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封神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4 17:52: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2767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36
第九章勉為其難

語罷,幽玄果然右腳腳尖點地,身形騰空掠起,雙拳轟出一道沉悶無匹的氣勁,潮湧般疾速向耀陽奔襲而去。

耀陽心中大喜,掌中“牽機玄引訣”蓄勢待發,他早已盤算良久,無非就是在等這一刻的來臨,以他現在的修為而言,儘管仍然不是幽玄的對手,但是畢竟曾經與幽玄交過手,自信只要將其襲來的元能拳勁引至結界壁上,然後配合自己的元能,定然可以將幻境結界打開。

耀陽尋思著哪怕因此受幽玄背後一擊,一旦結界一開,自然會有大批高手蜂擁而至,屆時便由不得幽玄撒野,這樣既可解了小倚的困,又令到幽玄無法得逞,再則為了搭救倚弦,他即便受傷又如何。

他心中已有定數,自然毫無慌張,迎面卓立,門戶大開,一副來者不拒的颯然風姿,令到此時攻擊過來的幽玄都為之心折。

耀陽的異能感應到對方強勁元能奔襲的軌跡,果斷做出反應,右臂平伸而出,“牽機玄引訣”隨即迎了上去,一切都如同耀陽所想到的步驟發生了,然而當他施法催動本身元能導引幽玄拳勁之時,他發現自己錯了。

奔襲而至的拳勁看似來勢洶洶、剛猛有力,實際上卻遠非耀陽所想的那樣,儘管耀陽曾想到幽玄不可能這麼容易讓自己得逞,但還是沒有想到幽玄這一擊所做的手腳絕非自己可以應付的了。

姜還是老的辣,幽玄曾與耀陽一戰,雖然丟了老臉讓耀陽從他手下逃生,但是耀陽的斤兩卻被他牢牢計算在心中,此時用來算計他自然是輕車熟路。

幽玄轟然大笑,道:“臭小子,別以為自己有點造化就沒大沒小,今天就是教你什麼叫做尊重老前輩,乖乖就範吧!”

言罷,他雙拳氣勁兀的一收,被耀陽“牽機玄引訣”所化的元能氣勁頓時化為烏有,令到耀陽用力不及,元能抽取用空,反而被變化的勁氣催的激向一邊,身形自然而然隨之曳然一頓。

僅此一頓的工夫,幽玄後繼而來的元能結界已然將耀陽鎖在渦心之中,耀陽畢竟已非昔日耀陽,雖然遭逢變數,卻沒有因此慌亂,而是鎮定的挪步回身,渾身元能勁氣迸發,期望可以脫出幽玄的元能結界。

幽玄雙手元能加劇催發,禁不住讚道:“好小子,看不出來你上次僥倖不死,竟然又大有進步,只是可惜不能順服於我,白白浪費了這塊好料子!”

耀陽被幽玄的結界鎖定,根本無暇聽到這些感慨,他知道在幽玄這等絕頂高手手中失去先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並不氣餒,只要有任何機會,他都會想盡辦法脫困而出,因為他只要想到小倚此時正在結界外受到眾人圍攻,他便感到心急如焚。

無奈方才為了打開幻境結界,耀陽已經虛耗了不少元能,儘管他一身盡皆五行玄能所附,但畢竟還是一具肉身而已,盈虛衝合的經脈氣血仍然影響著他正常的玄能發揮。

幽玄再度搖頭道:“急則氣亂,你難道就這幾分本事?”

耀陽聞言清醒過來,當即拋除腦中所有思緒,全心全意靜下心來,五行玄能在傾頹中回應過來,寓養於戰的行功秘法應運而起,忍受著幽玄的結界浸襲,幾個週天過後,歸元異能獨特的禀性開始發揮作用。

循著歸元異能的迥異禀性,耀陽的五行玄能成功破開幽玄的結界困擾,騰身掠空數丈,拉開了自身與幽玄之間的距離。

幽玄大驚道:“你小子到底修煉的是什麼秘功,竟能破除老夫的禁制?”

耀陽傲然大笑,道:“幽玄,我勸你莫要倚老賣老,你的禁制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就是四腳貓少了一隻腳!”

幽玄一愣,隨即聽懂了耀陽話中的意思,老羞成怒道:“竟然敢說老夫的禁制是三腳貓,好小子有種!我現在就讓你嚐嚐什麼叫做蓋世絕學!”

