口氣,閉目調息好半晌,才渾身香汗淋漓的睜開美目,勉強穿好衣物,抿嘴吹出一陣無聲的嘯音,片刻過後,鬼方使者蒙浩立刻出現在她面前,躬身道:“不知聖女有何囑咐?”

玉璇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道:“我剛才中了暗算,被人下了'催情香'之類的迷藥,此時要運功將其逼除,你現在就在外面給我護法!”

鬼方使者蒙浩吃了一驚道:“什麼人這麼大膽,難道是那個什麼耀將軍,聖女你不要緊吧?”

“應該不是他!”玉璇擺了擺手道:“你退下吧。”

鬼方使者蒙浩應了一聲,無聲無息地消夫在房中。

玉璇這才盤膝坐於**,守神攝元,調動內息來逼出自己體內的迷香,但不知怎麼,整個人就是安不下心來,雖說逃出了耀陽的虎口,但心中卻總也感到一股說不出的空虛感,一想到耀陽雄軀蠻橫的壓力,臉上不由飛滿紅霞……

過了好半響,她才努力將體內的迷香成分壓制下去,開始凝神入境,嘗試清除體內餘毒。

耀陽一飛出“艷香閣”,果然看到梅若冰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一見他就大聲臭罵一頓,耀陽硬著頭皮,頂著她的罵聲回到府中。沒想到一回府中,人兒與妲己還未睡,看見耀陽進來都一臉關切的樣子,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耀陽心中不禁一陣感動。

誰知梅若冰卻當著兩人的面將他在艷香閣的醜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耀陽見人兒與妲己越聽臉色越黑,便知情況不妙,於是只有口燦蓮花,巧妙遮掩,將事情全推在伯邑考與姬發等人身上,說完後又怕眾女不放過他,乾脆一把摟住妲己與人兒笑道:“你們即然這麼關心我,那麼今晚我陪你們睡覺,好好補償你們一番,怎麼樣?”

人兒與妲己不由一陣臉紅,兩人齊齊“呸”了耀陽一口,各自回到房裡,關上門便熄燈睡了。

耀陽惹了個無趣,見梅若冰笑迷迷地看著他,連忙跟在她身後,想進她的房中,誰知梅若冰丟了一句:“以後若再敢胡來,看我們姐妹怎麼收拾你,哼!”語罷,只聽“咣”地一聲,她也關上了房門。

耀陽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苦笑連連,道:“他奶奶的,今天老子一定是撞到門神了,而且還是一堆女門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誰知“艷香閣”竟然派人送來貼身衣物一件,正是耀陽昨晚拉下的,惹得眾女對耀陽又是一陣唾棄,紛紛指責耀陽昨晚做的好事,耀陽窘困之極,趕緊藉口早朝,溜出了府邸。

誰知才出門,便在門口聽得一人笑道:“耀將軍,好早啊。”

耀陽回頭看時,卻是散宜生,不由臉上一紅,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剛才三女趕他出門的醜態,忙道:“散大夫,找我有什麼事麼?”

散宜生笑道:“主公命我來請你進宮,商議會試之事。”

耀陽這才想起,明日便是眾公子會試之日,西伯侯此時召他進宮,必然是有些事要早做安排。當下兩人一齊趕往王宮。此時的王宮內外到處張燈結彩,顯然是在為“姬氏宗門典親”會試做準備。

耀陽與散宜生在“文成殿”見到西伯侯姬昌,姬昌正與聖祖母太姜在一起,耀陽與散宜生忙跪下行禮,太姜令二人起身,太姜大有深意的望著耀陽,緩緩道:“耀將軍,你來了!”

耀陽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在太廟裡答應過她的話,心領神會的恭敬應聲道:“是!”

