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封神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4 17:52: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27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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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壯志雄心

“什麼秘密?”耀陽一早就知道刑天抗是崇侯虎的爪牙,原本並沒有多大興趣聽下去,但聽到所謂的秘密,眼前不由一亮,好奇心大起

妍略有所思,道:“先生是指關於刑天族地的傳說?”

“正是”姜子牙點點頭,道,“雖然就連他們本族也不清楚其中的奧妙所在,但卻同樣企圖向他們老祖宗魔帝刑天氏學習,始終想著利用人間禍事擾亂並打破天地三界的平衡,然後從中漁利”

姜子牙言語間一頓,語氣一轉道:“算了,關於神魔兩宗之間的恩恩怨怨,縱橫數千年,實在是數之不清,說之不盡……所以,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如何應付落月谷這支奇兵才是正題”

“先生所言正是”耀陽與妍同時應聲答道

姜子牙雙目神光流轉,炯炯注視身前的耀陽,出言問道:“不知耀將軍有何良策破敵呢?”

“我?”耀陽一怔,他想不到姜子牙竟會首先問自己,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回答,支吾了半響,才紅著臉道,“先生,我雖然識得一些大字,但卻從未學過兵法智謀之類,所以實在不知該怎樣去應付,還請先生授以良策才是”

姜子牙肅容道:“謙遜君子固然是難得,但大丈夫頂天立地處身立世,豈能因此放過任何建功立業的機會,否則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待到白頭終老之時,豈不負了男子漢一世英名”

耀陽聞言頓覺羞愧難當,但同時也因此心神一震,潛藏在心中的豪壯胸懷是一湧而起,雙目精芒湛現,躬身答道:“謝過先生指點”

妍感應到耀陽身際所發出的獨特男子氣息,尤其是雙目之間閃爍出的動人神采,令她的芳心不由自主為之一震,竟前所未有的猶如小鹿亂撞一般怦怦躍動,一張俏臉飛起紅霞,比之平時顯嫵媚可人,嬌豔欲滴,然後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耀陽哪裡註意到身邊美嬌娘的細微變化,他此時完全被姜子牙的一席話所帶動,滿腦子都沉浸在如何應付刑天抗“落月谷”奇兵的對策之上,半響過後,說道: “小子以為,此時刑天抗正是初來乍到,行軍這麼遠的路程,一定已經很累了,只要我們可以爭取時間,連夜用大他數倍的兵力封住'落月谷'兩邊出入口……到時候,就算只是三軍一起吆喝起來,也要讓他嚇破狗膽”

妍從耀陽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刑天抗的不滿與怒憤,雖然不明白是何原因所致,但仍然被他最後脫口而出的“狗膽”二字逗得莞而一笑

“嗯……”姜子牙看著他心神專注的思忖分析的模樣,微微點頭讚賞,忖道:“孺子可教”卻唯獨對他所說的方法不予置評,只是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卷典籍,緩緩遞給耀陽,道,“你對行軍對戰的兵法還知之甚少,這一卷都是關於這方面謀略的典籍,你就拿去看看,多少都會有些幫助”

耀陽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姜子牙,連忙迫不及待的接過那卷典籍,仔細一看,只見卷籍封簡之上刻著四個小字,名曰——

《龍虎六韜》

耀陽周身一震,當即跪了下來,他自從在冀州見過蘇護校場點兵之後,心中對那些行軍領兵之法早已仰慕至深,但是卻始終無法得償所願此時手中確確實實的拿到朝思暮想的兵書卷籍,掩飾不住的興奮神情令他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先生傳授我此等兵書謀略,小子真不知該如何報答先生才好……”

姜子牙揮手打斷耀陽的話,再一把扶起耀陽,道:“耀將軍此言差矣,姜尚此生精修法道兵法,為的便是造福天地萬靈,如今一具殘身仍悠然朝野之外,若是再如此下去,豈不空負了一生所學而耀將軍正值青春年少,且已經身居虎賁將軍一職,若是能在兵法上有所成就,相助賢主滌**諸侯、伐紂滅商,定然前途無可限量”

妍在旁看得真切,道:“先生一身所學涵蓋古今冠絕三界,今日將兵法授予將軍,如此用心良苦,希望耀將軍千萬不要負了先生的一番心意”

耀陽心存感激的深深揖了一禮,恭敬說道:“先生請放心,小子不敢有負先生囑託,當然會竭盡所能相助賢主伐紂滅商,以一身所學造福天地萬靈”然後又再誠懇的說道,“其實,上次小子已經說過了,伯侯正在四處尋找像先生這般的隱世高人,先生乾脆一起出山相助……”

姜子牙輕輕一笑,隨即打斷耀陽的話,道:“耀將軍有所不知,現在只是時候未到罷了一旦時機成熟以後,老夫自然會出山相助西周”

耀陽知道像是這樣的高人,從來都是如此高深莫測,於是點點頭不再相求

姜子牙先是囑咐他一些進宮面見姬昌的說詞,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照老夫所說去做便是,只是千萬記住,此次發現敵情的功勞固然難得,但平定之功卻是重要你雖然有相救伯侯的功績在先,但身為一朝之將,沒有軍功將始終沒有地位可言所以,你必須爭取到此次出征的兵權,而且所帶兵馬不能太多,然後贏得這場狹路相逢的對戰,日後方能有機會建功立業,成就出非一般的豐功偉績”

耀陽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又再不放心的問道:“先生終還是沒有答我,如果是我領兵出征,面對'落月谷'的數千兵馬,以我方才所說的策略,不知可否勝出?”

姜子牙極是悠然的一笑,轉身拔出一直橫置在石亭一角的釣竿,揚長魚線將直鉤投擲遠,然後擺出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頭也不回的反問道:“難道將軍現在對自己還沒有信心麼?”

妍此時也向耀陽望去,俏臉微翹,黛眉輕蹙,饒有興致的靜待他的回答

耀陽手中捧著那卷《龍虎六韜》,聞聽姜子牙此言一出,虎軀不由一震,由心而發的無比振奮之情頓時溢於言表,禁不住大聲朗笑起來,抱拳再行揖禮,道:“小子謝過先生指點”

笑聲未盡,耀陽身形一展,五行玄能在歸元異能的牽引下合五為一,化作源源不斷的元能施展開來,風遁之法應運而生,卻在身形騰空掠出之際,剎那時醞釀而出的隱遁同時將他的身形幻成一道淡影,隨即消逝在半空之中

他終於將“風遁”與“隱遁”合二為一的緊密融合在一起了

妍痴痴的望著耀陽逝去的身影,耳際似乎又再迴響起方才的朗朗笑聲,呆立了半響,禁不住喃喃道:“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姜子牙回過身來,同樣可以在他的雙目中看出驚異萬分的神色,道:“老夫平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天賦異禀的少年,不但一身浩瀚元能已臻達尚未可知的境地,而且玄法修為也是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語讓人想不通的是,他明明非是姬氏皇室宗親,卻偏偏似有一股真龍霸者之氣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信服之心”

妍疑惑的問道:“既然如此,那先生為何又將《六韜》傳授給他?”

姜子牙苦笑道:“沒辦法,這也是被形勢所逼的應急之策現在的西岐城,除了他尚可值得我們信任之外,已經再沒有其他人了”

妍點點頭又搖搖頭,心中明明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她怔怔的自忖道:“我究竟是怎麼了?面對如此一個普通的三界男子,為何會如此心動神馳,難道……難道是我……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姜子牙倒是沒有註意到妍的面部神情變化,只是滿懷心事的嘆了一口氣,道:“如今的西岐滿城風雨,已是多事之秋任何變化恐怕都會出意料之外,而我們受困於無法把握整體局勢,以至於面對事態發展偏又只能靜觀其變所以,這是我們最大的弱點所在”

言語一頓,姜子牙再又發出無可奈何的一聲長嘆,道:“而他,就是我們現時唯一可以用來掌控大局的——籌碼!”

耀陽趕回到西岐城宮中,便急匆匆直接去見姬昌

姬昌此時正在“文成殿”跟太姜商討國事,一聽耀陽晉見,立時宣了耀陽進殿

耀陽沒想到這個神秘莫測的聖祖母太姜也在,當下硬著頭皮進殿,分別向殿上二人行了參拜大禮

姬昌笑問道:“耀將軍,你陪公主遊城完了麼?公主現在的興致如何?”

耀陽原本以為玉​​璇公主已經回宮,他難免會被姬昌斥責一通,此時聞聽姬昌問起,自然是無言應對,當即將街上遇事離開的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最後為防聖祖母太姜對他有所責問,耀陽不忘直入主題,鄭重其事的道:“禀告侯爺,今次麻煩大了”

姬昌聽他說完,心中正憂心鬼方公主的情緒,忽然再聽到這話,不由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開解耀陽道:“沒什麼的,玉璇公主豈是尋常女流之輩,對於這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會有什麼麻煩呢?”

太姜顯然看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當即沉聲問道:“耀將軍有話直說”

“遵聖祖母旨意”耀陽連忙恭敬的對著太姜揖了一禮,道,“微臣今日追循那個肆意找事的惡賊,原本已經將其拿住,只是對方為了保命,說是願意用一個機密軍情交換自家性命”

看著殿上的姬昌與太姜同時皺起眉頭,耀陽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不但因此為白日的武吉脫了罪,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事情說了出來,欣然繼續道:“微臣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試問平常一個市井無賴,怎麼會知道什麼機密軍情呢?當時我就要動手懲戒他,哪知他立即跪了下來,說自己本是郊外的樵夫,家有七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大的孩子,只是因為今日賣了柴在市集看熱鬧才闖出禍事,而且的確有軍情想要告知君侯,只是不得其門而入……”

姬昌早已等的不耐煩,忙揮手喊停道:“耀將軍,能否挑些緊要的事情來說,到底是什麼機密軍情?”

“遵命”耀陽連忙應聲答道,“他說在西岐城北百里左右的'落月谷'為他娘採藥的時候,發現了大批兵士的踪跡,而且那些兵士停馬息鞍,將馬嘴與蹄足全都以布裹繩繫,顯然不懷好意,奇怪的是,那些兵馬全都打著'崇侯'、'征西'等等旗號”

“什麼?”姬昌與太姜同時驚呼出聲,問道,“此話當真?”

耀陽肅容答道:“為此,微臣哪敢稍有怠慢,當即前往'落月谷'查探,發現其人所說的一字不假,崇侯虎的這一路奇兵確實已經潛伏在谷中,耀陽不敢打草驚蛇,特此回來禀告侯爺如果在我軍跟崇侯虎前方作戰的緊要關頭,'落月谷'的奇兵在後面對西岐有所動作,後果很難想像”

姬昌的臉色頓時刷白,沉思片刻,興奮地拍了拍耀陽的肩膀,高興道:“耀將軍這次又立了大功,幸好及時發現,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崇侯虎這一招以奇兵配合前方兵馬圍攻西岐的想法倒是不錯,可惜被你誤打誤撞揭穿詭計這是天助我西岐躲過一劫耀陽,你真是本侯和西岐的福星啊”

想到還有太姜在旁,耀陽不敢太放肆,只是謙虛道:“這是天助侯爺,只是藉耀陽之手罷了,根本算不上功勞不如就讓耀陽帶了幾千兵馬打他個措手不及,將這幫肖小生擒活捉回來,壯壯我西岐的威風如何,所以還請侯爺恩准”

姬昌此時興起,想到對方不過區區幾千兵馬,正要應允之際,卻被身旁的太姜揮手打消了念頭,只聽一雙鳳目炯炯的太姜沉聲道:“老身雖然不應干預朝政,但還是想說句話”

姬昌怎會忤逆太薑的意思,問道:“不知母親對此事有何意見?”

太姜略作沉吟道:“雖然這件事交給耀將軍去做,老身也放心得多但是……昌兒,咱們自家的那些孩兒也該是時候歷練歷練了,既然上次會試沒能選出一個文武雙全的合適人選,這次倒是難得的好機會不如試試他們的帶兵能力也好,就在他們當中選個優秀的”

“母親說得甚是”姬昌連連答應,沉思片刻道,“從會試第一場中可以看出,那些孩子當中怕是只有姬旦、姬發和伯邑考有點出息,其他的……唉……”

太姜點點頭,緩緩道:“那就從他們三個當中挑一個”

姬昌遲疑片刻,回頭問耀陽道:“耀將軍認為他們之中,誰比較合適呢?”

“這……”耀陽聽完太薑一席話,差點沒當場氣斃,想到自己還幫他姬家保龍脈,心中頓時大覺不平,正不停在暗中向太姜老太婆打招呼,卻忽然聽到姬昌如此一問,不由也陷入深思之中

甫一想到姬發與姬旦那種深不可測的人物,他頭皮一麻,知道如果讓他們去不知會有什麼後果,而他只對伯邑考的底細比較清楚,於是故作深沉狀,說道:“耀陽認為公子伯邑考是個不錯的人選,侯爺不妨考慮考慮”

姬昌對曾經捨命來朝歌救他的伯邑考自然是最貼心的,聞言便點頭道:“邑考敢於單身匹馬前去朝歌救我,自是有勇有謀之才嗯,說到讓伯邑考帶兵,本侯放心,但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太姜大有深意的看了耀陽一眼,眼光突然變得銳利異常,但馬上又柔和下來,道:“既然你認為可以,就讓他去試試”

姬昌二話不說便立即傳了伯邑考進宮

過不多久,伯邑考忐忑不安地上了大殿,看了殿下的耀陽一眼,向姬昌及太姜躬身跪禮道:“孩兒伯邑考見過父王和祖母,不知父親召見孩兒有何吩咐? ”

姬昌眼中滿是欣賞之色的望著殿下的伯邑考,肅然道:“這次父王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與你去完成,你有信心嗎?”

伯邑考大喜,連忙道:“孩兒一定不負父親所望,請父親下命吩咐便是”

姬昌欣然大笑,將耀陽所說的事情經過一一複述一遍,然後威聲道:“伯邑考、耀陽聽令”

“在”兩人同時肅然應聲答道

姬昌從文櫃中取出虎符兵令,道:“今次以伯邑考為主將,耀陽為副將,即刻點齊五千兵馬,前往'落月谷'剿滅賊軍此戰務必成功,不得有誤”

“是”

看著伯邑考上前接住符令,耀陽心中驀然多出一股說不出的失落

伯邑考興高采烈地行出殿,不忘詢問耀陽道:“你說那'落月谷'有多少崇侯虎的兵馬?”

耀陽看他高興異常的樣子,心中正在難受,當即隨口道:“應該不多,我們五千人馬只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定然可以全勝而回,再說,那谷內只有前後兩個出口,就算是圍困他們最後也必然會投降,肯定沒什麼問題的”

“這樣啊……”伯邑考放下心中的大石,笑道,“咱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怎麼算也不可能會輸的,這一場戰未免太簡單了這次我一定要將他們全數剿滅,一個也不放過”

看到伯邑考好大喜功的模樣,耀陽心中略微有了底,試探道:“這事要不要告訴娘娘?”

伯邑考也正在為這個問題煩惱,喃喃自語道:“這點小事,不必去麻煩娘娘,免得又被她罵……”滿口的怨言說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耀陽本來就不希望讓九尾狐一同去,立即慫恿道:“說的也是,如果每件事都要去求娘娘幫忙,那我們豈不是跟她每天罵得一樣,變得一點用也沒有了?”

伯邑考點頭道:“說的不錯,這點事就不必麻煩娘娘了,哈,就看我兔……不……伯邑考的能耐了”

“真蠢材”耀陽心中罵著,不過表面上還是笑道,“那我們就快去校場”

兩人當即到了宮前校場,伯邑考興奮不已,裝模作樣的點了五千兵馬,然後與耀陽帶兵浩浩蕩蕩地向“落月谷”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6:17
第五章千年禁制

迷懵間,倚弦似乎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所在,將他緊緊環護起來,一道不甚清晰的嬌柔聲音,隱隱約約帶著哭腔,傳進他耳際:“你怎麼啦……你快醒來,人家不要你買衣服,也不發脾氣了……你快醒過來啊……”

這其中更夾雜著土行孫焦急地呼喊聲,隨即一切都逝去,倚弦又陷入深沉的昏迷之中。

當倚弦再次醒來,已是兩日後的黃昏之時,落日餘輝穿透屋頂的茅草空隙,灑落在屋中。倚弦翻身從茅草堆上跳起,全身肌肉隨之湧起一股劇痛,讓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黑衣老者強悍犀利的魔能攻擊,無處不在的壓迫氣勢,都給了他深刻的驚悸。

他輕輕搖了搖還在漲痛的腦袋,苦笑自忖道:“自從冰火輪迴獄出來,我還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看來一定是紫菱那丫頭跟老土一起把我弄到這裡來的,還真難為他們了……”

想到這裡,他打量了一下現在的置身之地,這是一間靠在山頂崖邊的茅草小屋,看得出應該是一般獵戶上山覓獵的暫時居所,門板已爛掉幾塊。泥牆上的兩個小窗戶,堵滿破席亂草。門板已爛掉幾塊。泥牆上的兩個小窗戶,堵滿破席亂草。由於樣子太過陳舊,就像個駝背的衰弱老人,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吱呀……”

不具門型的木門被一雙纖纖小手推開。

雲鬢散亂、裙衫襤褸的​​紫菱舉著一個精瓷陶盅走了進來,眉目間盡是疲憊擔憂之色,看來這兩日間,貴為神宗龍族小公主的她,著實也吃了不少苦頭。

她看到倚弦醒來,手中陶盅“啪”的掉在地上,湯汁飛灑,濺滿她的裙擺,發出一聲極度委屈又高興非常的嗚咽聲,就在倚弦未曾反應過來之前,就已撲進他懷中,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玉人在懷,倚弦尷尬地木立當地,冰雕一般不敢再有絲毫動作,他這不算短暫的二十多年裡,除去那某個美麗的夜晚,與幽雲並不纏綿的有過一次親密接觸以外,他還未曾試過與任何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如此親密,一時間,他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了。

好半響,倚弦見到紫菱仍在哭泣,猶豫再三之下,終於將手安慰的放在了她柔順白膩的頸背上,登時間,一種光滑軟膩的觸覺,隔著薄薄衣衫,沿著手臂傳到他心中。

哪知紫菱在得到倚弦手掌溫暖的“鼓勵”之後,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水勢”愈加猛烈,更牢牢抱住倚弦,將她業已發育完全的玲瓏玉體,緊緊貼在倚弦身上。

面對這要命的溫柔,倚弦心中不由大呼後悔,但紫菱嬌軀散發出的處子幽香,卻讓他不自主的想起,那夜玉人在懷,輕語呢喃,低聲嗚咽……紫菱就這樣在他懷中哭泣半響,才漸漸風雨平息,卻依舊賴著不肯起來,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盯著正在走神的倚弦。

倚弦被她灼熱的目光驚醒,發現她已停止抽泣,慌忙將她推開,又怕她糾纏,連忙慌不擇口的問道:“公主,不知我兄弟土行孫現在何處……”

看著倚弦作賊一樣的慌張神情,紫菱少有的俏臉一紅,細聲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他。”說罷轉身便跑了出去。

倚弦搖頭苦笑一番,就地盤坐在一床茅草之上,將體內異能緩運而起,他要盡快使傷勢復原,而且還有幾個問題他要仔細考慮一下……大約等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倚弦無比清明的思感神識之中,反映出土行孫與紫菱兩人體脈法能的節奏,他心有所覺的睜開雙目,緩緩立起身來。

不多時,紫菱與土行孫兩人相繼走進門來,卻都杵在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倚弦直視著土行孫雙眼,發現了其中的憤怒與悲痛,迷惘與疑惑,嘆息了一聲,回想起方才靜思後的結果,道:“你終於想到族地為何會被祝融氏侵占了吧?”

土行孫的雙眉不住跳動,雙拳緊攥,猛地躥到倚弦面前,聲音嘶啞地吼道:“怎麼會這樣,我們有炎氏的族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人呢?”

倚弦暗嘆道:“你想一下,你族族地所處之地是何其隱蔽,尤其是防禦陣勢有何其牢固,只有像黑衣老者那般的絕世高手才有可能隨意出入,而那些祝融氏的雜碎小卒又怎麼可能想進便進、想出便出呢?再則如無叛徒作祟,你一族族人怎會毫無反抗便被盡數生擒?”

土行孫怔怔呆在那裡,雙唇不住顫抖,不知喃喃念叨什麼,眼中神光竟剎那間渙散不堪。

倚弦扶著他的肩膀,沉聲道:“老土,現在並不是責備自己的時候,逆還有親人等著你去解救,有炎氏族人的血仇還未曾討回,你一定要振作起來!”說罷,倚弦摧起元能,借助一聲暴喝,將其悉數射入土行孫體內。

當頭棒喝,醍醐灌頂的清涼法能終將土行孫的散亂神識收聚起來,他渾濁散亂的眼眸終於逐漸清澈,透露出堅定的光芒,道:“對,不管那個叛徒是誰,也不管他藏身何地,我土行孫一定會將他找出來,割肉噬血,千刀萬剮!”