幽玄架起如狼似虎之勢,周身元能澎湃鼓動,狂風般向耀陽席捲而來。耀陽頓覺氣息一窒,知道幽玄這次玩真的了,哪敢大意,辨明方向便疾身抽離,他清楚自己與幽玄之間的距離,只有游離開來加大距離,他才有可能尋機達到目的,否則就算硬拚,百合之內他必會被其擊殺或生擒。

幽玄冷笑連連,並不因為耀陽的躲閃戰略而有所懊惱,雙手元能依舊輪轉而動,毫不鬆懈的追擊四處躲閃的耀陽,唯獨所使用的元能不再剛猛有力,而是偏重柔化封制,這讓心有所圖的耀陽有些一籌莫展。

耀陽心中打定主意,情知幽玄對他已然有所防範,只有激怒他才有可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否則即便這樣躲避下去,他自知熬不過太久也會被幽玄禁制住。

想到這裡,耀陽果斷頓足而立,迎著有些措手不及的幽玄,蓄勢已足的元能揮掌擊出,同時震身叱喝一聲:“乾天龍炎斬!”

幽玄正愁追的心中窩火,此時見耀陽停住身軀準備硬拚,心中大喜:“來得好!”說罷,他身形臨空錯步,就勢迎出一擊,掌中元能應運而發,只聽“蓬”的一聲悶響,二股元能在空中交錯相擊,巨大的衝擊勁道排空而起。

耀陽的修為畢竟欠缺火候,如何是幽玄的對手,而且他撐得一口氣,竟硬生生沒有退後半步,當即被氣勁激得體內一陣氣血翻騰,喉頭一甜,腥血差些狂噴而出。

耀陽素來硬挺慣了,既然可以為不退後半步而直面元能勁氣的衝擊,此時更不會為了這一口淤血而沒了面子,索性一口嚥下,面不紅心不跳的與幽玄對面而立,道:“說你三腳貓還不認,這會兒相信了吧!”

幽玄果然受不得挑釁,心中大惱,喝道:“臭小子,受死吧!”言罷,幽玄全身元能齊聚,整張老臉驟然變得慘綠起來,顯然是周身元能運轉某種密法所導致的結果,而且看得出來應是一種極為霸道的功法。

耀陽背貼身後的幻境結界,等的便是這一刻,卓然而立,嘴角輕逸出一絲毫無畏懼的輕蔑微笑,讓此時的幽玄更為憤怒,“錚吟……”一聲輕響,“驚鋒”出手,道:“小王八蛋,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沉悶至極的氣勁在瞬時間爆發,“驚鋒”挾其威勢破空而出,令到二人身周十丈內的空間宛如忽然靜止一般,耀陽的異能感應到自身被幽玄魔功鎖定,此時再也無法挪出半步,額間冷汗不由緩緩沁出。

幽玄的“驚鋒”毫無預兆的劃空而至,龐大的沉悶壓力如同泰山壓頂般逼近,耀陽偏又生出無法躲閃也無力躲避的感念,熟讀《幻殤法錄》的他明白這是一種控制他人心神、導人強生幻念的魔功秘法。

耀陽深籲出一口氣,緩緩伸臂成抱球狀,周身元能盡皆運行開來,五行玄能蓄五歸一,在身周五寸開外鑄成一道堅實的結界層,儘管耀陽平時並不擅長結界封印之道,但此等緊急時刻唯有按照《幻殤法錄》中的記載姑且一試了。

耀陽被“驚鋒”耀目的一泓光線刺的雙眼不由一眨,刀芒勁氣已然疾速掠至身前,結界中蘊藏的歸元異能首先感應到“驚鋒”的位置,耀陽腦中靈思一閃而過,手底架式更是隨機應變,在靈應若神的歸元異能導引下,合十的雙掌恰如其分的夾住了電閃而至的“驚鋒”刃尖。

幽玄心有所感,心中大為震驚,雙目魔芒湛現,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掌中魔能愈趨加劇催發,誓要以本體魔能將耀陽吞噬。

耀陽雙掌雖然夾住了奔襲而至的“驚鋒”,但幽玄貫注在刃身的強大魔能卻絕非他所能承受,當即被刃身中奔襲而至的元能震至雙臂發麻,險些把持不住那柄魔刃,被其餘勢破入體內。儘管如此,耀陽仍然被幽玄的強勁元能震得口噴鮮血,身形倒飛而出。

不過,這一切正在他的預料之中,耀陽等的便是這一刻,拼著受重傷也要藉幽玄的強勁魔能破開身後的幻境結界。所以在受勁之初,耀陽奮力頂住來勢,令幽玄更加憤恨催功攻他,待到感應來勢愈加猛烈,他才雙足勁點向後疾退。

