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封神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4 17:52: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2769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20
第二章首戰告捷

只見那名敵將低喝一聲,雙戟閃快擊出,正中紫影中心勁氣漩渦部位,“噌……”悶響聲中,紫影消去,但耀陽已經隨身逼近,右掌中的紫色炎刀狂斬敵將。敵將反應敏捷,急閃躲開,身影如電飛馳,雙戟幻影如濤,變幻莫測,又掀起氣勁激湧,強悍的元能運至戟尖上,無堅不摧,連耀陽也不敢直纓其鋒。

耀陽在激戰中心念一動,“無間遁法”使出,身形在戰圈中驟然消失,然後驀地又出現在敵將身後,紫色炎刀再次向敵將斬出。不過,敵將也非是等閒尋常之輩,顯然已察覺到身後有異,竟然也不回身,叱喝一聲,手腕一轉,雙戟從肋下及時向後回搠。

戰場之上非比尋常雙方鬥法,可以從容施法行咒展現法能玄術,而是爭分奪秒抓緊戰機,靠得便是雙方苦修法道所精煉的元神靈識能夠及時做出對敵反應,施展出貼身肉搏的必殺之技,所以僅憑敵方方才如此神速的反應,令到耀陽頓生驚服之心。

耀陽掌中元能一刀斬在一隻戟尖,借力急速飛起,避開緊接而來的另一戟,心念甫動,夾雜著天火烈勁的“萬刃同歸”倏地展出,敵將周圍憑空燃起熊熊烈火暗卷銳利風刃以他為中心迅速集中。

這一招連“邪神”幽玄也吃過暗虧,敵將雖強也自然難以抵擋得住,好在他不敢像幽玄一樣託大,身子急竄欲脫出耀陽這招的攻擊範圍。耀陽甫一得勢豈肯輕易饒人,揮手捏起“七真妙法指”,就是一式“乾天炎龍訣”,紫色的巨型炎龍向敵將吞食而去。

敵將登時大驚,不及躲避之下,唯有全力舞出戟芒滔天,耀出漫天結界護住全身,用以防禦紫色炎龍,卻在無意間也將隱藏在烈火中的風刃擋住。不過同時受“萬刃同歸”和“乾天炎龍訣”攻擊,敵將又怎麼可能安然無事,頓時被炎熱的天火暗勁轟得氣血沸騰,猛地一口熱血隨著滿天飛散的衣甲碎片噴出。

只是敵將卻在噴血之時運上元能,艷紅的腥血激射而出,在瞬間遮住了耀陽的視線,讓耀陽的攻勢也不由為之一滯,敵將則趁機閃開耀陽的攻擊,連連向後退卻而去。

兩人交戰不過匆匆幾個回合,但此時“望天關”下的兩軍接戰顯然勝敗已分,兵力上略佔優勢的敵軍抵制不住西岐軍士的前後進擊,已呈敗局之勢,一眾西岐將士在姬發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逐漸將敵兵馬伍分割開來,憑空前旺盛、無比英勇的鬥志將驚慌失措的敵軍蠶食擊殺。

敵將看清局勢,在確定姬發的實力之後,更在耀陽的阻攔下無法做到“擒賊先擒王”的打算,便當機立斷立即不再與耀陽糾纏,閃身遁退至陣營中,果斷下令全軍撤退。

耀陽也沒追趕,剛才如此快速擊傷敵將占得上風,多是因為體內五行玄能的特異遠超對方的緣故,所以才能在瞬間抓住時機施展出“萬刃同歸”,令到對方出其不意被他擊傷,若不是如此,在敵將有利器相助的情況下,自己想贏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敵軍雖然顯得有些狼狽,但是得了主帥將令,迅速從“望天關”左右撤回的勢頭仍然是有條不紊,絲毫看不出慌亂逃竄之象,足見敵軍平素訓練有素,如此敗勢之下仍能再次匯合,保持陣形逐漸後退。但敗局已定之下,敵將再如何厲害也已不能扭回戰況,姬發趁勢率軍追擊,步步追逼。

敵軍繞過“望天關”與另一面攻城的兵馬會合,不知是何緣故,對方竟然在片刻時間內整頓敗軍,趁著自身兵勢依然大過西岐,準備正面與姬發交戰,然而“望天關”守將也非庸才,此時見勢不妙,立時派出數千一隊的精銳兵馬分作幾批,出關向敵軍後方衝殺襲擾。

剛剛吃敗的敵軍兵士士氣大落,在姬發和“望天關”精銳兵馬的合擊下,加上同時面對關牆上數千弓箭手的威脅,敵將見勢不對,馬上下令全軍後撤十里。

姬發和一眾“望天關”將士匯合,首先在關外三里處順應地勢駐寨紮營,與“望天關”互成犄角之勢,然後才率了一隊精兵緩緩退回關中。

“望天關”位於“金雞嶺”與西岐之間的直通驛道上,只是尋常普通的一個小關卡,關牆高不過三丈有餘,關內也並無多少精良的守城裝備,比之銅牆鐵壁的“金雞嶺”實在是天壤之別,唯一能支持它到現在還沒被敵軍攻破的原因就是主將帶兵老練,兼且敵軍兵馬經“金雞嶺”一役,長途奔襲難免力所未及。

耀陽跟隨姬發的兵馬之後緩緩入城,甫一進入城門,就見到西岐兵士一個個雖然流露出歡喜的神情,但是仍然掩飾不住眼神中的疲憊之態。城關內氣氛肅然,平民百姓基本上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到處是持著尖利兵器的兵士,倦怠的臉上充滿緊張的神色,甚至不少人的身上綁紮著裹布,白色的綁紮布條上還有暗紅色的血絲滲出。越往城裡進去看到的傷者越多,看來這幾日的戰況甚是激烈。

過不久,“望天關”主將毛公遂親自率眾出來迎接,他頭上的白髮又多了不少,神情略顯憔悴,看來這幾日的攻防作戰甚是艱辛。他人一到就立即上前拜見姬發,行了君臣之禮,便著人安排眾將士的住處。

姬發等他安排完,問道:“毛將軍,不知近來戰況如何?”

毛公遂面有愧色道:“老臣實在愧為將軍之職,竟讓奸細混進'望天關'。前日敵軍攻城狂猛,老臣為了讓手下將士獲得更多時間休息,便委派從金雞嶺一役退下的將領守關,誰知其中一人竟在緊要關頭反叛,打開了一邊城門,好在一番苦戰還是被我軍將士拼死擊退,但我軍因此傷亡數千……說到底還是老臣的責任。近日來敵軍攻勢不斷,而且日趨強猛,若非公子及時來援,'望天關'危矣!”

耀陽在旁心中暗讚:“姜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

姬發搖頭安慰道:“這非是毛將軍的責任,崇侯虎此次來勢洶洶,而且手下將領如此狡猾足智,想來就算是我,在當時攻守急迫百忙之下,也必然有料想不到的時候!”話中謙遜有禮的意思雖然是在撫慰毛公遂,但是字裡行間的語氣卻分外現出一份與別不同的自信。

耀陽先是與毛公遂互相拱手一禮,大咧咧道:“此非戰之罪,毛將軍勞苦功高,末將等深感敬佩。至於家賊難防,這點誰在一時間都難以避免,最主要還是老將軍始終守住了'望天關',所以只要下次再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一次回個夠本就行了。”

毛公遂聞言大笑道:“耀將軍豪氣萬丈,果然是年少氣盛。”說完,伸手一領道,“公子、耀將軍,不若我們先進府中詳細研究戰況。”

姬發並不發表意見,微笑著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耀陽。

耀陽出乎意料的拒絕道:“毛將軍,我們不必急於一時,敵軍連戰數日,又逢今日敗勢,已成疲兵,所以在不明我軍此次來勢之前,定然不敢前來擾事。故而,我們此時不如先去看看辛苦奮戰的將士們如何?”

毛公遂聞言暗暗點頭讚賞不已,體恤兵士乃是為將者首要之重,試問如不能以德服眾,又哪能令到全軍上下一心,共抗外敵呢?話雖沒錯,殊不知耀陽和倚弦自小為奴,生活過得十分辛苦,故而度己思人,對下層兵士甚是關心,卻絕非有意為之。

姬發微微為之一愕,神色中略顯驚訝,道:“耀將軍說得正是,守關將士們如此艱辛奮戰,我們既然已經來到城中,若不多加關心,先看看他們,又豈是為將之道。”

毛公遂應聲道:“公子與耀將軍能夠如此體恤將士,真乃'望天關'之福。既是如此,請隨我來!”

當下,眾將領在毛公遂的帶路下,先行前去看望傷兵了。甫一走入安置傷員的幾處大院,撲鼻而來的就是夾雜著濃濃血腥的煎藥味,味道很是刺鼻。姬發此時不由皺了皺眉,想那毛公遂久經沙場,自然不會對這種境況有什麼不適應,倒是耀陽雖然是首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卻對此若無其事,處之泰然,畢竟曾經他的少年生活環境比之此處更差數倍不止。

舉目望去,只見滿院都是受傷的西岐兵士,斷胳膊少腿的更是比比皆是,嚴重的已瀕臨死亡,幾個隨軍大夫正四處遊走不休,忙得不可開交。見到毛公遂和公子姬發等一同來到,那些傷兵似乎回復了幾分精神。姬發自然露出親切的微笑,不停安撫大家。

耀陽卻在傷兵之中走了一圈,除了不時安慰那些傷員之外,更多的是用《幻殤法錄》裡所記載的各種法術治療一些適合的人,只是這些人受的多是外傷,玄門法術的作用不是很大,但在減少痛苦方面多少有些效果。他這麼做倒不是為了收買人心,而是以往做下奴的時候,曾經在身邊不知有多少人因為生病無法醫治而淒慘死去,此時血淋淋的情景有些相同,所以他下意識只是希望能減少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種無意間的行為卻讓那些傷兵個個感激莫名,儘管他們不知耀陽究竟是誰,但這個已經不再重要,又有哪一個將領能像耀陽這樣體貼入微呢?

姬發從旁冷冷觀望耀陽的一舉一動,看似讚許的眼神中閃爍出一種驚咦的異色,明顯是被耀陽施展法道表現出的元能修為所震。毛公遂有些吃驚,以往他雖然聽過耀陽這個人的名號與事情,但對耀陽未必看在眼裡,他甚至認為耀陽只是一個恰巧救了姬昌的弄臣而已,從未將他放在心上,卻在此刻對耀陽大為改觀。

姬發和毛公遂也隨之上前幫忙一番,等他們轉完一圈之後,幾人才隨著毛公遂去了“望天關”內臨時的“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前後三進,層層遞進,數百兵士在府中戒備森嚴,謹防刺客進來行刺。府中大堂的檀木桌上擺放著幾張獸皮地圖,是用來研究戰術用的。此時,包括雙方的副將,眾人齊齊進了大堂,圍在桌旁。外面已經清點戰場完畢,剛才一戰敵我雙方的傷亡,輕傷不計,敵軍死降一萬二,“望天關”將士死三千三,傷二千六,姬發來援將士死千餘人,傷八百。敵軍七成傷亡在於姬發的突襲。

看似西岐軍大佔上風,但西岐軍依仗守城之利,而且姬髮帶援軍攻了敵軍一個出其不意,也只能消滅敵軍一萬二千餘人,而且自身傷亡頗重,由此可見敵軍之強。

姬發肅容上前,立在大堂之上,軒眉一展,語聲凝重的對毛公遂說道:“毛將軍,我們雖然與敵軍經此一戰險勝,但畢竟初來乍到,對詳細軍情還不夠清楚,所以還請你給我們說一下詳細情況!”

“遵命!”毛公遂抱拳行禮,示意兵士將獸皮地圖懸掛在堂上顯眼位置,然後面向眾將緩緩道,“據探子回報,敵軍攻破'金雞嶺'之後,由崇侯虎屯兵'金雞嶺'親自坐鎮,此次前來襲擊我'望天關'的主帥是崇黑虎,其麾下先鋒大將為黃天化,也即是今日的攻城主將。”

“黃天化?”耀陽虎目一睜,這才知道剛才被他擊退的年輕高手的名字。

姬發略覺詫異道:“那崇黑虎和黃天化兩人我從未聽說過,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毛公遂道:“據報,崇黑虎乃是崇侯虎之弟,早年離家潛修法道秘術,多年不知踪影,至此時才突然冒出,而且兩軍陣前甚少露面,顯得非常神秘。而那名少年將軍——黃天化的來頭更大,他是殷商第一名將武成王黃飛虎的兒子,自幼隨法道高人修行,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堪為當今年少一輩高手中的翹楚,非是池中之物。”

姬發眼中精光一閃,低語道:“黃飛虎之子……”

毛公遂繼續道:“經過這幾日苦戰,昨日敵軍應該還剩四萬左右的可戰兵士,今日死降一萬二,失去作戰能力的兵士至少五千以上,此時敵軍理應不過二萬六七千餘。而我'望天關'尚存八千戰力,憑守關之利,勉強能敵住對方幾次攻襲實乃未知之數,今日更是岌岌可危,若非公子及時趕到,恐怕'望天關'已經……”

姬發點頭沉吟道:“照這麼看來,現時加上我和耀將軍帶來的兩萬將士,除去傷亡人數,此時也有二萬六千餘人了,應該可以與敵軍一戰。不過……既然'金雞嶺'失守,為何南宮大將軍還未能及時退回'望天關'呢?按照正常的情況而言,他早就該到了。”

毛公遂苦笑一聲,道:“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南宮大將軍的確是應該早回'望天關'了,但原因是當時'金雞嶺'失守的軍情,根本未能及時通知我等。致使大將軍率軍趕往'金雞嶺'的路途中,遭受敵軍伏擊。大將軍盡力保留大部分將士後撤,卻因此失去先機被敵軍重兵圍困,在對方的追殺中,最終只有數十個渾身是傷的將士殺出重圍,回到'望天關'向老臣通報軍情。”

“什麼?”姬發與耀陽不由同時失聲驚呼,“大將軍被困?”

在場的人都不免陷入沉默之中,試想,如果大將軍南宮適所帶領的十萬大軍若被困死,則西岐危矣,畢竟整個西岐此時的兵力還不到二十萬。

耀陽驚問道:“老將軍可知南宮大將軍此時被困何處?”

毛將軍用手指向地圖中的一處位置,道:“大將軍素來擅長防守,此時他將全軍撤守在離'望天關'一百八十里外的'伏龍山'上,對著敵軍將近十萬大軍,憑著地勢之利已經嚴守好幾日。但據老臣估計,他們所剩下的糧草可能只有三至四日之用,再過多兩日,可能會因為缺糧而不得不冒險突圍。”

耀陽細細觀看地圖,沉思片刻,道:“大將軍有將近十萬人馬,以大將軍之能,對方即便兵馬集備,遇上擅守的南宮大將軍,想要就此輕鬆取勝,應該也非是易事!而且,只要我們及時出兵'伏龍山',打破敵軍的包圍圈,自然可以有驚無險的扳回先機才對!”

毛公遂嘆道:“此話說來不錯,可是上次大將軍遭到中途突襲,不止糧草被燒,更糟糕的是戰車被毀大半,隨軍藥草也幾被毀盡。敵軍追殺數十里,將我西岐大軍逼入'伏龍山',而十萬大軍受襲已損耗數万兵馬,撤退之時又有傷亡。如果再算上因藥草不足而平白消耗的戰力,此時大將軍手上不過是士氣低落兼缺少戰車的數万人馬,面對士氣高漲、戰車齊備的敵軍,南宮大將軍恐怕回天乏力。而且……”

姬發皺起眉頭,打斷毛公遂的話,道:“原則上看來,伏龍山在離此一百八十里外不遠,我軍只要能在外圍選取薄弱部位進擊敵軍,然後跟大將軍配合無間,對分散注重包圍的敵軍進行前後夾擊,採用逐個擊破的分割戰術,就能將敵軍的包圍圈迅速撕破。”

“但……”姬發踱前幾步,道,“毛老將軍卻在擔心,現在的問題是崇黑虎所帶領的二萬多兵馬,只要脫開這支兵馬的糾纏,剩下的一切就容易多了。只是這崇黑虎加上黃天化,都是非常難纏的對手,而'望天關'此時更是通往西岐最為關鍵的關卡,若是我們輕易出關去搭救南宮大將軍,則必然陷入敵方事先設下的陷阱,使'望天關'真正陷入危境!”

耀陽仔細按圖索驥查看地勢的比較,忍不住驚呼道:“一旦'望天關'被破,通往西岐的門戶便被打開,即使救回大將軍的數万人馬,怕是也無法阻攔一路勢如破竹的崇侯虎大軍……”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將士盡數震驚當場。

毛公遂無可奈何的深深嘆息一聲,點頭道:“耀將軍所言正是!”

“所以現時的首要,便是如何擊潰黃天化……”耀陽陷入沉思之中,雖然他初涉兵法,但五行塑身後的歸元異能令到他對軍事各方面的領悟力,達至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境地,腦海中跳躍的思感靈識總能讓他的所思所想別具一格,獨立於尋常思維之上。

毛公遂道:“黃天化此次雖然受挫,兵馬也消耗不少,且不明公子此來的兵勢底細,必然不會貿然再來攻城,但是想要藉機擊潰他卻絕不容易。”

耀陽看著地圖中“望天關”的周圍地形,腦海中不停盤旋《龍虎六韜》中關於攻守戰略的運用,然後試圖結合眼前的形勢,尋找可以一試的攻守兼備的方法。

“望天關”地處兩條山脈中間的平原地帶,城關前方正對的是地勢較為平緩的坡地,但那些山地並未與“望天關”旁近的山脈接壤。根據地圖上所繪,敵軍駐紮之處就在山地之上,附近沒有樹林,只有幾條溪水流經過。沒有靠近林木繁盛之所,自然無法借助天然優勢起用火攻,而那幾條水流由於敵軍已經佔據高地,即便想要使用旁門毒術也無處可施。如此看來,只餘短兵相接一途……

耀陽正在思慮間,姬發已然一拍桌案,目光中精芒湛射,振奮人心的喝道:“既然如此,我軍就與對方在平原上堂堂正正的一戰!”

毛公遂皺眉道:“正面作戰,我軍拋開大佔優勢的守勢,恐怕不利啊……”

姬發以鎮定非常的眼神毅然回望毛公遂,點頭道:“對敵作戰的方面,老將軍請儘管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們只有兩三日的時間,若不約戰強攻,則我軍危矣,此事已不容多慮!”

毛公遂被姬發堅毅的眼神望定,心神不由一凜,聯想到日間帶領援軍來助的勃勃雄威,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種沒有道理不相信他的心念,自然而然便不再有所疑慮。

耀陽知道姬髮用來震懾他人的是一種魔門秘法,不免對他的手段有所驚服,但心中感到震驚的卻是,按照常理推斷,西岐軍與敵軍正面對抗,完全沒有勝算可言,究竟姬發做出這樣的決定暗藏著什麼驚天之計,可以反敗為勝呢?

姬發見到眾將對他心悅誠服,唇角微露出冷竣的笑意,振臂一呼道:“好,明日就讓崇侯虎老兒見識見識我們西岐軍的無上神威!”

眾將轟然應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22
第三章錦囊之計

?倚弦使出遁法出了地宮,直接回了驛館。?

驛館內,土行孫和紫菱早已等得焦急萬分,口口聲聲說要回房睡覺的紫菱還是放心不下倚弦,陪著土行孫在房內等待倚弦回來。?

房門吱啊一聲開了,倚弦施施然推門而入。?

見到倚弦安然歸來,土行孫和紫菱都不由鬆了口氣。不過,土行孫還是最在意倚弦此次出去的成果,急忙問道:“老大,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找到我有炎氏族人下落了嗎?”?

紫菱回頭惡狠狠的瞥了土行孫一眼,皺眉道:“你不會讓易大哥休息一下,他這麼辛苦替你去冒險,你至少先關心一下易大哥是否遇到危險啊……”?

土行孫老臉一紅,意興索然的慌忙先請倚弦坐下。?

倚弦擺手微笑道:“我能出什麼事,倒是此事關係到有炎氏族人千餘條性命,老土身為有炎氏的一份子,自然是非常緊張的!”?

土行孫感激道:“多謝倚……易大哥為我冒險,不知我有炎氏族人可有消息?”?

“我已經打聽得非常清楚了。”倚弦點了點頭,當下將在牛頭山地宮中的所見所聞一一說給土行孫聽。?

土行孫一邊聽,一邊咬牙切齒,幾次打斷倚弦的述說,義憤填膺地怒罵祝蚺該死,好不容易等倚弦說完,他越想越是惱怒,當即跳起沖向門外。?

倚弦微皺眉頭,遁法急運,閃身一把抓住土行孫,問道:“你要幹什麼?”?

土行孫激動的說道:“我當然是去救我的族人!”?

倚弦搖頭苦笑,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去救他們呢?難道就這麼直接衝到牛頭山上去跟他們拼命?還是你認為自己能打得過祝蚺?”?

土行孫立即為之語塞,他方才不過只是一時衝動,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準備,而且他心裡也清楚得很,依他現在的身手,想要跟身為祝蚺魔族宗主的祝蚺交手,就算再苦修百十年也根本不可能。?