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紫菱,被土行孫冰冷的表情與聲音嚇得倒退兩步,一臉驚恐地避到倚弦身後。

倚弦看著紫菱,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紫菱公主,過幾日我便會親自送你迴龍宮!”

紫菱聽後,俏臉一寒,毅然道:“我不會回去的!”說罷轉身跑了出去。

倚弦望著紫菱的背影,搖頭苦笑一聲,轉身對土行孫道:“老土,我看過你們族地的藥莊,所以有把握在今晚之前將所有需要的藥物備齊,然後我會按照你姐教我的煉丹之法煅出'二相丹',試著幫你將本命元根的禁錮解開,明天咱們就可以去鄂崇禹的荊湘城找到祝蚺,救回你的族人!”

土行孫聞言,雙目射出複雜難辯的芒光,喃喃自語道:“有炎氏的列祖列宗啊,你們聽到了麼?我有炎氏千百年來的恥辱就將在我土行孫身上洗去……”

當晚。

月上枝頭,夜半時分。

山巔的茅舍中,倚弦與土行孫二人對面盤膝而坐,在兩人之間的虛空距離中,一塊晶瑩剔透的液狀物體,正被倚弦的周身元能所控制,不斷扭曲伸展,逐漸形成一層鼎狀的薄霧,讓整個茅舍頓時間變得朦朧不清,充滿了詭異的魅力。

土行孫認出眼前的物事乃是族地守護大陣中的“菱湟玉”,不由疑惑的問道:“'菱湟玉'能用來作甚麼?他難道就是你從前所說的藥引子麼?”

倚弦搖頭笑道:“其實,在你們族的《聖元本草經》裡面,曾經再三復述這是一種曠世奇珍——其名菱湟,玉質軟膩,千年成型,色呈琥珀,舳血生肌……是療傷補靈的上乘聖藥,而且用作藥引的話,可以導引其他藥物的菁華融入任何體質的本體經脈,所以對於解除你的本命禁制,菱湟玉是不可缺少的一味藥引!”

土行孫恍然大悟,然後環視四周,又不解的問道:“既然是煉製丹藥,為何沒有鼎爐呢?”

倚弦皺眉一嘆,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單純說到煉製丹藥,不論是任何一種都至少需要七日時間,才能小有所成,所以我們只能試著走偏徑試試看了!”

“怎麼走偏徑?”土行孫瞪大了小眼睛,道,“大哥,你不會是想拿我做你的試驗品,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最好是改日再煉,弄個上乘的丹爐,煉他奶奶的七七四十九天,那才算是煉丹補靈!”說罷,他正要起身之際,卻被倚弦所發的一股元能壓得絲毫動彈不得。

倚弦肅容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現在只有這一法可行。這是我參照魔門丹道與《玄法要訣》而改過來的修丹之法,說起來倒也簡單,也即是用本體的'三昧玄陰烈炎'在菱湟玉所凝成的鼎爐中反复煅烤各種藥物,讓各種藥物的菁華盡數融入成形的玉膠之中,最後再以類似'翻天法印訣'的元能令其藥性徹底合而為一!”

“聽起來蠻簡單的,但越是簡單就越讓人信不過!”土行孫本能的抗拒了,畢竟千百年的禁制依附在他們有炎氏一族的遺世子孫身上,雖然他們從未放棄過對解除禁制的追求,但他們從心底早已對這個想法失去了所有信心,以至於土行孫都不敢輕言嘗試。

倚弦怎會不知土行孫心中的顧慮,當即認真解釋道:“哪有那麼簡單,丹雖然已經煉製出來了,不過卻不是你服下便可以湊效的,必鬚根據你本命經脈被禁制的陰陽禀性,由我導引靈藥菁華灌入你體內經脈之中,然後循序漸進的將禁制經脈一一融通!”

土行孫被倚弦一席話鎮住了,愣愣的問道:“那你究竟有幾成把握呢?”

倚弦搖了搖頭,道:“這是我通過解開'意念烙印'得來的經驗,而且又有你姐姐苦心鑽研的'二相丹'作為藥力奠基,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 ”

“什麼叫做你想就沒問題?”土行孫急著嚷道,“是不是反正拿我做試驗品,你就無所謂呢?算了吧,我看還是保險一點為好,就照我剛剛說的去做吧!”

倚弦知道土行孫說的是用鼎爐煉丹的方法,但是他熟記《聖元本草經》,經過反复揣摩鑽研,逐漸對藥草一道熟悉起來,始終認為尋常藥草之力著實有限,對付一般災病以及流邪之毒頗為有效,而且就算千百年成性的特殊藥類,功用也多是以補益為主,對有炎氏一族的本命禁制怕是也無能為力。

倚弦又不便說出一大通莫名其妙的本草道理去說服土行孫,只能強行以元能禁制住對方,嘆道:“你我時間都有限,不能為此耽誤了大事,再說現在又多出一個不知名的黑衣老者,如果我們不小心著點,遲早會遭遇不測,到時候自身難保,還拿什麼去救你的族人呢?”

土行孫的心中當然明白這關鍵所在,只是讓他此時面對眼前的抉擇,難免會有所退卻,長長吁了一口氣,他終於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咬牙硬撐道:“好吧,你儘管試,我挺得住!”

倚弦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土行孫又緊跟著說出的一句話讓他再一次啼笑皆非。

“失敗了沒關係,但是一定記住,我的樣子起碼要有刑天抗、楊戩……這要求或許有些過了,但最低限度也要達到蠢魚那般模樣才好,只有這樣才能抓得住鄧玉嬋那小娘們的芳心!”土行孫仰著頭喃喃自語了好半響,眼神中充滿了幻想。

倚弦搖頭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會……盡力的!”

土行孫滿足的點頭閉上雙眼,就像是引頸就戮一般,面上竟有一種英勇就義的不屈傲態,令到倚弦多少忍俊不禁,神情跟著放鬆了不少。

倚弦雙手劃出玄法基本訣“七真妙法指”,股股元能蒸騰施出,將早已在虛空中漂浮的“菱湟玉”緊緊包裹起來,然後按照七極週天之數緩緩撥動它,只等過了一個週天之後,倚弦催力將菱湟玉鼎熔開一道開口,再將身旁早已備好的藥物倒入其中,封合開口。

菱湟玉鼎再次被倚弦催動,按照週天之數緩緩轉環而動,於此同時,倚弦運足體內冰晶火魄之能,以記憶中的奇門法決為本,施法釋出一圈淡淡的幽藍炎火,穩穩噹噹的將菱湟玉鼎納入火勢當中。對於“三昧玄陰烈炎”來說,倚弦本體所適乃是“傲寒決”等陰極禀性的法決,如此一來,恰恰契合了施展此決的首要條件。本書異俠天下首發,轉載請註明

首次用凝寒純陰的法決施展出炎火類的咒決,倚弦只是適應了一陣,便已能控制自如,更可喜的是,他從中掌握到體內冰晶與火魄之間居然可以同時相互轉換,而且初步捉摸出大體的運用規律,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為日後的蓋世修為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倚弦參照那日解開“意念烙印”的過程,一邊以體內冰晶催發火魄施展“三昧玄陰烈炎”煅煉“二相丹”,一邊調動歸元異能在土行孫身上循經倒脈,尋找被封制的本命經脈。

他讀過大部分的魔道典籍,知道魔門最擅長的便是寂元滅靈、噬魂奪魄的歹毒法訣,這些無疑都是針對本命靈神的不二法門,而關於禁制先天命脈的手法卻是少之又少,雖然略有提過,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概述,並沒有涉及修持與施展法決的詳情。倚弦只能從隻字片言中揣摩有炎氏一族千百年來所受的本命禁制。

人體經脈有先後天之分,先天得自天地三界的一身血肉經脈屬“命”,後天修持各宗秘法鍛煉所得則屬“性”,自古修真典籍中所稱“性命雙修”便基於此。而先天命脈又分二種,顧名思義一為命、二為脈,命指得是先天靈神,脈則是人身本體的八脈十二經。

倚弦開始逐步探查土行孫的八脈十二經,更將歸元異能緩緩融入對方的靈神之中,去感應任何異常的元能溢動,按照先天經脈獨一無二的排他性,任何靈神命脈只要有絲毫異樣元能的侵入,便會產生強烈的本能反震,如果後者施行強行壓制的話,受制一方輕則走火入魔、癲狂成性,重則元神枯損、靈元寂滅。

為了顧全土行孫的靈神不受壓制,倚弦首先將異能通過五行相生的方法融入土行孫的本命脈輪,然後小心謹慎的探尋良久,終於在七魄中“雀陰”與“非毒”二個部位尋到了一絲韌性極強的禁制之源。因為不清楚它的禀性,他不敢擅自驚擾這一絲潛伏千百年的痼疾。

畢竟,只有口服藥草的先天五行靈力才能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驚動那絲充盈千百年滄桑的詭秘魔能,但是令到倚弦心底震驚的是,不知是何緣故,那一線禁制土行孫本命靈神的魔能給了他一種難以解釋的感覺,竟彷彿從前在哪裡碰到過一般,他相信歸元異能的感應不會有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經過倚弦體內“冰晶火魄”的煅制,“二相丹”逐漸成形,飄出陣陣撲鼻清香,令到倚弦與土行孫都不由為之一震。倚弦感應出“菱湟玉鼎”中的丹藥已經初具雛形,此時正是把握火候的最關鍵時候,因為火候不到,藥性更是難以達到最理想的效果,而鍛造過度的火力會令丹藥破損,藥效大打折扣倒還罷了,最怕便是藥力不足以挾制魔能,反而引得魔能反噬本神,那就大禍臨頭了。

倚弦連忙撤回探查土行孫本命經脈的異能,將全副身心全力投入丹藥煅制之中,僅只頃刻間,丹藥散發出的香味由濃轉淡,倚弦知道丹藥即將完成最後“斂性還靈”的過程,於是不敢存有絲毫大意輕視的念頭,掌中元能恰如其分的不斷翻轉玉鼎,令到火候逐漸集中在丹藥的各個部位。

此時在茅廬外替二人護法的紫菱正獨坐在崖前一塊兀立巨石上,玉手托腮,眺望天際朗月,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忽然被耳際聽到的種種奇異聲響所驚,回首望去,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只見不知何時開始,茅廬四周已經爬滿各種蛇蟲鼠獸,甚至有些奇禽異獸更是她聞所未聞的。

紫菱被嚇得想出聲警示屋內的倚弦,又怕驚擾了他施展法能,正大感矛盾之際,鼻際恰好聞到一縷淡淡清香飄來,她聽倚弦說過今次施法的過程,登時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奇禽異獸都是被“二相丹”的藥香所吸引,她再定睛看時,發現這些奇禽異獸都只是環伺在茅屋四周,再也不敢貿然寸進,料想應該是被倚弦身際散發出的歸元異能所懾服,雖然覬覦“二相丹”的靈力,但不敢因此喪了自家性命,卻又不想輕易放棄,所以都盤旋在茅屋週近,久久不欲離去。

如此等待良久,紫菱心系茅屋內倚弦與土行孫的近況,很想知道最終的結果,偏又不敢貿然進屋打擾倚弦,心中焦急難安,只能在石崖上不停徘徊。

再等候了一柱香時間,忽聽茅屋內傳出一聲蓬然巨響,將整座茅屋轟得支離破碎,屋外的奇禽異獸被忽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四散逃離,再一聲歡呼響起,澎湃元能湧出,脆弱的茅屋徹底被震飛開去,漫天塵埃中,二道期待已久的人影映入紫菱的眼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6:24
第六章意外之險

?趁著夜色,伯邑考與耀陽領了五千兵馬趕往“落月谷”,在旗幟飄揚下,隊伍整齊有序,出了西岐北城,就像是一條大蛇一般沿著官道蜿蜒前進。?

甫一出了城門,耀陽坐在戰車上,眺望良久,估摸大軍行軍到“落月谷”起碼需要將近一個半時辰,反正閒著也是無聊,他在車內掌起燈來,拿出姜子牙所贈的《龍虎六韜》細看起來,大有臨時抱佛腳的意味。?

車前配的馬匹不錯,令他坐得甚是平穩,能讓他安定地看書。才看了幾段,耀陽便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簡明扼要的文字詮釋了博大精深的文韜武略,實是字字珠璣,讓素來有心此道的耀陽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這時,騎著高頭大馬的伯邑考見到燈火光芒,趨馬近前查看,卻見耀陽正在翻看書簡,立時不屑地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看什麼?”?

耀陽頭也沒抬,回道:“兵書!”?

伯邑考頓時哈哈大笑,嘲諷道:“臨陣磨槍有用的話,那天下的名將就多如牛毛了。”但隨即又威嚴無比的喝道,“全軍為了不被敵軍發現,就連火把都沒有用,你怎能平白無故亮起燈火,萬一……”?

耀陽想想就好笑,刑天抗是何等高手,怎會發現不了他們兵馬的行軍,只是他知道刑天抗生性心高氣傲,再則他與伯邑考所帶兵馬不過幾千之數,故而不會被刑天抗放在眼裡,相反自己這邊的兵馬越是小心就越顯得有鬼,反而警示了對方。?

耀陽想通其中關鍵,也懶得跟伯邑考生氣,打斷伯邑考的話道:“只是隨便看看而已。再說了,對方既然認為自己是奇兵,自然不會認為已經被發現,所以我們就算點起火把行軍,對方也會以為是普通行軍而已。像是現在這樣,萬一被對方發現,就肯定可以猜到我們有鬼了!”?

伯邑考雖然覺得耀陽說得在理,但是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奚落他,哪里肯輕易放棄,譏笑道:“還隨便看看呢,瞧你一副入迷的樣子,還把它當成寶了。只聽你說這些話,就知道你鐵定是看糊塗了,夜間有突襲任務的急行軍怎麼可以點火把?讓對方發現的話,我們豈不前功盡棄嗎……”?

耀陽正好領悟了諸多兵略,此時雖然不願理睬伯邑考的無知,卻忍不住心癢難當,當即賣弄的反駁道:“敵方本是做了偷襲的打算,所以才會使出奇兵之計,按照尋常心理上的想法來說,做賊心虛!他們怎會不提防呢?再說,對方所處的小谷正地處'昆吾山'與'棲鳳嶺'之間,只要有一個高手級別的人物登高巡視,西岐的任何動向都會被查看的一清二楚,也就是說,我們是被對方看著出城的!”?

伯邑考被耀陽提醒,自然想到關鍵的地方,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耀陽見他不說話,知道已經被自己的話鎮住了,不由更是得意洋洋的說道:“所以,我們越是明目張膽,他們就越是猜不透我們的目的,自然不會懷疑自己已經被發現。相反我們越是小心謹慎,則意圖越明顯,怎能不讓地方起了疑心,萬一對方因此早做準備,我們趕到“落月谷”的時候,恐怕……”?

伯邑考被耀陽的一席話所震,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故作冷靜的哼哼了二聲,說了一句“不知所謂”,便策馬馳前而去。?

耀陽也不屑理他,自顧又在翻看《龍虎六韜》,剛才一番話的領悟更讓他沉迷其中,被書簡中博大精深的內容深深吸引。片刻後,耀陽只覺身旁火光高亮起來,知道伯邑考已經按照自己的話燃起了火把,不由得嘴角一扯,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傲笑。?

一個多時辰過後,五千兵馬已經到了“落月谷”前,耀陽將《龍虎六韜》收入懷中,開始再次細細觀察周圍的地形。也許擔心耀陽的計策令到谷內的兵馬撤離,伯邑考顯然已經等不及了,煞有其事地調兵遣將,要求兵馬一分為二,成前後包抄之勢,封住所有出路,務必將敵人全殲。?

耀陽在旁邊聽了,無奈地搖頭一嘆,對敵作戰最忌浮躁,即使是現在以五倍的優勢圍殲對方,也應該觀察好地形,仔細研究對敵策略,哪能如此倉促匆忙,甚至還想全殲對方。他實在看不過去,從旁勸了幾句,伯邑考立時皺眉道:“你別忘了,現在我是主將!”?甚至不忘奚落幾句,“別羅嗦,等你學完那卷兵書再說吧。”?

“無知!”耀陽氣惱之極,暗罵了一句,隨即也不想再多說了。?

伯邑考大耍威風,派遣身旁的一干將領實行圍殲的任務,卻獨獨不分派任務給耀陽。?

耀陽趁著眾將領命而去,實在忍不住了,拉住伯邑考問道:“你不會讓我乾等吧?”?

伯邑考翻了翻眼球,沒好氣的道:“你想做什麼?”?

耀陽愕然道:“我是你的副將,當然是協同作戰了。”?

“有沒有你都一樣,用不著這麼麻煩了。”從朝歌來到西岐,伯邑考本來就對耀陽看不順眼,此次又怕被他搶了功勞,自然不肯分派任務給他。?

“如果不是為了救人兒他們,鬼才理這傢伙。”耀陽暗中啐罵一句,盯了伯邑考一眼,冷道:“谷莬……我這副將的任命是姬昌親自下詔的,你如果還當自己的身份是伯邑考,我勸你最好還是賣點面子。”?

伯邑考見他眼神森冷,顧慮到太多因素,也不敢做得太過,只得哼了一聲,道:“你就指揮一千兵馬,策作後援吧。”其實這是伯邑考認定自己會輕鬆贏下,根本用不著後援,所以才讓耀陽坐冷板凳的辦法。?

畢竟伯邑考是主將,還是九尾狐的人,耀陽不好跟他鬧翻砸了自己跟九尾狐的約定,想了沒有辦法,耀陽只能領了剩餘的兵馬在谷外紮營候著。?

伯邑考則就肆熳哦П硇順宄宓賾汕骯卻誠頡奧湓鹿取敝小??

耀陽四處查探了一下地形,發現確實沒有需要特殊注意的地方,耀陽便躲進搭好的帳內,拿出《龍虎六韜》繼續看起來,用來打發時間。但這次他總覺得難以坐定,尤其是看多幾遍兵書後,他渾身上下始終有一種強烈的衝動,那就是主導這場戰鬥,並最終取得勝利。?

過了一會兒,耀陽終於忍不住了,細思了片刻《幻殤法錄》中的法術,使出一招“身外化身法”,虛擬出一個自己正在看書的模樣。耀陽則使了“隱遁”遮去身形,然後看了一眼一摸一樣的幻身,得意一笑,悄悄溜出了營地。?

根據所觀察的地形,耀陽施展風遁,很快就到了“落月谷”入口處上方的一處山崖之上。?

遠遠的望去,四千兵馬分作前後二撥,在伯邑考的帶領下向“落月谷”蜂擁而去,耀陽皺眉看向四面,隱隱覺得刑天抗應該沒這麼簡單,伯邑考未免太託大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伯邑考,因為耀陽並沒有告訴他,對方領兵的將領竟然是刑天抗,否則以伯邑考膽小怕事的性格,恐怕非得九尾狐親自出馬,伯邑考才會好歹壯著膽子來“落月谷”。?

雖然現在是四野靜寂無人的夜晚,耀陽卻總覺得四周似乎太過安靜了,“這是不好的預兆嗎?”他越來越不敢肯定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此時,伯邑考正領著二千兵馬從前谷口潛入,在他現在的想像中,對方千餘人在被他的四千兵馬從兩麵包圍剿殺,必定會驚惶失措,亂作一團,這樣一來,他輕易獲得勝利,將敵軍盡數剿滅在谷中。?

當前後兩批將士在進谷之後,就看到黑暗中模模糊糊有營地存在,伯邑考大是興奮,立即命箭手將遠處瞭望營上的黑影一一射殺,然後命全軍亮起火把,火光一起,也就是下達總攻的指令,前後全軍齊齊暴喝,猛然加快步伐,驅動座下馬匹向山谷腹地全力衝殺過去,彷彿勢不可擋一般。?

伯邑考躲在全軍後面看著四千英勇將士以如此威勢衝入谷中,不由得意無比,嘴角浮起笑容,暗想:“想不到就算沒有九尾狐幫忙,這次也可以立下大功。 ”?

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隨著大批將士衝入敵軍營地,他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對方的營地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伯邑考再笨也知道大事不妙,但此時兩批人馬盡數匯集在谷中,已成困勢。?

“中計了,快退回去,快……”伯邑考剛急得大叫,整齊一致的喊殺聲已從谷地四周傳來,繁雜的腳步聲片刻間匯成整齊劃一的步調,混雜著驚人的殺氣逐漸靠近。所有的西岐兵士在淬不及防之下,環首望去,只見無數敵軍從四面八方竄出,滿山遍野地向谷中腹地衝殺過來,看起來人數絕對不止一千。?