耀陽將本體元能盡數集中於背部,加上幽玄強大魔能的推動,其勢自是威不可擋,當即重重撞在幻境結界之上,只聽一聲轟然巨響,耀陽背後感到一陣異動,他以為是結界有所鬆弛的緣故,心中正感高興之際,歸元異能卻驟然感應到背後另一種奇異的變化傳來。

倚弦方才破陣本就耗費不少元能,加上剛才跟幽玄苦戰,此時再力敵三人,不由感覺體內冰火異能微弱,竟有不支之感。

其實,隨著幽玄遁入幻境,刑天抗等三人所中的魔符之能漸解,開始恢復心智,亦看清此時對手的模樣,但心中的嫉恨卻令三人絲毫沒有停手,反而出手更加強橫,招招必殺。

倚弦看清三人眼神由渾濁再變為清醒,知道“百魔傀儡符”失去效用,三人此時早就清醒不受控制,這樣還是不斷攻擊他,完全是想致他於死地。泥人也有幾分泥性,倚弦不由勃然大怒,龍刃誅神旋斬而出,反守為攻,斬出的冰寒劍氣向眼前三人刺去,可惜受湖水所阻,速度威力都差了一檔次,並不能對三人有多大的威脅。

刑天抗在上,淳于焱在正面,姬旦在背後。倚弦首尾難顧,龍刃誅神攪得武庫之內水流狂激,竟只能堪堪抵住三人攻擊。

淳于焱的姹女魔杖不怕湖水阻礙,反而藉水之助,發揮超常威力,給倚弦很大威脅。倚弦面對三面強擊,元能不繼之下,終於在防禦上露出一絲紕漏,被淳于焱見機一杖硬擊迎上。

倚弦急忙閃避,雖然及時避開淳于焱的攻擊,但腰間皮囊卻被淳于焱的魔杖劃破,當即掉出一塊綾佈出來,只見布質古樸,其上紋路奇特,赫然就是原本與龍刃誅神同在“晶魄離魂天”中的三界奇寶之一——乾元綾。

圍攻的三人頓時眼中精光一閃,同時將目光聚集在乾元綾之上,眼中俱是貪婪覬覦之色,攻擊也不由微微一緩,倚弦乘機攝回乾元綾,將它胡亂塞入懷中。

乾元綾的價值或許並不如軒轅劍,但是能引起陸壓和應龍此等人物覬覦的寶物豈是凡品?三人立即心生歹念,決意將倚弦這個眼中釘幹掉,然後搶走乾元綾,這樣即使拿不到軒轅劍也至少不至於空手而歸。

倚弦的元能耗損過劇,雖然摻雜歸元異能的冰晶火魄禀性殊異,但畢竟倚弦未能完全加以煉化,所以時間越堅持的久便越難以聚集,儘管他憑藉堅韌的毅力撐住,硬生生跟三人苦戰良久,但實質上已經開始節節敗退,幾可說敗相已定。

刑天抗、淳于焱和姬旦看出時機將至,更是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頻頻施展絕學痛下殺手,勿要將倚弦誅殺當場不可。

這時,二聲嬌叱從旁響起,綽綽與恆恆姐妹終於看不下去了。綽綽杏目怒睜,插入戰圈之中,直接叱道:“你們還不住手,不管是什麼事,都等五族宗主他們來了,再做定奪也不遲。”

刑天抗、淳于焱和姬旦三人眼見倚弦不支,如何肯在這時候停手,刑天抗更柔聲道:“此子是我刑天氏乃至聖門宗族的大敵,祝蚺祝宗主便是被其所殺,若是不將之除去,我聖門終會受他所害,綽綽妹子,此事你們最好別管。”

“什麼事我們不能管?這事我們偏要管,聖門之事哪輪得到你們做主。”恆恆可沒綽綽這麼客氣,直接加入戰團,掌中“柔月絲綾”徑直向刑天抗三人刺去,其利遠比刀劍,三人生怕造成更大的誤會,急忙退開,這就讓倚弦有了喘氣的機會,停下來跌坐於地,汗如雨下。

綽綽也不落後,擋在倚弦前面,道:“有我們姐妹在,今日你們休想動他!”

刑天抗、淳于焱和姬旦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糾葛,不由大愣,刑天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訝道:“恆恆小姐和綽綽小姐何必為外人跟我們自家人動氣?”

恆恆冷道:“不必廢話,在師尊等聖門宗主來之前,誰都不能動他,如果你們非要動手,就儘管沖我兩姐妹來!”