稍稍愣了一下,土行孫捏緊拳頭,怒喝道:“我即使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祝蚺那個老匹夫欺辱我有炎氏!”此時的土行孫全然不比從前身材三寸釘的時候,九尺英軀傲然挺立,橫眉怒目自有幾分豪邁的英雄氣概,連一向看不起他的紫菱也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讚道:“沒想到你還有點血性骨氣!”?

倚弦露出極有把握的笑容,道:“老土的確是個漢子,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想好一計,定能將你有炎氏族人盡數救出。”?

土行孫聞言大喜,忙問道:“老大,有什麼妙計趕緊說?”?

倚弦搖搖頭,但笑不語。?

土行孫苦著臉道:“大哥,你別打啞謎行不行?”?

紫菱跳起來拍了土行孫一下後腦勺,道:“笨啊,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天機不可洩露嗎?”?

土行孫不甘心的嘟囔道:“哪有這麼多的天機?”?

紫菱哼道:“易大哥的想法豈是你這樣的腦筋所能預料得到的……”?

倚弦揮手製止紫菱繼續說下去,道:“老土,你不要這樣子,心浮氣躁對解決事情沒有任何好處。我的確已經想到了辦法,到時候你只要一切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萬事大吉了。”?

土行孫見倚弦不肯透露,只能無奈的聳肩道:“好吧!”?

倚弦將二人送出房外,囑咐二人各自回房好好休息,然後回到房中先休養靜坐了半個時辰,琢磨了一些玄法要旨,這才緩緩睡去。?

一夜無事。?

第二日,晨光和煦,倚弦早早起身,負手軒立於後院,仰望柔和的初日,將近來的幾次激戰在心中細細回味,藉機消化了其中的經驗,經此幾戰,以往尚有諸多對玄法實戰的不明之處,開始逐漸領悟於心。?

“鏗吟……”?

一陣龍吟作響過後,龍刃誅神躍然呈現在倚弦手中,在朝陽的光線襯托下,靈刃劍身泛出一圈一圈的紫色玄彩,充斥著倚弦身周的三丈虛空之外,翩然靈異,獨有一股睥睨三界萬千氣象的不世氣勢。?

他,倚弦再也不是當初任人欺辱的卑微下奴,而是已經有足夠能力把握自己的命運,甚至左右到整個三界四宗未來的不世人物。?

倚弦輕輕揮動“龍刃誅神”,玄彩光暈立時激**開來,隨著劍勢的流轉溢出紫芒片片,無上威力湛現無疑。?

倚弦感應到龍刃誅神所帶給本體元能的推波助瀾,他每一天都可以體會到不同的進步,怎能不讓他感到心中欣喜交加,倚弦緩緩籲出一口氣,暗嘆一息:“不知道小陽是否還好?”?

“易大哥,早啊!”?

紫菱清脆嬌媚的話語聲響起,她起身洗梳完畢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來找倚弦。?

倚弦回頭向紫菱微笑示意,道:“你醒了!”?

紫菱見到倚弦朝她微笑,心中甜滋滋的,扭頭看了看四周,有些詫異的說道:“奇怪,土行孫居然破天荒沒來纏你?”?

倚弦聽出小丫頭話中的揶揄之意,只能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等二人反應過來,只聽呼喊聲傳來——“易大哥!”原來土行孫還沒洗臉就跑了出來,紫菱頓時搖頭無言,跺腳低聲嗔道:“剛剛還在說你好,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也不讓我和易大哥再單獨多相處一會兒……”?

倚弦搖頭苦笑,正欲說話之際,忽感掌中“龍刃誅神”躍然微震,思感異能也為之浮動,他臉色一肅,眼中異芒閃爍,沉聲道:“小心,祝蚺來了!”他已經感覺到祝蚺的魔氣出現在驛館外。?

紫菱和土行孫立即戒備起來,緊緊站在了倚弦的身後。?

倚弦炯炯注視院門外,淡笑道:“祝宗主大駕光臨,何不請進?”?

“哈哈……”一陣大笑,祝蚺大步邁入驛館後園,道,“易公子神功蓋世,果然不愧是三界難得的少年才俊。”?

土行孫聞聽齊聲,雙眼鷸泵埃r湃炊運傭患炊吹階狹夂笊袂櫬蟾芯歟潰骸懊幌氳劍騫饕蒼詿恕!??

紫菱聽到祝蚺認出她的身份,當即冷哼一聲,喝道:“祝蚺,你識趣的就把有炎氏族人放了,否則,休怪我龍族不給你們面子……”?

祝蚺眼中魔芒一閃,冷笑道:“這句話就算是你父王也沒資格說,別說現在就你一個公主了。你以為龍族會為了一個區區有炎氏便擅自挑起神魔玄妖四宗的爭端嗎?”?

紫菱當然知道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只能冷哼一聲,卻也無話辯駁。?

倚弦揮手阻止紫菱繼續說下去,道:“宗主何必跟小女孩子一般見識?未免太有失風度了,更何況神宗龍族的面子多少都要賣一點的。”?

祝蚺自是不會做開罪龍族的蠢事,但又不甘示弱,道:“沒有人敢威脅老夫,這次還是客氣了,若非看在易公子的面子上,龍族又如何,老夫一樣非給你小丫頭一點苦頭嚐嚐不可。”?

倚弦搖頭道:“祝宗主此言差矣,身為一族宗主必得有足夠的肚量才行,否則像祝宗主這樣獨斷專行,恐怕遲早會導致族人離心。”?

祝蚺眉頭一皺,冷然道:“這是老夫本族的事情,不勞易公子費心!”?

土行孫早已憋了很久,這時忍不住嘲諷道:“祝宗主久居高位,早就不需要聽其他的想法,早晚一日身首異處時就會覺得我倚……易大哥的話是對的了。”?

祝蚺何曾受過如此諷刺,眼中厲芒射向土行孫,魔能挾驚人的殺氣倏地向土行孫逼去,土行孫感應到氣勢逼近,退了一步更躲在倚弦背後。?

倚弦微一拂袖,元能鼓**之下將壓力抵消,淺笑道:“宗主應該還不至於這樣小氣吧?忠言逆耳,宗主如不願聽也就算了,用不著為難小輩吧?”?

祝蚺雙眼厲光盯住倚弦,道:“如果老夫任由一個如此小輩出言侮辱,豈非辱了我祝融氏的名聲?老夫此時已經夠客氣了,別真的惹惱了老夫,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倚弦絲毫不懼地與他對視,輕描淡寫的回道:“此是祝宗主自己的事情,易某管不著也不想管!”?

“你這是威脅嗎?”土行孫對此則是嗤之以鼻。?

祝蚺道:“就算威脅也無妨,你們別忘了有炎氏千餘性命都在老夫手裡。”?

土行孫啞了,他也不願為了逞一時口快將有炎氏族人置於危險之中。?

“大家互有所持,祝宗主不必如此,倒不如說說今日來此的正事,如何?”倚弦知道祝蚺決不會為了一時氣惱而翻臉,冷靜地說道,“祝宗主此來可有什麼好消息?”?

祝蚺果然不愧是魔門中人,聞言頓時親切的笑了起來,道:“不錯,今日老夫的確是有個好消息來通知你。”?

倚弦嘴角浮起本該如此的笑容,問道:“敢問祝宗主,是否已經在'玄武獸穴'中有所發現?”?

祝蚺正是因為地宮地道提前完工而來,他對於倚弦能猜測此事並不覺得驚訝,畢竟他來此跟倚弦做交易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玄武獸穴”,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到。?

祝蚺口上讚道:“易公子果然聰明過人,沒錯,老夫的確已經找到'玄武獸穴'所在,所以今次特地來找你兌現當日的交易。”?

倚弦也不想跟他廢話,直截了當道:“既然是這樣的話,客氣說詞不必多講,祝宗主有什麼吩咐直接說便是!”?

祝蚺哈哈大笑道:“爽快!老夫也不多廢話了,只是想你能盡快跟老夫一起進入獸穴之中,助老夫將'麟焱艴螭'擒殺。”?

倚弦清楚他會提出這個要求,道:“這個自然沒問題,但是有炎氏族人呢?”?

祝蚺擺出一個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只要你幫老夫一把,他們自然沒事。”?

倚弦沉聲道:“易某如何才能相信你?”?

祝蚺道:“老夫乃是何許人?祝融氏一族宗主豈是言而無信之人,你有什麼可以不信的呢?何況你們也沒得選擇!不過,老夫在這裡可以向你們保證,事情辦成之後,老夫自然會放了他們,不放他們難道還養著那群廢物不成?”?

土行孫心中氣憤已極:“你……”?

倚弦一把攔住急欲沖出的土行孫,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道:“祝宗主是哪種人並不重要,我們也不用對此爭執什麼,只是事關有炎氏一族安危,僅憑宗主的一句話,易某豈能放心?”?

見眼前三人全不將他的承諾當回事,祝蚺不由氣結,自當上祝融氏宗主之後,還沒人如此地鄙視他。不過他一來忌憚倚弦的修為,二來也需要他的幫忙,祝蚺豈會分不清利害關係,於是冷笑道:“照那麼說,你們是不想與老夫合作?”?

倚弦雖然不會天真的認為祝蚺肯這麼容易放了有炎氏族人,但是為了消除祝蚺心中有可能產生的疑惑,他劍眉一挑,略顯怒意,道:“易某既然答應過宗主,自然便會履行承諾,但宗主最好也不要逼我,畢竟是千餘條性命,易某怎麼也得有些顧慮!”?

祝蚺聽出倚弦口風,嘿嘿笑道:“老夫希望你們明白,現在主動權在老夫手裡,你們沒有資格與老夫討價還價。不過,你們大可放心,老夫一言九鼎,只要此事一成,我自然會將所有有炎氏族人釋放。”?

“希望宗主真能信守諾言!”倚弦冷哼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的神情,道,“不知所有的有炎氏族人現在過得如何?”?

祝蚺笑道:“放心,他們現在好得很,如果你們中途不另生枝節,相信他們會很安全的。”?

倚弦、土行孫與紫菱心中都暗罵祝蚺睜眼說瞎話,倚弦神色不變,點頭道:“這樣就好!易某定會助祝宗主成事的。”?

祝蚺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那麼你現在就跟老夫一起去吧!”?

倚弦微微頷首,回頭看到紫菱和土行孫兩人都是一副準備動身的樣子,便道:“你們留在驛館等我的好消息!”?

紫菱毫不遲疑地搖頭道:“不行,我要陪你一起去。”?

土行孫也要說話,卻被倚弦一眼瞪了回去,只能悶在那裡。倚弦柔聲對紫菱道:“那裡非常危險,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吧,我去去就回!”?

紫菱還要說什麼,倚弦目光中現出微怒​​的樣子,肅容道:“別再說了,聽我的話,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許再任性!”?

紫菱嘟起小嘴,很是不願意,不過看到倚弦如此認真堅定的神色,只能作罷,委屈的說道:“你小心一點!”?

倚弦笑道:“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你們好好的在這里呆著。”?

紫菱點了點頭。倚弦滿意的一笑,轉頭打個眼色看向土行孫,同時施展歸元異能傳音給土行孫道:“老土,等我們走後,你去我房間,在**枕下有個錦囊,你們根據裡面寫的去做,凡事千萬小心!”?

土行孫聽了微愕,不過老油條的他臉上沒有一點異容,只道:“易大哥你小心啊!”?

倚弦微笑點頭,回頭對祝蚺道:“祝宗主請!”?

祝蚺滿意的點頭道:“隨我來!”?

兩人立時縱身而遁,化成二道黑影,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

土行孫望著天際消逝的二人,羨慕道:“如果我有易大哥一半本事,現在就可以分身去救我的族人了。”?

“你做夢吧!”紫菱不忘故裝嘲弄的笑了一聲,道,“現在易大哥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在這里幹等吧?”?

土行孫點點頭道:“對啊,我們該做正事了!”?

紫菱疑惑的問道:“什麼正事?”?

土行孫神秘的眨巴眼睛,道:“剛才易大哥走的時候傳音給我,說留下了一個錦囊,讓我們按照錦囊裡的吩咐去做!”?

紫菱嘟起小嘴,道:“易大哥怎麼不跟我說,偏偏告訴你……”?

土行孫聞言囂張的大笑道:“怎麼樣,你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女人而已,做大事肯定靠不住的!”?

紫菱氣惱的大喝道:“哪有那麼多話,還不快去將錦囊拿出來!”?

兩人立即進了倚弦的房間,發現在床頭枕下果然放了一個錦囊。土行孫剛一拿起來,就被紫菱一把搶了過去,然後急急忙忙打開看了。?

錦囊裡面是倚弦留下的一塊絲布,上面以丹朱寫著:“字留老土、紫菱:我此次過去牛頭山,祝蚺定不會讓我在地宮見到有炎氏族人,所以留下當日勘探地宮所繪地圖給你們,以便你們前去救人。不過僅憑你們二人是根本無法成事的,所以我已經知會蜀山劍宗的幽雲仙子前來幫忙。屆時我去武庫取寶穩住祝蚺,你等匯合幽雲一起前往地宮附近查探救人。此事甚是凶險,你們務必小心!倚弦。”?

錦囊中果然有一幅絲布繪製的地圖,筆工極好,比例適中,像是專門畫圖之人做的。紫菱看了不由有些沉醉,道:“易大哥文武雙全,實在是太厲害了1”孰不知倚弦本沒學過什麼書畫,只是因為隨著修為的提升,特別是對軒轅圖錄有所領悟後,自然而然所產生的禀賦變化。?

被紫菱左遮右掩始終沒看到絲布的土行孫在一旁急了,道:“拜託,你先別急著陶醉了,讓我看了再說!”?

紫菱這才哼了一聲,將絲布交給他。?

土行孫接過絲布一看,大喜道:“沒想到易大哥不止神機妙算,而且還能請動蜀山劍宗的幽雲仙子來幫忙,這下事情就好辦多了。”?

紫菱別起嘴道:“我看未必吧,蜀山劍宗又怎麼樣?我看那什麼幽雲仙子的就沒有多大本事,整天只知道扮可憐來討好易大哥……”紫菱想到上次見到幽雲之時,倚弦拼了命也要去維護她的情景,心裡始終酸酸的憋著很不舒服。?

土行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幽雲仙子不止人長得漂亮,而且玄門法術非常厲害,心地也善良。她有什麼不好還是得罪了你什麼,聽你的口氣怎麼會這麼酸?”?

紫菱委屈的一記粉拳揍了過去,嗔道:“死老土,就知道幫外人說話……”?

土行孫早有所料,身形一偏,躲過這一擊,道:“你看你脾氣這麼差,怎麼跟人家幽雲仙子比嘛!”?

二人正說話打鬧之際,院外傳來陣陣衣褸破風之聲,紫菱與土行孫警覺心大起,反應迅捷的出了院子一看,見數十餘位玄衣負劍的男女從空中緩緩降下,為首的一人秀美絕倫、翩然若仙,正是引起兩人口舌糾紛的幽雲仙子。?

土行孫顧不得和紫菱爭執,跑上前迎接,道:“幽雲仙子,你來了就好!”?

幽雲優雅地欠身一禮,微笑道:“易大哥對蜀山有功,更對幽云有恩,此時有事需要幫忙,幽雲豈會拒絕,況且此次經師尊同意,還特地和二十九名師兄妹前來助陣。”?

紫菱這時姍姍出來,睨視幽雲一眼,道:“只有你們三十個人,夠了嗎?”?

聽了她這句輕蔑的話語,其餘蜀山弟子無不憤慨的向她看了過去,幽雲反倒還是柔聲說道:“請紫菱公主放心,今天來的這些師兄妹都是我宗的精英弟子,對付小小一個祝融氏的窩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幽云無論才貌氣質還是言語舉止,都不是還算稚嫩的紫菱可比,更別說法術修為,這讓紫菱更是不舒服,而幽雲與倚弦若隱若現的關係也讓紫菱感到威脅,令她不由對幽雲生出抵觸與排斥的情緒。?

紫菱再次耍賴一般的反駁道:“區區三十個人就能對付祝融氏一族?那你們蜀山劍宗的人全部出動豈非便能將魔門盡數剿滅了?”?

幽云如何聽不出紫菱話語中明顯的敵意,同為神玄兩宗的人,她也不知道得罪了紫菱什麼,不過她自然不會對這個還未成熟的龍族公主生氣,只是淡淡道:“想要擊敗祝融氏一族自是沒這麼簡單,但此次我們的目的只需將人救出來就行,所以料想應該無須花費太多手腳!”?

紫菱仍是強辯道:“如果祝融氏那些傢伙傾盡全族之力看押人質呢?”?

見她如此說,幽雲只能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這個刁蠻的小公主,無奈道:“那我也無可奈何了,這原本是照易大哥的意思去做的,並非幽雲任意猜測,若情況有變,也只能到時再說了。”?

蜀山弟子對紫菱的挑剔甚是惱火,但是被幽雲以眼色制止住了。土行孫在旁也急了,忙道:“我的姑奶奶,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情有什麼用,還不如現在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救人。”事關有炎氏族人的安危,土行孫自是最急,生怕紫菱說得太過得罪蜀山弟子,如果他們不顧而去,那才真的完了。?

紫菱怎會不知自己是強詞奪理,這時識機的瞪了土行孫一眼,就此住嘴不說。?

幽雲輕輕頷首,道:“我們來探討一下究竟怎樣救人吧。”?

土行孫把倚弦留下的絲布給她,並向幽雲點明地圖各個位置所在,指向圖中牛頭山的地宮,道:“易大哥叫我們去那裡探尋我族人的下落。”?

幽雲接過絲巾,沉吟道:“易大哥在上面標明了三處最有可能關押人質的地點,到時侯我們進去最好莫要正面跟敵人交涉,偷偷潛入後找到人質,然後再伺機出宮。只要能將人質救出地宮,祝融氏想攔也攔不住我們了。”?

土行孫高興道:“這樣就好,我們想辦法先救人出來再說。”?

紫菱這時又潑下冷水道:“廢話,救出人來自然好,但是怎麼救人呢?有一千多個人,難道都能隱身不成?”?

幽雲蛾眉一揚,面上浮起自信的笑容,道:“到時自有辦法。”?

紫菱輕哼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土行孫連忙從中緩和氣氛道:“以仙子的才智和修為,定然沒有什麼問題。”?

幽雲也與紫菱爭辯,便開始分派各個蜀山弟子的任務。?

待到眾人將營救計​​劃統統部署好,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23
第四章奇襲之策

眾人隨隨便便用了晚膳,便一直研究戰局到了深夜,耀陽才隨著帶路兵士到了臨時住所,遣退兵士不久,他還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一路隨軍趕來的薑子牙與雲雨妍已經施展隱遁來到他的房中。

耀陽正愁沒人相助解決眼下的難題,見了姜子牙自是高興非常,甚至連對著雲雨妍也只是隨意打了一個招呼,便忙將剛才的情況對姜子牙一一說了出來。

雲雨妍頗為悠閒的跟隨在姜子牙身後,顯然對耀陽此時面對自己的這種態度極為欣賞一般,傾國傾城的一雙美眸中充滿了撩人的笑意。

姜子牙聽罷耀陽所言,沉思半響後沉聲道:“只看今日之戰,便可看出那姬發絕非等閒之輩,而他現時膽敢如此誇口,必有一定的把握才是。”

耀陽不解道:“但我軍兵力並不比敵軍多出多少,在堅持守城的情況下還僅是堪堪擊退敵軍,應該不可能有更大的優勢才對?他怎麼可能還表現出很有把握一樣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表示想不通。

姜子牙肅然道:“耀將軍,雖說兵道必詭,但詭道不過只是虛實變化而已。其實論才智你絕不輸於姬發,只是莫要沉湎於局部,受對方表面虛言表象所擾,分不清楚輕重緩急之分啊!”

耀陽頓時有所醒悟,躬身回禮道:“多謝先生指點,耀陽知錯了!”然後隨即又再問道:“那請教先生,耀陽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姜子牙淡淡一笑,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來之前就已經說過,任何事情都由你自己做決定。想想看,如果主將是你,你又將怎樣處理明日的戰局策略呢?”

耀陽被姜子牙的反問震住了,仔細思量再三,始終有所猶疑。

雲雨妍雖然半響沒有說一句話,但此時也被他的情緒所染,秀眉緊蹙,彷彿生怕耀陽回答不出似的。

姜子牙怎會看不出耀陽的心態,當頭喝道:“為將者,最重要便是當機立斷,否則凡事優柔寡斷,只會在戰場之上延誤戰機,隨時致使你麾下萬千男兒落入進退維谷的險難境地!”

耀陽心頭巨震,緩緩舒了口氣,終於拋開腦海中的諸多顧慮,好整以暇道:“耀陽認為,在相比較之下,我軍似乎更應該施展迂迴戰術,儼然守城以待,然後分派多隊兵馬借地勢之利不斷襲擾敵軍,令到他們對我們的意圖愈加迷惑,這樣才能讓相對處於優勢的敵軍自亂陣腳,暴露他們在攻守心態上的弱點,以利於我們突襲對方,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為能夠搭救南宮大將軍尋得契機!”