伯邑考本想包圍剿殺的,可是現在反被對方圍剿,登時急怒交加,大喊道:“快點衝出去,快點衝!”?

耀陽在崖頂看得大急,這種情況下,應該馬上冷靜下來,立即將四千兵馬集結成方陣對抗四周敵軍,伯邑考如此慌張,卻把這唯一可能扭轉戰局的機會給丟了,引起手下兵士的恐慌,導致士氣下降。?

不到頃刻間,對方數千兵馬已將西岐人馬團團圍住,只聽一陣傲笑聲響起,一名白衣俊逸青年翩然現身,正是耀陽白日里見過的刑天抗。?

“刑天抗!”伯邑考甫一見到此人,立時被嚇得差點跌落馬來,他雖然在妖宗靠著“梅山七聖”的名頭四處廝混,但是卻也知道這刑天抗乃是魔門後起之輩中的佼佼者,僅憑他的能力而言,根本是螢火與皓月相爭,沒得比的。?

刑天抗當即命令手下兵馬將“落月谷”前後兩個出口完全封住,看著被自己大軍包圍的西岐人馬,皺起眉頭自忖道:“奇怪,西岐怎麼會知道我軍的行踪?”?

此次能夠從伯邑考的圍攻戰略中反擊,全賴刑天抗素來小心謹慎,首先發現西岐夜來出兵,而且是潛行了一段路又再點燃火把,行跡極其古怪。為了安全考慮,他將所有兵士分散置於谷中高低不平的石崖之上,這才避免了天大的麻煩。?

“殺!”在刑天抗的指揮下,數千兵士像是利刃般衝入慌成一團的西岐兵士。?

伯邑考已無能指揮西岐兵士,面對刑天抗就近的威脅,他只能在隊伍裡面東躲西藏,憑著相對高超的法術自保。而已經慌亂不堪的西岐兵士如何敵得過士氣如虹、乘勢衝殺的敵人,鬼方兵士整齊有序,一排排尖銳的長戟凶悍地刺入西岐兵士的要害,濺出耀眼的血花,將猩紅的鮮血灑在“落月谷”的土地上。?

戰局呈一面倒的形勢發展,雖然有經驗的西岐兵士開始三三兩兩匯合起來,逐步形成簡單的陣形,但畢竟先機已失,且鬼方兵士也不會容許他們輕易得逞,稍成陣形的西岐兵馬上受到幾倍的敵人攻擊,立即被迫散開,慘遭被各個擊破刺殺的命運。?

刑天抗深識兵法,在旁有條不紊地指揮鬼方兵士,一次次地將開始凝聚起來的西岐兵士擊散,使得人數雖然不佔優勢的鬼方兵士總能以多擊少。相反失去主將指揮的西岐兵卻有很大部分的人不知該怎樣進攻,散亂的陣形讓許多兵士白白浪費了戰鬥力,當戰友被對方以眾擊寡倒下後,自己又再次陷入同樣的困境。?

對西岐兵士而言,周圍都是對方凌厲冰寒的兵器,在他們絕望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紮入他們的身體。劇痛立即傳遍全身,血色佔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在敵人凶厲的目光中,最後的念頭除了不捨就只有絕望。垂死兵士的手在空中虛抓了幾下,馬上又有數把利刃加身,鮮血飛濺,映出敵人充滿殺氣而猙獰不堪的兇臉。?

伯邑考一見形勢不對,立即使出遁術先行逃跑,以他的能力來說,一般鬼方將士自是無法阻擋他,刑天抗為了照看全局也沒有出手。一見主將伯邑考逃跑,西岐兵士更是軍心渙散,士氣降到最低的極限,只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和軍人的榮譽還在頑強的抵抗。?

一部分兵士在利刃加身之際,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憑著一股衝勁跟眼前的敵人同歸於盡。正是因為這些人的英勇,加上另一副將臨危不亂的調度,過半數的西岐兵士都倖存下來,漸漸佔據了“落月谷”西南邊的角落上,訓練有素的他們終究堅持下來,換來了片刻間的寧靜。?

待到眾人定睛看時,“落月谷”已經遍地佈滿屍體,大部分都是西岐將士,而鬼方兵士的傷亡卻不到西岐兵馬的兩成,如此強烈的對比使得戰局再難有任何扭轉的餘地。?

刑天抗排眾而出,他知道對方雖然是困獸之鬥,但卻必然會因此損失自家兵將,所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不戰而勝,他先是朗聲大笑數聲,然後揚聲道:“西岐兵士聽好,只要你們肯投降,本將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性命,放你們回家與父母兄弟團聚,否則……”?

刑天抗的話音一頓,掌中魔能輕揚而出,抖手一震之間,炎火魔能噴湧而出,擊在他身前數丈開外,轟然巨響一聲,谷地被掀起一蓬數尺寬的炎洞,黑煙勃然升起,鬼方兵士登時爆出轟然喝采聲,相反西岐兵士們被這一擊駭得大驚失色,他們只不過是平常士卒,哪裡見過這等魔功異法呢??

耀陽居高臨下,直看得勃然大怒,大罵伯邑考蠢材加懦夫,心中不由急想辦法。他雖然禁不住想飛身而下,但是也僅能阻擋刑天抗出手,谷內二千多兵士仍然難逃鬼方兵士的圍殲。而他就算出得谷外,手上只有一千兵馬,一時間定然無法突破刑天抗嚴密把守的谷口,如果貿然衝擊,反而會將這一千將士帶入險境。一旦鬼方兵士轉攻谷外,這一千兵士恐怕最終也難逃敗亡的下場。?

“究竟怎麼辦才好?”耀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急思對策。?

“耀將軍遇到困難了麼?”?

突然而來的話語聲讓耀陽即時轉身戒備,卻發現兩條熟悉的人影迅速接近,竟是姜子牙和**妍悄然而至,到了他的身前。?

耀陽頓時大喜道:“先生快來幫忙!”?

姜子牙不急不躁地笑道:“耀將軍莫急,莫急!”?

耀陽怎能不急,指著谷中戰局,道:“一眼明了,現在我西岐兵士陷入困境,還望先生指點!”?

姜子牙踱前幾步,觀望谷中戰局,面色始終古井不波,緩緩道:“不知耀陽將軍心中有何良策?”?

耀陽暗罵姜子牙在這時還打啞謎,口上卻恭敬道:“耀陽苦思良久,覺得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火攻無疑是最佳的策略,無奈伯邑考立功心切,匆忙出征,根本沒有準備火油等火攻備用之物,耀陽現在也無法可施。尤其是現在的局面,我擔心在刑天抗的威脅下,這些將士會……”?

姜子牙一捋胸前白須,道:“將軍安心便是,你可知谷中現在帶領眾兵士的副將是誰?”?

“誰?”耀陽心中一震,不明所以的再度望向谷中。?

此時,谷中的西岐兵士竟都安下心來,不再叫嚷喧嘩,只因一直在後有條不紊調度他們的副將已經越眾而出,擋在一眾人身前,掌中倒持一柄亮銀長戟,一身白龍麟甲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炫目,映照出一張濃眉大眼、剛毅穩重的俊朗臉龐。?

年輕漢子的堅毅目光首先環視眾家將士一眼,然後才蔑視的朝刑天抗微微一笑,道:“區區魔門走狗,竟敢如此張狂,你莫要忘了三界之中還有神玄二宗的存在,也莫要忘了這浩然天地,正氣尚存!”?

語罷,年輕漢子一振掌中銀槍,身形遁空而起,槍勢猶如一條銀龍般直插雲霄,揮舞出漫天玄光異彩,雖然沒能像刑天抗那一擊具有相當的破壞力,但此勢一飛沖天所湛現出的無盡威勢卻懾服了谷中雙方兵士。?

四周淪入一片靜寂之中,然後片刻間,由西岐兵士們齊齊呼出的喝采聲幾可震天,欣然歡騰、整齊劃一的聲音中飽含著希望、興奮與勃勃生機。?

西岐的士氣總算恢復過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6:46
第七章荊湘之城

?三日後,荊湘城。?

大江起源於神州高原雪山之上,流經羌、氐、西岐、南域由東扶桑入海,乃神州大地第一大江。湘水自南域而來,途徑濮國,於大江交匯,順流而去可抵中原。?

荊湘城正處在兩大江流的交匯口,三面環水,後有稚鷹山做自然屏障,無論在商業或是軍事上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易守難攻,同樣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冬日的荊湘城內仍然異常繁榮,街道兩旁排列著各式各樣的店鋪,酒樓茶肆、青樓妓寨,兵器鋪、典當行等等等等,琳瑯滿目的店鋪攤點、川流不息的過往行人,使得寬暢的接道顯得擁擠不堪。但在這繁榮喜氣的街道中,卻有三人一臉憂急之色,心情並沒有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活躍起來,卻現出頹廢無奈的模樣。?

當中一名長身玉立,身著雪衫的俊逸公子,愁眉緊鎖,根本沒有註意街上貌美懷春的窈窕女郎眼神攻勢,惹得眾女一陣陣嬌嗔暗惱。但不久她們就將注意力,集中在雪衫公子旁邊的一位紫衫美女身上,因為她們發現那名美女自始至終,一雙“桃花眼”都放在這位公子身上,一致認為那名公子對她們不加理睬,完全起因於這名美女。?

但經她們仔細觀察過後,都自發現無論自家姿色、氣質,與那紫衫美女相比,無異於粒米微光與那皓月爭輝,於是似乎放棄了對這位白衣公子的想法,而將視線重新投在兩人身邊的一位魁梧英挺的光頭漢子身上。?

此人雖無白衣公子的俊逸瀟灑之姿,更無他飄然若仙之勢。但他高於常人半截的鐵塔身軀,不怒自威的威猛模樣,與眼中閃現的複雜情感,夾雜著絲絲憂鬱時時跳躍,充分體現了與前者孑然兩異的風姿神韻,多出一種鐵漢柔情的別樣風采。?

這三人正是倚弦、紫菱,以及已經解除本命元根禁錮的土行孫。?

倚弦領著焦急憂慮的土行孫與古怪精靈的紫菱公主,已經在城中轉了一日,但仍無絲毫線索可尋。雖然他們由黑衣人的話語中得知,祝融氏的宗主祝蚺隱匿在鄂崇禹帳下,但這荊湘城中的官員大大小小不下百數之多。就算他身負不世玄功,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出祝融氏的人。?

如果再拖時間下去,有炎氏族人危矣!?

幾經思量,倚弦做出決定,將眼光從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抽離,轉身對土行孫道:“老土,這兩天你就在城中打探消息吧,我則盡快將紫菱公主送迴龍宮。”?

土行孫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話。?

紫菱在旁氣得直跺腳道:“不回去,我不回去,怎樣都不會回去的!”?

倚弦未曾理會她,繼續對土行孫道:“你的身體剛剛解除禁制,還未能完全穩固下來,需要多加修煉才行,切記不能草率行功,所以凡事莫要輕舉妄動!”?

忽然,三人的後方傳來陣陣喧囂之聲,兩隊行動有素的兵士踏著整齊的步伐而來,迅速將街上的商販百姓悉數驅散開來。不多時,一眾兵士來到三人面前,倚弦不欲多事,牽著紫菱與土行孫隨人流走開。?

但這小小的一個無心之舉,卻也足夠那想像力豐富的小丫頭浮想聯翩了,含羞帶怯地順勢偎在倚弦懷中,紅霞滿面,似乎在暢想著美好的明天。?

這時,數百名異族兵將與身著南域官服之人,簇擁著一架由十二匹駿馬拉載的豪華蓋頂紗車徐徐而來。車轅之上四名精壯漢子手持丈長細鞭,呼喝連連,好不威風。車上紗帳之內,隱約瞧見一錦衣男子托腮假睦。?

旁邊眾人有人嚷道:“嘿,瞧見了沒有,我見過他們,他們是濮國的使者……”?

“聽說濮國可是西南邊陲第一大國……”?

“該不是要與咱們南域結盟了吧?”?

“……”?

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登時嘩然,皆自歡喜不已,當今紂王無道,四地怨聲載道,眼見戰事又升,南域如能得國力雄厚的濮國襄助,亂世之中實力大增,身為南域子民得知此消息,無異於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一樣。?

但這一切對於倚弦等三人來說都並不重要,他們此來的目的不再於此,這只是他來此所見的一段小插曲而已,當下轉身對紫菱道:“好了,讓我送你迴龍宮吧!你應該知道的,我和老土做的事非常危險……”?

儘管倚弦在苦口婆心的勸服紫菱,但他卻不知,眼前這小小的插曲對小丫頭紫菱來說,卻是一次大好機會,或許在想到某些可能之後,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閃出狡黠光芒,拉著倚弦的手臂,撒嬌道:“餵,如果人家能幫你,並讓你一次見到南域所有的官員,你會不會讓人家留下來陪你呢?”?

倚弦毫不猶豫地揚眉道:“不會!”他哪會相信這小丫頭的鬼點子。?

雖然倚弦對紫菱的話有些不屑一顧,但對土行孫來說,卻無異於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囁囁對倚弦道:“或許她真的有辦法哩,不如聽她說出來聽聽,如果錯失機會的話……那豈不是……”?

紫菱聽後欣喜而又讚賞地拍了土行孫一掌,不失時機地對倚弦道:“如果人家不能幫到你,你再送走人家迴龍宮怎麼樣?當然,如果我做到了,你也要答應人家的要求,好不好?”說完,她也不理會倚弦是否答應,又問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話一出口,紫菱又覺得問的毫無道理可言,完全打破了自己的一貫邏輯,連忙又道:“……是了,你是個大英雄,像祖姑夫一樣的英雄,當然說話算數了,好了……嗯,人家決定幫你了!”?

倚弦在旁哭笑不得地看著自顧表演的小丫頭,心中居然忍不住想道:“或許她真有辦法也說不定……”此時又見土行孫緊張兮兮地望著他,於是佯裝嚴肅地對紫菱道:“好,我就相信你這一次,說吧!”?

紫菱聞言立時歡呼出聲,一時間艷光四射,惹得周遭人等目瞪口呆,她卻全然不在乎,美滋滋地大贊自己聰明伶俐,智計過人。面對身旁人們的異樣眼光,土行孫倒是無所謂,倚弦卻是臉皮嫩的緊,扯上兩人慌忙逃離。紫菱卻大斥倚弦走的方向不對,而應該尾隨濮國使者才是。?

倚弦雖不知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卻仍然依言尾隨濮國使者車隊後面。?

三人一直追到驛館外,這才停住腳步,躲在一處小巷暗角,偷偷向外巴望。倚弦目送濮國使者馬車進入館內,南域兵士或留或去之後,皺眉問道:“公主,你到底有何方法,說啊?”?

土行孫也在旁疑惑地看著紫菱,猜測道:“你不是想劫持那撈什子濮國使者,引出南域百官吧?”?

紫菱聞言櫻唇一扁,曬道:“才不是,嘻……咱們先摸進這個驛館,等會兒只要見到那個使者,你們就知道了。”?

倚弦與土行孫對望一眼,盡見對方眼中的疑惑,馬上達成共識,在強橫如黑衣老者的手中,他們兄弟都能逃脫,難道還怕小小一個凡人守護的驛館不成?再者,紫菱這丫頭一副無害有益的模樣,應該不會搞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倚弦當下拉起土行孫與紫菱兩人,施法默念口訣,“千符隱”應運而生,三人的身影瞬時憑空化無,然後施施然向驛館飄去……?

驛館之內,一處偏廳。?

一名錦衣玉面的長須中年男子,安然坐於書桌前,手持一卷竹簡,似在覽閱,實則神遊天際。?

他正是這次出使南域的濮國使者劉覽,他本是濮國位居正三品的士大夫,祖上三代深受皇恩,他此次出使南域,著實身負重任,正可喻如履薄冰之旅。月前,濮國皇帝接到南域使者快馬急鞭,傳來詔書,暗示亂世將起,南域其主鄂崇禹有問鼎天下之心,欲與南域周遭諸族眾國結盟,還望濮國遣派使者前去商議云云。?

這無疑是一種變相的威脅,濮國雖兵強馬壯,實力不凡,如若只是單獨對上南域,相信在亂世之中還可保得一席之地。可是濮國背後的巴蜀氏族與氐國這兩頭惡狼對其素來虎視耽耽,不可輕視。?

劉覽抬頭望向窗外天際,自語道:“看來濮國善良的百姓,又將經歷一次磨難,除非……除非“那邊”的人能夠再次出現,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想到此處,劉覽不由長嘆一聲,舒解了心中的煩躁憂慮,可當他轉身之際,卻發現房中已然多了三人。?

三個奇怪的人——三個憑空出現的人。?

劉覽果然不愧為一國大員,剎那間便冷靜下來,對三人微一拱手,語調冷靜的說道:“三位高人晴天白日前來找在下,不知有何貴幹?”?

倚弦支吾半響,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只能以肩暗地裡輕輕撞了撞紫菱,示意她趕快搞定,紫菱滿面霞飛又歡喜無限地白了他一眼,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物,在劉覽面前晃了一晃,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道:“你現在知道我們是誰了?”?

劉覽看清那物的模樣,頓時震驚莫名的倒退兩步,隨即心中升起狂喜之情,顫聲問道:“您……您們是'尊龍使'?”?

紫菱未曾說話,只是退了二步,牢牢的將倚弦的手臂抱住,點了點頭。?

倚弦被紫菱丫頭抱住的手臂處,傳來的陣陣酥軟酸麻之感,讓他頗不自在起來,就要掙開之際,卻聽劉覽道:“三位尊使請上座!”說罷雙手攤開,就勢請三人入座。?

情況急遽之下,倚弦與土行孫當場愕然,紫菱卻是眉開眼笑地湊到倚弦耳邊,嬌聲道:“你可千萬不要忘記先前答應過我的話哦!”一句話將倚弦驚醒,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不理會紫菱,只是不找邊際的掙脫她的“溫柔”,對劉覽灑然一笑,依言落座。?

隨後,倚弦與劉覽一陣寒暄客氣,互道姓名之後,直入主題道:“小弟此次前來,實有一事麻煩劉大人。”?

倚弦早已從方才談話中,以及劉覽眼中的神色,乃至無意間流露出的恭敬神態,猜想出龍族定與劉覽,甚至濮國有著一定交情,所以才敢放心直言。?

劉覽當然知道這三位憑空出現在他面前,當然不會是為了見他這芝麻大的人物,但他怎樣也未曾想到居然是要他幫忙,不由忖道:“劉某一介凡夫俗子,有何能力去幫他們?”當下苦笑一聲,道,“公子有話儘管吩咐,只怕下……下官力有不逮。”?

倚弦望瞭望在旁氣鼓鼓的紫菱一眼,又對緊張兮兮的土行孫投去一個放心的眼色,道:“也無多大事情,只是想麻煩大人,只望大人在與南域諸官交涉之時,能夠帶上小弟去見識見識!”?

劉覽聽後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一切包在下官身上,只是……”他露出不解神色接道“……只是公子到底意欲何為呢?”?

倚弦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想在諸官當中尋找一個人而已,並不會為大人添麻煩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紫菱聽到這裡,一雙美目中忽然射出狡黠異芒,插嘴道:“我看不如暫時讓易哥哥替你做一回使者,如何……”?

倚弦聽到之後,立刻打斷她的話,看著她道:“不要胡鬧,否則我們之間的約定不再作數!”?

在座的土行孫與劉覽兩人也被紫菱的話嚇了一跳,齊齊望向紫菱。?

紫菱卻對倚弦嫣然一笑道:“人家可是為你好。你想啊,如果鄂崇禹那老水蚤,只准劉大人一人覲見怎麼辦?雖然有劉大人幫助,遲早都可見到所有官員,但是時間來不及哦。”她特意在“時間”兩字上加重口氣,令土行孫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倚弦聽後一愣,紫菱的話不無道理,時間確實緊迫,有炎氏族人多拖一刻便多上一分危險。但如果自己喧賓奪主,那也是怎樣都說不過去的,他不由感到左右為難。?

劉覽乃是官場中人,最為在行的便是察言觀色,知道這件事情對眼前三人都極為重要,腦中念頭剎那盤旋萬千,心下一狠,暗道:“怎樣也不能放棄這次機會,一定要留下他們,哪怕回國之後……”於是劉覽對倚弦小心道:“下官斗膽想與公子做上一次交易。”?

倚弦與土行孫聽到劉覽的話,相繼精神一振,齊聲道:“劉大人請講!”?

劉覽深望三人一眼,嘆道:“三位當知現今天下危機四伏,各路諸侯均對殷商懷有不臣之心,南伯侯鄂崇禹更不例外。下官此次前來,正是與南域商討結盟一事,其餘南域各邊共有族國不下二十餘數。但我國內數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只想偏安於一隅,實在不願就此陷入戰爭之中,使黎民遭受塗炭。所以……所以還望公子能夠從中周旋一二,南域諸國百姓幸甚!”?