姬旦有些狐疑道:“姬某認為就算弈姬前輩在此,恐怕也不會對殺這麼一個小輩有什麼意見,難道你們想用懷柔的手段不成……”

綽綽並不動氣,冷靜地道:“這個不勞閣下費心,反正現在我們幫定他了。”

“既然兩位小姐心意已定,我們看在你們地面子上暫時不與這個傢伙計較。”三人不明所以,刑天抗和淳于焱知道綽綽恆恆姐妹實力不弱,加上一個倚弦,他們三對三實在無力討好,而且五族之間關係微妙,如果這時跟防風氏翻臉影響太大,只能就罷手。

姬旦自然不會一個人反對,淡笑道:“既然如此,姬某也不會插手。”

“咦,怎麼看不清了?”刑天抗的注意力馬上投向軒轅劍所在的結界處,不由大驚,眾人隨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軒轅劍的周圍不知何時籠罩了一片黑幕,將幻境裡面所有的一切都封住,他們絲毫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同時整個武庫大殿狂震起來,驀地晃若雷般的呻吟之聲發出,整個武庫竟猛地爆開,水流激飛,轉眼就少了一半,頂上已經可見青天白日。

眾人大疑道:“這是怎麼回事?”

玉璇嘆道:“一定是幽玄或耀陽觸動了軒轅劍的封印,以至幻境的結界如此,這有如軒轅黃帝全力布下的封印結界,我們現在想破了這道封印,然後進去搶奪軒轅劍幾乎是不可能了。”

“什麼?”幾個人都傻了眼,那就是說軒轅劍已經不屬於他們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38
第十章軒轅幻境

“這是怎麼回事?”耀陽體會著背後幻境結界所產生的細微顫動,大口的喘了一口氣,心中感到大為不解,心忖道:“難道除了結界洞開之外,難道還會發生其他變化不成?”

幽玄原本準備趁機攝回魔刃“驚鋒”,然後了解耀陽的小命,誰知幻境結界本體驟然產生的變化令他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隨即想到耀陽方才的舉動,魔能甫動攝回“驚鋒”,大驚道:“想不到還是中了這小子的圈套!”

幽玄自然知道一旦結界洞開,外面的妖魔高手統統湧入其中,加上那個神秘的魔族高手,他到時候恐怕一點好處也撈不上,看著此時若有所思的耀陽,心中大為光火,但又不得不苦思對策。

誰知片刻過後,結界的顫動忽然停止下來,一切在片刻間變得寂靜無聲。

耀陽暗罵一聲“他姥姥的”,噴出口中殘餘的幾線淤血,想到如此拼命辛苦竟然都不能撞開這個結界,懊惱的心中不知是該誇讚軒轅劍的護界還是該跺腳招呼黃帝老頭的十八代祖宗。

幽玄桀桀怪笑道:“小子,想不到你千算萬算,最後還是注定要留在這裡,看來你是走不掉了,乖乖的為我去破陣吧!”

猙獰的笑聲在整個幻境中震蕩開來,卻還未等音落下來,幻境中的晶體異芒突然盡數旋轉起來,令到整個幻境籠罩在奇光異彩當中,說不出的魅惑詭異。

幽玄笑聲驟止,周身元能聚集成界護體,左顧右盼,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耀陽反而高聲大笑起來,道:“你還不是一樣,自身難保!”

幽玄哪裡還顧得上跟耀陽鬥氣,他的魔靈異心明顯感應到幻境中極不尋常的變化,面對像是軒轅劍這般的神兵利器,他又非修煉神玄二宗的正道體軀,怎能不盡量小心謹慎。

耀陽的感應不同於幽玄,他雖然懊惱不能撞破結界,但是結界的波動以及晶體芒光的映射,卻讓他心中安定下來,就連心中焦急倚弦是否安全的情緒也被心中忽如其來的安詳所撫平。

整個幻境似乎蘊藏著無窮盡的能量,在無數芒光的交叉映射下,充盈在四壁結界之上,引至結界做出規律性的顫動,如同一個有生命痕蹟的物事正在進行吞吐呼吸一般,而且每一次。

耀陽見幽玄如此緊張,心中好奇,大聲問道:“餵,幽老頭,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幽玄正色道:“此地乃是軒轅劍藏身千年之所在,況且還有其他三樣神器拱護左右,然後吸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造化,聖器早已通靈,現在這般現象理應是因為你方才的撞擊讓它生出感應,所以開始自我防護!”

耀陽聞言咋舌道:“想不到這年頭連這軒轅劍也成妖成魔了?”

幽玄冷哼一聲道:“你小子莫要在這裡賣口乖,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現在整個幻境已經被結界封閉,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聽到幽玄說出不去,耀陽心中又開始犯急,奇怪的是他的心境變化竟牽引到結界的運轉,一切就像回音壁一樣,結界因此帶給他一種格外清爽的回應,似乎在告知他倚弦已然安全的消息,令到耀陽心情再度平和下來。

耀陽心中嘖嘖稱奇,轉而心念一動,對身前不遠的幽玄道:“幽老頭,你怎麼這會兒轉性了似的,剛剛還在喊打喊殺的,怎麼現在卻不過來對付我,還跟我在這里羅里八嗦的!”