姜子牙與雲雨妍同時為之一震,這樣一個幾日前還是兵法門外漢的年輕人,竟能說出如此一番攻守兼備的用兵之道,先且不論是否行得通,僅只是這等天賦便已經讓人震撼當場。

耀陽看著二人的神情古怪,不由搔了搔頭,乾笑道:“我知道自己說不好,所以剛剛有些遲疑,現在說出來肯定讓先生跟雲姐姐笑話了!”

雲雨妍輕搖螓首,道:“耀將軍太自謙了,其實……”

不等雲雨妍誇讚的話語說出口,姜子牙已經把話打斷,大有深意的追問道:“那再請教耀將軍,若是敵軍始終不為所動,擺出以靜伺動的姿態,你又待如何?”

雲雨妍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姜子牙有心栽培的意圖,當即不再言語,一雙妙目眨都不眨的望著眼前這位少年軍事天才,靜靜等待他的答复。

耀陽這次的回答相當果斷,畢竟這些必要的考慮早已在他的計算之內,於是微微一笑道:“敵軍如果採用靜候伺服的方法應對,的確可以顯出主將的睿智,然而卻因此暴露出對方在戰略上過度自信的隱患,他們一定是在堅信某種設計好的作戰準則,這樣恰恰犯了兵家理應遵循'奇詭變易'之道的大忌!”

耀陽所說的這些論調,完全脫胎於《龍虎六韜》的記載,而且活學活用,絲毫沒有生搬硬套掉書袋的牽強附會之感,反而令人可以聽出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加上肅然而立的耀陽說到精彩之處眉飛色舞的攝人神情,更讓人不得不生出信服的心理。

姜子牙微微頜首,以示讚許,試問自己花費數十年光景的兵法理論能被一個後生小輩運用如斯,他的心中何嘗不感到高興,只是越是興奮他越是不能流露出來,眼前這塊璞玉尚未經過細細雕琢,此時如果再經他好好調教一番,將來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姜子牙繼續問道:“所謂兵家大忌,不過只是敵軍的一個破綻而已,相對於現時四處受制的西岐軍來說,即使面對這個破綻,恐怕也無心無力去有條不紊的展開應對之策。所以,耀將軍認為下一步唯一可以做到的,應該是什麼呢?”

雲雨妍也感覺到姜子牙的惜才之心,美眸望定身前這名驚世少年,芳心不由自主再次寂然一動,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很少出現在她的心中,在這之前只有二次。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的“夢塚”,她見到一名自稱慕行雲的玄宗少年獨自挑戰師尊,妙玄法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連向來極少稱讚人的師尊也表示非常欣賞。第二次則是在不久前的九離魔族“離垢城”,那一位聞仲宗主的弟子楊戩,見了她之後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淡然神情,更是格外讓她覺得有種好奇的衝動。而眼前這名舉止隨性、天資縱橫的少年卻給了她完全迥異的感覺……

雲雨妍甫一想到這裡,俏臉禁不住一紅,好在此時耀陽正沉浸在姜子牙所提的問題當中,並沒有註意到這極為例外的現象——三界四宗聞名遐爾的“天魅舞者”居然會露出小女兒一般的嬌羞姿態。

看著耀陽時而皺眉、時而冥思的俊毅神情,雲雨妍有些不忍的對姜子牙道:“先生何不直接教會耀教軍呢?那須如此折磨人家,讓雨妍看了,總覺得先生又在放直鉤釣魚一般!”

姜子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大搖其頭,大笑道:“雨妍啊,雨妍……”

耀陽沉思半響,原本茫無頭緒的思感此時聞言豁然開朗,驀然抬頭,虎目中精光迸射,充滿感激的望了雲雨妍一眼,然後灑然道:“如果單論集軍作戰,我們受到牽連的地方太多,任何步驟的實行都讓人顧慮重重。所以,唯一可行的方法應該是拋開固有的作戰模式!”

說到這裡,他終於明白姬發為何會說出那麼有把握的話了。

姜子牙心中禁不住長嘆一息,讚許的目光炯炯注視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大感寬慰的點了點頭,以示對耀陽回答的肯定,心中忖道:“如此天資卓越的才俊終於讓我碰到,總算對師尊的重託有個交待了!”他故作責怪的看了雲雨妍一眼,雲雨妍忙做了一個可愛的調皮笑臉,退至一旁。

姜子牙道:“既然耀將軍已經明白其中關鍵之處,就應該早點休息,以充足的精神應付明日的更多變數!老夫跟雨妍也是時候走了。”

“走?回西岐嗎?”耀陽因為想通其中關鍵處,此時正滿臉興奮神情,聞言一震,心中免不了一空。

雲雨妍沒好氣的笑道:“呆子,當然是回去休息!難道耀將軍還要我和先生替你值守不成?”

“不敢,不敢!”耀陽忙躬身行了一禮,道,“耀陽謝過先生跟雲姐姐相助,您們慢走!”

姜子牙頜首回禮,與雲雨妍同時隱去身形,出了房徑直往城南一家客驛遁去。

二人身形遁空之際,雲雨妍好奇的問道:“先生覺得耀陽如何?”

姜子牙微笑著反問道:“雨妍認為呢?”

雲雨妍細細想了片刻,道:“這個耀將軍不管哪一方面都非常優秀,只是先生直到如今都推演不出他的本命來歷,豈不怪異之極,如果他跟那姬發一樣都是妖魔二宗的人,先生如果助他一臂之力,豈不白白助桀為虐了嗎?”

“雨妍的擔心不無道理!”姜子牙面色凝重道,“其實,推演不到某人的先天命數有很多原因,比如說他修煉的法道秘術具足本命修復之功,又或是臻至'靈元合體'之境,則尋常的陰陽八卦術自然無法推演出其人的命理運數!”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單純從他本體經脈所修持的五行玄能來看,他不可能是妖魔二宗的弟子。因為自上古洪荒開始,四大法宗的修持路徑便完全迥異,而且我在他昏睡的時候仔細堪察過他的本體經脈,是非常純正的玄門道統!不知他究竟得到過什麼奇遇?一身還充滿非常強悍的龍脈氣運!”

說到這裡,姜子牙身形一頓,轉身停在“望天關”後一處山嶺之上,卓立崖頂凝神思忖半響,卻無緣由的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有一點讓老夫著實感到天機難測啊!”

雲雨妍跟隨其後,落在姜子牙身旁,輕咦了一聲,不解的問道:“先生還有何不解之處?”

姜子牙眉尖緊蹙,直望天際暗黑無邊,搖了搖頭道:“浩緲天機明明揭示聖主誕西,而我神州龍脈地氣恰恰被姬氏佔盡,姬昌不但勤政愛民,而且仁心仁政四方稱頌,由此看來這天機預示原本是指姬氏而言!但是按照如今事態發展,姬氏內政已然陷入妖魔二宗的掌握,即便姬昌壽數盡終,天下終難免落入妖魔之手!”

雲雨妍聽得更覺奇怪,索性問道:“對啊,現在正需要先生來救西岐於為難,更何況還有耀將軍如此天縱之資的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姜子牙苦笑道:“古往今來,人間稱帝者,必是掌握神州龍脈運數之人,否則定然沒有天威運勢可以服眾,而姬氏佔盡龍脈地利,不論從哪一方面來推算,這都代表天下最終將盡歸姬氏。只是,當老夫今天看到姬發的時候,便已看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救回這些被妖魔二宗控制的姬氏子孫,所以天下最後的命運究竟如何,再也沒有定數了!”

雲雨妍聞言默然,芳心一陣浮動,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耀陽的大咧咧的樣子,禁不住想再問姜子牙,卻怔住了半響,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姜子牙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目洞穿天際一般,喃喃道:“莫非他是'第七道輪迴'改變世間一切既定規律後,所衍生的一個異數麼?”

雲雨妍心神一震,問道:“先生說得是……”

姜子牙不敢肯定的搖了搖頭,道:“算了,咱們還是先回客驛吧!”

雲雨妍雖然不敢肯定姜子牙心中所想,但料想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然而她為人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姜子牙的心中也在為不可預演的天機所擾,當即也不多話,緊隨姜子牙身後遁下崖頭,直入“望天關”客驛。

第二日清晨,耀陽早早的便到了將軍府。哪知姬發和毛公遂比他更早一步到了,見到耀陽,都親切的笑著相互打了個招呼,姬發笑道:“既然耀將軍到了,我們便來商量一下如何出擊吧!”

耀陽心中已有定數,不慌不忙的直接問道:“不知公子想如何做?”

姬發俊逸非凡的一笑,道:“攤開地形圖來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毛公遂忙將地形圖攤開,擺放在三人面前。

姬髮指了指地形圖上的“望天關”位置,再向東南方向挪了幾分,道:“根據探子回報,敵軍現時盤踞在'望天關'東南三十里外的'東吉嶺',紮營此地易守難攻,而且此嶺地處'望天關'與'伏龍山'之間,敵軍擺明是為了防止我們解救南宮大將軍的兵馬才這樣佈設的。”

毛公遂皺眉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率軍去解'伏龍山'之圍,則必將遭至'東吉嶺'的敵軍乘勢掩殺,如果此時對方還藏有伏兵,趁機強攻'望天關',恐怕大事不妙!”

耀陽與姬發自然不會否認毛公遂的說法,這是目前大家都認同的局勢。

耀陽大有深意的望著姬發,出言問道:“耀陽現在很想知道公子昨晚所說的應對之策!”

看著耀陽與毛公遂同時望向自己,姬發笑道:“從地形上看已經很簡單明了的,只要將敵軍引下'東吉嶺',打亂對方固定的攻守部署,我軍自然就有勝望。”

耀陽經過昨晚姜子牙的指點,對姬發莫測高深的舉動已經能夠適應,同樣回敬了姬發一個諱莫如深的淡笑,便也不多說。

毛公遂卻疑惑的問道:“黃天化乃殷商武成王之子,非是尋常易與之輩!再則說來我軍不過區區兩萬多兵士,首尾難顧,敵軍只要固守坡地適時出擊便可,甚至可以任由我們去往'伏龍山',而只是截斷去路便足以致我軍於九死難生之境,所以對方怎肯輕易就範呢?”

耀陽冷靜地​​灑然一笑,道:“公子已經有主意了!”

姬發對於耀陽話中的機鋒極其敏感的微一皺眉,眼中精芒一閃即逝,稍頃展顏笑了笑,悠然道:“耀將軍既然已經猜到我的應對之策,不妨說來聽聽,看看你我將帥之間是否有默契!”

耀陽怎會向這位“邪神”弟子輕易示弱,聞言颯然行出幾步,來了一個當仁不讓的大咧咧笑容,好整以暇的說道:“既然所有正面對抗的戰術都已經行不通,而死守'望天關'只能是坐以待斃,所以我們惟今之計便是以奇擊正!”

“以奇擊正?”毛公遂一聽興趣大生,忙道,“耀將軍不妨細細說來一聽!”

姬發心神一震,首次對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耀陽生出不一般的重視,耳邊再次想起師尊曾經告誡的話語,目光中的殺機隱然若現。

耀陽不答反問,正容道:“毛老將軍,你認為一個絕佳的攻守策略所要依靠的應該是什麼?”

毛公遂愣了一下,恍然間有些明白過來,睜大眼睛驚問道:“你是說刺殺主將?”

大笑聲中,姬發擊掌數聲,表露出極為讚賞的目光,道:“想不到耀將軍所說之策竟與我的計劃不謀而合,看來今次我西岐軍定能化險為夷,將崇侯虎驅逐出西岐境內!”

耀陽適時的謙讓了一番,心中卻對姬發所作的表面動作極度厭惡。

姬發繼續對毛公遂解說道:“我查過今次圍攻'望天關'的兵馬,人強馬壯、兵精將良,全是武成王麾下的家將舊部,而武成王其人正直不阿,素來與崇侯虎不合,看來此次出征必定會有摩擦。所以一旦他們的主將黃天化受制,則一切問題就解決了。”

耀陽經過姜子牙指點,雖然可以猜到姬發的意圖,但此時聽到他的詳盡分析,仍是感到由衷的敬佩,因為他從《龍虎六韜》中學過,兩軍交戰,雖然臨陣機變之數較大,但總體的勝負輸贏還是圍繞二軍將領各自的用兵謀略而言,所以為將者除了要精通兵法機變之道外,還有就是必須通曉對方的舉動脾性。

毛公遂又再問道:“聽聞這黃天化出身玄門,一身法術了得,而且身為將官,身旁定然有不少護衛保護,想要成事恐非易事?”

姬發朗聲笑道:“毛將軍怎會忘了咱們的耀將軍可是一等一的法道高手,不但可以隻身將父侯從高手如雲的朝歌城救回來,而且更在數日前的'落月谷'大戰中取得非凡的戰績,如今在西岐三軍中已然成就超凡,更得父侯欽賜'龍翼將軍'的封號,毛老將軍千萬不可小看才好!”

毛公遂一直守護“望天關”,根本不知西岐居然也已戰事紛爭,當即向大訝回望耀陽,問起詳情,耀陽也不過謙,將“落月谷一戰”的經過避重就輕的說給毛公遂聽。

毛公遂細細聽罷,先是震驚莫名,而後對著耀陽躬身行了一禮,感慨莫深的道:“想不到鬼方竟然會參與崇侯虎此次西征,此戰真是凶險之極。這次多虧耀將軍立下大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耀陽忙自謙一番,道:“這些都是身為臣子應該做的!”他對姬發主動渲染自己功績的意圖自然最是清楚不過,無非是想將刺殺大任交予他,但毛公遂的誇讚仍然讓他感到心中有種抑止不住的興奮。

姬發接著道:“所以,今次的刺殺大計自是非耀將軍親自出馬不可!”

毛公遂點頭附應,大力拍了拍耀陽的肩頭,道:“一切拜託耀將軍了!”

耀陽知道自己完全推脫不得,而且他也沒有推脫的打算,只因他從小便聽花子爺爺說過,戰場之上只有勇往直前的兵卒,沒有臨陣退縮的將士。況且以他如今在西岐三軍中的地位來看,跟他目標中的“建功立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尤其當他得到越多,便越感到一種深心裡湧現的衝動,一種迫切想要登山岳而小天下的衝動。

姬發炯炯注視耀陽,道:“我從軍中挑選二十位高手交給耀將軍支配整個刺殺行動,如何?”

耀陽無所謂的一笑,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周身裝束,道:“不需要,人多反而誤事!”

毛公遂不無擔心的皺眉說道:“耀將軍,你此次前往敵營,孤身犯險,行跡萬一被發現的話,豈不身陷重圍,還是多帶一些兵士來得安全!”

姬發應聲道:“只要耀將軍有需要,相信我西岐兵士多是願意跟隨將軍前往赴險的勇士!”

耀陽聽到姬發語帶輕視,心中反而覺得大爽,沖天長笑數聲,一身五行玄能躍然透體而出,眼中無比堅毅的炙熱精芒望定姬發,緩緩道:“今晚三更時分,拜託公子與毛老將軍集結兵馬,看我在'東吉嶺'點火為號,屆時我們在嶺下匯合!”

“軍令如山,一言為定!”語罷,姬發緩緩伸出手掌。

毛公遂正要再行勸阻,卻在舉目注視耀陽之際,觸及耀陽目光中的堅毅神情,以及另一種令人生出莫名信服的霸者氣息,令他心神一凜,止住了行前的腳步,這種震撼絕不同於姬發目光所帶給他的壓力,而是來自一種彷彿與生俱來的威勢。

耀陽朝毛公遂露出一個微笑,道:“毛老將軍請放心,耀陽定不會有辱使命!”說罷,耀陽回身舉起手掌,與姬發擊掌三響,立下軍令狀,然後朝二人躬身行禮,道,“耀陽身負重任在身,現在要為晚間的行動做準備,所以先行告退了!”

姬發含笑點頭。毛公遂則應聲道:“一切拜託耀將軍!”

耀陽向二人露出志在必得的堅定表情,灑然大步邁出了“將軍府”。

姬發望著耀陽大步流星的離開步伐,始終微笑無語的神情竟無端陰鬱了下來,英挺雙眉下的目光中透出殺機重重的魔異魅芒。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24
第五章伏羲八卦

倚弦跟在祝蚺身後,不久遁至牛頭山地界,二人落地便直奔地宮而去。

到了地宮門前,倚弦假意裝作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訝異,並沒有做出太誇張的神色。祝蚺見他如此,反而沒有生出任何疑心。

倚弦隨著祝蚺進入地宮之中,匆匆到了地道之內,果然如倚弦所料,地道之中已不見任何有炎氏族人的踪跡,暗忖他們應該已被轉移到其他地方。

隨著甬道石璧上暗暗的明珠光線,兩人逐漸深入地道深處。

地道相對倚弦昨日看到的地方又深了許多,初初的一段路程可以看到祝融氏的不少族人在看守,但所有人都在離地道口不到十丈的範圍內,均不敢再深入其中。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漸漸的地道兩壁不再懸掛明珠,裡面也無光線,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以倚弦的修為,對於這點黑暗自然是不可能阻礙到他,但是窮極他的目力竟也無法看到地道的底部,可見這條地底甬道之長。

當越往深處行進,倚弦就越是感覺到通道深處所湧出的強大異能,在不斷地向外湧出,若非行走之人具備堅實的元能根底,只怕根本無法前進幾步。

走在前的祝蚺回首看了倚弦一眼,道:“此處獸穴越往內行,非是如易公子這等修為以上者,根本無法行進寸步,易公子可有信心?”

“沒問題!”倚弦微微一笑,問道,“既然無法寸進,為什麼挖掘地道的人可以繼續將這個甬道挖到底呢?”

祝蚺陰笑數聲,卻並不作答,只是回身厲聲震喝道:“兒郎們聽著,全力看管此處,任何人不得入內,膽敢有抗命者,殺無赦!”

“是!”洞府外的祝融氏族人轟然應聲。

“走吧,易公子!”祝蚺乾笑了幾聲,和倚弦一同向前繼續行進。

甬道前方還是一片漆黑無光,每進幾步,倚弦都能感覺到那無形的壓力在不斷加強,過不了數十丈距離,倚弦已經不得不運起元能來抵抗那股異能的浸襲。祝蚺雖然法能修為較為深厚,但也同樣支持不了多久,只能提起魔能抗衡這異樣元能的壓迫力。

倚弦默默地感受這不斷增強的壓力,心中卻一直在揣度,這元能究竟是何禀性,從本體元能的感應上看,它既從屬於陰陽,又區別於五行,讓人難以把握。即使是冰晶火魄鑄就肉身的倚弦也無法揣摩清楚,只能隱約覺得這股元能同出一源,又分屬不同,似乎是相生相剋,又相輔相成,牽一發而動全局。他知道若是無法清楚這異能的本屬所在,便根本不可能將其逐個破解。

更奇怪的是,隨著祝蚺與倚弦不斷在甬道中前進拐彎,那些異能竟可以根據方向生出不同的吸引、排斥等變化。令到二人不得不改變元能運作來適應這時時刻刻的變化,精神片刻不敢放鬆。

倚弦越發感到奇怪,終於忍不住問道:“祝宗主,此通道的法能壓力實是強悍詭秘,天下間竟有如此之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祝蚺神秘莫測的一笑,道:“這便是'玄武獸穴'四周的'八卦符氣',若不能知其生門所在,便只能以本體之力勉強相抗衡。幸好已過了不知幾千年,'八卦符氣'已然減弱不少,否則即使老夫也不敢自信能入得此穴。不過,即使現在想要進'玄武獸穴',也非得破此符氣才行。 ”

“八卦符氣?”倚弦想起那日洞中受刑的土附所說的伏羲大神,忖道:“莫非此正是伏羲所布?”如果真是這樣,那伏羲的確是經天緯地之奇才,經過數千年消耗的'八卦符氣'竟還能讓如祝蚺這等高手為之卻步,其威力實是非同小可。

祝蚺繼續道:“八卦共分生、傷、休、死、驚、杜、景、開八門,八門融合糾纏而成,實不止萬千變化,如無法找尋其隱藏之生門,必無法破其符氣。”

倚弦道:“宗主即已找到,何不趁早將此符氣破了。”

祝蚺搖頭道:“易公子此言差異,不瞞你說,以老夫之能尚難以將符氣破去。若是老夫能夠破得了符氣,還用得著勞動易公子大駕嗎?”

倚弦淡淡一笑,也不作爭辯,他知道祝蚺以為他這麼熱心救助有炎氏族人,與有炎氏的關係絕對非淺,由此推斷有炎氏可能會因此告知他破除“八卦符氣”的方法,故而才會以有炎氏族人的安危來要挾。他自然不會說自己也不懂,畢竟有炎氏族人還沒被救出來之前,能拖得一時就拖一時。

倚弦不再說話,反而沉浸在這壓力無窮的“八卦符氣”之中,思感無限擴展,感觸那八卦符氣之運行變化。“八卦符氣”暗合陰陽之意,超越於五行之上,然而又不脫離於五行之間,其間變化萬千,更是神鬼莫測,非三界之眾生可以輕易領悟的。

但倚弦卻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感到自己似乎對這“八卦符氣”的變化略有熟悉,但究竟在何處遇到過類似的事物,他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了,倚弦不由微皺眉頭。

祝蚺在一旁嘆道:“這'八卦符氣'實乃三界最為奇偉的法道絕學,相信即使連神玄兩宗的高手如元始天尊,也未必能從容破之。”

“這麼厲害,連元始天尊都無法破除……”倚弦在震驚中,突然思感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僅次於元始天尊一級的神宗高手。

太乙真人!對,就是他,倚弦想到當日和耀陽隱身偷聽太乙真人將《陰陽法要》中“生藏成易變”的過程詳細講解給哪吒,這“八卦符氣”的變化竟與“生藏成易變”有類似之處。

太乙真人所說的話還歷歷在耳:“《陰陽法要》共有五篇,皆是按照這篇大旨中'原生無極,終生太極'的要義推演而成,分為'生、藏、成、易、變'五個層次,為師就先給你講解這第一層'生'!”