倚弦雖然料到這位濮國使者接下來的“請求”,對自己來說將會十分苛刻。但他卻怎也未曾料到,會如此棘手。他緩步走到窗前,隔著窗櫺望向外間不復翠綠的冬日樹枝,落寞陽光穿過乾枯枝葉間的縫隙,照射在他臉上。?

忽然,一陣寒風呼嘯而起,探出來的樹枝毫無徵兆的抖了一抖,把光線割裂成斑斑點點,破碎的光斑閃爍不止,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一切均似在虛無飄渺間。萬片枯葉墜落,漫天紛飛,這股氣流旋轉激**,將周遭的陳腐氣息席捲一空,卻在某處憑空撞個粉碎,散落滿天殘屑,紛紛揚揚,直順蒼茫虛空而去。?

倚弦心中種種念頭也被悉數卷**而去,此時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有炎氏族人他不能不顧!心中同時想到遠在西岐,官拜大將軍的兄弟耀陽,不由暗自忖道:“如果小陽在的話,肯定可以幫到他……”當下將心一橫,道:“好!就依大人之言,我定當傾盡全力,以求達到大人的意願!”?

劉覽登時大喜過望,騰地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踱步,對倚弦三人更是連聲道謝不已,卻不知倚弦只是孤家寡人一個,身後並未有他所期待的“尊龍使”勢力。?

土行孫更是欣喜若狂。?

過了好一會兒,劉覽才平復心情,道:“下官這就傳信陛下,起奏此事,並安排,嗯,安排大人今晚與南域諸位大人的見面事宜,三位就請在此安心歇息吧。”?說罷興沖沖地行出房去了。?

倚弦看到劉覽這副欣喜的模樣,心中著實不太好受,這本不是他想做的事情,但世事哪能盡如人意??

他再次轉身望向窗外之時,寒風,落葉,殘枝……剛才晴朗的天空,赫然染上了淡淡的冬日蕭瑟。?

身後心滿意足的紫菱忽然呼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倚弦背負雙手,望著不知何時悠然飄搖的雪花,輕嘆一息暗忖道:“又是一個冬天來了,不過今年的冬天卻是精彩了許多。小陽,想不到我誤打誤撞竟然做了一國使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6:57
第八章火舞落月

耀陽看見場上變化,吃了一驚,不解的問道:“此人是誰?”

姜子牙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的長子金吒,出身玄宗廣法天尊門下,一身玄宗正法得其真傳,料想雖不能勝過刑天抗,但是擋個一時半刻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陳塘關?金吒?”耀陽自是想起了他們兄弟倆曾經幫助過的哪吒。

雲yu妍此時白了耀陽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耀大將軍,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下山帶兵救人吶!先生早料到耀將軍會用火攻,所以已經將火油等物運到谷外的帳營裡。”

耀陽聞言大喜,想也不想就上前抓住雲yu妍的玉手,謝道:“多謝先生和雲姐姐,這次有救了。”

雲yu妍臉上一紅,不著痕跡地將手縮回,心中微感異樣,不過她很快恢復過來,淡然一笑道:“這是先生的功勞,姐姐只是替先生運過來而已。”

“一樣,一樣!”耀陽看著雲yu妍浮起彩霞般的玉容嬌豔欲滴,不由呆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急不可耐道,“我現在就回營,只要發動火攻,一定將刑天抗那小子和鬼方這些兵卒燒成烤豬。”

“現在谷中戰局未了,如此貿然火攻,難道耀將軍要將正在谷中頑強抵抗的數千西岐兵士一併燒死嗎?”姜子牙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傾注在耀陽頭上。

耀陽怔住了,他心急如焚,的確沒想到這點,看著谷中正在奮戰的西岐將士,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冷血的不擇手段?不過這樣下去,等到戰局一定,他就無力回天了,耀陽不由開始左右為難起來,心中急想對策,但是時間不等人,他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崖上不停走來走去。

俯視谷中,刑天抗從金吒的身手看出對方的身份,他雖然並沒有答話,卻已經開始著手分佈戰局,只見谷地上的鬼方兵馬整齊有序的排列戰陣,整個“落月谷”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見整軍的步伐與劍戟交響,壓抑的氣氛慢慢擴散開來,猶如雷電交加的暗黑天空一般,陰沉沉的讓人憋得發狂。

雲yu妍也不由得跟著急起來,畢竟戰機稍縱即逝,一旦錯過現在的時機,耀陽僅憑區區一千兵士將無法阻擋刑天抗麾下數千初戰告捷、士氣高昂的鬼方兵馬。

姜子牙此時更是悠然道:“如果老夫料想不錯的話,一旦等刑天抗贏了此戰,他的下一步計劃必定是令手下兵士穿上西岐兵士的衣物,祭起你們的旗幟詐稱得勝回城的兵馬,一旦成功被他們混入城中,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耀將軍,你可想出什麼辦法來破敵了麼?是讓谷內的西岐將士陪葬,還是另有辦法,或是乾脆強攻,搏取基本上沒有希望的勝利呢?”

耀陽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被兩人這一催,更是急得大汗淋漓,心如火燒。

姜子牙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由搖頭惋嘆道:“耀將軍,你可知道,為將者,豈能如此臨陣慌亂失措?這樣可能會犯更大的錯誤,讓全軍陷入無可挽回的死局。”

“可是現在時間急迫,我又想不出辦法,該怎麼辦呢?”耀陽眼見谷內西岐兵士被重重圍困,心中哪能不急,但看姜子牙還是神色如常,心中一動,連聲問道: “不知耀陽該如何?請先生教我!”

姜子牙淡淡一笑,道:“身為一軍統帥,首先應當心境止水,任何成敗得失都絲毫無損心中清明,然後衡量揣度應對之法,方能縱橫沙場之上,運籌帷幄而決勝於千里之外。否則,你若不能讓自己冷靜鎮定下來,此戰必敗無疑。”

耀陽心神一震,聯想到《龍虎六韜》中的種種謀略之法,知道自己因為焦急失去了身為將帥者應有的冷靜,立即深深吸了一口氣,運起《玄法要訣》當中的“靜心凝神”之法,努力讓自己的心神完全鎮定下來。

谷地中,雙方將士已經再度交鋒,鮮血已經將“落月谷”的大地染紅,廝殺、慘嚎、嘶鳴之聲不斷傳來衝擊著他的耳膜,耀陽卻漸漸將自己置身事外,心靜如水地分析著當前形勢。眼前的慘殺不再影響他的心境,《龍虎六韜》的內容在腦海中快速掠過,耀陽全心神捕捉那一瞬間的感覺。

“怎樣才能把握這一瞬間的戰機呢?”耀陽心中暗忖,眼神中的神光逐漸鎮定如常,朝姜子牙拱手還禮道:“先生高見,耀陽受教了!”語罷,耀陽虎軀扭轉回身,如風身形消逝在山崖之上。

雲yu妍擔心的望著耀陽遁去的身影,有些焦慮的問道:“先生,他……能想到解圍的辦法麼?”

姜子牙只是輕輕撫拭了胸前的白須,仰望蒼穹嘆道:“老夫這麼多年來所見過的人當中,他獨具一格的天生禀賦,以及身為將帥的潛質都是最強的!”

風,將沖天的血腥氣席捲而去,輕輕刮過雲yu妍的臉龐,令她心中一動,驚道:“風向怎麼會忽然變了!”

伸出袖袍,感受到風向的驟變,姜子牙始終淡然如常的面色此時也禁不住為之一變,喃喃自語道:“莫非真的是天意?”

甫一遁身回到營地,耀陽面上一爽,被忽然轉變的風向拂得靈臺明朗,心中主意已定,再一聞到風中傳來的濃濃火油氣味,更是大喜過望,幾十桶火油果然已經擺放在營中了。

回到營帳中,耀陽消去化身,然後行出營帳,吩咐傳令官召集全營將士。

片刻工夫過後,耀陽站在營帳前,面對眼前的千人兵士,壯氣揚聲道:“英勇的將士們,今有凶狠外敵侵入西岐,我軍今次奉命突退敵軍。但是現在主帥出師微挫,咱們有四千多名兄弟已經被困谷中……”

一席話還沒有說完,已然引發所有兵士愕然的議論紛紛。

耀陽知道此時正是士氣低沉的時候,立時腳底微震,五行玄能由心而發,赫然震喝一聲。

千餘名兵士被喝聲所震,抬眼望去,見到將台上的耀陽神情凜然,周身彷彿游離出一層淡淡的金黃芒光,煥發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然神采,禁不住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整個營帳登時一片肅靜。

耀陽見效果已經達到,當即威風凜凜的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將做奮勇一站,救出我們的自家兄弟,同樣也必須將不屬於西岐的流寇驅逐出去。本將已經做好足夠的準備,相信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定然足以對敵人予以致命一擊,敢問各位兄弟有信心麼?”

“有!西岐必勝!”在耀陽的一番演說下,千餘名兵士頓時士氣高漲。

耀陽極為滿意地一笑,心中終於領略到身為一軍將帥的滋味,尤其是當他面對千餘名兵士的齊聲震喝時,他心中的熱血禁不住也隨之沸騰起來。

耀陽知道,沒有人比他更嚮往這種生活了。

雖然耀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領兵,但接下來的事情依然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充分顯示出他過人的軍事天資,同時也令到所有手下的兵將為之信服。他展開方才想好的作戰計劃,分別派駐四百餘人守住前後谷口,將所有營寨木架之類能燃燒的物件全都帶往兩旁谷口,只等他下令便澆上數通火油大肆焚燒,並以弓箭手中距離射殺所有到時候欲逃離谷地的兵士。

耀陽自身則帶著二百精壯兵士從“落月谷”兩旁的山崖攀爬上去,儘管帶了數十桶火油甚是麻煩,但時間緊急,耀陽還是要求兵士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山崖之上。

兩百西岐兵士帶著火油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崖,其中艱苦自是不得而知,好在耀陽從中以法能相助,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們很快按照耀陽的吩咐遍布在崖上各個位置。

即使有谷中廝殺聲遮掩,耀陽也還是怕會驚動刑天抗,然而刑天抗面對級數雖然較自己稍差的金吒,當佈置完成,耀陽終於鬆了口氣,大手一揮,冷然喝道:“倒!”

隨著耀陽的一聲令下,崖旁兩側的兩百兵士立時將火油對準正在廝殺的所有兵士,當頭潑灑而下。

谷中數千兵士正激烈拼殺,滿天火油就如滂沱大雨般灑了下去,所有廝殺中的兵士頓時被忽如其來的火油淋的愣住了,當他們嗅到難聞的火油氣味,更有一些手舉火把的鬼方兵士雙方被火油潑個正著,火光立時沖天而起,被燒得皮焦肉臭,慘嚎連天……令到雙方兵士都不明所以的同時停了手。

耀陽再一聲令下,崖頭上的二百多名兵士同時燃起火把,兩旁谷口的兵士此時看見信號,同時焚起沖天大火將谷口兩端統統切斷,頓時間滿谷火光通明。谷內兵士頓時眾皆大慌,個個臉上幾乎都已嚇得面無人色,這火勢若是燒將起來,定然沒有一個人能逃得了的。

耀陽大喝一聲,風遁而起,凌空而立,烈風激得黑髮張揚,衣衫揚起激**,威武直如天神降世,聲震谷內外道:“吾乃西岐虎賁將軍耀陽是也,谷內鬼方兵士若是想活命出穀者,當立即放下劍戟兵器投降,否則……殺無赦!”

雙方兵士無不為之震撼,西岐兵士見到耀陽如此神勇無匹,當即齊聲喝采起來,一時間所有鬼方兵士的士氣大落,同時注目本家主帥刑天抗。

刑天抗哪肯輕易示弱,立即長嘯一聲,躍身而起,凌空與耀陽對峙,甫一見到耀陽的時候不由吃了一驚,轉而又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個打不死的小王八蛋,沒想到區區一個手下敗將竟然做了西岐的虎賁將軍,看來西岐不日危矣,哈……”

刑天抗首先奚落耀陽一番,當他感受到此時的風向,心中由不得還是一震,想到若是依照這個風勢一旦燒起來,整個落月谷都將寸草不生,他的面色稍稍一變,但隨即又大笑數聲後,冷哼道:“你有膽就下令燒啊,難道你就不怕連谷中的西岐兵士也一起燒死燒光嗎?哈……”

耀陽嗤之以鼻道:“身為一軍將帥,我待手下一幫將士自然親如兄弟,哪會做出此等不義之舉!但是——如果你膽敢再如此視我等西岐將士如同無物,那麼即便是拼個粉身碎骨,滾個刀山油鍋都會奉陪到底!”

只聽這語聲鏗鏘有聲,傳遍“落月谷”內外,聽得谷內外一眾西岐兵士熱血沸騰,同聲應諾,聲震九霄。

刑天抗眼見耀陽一席話便將西岐士氣振奮起來,更感到對方身際所傳來的元能感應,不由心中大驚,知道對方絕非從前所見的傻小子,但面容仍是保持如常,仰天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憑什麼來威脅本將以及我數千兵士投降呢?”

耀陽雙眼精光爍然,直盯著刑天抗,道:“不錯,既然兩軍對峙出現僵局,倒不如由我們二個主將來替代所有兵士做個了斷如何?”觀望著刑天抗陰晴難定的臉色,耀陽冷然一笑,道:“堂堂魔門刑天氏的頂樑柱,甚至更有可能成為刑天氏宗主的傑出人物,難道也會怯場不成?難道還會怕一個所謂的手下敗將不成?難道是在擔心自家的名聲……”

沒等牙尖嘴利的耀陽把話說完,刑天抗已經不動聲色的悶喝一聲:“那你就去死吧!”語罷,刑天抗雙眼冰寒,怒哼一聲,雙手揚起魔能氣勢勃然而發,揮出兩道炎熱火勁直撲耀陽而去。

耀陽一晃便已閃開,笑道:“小心點,別把谷中的火給點著了。”話雖如此,但他手下卻絲毫不慢,隻手一揮之間,“七真妙法指”劃出數道凌厲的炎熱指氣襲向刑天抗,同時身子激射而出,暗含五行玄能和歸元異能的一拳狂烈擊出。

指氣縱橫,彷彿無處不在,幾乎是包圍了刑天抗,讓他無處可逃。刑天抗叱喝一聲,雙手如漫天煙花飛舞將指氣一一擋消,此時狂風大作,氣勁迫人,耀陽的一拳已經到了眼前。

刑天抗急急退後,手刀斬出“吞日蝕月訣”,驚人刀氣向耀陽當頭劈去。耀陽隨意一笑,僅只輕描淡寫般的一拳擊出,早已運用純熟的五行玄能立時將刑天抗的魔能擊消。哪知刑天抗此招不過是虛,為的卻是趁虛而入,揮舞出更加強勁的“蝕月魔能”,只看刀氣有如狂濤怒浪、鋪天蓋地的襲向耀陽。

“好傢伙!”耀陽的身影化成急電閃開,同時幻出幾個身外化身迷惑對方,使出滅除炎火氣勁的“乾天龍炎訣”,只看刑天抗的周圍頓時起了一陣強烈的旋風,以刑天抗為中心集合,暗含無數鋒利的風刃借旋轉之勢更添銳利,化火焰為風刃,耀陽的“五行化物”已然用的恰到好處。

刑天抗所發的“蝕月魔能”被耀陽的虛影盡數卸去,自身反被風刃包圍之下,無處可躲,凝集魔能使出“幻日盾壁”結界盡數頂住,卻不料耀陽也學了他方才一招,散去受阻的風刃氣勁,乘機提起一腳,腳跟以千鈞全力扣壓了下來,正砸向刑天抗“幻日盾壁”前部。

刑天抗大呼一聲,雙手交叉用盡結界元能擋住,但卻被耀陽飽含五行玄能的歸元異能壓下,整個人在半空中硬是下沉半丈。耀陽再彈出腳影如潮,卻是每一腳都滿含異能,刑天抗自忖抵擋不住,低嘯出聲,身形急退,但仍是慢了一些,受到幾腳玄能的衝擊,即使其勢已弱,也不由身形受挫,狼狽之極。

刑天抗闇暗驚心不已,沒想到一段時日不見,耀陽的身手遠非當日可比,而且令到他在數千兵士面前如此狼狽不堪,頓時惱怒異常,身形遁飛當空,不惜暴露自身的破綻,拼著兩敗俱傷的後果,雙手凝集魔能瘋狂劈出“毀天滅地”的絕學,立時間,只見漫天無數道能劈山裂石的刀氣橫空而出。

速疾的魔能勁風吹得耀陽的衣衫後揚激飛,耀陽嘴角一翹,灑然一笑道:“好一式'瘋狗訣',挺厲害的,不過,小意思!”連“邪神”幽玄的追殺也能逃脫的他自然有資格說這種話。儘管他口上這麼說,心中也不敢大意,身形施展出“風遁”急幻,化成影子隨意飄越,險險才將劈空魔能盡數閃過。

看似輕而易舉,其實耀陽卻是在全力施為之下,才能有驚無險的應付此招,其實此時他正面對向刑天抗,表面上看來並沒有什麼,其實後背的衣褸已被刑天抗的魔能刮破,甚至掛傷幾道血痕,錐刺般的疼痛令他眉頭微皺,但是為了數千將士的士氣,他只是身形略晃,並沒有做出絲毫不適的動作,乃至面上的笑容都仍然保持著一貫的冷靜與靜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01
第九章虎狼之宴

當劉覽做好一切準備,再次回到屋中時,發現那名土行孫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紫菱一直還在擾著不勝煩躁的倚弦。他不由一怔,但隨即就當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下官帶來了幾套衣服,請兩位'尊龍使'換上,也好參加今晚南侯在'龍鳳閣'設下的迎接晚宴。”

倚弦見到劉覽,連忙掙開紫菱糾纏,起身相迎,有些意外的問道:“什麼晚宴?”

“是這樣的!”劉覽趕忙解釋道,“南域附近的諸國使者基本上今日都已來齊,所以南侯頒詔說是今晚為眾使接風洗塵。而我已經照各位'尊龍使'的吩咐,向南侯報稱龍小易公子乃是本國今次出訪南域的特使。不好意思,請原諒下官將公子的姓氏改成龍姓!”

不等倚弦說話,紫菱早已喜滋滋的藉口道:“龍姓好啊,劉覽你做得非常好!”

倚弦沒好氣的搖頭輕嘆,別過頭乾脆不去理她。

劉覽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是越看越看不明白,索性不去理會,只是讓兩人各自隨侍女前去換完衣衫之後,又對他們簡要的說了說此次參與宴會的南域官員以及各國使者。

夜幕時分,華燈初上,倚弦與紫菱所乘坐的馬車緩緩由西向東穿過荊湘城中,進了一座中型的內城,行進一道宏偉的大門,經由一道圓巷形的門洞,進入南侯宮前的廣場。

大門的兩旁設有兵館,駐屯了將近兩營的兵士,由南域的城衛軍指揮監管,守衛的兵士循例向劉覽等人問詢查證過後,才放行讓他們往內宮馳去。

南域都城的南侯府雖比紂王的皇宮小了一些,但佔地百傾只怕仍嫌不夠,南侯宮乃是“前廷后寢”的佈局,外廷是鄂崇禹辦理政務、舉行朝會的地方,內廷則是南伯侯鄂崇禹和諸子妻妾的寢室。外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壯麗,設於前后宮門相對的中軸線,兩邊是各類官署。倚弦與紫菱沿途觀覽,只見殿堂、樓閣、園林裡的亭、台、迴廊等等,無不氣象肅穆,非是等閒府邸所能比擬。

南伯侯鄂崇禹設宴的地方是後廷一座三層樓式的高台建築——“龍鳳閣”,也是后宮中最宏偉的建築之一,高台上是兩層樓閣式的殿堂,殿堂兩旁及其下部土台的東西兩側,分佈著十間大小不等的宮室,以迴廊相連,宮牆上更有彩繪壁畫,殿堂和長階則鋪上各類方磚,顯得格外氣派宏偉,富麗堂皇。

馬車停在大殿堂階下的廣場裡,早有一些南域的勢力弱小的諸國使者與南域幾名官員在那裡恭候他們。見面後眾人自有一番客套,倚弦初初還有些不太適應,但到了後面也都逐漸可以應對自如了,紫菱也難得的收起了天真刁蠻的性子,將龍族公主高貴典雅的姿態擺出,自然震懾諸使。

步上長階時,劉覽低聲對倚弦道:“今晚除我濮國外,還有虎方、南巢、六英、夷方,甚至偏遠的巴蜀與越兩個大公國也有使者前來。他們這些人通常都自恃身份,專橫驕傲,不要說其他小族小國,就連南域諸臣都讓他們三分,你可要小心應付了。”

紫菱哪曾參加過這種凡世王侯之間的聚會,只聽他人說話,卻不知人家說的什麼,自顧胡亂點頭便是,倚弦卻是心中著實感嘆不已。

幾人甫一跨入殿門,一聲長笑撲耳而至,只見一個無論體形和手足均比常人粗大的豪漢,身穿華服,虎步龍行的往他們迎來,頭戴絲織高冠,上插鳥羽簪纓,行來時鳥羽前後搖動,更增其威勢。

此人年約四十,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一雙虎眸神光閃閃,予人格外豪爽卻不是通變的感覺。

劉覽悄聲說道:“此人是南伯侯手下第一大將——虎遴漢。”同時示意他要小心與此人交好。

倚弦尚未來得及與虎遴漢見禮,他灼灼眸光已然落到倚弦與紫菱身上,訝然道:“我虎遴漢足跡遍天下,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是龍將軍夫婦這般得天獨厚的人物,真可謂郎才女貌哩!”