幽玄抬起陰森森的眼神掃了耀陽一眼,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麼?只不過現在結界靈能遇強則強,逢變則變,一旦發現異常的元能恐怕就會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你現在最好別在這裡挑釁老夫,否則就算現在我不殺你,來日也必將取你這條小命來祭老夫的'驚鋒'……”

耀陽大悟,明白自己方才的想法沒錯,心中終於改變主意,道:“幽老頭,就算咱們現在同船共濟吧,我想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

幽玄顯然對耀陽的態度轉變感到滿意,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小子還算識相,問吧!”

耀陽環視幻境,目光中透出不解道:“我們起初入得武庫之際,根本沒有見到你的踪跡,卻在我們好不易破了護陣後被你得了便宜,而且從剛剛種種現象表明——你比外面任何人都更為了解整個武庫……”

不等耀陽說完,幽玄獨有的桀桀怪笑應聲傳來,道:“沒想到你小子挺聰明的,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笑聲驟止,幽玄正容說道,“你我既然已經身處武庫核心之中,所以關於伏羲武庫的秘密告知你也無妨。其實,武庫在此間存在已有數千年,三界之中僅只我才是唯一的知情人,只因我邪神傳人一脈的創始人乃是當年伏羲爺身邊的忠僕,因主人逝去才致使流落三界成魔。故而,三界中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武庫的構建與禀性!”

耀陽恍然道:“原來如此!想不到幽老頭你的出身還很顯赫。對了,你既然清楚武庫,為何自己卻偏偏取不到軒轅劍呢?”

幽玄沒好氣的冷哼道:“能夠親身入得武庫助伏羲爺飛升,那畢竟是上輩人的事情,我怎會清楚?況且武庫中存有軒轅劍之事,更是我最近才得到的消息,所以能不能得到軒轅劍尚是未知之數!”

耀陽點點頭,露出入幻境之後首次願意合作的坦誠笑容,道:“好吧,幽老頭,你說說看,我究竟能幫到什麼忙?”

幽玄一怔,反而露出不敢相信的古怪表情,道:“你小子轉變的還挺快,究竟是哪根筋忽然想通了!”

耀陽假意一嘆,道:“就算我不合作又能怎樣,還不是只能龜縮在這幻境之中,哪裡都去不了!如果跟你合作自然就不同了,只要不跟你爭什麼神兵寶物,自然可以免去受牽連的麻煩!”

“哦!”幽玄輕哦了一聲,道,“姑且可以信你!”說到這裡,幽玄指著不遠處籠罩在芒光輝映的幻境,繼續道,“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能完全入得幻境陣心便可!”

耀陽不解道:“你不是說你剛剛進去過了,既然什麼都沒有,怎麼現在還讓我去呢?”

幽玄道:“這幻境是以心相鎖定為陣,不同心境的人進得其中,自然會有不同的結果呈現,所以我進去空手而回,並不代表你也一樣!”

“鎖定心相為陣?”耀陽不解道,“你是說這幻境取各自心相來確定是開啟還是關閉,那豈不是越多人入陣越好!”

幽玄雙眼翻著魔芒,沒好氣的說道:“剛剛還說你聰明,怎麼這會兒就腦筋不靈光了呢?方才不是跟你說過了,此陣遇強則強,逢變更變,若是那麼多人齊齊進得其中,那還不亂套了,到時候恐怕沒有一個人可以生離此境!”

耀陽拍了拍頭,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只是想到幻境心相了。好吧,我這就進去試試看!”

幽玄目光閃爍,點頭道:“放心,有我從旁傳音指點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耀陽點頭應聲掠空而起,身形翩然落在五丈開外,然後不加遲疑的邁開步子,徑直行入幻境陣心。

幽玄看著耀陽身形遁空毫無遲滯的颯然,心中妒意更強,忖道:“想不到這小子接我'心魔度厄訣'一擊,居然還能如此輕鬆,看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心腹大患,還是早些除根為好!”

想到這裡,幽玄打定主意,只要幻境開啟拿到軒轅劍等四樣神器,便要當場將此子誅殺,免留後患。

此時,無數晶體光芒閃現的幻境中傳來耀陽的問話聲:“幽老頭,這些水晶柱子難道是整個幻境心相的核心麼?”