“混沌之初,萬無空有,無陰、無陽、無上、無下,也無內外左右之分。然其後從無至有,有無無有相互轉化之機,終成其相,一有一無,一陰一陽,循環往復。從一而二,合二而三,三衍萬物,始稱其為'生生不滅'!”

“故而,唯有明白'生'生不滅之機,佐以天人合一之法,方能促使靈元合修、道法臻玄。而修道之人將久蓄成勢的元能,盡斂於體內三丹淵海內,閉而封之以'藏',經六六之劫乃'成',渡七七劫方'易',直至九九劫一過,元極靈'變' 、陰陽歸真。玄法終至大成!”

太乙真人的這段話無疑就如是對此“八卦符氣”較好的解析,倚弦心中大喜,但表面上仍沉靜如水,繼續感悟這陰陽五行八卦變化。

“一元二氣三才四象五行……散之千經百骸,聚之一氣歸元……”倚弦又想起《玄法要訣》的內容,心中逐漸明悟,對“八卦符氣”變化也甚為熟悉,雖然還有想不通之處,但他已能把握符氣大部分的變化規律,看似隨意地調整步子,卻深合八卦變化,正好化解符氣的壓力。倚弦不再需要全力運用元能抵抗,整個人頓時感到輕鬆了不少。

祝蚺在旁不斷運轉體內魔能抵制“八卦符氣”的驚人壓力,此時突然見到倚弦輕鬆自如的樣子,不由被他所表現出的能力所深深震撼。祝蚺心中對倚弦更加忌憚,暗忖:“此次事完定要將此人除了,以去心頭大患。”

倚弦走在側前方,自然無法看到祝蚺此時含有殺機的眼神,而且他沉湎於這奧秘莫測的“八卦符氣”之中,渾然對祝蚺也不加註意了。不過,再長的通道也有完盡的時候,當倚弦尚未完全悟通“八卦符氣”的變化,他們已經到了地底甬道的底部。

一道巨大的崖壁擋在他們面前。

凹凸不平的崖壁看是似平常普通,但其隱含的“八卦符氣”遠比甬道中的壓力要強大得多,尤其這符氣法能將此崖壁充實得比天下任何金屬都更堅硬。

倚弦和祝蚺都知道這看起來很正常的崖壁,若不能破除其中蘊含的符氣法能,即使當今神玄二宗強若女媧娘娘和元始天尊合力也未必破得了,更別說是他們二人了。.

祝蚺先是悶喝一聲,運足魔能往崖壁上轟出一拳,頓時只感到氣流湧動,壓力激增,但崖壁卻連塵埃都沒落點下來,倒是祝蚺自己反被震退了幾步。

祝蚺這老狐狸甩了甩手,無奈地搖頭嘆息,表示沒有辦法,轉身拍了拍倚弦的肩膀,笑道:“老弟,這次就看你的了。”說到此處,他連稱呼都改變了。

“我試試看!”倚弦點了點頭,他還沒完全清楚這“八卦符氣”的變化,自己也沒把握能破得了,只是為了有炎氏,他還是要試一下,而且盡量為幽雲仙子在牛頭山營救有炎氏族人拖延時間也好。

倚弦並沒有像祝蚺一樣轟出一拳,卻只是貼近幾步,伸手摸在崖壁上,緩緩將體內元能釋出。然而崖壁上的“八卦符氣”卻將他的元能反彈回來,似乎不肯讓倚弦的元能滲入。

倚弦沉吟片刻,掌指之間的“七真妙法指”順著陰陽五行之變滑動,同時在符氣變化抵製冰晶火魄元能之際,他周身一震,催發體內的歸元異能試探性的順勢融入地道中的“八卦符氣”,這次“八卦符氣”倒沒有再反彈,彷彿將倚弦的元能也認做是其中的一股法能了。

暴、銳、柔、厚、純五行異能回環交織,又將陰陽之氣水乳交融其中,以太始混沌為鏈接調協,任何輕重緩急的變化都完全獨具禀性,如此融合糾纏而成八卦,之間相生相剋,相輔相成,形成密不可分的“八卦符氣”。

整個“八卦符氣”都基於太始混沌這一點,這一點是最強的,卻也是唯一的破綻,倚弦明白想破“八卦符氣”非得將這個鏈接點突破不可。

倚弦微微沉思,驀地聯想到“軒轅圖錄”中的一幅圖壁變化所示:五行之氣依舊週天循環,唯一不同的是,交替往復的過程中必須附應日月陰陽,互為生剋,然而固有規律一旦派生變化,隱蘊五行之中的混元一氣自然而然應勢而出,並和五行、日月而成八股全新氣極,對應八方而存在。

“日月五行,並作七政,六七得一,八極乃生……”

原來如此!倚弦恍然大悟,嘴角含笑。太始混沌合陰陽並金木水火土而成生、傷、休、死、驚、杜、景、開,此為“八卦符氣”,此八卦各有相對。倚弦心念動間將冰火元能化為陰陽之力,以陰陽化合八卦,取生、杜、景、開而成陽,取驚、休、傷、死而成陰。以陽化陰,以陰合陽,陰陽交融,龍虎並濟,陰陽生剋相銜,終化為太始混沌。

就是這一點了!

倚弦震身大喝一聲,整個甬道似乎在那一霎那都為之轟然一震,他體內的冰火元能在一線歸元異能的引導下盡融太始混沌,再分陰陽,成五行,轉八卦……

瞬時間,八道劇光從崖壁上狂烈射出,崖壁上的強大符氣突然盡數反彈,倚弦頓時被震退了好幾步,胸口一陣氣悶,口中不由吐出一口鮮血。

甬道裡猛地大震,灰塵石塊紛紛震落下來,但倚弦和祝蚺不驚反喜,因為那驚人的壓力正在逐漸消失。

倚弦心中還有一喜,那就是經過剛才化解“八卦符氣”的過程,他隱隱約約從中領悟出一種元能化生的妙法,只是暫時還不能如意運用,但假以時日,則必可演變成不世法道絕學。

甬道在晃悠一陣後終於安靜下來,倚弦指著完整無缺的崖壁道:“宗主請!”

祝蚺哈哈一笑,魔能蜂擁而出,一拳便將整個崖壁擊得粉碎,所有的石塊隨著魔能向後激飛。塵埃落定,卻有一片亮光從裡面照出來,倚弦和祝蚺都是大感奇怪,這在十數丈的地底之下,如何會有光線?總不會這裡也跟冥界一樣,存在一個冥日嗎?

兩人穿過破損的崖壁,走出通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宏偉至極的地心宮殿!

高達數十丈,佔地數頃的龐大宮殿給人以難以言語的震撼,宮殿之頂幾乎直達地面,外牆成八角形,共有黑、青、藍、紫、橙、紅、黃、白八種不同的顏色,八個方位各為一色,牆上各有不同的符形標誌。整個宮殿屋簷翹起,殿角欲飛,給人的感覺不是威嚴肅穆,卻是一種充滿張力的狂野,突現非常自我的個性。

如果說這宮殿表現了建造者的性格,那就可以從中得知,難怪伏羲不肯身入神宗,也不肯參加第一次神魔大戰的原因了,他的性情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豪邁不羈,視凡塵宿世的得失榮辱如無物的大神風範。

但究竟這宮殿的光線是從何而來,兩人卻還是弄不清楚。

倚弦看著宮殿外牆上的符形標誌,沉思片刻,於是不再深究。

兩人身子一晃,到了宮殿大門之前。高五丈左右的大門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上面鉤畫著不同橫紋爻文的八卦符文,浩大的石門並沒有因為千萬年的沉寂而緊閉,竟是半開半閉的虛掩著。

倚弦與祝蚺正要邁步進去,卻同時警覺突生,同時躍身而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26
第六章玄宗弟子

入夜,姜子牙與雲雨妍立於“望天關”外的一處絕嶺上。

雲雨妍俯望靜寂的古城牆和黑暗中的“東吉嶺”,有些擔心的說道:“先生,你說耀將軍此去'東吉嶺',勝算究竟會有多少?”

姜子牙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漆黑的夜幕中,淡淡道:“不管勝算有幾成,我們都不能助他!”

雲雨妍芳心一震,驚道:“先生,難道我們就算眼睜睜看著耀將軍陷入重圍,也不可以去救他嗎?”

“不錯!”姜子牙點點頭道,“這是他的命途際遇,我們絕不能插手其中!一個人要成長起來,一帆風順也好、跌倒也罷,都是屬於他的因緣際會,不論是心性理智的成長,還是陰陽理數的推演,如果妄加干涉的話,只會適得其反。除非……”

“除非什麼?”雲雨妍緊張的問道。

姜子牙答道:“除非天生異相,道消魔長……萬事萬物的發展已經失去了定向!”

雲雨妍一時無語,她雖然也知道自從冥界出現“第七道輪迴”後,三界六道的固有運行次序被打亂,但是卻還沒有達至像姜子牙所說的那等境地。

稍頃,雲雨妍忍不住又再問道:“請教先生,不知耀將軍此去的勝算究竟有幾成?”

姜子牙喃喃道:“那就要看黃天化的道行有多高了!”

“黃天化?”雲雨妍乍聽這個姓名,心中咯噔了一下,道,“好耳熟的名字,雨妍肯定在哪裡曾經聽到過這個名號!”

姜子牙苦笑一聲,道:“黃天化乃我玄宗清峰山清虛道德真君的嫡傳弟子,曾參與三十年前的'百年蜀山道會',此子一身修為業已臻入神玄二宗年輕一輩高手中的前十位。”

“哦?”雲雨妍禁不住有些驚咦的問道,“既是同門同宗,那為何黃天化會反助商紂呢?”

姜子牙道:“為人子者,孝道為先!其父黃飛虎現在身為殷商武成王,他又怎能反其父而行之呢?”

雲雨妍想到望天關前的一役,道:“看日前'望天關'前耀將軍與黃天化一戰,似乎耀將軍更勝一籌。料想如若單打獨鬥,耀將軍應不會有事吧!”

姜子牙搖頭道:“黃天化最擅長的是兵法策略……”說到這裡,姜子牙忽然話音一頓,面色凝重的掐指一算,感慨的說道,“……想不到這個黃天化居然是如此不簡單的人物!”

耀陽遁行在夜空之下,體味著融合在風中的愜意感受,再看那掩映在夜幕山林中的“東吉嶺”,他心中只感到渾然一陣輕鬆。沒人能體會到這種駕御輕風飛舞的感覺,自由自在的漫遊在天際虛空中,足以令到人拋開一切憂慮和愁思。

然而“東吉嶺”轉瞬即至,耀陽收了遁法,身形落在嶺山上的一座小崖處,仔細觀察一番,探明前山平坦的坡地上正是敵軍營寨所在,他經過與黃天化一戰,深知對方的法道修為絲毫不低於“落月谷”的刑天滅,自是不敢存有輕敵之心。

耀陽首先以隱遁逝去身形,然後緩緩從後山嚮前山營地靠近,根據《龍虎六韜》中關於法道用兵的總則,他猜到黃天化定然在營地附近設有阻攔法道高手的結界,當下更加小心起來,生怕因此觸動對方結界而讓對方早做防備,令他此次行動功虧一簣。

在小心翼翼的歸元異能探測下,耀陽果然在營地五丈方圓之外感應到結界玄能的痕跡。像是這種身外結界,是施法者以本體元能結合獨門咒法,虛應地勢營造出的防護網,對尋常兵士作用不大,但是一旦觸及身俱法道修為的高手,因元能氣息的不同引發結界共振,施法者便會立時感應到對手的存在。

但這對歸元異能根本無效,耀陽將本體五行玄能隱蔽在體脈之內,而以歸元異能首先融入對方的防護結界中,憑藉異能獨具天賦的功效化掉對方結界的阻攔,順利浸入營地範圍。

抬眼望去,整個營地建在坡地最高且最平坦的地方,二條小溪流從營地附近的一處山石中流溢而出,緩緩向山下流淌而去。環顧四周並無可以令營地受制的地勢存在,而且從營地前向不足數十丈開外的山下俯視,整個“望天關”關前的平原一眼在望,任何兵馬的出入調動情況無不盡現眼前,相反他們的兵馬調動被遮掩在坡嶺之間,可以毫無痕蹟的出入“東吉嶺”,而且營地內旗幟鮮明、崗哨羅立,來回巡邏的整齊兵馬更顯得訓練有素,這不得不讓人佩服黃天化的軍事統領才能。

耀陽懷著驚慕的心情踏足營地,雖然他隨軍也有一段時日,但很多《龍虎六韜》中行軍布陣之法都只是讀到過,現在他藉著隱遁術逐一細細瀏覽黃天化營中的佈設,憑著五行塑身的卓越天資,盡將其中精細微妙之處探得一清二楚。

越往營地內行進,耀陽越有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那隻是下意識的一種警兆,雖然歸元異能操控下的思感神識總能讓他生出效驗如神的感應,但這次計劃關係到整個西岐大軍的存亡危急,他怎會因為一點小小的警兆就放棄呢?

耀陽立在暗處仔細審視中軍營帳的佈設與巡邏兵士的佈置,很快判定了主將營帳所在,隱遁的身形飛掠過一隊隊的巡邏兵士,徑直落在主將營帳外,透過厚厚的帳帷往裡看去,帳內圍坐著五六名將領模樣的中年男子,立於正中的便是他此次的目標人物——黃天化。

耀陽看出一眾人等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議論紛紛,知道定然在召開軍情議事會,於是也不著急,屏息靜氣異常冷靜的等待,一來擔心人多難免誤事,二來更想從中聽取一些關於崇侯虎方面的軍情。

營帳中的眾將原本正處在不停吵嚷的情況中,卻在黃天化一陣輕咳聲中頓時靜寂下來,一眾熱切期盼的眼光緊緊注視這位年輕才俊的主將。

黃天化抬眼環顧在座眾將一眼,語聲恭敬的說道:“天化非常明白各位叔伯的意思,只是因為前幾日有外人在我軍督監,所以有些話不便先跟您們打聲招呼,還望您們見諒了!”

在座眾將齊聲輕咦了一聲,顯然對黃天化的話感到意外。當中一名中年將領起身微微躬身行了煥瘢潰骸捌糍魃俳誚恢倍莢諞苫蠼溉盞淖髡郊蘋熱荒檔秸餛渲辛磧心康模頤嵌枷M芴雒靼祝曰骨牘郵鞠攏?

黃天化點頭應聲道:“鄧凱將軍所言甚是,今晚我將大家齊聚一起,便是為了向大家說明這個問題!”

鄧凱聞言一喜,再行了一禮,然後緩緩坐下,與眾將一齊等待黃天化的解答。

帳外的耀陽心中卻感到有些詫異,不由心忖道:“作戰計劃有什麼疑惑的?聽毛老將軍說,這幾日他們一直都在猛烈攻城,按理說這並沒有什麼問題。難道他們還有其他攻城策略不成?”

想到這裡,耀陽心中一動,更想探聽一下他們的詳細攻守計劃,甚至在旁暗自偷笑不已,暗想應該每天都上黃天化的營帳外轉轉,只要這樣的話,日後之戰何愁不勝?禁不住越想越覺得得意。

黃天化起身首先向眾人躬身揖禮,道:“前幾日與西岐軍之戰,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們甚至已經可以破城而入,但是為什麼每每到了關鍵時刻,我都會改變戰略呢? ”他先是自問一句,而後言語一頓,迎向眾將迫切想得到答案的目光,續道,“只因——我不想勝!”

“不想勝?”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包括帳外的耀陽也為之一震,不明所以的怔住了。

黃天化一早便預料到眾將的反應,接著說道:“必須聲明的是,這絕不是因為崇侯虎與父親大人素有間隙的緣故,而是天化為當下時局著想,為父親以及在座諸位叔伯,至乎我飛虎軍全體將士的前程著想,才暗地中促使戰局僵持發展的結果。”

又一名滿臉絡腮鬍的中年將領站起身來,語氣多有不滿之意,繃著臉問道:“末將不明白少將軍的話中之意,難道近些日子征戰損失的飛虎軍將士都沒有前途可言嗎?咱們先不說錦繡前程的堂面話,末將起碼還知道他們與在座我等一樣,家中也有妻兒老小……”

不等中年將領將話說完,鄧凱已然起身打斷道:“放肆,雷鳴不得無禮!”

黃天化忙揮手阻止道:“鄧將軍無須阻擾,雷將軍不過是將心裡話說出來而已,再則說來,這也是事實,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

鄧凱抱拳一揖,退回自身座位。倒是那個雷鳴被黃天化的大度所震,反而顯得不自然起來,看著黃天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響吭不出聲來。

黃天化走上前去,拍拍雷鳴的肩頭,示意對方坐下,然後語氣出奇凝重的說道:“我想問問大家,一個人一個家,乃至飛虎軍上上下下數万號人,與天下社稷相比,誰最重要?”

列座眾將都齊聲回道:“天下社稷為重!”

黃天化滿意的點頭道:“不錯,既然我們當以天下社稷、萬千黎民為重,凡事又豈能拘於小義?”他再次掃視眾將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所以,我的本意便是不攻西岐!”

“不攻西岐?”此言一出,理應掀起軒然大波才是,但此時的營帳中卻分外顯得寂靜無聲。

黃天化反倒沒有被這種反常的現象所震,只是輕鬆的一笑,繼續說道:“在座都是父親大人的舊部家將,天化沒有什麼可以在大家面前隱瞞的,說得都是實話,而且這些話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當今紂王昏庸無道,殷商當滅,聖主誕西,主西岐必將天下一統!飛虎軍若想延續萬千將士的前程大計,則必須另投明主,若此時與西岐結下冤仇,豈不等於自毀前程!”

一席話令到營帳內眾將陷入沉默中,帳外的耀陽更是震驚莫名,久久不能自持。

望著姜子牙眼中異芒湛現,雲雨妍心中的驚訝也表露無遺,失聲道:“照先生這麼說,難道崇侯虎持久攻不下'望天關',是因為黃天化從中拖延戰機的緣故?”

“天化賢侄果然不負道德真君的教誨!”姜子牙滿是欣慰的一笑道,“儘管崇侯虎的策略非常成功,但是卻估不到己方陣營會出這樣的暗棋,而他為了有足夠兵力圍困'伏龍山'的南宮適,現在已經分身乏術,所以只能倚仗這支他一直憎惡的飛虎軍來攻'望天關'!”

姜子牙再次掐指細算,然後頓了頓,又道:“天化賢侄果乃將才,險中用兵,避重就輕,更難得造成'望天關'久攻不下的假相,還施虛實相應之計致使'望天關'將士將崇侯虎增援的本部兵馬一一擊殺。難怪昨日姬發兵將一到,他便下令退兵,整軍陣形將外部兵馬盡數排斥在外,所以昨日在關前死傷以及受降的兵士都是崇侯虎的本部兵馬!”

雲雨妍凝思道:“看昨日關前大戰,飛虎軍的死傷損失雖然不多,但總歸是本家的兵士,而黃天化每日見到本家兵士在為自己的策略死生掙扎,竟還能冷靜如斯,儘管有些殘忍,但仍然不愧是武成王的愛子——虎父無犬子!”

姜子牙緩緩點頭道:“這的確需要置生死成敗於度外的大將氣度!”

雲雨妍想到耀陽今晚的行動,不由怔住了,急聲道:“先生,那耀將軍今晚豈不是……”

姜子牙仰面向天,輕輕搖頭道:“雨妍無須擔心,今晚的'東吉嶺'是龍虎際會之局,天意如此,便自然有屬於他們的機緣運數,我們如今最好是靜觀其變!”

雲雨妍見姜子牙如此說,知道先生必然有把握掌控事態的發展,只是不知是何緣故,她心中始終有些亂糟糟的,彷彿有種不祥的預感一般,腳下禁不住蓮步輕挪,焦急的望向“東吉嶺”方向。

姜子牙淡笑道:“雨妍是關心則亂!”

“怎麼會?”雲雨妍玉面一紅,吶吶細語道,“我只是看天降細雨,覺得有些不妥……”

姜子牙在哈哈大笑中,揮袖揚手輕托萬千雨絲,道:“冬雨先至,乃斂金藏銳之兆,雨妍無須擔心哩!”