他有如洪鐘的聲音,在殿堂的空間震**迴響著。

倚弦見感強勁氣勢迫人而來,心中暗讚,忙謙讓道:“將軍誇獎了!”

倚弦偷眼在殿中轉了一圈,只見除在上首設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數席,每席旁立著兩名宮奴,舒了一口氣,不用應付那麽多人,自然輕鬆了點。

紫菱卻是因虎遴漢那句誇獎心花怒放,偷瞧了倚弦一眼,暗道:“這傢伙還算有點眼光,除了我紫菱公主,誰還能配上倚弦哥哥!”

虎遴漢毫無架子,領著倚弦三人,往設在下首靠右的席位走去,讓倚弦他們做了二席,虎遴漢則滿意一笑坐到了上首。

這時,只聽門官唱道:“虎方尤蒙大人到!”

倚弦和紫菱、劉覽三人均自往正門望去,只見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錦袍,氣宇軒昂地大步走入殿內,隔遠便對倚弦與虎遴漢禮拜招呼,卻對其他諸族國使者未曾理睬。

緊接著,其他各地域國的使者一一到齊,但其中的代表人物與虎遴漢、尤蒙之輩比起來,卻絲毫顯不出大家風範,只有劉覽所說的南巢、六英、夷方,以及巴蜀與越等國使者的確都趾高氣揚,與尋常國度的使節大有不同。他們雖然各自立場不同,但都同時對倚弦與劉覽所表現出的親近態度,說明濮國畢竟是諸多方外小國中的佼佼者,勢力著實不可小覷.

待到眾人一一坐定下來,正相互客套敘舊之際,忽聽門官肅然唱喏道:“南伯侯鄂崇禹大人到!”

頓時滿堂肅然,再也聽不到絲毫紛亂吵鬧的聲音。

倚弦轉頭往門外看去,只見殿門外數名宮女手持龍錦羅輦,擁蹙著一名身形魁偉中年男子行進殿來,那男子方口獅鼻,斜眉大眼,身著一襲黃綾袍服,龍行虎步,威勢十足。

此人正是殷商四大伯侯之一的南伯侯鄂崇禹。

鄂崇禹緩步行進殿內,不時向四周的諸國使節微笑示意,表現出一副極其親善和藹的面孔。但倚弦卻總能感覺到,在鄂崇禹貌似親善的眼光下,始終有著一股冰涼的寒意。

鄂崇禹擺足架式一路步上大殿正席,待到他甫一坐定,一直尾隨其後的宮奴便清清嗓音,唱喏道:“諸位賓客拜見伯侯大人!”

聽著宮奴的喊班,一眾賓客都只能肅容俯身揖禮,口中跟著宮奴喊道:“拜見伯侯大人!”

鄂崇禹正襟危坐的點了點頭,揮袖一拂道:“諸位平身!”

“謝伯侯大人!”既然已經依足了禮數,眾人自然也就入境隨俗了,紛紛起身,但見鄂崇禹並沒有發話讓眾人坐下,於是都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席位上,面面相覷的相互觀望。

鄂崇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諸位貴客無須拘禮,請入座吧!”語罷,他身前的宮奴又再宣話道:“開席!”

諸位賓客紛紛落座,宴席正式開始,成隊的宮女穿梭在眾人席位之間,端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與精選好酒。倚弦一直冷眼旁觀方才的一切,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奇。

按理說來,這鄂崇禹只不過是一個所轄二百鎮諸侯的南伯侯而已,所以尋常的禮節與規矩都不應超出侯王的範圍,但今日如此群賓朝拜的禮數卻有些過了,已經相當於帝君臨朝的大禮。

倚弦想到來時劉覽曾說過的一些關於鄂崇禹的傳聞,禁不住忖道:“難道這鄂崇禹真的有脫離殷商,獨自稱帝的打算?”不過,這些都不關他的事,倚弦現時只是一心想要在宴會上尋到魔門祝融氏的法道高手,他不停四下張望,甚至將歸元異能運行至最敏銳的境界,企圖尋出類似祝蚺這等法道高手的踪影。

倚弦顯然失望了,席間的所有賓客均是一些小國使節,如果單純說到武技能力,自是以虎遴漢、尤蒙為首,或許主席上的南伯侯鄂崇禹本人也可算是不錯的好手,但卻絕非修煉有素的法道高手。

紫菱公主雖然一直在應酬其他使節,但卻也在不停關注著滿殿人物,此時湊近倚弦耳邊,故作親密無間的模樣,悄聲道:“看樣子,祝蚺不會在尋常場面現身,我們還是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言罷,紫菱公主的一雙美眸炯炯望定倚弦,鬼馬精靈的往他耳際吹了一口暖氣,然後不等倚弦責備,便格格笑著挪到一旁,繼續發揮她的無比親和力,與其他使節閒聊胡侃,套取一些關於鄂崇禹的資料。

倚弦只覺耳中一陣奇癢,知道定是這個丫頭使壞,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便呵斥,只能搖頭苦笑。雖然如此,但他卻不由自主想起曾經同樣在他耳邊呵氣若蘭的說話,最後更輕輕咬了他一口的綽綽,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澀。

此時,殿台主席位上的鄂崇禹斟滿一杯酒,立起身來舉杯朝向眾人,道:“今日盛宴,能邀請到列位貴客親自駕臨,本侯感到萬分榮幸,在此以水酒三杯,先敬諸位了!”當即,鄂崇禹接連飲盡三杯酒。

席下諸位賓客響起一陣叫好的呼應聲,同時舉杯與鄂崇禹對飲了三杯。

倚弦一一飲盡杯中酒,知道這是鄂崇禹的開場白,於是隨便挑了一點菜餚嚐嚐,便開始等待鄂崇禹進一步的說詞。

果然,鄂崇禹放下手中酒杯,放眼望瞭望席下諸人一眼,道:“其實,本侯今次請各位前來,絕不僅僅只是為了久別敘舊,實是因為另有要事要跟大家相商!”

儘管列席眾人無一不知鄂崇禹的意圖目的,但聽到這番話之後,仍然是一陣嘩然,相互之間開始議論紛紛。

鄂崇禹見到這個場面,眉頭不由一皺,身旁的宮奴見狀,連忙行前一步,威聲喊喝道:“肅靜!”

席間的議論紛紛頓時被這一聲威喝震懾住了,混雜的聲音迅速安靜下來。

鄂崇禹乾咳了兩聲,單刀直入的繼續說道:“眾所周知,當今殷商紂王無道,天下諸侯當齊襄盛舉,共同伐之。本侯業已接到東伯侯與西伯侯送來的伐紂檄文,既然推翻殷商已成眾望所歸的定局,所以本侯這才特地將諸位請來,無非是想與大家一齊商討出一個適當的伐紂大計。”

此言一出,眾皆震驚。

倚弦心道:“這鄂崇禹說話果然老到,竟先自扯出東伯侯與西伯侯來鎮住眾人,然後才將大家引入自己的圈套……但是,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難道西伯侯真的已經決定伐紂,那麼小陽現在又在作甚麼呢?”

想到這裡,倚弦不由開始凝神傾聽關於這方面的細節。

鄂崇禹看到眾人的反應在自己意料之中,又道:“不知道大家對此有何意見?又或是對本侯此次的提議是否予以支持?所以還請諸位各抒己見——”

聽到鄂崇禹客套的詢問,席下諸位賓客頓時又議論紛紛起來,無非都是一些沒有主見的小國使節忐忑不安的詢問旁近他國使節。

倚弦他們代表的是勢力較大的濮國,所以更是惹來更多人在不斷詢問立場,倚弦不知其中的厲害關係,只能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而劉覽與紫菱公主等人也是四處陪笑臉,不敢妄言亂講。

倚弦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雖然劉覽託付他全權幫助濮國處理此事,但他現在也是一籌莫展,畢竟事情關乎一個國家的興旺勝衰,太過沉重了。附和鄂崇禹,自然被牽扯到伐紂之戰當中。如果不贊成這個提議,難免得罪鄂崇禹,也有被其率先藉詞責伐的可能。

倚弦看了看旁近的一眾使節,再遠遠望了席上正打量四周的鄂崇禹一眼,暗暗叫糟,忖道:“如果沒有人願意回答,鄂崇禹肯定會開口詢問像是濮國、虎方之類不大不小的域國使節,這一下該如何是好?”

正如倚弦所料,如此敏感且誰也不敢首先做出回應的問題,果然沒有人願意回答,鄂崇禹雙目閃爍不定,開始四處捕捉可供威逼利用的對象,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踴躍討論,我想應該有個結果了吧!”

言語間,鄂崇禹的目光恰好掃視到倚弦他們這一席,鄂崇禹雖然看著倚弦比較面生,卻深知濮國雖然勢大,但本國對外的邦交策略通常比較柔弱,拿他們開刀自是再好不過,只要他們牙關一鬆,其他趨炎附勢的小國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什麼意見。

鄂崇禹想到此中關鍵,當下嘴角輕扯出一絲笑意,道:“不如,現在先讓幾個南域的老朋友說說看,濮……”

倚弦不自覺的冷汗沁背,知道濮國已經被鄂崇禹盯上,惟今之計恐怕只能頂硬上了,他不由自主想到耀陽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凡事都能蒙混過關,禁不住苦笑不已,心中算計著忖道:“還是兩兄弟在一起的時候好過。”

正當鄂崇禹準備點名讓濮國使節回話之際,只聽一聲乾咳聲響起,竟然將他說話的聲音都掩蓋下來,可見此人的意圖極其明顯。他頗為驚詫,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咳聲正是南域邊疆諸國之中一直不甚友好的虎方使節尤蒙所發。

尤蒙見到鄂崇禹的目光回落在己方,當即好整以暇的起身,先是躬身行了一禮,然後雙目炯炯環視殿中諸席,諸人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只聽大殿之上,尤蒙的語聲不卑不亢,說道:“紂王無道,天下共知。而南侯能有此等順應天地人和之心,著實難得。按理說來,我等邊陲小國應當予以千萬分的支持才對。只是……”

倚弦見到有人出面回應,自是高興非常,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而且只聽這虎方使節尤蒙的開場話,便知虎方的意見根本與鄂崇禹背道而馳,他更是高興看到這樣的局面,只要能看到鄂崇禹對此所做出的反應,他自然可以為濮國找出一個折中的回答方式。

鄂崇禹聽出尤蒙話中的反對意味,頗不高興的沉聲道:“尤使節有話請儘管開口,無須如此吞吞吐吐。”

尤蒙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只是虎方不過邊陲小國而已,所求的不外乎族國平安,子民無憂。所以對天下大勢向來不甚過問,而且商紂再如何無道,也與我國干係不大,所以南侯如果有心替天行道,我們虎方自是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但如果談及兵馬糧草之助,恐怕我們縱是有心也是無能為力。”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而且既申明了所謂支持的立場,又堵住了鄂崇禹日後刁難的藉口。倚弦知道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很出彩的地方,只是這份膽量與勇氣便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06
第十章意氣風發

刑天抗乃是刑天氏年青一輩中的第一高手,豈是等閒之輩,僅是稍候了片刻,刑天抗便已經再度迫近,捲起一道結界旋風,雙拳狂轟而至,暗含蝕月吞日魔能的拳影滔天幻起,勁風激得耀陽黑髮盡揚,衣衫怒展。

耀陽起身欲退,腦海中猛然想起《幻殤法錄》中記載的“震極訣”,不由恍然大笑,凝集五行玄能的一拳堪堪擊出,正中刑天抗擊來的拳影中心,歸元異能的獨特禀性輕而易舉的破開​​刑天抗的魔能,隱含天火暗勁的五行玄能狂烈湧出。

“噼劈啪……”刺耳的激**聲作響,炎熱異能擊在拳影牆上,像是在湖面投入一塊石頭,震出一道道波紋,瞬間就將拳影盡數**消。

刑天抗大驚,玄能已經侵入體內,他急忙運起魔能抵抗,哪知炎熱的玄能一觸即爆,震得他魔能渙散,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魔能驟散的他怎麼抵擋得住這隱藏的天火暗勁,頓時被燒得幾乎五內俱焚,痛苦不堪。

耀陽絲毫不給他任何喘氣的機會,乘勝追擊,五行玄能由一化五以“縛靈訣”使出,化成絲布狀團團圍困住刑天抗,堅韌無比。刑天抗大驚,狂摧魔能,使盡全力掙脫束縛,哪知耀陽又是一拳擊來,迫得他倉惶後退。耀陽步步緊逼,或刀氣猛劈,或拳影如潮,硬是壓制得刑天抗只有招架之功,幾無還手之力。

兩人在谷地的虛空中對戰,元能相擊轟然作響,激得狂風怒作,身形快如飛影,雙方兵士都看得駭然失色,震撼不已,而耀陽也是憑此一戰在西岐兵士中奠定了足夠的影響力。

刑天抗一招失策,落了下風,被耀陽緊逼不捨,心中惱怒異常,費力驅散侵入體內的天火暗勁,身形不免略有所滯,勉強躲開耀陽的攻擊,但還是被餘勁擊中幾下,都被他忍住一氣魔能硬撐下來了。當刑天抗驅除天火暗勁之後,憤怒終於爆發了,當即怒喝道:“小子,你受死吧!”語罷,他不顧一切地發出“烈火焚天訣”,只看炎熱火勁猛地從四面八方竄起,向耀陽吞捲而去。

眼見火光耀天而起,谷中數千兵士此時哪裡顧得了什麼敵我雙方,立時紛紛向崖邊退去。

耀陽怒喝道:“刑天抗,你想讓下面那麼多無辜的人都跟你同歸於盡嗎?”他明知這是刑天抗蓄意設計的圈套,旨在讓他退無可退。他仍是顧慮到谷下兵士的安危,傲然卓立,鎮定如常,揚手一揮間,“牽機引玄法決”急急使出,堪堪將襲來的炎熱火勁引向谷外。

刑天抗見他中計,暴喝道:“給我破!”魔能怒摧,正面一拳砸出,耀陽費盡元能導引烈炎出谷,此時對刑天抗蓄勢待發的魔能一擊已然躲避不及,當即只能運足五行玄能幻出一層“循替相生”的護身結界,硬生生受了這雷霆一擊。

“蓬”的一聲巨響過後,谷中所有兵士都不由憂心忡忡的翹首觀望。

耀陽只覺體內的五臟六腑如遭雷殤一般,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飛出去,跌出三丈開外,若非體內尚有歸元異能護體的效用,恐怕早已被這一擊擊得跌落下崖,耀陽勉強提起元能遁風而行,緩緩站定身形,胸中一股憤怒之火熊熊燃起。

刑天抗被耀陽的護體結界震得退了一步,眼見耀陽居然仍然沒有倒下,不由大駭,衡量著體內的魔能損耗,他咬牙拼力再欲施展相同的一擊,卻不料身後已然憑空出現一柄巨型紫色光影,當頭朝他斬下。

刑天抗抬頭細看,正好瞥見此時浮現在耀陽雙眉之間那道半魚形的紫符隱芒,他乃是魔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年少時遍閱各門魔宗典籍,知道這是一種“元靈印記”,如果不是體內隱有超乎尋常的不世元能,定然不會出現這種異常情況。

刑天抗想到這裡,不由大驚失色,急運魔能使出“烈風壁障”,避過耀陽的傾力​​一擊,然後一襲白衣飛揚,刑天抗顧不得傷勢,身形遁化成一道風影,徑直向谷外逃去。

耀陽並沒有趁勝追去,一來是因為他體內元能損耗過劇,二來畢竟眼下“落月谷”的戰事才是最重要的。

耀陽好整以暇,負手卓立於虛空之上,厲聲喝道:“所有鬼方兵士聽好,你方主帥刑天抗已經逃之夭夭,本將勸你們趕緊放下手中武器,否則定殺不饒!”

鬼方兵士見了剛才一戰,已經被耀陽的神威以及胸懷所懾服,且主將刑天抗已逃,哪敢再做抵抗,頓時全都放下兵器,盡皆俯首跪伏於地,齊呼道: “我等願降!”

金吒見大局已定,當即命令一部分兵士收拾谷中殘局,一部分兵士將敵方兵士全都集中起來看管。

耀陽猛然想到還有姜子牙與雲雨妍的存在,立即回首四處查看,哪知那位隱世高人與絕世佳麗早已不知去向。他甫一下到谷地中,金吒立時上前拜見。耀陽極為讚賞的誇了他幾句,便命金吒將所有投降的鬼方兵士先押往西岐,他則另有要事去做。

看著金吒領命而去,耀陽放下心來,正要準備遁往斷崖去救人兒等人,卻感應到一道身影在山崖邊上,鬼鬼祟祟正欲偷偷遁風溜走。

耀陽遠遠看出那傢伙正是蒙浩,登時虎目圓睜,怒喝道:“蒙浩賊子,休走!”身形遁風一幻,已到了蒙浩面前,五行玄能如風襲出,將剛要動手的蒙浩緊緊制住。

耀陽一把擒住了蒙浩的衣襟,喝問道:“你們將人質在哪裡?快說!”

蒙浩冷哼一聲將頭撇開,耀陽勃然大怒,硬生生抽了他一巴掌,飽含玄能的掌力頓時將蒙浩的半邊臉打得腫如豬頭,血絲從他嘴角溢出,沒想到蒙浩卻仍然極為硬派,只是悶哼了一聲,仍然對耀陽不理不睬。

耀陽實在沒辦法,只能施法將蒙浩封印起來,交給手下的兵士一起押回西岐,他則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山崖之上的石洞,裡面果然早就不見絲毫人影,耀陽憤憤地一拳擊在石洞上,看著被玄能震陷的石壁,他心中只想將那個鬼方胡女玉璇大卸八塊。

天色大亮之後,耀陽領著數千鬼方降兵進入西岐城中,無數百姓沿街觀看,議論紛紛。主將伯邑考不在,耀陽雖然身為副將,但卻獨占此次全功,自是威風八面,可惜他心憂人兒、冰兒及妲己的安危,根本高興不起來,一路上更不停對蒙浩動輒嚴刑逼問,無奈這傢伙死不開口,耀陽只好作罷。

待到將數千鬼方士兵盡數押入大牢時,虎賁將軍耀陽之名已經傳遍西岐城。、

耀陽自然顧不上這些,只押了要犯蒙浩一人匆忙進宮上殿回報去了。

姬昌此時正和玉璇公主在“文成殿”中商討選親之事,得報耀陽得勝回城,心情大悅,立即予以接見。

耀陽快步行至殿中,俯身跪禮道:“臣耀陽奉詔領兵征討'落月谷'賊兵,今幸不辱命得勝回朝,殺敵千餘,降兵二千餘人,並抓獲首要犯人一名,特來向侯爺復命!”語罷,耀陽略一偏頭,正好看到玉璇公主以一種異樣的炙熱目光看了過來,他的心中始終不敢肯定這個女人的意圖,忙低頭避開。

姬昌聞聽戰況,大喜過望,親自下殿扶起耀陽,讚道:“耀將軍果然乃西岐猛將,真是社稷幸甚……快快請起!”隨即他又心中一怔,問道,“我兒伯邑考呢?”

耀陽支吾了片刻,原本想將事實完全說出來,但一想到自己與妲己的約定,遂改變主意,再次跪倒在地,道:“今次落月谷之戰,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損失將近二千兵士,而且主將伯邑考公子在亂軍中走散,至今還未尋到,所以請侯爺降罪!”

正當耀陽請罪之時,殿外腳步聲響起,就見冠甲不整的伯邑考跌跌撞撞的闖入殿中,莽莽撞撞地俯身跪地,說道,“啟禀父侯,孩兒沒事了…… ”

姬昌看了看伯邑考的狼狽模樣,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心中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但也並沒有加以責備,畢竟此戰已經大獲全勝,於是只是搖頭嘆道:“你既然已經受了傷,就先回去休息吧!”