“不錯!”幽玄揚聲道,“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只要傾毀它們就能破陣,它們既是幻境鎖定心相的核心,更是支撐整個武庫的大樑所在,一旦傾毀,我們就永遠出不去了!”

遠遠的傳來一聲輕咦和一陣笑聲:“幽老頭不說的話,我還真有這想法!”

幽玄搖頭傳音道:“你有什麼想法最好早點問問老夫,千萬一個人做蠢事!”

“知道哩!”耀陽的聲音一答即沒,看樣子已經進入幻境之中。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耀陽正端坐在一顆晶柱下,強自運行體內遲滯不前的五行玄能療傷,他當然清楚幽玄一旦利用他完畢,不論是否尋到軒轅劍,他只要落到幽玄手中都必死無疑,只有養精蓄銳伺機一搏,才有可能出了這鬼地方見到明日西岐城的日出。

不知是身處玄門宗室之地的緣故,還是受了軒轅劍靈氣眷顧的關係,耀陽感到體內的五行玄能運行的絲毫沒有阻礙,幾個週天運轉之後,玄能將傷勢壓制下去,體內積鬱的淤血便被逼了出來。

吐掉口中翻出的淤血,耀陽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睜開雙眼,暗罵幽玄果然下得狠手,這才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腳,細細觀望眼前這個奇魅瑰麗的空間— —

他所處的地方正是方才眼力無法企及的幻境陣心,此時得以細觀幻境全貌,耀陽更是深深為之驚嘆,只見在他身周五丈開外目力所及的地方,盡是根根晶體高柱林立,莫名光線映照出的芒光顯得格外迷離,遠近層疊的朦朧光影,以及心中某個聲音的呼喚,愈發顯出前方蘊藏的誘人美景。

越是看不見的景緻越是令人心馳神往,耀陽此刻完全領會到這句話的含義,同樣的道理,其實令他更心動的還是在於,幽玄都無法探知的秘密就在自己腳下,試問他如何能抵抗這股誘惑?

一路前行,耀陽的耳邊終於傳來幽玄極不耐煩的催促聲,他很隨意的搪塞了幾句便瞞過了幽玄,通過這一點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現在親眼所見的一切都是幽玄方才入得幻境後無法見證的,甚至他可以肯定,即便現在幽玄親自進入陣中,兩人哪怕近在咫尺,眼中所見的景像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鎖心為陣,萬相化境。”

或許,《幻殤法錄》上記載的這一句話,可以很貼切的用在這裡。

耀陽體會著此時此刻體內微妙難言的變化,玄能緩緩隨著外界晶體芒光肆意流動,每過一處晶柱他都能感應到與前不同的滋味,那種玄之又玄、說不出的感覺令他禁不住徘徊流連,直恨不得永遠莫要走完眼前的路程。

腳下步子輕挪,轉過一處晶體柱,耀陽頓覺眼前一亮,所有晶柱芒光仍然盤旋四周,而在眼前豁然開朗處卻是一塊水天交接的動人景緻,腳下一望無際的水就這樣緩緩蕩漾著,眼前的天際明媚無雲,水的盡頭彷彿成了天的盡頭,無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

水天一色,正如耀陽兄弟倆當日在陳塘關第一次所見到大海一樣。

水紋輕漾,映照出耀陽的忐忑心境,讓他瞬時間變得如同眼前水一般清澈明亮,耀陽不由驚嘆道:“萬相化境果然​​神奇!”但是,他轉念又想到,“糟了,這幻境之相難道像是最初入武庫那樣,也是一道關卡不成?”

正當他冥思不得其解之際,耳邊響起幽玄的傳聲:“小子,你究竟碰到什麼難題沒有?或是看到幻境中有些什麼?”

耀陽暗中嘆了口氣,知道此時只能求教幽玄了,於是無奈傳音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的是一片水天一色!”

幽玄顯然怔住了,半響才回道:“你小子的本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怎麼會令到幻境生出水天混沌的景象呢?”

耀陽聞言也是一怔,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幻境就會出現什麼?”

幽玄忙解釋道:“這個心指的是每個人的本心,並不是平常左思右想的魂魄雜識,而是說先天本命元心的映射……唉,臨時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總之,你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做的只是以本心溶入眼前的幻景,只要時機成熟,幻象自會消逝不見,到時候你就能看到幻境本來的面目!”