雲雨妍秀眉微蹙,幽邃的目光透過飄散在天際的雨絲,再一次落在遠景朦朧的“東吉嶺”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33
第七章伏羲武庫

果然,只見門內騰的閃電扑出一個火紅色的虛影,因為他們的及時閃躲而撲了個空,但是它也沒追趕,只是用整個身軀擋在大門前,張開滿是利牙的大嘴厲呼,滿口的火焰隨之向外噴吐,甚是嚇人。二人看此獸高身高半丈長八尺,渾身冒火,像是一隻兇烈的火麒麟,唯只有有頭上雙角成尖銳的牛角形狀,一條有如龍尾的尾巴遠比麒麟長得多。

“麟焱艴螭!”祝蚺冷笑一聲,道,“憑你這畜生也想攔住本宗主,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玄武凶獸不成?”

“麟焱艴螭”似能聽懂祝蚺的話,聞言朝他怒吼一聲,聲如霹靂。

祝蚺喝道:“你這畜生也敢威嚇老夫,找死!”掌指一伸,幻出“火神鞭”,照準“麟焱艴螭”便是一鞭甩去。

“麟焱艴螭”低吼一聲,身子微仰剛剛躲開這一鞭。它雖然躲開了這一擊,卻被祝蚺的凶焰煞氣激怒了,暴雷般大吼一聲,張嘴就是一口烈火噴出襲向祝蚺。祝蚺與倚弦同時閃身避開,誰知那焰火卻如同認人一般,隨著祝蚺緊跟而上,快迅無比,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祝蚺急忙再次抽身後退,“火神鞭”匆匆砸下,火火對擊,火焰在祝蚺前方爆開,流溢的餘火還是濺到了他的衣衫。

祝蚺受挫不由大怒,揮滅了衫服上的火星,“火神鞭”狂舞如潮,扇起一片火海,熱焰滔天,漫天蓋地的向“麟焱艴螭”席捲而去。但那“麟焱艴螭”本是火性神獸豈會畏懼,吼叫著迎火而上向祝蚺撲了過去。

祝蚺急忙閃身避開,祭起“火神鞭”迴旋軌跡,朝“麟焱艴螭”當頭劈下。雖然不懼怕鞭上火焰,但若是被夾帶祝蚺千年法道元能的“火神鞭”擊中,也是非同小可,已經通靈的“麟焱艴螭”自然不敢頂上,後腿一彈,吼嘯著斜躍而起,同時尾巴閃出像是鞭子般橫向朝祝蚺擊去。

“畜生,好膽!”祝蚺大喝出聲,隨著身子急速後退拉回“火神鞭”不差絲毫地捲住了“麟焱艴螭”之尾。但“麟焱艴螭”豈是尋常凶獸?當即尾巴硬是一拉,竟將措手不及的祝蚺整個身子都甩了出去。沒想到“麟焱艴螭”如此力大無窮,弄巧成拙的祝蚺大驚失色,手腕忙急轉而回,急急將“火神鞭”脫出。

“麟焱艴螭”也不追趕,只是低吼幾聲,紅色的雙眼緊盯著祝蚺,露出強烈的挑釁意味。祝蚺雖然氣得七竅生煙,但又顧忌到旁近的倚弦,自是不想傾力對付此獸,看到旁邊倚弦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目中魔芒流轉,揚聲道:“易公子,老夫請你同來,可不是為了讓你來看熱鬧的!”

倚弦原本就有看熱鬧拖時間的想法,此時聞言無奈之下,只能對著祝蚺致以抱歉的微笑,翻掌祭出龍刃誅神,和祝蚺站在一起。

“麟焱艴螭”擺頭警戒地看了倚弦一眼,口鼻間噴著焰火,右爪在地上示威般刨了幾下。

祝蚺厲喝道:“這次看你這畜生還能囂張幾時!”

“麟焱艴螭”彷彿不屑地瞪了祝蚺一眼,猛然大吼一聲,奔雷般躍起撲向祝蚺。祝蚺叱聲連連,身形後退,狂舞“火神鞭”向“麟焱艴螭”鋪天蓋地地砸去。“麟焱艴螭”甩起尾巴竟硬是將祝蚺的“火神鞭”盡數擋開,同時張口就是烈火如濤向祝蚺湧去,同樣用的是三昧火勁,“麟焱艴螭”絲毫不怕火燒,但祝蚺雖是火族祝融氏的宗主,然而畢竟還是魔神邪體,受本身修為所限,怎敢任由此烈火勁燒,祝蚺立即變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倚弦雖然可以看出祝蚺沒有使出全力,但此時已經不得不出手了,低語道:“獸兄,為了有炎氏族人的性命,我也只能對不起你了!”手腕一轉,龍刃誅神斬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直撲“麟焱艴螭”。

儘管“麟焱艴螭”不怕真火焚燒,但並不是不怕劍器斬,特別是面對“龍刃誅神”如此天地神器,即使只是劍氣也是對它的極大威脅。“麟焱艴螭”急忙躲開犀利劍氣後,捨了祝蚺,轉身就噴出一口足能焚金熔鐵的烈火,“蓬”地向倚弦急速竄去。即便是冰晶火魄之身的倚弦也不敢小看此火,身形急退,龍刃誅神暴斬三劍將烈火盡數反捲,混著無堅不摧的劍氣反彈向“麟焱艴螭”。

此時祝蚺也不失時機地運足魔能,“火神鞭”向“麟焱艴螭”滿頭鞭去。“麟焱艴螭”左右受敵,一時無法兼顧,躲開倚弦的劍氣後,身上吃了“火神鞭”一記,頓時火焰四濺,卻似鮮血一般。“麟焱艴螭”吃痛之下勃然大怒,猛地發出驚天吼叫,尾巴飛快甩出剛好纏住“火神鞭”,然後它低首像是投石般一頭向祝蚺撞了過去。

祝蚺見“火神鞭”受制,自是心憂手中魔器,正待運轉元能收回,卻不料連“麟焱艴螭”也順勢帶來,當他看到“麟焱艴螭”那尖銳異常的牛角,大驚失色,欲要抽鞭而遁,怎奈“麟焱艴螭”的尾巴硬是將“火神鞭”拽住。面對近在眉睫的“麟焱艴螭”,祝蚺又不願捨去掌中魔器,急得虛空一踢,身子凌空翻了幾個跟斗,才險險躲開了這一撞。

倚弦也沒想到“麟焱艴螭”會專攻祝蚺,轉眼間就見祝蚺陷入危機,他馬上風遁疾去,近了就是一劍瀟瀟灑灑地揮出。不過憑龍刃誅神之利,便是這輕鬆一擊,也不是“麟焱艴螭”吃得消的。“麟焱艴螭”無奈地放過祝蚺,轉身應付倚弦的攻擊。

祝蚺好不容易鬆了口氣,見到倚弦憑著龍刃誅神與“麟焱艴螭”作戰遠比自己輕鬆,不由更惱。本來論修為,倚弦再厲害也不會比祝蚺強,但此時祝蚺的“火神鞭”卻碰上天生火性的“麟焱艴螭”,根本發揮不出魔器威力,而倚弦的龍刃誅神卻對“麟焱艴螭”保持強大的威脅力,這使得倚弦對付它輕鬆不少。

“麟焱艴螭”處處忌憚龍刃誅神之威,對付倚弦使它無法取得明顯優勢,聰明的它立即又轉身攻擊祝蚺,以牽制倚弦的行動。祝蚺也清楚這點,見這畜生把自己這個祝融氏宗主當成軟柿子對付,差點沒氣爆肚子。但本身魔器被制的他再暴怒也沒用,“麟焱艴螭”還是理所當然地把他當作弱者。

在兩人合擊之下,倚弦憑著神器之利,自然佔了上風。不過他從“麟焱艴螭”的行動跡象感覺到它意不在傷人,而是為了保護“伏羲武庫”。倚弦心中不忍傷害此獸,所以有意無意地留了情,好幾次可以擊傷甚至誅殺“麟焱艴螭”的機會都放棄了。

祝蚺被逼得幾乎瘋了,怒喝中“火神鞭”震彈如雷,鞭鞭實在,奈何火威無用,單憑鞭身之力,“麟焱艴螭”可以輕易破解。不過“麟焱艴螭”身受兩大高手合擊,也是落於下風,無法對祝蚺做出更猛烈的攻擊,使得祝蚺有不少的時間反擊。

兩人一獸中就屬倚弦最為灑然,手中龍刃誅神揮灑自如,長發激揚中劍氣破空縱橫,晃若飲酒當歌一般。但倚弦並不太著意的每一劍劈出,卻奧妙異常,如混沌,似陰陽,化五行,成八卦,劍氣總是出現在對“麟焱艴螭”最具威脅的方位上,卻留有一個生門,不至於對它趕盡殺絕。

其實,“麟焱艴螭”若全力攻擊倚弦,倚弦雖仗有龍刃誅神之威,一時半刻恐也不能製住它,但祝蚺畢竟不是庸手,論法力修為和戰鬥經驗遠在倚弦之上,“麟焱艴螭”還無法把他忽視。如此三番四次的爭鬥之下,“麟焱艴螭”就處處被倚弦壓制,落了下風。

不知不覺中,倚弦的每一劍更具威力,也更加玄妙。在破解“八卦符氣”之時,他通過《軒轅圖錄》領悟八卦真義,雖未透徹卻已獲益匪淺。此時無意中,他將此用在作戰上,對龍刃誅神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對全局的把握也更精確。

地心宮殿之前,人影閃爍獸踪莫測,戰鬥持續不下。倚弦始終佔據主動,進退自如。“麟焱艴螭”以寡敵眾,已落於下風。祝蚺幾次受辱,對“麟焱艴螭”憎怒無比,下手絲毫不留情,狠辣無比,務必要置它於死地。“火神鞭”像是一條毒蛇般盯著“麟焱艴螭”,伺機咬上一口。

“麟焱艴螭”縱騰翻越,尾巴甩飛,口中烈火四噴,祝蚺吃了幾次虧,自然不會跟它糾纏,“火神鞭”盡是避開它的尾巴不斷偷襲。“麟焱艴螭”避開“火神鞭”的同時更得注意劍氣,前後難顧,激戰下來更是顧此失彼。祝蚺乘機空出一手摧運魔能成刀連連怒斬,以祝蚺積年魔能形成的刀勁豈可小覷,“麟焱艴螭”更是陷入困境,但它的眼中仍是鬥志昂然,決不肯在眼前的兩人攻擊下退讓。

祝蚺更是得勢不饒,“火神鞭”瘋**出,配合魔能刀勁網硬是封鎖“麟焱艴螭”的所有退路。“麟焱艴螭”進退失據,倚弦的劍氣已經臨身,它悲鳴一聲,縱身就將刀勁網衝破,不顧身子被刀勁所傷,一頭頂向祝蚺。

“畜生!還來這手,看你怎麼死!”祝蚺怒喝一聲,手一晃,“火神鞭”魔芒暴射,幻化出數個圓環正好套住“麟焱艴螭”的前爪。“麟焱艴螭”吼聲震天,用力一蹬馬上掙脫了“火神鞭”的束縛,但就慢這一下,祝蚺已欺近。“麟焱艴螭”欲退不及,唯有甩尾噴火,誰知祝蚺冷笑一聲,左手凌空一指,右手長袖揮出。脫手的“火神鞭”像是活了一般將“麟焱艴螭”的尾巴勒住,而那熊熊烈火也被祝蚺盡數收入袖中。

而祝蚺毫不遲疑地一腳踢出,正中斜身急閃的“麟焱艴螭”身側,“麟焱艴螭”吃痛又被“火神鞭”糾纏行動頓緩。祝蚺獰笑一聲,運足魔能就是一拳砸在它不及躲閃的額頭。

“麟焱艴螭”發出痛苦的嘶叫聲。倚弦一怔,想要阻止祝蚺。但祝蚺已經狂笑著再一拳擊中“麟焱艴螭”額頭同樣的地方。吼聲震得地底顫抖,只見耀眼的火焰四處爆射,“麟焱艴螭”的額頭像是開了火山口,噴出來的不是血而是團團火焰。“麟焱艴螭”痛苦的扭動身體,無力地墜下地去。

“畜生,給老夫粉身碎骨吧!”祝蚺哈哈大笑,再加上一拳。魔能狂衝,“麟焱艴螭”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整個身子驀地爆開,空中就似放了一個禮花,巨大的火焰成為碎片飛射而開,火焰在半空燃燒至盡,半點渣子也沒留下來,地底下也清靜了,就像從來就沒有其他事物一樣。

倚弦怔怔地看著火焰逐漸逝去,閉目惆悵地輕嘆了口氣,這樣的結果他實在不忍心。但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了,更何況為了有炎氏千餘族人,他根本沒有後悔的資格。他心中對祝蚺也愈加警戒起來,沒想到祝蚺一直留了幾手,到了關鍵時候才一舉擊殺“麟焱艴螭”,實在是老謀深算,狡猾得很。

祝蚺長吁了口氣,收了“火神鞭”落地,得意道:“如此一個畜生竟想跟老夫做對?也太不自量力了!”

倚弦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往符門處伸手一領,道:“祝宗主,請!”

祝蚺陰鶩的眼光掃了倚弦一下,嘿嘿陰笑道:“請!”祝蚺回頭看看虛掩的大門,打了個哈哈,道,“多虧易公子幫忙,才能誅殺此獸。老夫感激不盡,豈敢為先,不如公子先請!”

倚弦知道祝蚺是怕裡面還有機關異獸之類的,所以才想到讓他開路。不過倚弦看了一下殿宮的佈局,下意識的思感中感覺到這大門之內應該沒有危險,也懶得跟祝蚺多費唇舌,嘲諷地冷笑道:“宗主剛才不是很威風嗎?難道現在還擔心什麼?”然後不理祝蚺的反應,推門大步進去。

祝蚺氣得臉色發青,哼了一聲,逐步跟上。

推開塵封千年的厚重符門,入目的竟是一片狼藉,足以讓所有人都震撼的龐大大廳之中竟佈滿了無數酒壇,或整齊放著,或斜倒在地,或亂七八糟,或破碎成片。這些酒壇完全將這大廳莊嚴宏偉的氣氛破壞,而非常強烈地給人一種桀驁不馴又狂野落魄的感覺。

此時,倚弦的第一想法就是伏羲是一個個性鮮明飛揚的酒鬼。

接著另一個景色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大門對面的大廳石壁上寫著:“神魔玄妖,天地蠢材。”八個字佔了整一石壁,而這大廳至少高達五十丈,佔地十畝,可見這些字之大。這八個字體寫得狂野不羈,沒有任何束縛,其意也囂張得很,一句話竟將神魔玄妖四宗全都得罪了,天地間萬千年來恐怕也就只有伏羲有這樣的豪氣了。

大廳內除了酒壇再也沒別的東西,祝蚺自然沒有心思去研究伏羲的性格,罵道:“這麼大個地方居然全是酒壇,這伏羲莫非只是一個只知喝酒的混人不成? ”

倚弦不想跟他爭論這個,徑直向前而去。

經過大廳,就是一條五人高的石製通道,前面看起來竟似漫漫無際,讓人產生一輩子也走不完的感覺。倚弦站在通道口處,仔細打量了通道佈置,不由再次為伏羲的才能所震撼。即使這很普通的通道也是環環相扣,每一節通道前後扣著另外兩條通道,前後長短深合八卦至理,更產生了另一種變化,使人自覺地產生通道無底之感。

專注於研究通道佈置的倚弦沒有註意到祝蚺在後面看向他的陰冷目光。祝蚺瞬間眼神又變,到了他身邊和氣地笑道:“怎麼,易公子不前進了?”

祝蚺的靠近讓倚弦有所警醒,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祝蚺其人很是憎厭,但此時也不好發作,只是微微一笑,信步向前行去。

通道極長,而且走得謹慎小心,所以走起來看似漫漫無期,過不多久,祝蚺的耐心被磨光了,怒罵連連。倚弦道:“祝宗主修為高深,應該不會連多走這點路也要叫苦?”

祝蚺冷眼一掃倚弦,道:“誰想到這見鬼的通道居然會有這麼長。”

倚弦步子依舊,隨口道:“如果宗主嫌慢,就盡請施展遁法來加快速度吧。”

祝蚺翻翻白眼,沒有作聲,他自然也不敢真的傻愣愣衝去,他何嘗不是怕此處有機關,否則早就率先沖進去了,畢竟伏羲的名號拿出來的確是威震天地三界的大人物。

倚弦平心靜氣,細思著剛領悟的八卦妙法,漫步前進絲毫不覺煩躁。而祝蚺卻沒這麼好的性子,一心想要找出“伏羲武庫”的他卻因懼於機關而不得不緩步前進,心中懊惱可想而知。

終於,當祝蚺的耐心達到臨界點的時候,通道前方的大門出現了。

同樣石製的大門卻甚是堅固,門上的八卦圖案又有變化,整個門戶所透出的磅礴氣勢讓明眼人一看便知,這門內定有玄機。

倚弦的手輕輕一觸,石門便自動打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38
第八章火舞耀陽

此時,帳外的耀陽被黃天化的一番話震住了,心中猶豫再三,既不敢肯定黃天化的意圖,但想到昨日關前一戰,他又不得不心存疑問,畢竟他可以完全感覺到黃天化的一身修為脫胎於玄門正宗,一身的凜然正氣絕非妖魔邪道,而且在昨日比鬥中明顯有留手的痕跡。

營帳內,黃天化稍候了片刻,道:“天化不會勉強各位叔伯的意願,只是局勢發展至今,飛虎軍如果再繼續為虎作倀下去,最後只能落得千古罵名,受後人百世唾棄!”

鄧凱猶豫再三,起身道:“請問少將軍,這是將軍的意思麼?”

聞聽此言,所有將士抬起頭來,望定黃天化,等待他的答复。

黃天化心中微嘆一息,知道這些一輩子作為父親親率飛虎軍部屬的將士只會聽從父親的調遣,對他始終不會認同,當即道:“其實,你們應該知道父親大人與西侯素來交厚,西侯當年更有相助父親之恩,而此次西征,崇侯虎擺明陷飛虎軍於不義,但父親受困於皇命不得不從,只能託病不起,讓天化來協助各位叔伯,原本便是希望我可以處理好這場不得不接的戰事。”m米m花m書m庫m

黃天化說到這裡,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接著道:“但是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何容的下心存僥倖之念,雖然從進軍金雞嶺到現在,我一直在避免與西岐軍的交鋒,但兩軍對決始終在所難免,所以這才千方百計拖延戰機,直到昨日關前一戰後,'望天關'才算得以暫時守住!”

眾將中一名老將立起身來,身旁諸將均望向他,眼神中不敢露出不敬的神色,包括黃天化見他起身,也躬身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顯見此人的身份頗高。

老將一身烏甲戰衣,鬚髮半白,眼神中透出無盡威嚴,眉目間鐫刻出飽經風霜的蒼老痕跡,緩緩道:“少將軍,請恕老夫倚老賣老,且不論任何緣由,事已至此,敢問少將軍下一步的戰略又將如何部署?”

黃天化知道這員老將雲赫一生隨父親東征西戰,一身赫赫戰功被父親賜以家姓——黃,在飛虎軍中的威信自是不言而喻,同樣的話只要能得到他的讚同,便是得到飛虎軍上下一心的支持。他向著老將微微頜首做足禮數,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黃老將軍問得好,天化自當將餘下來的部署一一解說明白。”

他清了清喉,幹練銳利的目光橫掃眾將一圈,道:“如果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同,天化會暗中放棄與西岐軍的正面對抗,而且對於崇侯虎下一步的兵馬調度也會藉故推掉,然後班師回朝歌!”

黃雲赫緊緊盯住黃天化,問道:“少將軍想以詐敗為由班師?”

“不行!”雷鳴憤然起身,怒瞪雙目道,“飛虎軍數十年如一日,素有縱橫不敗的赫赫威名,怎能因此壞了武成王數十年艱苦打出來的名聲呢?”

“雷將軍此言差矣!”黃天化微微一笑,道,“不錯,飛虎軍聲名如此鼎盛,全賴在座各位與父親大人多年艱苦才可以營造出來,只是雷將軍細想一下,此時領兵的非是父親大人,而是我!所以飛虎軍此敗乃因我之過,而非飛虎軍之敗!”

鄧凱心神為之一震,驚道:“此乃少將軍發兵首戰,如果呈現敗績,定會影響日後前程大計……”

黃天化灑然道:“所謂的前程大計不過都是些徒添虛名的東西,不足道哉!更何況能以黃天化的個人虛名換取飛虎軍日後的忠義千秋之名,著實划算之至,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雷鳴早已被鄧凱重又拉回到席座上,訓斥了幾句,不再作聲。

黃雲赫沉思良久,再問道:“少將軍決定如何詐敗呢?照現在的情形看起來,'望天關'的兵馬已經被我們逼入進退維谷之境,恐怕只會形成僵持的局面!”