伯邑考臉色微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耀陽,想加以辯解道:“父侯……”

“不必多說了。”姬昌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修養一些日子,等傷勢痊癒後再說吧,免得身體留下隱患。”

伯邑考見姬昌主意已定,只有無奈告退。

耀陽嘆了口氣,看來伯邑考可能會因此受冷落一段時間,至於以後能否再入姬昌之眼也很難說了。

姬昌看著伯邑考的身影,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因朝歌捨命相救的事,他對伯邑考自然比較親近,只是此次落月谷之戰,可以看出伯邑考至少現在並無太大的軍事能力,上殿之時的樣子更是有失體統,讓他不得不再另外考慮繼承人選。

見到耀陽仍然跪伏於地,忙俯身扶起他,道:“這是身為主將的伯邑考能力不夠,耀將軍又何罪之有呢?”當即又問道,“將軍不是說,還有一個首要犯人,趕快帶上來讓本侯審問一番!”

“是!”耀陽當即往殿外傳話,讓人將蒙浩押解上殿。

姬昌見到被抓的要犯竟是蒙浩,不由大吃一驚,語聲為之一滯,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鬼方使者蒙浩麼?”說著,雙眼中無比疑惑地看向殿旁的玉璇公主。

誰知玉璇公主也是快步行出殿來,驚喝道:“蒙浩,你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竟還敢留在西岐?”

蒙浩仍然冷冷地保持沉默,一副什麼話也不肯說的樣子,氣得玉璇公主粉臉變色。

姬昌轉頭四顧,疑慮地問耀陽道:“耀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把蒙使者抓回來了?”

耀陽答道:“回禀侯爺,臣跟伯邑考公子同去'落月谷'圍剿敵軍,誰知'落月谷'中的敵人竟全部都是鬼方兵士,蒙浩也在其中。所以,微臣也想敢問公主,此事不知有何原由?”

“什麼?”玉璇公主頓時臉色大變,深吸了口氣,杏目怒視蒙浩,叱道,“蒙浩,想不到你竟敢私自帶兵,還企圖陰謀攻打我們的友國西岐,難道不怕本公主將你制以死罪嗎?”

蒙浩還是倔犟地一聲不吭,耀陽和姬昌對視一眼,都感覺不太對頭,以蒙浩一個使者的身份怎敢三番兩次漠視本國公主的問話?

玉璇公主亦覺不妥,微一深思,驀地想到什麼,粉臉鐵青,凌厲的目光盯著蒙浩,冷冷地道:“難道你是王叔亳壟的人?”

蒙浩將頭一揚,終於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了還問?”

玉璇公主勃然大怒,揚手就給了蒙浩一巴掌,喝道:“難怪你敢如此囂張,你以為投靠了亳壟,就能跟本公主做對了嗎?真是癡心妄想!”

蒙浩大笑道:“亳壟大人驍勇悍戰,是我鬼方國第一好漢,豈是你這黃毛丫頭可比。民心所向,亳壟大人遲早能登上鬼方王位,你那懦夫老爹早就該退位了。”

玉璇公主氣得銀牙崩咬,玉手捏得指節蒼白,怒斥道:“亳壟他休想!”

蒙浩冷笑道:“那恐怕已經由不得你們了。”

此時,耀陽插話道:“請教公主,不知那亳壟是何人?”

玉璇公主美眸底抹過一絲狠厲,憤然道:“那亳壟是我父王的弟弟,手掌兵權,本來只是和我父王略有分歧,但自從他領兵征服羌方之後恃功自傲,然後開始跟我父王做對,現在勢力已經不小。哼,若不是我父王近年來總有微恙,不能時時親政,否則豈容他如此猖狂。”

“原來如此!”耀陽沉吟道,“但他為何會派兵來我西岐埋伏,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好心幫崇侯虎,他應該有自己的目的才是。”

姬昌略一思索道:“那他會有什麼目的呢?”

耀陽冷靜地​​分析道:“現在亳壟與鬼方王做對,原本應該是沒這麼空閒再生其他事端,但現在卻突然領兵偷襲我西岐,不外乎有兩個可能,一是外取我西岐領地以增強周邊勢力,二是靠外部勢力控制內部局勢,甚至想一舉取鬼方王而代之。”

耀陽言語一頓,淡笑道:“至於此舉真正的目的,恐怕就要問問你們這位蒙使者了。”

玉璇公主轉過目光,盯著蒙浩冷冷道:“你說,亳壟是不是真的想謀朝篡位?”

蒙浩冷臉相對,只是回以冷哼連聲,惹惱了玉璇公主又給了他一巴掌,只聽聲音清脆有力,力道用的十足,打得他本來就被耀陽打腫的臉更隆得像饅頭一般,玉掌印硬生生的映在紅腫的臉上。

耀陽微微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公主平常樣子嬌生慣樣的,卻看不出出手這麼恨,不過既然涉及到家國政事,倒是可以理解。當然,若是照耀陽的猜測,這玉璇公主與那胡女玉璇是同一個人,那就更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想到這裡,耀陽回頭看了姬昌一眼,他面上的神情絲毫沒有驚訝,顯然對這事也是司空見慣了。

蒙浩不怒反笑道:“說給你們聽也沒關係,亳壟大人已經決定和崇侯虎聯手先將西岐滅了,而後崇侯虎全力支持亳壟大人登上鬼方王位。現在大勢已定,你們再負隅頑抗也沒有用了,不過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哈……”

“做夢!”玉璇公主怒呸蒙浩,喝道,“即使亳壟居心叵測,妄想陰謀顛覆,我鬼方萬千黎民百姓也不會聽他的使喚。”

這時,姬昌說道:“事情既然已經明了,看來形勢不容樂觀,公主,看來我們得好好盤算一下。來人,將此逆賊打入天牢,多多加派人手看管!”

數名宮廷侍衛奉命將蒙浩拖了出去。

玉璇公主看著蒙浩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回頭甚是慚愧地道:“侯爺,真是非常抱歉,我鬼方國出此逆賊,替西岐增添了不少麻煩,還望侯爺見諒。”

姬昌哈哈笑道:“沒事,此事與公主並無干系,本侯自然不會追究。倒是他們會對貴國不利,著實令人擔憂,而且現在我西岐也正遭遇戰亂之苦,實在無暇助貴國一臂之力。”

玉璇公主施禮謝道:“侯爺好意,玉璇省得。”

耀陽斜眼看著這位玉璇公主,心中仍有疑慮:“這公主與那胡女為何會長得一摸一樣,而鬼方兵士又怎會無端出現在西岐境內,這一切難道全部都是巧合不成?”不過,既然連姬昌都不再懷疑,他也不便再說什麼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人兒、冰兒與妲己他們還在對方手中。

玉璇公主回思了片刻,又道:“啟禀侯爺,現在亳壟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派兵來西岐搗亂,玉璇恐怕國內有變,所以現在必須向叛賊蒙浩再問多一些事情,就此告辭了!”

姬昌微一遲疑,道:“天牢之內陰暗潮濕,關押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公主過去恐怕多有不妥。”

玉璇公主態度堅決的說道:“事關我國安危,玉璇不得不如此,多謝侯爺關心!”

姬昌只能點頭同意,玉璇公主立即告退出殿。

望著玉璇公主離殿後,姬昌回頭笑道:“耀將軍,此次'落月谷'一戰,你又立了大功,本侯真不知該如何賞你才好,你如果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說!”

耀陽連忙推拒道:“這些都是身為虎賁將軍的耀陽應該做的,哪用得著什麼獎賞,侯爺不如將這些獎賞全部散發給這次陣亡的將士家屬!”說著又將金吒等將的功勞細細說了出來。

聽得姬昌在旁連連點頭,道:“如此忠良勇猛之將,自然要重重加賞才是!不過,有功必賞,耀將軍你也不要推拒了,除了一些金銀衣帛之外,本侯還應該賞你個什麼封浩才好呢?”姬昌一擺手,沉思片刻就宣佈道,“就這樣吧,本侯升你為龍翼將軍,薪俸追加三倍,如何?”

“多謝侯爺。”耀陽只能謝恩,卻又遲疑地問道,“不知這龍翼將軍跟虎賁將軍有什麼區別?”

姬昌又好氣又好笑,道:“你為將許久,怎麼連這些也不清楚呢?虎賁將軍只是尋常的將軍頭銜,而龍翼將軍的風好在我西岐已是將軍級別之中最高的,是僅此於大將軍的武將地位。”

“原來如此。”耀陽暗思,以後有空的話,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西岐的官職將位。

姬昌見公主負氣前去天牢,還是有些擔心,便道:“耀將軍,天牢的防範雖嚴,但為防萬一,你還是跟著去天牢,稍事保護為好。”

“怎麼這事又是我?”耀陽暗自嘟囔幾句,但還是無奈的應命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07
第十一章唇亡齒寒

鄂崇禹的臉色一陣陰晦難明,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但轉瞬又開懷大笑道:“好,好,虎方既然如此支持本侯,那是再好不過了!雖然今次的伐紂大計,沒有你們的兵馬相助,本侯的確覺得非常遺憾。但是我相信,即使沒有——”

鄂崇禹眼中厲芒閃現,語氣有意無意的頓了頓,道:“……即使沒有你們虎方,本侯在其他諸國的幫助下,一樣可以完成伐紂大業,拯救天下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虎方祝南侯可以得成心願,鑄千秋萬代之不世奇功!”尤蒙恭敬的再次躬身揖禮,卻在他俯身的剎那間,不經意的流露出一臉不屑的嗤笑。

鄂崇禹見到席下諸人被尤蒙的這番話攪得已經不能安神,忙出言安定眾人道:“對於虎方所處的立場,本侯只能為他們感到遺憾。正所謂,唇亡齒寒。我們大家既然共處在彼此相鄰的地域之中,一旦我南域疆土以及子民發生任何變化,不論是好還是壞,都難免會因此波及到你們。因此,本侯再次奉勸各位,莫因小利而失大勢!”

頓時間,眾人都被鄂崇禹這番隱晦言詞震住了,這明顯就是威脅的語氣。這樣一來,方才還想著向虎方學習的諸國使節都難免猶豫了,禁不住都暗暗後悔當時為什麼自己不能搶在虎方前面說這通話,弄得現在鄂崇禹把醜話都說了,誰如果還說出像虎方一樣的托詞,恐怕只會惹禍上身。

倚弦心中大是不滿,忖道:“哪有像這樣持強凌弱的手段,真是卑劣!”他回首看了看劉覽,劉覽看出他眼中的憤恨,只能嘆息一聲搖頭苦笑,那種神情就像是在說:“公子終於可以體會到我們邊陲小國的矛盾與無奈了。”

果然,席中好幾個靠南域最近的小國權衡再三,終於起身表示願意尊同鄂崇禹的提議,並且願意派駐相當部分的兵馬相助南域伐紂。

鄂崇禹略有得色的環視殿下眾席,目光再次盯住了現在身為濮國使節的倚弦,問道:“一早就听說今次的濮國使節更替了人選,現在看來這位龍公子氣宇軒昂,非比常人,果然是人中龍鳳。”

“南侯過獎了!”倚弦不緊不慢的起身客氣一番,他自然知道鄂崇禹的意圖絕非單純的誇讚,不過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鄂崇禹露出一臉親善的笑容,大有深意問道:“濮國世代都與南域交好,不知貴國對本侯此次的義舉,有何具體支持呢?”

劉覽聞言神色一緊,終於到了關鍵時候,他不由自主望向已然卓立席間的倚弦。紫菱公主一雙美眸流露出無比崇敬之色,緊緊盯視著身前這位已經名振三界的少年才俊。

倚弦淡然一笑,道:“誠如虎方使節尤蒙大人所說,南侯伐紂此舉既然是合乎天意順應民心的大事,我們濮國豈有不支持的道理!”

鄂崇禹聽到這些話,頓時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大笑數聲道:“濮國果然是南域諸國中與本侯心意最為相通的堂堂大邦之國。今次能夠得到你們的支持,本侯在此以水酒三杯相敬,先行致謝了!”

鄂崇禹容顏煥發,舉杯連飲三杯,然後再度問道:“不知貴國願以用多少兵馬前來相助本侯呢?”

見到倚弦仍然學用虎方尤蒙那一手,劉覽心中暗自著急,他百思不得其解,倚弦應該如何去應付鄂崇禹這番問話。

倚弦一一飲盡席上的三杯酒,道:“南侯怎可如此心急,只要大戰在即,依著我們現時這般相鄰的邊域地界,我國派駐的兵馬只要一二日便會抵達南域,難道還會有所延誤不成?”

鄂崇禹連忙擺擺手道:“龍使節言重了,本侯絕不是這個意思。”

倚弦應聲道:“雖然派駐兵馬無須太多時間,但是我有一問,相信也是席間諸國使節最感興趣的問題,不知南侯可否予以告知?”

席下眾使都禁不住聞言一怔,顯然不知道倚弦口中所說感興趣的問題是什麼,都不由面面相覷的盯視倚弦。

鄂崇禹也感到有些愕然,道:“龍使節不妨直言——”

倚弦回身環視眾人一眼,同時給了劉覽一個肯定的眼神,才面向鄂崇禹道:“既然南侯已經下定決心滅商伐紂,那麼能否給我們一個確切的征討時間,以便我們回國早做準備。”

無可否認,儘管這個問題問得十分簡單,但卻絕對一擊中的,因為諸國使節都在一心避開這個話題,希望自己能夠脫出這場紛爭之外,相反卻忽視了鄂崇禹本身對殷商的態度​​。

鄂崇禹果然被這個問題卡住了,想來他也沒有想到有人會有此一問,稍微猶豫了片刻,笑道:“關於征討的具體時間問題,龍使節無須擔心。一旦時機到了,本侯會盡快通知貴國出兵相助的。再則說來,這等軍機大事又豈能草率下決定呢?”

倚弦展顏一笑,鄂崇禹的答復正是他想要聽到的,當即步步進逼道:“如此說來,在未能出兵討伐紂王之前,南侯對殷商的態度​​以及策略都仍然是維持原狀,對麼?”

鄂崇禹聞言一驚,感到有些把握不到對方的意圖,於是模糊其詞的應聲說道:“至於正式出兵征討殷紂,不過只是時日​​早晚的問題,所以為了麻痺昏君,本侯與在座諸位都有必要做一些表面敷衍的事情。”

倚弦輕咦了一聲,環視四周,道:“難道南侯可以肯定在座這麼多位當中沒有人會向殷紂告密,說出南侯以及諸位答應出兵的個中詳情?”

席間眾人頓時又是一陣**,只因倚弦的話正是大家最為擔心的關鍵所在,畢竟答應鄂崇禹所謂的聯盟要求並沒有什麼,只是都在擔心如果此事被紂王知曉,而南侯一旦舉事不成,便會連累本國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

鄂崇禹一時語塞,不過他縱橫四域多年,怎會被如此小小的問題所困,他故作輕鬆的一笑,道:“你料殷商難道還有閒心管得了這麼多事情麼?東、西伯侯都已生反意,縱是北侯崇侯虎被其利用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心存狼子野心,反不反只是遲早的事情。而且只看現時派遣北侯崇侯虎去征討西侯姬昌,便知紂王也絕非等閒之輩,就算我們有所防範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入別人的控制之中,倒不如現在合眾家之力、同心同德反了殷商,豈不自在!”

列席眾使被這番話刺激得再次**起來,頓時間殿內議論紛然,吵嚷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北侯征西?”倚弦心中一動,不由想到了耀陽,禁不住想要問詢詳情之際,忽見內廷中行出一名宮奴,神色匆忙的湊近上席,然後在鄂崇禹的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

鄂崇禹的臉色登時一變,然後站起身來,揚聲將殿內議論吵嚷的聲音蓋了下去,道:“諸位請先行用膳,本侯有些私務必須處理一下,待會兒再來陪各位痛飲了!”

在諸國使節的恭送聲中,鄂崇禹緩緩步下席,由方才那位宮奴的引領下,疾步行入內廷之中。

倚弦雖然沒有聽到宮奴對鄂崇禹所說的話,但他卻能夠猜到其中的重要性,再一想到他所策劃的計劃,此時正是難得的良機,當即與紫菱公主交換了一個眼色,便謊稱肚子不適溜出了大殿。

避開殿外宮衛隊伍的巡邏,倚弦來到禦花園中,冰晶火魄鑄就的雙目遠遠看到鄂崇禹匆匆的背影,他連忙凝集元能,**動法咒,施展出隱遁之術,跟著鄂崇禹向內廷繼續行去。

行至內廷一間寬大殿房的門前,鄂崇禹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顯然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猶豫了片刻,這才推門而入,只聽一聲尖銳的大笑驟然從屋里傳了出來。

倚弦看著鄂崇禹進門,不多時,一名宮奴從殿房裡面輕手輕腳的行出來,反手將門緊掩,然後緩步退了下去。倚弦抬頭看去,殿房的匾額上書寫著“博文殿”三字,一看便知應該是鄂崇禹的書房。

聽著殿房方才傳出的笑聲,倚弦感應出對方元能的強勢,心中一震,知道等待鄂崇禹的人應該是妖魔二宗的高手,當下不敢大意,屏息靜氣悄然潛近殿房前,透過窗格的縫隙往房內看去。

鄂崇禹正跪拜在地,行的是君臣之禮,他的面前是一位身形清瘦的朝服中年男子,一雙冷目閃爍寒芒,漠然的臉上似是戴著一層面具,毫無生氣,衣袖外露出的雙手如枯木一般,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詭異莫名。

看著此人手中的那卷詔書,鄂崇禹一臉的恭敬,首先致歉道:“南伯侯鄂崇禹未能恭迎詔使尤大人前來,得罪得罪!”

那人正是當今殷商紂王座下的紅人上大夫尤渾。

尤渾模樣極其囂張,即使對鄂崇禹這個手持一方兵權的南伯侯也不屑一顧,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哼道:“恭迎?未必吧?南候好大的架子,尤某才是恭迎了多時。南侯鄂崇禹接詔!”

鄂崇禹聞言渾身一震,心中不免稍有猶豫,但想到方才席間諸國眾族,在虎方、濮國的隱晦難明態度下,浮於顏表的反對神情,當下雙腿一曲,跪了下去,恭聲道:“臣候鄂崇禹接詔!”

尤渾相當滿意地嘿笑一聲,抖手將詔書撐開,大聲頌道:“奉天承運,吾王詔曰:今西伯候姬昌起兵叛亂,意圖謀奪殷商河山,篡取先祖之不世基業,此等大逆不道行為,天地震怒,人神共誅!今特召大商忠候悍將鄂崇禹即刻發兵,配合北侯崇侯虎共討之,以安天下!”

倚弦頓時只覺自己背脊涼颼颼的,驚叫之力也全沒有了。如果真的如此,鄂崇禹在方才席上迫於虎方與自己的壓力,現今無法抓住南陲各國勢力,那麼肯定會暫時委曲求全紂王,屆時戰亂一起,那麼天下黎民危矣,西岐危矣,耀陽危矣!

想到這裡,體內的異能竟無緣由的為之一動,倚弦明顯感覺到一種在黑暗中深深包容的炙熱逼近,他眉頭一皺望向尤渾,果見尤渾神色也自一凜,不過隨即就恢復常態。

“不知他在想什麼……”倚弦如此忖道,“如果他不是法道高手,那麼定然有高手靠近!”

鄂崇禹此時卻是並未感覺到尤渾的神色變化,全身冷汗淋淋的不知該如何決定。正在他舉棋不定之時,一把剛硬的聲音忽然在他腦中響起:“主公不必心煩,不若先答應他,微臣稍後自有妙計獻上!”

鄂崇禹當然知道聲音乃是何人所發,當下不再猶豫,跪禮接詔。

尤渾出奇的並未再加刁難,胡亂敷衍了鄂崇禹兩句,並要求鄂崇禹盡快集合兵將,三日後發兵征討西岐!

看著已經失去尤渾身形的宮路,倚弦的心再次陷入冰冷,雖然他知道亂世之中戰爭是難免的。弱肉強食是亂世生存的唯一準則,但他真的非常討厭看到戰爭!

但是並不容他多想下去,他一手策劃的好戲上場了。

異變倏升——

腳下微顫,驀地塵揚土濺,一個高大矯健的黑影從鄂崇禹身前不足三尺的地上竄出,

當神情略顯恍惚的鄂崇禹發現之時,那人早已直接以本身元能幻出一把巨斧,當頭向他劈下,勁風激射之聲破空傳來,只見金光閃耀腰眼生輝,巨斧已雷霆劈到!