耀陽輕哦了一聲,他怎會不懂何謂“本心”,這些概念甚至在《玄法要訣》中就已經出現過了,以他現在的修為與悟性,這樣的區區小題又怎會難倒他。

本命元心的造化,來源於禀性修為的境地。

耀陽豈會不知這最根本的訣竅,何況讓他毫無驚懼的原因還在於,從最初步入武庫開始,他就真切感應到體內玄能與武庫符氣之間親密的依賴性,尤其是“軒轅圖錄”的成就更讓他沒有理由相信會在藏有軒轅劍的武庫中遭遇任何厄運。

他嘗試著一腳踩入水中,沁涼的溫度令他幾乎不敢肯定是否真如幽玄所說,眼前這一切只是一個幻象,鎮定心神,他盤膝坐入水中,身形入水所帶動的水紋緩緩蕩漾開去,加上迎面而來的和風送爽,都讓他嘖嘖稱奇。

畢竟他與倚弦雖然混跡三界的時日並不久,卻因緣際會去過三界很多神秘無常的異地,耀陽仍對眼前這片地方感慨至深,心中禁不住想到:“如果真是心相定境,不知小倚進來後會見到什麼樣的景象呢?”

想到此處,耀陽心神一震,顧慮到倚弦在結界外的處境,不敢再有片刻遲誤,他定下神來,閉目凝神進入本心歸元的狀態,他想不到面對幻境此時應該怎麼辦,所以只能聽從幽玄的指示,以本心溶入幻境,試看幻境是否真是本命心相所凝。

耀陽經過數度生死考驗的修行,在歸元異能的輔助下,一身五行玄能早已登堂入室,再得《幻殤法錄》的玄妙廣奧,法道修為更是一日千里,再非昔日插科打諢、偷懶修持三腳貓《玄法要訣》的耀陽。

一呼一息之間,耀陽渾然忘我,已然進入玄法寂境,體會著體內生動的五行玄能流溢,他忘乎所以的遁行週天,令到體內元能暢通無阻的將方才體內的傷勢鬱積清理乾淨。

隨著周天運轉的玄能達至體脈極限,耀陽的心神驟然一震,靈臺神識漸漸感應到幻境中蘊藏的某種力量所在,他下意識緩緩開啟歸元異能獨有的功效——當體脈六識被修練中的玄能關閉,唯獨歸元異能竄行於玄能之外,非但不受控制,而且可以分出一識,令他可以一心二用,看到體外甚至更遠的事物。

耀陽從倚弦口中得知,原來兄弟倆體內的歸元異能都有相同的妙用。而他則為此取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名字——玄心正目。

玄心正目此時所見的仍然是一片水天一色。

正當耀陽的歸元靈識陷入不解之際,玄心正目忽然生出強烈的感應,水天一色的靈境突變,從方才的一波不驚驟然變得翻天巨浪,層層疊疊向他湧來,巨大的浪頭兜頭將他衝翻在地,彷彿當日四海之水齊犯陳塘關一般。

耀陽大驚失色,正要起身躲避,卻發現六識竟然完全被幻境結界鎖住了,他不能看、不能聽……身軀如同盤根老樹一般,根本無法挪動分毫,偏偏玄心正目又可以見到身旁的滔天巨浪,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瓢潑大水,軀體失去控制,在浪尖中四處翻轉,浮浮沉沉,著實苦不堪言。

耀陽驚忖道:“難道這仍是幻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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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四大神器

儘管他自認有五行玄能護體,不論是否身處幻境,還是面對真正的驚濤駭浪,都不會有絲毫驚怕,但此時仍舊不免驚懼這疑幻似真的一切,因為它居然可以任意將他鎖定,令他無法掌握自己的自由,然後任其處置。

玄心正目所見的驚濤駭浪一波一波的席捲過來,將他打入浪底,然後玄心正目所見的便是水底的混沌一片,他果斷的放棄歸元異能的靈識,渾然不去理會外面的一切景象,專心一致讓思感沉入寂境。

時間彷彿一分一秒都凝滯在思感的寂境之中,耀陽任由體內的五行玄能自行週天運轉,漸漸的渾然忘我,甚至感應到整個幻境、乃至天地萬物都溶入到玄能的氣息迴轉之中,那種靈應自然而然讓他心中生出歡喜的心緒。

直至思感再度悸然一動,耀陽的靈識才復甦過來,歸元異能的殊異令他有如神助,睜開玄心正目一看,心中大震,他的軀體仍然處在水底之中,但眼前的景象卻完全變了,竟然是當日在“虛靈幻境”中所見的景象。

……光怪陸離的戰爭場面,不世功績的軒轅黃帝,亙古不變的九塊圖壁,還有那些圖壁上玄奧莫測的禀性變化,揭示萬般變化本源的靈性文字都一一呈現於耀陽的玄心正目之前,他的六識也在瞬時間齊齊恢復正常。

耀陽伸展了一下手腳,難以置信的在水中劃動身軀,感覺竟然與靈體當日在“虛靈幻境”中翔遊一摸一樣,他游離於九塊圖壁之間,再一對照圖壁上的清晰變化,心中對玄法的領悟登時間又上了一個層次。

當細細看完九塊圖壁,耀陽回首俯視整個空間,一時間竟呆住了,道:“這究竟又是心中的幻象呢,還是真正的圖壁所在呢?”