眾將聞言均點頭表示贊同。

黃天化輕輕搖頭,目光似乎透過營帳看到了“望天關”,嘴角輕扯出一絲微微笑意,道:“昨日我見識過今次西岐增援兵馬的二位將領,不論是兵法策略,還是武道法技,他們都絕對可算是西岐年輕一輩高手中的佼佼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鄧凱細思道:“但是對方應該不會愚蠢到公然出城挑釁……”言語驟然一頓,他跟席下所有將領全都反應過來,失聲道:“少將軍是說,他們會用暗襲的手法? ”

黃天化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帳外的耀陽更是心中一驚,他曾經想過黃天化可能會猜到己方的行動,但當他觀望到黃天化此時說出這番話的表情仍然是那樣波瀾不驚、鎮定自若,心中難免會有些忐忑,忖道:“難道他已經有把握對付我這次暗襲否則怎會表露出這般自信的模樣?”

雷鳴當即起身請命道:“少將軍,末將即刻去加派巡邏人手與警戒……”

黃天化揮手喝止道:“其實大可不必,依現時'東吉嶺'與'望天關'之間的地勢來看,對方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我們看在眼裡,所以西岐軍不會做出讓我們窺破行藏的舉動,最大的可能便是派遣高手級數的人前來劫營,只要能夠制住我與在座諸位的任何幾個,飛虎軍上下自然只能俯首聽由其擺佈!”

鄧凱聞言不驚反笑道:“如此這般作為,定是不知少將軍出身玄門道宗,一身修為更是臻至當世年輕一輩中罕有的高手之列,否則怎會做出如此以攣擊石的舉動!”

黃雲赫面凝重的道:“此事萬萬不可小覷!少將軍的意思……”

黃天化點頭應聲道:“老將軍放心,天化自問尚能掌握其中分寸。所以對於詐敗退兵之計,只要徵得老將軍以及在座諸位將軍的同意,其他的事情請儘管交予天化去做便是!”

在座諸將盡將目光落在黃雲赫身上,黃雲赫沉思良久,再次望定黃天化堅毅非凡的目光,搖頭輕嘆道:“難怪武成王在臨發兵之時跟老夫說,天化凡事自有主見,權衡方便自可任你為之!起初老夫始終不敢相信,卻在經歷過前幾日'望天關'之戰以及今夜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

說到這裡,黃雲赫放聲大笑道:“既然少將軍已經胸藏甲兵之計,老夫自是全力支持,任由調遣,不知在座諸位意下如何?”

在座諸將登時同聲附和,哪還有方才半絲沉悶不暢的氣氛。

黃天化感激的望了黃雲赫一眼,向著眾將躬身行禮道:“天化感謝各位叔伯的支持,今夜天色已晚,請大家各自回帳歇息,明日怕是便要班師了!”言罷,行至鄧凱身旁,輕聲吩咐了幾句話。

雖然眾將不清楚黃天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本著對這位少將軍的信任,眾人紛紛起身向黃天化行禮,然後陸續退出了營帳。

耀陽隱在營帳外,風中夾雜的雨絲沁進頸背,卻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因為他與散去的諸將一樣,對黃天化所說的詐敗之策持懷疑態度,這源於黃天化言語間始終透露出的那一絲鎮定,讓他感受到一種高手的壓力,彷彿對手已經掌握到自己的每一步計劃,並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對初學兵道一直在進步中的耀陽來說,這是一種徹底的失敗,不管對手的意圖是善意還是惡意。

營帳中透出的燈火令到耀陽精神為之一醒,再次睜眼往帳內窺望去,不看倒還算了,一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歸元異能的特殊感應讓他心神不由為之一凜。

營帳內竟然再也沒有半個人影的存在,甚至連體內異能也感應不出任何痕蹟的存在。耀陽驚忖道:“方才明明看到黃天化在場,怎麼突然會不見人影呢?”

正當耀陽大感詫異之際,體內異能驟然浮動,警兆立生,新近刻意多加修持的“無間遁法”應運而生,原本寂然不動的身形在瞬時間遁化三丈開外,回頭往時,方才立足之地已經多出一個人!

正是當今殷商第一將“武成王”黃飛虎之子,“東吉嶺”飛虎軍少將軍——黃天化!

黃天化俊毅的臉上神色輕鬆,輕抬手掌拍了二聲,讚道:“好身手!就憑你方才如此神速的應變反應便可以看得出來,你絕對是我出師下山以來,碰到的年輕一輩法道高手中可稱上品級數的寥寥幾位之一!”

耀陽此時才發現,身旁營帳四周的兵士早已不知去向,想來定是趁著方才眾將離去的時候一起撤了,這才想起眾將離去前黃天化曾與鄧凱說了幾句話的一幕,恍然大悟,然後聳聳肩故作輕鬆的一笑道:“想不到還是被少將軍發現了!”

黃天化不以為然的露齒一笑道:“耀將軍不愧是西岐虎將,竟敢孤身獨闖我營,難道就不怕被我軍萬千將士圍而攻之,能來不能回嗎?”

耀陽好整以暇的答道:“少將軍此言差矣!凡事豈能只看表面,耀某既然打算來了,就自然不會輕易被寥寥隻字片言嚇退!再則說來,少將軍以為僅憑你所謂的萬千兵馬便能奈我何嗎?”

“好膽色!”黃天化揚聲大笑道,“我早已風聞西岐'落月谷'之戰乃耀將軍的傑作,對你自是不敢小覷!就算單論玄門法道來說,我對於耀兄力勝刑天滅的事實也是佩服不已!”說到此處,黃天化言語一頓,雙目中精芒乍現,加上語氣中對玄門法道所透出的熱忱,足以看出他心中的確對此十分重視。

耀陽暗自一驚,他想不到“落月谷之戰”的消息居然傳得這麼快,當即颯然一笑道:“少將軍過獎了,那'落月谷之戰'不過是耀某僥倖得勝而已,哪裡擔的起如此誇讚。至於對刑天滅那個魔崽子之戰,不提也罷,反倒沒有昨日關前與少將軍一戰來得爽快!”

此言一出,二人頓時相視大笑起來。

“與耀將軍交談果然痛快!”黃天化伸手一領,道,“暫且拋開你我敵對的立場,今夜我想邀耀將軍'東吉嶺'一遊,不知君意下如何?”言罷,黃天化又自灑然一笑,道,“當然,如果耀將軍仍然對我飛虎軍萬千將士有所懼怕,倒是可以考慮就此遁走,黃某定然不會橫加阻攔!”

耀陽已經感覺到黃天化的誠意,怎會還有所懷疑,道:“耀某何懼之有!不過仍然希望少將軍可以回答我一個疑問!”

黃天化道:“耀將軍但問無妨!”

耀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將方才憋了半天的問題說了出來,道:“請教少將軍是何時發現我已經潛入營中的?”

“原來如此!”黃天化隨即大笑著將手向前一領,道,“我們邊走邊說,如何?”

耀陽點頭道:“也好,請!”

“請!”黃天化率先起步,領著耀陽繞過層層營帳,從後營轅門行出。一路上巡邏或路過的兵將見了黃天化,都恭敬的尊稱一聲“少將軍”,畢恭畢敬的表情透露出對黃天化的絕對忠誠,而非是尋常的禮節招呼。耀陽盡數看在眼裡,尤其是眾人見到身著西岐軍將戰甲的他,並不表露出絲毫的懷疑。他知道這是因為黃天化在身旁的緣故,心中對“飛虎軍”更是驚慕不已。

耀陽走在僻靜的山道上,回首再次望瞭望轅門里外,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黃天化奇問道:“耀將軍為何嘆息?”

耀陽搖了搖頭,對黃天化說道:“我只是在嘆息自己為何沒有一支像'飛虎軍'這般的兵馬將士!”

黃天化淡然笑道:“其實,這都是我父親大人多年練兵的結果!”

耀陽點頭道:“難怪很小的時候就听說過武成王的大名,想想也是,率領如此一支勁旅東征西戰,自然是攻無不克,無往而不利了!”

黃天化謙遜的客套幾句,道:“還是讓我來回答方才耀將軍的問題吧!”

耀陽聽到感興趣的東西,自然是迫不及待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黃天化輕笑一聲,正容道:“說實話,相信耀將軍一定可以感應到營外方圓的法陣!”看到耀陽點頭稱是,黃天化又自苦笑道,“其實那層法陣已經是我一身所學的極至,但結果還是沒能用它發現將軍的潛入!”

“哦?”耀陽心中一震,終於再次肯定“歸元異能”的無與倫比,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但還是有些奇怪,既然已經無法感覺到自己的潛入,又怎會發現他的存在呢?

黃天化道:“耀將軍不必奇怪,我能夠及時發現將軍,完全是因為你在營帳外聽到我與眾將談話時露出了思感神識上的些微破綻,所以才會被我自幼苦修的'玄靈道心'感應出來!”

耀陽想到當日在陳塘關兄弟倆被太乙真人看穿行藏的經歷,恍然大悟,同時對“玄靈道心”大感興趣,道:“想不到少將軍的'玄靈道心'竟能感應到對方思感神識的波動,果真厲害!”

黃天化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玄宗的'本靈道心'原本便最重思感神識的定性修煉,所以當時能查知耀將軍的絲微情緒波動,感應到你的存在! ”

耀陽回想《幻殤法錄》中有關這方面的記載,結合從前的法道修持經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了,題外話暫且不說!”黃天化干咳二聲,打斷耀陽的沉思,道,“我邀耀將軍一遊'東吉嶺'的目的,相信將軍在帳外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耀陽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儘管聽得真切,但不明白少將軍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黃天化在山崖前轉過身,面向夜色中的“望天關”方向,緩緩道:“耀將軍,不管你相信與否,我乃是玄宗嫡傳弟子,不會做出助桀為虐、逆天而為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得到耀將軍之助,現在的局勢下自助助人,想來將軍定然不會拒絕才對!”

耀陽從他眼中看出誠意,聳聳肩笑道:“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我都沒有理由不接受少將軍的提意!”

黃天化聽耀陽回答的口氣,心中一喜,問道:“記得昨日你我在'望天關'前一戰,我可以感應出耀將軍體內的浩瀚玄能,理應也是我玄宗弟子吧!”

耀陽搖頭否定,但又不願在這個同輩少年高手面前落了氣勢,道:“耀某出身低微,機緣巧合之下修成一身所學,實在不足掛齒!雖然我不是玄宗弟子,但還是識得幾位玄宗大師,象崑崙山的薑尚先生……”

黃天化頓時大訝一聲,問道:“姜師叔?你可知他現在何處?”

耀陽心中略微頓了一下,猶豫片刻道:“我也只是聽說姜先生來了西岐,輾轉尋了很久仍然見不到!”

黃天化遺憾的嘆息道:“我臨下山之時,師尊曾囑咐我脫開凡情俗務的困擾,可以跟從姜師叔左右,不但可修入世之道,而且助天運聖主平定八方,建不世之功勳!”說到此處,黃天化禁不住再次感嘆道,“可惜我受累於家族榮辱,不得不領兵犯境,真是罪過!所以耀將軍一定要幫我這一次,成全'飛虎軍'的一世英名!”

耀陽被黃天化言語間的至誠所感,道:“少將軍千萬莫要客氣,應該是耀陽謝你才對!若不是因為少將軍肯捨棄自身聲譽,這'望天關'之圍何日才得以解脫呢?古來征戰殺戮太重,不合天道倫理,能不戰而戰,縱橫捭闔自有法度者,你是耀陽出道以來最為佩服的同輩中人!”

這後幾句正是《龍虎六韜》中對“天戰之道”的描述,此時耀陽有感而發,的確是因為心中對黃天化大生敬佩之意。

黃天化忙自謙讓道:“耀將軍誇讚了,天化如何擔當得起!”

耀陽灑然笑道:“方才聽聞少將軍在營帳中與眾將商談,知道你已經將一切運籌於心,所以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耀陽一定照辦!”

黃天化見耀陽生性爽朗不羈,大喜道:“耀將軍成事不拘小節,果真大丈夫也!”一番誇讚過後,黃天化正容道,“我與眾將所說的班師回朝的確不假,只是需要耀將軍從中幫個小忙!”

耀陽點頭道:“儘管說!”

黃天化遙望細雨紛飛中的“望天關”,嘴角輕扯出笑容道:“耀將軍,相信你來之前一定準備好了後繼行動,只要你放出行動成功的信號,'望天關'中靜待的兵馬便會一湧而出,殺奔'東吉嶺'而來,對麼?”

耀陽點了點頭表示承認,道:“不知少將軍的意思……”

“這正和我意!”黃天化欣然道,“我希望是——東吉嶺的'飛虎軍'不但被'望天關'兵馬深夜突襲,而且被追襲數十里,一路潰敗元氣大傷,然後灰溜溜的逃回朝歌!”

耀陽忍不住道:“其實,少將軍何不此時攜'飛虎軍'棄暗投明,也好過回朝歌領罰受過!”

黃天化苦笑道:“耀將軍有所不知,我父武成王尚在朝歌,我若是兵敗,至多不過受罰而已,但如果此時投奔西岐,則必將連累父親以及家族宗親,所以凡事不得不慎重啊!”

耀陽點頭以示理解,此時的他比誰都​​更能體會此中的厲害關係,一想到人兒、冰兒與妲己現在仍然落在外人手中,至今下落未明,他心中不由淒然心傷,嘆息一聲,道:“那少將軍要保重了,耀陽謝過將軍此次解圍之恩!而且定然會將'飛虎軍'的義舉如實禀告西侯,請少將軍放心!”

黃天化點頭抱拳謝禮,道:“看耀將軍眉目間聖武之氣漸濃,相信經此一役之後,名聲威震八荒之日也已不遠,好自珍重!不過,就算我'飛虎軍'撤出'東吉嶺',希望將軍還是不要掉以輕心,那個崇黑虎雖然兵法策略並不怎麼樣,但是卻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對手,將軍千萬小心了!”

耀陽默念一遍“崇黑虎”的名字,點頭抱拳回禮道:“蒙少將軍今日之助,耀陽沒齒難忘!”

黃天化驀然抬眼望向“東吉嶺”上的連綿營帳,突然掌中元能聚而成形,化為一團七彩焰火,騰空而去,疾速的元能劃破夜空的靜寂,帶出一陣刺耳的鳴音,緊接著“東吉嶺”上開始燈火齊明,人鳴馬嘶不絕於耳,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東吉嶺”卻又再次安靜下來。

耀陽從方才營帳中人影穿梭的場面看出來,“飛虎軍”近萬餘名將士在半刻鐘內已經整裝待發,速度如此之快令他不得不為之乍舌道:“今天才知道'飛虎軍'果然名不虛傳!”

黃天化微微一笑,道:“耀將軍過獎了,練兵千日,用在戰場上爭的仍是朝夕之間,這些都不算什麼,平日校場練兵,速度比現在還快很多!今次派駐'望天關'的兵馬都是隨軍不足三年的新兵,所以讓耀將軍見笑了!”

耀陽心中倒抽一口涼氣,又是驚嘆又是羨慕,尋思著日後如果想要達成建功立業的夢想,也必須操練出像“飛虎軍”這樣的兵馬才行。

黃天化倒是沒有看出耀陽此時的心事,伸手在空中虛託了幾下,道:“雨停了!我會領兵撤離'東吉嶺',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想來,耀將軍定是又要像'火燒落月谷'一樣,將我三軍營帳化為灰燼吧!”

耀陽心中又一愣,隨即跟黃天化二人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黃天化掌中信號再,三軍兵馬立時浩浩蕩蕩從營中馳騁而出,他的身形當即隨之翩然遁走,留下一串長笑回音:“不出三日,將軍'火舞耀陽'之名將威震四方,西岐此次能否擊退崇侯虎的大軍,一切就要倚仗將軍了,珍重!”

“火舞耀陽?”耀陽再次怔了怔,想到出師以來,已經經過“火燒落月谷”一役,如果再在這“東吉嶺”上放上一把火,的確夠得上“火舞”的稱號。他反复念叨這個詞,心中越覺得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眼看整齊劃一的“飛虎軍”從容不迫的漸漸離去,耀陽知道時機已到,仰天長嘯一聲,躍身騰空遁起,體內五行玄能合而化一,強悍的“乾天龍炎訣”狂湧而出,沖天烈炎朝綿延營帳席捲而去,只看此等元能所凝的三昧真火用來焚燒樹木布綾搭建的營帳,火勢在瞬時間便沖天而起。

耀陽回身望向“望天關”,只見無邊夜色中厚重的關門早已洞開,塵埃揚起,蹄聲陣陣,大隊人馬呼嘯著奔殺而至,伴著映天的火光,形成一幅狂野至極的生動畫面,令到耀陽激昂的心中更覺熱血沸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8:02
第九章安然脫險

還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除了顏色全黑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但倚弦和祝蚺都清楚,這裡面暗藏殺機。

閉上雙眼,倚弦在心中將充盈歸元異能的思感放在通道之中,立即產生一種模糊而又清晰的怪異感覺,生門閉死門開,其他六門偏轉不已,變化多端。

祝蚺豈會感應不到其中變化,皺眉問道:“易公子有辦法破掉此機關嗎?”

倚弦嘆道:“以八卦循替相生之氣生出法陣,氣勢雖弱於'八卦符氣',卻將'八卦符氣'的缺點盡數彌補,想破談何容易?”

祝蚺眼中精光爍然,沉聲道:“老夫剛好有一策。”

“什麼計策?”倚弦一訝,思感一震,心中略有不安,轉頭看去,正見祝蚺殺機暴露的目光。

“你給老夫過去不就安全了!”祝蚺獰笑聲中一掌斬出,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未能防備的倚弦躲無可躲,唯有低喝一聲雙掌擋在身前,“碰!”一聲重響,口噴鮮血的倚弦勉強憑著祝蚺之力身形向後退入黑色通道之中,這才卸去祝蚺的大部分魔能。

“蓬!”倚弦的身形一過石門,本來沒有什麼動靜的整個通道突然氣流暴動起來,就像是星星之火頓成燎原之勢,通道內無處不為之**。氣流越來越猛,祝蚺卻是雪上加霜地再來一鞭,“火神鞭”攪得通道中焰火爆散,將倚弦唯一的退路都封死了。

倚弦清楚祝蚺是想以自己的突入造成法陣運轉,然後藉法陣中八卦符氣相生相剋的運轉法能將自己滅除,待到符氣法陣轉換的契機出現,自然可以破除其中法陣的禁制。

熾熱的氣勁就如幾個高手同時出招一般,強大的壓力還在逐步增強,似乎非要將倚弦捏成粉末不成。陰氣拉陽氣壓,陰陽之氣又化成生、傷、休、死、驚、杜、景、開八種不同的屬性,每種屬性都有奇特的攻擊方式,扯、吸、拽、鑽… …變化無窮,即使倚弦對八卦之法已有了解,一時也應付得手忙腳亂,而且面對不斷加強的壓力,他只能且擋且退。

倚弦見情況不對,急喝一聲,立即祭出龍刃誅神,劍光華然,攪動漫天符氣,硬是破出一條路來。倚弦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龍刃誅神急揮,光芒爆發,劍氣風捲而出,不斷破開連綿不斷絲毫沒有停滯的八卦之氣攻擊。

陽之生、杜、景、開四氣與陰之傷、休、死、驚四氣循環轉化,之間用千絲萬縷連接起來,密不可分。倚弦根本無從下手,想以破解“八卦符氣”的方法應付的念頭馬上破滅。

八卦氣勁層層疊浪,一波猛過一波向倚弦鋪下,欲將倚弦吞沒。倚弦持劍橫掃,乘風破浪,直向前行,此時他根本沒有可以退的後路。

通道之中只有八卦氣勁的衝擊,再無其他機關法陣,但就只是如此就不是常人所能抵擋的,若非倚弦擁有冰晶火魄之身,以他現在的修為恐怕已經非死即傷。即便如此,手持龍刃誅神的倚弦還是被這八卦氣勁逼迫得狼狽不堪。

倚弦拼了全力向前衝去,可是就在看到前面似乎有一間房間之時,通道之中猛地氣勁大變,本來四面八方、方向各異、無處不在的壓力,驟然全部集中在倚弦的頭上,由上而下強大的壓力頓時將倚弦硬生生地向地上壓去。

“轟!”一聲巨響,煙塵碎石四濺而來開,倚弦整個人硬是被壓了下去,竟在通道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倚弦被壓得砸破兩尺後的地板,下面卻是一條井道,向下黑乎乎一片不見底部。頭上又有巨大的石塊自動移來堵住窟窿,但強大的壓力不減,倚弦只有順著井向下落去,而他每下一丈上面即被巨石封住。

良久,倚弦不知落下幾十幾百丈,頭上最後一塊充滿八卦力勁的巨石將上面封住後,壓力驀地消失,再下三丈就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地下石室。少去那折磨人的八卦壓力,倚弦默運冰火異能,稍癒傷勢,身子落勢也漸緩,輕輕落在地上。

倚弦的到來,頓時打破了地下石室中一個奇怪的對持局面。

倚弦定睛看去,卻見在石室的另一邊角落上有兩個窟窿洞,一大一小,其中一個小洞前面卻是一副巨大的野獸骨架匍匐著。

此時,骨架下有個很可愛的小異獸,身軀像隻小貓一樣大小,渾身紅黃相間的皮毛非常漂亮,四爪有尾,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也非麒麟,頭上還稚嫩的雙角竟是相互交叉,極是奇特。小異獸有些怯弱地躲在骨架之下,看著眼前兩頭巨大的凶獸相互對持。