“刺客!”除了倚弦外,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在這時卻來不及插手。只有倚弦冷眼看向鄂崇禹身後,看看那人能忍到什麼時候。

果如倚弦所料,隱於旁側擁有神秘魔能的人終於出現了——先是一隻手憑空而出,擋在鄂崇禹之前,輕易接住了巨斧,然後看似輕輕一抓,元能巨斧碎成光片消失在空中。隨之,手的主人也顯出整個身子,身形魁梧尚在刺客之上。

倚弦一眼看去,已確定這個人就是魔門五族中祝融氏的宗主祝蚺。

祝蚺擊破對方的元能巨斧之後,馬上掌刀斬出一道炎勁,疾猛撲向刺客。澎湃魔能噴湧而出,那個刺客頓覺身周氣流盡陷一片炎熱的漩渦之中,令他徒感身不由己無法自拔,當即大驚失色,身形拔空而起,急閃一邊,異常狼狽地躲開了這一擊。

刺客自然是破除本命禁制後的土行孫所扮,此時見到祝蚺出現,知道任務完成,立即想要退走。

然而祝蚺乃是何等人物,豈能任人在其面前說來便來說走便走,憤然冷哼一聲,輕描淡寫的又是一掌揮出,鋪天蓋地的炎熱魔能迅速湧出,將土行孫周身氣極完全鎖定。

土行孫見狀不妙,馬上身形一頓,整個人快速下沉,使了保命**“土遁”,隱入地下。

“想逃?”祝蚺冷笑一聲,閃電般一拳砸在地上,元能瞬間侵入地下。頓時大地狂震,土石飛濺而起,隨之將遁地不深的土行孫震了出來。

土行孫沒想到在自己還未來得及完全發揮“土遁”之術就被祝蚺逼了出來,慌亂中大喝出聲,元能幻變成勢,再次幻出一把巨斧飛射向鄂崇禹,神情略顯慌亂,大有狗急跳牆之感。

祝蚺冷笑不已,極為不屑地隨手一拍,五指魔能擊出一道勁氣直衝巨斧,同時極力向土行孫壓迫而去。

倚弦知道以土行孫的修為根本別想在祝蚺手下逃走,乘機喝道:“賊子大膽!”自陰暗角落縱起身形,搶先一掌拍碎巨斧,身形絲毫沒有慢下來,而是像風一般沖向土行孫。

臨近土行孫之際,倚弦一拳狂猛擊出,呼嘯聲中的玄能氣勁狂風大作,聲勢浩大。土行孫卻是大喜,倚弦這一擊的確很猛,卻是用在抵消祝蚺的魔能壓力上,剩下的只是一股柔勁。

土行孫忙作樣慘叫出聲,脫出魔能壓制的身子急竄入地,迅速遁去。此次他已早一步全力施展出“土遁”,即使祝蚺再強,此時也奈他不何。

祝蚺對於倚弦的出現頗感驚異,也沒有去追土行孫,只是身形一幻,又再次隱於鄂崇禹身後。

倚弦淡然一笑,回頭向鄂崇禹躬身行禮,道:“本使方才出殿方便之際,見到有人鬼鬼祟祟潛入宮中,為防不測便跟踪而至,只是才疏能淺,反讓那刺客逃了,往南侯降罪!”

鄂崇禹見到倚弦方才的神勇一擊,早已歡喜非常,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刺客,上前扶起倚弦,大笑道:“想不到龍使節如此神勇,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一個刺客能成得了什麼氣候,由他去吧!”

倚弦忙謙讓一番,暗中卻以異能探查祝蚺的踪跡,哪知此人甫一出面便已隱去身形,雖然倚弦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卻始終捉摸不到祝蚺的準確位置,不由對這位魔門一族的宗主生出深深的戒心。

鄂崇禹對著倚弦大肆誇讚一番,倚弦在旁做出洗耳躬聽的謙遜模樣,他知道現在身為濮國使者的自己肯捨身相救鄂崇禹,無異於對他最大的支持,難怪鄂崇禹對著自己表現出如此親和平易的姿態,不過,他知道,此時的鄂崇禹面對紂王的詔令已經非常頭痛,今晚的宴會定然無法再繼續下去。

果然,鄂崇禹兜了老大一個圈子才說道:“原本準備再回殿與龍使節飲多幾杯,只是最近身體偶染風寒,有些不適之症,所以不能繼續陪同各國使節了,還請龍使節回殿代本侯跟諸國使節說明一下,如何?”

倚弦知他是利用自己去鎮住諸國使節,但又不便推拒,而且細細思量,此舉對於現在的局勢來說,對濮國祇會有利,當即點頭應承下來。

鄂崇禹宣了宮奴領倚弦回“龍鳳閣”,他則滿意非常的入了后寢宮。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11
第十二章臨危受命

耀陽離開伯邑考的“雲闋宮”,徑直往天牢奔去。

天牢重地,守備果然極為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耀陽現在既然身為西岐龍翼將軍之職,而且自從“落月谷”之戰後,他的威名已經流傳在三軍將士之中,試問那些守衛兵士見瞭如此崇敬的對象,怎敢加以阻攔,反而更是殷勤的問禮。

耀陽一一回禮,進了大牢便問了牢頭,值守的牢頭說是公主還在裡面,耀陽立即命他將牢門打開。

重厚的天牢門緩緩打開,露出陰暗冷森的通道,像是巨獸的陰暗大口一般,彷彿隨時都能將人吞食一般,給人以一種足以窒息的壓力。

剛進入牢門,就聞到一種濕腐的氣味,陰暗的通道兩壁是由厚實的石塊堆砌起來,極為堅固。通過長長通道,濕腐的氣味更濃,還逐漸地參雜了些血腥味。裡面甚是昏暗,黃色的燈光照在牆壁上映出暗紅的血跡,每個房間都單獨地關了一個犯人,蒙浩就被關押在最裡面。

玉璇公主正在拷問蒙浩,她身後站著幾個鬼方護衛,個個手中執著皮鞭、烙鐵等刑具。蒙浩此時衣衫破爛,身上佈滿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看來是挨了不少鞭子。

玉璇公主見耀陽進來,似乎心情極為不暢,也不打聲招呼,仍然繼續拷問蒙浩,喝道:“你說,亳壟究竟準備在什麼時候造反作亂?”

蒙浩“呸”了一聲,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嘶啞著嗓音有些歇斯底里的喝道:“當亳壟大人登上王位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還敢嘴硬!”不用玉璇公主示意,她旁邊的護衛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粗實蘸水的皮鞭抽打在亳壟的身上,發出刺耳的“劈啪”聲。

蒙浩痛嚎一聲,嚷道:“亳壟大人遲早會將你們滅了。”

玉璇公主冷笑道:“不錯,嘴巴很挺硬,亳壟有你這條忠實聽話的狗,也算是他的能耐。不過,憑他的那點本事,還別想著謀朝篡位。”

蒙浩冰冷的眼神透出狼一般的陰狠,大聲道:“亳壟大人的武功文略蓋世無雙,鬼方國內有誰可比?現在,除了幾個老不死的外臣,朝野上下無不支持亳壟大人,他登上王位將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誰也無法阻擋。”

玉璇公主吃了一驚,喝道:“你說什麼?”

蒙浩冷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家的老頭子現在就幾個老不死在幫忙頂著而已,很快要不行了,只要西岐一滅,亳壟大人就能將剩下的阻力全部摧毀。否則,你想你那個死鬼老爹為什麼會急著讓你嫁到西岐呢?”

玉璇公主冰雪聰明,上下聯想怎會揣摩不到父王的意圖,驚道:“亳壟那廝怎會有這麼強的勢力……”

蒙浩哼道:“遲早你們也將成為亳壟大人的階下囚。”

玉璇公主似乎沉吟了片刻,然後冷冷地盯了蒙浩一眼,揮了揮玉手道:“今天暫且就此作罷。”說罷,她扭身對耀陽道,“耀將軍,本公主先回去了,你如果對這賊子有何不滿的話,儘管動手別跟我客氣。”

耀陽躬身相送,道:“公主慢走!”心中卻忍不住想到:“看蒙浩的慘樣該是受了不少苦,而且照這麼說來,鬼方王確實有臨危嫁女的意圖,難道這個公主是真的,而不是那個胡女?”

恭送公主離開天牢後,耀陽對玉璇公主的疑心已然大減。再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蒙浩,耀陽卻無法生出一點點的同情心,想起人兒、冰兒與妲己至今還不知去向,心中更是對他憤恨無比。

耀陽冷冷地盯了蒙浩許久,咬牙切齒地問道:“蒙浩,你只要將我那些女人的下落告訴我,我現在就可以放你回歸鬼方!”

蒙浩從鼻孔裡哼出一聲,極其不屑的望著耀陽。

耀陽雙眼幾欲冒火,喝道:“少給老子裝啞巴,說,她們究竟被關押在哪裡?”

蒙浩仍然當他不存在一般,自顧閉目養神。

耀陽氣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揚手一巴掌凌空甩去,悍厲的元能擊在蒙浩臉上,就“啪!”一聲脆響,蒙浩的頭被震得飛甩起來,滿口帶著碎牙的腥血噴了出來。

蒙浩痛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呻吟了幾聲,卻還是不肯說話。

耀陽打了他一巴掌,一口氣發洩完畢,反而冷靜下來,看著蒙浩冷笑道:“不錯,挺能忍的,不過本將軍的手段還多著呢,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蒙浩呸了一口,沙啞的喝道:“你有本事就將我殺了,這樣折磨人算什麼好漢?”

“終於肯開尊口了?”耀陽冷冷道,“我可不是什麼好漢,不怕告訴你,我自小就是下奴潑皮出身,不過也比你們這些只會擄掠婦孺的無恥之輩好的很多。”

蒙浩怒哼一聲,只是發出微微呻吟聲,沒有辯駁。

“說!我的女人被關在哪裡?”耀陽眼中精芒湛現,他知道自家的忍耐程度已經到了極限。

蒙浩撇開頭仍是不說,卻不慎觸動傷痛,忍不住又呻吟出聲。

耀陽語聲冰冷地道:“看來你是不想說了?”聲音充滿殺氣,讓人絕對不會懷疑他的殺機。

蒙浩也感覺到了,哼道:“人質在我手裡,如果你想她們安全,就把我放了,否則……”

“你敢威脅我?”耀陽皺眉緩緩道,“我新學到一種叫'萬劍絞心'的法術,據說術如其名,受術之人會感到萬把利劍在絞心一般,痛苦的程度恨不得一死了之……”這法術乃是《幻殤法錄》中的一種旁門秘術,說來嚇人,其實沒什麼威力,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嚴刑逼供了。

蒙浩聽得臉色煞白,但還是不肯說話。

耀陽搖頭嘆道:“看來你多半是不信的,那就沒辦法了,就用你來試法吧。不過你大可放心,這法術雖然厲害,但卻絕對安全得很,即便是個普通人受個百來次也未必會死,以你的法能算來,少說也能撐幾個時辰。”

蒙浩在“落月谷”見識過耀陽的厲害,怎會對他的話不相信,額上透出陣陣冷汗,忍不住喊道:“你別想嚇唬我,鬼方國的勇士連死都不怕,何況這區區痛楚。”

耀陽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燦爛笑容,點頭道:“是嗎?那就好,我平生最敬佩硬漢子,如果你受了百八十次還這麼嘴硬的話,我就將你放了。不過,看你這一身微末的法道修為,即使受得一次,還是會有些後遺症留下來,比如說每受一次的痛苦就疊加一次,一旦行刑超過一個週天之數,那麼從今往後只要你膽敢妄自施展法能,痛苦便會從心而發,令你痛不欲生!”耀陽心中暗想這魔門的東西果然是歹毒無比,但對付蒙浩這傢伙卻是正好。

蒙浩早已冷汗沁背而出,怒視耀陽。

“來了!”耀陽揮手一揚,五行玄能輕揚而出,正中蒙浩胸部心口部位。玄能由一化五,再化生成數百道尖銳劍氣循經倒脈,首先封印了他八脈十二經,最後直入蒙浩心胸的中丹淵海,然後逆陰轉陽、截陽堵陰,徑自旋動起來,數百劍氣在心內絞動,那種滋味決非常人所能忍受。

“啊……”蒙浩立即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整個人痛苦地掙紮起來,淒厲無比的哀嚎聲表現出那讓人根本無法忍受的厲痛。

耀陽感到有些不忍,但為了救出人兒她們,他還是得狠心下來,裝作很吵的樣子冷冷道:“好刺耳!”

殺豬般的嚎叫聲持續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萬劍絞心”的效果這才散盡,滿頭血汗的蒙浩已經痛得昏死了過去。耀陽隨手一個“傲寒訣”發了過去,一片冰寒水霧罩在蒙浩頭上,他對寒係法術雖然只懂很少,不過對於異能淳厚的他來說,潑醒一個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蒙浩呻吟一聲,微睜雙眼,無力地看著耀陽,眼中充滿無限恨意。

“第一次而已!”耀陽隨意咧嘴一笑道,“怎麼樣,味道如何,想清楚了麼?”

蒙浩的喉嚨裡咕嚕了幾句,卻罵道:“媽的,你去死吧……”

“還這麼嘴硬?看來非得給你點教訓了!”耀陽皺了皺眉,手再次揚了起來,受了一次酷刑虛弱不堪的蒙浩閉上眼睛,緊張得咬緊牙根,還未受刑臉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耀陽頓了一下,嘆道:“看你這模樣,不如老老實實地說了吧,免得再次受苦。”

“休想!”蒙浩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嘶喝道。

“那就別怪我……”耀陽剛揚起手,就听到急急的腳步聲從牢門外傳來,他感應出對方只是普通的兵士,不由有些訝異:“難道是姬昌有事傳他見駕?”

很快一個守衛兵士恭敬的行進牢房,喘了口氣道:“耀將軍,軍情緊急,侯爺請您快些過去!”

耀陽點頭應了一聲,冷冷瞪了蒙浩一眼,道:“算你走運!”他心中不由納悶之極,忖道:“這麼急能有什麼軍情?莫非是金雞嶺出了大事不成? ”

果然不出耀陽所料,他剛進大殿,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的姬昌迎面便道:“大事不好,大將軍南宮適半途遭襲,糧草被敵方所燒。”

耀陽大驚問道:“怎麼可能呢?大將軍不是帶了將近十餘萬兵馬,而且金雞嶺尚有數万守軍,敵人怎麼可能會燒掉大軍的糧草呢?”

姬昌嘆道:“本來是這樣沒錯,誰知敵軍勢大,金雞嶺已經被崇侯虎所破,南宮大將軍卻並不知情,領兵前往金雞嶺的途中便被敵軍伏擊,而且連夜趕路的疲軍倉促應戰之下大敗而回,幸好南宮將軍用兵老到,保留大部分兵力退到'望天關',只是大批糧草被燒,'望天關'內糧草熬不過十日之用。”

耀陽駭然道:“沒想到這崇侯虎如此厲害,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便攻破金雞嶺。”

姬昌搖頭道:“恐怕厲害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妖魔異人相助。”

“妖魔?”耀陽想到了刑天抗。

姬昌點頭道:“這只是傳訊回來的兵士所說,具體情況暫時還不清楚。現在敵軍趁我軍糧草短少,士氣低落,正在猛攻'望天關',情況緊急,我們必須馬上護送足夠糧草前往'望天關'援應。”

耀陽點頭道:“不錯,此時的當務之急是將足夠的糧草送去,而且耀陽恐怕對方能料到我軍加送糧草,會派遣小隊人馬繞過'望天關'半路截殺,所以護送糧草之事定要備有足夠兵馬,以防不測。而且西岐這邊也不能掉以輕心,崇侯虎能如此輕易調動鬼方的兵馬,不防不行!”

姬昌點頭道:“不錯,此次派送糧草必須小心,我西岐除守城將士一萬外,尚有五萬將士整裝準備。這樣吧,不若派遣兩萬人馬護送,如何?”

耀陽知道姬昌定是要遣他為將,欣喜的點頭道;“侯爺英明……”

君臣正說話間,外面傳報姬發奉命覲見,姬昌忙命人上殿。

冠甲整裝的姬發神采奕奕地大步進殿,跪禮道:“孩兒姬發參見父侯!”

耀陽看到姬發進了殿來,知道姬昌已有決定,而且他如果預料不差的話,這應該是那莫測高深的聖祖母太薑的意思。

姬昌宣姬發平身,道:“發兒,現在前線軍情緊急,需要派送一批糧草過去救助南宮適大將軍。聖祖母親自要求讓你帶兵,你可有信心麼?”

姬發轟然應諾道:“父侯放心,孩兒定能安全圓滿的完成任務。”

姬昌沉聲道:“此次任務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有絲毫疏忽,你切記小心了。”

“是!”姬發應聲答應。

姬昌沉吟片刻,道:“還有,到了'望天關'後,你最好是留在總營指揮全軍抗擊崇侯虎,耀將軍為副將會跟你同去。以耀將軍大勝'落月谷之戰'的才能,相信定能助你一臂之力,你要好好跟耀將軍合作,還有多聽南宮大將軍的意見,知道嗎?”

“孩兒明白!”姬發一口答應,向旁近的耀陽笑道,“耀將軍,還請你多費心了。”

耀陽知道他的師父便是“邪神”幽玄,自然看得清他狀似真誠的虛偽笑臉,但當著姬昌的面,他無論如何都要做足面子,忙道:“耀陽定當盡全力輔佐公子!”

姬昌滿意的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們馬上去做準備,明日立即帶兵動身!”.

“是!”姬發與耀陽肅然領命。

耀陽與姬發兩人出了大殿,姬發便向耀陽抱拳謙遜的說道:“此次出征關乎我西岐安危,如果姬發有所疏忽的話,還請耀將軍多多指正。”

耀陽客氣含蓄的說道:“不敢,耀陽才疏學淺,恐怕反而會麻煩公子多多關照!”

姬發眼中異芒閃動,想到師尊曾提點自己要小心此人,起初他還並不以為意,誰知落月谷一戰,此人竟然擊敗當今魔宗後起一輩中的佼佼者刑天抗,才讓他徹底對其刮目相看,當即回道:“耀將軍客氣了,'落月谷'一戰,耀陽將軍盡顯神通,龍翼將軍之名早已揚威西岐,姬發自嘆不如!”

耀陽暗想:“你是“邪神”幽玄的弟子,又能差到哪裡去?”口上卻連聲道:“哪裡,哪裡,公子身份尊貴,文武全才,豈是耀陽可以相比的。至於落月谷一戰,若不是伯邑考公子以二千兵馬拖住敵方,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

兩人虛偽的客套一番之後,便各自回府做準備去了。

耀陽考慮再三,決定則先轉回“雲闋宮”,跟九尾狐將事情一一說了個明白。

九尾狐聽罷,皺眉道:“姬昌這老頭怎麼能讓姬發去呢?這傢伙不簡單啊。”

耀陽當然知道他不簡單,但故意問道:“咦,娘娘很清楚他嗎?我看他不過是個公子哥兒,有點小聰明罷了,哪會有什麼真本事?”

“他……”九尾狐並沒有說下去,只是媚眼之中精光一閃而過,反而責問道,“你怎麼不想想辦法讓伯邑考帶兵出征呢?”

耀陽苦笑道:“大姐,這個主意據說是太姜老太婆做的決定,姬昌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你也知道伯邑考落月谷一戰的失利給姬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九尾狐無奈地搖頭道:“算了,事已至此,本宮也不想再多加追究。反正這次你跟姬發一同帶兵出征,切記千萬別讓他太出風頭就行了,又或者乾脆讓他更丟臉的回西岐也行!”

“我知道!”耀陽應了一聲,心中暗自好笑的忖道,“你以為個個都像你養的那個兔七爺嗎?”

“還有……”九尾狐突然媚笑一聲,玉指在耀陽胸口輕輕劃了個圈,道,“近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叫本宮做大姐?是不是……”

“還來這一套?”耀陽哪裡吃得消她的媚術,忙側開身子拒絕道:“不敢,戲言而已!”

九尾狐嬌笑道:“本宮還真想吃了你。”

耀陽心中打了個突,看著九尾狐粉臉微紅媚眼如絲,頓時覺得心裡癢癢的,但是體內的五行玄能仰或是歸元異能,對九尾狐的媚術偏偏都無可奈何,只有道:“我先走了。”語罷,然後匆匆離去。

九尾狐戲謔的笑聲在身後響起,氣得耀陽咬牙切齒,咒罵不已。

離開伯邑考府邸後,耀陽直奔蟠山下的“隱弈居”,帶兵兩萬去“望天關”支援不是小事,最好去請教一下姜子牙。他沒有因為勝了“落月谷”一戰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他知道那時若不是姜子牙的幫忙和提醒,他哪有可能勝得如此漂亮。

耀陽也算是“隱弈居”的熟客了,守門的道童直接告訴他,姜子牙在內園。

姜子牙仍然在石亭裡悠閒地釣魚,**妍代替武吉煮茶,武吉則是恭敬地站在旁邊,目不斜視。

耀陽還沒走近,**妍就抬頭對他嫣然一笑,晃若百花齊放,比之九尾狐的媚術更添了一種風韻,耀陽為之驚艷傾倒。

姜子牙聽到耀陽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平和地道:“不知耀將軍來此地所為何事?”