聖祖母太姜這才心滿意足的交待了一番,在侍女簡云的扶持下回了后宮。

君臣幾人最後來到“西鳳閣”落座,宮奴侍女們送上茶點,便一一退下。姬昌便道:“宜生,你向耀將軍介紹一下宗門典親的過程安排及方式。”

“遵旨!”散宜生點了點頭,轉過頭向耀陽道,“耀將軍,宗門典親,乃我大周為在姬氏眾公子中選出一名傑出者,做為鬼方駙馬而設,所以,典親會試的比試共分三種,分別為文道、武道與王道。”

耀陽知道其實舉行這個宗門典親,明是為了找個駙馬出來,實際上是選個傑出人選來當世子,故而姬昌與太姜都異常重視,便問道:“文道是什麼? ”

散宜生道:“所謂文道,就是指三墳五典、經史方略等等這些上古典籍,想來耀將軍文武雙全,自然是都不在話下了。”

耀陽臉面一紅,忖道:“他奶奶的,老子連經史方略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誇我文武雙全,那不是當著面罵我嗎?”但又不便說出自己的弱點,又問道:“那麼武道呢?”

散宜生笑道:“武道麼,自然是行軍打仗、陣法布兵、騎射武技之類,耀將軍身為虎賁將軍,這些更是不在話下的了。”

耀陽厚著臉皮嘿嘿一笑,他心中卻想到姬昌諸子中頗有幾個厲害高手,一身元能修為絕不低,如果一旦比鬥武技,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便能搞定,當下也不說破,繼續問道:“那王道呢?”

這次解說的是姬昌,他道:“所謂王道,就是考他們治國之策、禦人之術以及對天下時事利弊的分析能力。”

再聽散宜生從旁稍加指引,耀陽頓時明白了許多,道:“請侯爺放心,耀陽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所託,找出一位最優秀的公子,成為鬼方駙馬!”

姬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王宮裡出來,耀陽不由愁眉苦臉,心中暗暗叫糟,由他主持的“姬氏宗門典親”會試,所考文道、武道、王道三項,除了武道,或許自己憑藉一身法能還能有所顯露,鎮得住眾人之外,文道、王道兩項卻是他從未接觸過,一竅不通倒也罷了,但若是讓人知道主考的虎賁將軍居然什麼都不懂,那真是無論如何都丟不起的臉。

隨他一道出來的散宜生將耀陽的垂頭喪氣看在眼裡,豈會不知他的憂慮,笑道:“耀將軍,其實,主公這次為了方便鬼方使者認出哪個才是眾公子中最傑出的人才,所以除了武道一門之外,王道與文道的試題早已事先備好的答案。”

耀陽故作輕咦一聲,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忖道:“他奶奶的,沒想到西伯侯也做弊!早說嘛,嚇了一跳。”但口中仍裝作不解的問道:“那散大夫可知考題是什麼?”

散宜生神秘的一笑,道:“考題早已擬定,但具體是哪些題目,那就不是下官所能知道的了。”

耀陽明白不好多問,行出宮門便與散宜生行禮告別,各自上了馬車,往自家府邸馳去。

耀陽坐在馬車上,閉著眼睛小憩,猛地心中一動,睜開眼時,發現一雙妖媚的眼睛已出現在自己面前,正自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正是九尾狐,她邊上還有一人,卻是假扮伯邑考的“梅山七聖”谷菟。

“娘娘嚇我一跳!”耀陽涎著臉故作好色狀,攔手橫抱過去,妲己有意無意、欲拒還迎之間已然躲開耀陽的輕薄,媚笑道:“我們'姬氏宗門典親會試'的主考耀大將軍,會試的題目出來了沒有?”

耀陽橫了她一眼,這才收回玩笑之意,一本正經的如實把散宜生剛才的話說了,伯邑考聽說他也不知道考題,不由大失所望,道:“那在會試之上豈不是沒有勝算可言了?”

耀陽瞄了他一眼,看向妲己道:“要不,娘娘乾脆施展神通,把那考題偷出來算了,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姬昌與太姜把試題藏在哪裡,不知娘娘有沒有本領能找到?”

九尾狐沉思了一會兒,道:“拒本宮揣測,試題一定藏在'姬氏祖祠太廟'之中。”

耀陽道:“即然娘娘知道試題所在,何不去把它盜來,這麼一來,'伯邑考'公子豈不輕而易舉便可在典親會試上一舉獲勝,而不費一絲一毫的周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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