兩頭凶獸的身型比“麟焱艴螭”還要龐大,一頭如牛但卻是龍嘴利牙,一頭像是蜥蜴但頭上有角勁上生刺,看情況兩隻凶獸的目標就是那隻可愛的小異獸,衝突的根源有可能是小異獸的歸屬問題。

兩隻凶獸彼此忌憚,不敢輕易進攻,但當倚弦一落地,這個微妙的局勢就起了變化。兩隻凶獸一見倚弦就認定他也是想爭搶小異獸的對手,立即警戒起來。倒是小異獸不知是否感應到什麼,趴在地上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倚弦,淚水盈盈的眼中露出乞求冀望的目光。

倚弦看著心中著實不忍,當即下定決心準備救助這隻小異獸,掌指虛張之間,龍刃誅神隱然乍現,斜持在手,緩步向它們走去。兩隻凶獸被倚弦的無匹氣勢駭得退了一步,轉頭狠狠地盯著倚弦,張牙露齒,揚起利爪示以威脅。

倚弦輕笑不語,龍刃誅神輕輕揮灑,龍吟低響,神光流彩,光華四射,神器之威頓時震撼得兩大凶獸不敢妄動,隨著倚弦的前進而不斷退後。倚弦慢慢到了骨架旁,偏頭向小異獸微微一笑。小異獸略感疑惑,但還是趴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不敢靠近。

倚弦知道小異獸對他始終有戒心,微笑著伸出手相招,表示善意。

此時,兩隻凶獸終不甘手中獵物被搶,猛地大吼出聲,同時撲向倚弦。

倚弦雖然看似輕鬆自如對著小異獸示好,其實卻在時刻警戒,此際立即反應躍起,龍刃誅神瀟灑斬出,劍氣縱橫,凌厲非常。兩獸對龍刃誅神此等神器甚為忌憚,不敢攖其鋒芒,跳身起避開劍氣,對倚弦進行合圍,牛形凶獸用角頂向倚弦,蜥蜴形凶獸卻是一口咬來,迅猛有如雷電。

倚弦低喝一聲,手捏“靈悟劍訣”,龍刃誅神閃電揮出數十道凌銳劍氣飛飆而出,將全身完全封住,不讓兩隻凶獸有靠近他的機會。兩凶獸無法靠近,嘶吼著瞧準機會就是一擊,利爪快速無比,兩獸同襲倒讓倚弦略有為難。

倚弦風遁而疾,身子幻成光影,躲開兩獸的攻擊,運起冰火異能,“傲寒訣”加持龍刃誅神之上,頓時倚弦周圍十丈內的空氣立即冷了下來,倚弦每一劍擊出便是冰寒入骨的劍氣逼人,迫得兩凶獸不敢輕近。在與“麟焱艴螭”戰時,倚弦不想傷它並沒用上全力,但面對此兩充滿殺機的凶獸自無此顧慮。

不過兩隻凶獸雖不如“麟焱艴螭”厲害,卻也相差不多,兩隻聯手的威力更是不下於“麟焱艴螭”,本來對峙的兩獸合擊起來卻配合得很好,攻守之間少有破綻。倚弦不由暗暗叫苦,但此時必無拋棄小異獸獨自逃生之理。

兩凶獸兇猛異常,無不利用自身的行動迅猛攻擊,倚弦以一敵二,越來越難以應付。倚弦越發覺得兩獸之強,心念電轉,反思八卦妙法,隱約感覺可以應用在劍法上。想及此事,倚弦立即細思八卦奧妙,忖道:“如果以自身周圍方向分為八卦,入生門退死門……”

倚弦仗劍飛馳,發揮龍刃誅神神器的威力,光彩閃華,突然領悟的八卦妙法讓他如魚得水,雖然仍在兩獸的圍攻下,但形勢已然改善不少。倚弦知道如若能完全領悟八卦之秘,自己或許還能勝過這兩獸,但這當然不是一時之事,伏羲創出的八卦奇法豈是這麼容易能領悟透徹的?不過即使了解部分,倚弦用以配合“靈悟劍訣”還是能頂住兩獸攻擊的。

倚弦越戰越勇,劍氣如虹,通過八卦妙法,他更能清楚地把握兩獸的攻擊軌跡,每一劍使得恰當其位,決不拖泥帶水。倚弦揮出一劍擋開蜥蜴形凶獸,卻不見牛形凶獸攻來,立覺不妙,轉頭望去,卻見那傢伙見久攻不下,已然趁機張口血口向嚇得渾身發抖的小異獸衝去。

倚弦大驚,不顧蜥蜴形凶獸的攻擊,奮不顧身地向牛形飛去,卻感到背上劇痛入心,倚弦知道被蜥蜴形凶獸擊傷,但行動絲毫不緩,忍痛中龍刃誅神斬出一道有如實質的狂猛劍氣直襲牛形凶獸。

牛形凶獸也知倚弦這一劍之威,不敢硬接,只能放棄到手的獵物,急忙躲開。劍氣斬在對面的石牆上,頓時狂風怒旋,碎石飛崩,石牆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倚弦全力使出風遁,搶在牛形凶獸之前抱起小異獸鑽入洞口。前方溶洞交錯,讓人眼花繚亂,倚弦顧不得這些,風遁全速前進。他知道現在受傷的他還抱了這隻小異獸無法擋住兩異獸的攻擊,只能逃了先。

身後兩隻凶獸不甘心地跟在後面緊追不捨,讓倚弦無暇理會背上的傷口。懷中的小異獸突然動了一下,倚弦低頭看它可愛的小爪子指向遠處一個小洞。倚弦不假思索就望那個小洞而去,洞口很小,他縮著身子才勉強衝了進去。兩隻凶獸追到小洞外,因龐大的身軀無法進去,在外面怒嚎幾聲,突然又互相敵視起來,不久就湊在一起廝打起來,越打越遠。

倚弦喘了口氣,背上的撕痛提醒他傷勢不輕,倚弦運起冰火異能治療背上的傷口。小異獸從他懷中跳下來,原地蹦跳了幾下,高興地叱喝幾聲。

隨著冰火異能的作用,倚弦背上的傷口不再流血。但傷勢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他睜開眼睛,小異獸見他醒了,高興地“嗷嗷”大叫,還飛起來用濕潤的舌頭舔了舔倚弦的臉,它雖小卻也是通靈異獸,看倚弦這樣不顧自身安全來救它,自然知道倚弦不是壞人,對他再無戒心。

倚弦摸摸小異獸的頭,微微笑了一下,打量四周環境。這裡是個小溶洞,幾丈方圓大小,到處都是石鍾石筍石乳等物,微微發出熒光,將整個溶洞裝飾得朦朧美麗。讓倚弦吃驚的是那些石筍之類晶瑩剔透,熒光流動有如流質,這些石鍾石筍石乳竟全是由菱湟玉堆積而成,這一片不知有多少。

這時小異獸撲通撲通跑過去,一會就叼了兩顆菱湟玉質的小石頭過來,吐了一個在倚弦的掌心,把另一顆吃了下去,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味道很好的模樣,敢情是讓倚弦也吃。倚弦啞然失笑,道:“小傢伙,我不吃這個,你自己吃吧。”把手中的菱湟玉給了小異獸。

小異獸看似能聽懂倚弦的話,露出倚弦不識貨的眼神,高興地一口吞了菱湟玉,又長長地籲了口氣,後爪站起,前爪拍拍挺起的小肚子,還打了個飽嗝,樣子可愛極了。

倚弦忍著笑意查看四周,到處都是封閉的,不過有一處石壁顯得明顯不甚為厚實,倚弦當即一掌劈出將石壁擊穿,發現卻是一條不斷向上的甬道。

倚弦回頭看看小異獸,遺憾道:“小傢伙,保重,我要走了。”

小異獸卻咬住他的腳後跟,小爪子指向甬道。倚弦心中一動,問道:“小東西,你也想跟我一起走。”

小異獸“嗷嗷”幾聲,露出懇求的眼光,看得出它的確聽懂了倚弦的話。倚弦略思片刻,點頭道:“也好,你留在這裡也不安全,不過要等一下,讓我給你準備一點你的干糧。”

小異獸高興地翻了幾個跟斗。倚弦搖頭苦笑,脫下外衣,包了幾根菱湟玉石筍之類,他暫時只能帶這麼多,也不知足夠小異獸吃多久。然後他將小異獸包起,使出風遁,很快就掠過了這條甬道。

他們又碰到了一道石壁,倚弦順手一擊將它擊破,發現卻是另一個石室,裡面放了各種類似神器的東西,但都是破損不堪,看起來像是被人力破壞了一般。

倚弦不敢肯定這些東西是否有所用處,但又不願捨棄機會,便隨手拿起一個燈檯樣的神器,因為思感中覺得上面還有些神力似的,然後再環顧其他,發現多數器皿就算有神力也應該流失光了。出了房間,卻是那放滿酒壇的大廳,進來的時候竟沒發現這大廳四周還有幾個房間。

倚弦心裡惦記土行孫他們,而且不知幽云有無救出有炎氏族人,或是是否危險,當即沒有時間去看其他地方,只能匆匆從原路回去。

快出甬道的時候,倚弦使出“千符隱”,輕易避開周邊祝融氏族人的耳目,重又回到了地宮,卻發現裡面已經亂成一團,囂鬧聲、怒喝聲、匆匆腳步聲混合一氣,雜亂之極。

倚弦心中大定,地宮內此時沒有打鬥,還如此慌亂,看來有炎氏族人已經被救出。他趁亂出了地宮,自然更是無人發覺。

出了地宮,倚弦看到“牛頭山”坡上山石崩壞、樹折草毀,分明是大規模打鬥的痕跡,不由暗暗為之著急,尋著踪跡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8:04
第十章隱藏之敵

絕崖之上,雨收月出。

雲雨妍望著“東吉嶺”的沖天火光,心中驟然一驚,道:“難道耀將軍與黃天化二人……”

姜子牙面色輕鬆,笑道:“只看這火光由弱到大,不過頃刻間發生的事情,而且觀火勢便知應是耀陽體內的五行玄能所化,由此足以證明耀陽施展法決之際,天化已經不在場了,老夫料定天化此時已經率'飛虎軍'班師回朝歌了!”

雲雨妍有些半信半疑的嬌嗔道:“剛剛怎麼沒想到,應該用幻水元相的辦法看看那邊的形勢!”

姜子牙看著雲雨妍一副小女兒嬌嗔認真的模樣,禁不住慈顏一笑,道:“放心,這場火勢更加奠定了耀將軍在西岐軍中的聲威,日後若是能夠避過小人的嫉妒與妨害,他日必將磨礪成大器!”

雲雨妍似乎聽出姜子牙的話中藏話,臉龐極不自然的偏過去,嬌羞的說道:“他大器小氣……關人家甚麼事,先生說話真奇怪!”

姜子牙輕笑搖頭,正準備說話之際,“玄靈道心”恍然一震,神色緊張的掐指一算,仰望夜色中南方天際,忽明忽暗的貪狼星若隱若現,似乎預示出塵世間的萬種可能。

雲雨妍心細如發,早已嬌呼出聲,道:“先生,怎麼了?”

姜子牙面色凝重,搖頭道:“雲霽雨收,孤月東昇,西南貪狼星入座,不是好預兆啊!”

雲雨妍疑惑問道:“那先生可推算出什麼來?”

姜子牙默然不響,在崖頂上來回踱了幾步,道:“西岐這場戰怕是越來越不好打了,就算耀陽、姬發他們能夠成功救出困守在'伏龍山'的南宮適,只怕仍會落於下風!”

雲雨妍道:“如果耀將軍他們能夠成功救出南宮適,二軍匯合退守'望天關',再一步一步擊退崇侯虎,收復'金雞嶺',應該困難不是很大!難道……難道是'伏龍山'業已失守?”

姜子牙搖頭道:“南宮適乃是西岐老將,當年談笑用兵助西侯平定各方蠻夷,傲視四方群雄,其才不在殷商第一將武成王黃飛虎之下,況且'伏龍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就算在失糧的情況下靠山吃山,定然仍可堅持十天半月,所以失守的可能性不大!”

雲雨妍問道:“那先生認為會是怎樣的情況?”

姜子牙深邃睿智的目光透過夜幕投向遠方,道:“若是只靠崇侯虎一方的力量,自然無法攻破西岐現在的防線,但是如果西岐此時背腹受敵,前後難以兼顧的話,事情就不堪設想了!”

雲雨妍沉思片刻,道:“西岐所慮的無非是背後的鬼方,但是鬼方現在正準備與西岐聯姻,而且'落月谷之變'被證實乃是鬼方亳壟王所為,鬼方理應不會再出兵擾境才對!”

姜子牙眉頭一皺,道:“不論此事真假與否,一旦發生變數,則必成大亂,所以萬萬不可小覷!”

雲雨妍點點頭道:“即使西岐驟生變亂,姬發尚有數子可以為之應敵,想來那姬旦乃是鼎鼎大名——妖帝卓長風的弟子,一身所學其實泛泛之輩! ”說到這裡,她莞而一笑道,“這樣一來,原本覬覦西岐社稷的妖魔中人反而會出手相助西岐,真是有趣!”

姜子牙道:“妖魔二道中人皆是利益為先,既然已經觸及到本身利益猶關,自然會奮起爭先,何況在此危難之際能夠建立功業,更是有助於日後權勢地位的爭奪,他們怎會放棄此等良機!只是,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這些……”

雲雨妍柳眉緊蹙,顯然已經猜到姜子牙的擔心,驚道:“先生是在擔心還有其他兵馬會趁機夾擊西岐?”

姜子牙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負手立於崖旁,不再言語。

在一眾兵士歡呼聲的擁護下,耀陽邁著輕盈的步子下了“東吉嶺”。姬發、毛公遂與眾將士在山下夾道歡迎,從山道上遠遠俯視山下如此整齊劃一的萬千兵馬,以及所有兵士眼中流露出對他的崇敬,這一切都讓耀陽心中油然生出熱血翻湧的莫名衝動。

毛公遂早已當前幾步行至耀陽身前,大笑著一拳擊在他肩頭上,興奮道:“好小子,果然厲害!”

耀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道:“其實不是……”話還沒有說到一半,耀陽環視到周遭熱切的崇拜目光,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口,只是憨憨的笑了笑。

姬發隨後跟了上來,習慣性的微笑道:“耀將軍辛苦了!”

耀陽心中正在擔心黃天化退兵是否順利,忙關切的問道:“公子,現在敵我雙方軍情如何?”

毛公遂拍著他的肩,道:“耀將軍,你無須擔心,金吒將軍已經領命帶了萬餘兵馬前去追趕,以免黃天化竄入'伏龍山'附近,與崇侯虎重新拉成一條陣線,阻礙我們解救南宮老將軍!”

耀陽知道黃天化甚至整個“飛虎軍”對崇侯虎都素來鄙夷,自然不會有這種打算,而且追擊也正是黃天化回朝所必需的藉口,再則負責追擊的又是玄宗出身的金吒,他如何不放心,當即點頭道:“金吒將軍處事冷靜,一身所學也無可挑剔,應當足以勝任!”

姬發仰首望向此時火勢沖天的連綿營帳,大有深意的說道:“耀將軍真是奇才,居然可以隻身火燒東吉嶺,擊退威震四野的'飛虎軍',姬發一直在擔心將軍的安危,幾次想出城相助,但是顧慮到將軍是否安全完成任務的緣故,所以一直等到方才東吉嶺火起才敢發兵!”

耀陽明知他這是假惺惺的態度,但還是客氣回道:“耀陽謝過公子誇讚!不敢當!”

姬發的一雙俊目環視整個火場,有意無意的說道:“只看這些燒毀物件的痕跡,以及黃天化帶兵離去時有條不紊的陣形,'飛虎軍'此次所受的創傷似乎不重!”

耀陽清楚姬發是在換方法詢問此次火燒“東吉嶺”的經過,略一思忖,答道:“此次耀陽可以僥倖偷襲得手,而不用早先所提過的擒將要挾的方法,是因為黃天化對此早有防備,而且布下法陣策應,不但根本無從下手,且被他發現了我的行踪……”

聽到這種關鍵處,四周所有將士都不由屏住呼吸,聽耀陽慢慢敘述緊張刺激的過程。

耀陽迫於無奈只能瞎編一通,繼續說道:“我與他激戰數合,或許因為當著'飛虎軍'眾多將士,他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始終沒有採用合圍的戰術,以至於拖延時間一長,被我有機可乘所擊傷,我當即大喜,正準備上前擒住他之際,他手下眾將齊齊圍攏過來相救,而那些將領又哪裡是我的對手,登時被我打得七零八落,陣腳大亂。”

耀陽思緒已亂,稍頓了頓,抬眼卻看到眾人聽得津津有味,當即心中暗自苦笑不已,他想不到自己還是編故事的好手,但面對眾人期待的目光,只能接著續道: “雖然當時局勢比較亂,但是'飛虎軍'畢竟是'飛虎軍',又豈會如此輕易便被我得手,他們合圍的陣勢很快將我困住,而且不乏高手在其中守衛,我權衡再三,,只能暫時退守,於是趁亂換成'飛虎軍'尋常兵卒的裝扮,正當我準備奪路而出的時候,竟被我發現他們的屯糧之地,於是我索性放了一把大火,趁亂大呼'西岐軍打進來了'……”

毛公遂讚道:“耀將軍不但藝高膽大,而且果然是西岐的福將,今次真是多虧將軍機警啊!”

聽毛公遂如此一說,一旁的眾多副將也跟著連番誇讚起來。

耀陽連忙謙遜的推讓了一番,低頭之際瞥了姬發一眼,正撞上姬發投射來的深不可測的眼神,耀陽情知此時迴避只能證明自己心虛,便無所畏懼的直視過去,颯然道:“這次能夠得以如此順利的完成任務,是託了公子與諸位將士,乃至西岐萬千英勇男兒的鴻福!耀陽這把火就是要證明給所有企圖侵占我們家園的奸臣賊子看——西岐軍乃是縱橫天下的無敵勁旅,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我必除之而後快!”

這些話被耀陽刻意以五行玄能震聲說出,語聲自是洪亮清晰,雖然在玄能控制下沒在空曠的山間形成回音,但卻響徹在當場所有兵士的耳中,頓時使得所有兵士群情激昂,一呼百應,同聲震喝——

“無敵勁旅,縱橫天下!”

立時間,萬眾齊呼的回音滌**整個“東吉嶺”上空,著實有一種聲徹寰宇的震撼。

此時此刻,姬發感受到萬千兵士將領目光中對耀陽的崇敬,不由震驚當場,因為包括他在內,都切實體會到耀陽逼人的不世神采,雙目中濃濃的殺意瞬時間一閃而逝。

耀陽豈會看不出姬發此時的心機,不過想到連他師父“邪神”幽玄都對自己沒辦法,也不在意的瞥了姬發一眼,識機的上前跪禮請命道:“東吉嶺'飛虎軍'已退,請公子下令開赴'伏龍山'營救南宮老將軍!”

姬發的神情回復自然,知道此時士氣鼎盛,怎會喪失此等良機,當即淡然若定的翻身掠上身旁的馬背,魔能震聲發音,對所有將士揚聲道:“毛公遂將軍率本部兵馬繼續鎮守'望天關',不得有失。其餘將士聽令,隨我即刻連夜趕往'伏龍山'!”

萬千兵將齊聲轟應,在眾將的調派下頃刻間分作二支兵馬,毛公遂率領本部五千兵馬趕回“望天關”,而其餘二萬兵馬在姬發率領下,開始浩浩****趕赴“伏龍山”。

幾個親兵為耀陽牽來坐騎,耀陽微笑示意感謝,然後一手拉住韁繩騰身上馬,策馬立在“東吉嶺”下的一處石崖邊上,俯視此刻萬千兵馬聚散離合的壯觀場面,他胸中充斥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激動,令他的心情隨之亢奮到頂點,甚至渴望立即去到“伏龍山”下,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快意馳騁。

耀陽回首再望向火勢仍然熊熊燃燒的“東吉嶺”,心中明白黃天化說得對,經此一役之後,他——耀陽的名字不但會在殷商天下震動四方,而且更因“落月谷”中力挫刑天抗一戰名聞三界四宗。

“小倚,不管你現在在哪裡,當你可以聽到關於我的消息,相信我們兄弟再相見的一天就不遠了!”