耀陽立即從**妍的美色當前中醒轉過來,道:“崇侯虎勢大,現在'金雞嶺'失守,南宮適帶領大軍半途被對方伏擊,雖然兵力損耗不多,但糧草盡數被燒,此時只能退到'望天關'。西伯侯派遣姬髮帶兵兩萬,備足糧草前去支援,令耀陽為先鋒將。此次帶兵行軍和大規模作戰,耀陽並無經驗,所以特來此請教先生,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姜子牙淡笑道:“經過落月谷一戰,耀將軍難道還沒有自信應付這些嗎?”

耀陽嘆道:“自信倒是有了一點,只是首次擔此重任,難免擔心自己可能會有所疏忽,而且畢竟牽涉重大,故而想向先生請教。”

姜子牙放下魚桿站了起來,面色肅然道:“以崇侯虎之能,定不可能如此厲害,在短短時日內便攻下金雞嶺,想必他身旁定有妖魔二宗的高手相助? ”

耀陽讚道:“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據回報的消息稱,崇侯虎身邊的確是多了一些厲害角色。”

姜子牙接過**妍遞來的杯子,用鼻尖深吸了撲鼻的清香,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然後一口將滾燙的茶水喝下,點頭道:“金雞嶺地勢險要,屯兵數万,守關將領都是沙場老將,帶兵老練,即使殷商第一名將武成王黃飛虎若親至,沒有十日怕也無法攻下。所以想在幾日內攻克金雞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崇侯虎的兵馬總數十倍於守兵,不過這一點倒是不大可能,除非南侯鄂崇禹出兵相助才有可能。另一個可能就是金雞嶺的將領中出了崇侯虎的內奸,又或是妖魔施法從中作梗。”

“謝謝雲姐姐!”耀陽接過茶杯也學著姜子牙一口喝下,卻被燙得咋舌不已,聽到這話又不免嗆了幾口,顧不得舌頭疼腫痛,駭道,“照先生這麼說,'望天關'危矣!”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17:19
第十二卷潛龍入海
第一章意外變數

姜子牙點頭道:“耀將軍所言正是,'金雞嶺'中若有將領退到'望天關',一時之間必定無法獲得關鍵位置的任用,作用不會很大。但如果崇侯虎二十萬大軍瘋狂攻城,在人手不是很夠的情況下,那些將領金雞嶺退回的將領定會受到重用,到時只要有一人反叛,無論從實戰上還是士氣上,西岐都將遭到嚴重的打擊。”

“那就好,如果讓我逮到那個內奸,非要他好看不可。”耀陽鬆了口氣,注意力就馬上被疼痛所吸引,伸出通紅的舌頭吸了幾絲涼氣,嚷道: “好燙,先生你是怎麼喝的,一口喝下這麼燙的茶水,一點事情也沒有,是不是用元能硬挺的?”

姜子牙啞然失笑道:“喝茶還要用元能?虧你想得出來。喝茶講究趁著茶香正濃之際,一口吞入,用舌頭將茶水捲入喉中,享受那種炙熱的淳厚茶香。在如此熱茶入腹之後,心中一團火熱,但頭腦反而更加清醒,你若多喝幾次,也便習慣了。”

耀陽連連搖頭道:“算了,我喝不了這玩藝,再燙幾次舌頭就沒了。反正這是書呆子的愛好,俺這個大老粗這輩子就甭瞎想了。”他做出鄉野粗人的神情動作配合話語,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雲雨妍被他逗得“噗嗤”笑出聲來,輕嗔道:“先生跟你分析軍情,你瞎扯什麼?還說先生是書呆子?”

耀陽這才想到剛才無意中說了姜子牙是書呆子,忙道:“耀陽一時口快,先生休怪。”

姜子牙道:“沒事,年輕人想說什麼就說,如此隨性未必不好。只是不能用於權謀征戰之上,否則容易得罪他人。不過以老夫看,耀將軍雖然年輕,卻能夠把握置身處地的環境,調動手下兵士的士氣,相信只要稍加註意,必不會犯此錯誤。”

耀陽知道姜子牙說得是落月谷一戰,忙謙遜道:“先生過獎了!耀陽年輕懵懂,尚有許多缺點。而對手卻無不是身經百戰或是老奸巨猾之輩,以耀陽的能力,要想取胜對手,恐怕尚是力有不逮。”

姜子牙沉吟道:“耀將軍才智過人,辦事能力絕不在任何人之下,只是所學不多,經驗也是不足,但假以時日,成就必將不可限量。”

雲雨妍淺笑道;“是啊,平日耀將軍就能言善辯,智計層出不窮,沒人敢說你的資質不行。”

耀陽打趣道;“姐姐嘴上這麼說,心裡一定在說我巧言令色,詭計百出,是個小滑頭吧。”

雲雨妍輕哼道:“也是,你倒有自知之明,聽你這句話就又是不正經了。”說著朱唇微啟含笑,玉容淡紅,卻更是嬌豔欲滴。

耀陽看得又呆了一下,嘆道:“姐姐果是絕世姿容,時常惹得耀陽目眩神迷。”他這句話說得甚是真誠,倒無平時的油腔滑調,雲雨妍只是微微一笑,也沒嗔責。

姜子牙道:“雨妍的確是天生麗質,足以令到常人沉迷其聲色。只是平時一般男子見到她若非自慚形穢,便無不大獻殷勤,做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不敢有絲毫有損形象之言,倒是耀將軍能率性直言,僅憑這一點,可以看出耀將軍確是非常男子。”

耀陽嘆道:“這次先生就看錯了,耀陽何嘗不想這樣?不過姐姐氣質出塵脫俗,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褻瀆,耀陽心慕姐姐,卻知自己才疏學淺,不敢奢望,所以才會唐突佳人,以奇特言行讓姐姐留有印象罷了。”

姜子牙微笑道:“僅只這句話,就足以配上雨妍。”

雲雨妍臉色霞紅,斜睨了兩人一眼,又將兩人的杯中茶斟上,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究竟是在研究敵情還是在調侃我,再這樣下去,天都快黑了。”

姜子牙喝下一杯茶水,笑道:“好,不說就是了。耀將軍,我們得繼續分析金雞嶺的軍情!”

耀陽誠懇地點點頭,道:“正是,正是!”

姜子牙道:“崇侯虎攻破金雞嶺,自身兵馬勢必有損,此時也就二十萬不到的兵馬。而西岐這方,能從金雞嶺退回的人馬應該不會超過一萬,加上損失不多的南宮適大軍和'望天關'原有兵馬,估計就十三萬左右。你和姬發再帶兩萬兵馬同去,總共十五萬之數,與崇侯虎大軍所差不多。可是'望天關'不是金雞嶺,並無可恃地勢,城牆也不夠高厚,加上將士新敗,士氣低迷,身為守方,所以相對崇侯虎的大軍,並不佔多少優勢。而且若是真有奸細,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耀陽無不擔心的道:“若真如先生所言,崇侯虎此時必定瘋狂攻城,我軍明日出發,由於押送糧草隨行,恐怕要四日後方可到'望天關',只能希望到時'望天關'還未被攻下。”

姜子牙輕輕地放下茶杯,道:“這你倒是可以放心,就算那個奸細發揮作用,以老將南宮適之能,失了'望天關',退守其他隘口,憑十三萬人馬守個十來日也完全沒有問題。”

耀陽放下心來,道:“如此就好!”

姜子牙皺眉道:“你別高興得這麼早,南宮適雖然能守住,但當你們匯合時,極有可能已是兵力大損,士氣更加低落。到時你們的處境絕對不會好,甚至可能會因此陷入以寡敵眾的困境。”

耀陽道:“先生說的甚是,所以耀陽過來請教先生。不知先生認為耀陽該如何去做?”

姜子牙沉吟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豈能一一預料,即使老夫知道現在軍情,也難保以後會有什麼其他異常的變數發生,而且身為戰場將帥,最忌思想僵化,墨守陳規,必須懂得隨機應變,針對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應變反應。”

耀陽為難道:“可是,先生給我的《龍虎六韜》,耀陽一時不可能完全領悟,更有許多事無法做好,到時恐怕尚有紕漏,難保不會導致我軍大敗。”

姜子牙沉吟道:“此次事關重大,如果西岐此戰慘敗,恐怕就難有翻身機會,老夫也不是很放心。這樣吧,不弱老夫和雨妍跟你同去,看能否助你一把。”

耀陽大喜過望,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謝先生和雲姐姐!”

姜子牙沉聲道:“只是,此次老夫雖然會隨軍跟從,但必不會給你出任何計策,你必須自行決定一切事務。你儘管大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擔心,如果你有何紕漏,老夫自會直言指出。”

耀陽知道這是姜子牙難得的指點垂青,當即欣喜地謝過,想到只要有姜子牙在後面收尾,他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做出決斷。

姜子牙不肯出謀劃策,雲雨妍知道他是在培養耀陽,雖然臨急用兵,耀陽不懂的東西還太多,但耀陽的天賦與能力實在沒人能夠估算得到。

第二日清晨,耀陽很早到了校場。

姬發晚一步趕到,看到耀陽後,訝然道:“耀將軍來得真早!”

耀陽肅容道:“此次事關西岐安危,耀陽定要全力以赴相助公子,豈敢遲來。”

姬發做出欣喜的神色,連連點頭道:“有耀將軍這樣忠心的人才,實在是我西岐之福。”

耀陽自是客套一番,兩人領了詔令,共同去往校場點了兩萬將士,整裝待發,士氣高昂。

姬發沒有說話,一臉肅然地走上站台,突然舉起手中長劍朝天長嘯。馬上,台下的將士都隨之舉起兵器,仰天大吼,吼聲震天,軍戎的煞氣顯露無疑。

耀陽很早就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但是仍然感到胸中熱血沸騰起來,心潮起伏震**。

姬發回劍入鞘,雙手一揚,兩萬將士立即停聲,校場頓時回復安靜,聲調一致整齊有序。令到耀陽心中微驚,看得出姬發絕非無能之輩。

姬發立於台上,雙眼炯炯有神地掃視一遍台下將士,驀地揚聲道:“英勇的將士們,我父侯忠心為國,將西岐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無不安家樂業。如今卑鄙小人崇侯虎假借朝廷之名,欲要吞併我西岐,企圖擾亂你我朝夕相對的安定生活,你們肯嗎?”

“不肯!”兩萬將士無不憤慨高亢的迴聲答道。

姬發繼續道:“崇侯虎想吞併我西岐,目的是什麼呢?無非是掠奪我們的財富,擄掠我們的妻女,我們能容許他們如此卑劣的禽獸行為麼?”

“絕不!”全場的憤慨氣氛更加濃烈,迴聲震天。

姬發趁機高喝道:“所以為了西岐的父老鄉親,為了我們的親人,我們決不妥協,勢將崇侯虎趕出西岐!”

“勢將崇侯虎趕出西岐!”兩萬將士激昂出聲,士氣分外高漲。

姬發拔劍指天,這次不用出聲引導,將士們自然全都效仿,大聲喝叱,一時戰意無限。

這個姬發果然不簡單,耀陽心中又是驚服,又是驚慕。

之後,姬發和耀陽率著兩萬大軍出了西岐,急急趕往“望天關”,姬發身為主將一路發號施令,耀陽雖然只是副將,但他冷眼旁觀之際,卻在細察姬發從軍處事的每個細微小節,然後再結合《龍虎六韜》將這些經驗融為己用,更有化身成親兵的薑子牙和雲雨妍隨軍潛行,一路上再三指點,令到耀陽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兩萬大軍在姬發的整頓下,全軍整整齊齊,絲毫沒有一點凌亂。姬發對所有軍務處理得都很是恰當,沒有什麼很大的紕漏。兩萬兵馬在前往“望天關”的路途上,橫向十人一排,將糧草衣物保護在中間。暖和的陽光在尖銳的戟尖折射下卻是充滿了冰寒的蕭殺,無數旗幟迎風展揚,勒勒作響,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散發出鏗然殺意。隊伍蜿蜒前移,不見頭尾,彷若一條巨大的蟒蛇,擁有吞食天地的氣勢。

每次休息用餐或是宿營,姬發都能安排妥當,事先讓探子查探前後地形,選擇居高向陽的地方駐紮,務必讓將士在最適當的地方駐紮。駐紮之後,將糧草等物納於士兵的保護之下,無論哪個方面都有人偵查監視。而動身前,定是前方探子已確定安全,姬發還親自視察休息的將士,時而發表慷慨激昂的講話,使將士得以一直保持高昂的士氣。

姬發對手下將士,一般情況都甚為和氣,但賞罰嚴明。若士兵有功,他決不吝嗇獎賞,一旦有人有違軍令,也絲毫不會容情,嚴厲處置了幾個抗命偷懶的士兵,讓全軍將士引以為戒。全軍上下對他敬畏有加,對他的命令不敢有絲毫懈怠。

士氣高盛的將士們帶著糧草等物日行七十多里,在姬發的指揮下竟沒有多少時候失去整齊的隊形,將士之間也稍有臨陣前的緊張不安,在姬發極富煽動性的言論下,所有人都為能殺敵保國而興奮。前進中,探子時刻回報前後方和兩旁情況,將士精神飽滿,毫不因趕路而疲累,如此行軍即使有敵軍想來偷襲也不可能。

耀陽看著這些,知道姬發的兵道水平遠在自己之上,暗想這次姬昌的眼神還真準,至少這次的人選沒錯,姬發遠比伯邑考強了不知多少倍。也由此看出姬發這傢伙果然不愧為“邪神”幽玄的弟子,的確有過人的才能。

耀陽暗中問姜子牙道:“看姬發此次帶兵,並無太多紕漏,各方面都做得很好。耀陽著實自愧不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姜子牙亦為姬發的能力而震驚,沉聲道:“這姬發年紀輕輕,帶兵竟如此老練,實在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注目後起一輩之中,或許只有耀將軍才能與他相比。”

“我?”耀陽苦笑道,“我現在或許可以自信法道能力比他強,其他的那是遠遠不如了……”

旁邊的雲雨妍不忘嗔道:“我看就你的油腔滑調和不知死活比他就不止強一點。”

姜子牙笑道:“只要你沒有失去信心,無論對手多厲害,你將《龍虎六韜》融會貫通,並經過此次大戰的鍛造,無論才學還是經驗,都將不會比姬發差。”

耀陽立即振作精神,道:“多謝先生鼓勵,耀陽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經過姬發的刺激,耀陽更是勤學《龍虎六韜》,如有不懂之處,無不細細詢問姜子牙。姜子牙也不加隱瞞,一一解說,或引經據典或舉例說明,讓耀陽大為佩服。而耀陽學得也是奇快,短短四天的行軍時間,已經將《龍虎六韜》的內容倒背如流,更時有獨闢蹺徑的想法流露,連姜子牙也深嘆耀陽資質實是非凡。

行軍四天后,終於到了“望天關”的範圍之內。眾多將士興奮的爆出陣陣歡呼聲,姬發卻非常冷靜地發布命令:“大家聽著,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時刻保持戒備,三軍時刻做好作戰準備,以防敵軍偷襲!”在姬發的指揮下,全軍小心戒備地前行。

經探子回報,敵軍正在緊張的圍攻“望天關”,姬發當即發號施令:“糧草由五千兵士守護,暫停前行,原地待命。其他三軍藉機繞過望天關,隨時做好進擊圍城敵軍的準備!”全軍一陣緊張,隨即又興奮起來,這幾天他們在姬發的引導下,早已激起一身戰意。

半刻鐘以後,萬餘兵士在姬髮帶領下,悄悄由側邊繞過“望天關”的防線,來到“望天關”西線的山坳邊上。震天的廝殺戰嚎聲已經回**在一眾將士的耳旁,登高舉目望去,只見“望天關”前滿山遍野都是黑壓壓的人群,戰車雷動,塵土飛揚,飄揚的旗幟上盡是“崇侯”、“征西”等字樣。

戰鼓聲聲入耳,萬千兵將喊殺著猶如潮水般湧到“望天關”前,雲梯、破城車等等破城工具盡數上場。儘管形勢不容樂觀,而且“望天關”的城牆似乎在屢次的攻防戰中破損嚴重,但城牆上的西岐兵士卻仍然個個精神百倍,絲毫不為城外的局勢所影響,哪怕拚盡最後一絲氣力也定要將企圖侵入城內的北侯兵一一擊退。

這般殘忍肅殺的氣氛不但感染了所有西岐兵士的情緒,同樣更讓他們感到憤慨難平,沒有人比他們更愛自己的家園,自己的親人手足,這一切都豈能任由外人來踐踏,不由個個戰意激昂,摩拳擦掌的看著主帥姬發,恨不能立時加入戰團,將這些敵人統統趕出這塊不屬於他們的土地。

耀陽雖然不是西岐本土人,但此時仍然再難忍受心中激動與憤慨的煎熬,眼光投向一直冷靜觀看戰局的姬發,等待他的進攻命令,首次面臨如此大規模的戰事,令他胸中沸騰的熱血再也難以平息。

姬發一直沒有發號施令,反而眼神中流露出異常迷茫的神情,眺望遠陽偏西,口中竟喃喃小聲哼出一首曲調,曲韻委婉,詞調平仄有度,竟是極其平常的農家小調:“ ……夕歸兮,吾為子樂。夕歸兮,吾為母悅……”

耀陽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望向姬發。

此時,斜陽餘輝照射在姬發棱角分明的俊朗臉龐上,隨著曲調的轉折反复,一行熱淚自姬發眼眶中潸然而下,緊接著,萬餘名兵士一片死寂,不知是誰開始跟著姬發口中的曲調哼了起來,然後一個個兵士都開始哼唱這一首相同的曲調,漸漸的,包括正在“望天關”上的拼命駐守的西岐兵士也跟著清唱起來,低沉委婉的淺吟低唱頓時蓋過了戰場上的一切廝殺聲。

“鏗吟……”龍吟聲中,姬發手舉長劍,策馬驅逐戰車當先疾馳而下,身後一眾萬餘名將士根本無須他下令,已然齊聲哼唱著曲調潮水般湧入山下戰局之中,“呀……”全軍發出震天吼聲,戰車發出“喀喇”軋地聲逐漸響亮加速,姬發親自立於最先的戰車之上,手持長劍仰天而指。

耀陽亦是大吼一聲,隨手持了一把長戟,喝道:“殺!”戰車已向“望天關”方向飛馳而去,數千戰車遍野狂馳,敵軍顯然已經察覺到他們的來到,而且敵軍將帥顯然甚有才能,絲毫不亂地下令後陣三軍轉身迎戰。但畢竟對方是慢了一步,此時“望天關”內的西岐兵士在得知援兵趕至後,已經全力衝殺出城,全力迎戰北侯軍。

西岐戰車在耀陽和姬發的指揮下衝入了對方還沒站穩的陣地之中,憑著衝刺的威力,將士們的劍戟紛紛將敵人刺入車下。姬發的長劍舞出滿天氣勁,遇者無不被激飛爆殺,加上他運起元能怒喝如雷,神威更是激起西岐戰士的士氣如虹。

耀陽也不例外,不過不熟悉戰車作戰的他只能憑著五行玄能混合天火烈勁爆發,長戟像是舞出一條巨大炎龍將眼前的敵軍盡數焚殺。以姬發和耀陽的強悍作戰能力作為中堅,挾著無比衝殺之威,竟硬是將層層敵軍沖散,失去陣形的敵軍立即陷入困勢,紛紛車毀人亡。

敵軍主帥見情況不妙,大喝道:“放棄攻城,全軍穩住陣腳,準備與敵一戰!”看出姬發和耀陽之威的他亦飛身而起,手持雙手短戟,揮出戟風如刃向耀陽和姬發兩人斬去。

“何方高手,我來會你!”耀陽這句話其實是說給姬發聽的。

深知耀陽之能的姬發不再顧慮,喝叱著率領全軍繼續衝殺。

耀陽縱身而起,長戟狂舞盡破戟風,敵將已撲至面前,耀陽終於看清對方主將竟然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子,長得濃眉虎目,甚是威嚴。

對方顯然也為耀陽的年齡吃了一驚,不過手底下絲毫不慢,雙戟泛出銀白色的光芒,迫出強大元能向耀陽直襲而來,其強勁程度竟不下於刑天抗多少。

耀陽暗驚:“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青年高手?”掌中長戟迎著對方的雙戟當頭砸下,兩人同時虎口一麻,均被反震而出,元能交擊所爆出的氣浪,頓時將周圍的兵士全部拋飛出去。

耀陽退後幾步,這才發覺手中的長戟已經斷為兩截,看來對方的雙戟非是凡品,不由大恨沒有稱手得意的神兵利器護身,索性拋開斷戟,耀陽一式“乾天龍炎訣”作手刀劈出,炎熱火勁凝成紫色氣刀,斬出幾道紫影向對方主將包圍而去。

敵將低喝一聲,雙戟閃快擊出,正中幾道紫影,“噌……”悶響聲中,紫影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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