想到失散已久的兄弟倚弦,耀陽心中嘆息一聲,撥轉馬頭策馬隨著大軍向“伏龍山”方向急馳而去。

“伏龍山”距離“望天關”一百八十里,距離“金雞嶺”已經不到五十里路程,挾“金雞嶺”與“望天關”之間的驛道而立,山勢連綿,高約百仞,地勢險惡,乃是東西貫穿西岐的必經之道。

姬發率領西岐軍經過連夜急行軍,在拂曉前終於接近了“伏龍山”地界。不過,姬發並沒有徑直領兵向崇侯虎挑釁,而是在距離“伏龍山”二十里外的“風林崗”駐寨紮營停了下來。

耀陽清楚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畢竟崇黑虎雖然被黃天化幾次大戰施計折損不少兵力,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所剩餘下來的兵馬仍然足以威脅到行軍一宿已成疲兵的西岐軍,這也是姬發委派金吒佯裝追擊黃天化,實則探路尋訪崇黑虎兵馬的目的。

而且,崇侯虎一直屯兵“伏龍山”下,雖屢屢與山中的南宮適大軍交戰,但依靠後方已佔領的“金雞嶺”之便,源源不斷將殷商的糧草調往軍中,所以大軍的士氣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如果此時趁西岐軍行軍勞頓之際,調撥兵馬配合崇黑虎的突襲,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此時最好的應對之策莫過於尋一處易守難攻之地駐寨紮營,與“伏龍山”、“望天關”形成遙相呼應之勢,既可以以靜制動牽制崇侯虎的進一步行動,又令到暗處的崇黑虎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令到兵馬得以休息整頓的時間,實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西岐軍兵馬駐寨紮營完畢,天色已然大亮,金吒已經領著兵馬循跡而回,待到金吒進了中軍帳復命完畢,耀陽早已在帳外等他,二人甫一見面,金吒便要揖身見禮,被耀陽一把攔住,道:“金吒將軍遠途征伐,一定累了,所以就不用這麼客套俗禮了!”

金吒自“落月谷”一戰便對耀陽遵從倍至,再經過昨夜火燒“東吉嶺”之事,他對耀陽更是從心敬服之至,聞言忙回道:“耀將軍始終是我軍龍翼將軍,卑職怎敢違逆西侯聖令,對將軍妄自免禮呢?”

“現今將軍已經交令回營,所以在未再次接受軍令委派之前,完全無須過分遵從禮數規矩,何況你我現在還身處中軍營外!”耀陽曬笑道,“其實,金吒將軍與我年齡相近,平常軍令之外,理應兄弟相稱才是!況且我與你弟弟哪吒還是舊交。”

耀陽說到這裡,不由想到從前在陳塘關的經歷,心底不免有些暗笑自己兄弟與哪吒所謂的舊交,但是想到哪吒最後隨四海之水而去的時候,心神免不了還是一陣黯然,畢竟是他們兄弟間接造成了當日“陳塘關之變”,不由忖道:“哪吒兄弟,希望你在天之靈莫要責怪我們,因為我們是善意想幫你,只是想不到結果會……”

“不敢,不敢!西岐軍素來軍紀嚴明,尤其戰場之上豈能與平常相比!”金吒一聽耀陽說到哪吒,輕咦了一聲,問道:“只是想不到耀將軍竟跟舍弟是舊交,記得那日在'落月谷'中,你與刑天抗一戰,用的也是玄門五行正法,不知將軍究竟師出玄宗哪位師叔伯門下?”

耀陽輕笑一聲,道:“我說出來,你或許根本不會相信,耀某的一身修為完全來自本身機緣巧合的修煉,並沒有像金吒大哥你這樣師出名門。”

金吒著實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脫口說道:“自身修煉能達至耀將軍這等境界?”

耀陽重又將當日對姜子牙說過的修持過程複述一遍,聽得金吒半懂不懂,對耀陽更是佩服不已,於是二人在營外散步,相互又交談了一些關於玄法修持上的經驗之談,耀陽身兼《玄法要訣》、《陰陽法要》、“軒轅圖錄”與《幻殤法錄》等數家之長,一席話說來自是頭頭是道,令到金吒大受裨益。

耀陽停住對玄法的侃侃而談,望了金吒一眼,道:“對了,昨晚追擊黃天化遇到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金吒搖了搖頭,道:“黃天化一身兵道玄法果然了得,雖然敗退但卻可以使得軍形隊列絲毫不亂,讓人無法尋到分毫可乘之機,而且我覺得……”言下之意,金吒有些猶豫了。

耀陽輕笑道:“有什麼說什麼!”

金吒見耀陽並沒有見責,這才緩緩道:“我覺得黃天化的'飛虎軍'並不像是在敗退,而是在有計劃、有步驟的撤離'東吉嶺',然後繞道'金雞嶺',甚至連去'伏龍山'的打算都沒有,這在現時的形勢下,不應該是一個明智主帥所做的選擇,所以我認為黃天化一心只是想班師回朝歌,根本沒有繼續助崇侯虎西征的意圖!”

“觀察仔細!完全正確!”耀陽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負手而立道,“黃天化的確沒有相助崇侯虎西征的意思,而且從頭到尾不但都在想方設法拖延'望天關'的戰事,更在昨夜放手讓我火燒'東吉嶺'……”說著,耀陽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金吒哪裡知道內情如此復雜,驚詫了半響,喃喃道:“原來如此,天化師兄果然沒有忘本!”

耀陽想到一個一直在擔心的問題,問道:“你在一路的追襲過程中有沒有發現崇黑虎的可疑踪跡?”

“很奇怪,一直沒有發現崇黑虎的兵馬!”金吒搖了搖頭,不無擔心的說道,“這不但是公子囑咐我小心提防的地方,而且也是昨夜追襲的主要目的之一!不過,我們繞著'東吉嶺'附近方圓五十里地兜了好幾圈,也無法探知這個崇黑虎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

耀陽點了點頭,想到黃天化臨走前的提醒,沉思片刻道:“看來這個崇黑虎的確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敵手!”言罷,耀陽續道,“天色尚早,金吒將軍不妨回帳稍事休息,估計午飯過後會有眾將議會,耽誤不得!”

金吒抱拳行禮告退而去。

耀陽回首望見此時“風林崗”上空的晨曦天際,想到了什麼但又有些喪氣的嘆息一聲,喃喃道:“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這樣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8:04
第十一章大展神威

循跡行了不久,倚弦就听到廝殺聲連連而起,便全力使出“風遁”到了後山崖。眼前果然是百多祝融氏族人跟隨幽雲等蜀山弟子與一眾祝融氏魔人激戰,土行孫和紫菱則分別在照顧一眾身負鐐銬禁制的有炎氏族民,焦急地看著紛亂不已的戰局。

祝融氏族人出手狠辣無比,甚至抽空便去襲擊在一旁無力回擊的有炎氏族人。倚弦登時看得大怒,躍身至土行孫旁,不等他們問話,順手將燈狀神器、小異獸和一包菱湟玉盡數交給紫菱。

紫菱看到正驚奇晃頭晃腦的小異獸嚇了一跳,道:“'紫龍神獸'?”轉頭正欲問倚弦。倚弦已祭出龍刃誅神,飛身向祝融氏眾人衝去。

倚弦將冰火異能摧至極點,龍刃誅神發出震天龍吟,​​光華暴射,劍氣沖天而起,掃去如風捲殘雲,頓時擊退十數祝融氏族人。

幽雲正在跟數名蜀山弟子抵禦強敵,此時感應到龍刃誅神的威力,回眸正好瞥見倚弦投來的問詢目光,兩人相互交替了一個勝似千言萬語的眼神,便又投入彼此的戰圈之中。

此時,祝融氏一白髮老人大喝一聲,叱道:“小輩,吃老夫一杖!”龍頭杖揮出烈烈火焰向倚弦猛然襲去。

倚弦在地宮看到過的那個白髮長老正是為首之人,倚弦冷笑​​一聲,“傲寒訣”出,龍刃誅神飛揮,劍氣風捲而上。狂風怒起,強大的壓力向祝蚺氏長老瘋狂竄去,直如無堅不摧的超級暴風雪,將火焰盡數席捲而回。白髮長老大驚,舞旋龍頭杖成一道罡牆,勉強將劍氣擋住。

此時龍刃誅神已近,強悍無匹的一擊向白髮長老撲去。白髮長老大喝,龍頭杖狂舞,炎熱火勁蒸得四周悶熱無比,在火勁相助下,祝融氏魔功大幅度提升,頓時猶如火上加油,火焰憑空焚燒起來,火勢向倚弦瘋狂湧去。

火勢之猛連倚弦也不敢小覷,當即收回攻勢,異能飛運“寒星變”卷出冰寒風暴向四周擴散開去,瞬間將猛烈火勢盡數消融。白髮長老也沒想過能一舉擊退他,緊接著就是杖影滿天罩下,倚弦也不退讓,信心十足地指劍杖影。

“噼……啪!”交戈之音發出,杖影消去,兩人同時後退,雙手發麻的白髮長老大駭,怎麼也想不到以倚弦這樣的年齡竟有如此深厚的元能。

倚弦其實是憑著剛領悟一些的八卦奇法借力加力,論法能修為他畢竟才修行不久,一時似乎還無法與修練了千百年的老怪物相比。不過以倚弦短短時間就有如此修為,進度之快,萬千年來還從未出現過,也只有同樣吸收歸元異能的耀陽能比。這事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白髮長老雖然吃驚,手底下卻絲毫不敢怠慢,熱火沖天,龍頭杖帶著無邊火勁撲向倚弦。但倚弦憑敏銳觸覺和八卦奇法早就快一步知道他龍頭杖的目的,長腿一彈,身子像是飛燕般飄然而起,閃過這一杖,龍刃誅神舞起劍氣颶風,寒氣冰冷中晃若萬劍齊發,劍氣在“傲寒訣”的運行下竟如同成了無數冰劍,颶風捲起萬千銳利冰劍鋪天蓋地般直沖向那長老。

轉眼間所有方位都被倚弦這一劍封死,白髮長老驚懼失色,唯有全力舞出杖風如罡,冰火再次交擊,寒熱交加中氣流四狂竄,將周圍的祝融氏弟子盡數拋飛。倚弦瞬間又是一劍向白髮長老當頭斬下,還未緩過氣來的長老飛身急退。誰知倚弦卻早料到此點,趁早晃身急追劈出龍刃劍氣直襲長老身後。

看似劈空的一劍卻正擊在長老必退之路上,白髮長老哪想得到倚弦對他行動預測竟拿握如此精確,驚天劍氣已迫在眉睫,他頓時魂飛魄散,勉強舞杖來擋。

“鏘!”劍氣竟如金銅實體,與龍頭杖相擊發出金戈之聲,風火怒冰滔天,根本不及的白髮長老被當場震飛,冰火異能侵入他的身體肆虐,他的白髮一半被燒焦一半被冰濕,樣子狼狽不堪。

知道這一擊雖然完全佔了上風,但沒這麼容易擊傷他,倚弦得勢不饒人,加上一腳著實踢在身子一時失去自主的長老胸口。

“蓬!”滿口鮮血噴出,白髮長老重傷墜下,被祝融氏其他人救下。倚弦確定那長老已失去作戰能力,沒有興趣再次追殺,而身縱身衝動祝融氏人群之中,舞起龍刃誅神,暴射光彩中劍氣四飛如激,攪得祝融氏族人個個人仰馬翻。

形勢陡然大變,手持龍刃誅神的倚弦縱橫戰局,憑著把握全局的能力每一次都出現在最關鍵的地方,任何一劍都有如神來之筆,恰當得無可挑剔。祝融氏越戰越驚,加上長老受創,士氣大落,被蜀山弟子乘機反擊,勝負之機驟變。

幽雲此時俏目望定威勢無可匹敵的倚弦,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從殷商皇廷到蜀山劍宗,再由輪迴集驚變到現在,她親眼目睹著倚弦的改變,她同樣也是唯一一個看著耀陽與倚弦他們兄弟倆從下奴慢慢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她無法想像倚弦的這種進步究竟預示出什麼,只能露出無法相信的驚慕目光。

倚弦獨當一面,龍刃誅神劍氣驚霄,所向披靡無可抵擋,驚人威力震撼在場眾人。祝融氏族人亦是為之震驚,在倚弦的打擊下,開始萌生退意。

倚弦見祝融氏族人鬥志皆無,不願再造成傷亡,暗忖只要將他們逼退就行了,當即猛地大喝一聲,光芒耀眼亮起,龍刃誅神幻出紫色光龍呼嘯而出,勢欲吞天,這正是他的攻心之策,以無邊威勢將所有祝融氏魔族人駭退。

果然,祝融氏族人無不駭得魂膽俱喪,紛紛後退,大有一潰千里之勢。

但就在此時,遠處驀地響起一聲暴吼,一條人影遽然遁至,火紅色的長鞭正中紫色光龍,“轟!”的一聲巨響,來人與倚弦同時後退一步,但倚弦所發出的紫色光龍已被擊得煙消雲散。祝融氏眾族人頓時爆出驚天喝聲,來人站定,自然就是祝融氏一宗之主——祝蚺。

倚弦站定身形,沒有再行出手,而是退後一步,目光中滿含嘲諷地看著祝蚺。祝蚺仍然是那副陰陰冷笑的目光盯著倚弦。

隨著祝蚺來到,形勢再度發生變化,蜀山弟子和祝融氏自動地罷手各自退回己方,形成對峙局勢。幽雲關切的與倚弦對望了一眼,便退到後面照顧有炎氏族人去了。

倚弦暗暗調整體內元能,剛才擊傷白髮長老再攪戰局,被祝蚺偷襲的傷勢略有加重,此時正好乘機調息一下,表面上他卻譏笑道:“沒想到祝宗主這麼快從'玄武獸穴'出來了,還以為宗主至少要去找找易某的屍體。”

倚弦是在嘲諷祝蚺在“伏羲武庫”裡的偷襲,不過狡猾異常的老狐狸絲毫沒有一點臉紅,反而哈哈笑道:“易公子乃是何等人物,豈會喪命那等地方,所以老夫自是不必為你擔心。現在特地來看看可否能關照一下有炎氏,只是沒想到易公子這麼心急,還未完事就先來要酬勞了。”

倚弦曬然道:“祝宗主有心,易某若不急,此時早已連屍骨也找不到了。何況有炎氏勞你們祝融氏照顧久矣,實在不必麻煩你們!”

祝蚺道:“哪會,易公子修為過人,哪需要老夫擔心。至於有炎氏可是我魔門五族的功臣,我祝融氏怎麼能小氣,能照顧的時候自然得全力關照了。”言語間,祝蚺突然眼神一閃,看向倚弦身後。

倚弦識機的回頭看了一眼一眾有炎氏族人,見到土行孫正用極度仇恨的眼神死盯著祝蚺,眼中殺意正盛,相信如果他有能力的話,恐怕已經撲上去了,顯然是土行孫看到有炎氏一個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對祝蚺更是仇視萬分。

倚弦眼神示意土行孫不要衝動,回頭指著有炎氏族人,略帶悲憤地道:“有炎氏族人被你照顧成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祝蚺哼道:“有炎氏當年之功可不止於此,那可是轟動三界之事。”

倚弦明白他說的是當初有炎氏反對蚩尤之事,冷笑道:“此事除了九離族外,恐怕其他魔門幾族反而會拍掌慶賀的吧?祝宗主恐怕還在為此而自喜吧?”以魔門五族自私自利的性格,定是不甘曲居人下,被蚩尤號令必然多是不服之人。

祝蚺斷然道:“易公子此言差矣,那時由蚩尤大人引領我魔門是何等昌盛,若非有炎氏背離魔門,此時早將所謂神玄兩宗取而代之。豈會有人因魔門之落而幸災樂禍?”

倚弦淡淡一笑道:“此事已過去千年,至於魔門各族有何想法,事過境遷不說也罷,此時既然祝宗主目的已經達到,何不就此離去?”

祝蚺嘿然一笑,道:“此事豈有這麼容易解決的?就這樣讓你們把人帶走,我祝融氏豈非太沒面子?”

倚弦打量一下祝融氏的陣容,道:“祝宗主若以眼下這些人與我方繼續纏鬥下去,定是兩敗俱傷之局,宗主何必要自尋煩惱?”

祝蚺雙眼精光一閃,道:“你以為憑你們現在這些人,能擋得住我祝融氏幾個回合的攻擊麼?”

倚弦針鋒相對,絲毫不讓地道:“難道宗主想試試不成?”

祝蚺眼神一冷,道:“未嘗不可!”

倚弦沉聲道:“易某不想做到如此地步,但那也得看宗主是否肯網開一面?”

祝蚺突然大笑起來,連道:“好,好……”

倚弦冷然看著他,沒有吭聲。

祝蚺眼中厲光一閃,道:“好,老夫給你一個機會!我魔門一向以強者為尊,這樣吧,你我以十招為限,誰能勝就听誰的!生死不論! ”他對倚弦亦是很忌憚,心中已下定決心要將倚弦當場誅死。

倚弦爽然長笑道:“如此甚好,不必廢話,就讓我好好領教領教宗主的高招!”

祝蚺回頭掃了一眼,祝融氏族人馬上後退。

倚弦向幽雲微笑一下,幽雲心領神會立即率眾蜀山弟子紛紛退後,當地就空出了一大片場地來。

倚弦手持劍光如洗的龍刃誅神,淡然道:“宗主請!”

祝蚺眼中殺機大盛,一勒“火神鞭”,喝道:“小輩,今日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倚弦眼神迥然,龍刃誅神憑空一輪,劍光暴閃,刃鋒驚人直指祝蚺,滔天壓力向迫了過去。祝蚺暴喝一聲,“火神鞭”驀地驚起化成火蛇抽向倚弦。

龍刃誅神揮舞如雷,劍氣如狂風暴雨傾出,寒風飆出劍氣更冷。現場彷彿就是冰天雪地,將“火神鞭”的烈焰盡數壓滅。倚弦使出“風遁”,身如疾風,劍影化萬千,劍氣成海浪濤震天,劍劍直逼祝蚺要害。

祝蚺將“火神鞭”舞得錚然作響,火焰熏天,幾丈周圍內熱浪如火山爆發,瞬間將倚弦擊出的劍雪冰寒全部蒸騰。

冰寒熱火交接而起,劍氣鞭影碰撞而爆。倚弦身如飄絮,龍刃誅神揮擊如電,冰冷劍氣強悍飛襲,劍氣剛出身形已幻,倚弦已將“風遁”使得出神入化,傷勢未癒的他面對法能遠比他深厚的祝蚺,不得不依靠遁法躲開攻擊。

不過,此時的倚弦卻更能精確把握到祝蚺的行動軌跡,當時在輪迴集的奇湖湖底遇襲令他首次領悟到攻守節奏的運用,此時再對部分八卦妙法的領悟令他的感觸更加敏銳,清楚地預測到祝蚺的下一步,龍刃誅神揮灑出驚天劍氣,強勁地衝擊祝蚺必守之處。

祝蚺身為祝融氏宗主,一身魔能修為非同小可,豈會死守,一腳虛踩,身形陡然加速提起,堪堪避開倚弦的攻勢。祝蚺展出“火神鞭”,轟然爆出烈焰狂炸,火紅乃至熾白的極度烈焰在空中圍著倚弦,並發出一連竄爆炸,從未有過如此高溫的焰火有如岩漿崩裂般爆開,以鋪天蓋地之勢包圍倚弦所有方位。

自從“伏羲武庫”跟“麟焱艴螭”一戰以來,倚弦一直戒備祝蚺是否還留有幾手,攻守之間無不留有餘地,此時只是微驚而已,自然也不敢小看祝蚺的修為和“火神鞭”的威力,避無可避之下,同時全力使出“寒星變”和“絕龍壁”,龍刃誅神舞起天地寒霜爆散,驟然四周冰雪連天,與“火神鞭”發出的烈焰剛好相反。冰冷和狂熱在那時發生迸裂,虛空之中驚心的迸爆聲連片而響。

冰火同消,倚弦行動如風,毫不猶豫趁早揮出龍刃誅神,“靈悟劍訣”**起劍氣成冰浪狀,直湧向祝蚺而去。無數劍鋒交織成網,鋒刃銳利冰寒,彷彿能割裂一切。

祝蚺沒想到倚弦動作如此之快,來不及吃驚,“火神鞭”迅速展出幻成火龍,怒騰在劍浪之中,劍氣迸消,“火神鞭”如狂蟒出穴般忽地竄出,鞭身化成三條巨型火龍數個方向奔騰而出。

焰火如滔,猛烈非常,倚弦自是不會硬接,體內元能激**,龍刃誅神舞起寒風起時,他已風遁而避。冰晶火魄的異能瘋摧而起,冰寒劍氣勃然而發,將祝蚺的再一波攻擊抵消。

祝蚺暴喝一聲,“火神鞭”脫手砸出,雙手張揚身子飛舞,魔能散發有如實質,憑空而現的烈火倏地狂揚飛旋,炎熱的氣流猛然爆發,從未有過的強勢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祝蚺不再保留實力。

魔門五族之一祝融氏的宗主面對一個小輩已不得不使出全力,無論結果如何,這點就足矣讓倚弦名揚三界。

在祝蚺魔能的控制下,“火神鞭”像是活了一般,化成一條熾白色的巨大炎龍,張開巨嘴向倚弦奔騰而去,飛過之處無不焰火焚燒。

炎龍來勢有如奔雷,倚弦不及躲閃,大喝一聲運足“傲寒訣”,配合蜀山劍宗“鳳鳴九天”的無上劍勢,龍刃誅神向著巨龍劈出滿天劍氣。劍氣覆蓋了十丈方圓,巨龍無法繞開躲閃,“蓬!”響聲震顫山崖,火焰飛濺四處激射,寒風呼嘯而開。

倚弦借勁後退,但還是被震得氣血沸騰,強大的炎熱魔能讓他差點無法控制身體,加上身體在“伏羲武庫”中所受的兩次傷,他在空中勉強站穩身形,但仍然似是搖搖欲墜一般。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