想到這裡,耀陽游離至第九快圖壁處,猶豫了半響,終於屏去腦中諸般雜思,運足玄能探手向圖壁抹去——

異變驟生!

圖壁在玄能甫臨的瞬間“蓬”的發出一聲巨響,一道裂縫從觸手之處延伸開來,很快遍及整塊圖壁,然後轟然一聲塌倒下來,隨著一塊圖壁的傾毀,其餘八塊圖壁同時間塌毀在耀陽眼前。

“'軒轅圖錄'難道就這樣被自己摧毀了?”

耀陽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的手,再看水中翻湧的塵浪,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的發生在眼前。

就在耀陽不知所措的片刻間,眼前的情景豁然一空,一切都在面前煙消雲散,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七八丈高的水晶台,耀眼的芒光四處流溢閃動,給人無法想像的奇詭,然而最讓耀陽驚嘆的是高台之上擺放的物事——

碩大的四樣神器安詳置放其上,八卦芒光柔和浮動,雲霧蒸騰飄揚,圍繞在神器周圍,尤其是那柄青龍劍柄,白虎吞口的四尺神刃,絢麗劍光爆發無比神威,九條黃色光龍環繞此劍升騰狂舞,雲霧翻騰中,周圍三大神光繚繞的神器向此劍微微傾斜,彷彿臣子般俯拜在其下。

“軒轅劍!”

不止耀陽發出這樣的驚嘆,另一道驚呼聲同時在半空響起,不消說自是結界破陣,幽玄也已看到四大神器現身,身形更是遁空而至,企圖搶在耀陽之前將軒轅劍佔為己有。

耀陽想到方才受的折騰,心中恨的牙癢癢的,破口罵道:“你姥姥的,你少爺我這麼辛苦才弄出這把破劍,你老小子就想這麼容易占我的便宜! ”

說話間,耀陽身形遁空而起,卻不是去拿劍,而是法決催動元能,徑直照準幽玄的身軀擊出一擊,火熱的炎能疾速襲向幽玄胸腹部。

幽玄還以為耀陽只會同樣去搶軒轅劍,甚至早已蓄足魔能準備將之一擊必殺,卻料不到耀陽竟會提前來攻,當即回身將預備攻擊的魔能幻成一道結界,這才適時將耀陽的一擊擋住,奈何太過倉促,加上奪劍心切,雖然擋住耀陽炎能一擊,卻未能躲過耀陽緊接而來的一腳突襲。

雖然一腳的力道被幽玄的護界魔能抵禦,耀陽仍然大感爽快之極,一擊立收,傲然遁空而立,大笑道:“'邪神'幽玄,我呸!”

幽玄被攻得措手不及,大感狼狽,又聽耀陽口出狂言,氣得大惱,但是深知結界幻象的解除仍有時間限制,哪肯為了一口閒氣損了奪取神器的大好機會,當即冷哼一聲,眼中魔芒閃過,道:“老夫大人大量,現在暫時不想跟你這小輩一般見識!”

耀陽豈會不知幽玄心中的如意算盤,道:“幽老頭,你別盡挑些好聽的說,你心裡是不是想著現在取了軒轅劍,然後再拿我來祭劍哩!”

幽玄不跟他羅嗦,身形一閃,很快拋離耀陽的阻隔,切入水晶高台上,眼看與軒轅劍的距離不到丈許。

耀陽的反應卻是不慢,體內玄能合五化一,拋去任何法道要訣,以純粹的精湛玄能成“泰山壓頂”之勢全力向幽玄的背後擊去。

完全恢復元能甚至更精進一層的耀陽的傾力​​一擊,就連“邪神”幽玄也不敢輕視,幽玄迫不得已只能回身抵擋,周身魔能幻成護身結界將攻擊而來的元能盡數阻隔在外,儘管以他如此強悍的魔能護體自是不會輕易受傷,但仍被耀陽體內摻雜歸元異能的力道波及護界,魔軀免不了一震。

耀陽憑藉元能反震的程度,探知幽玄被自身元能所震,仰頭大笑道:“幽老頭,現在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

幽玄心頭大震,暗忖道:“想不到這小子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便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看樣子必然是心腹大患,必須加快除去才行,若是一個不好讓他得到軒轅劍的話,日後定會壞我大事!”

幽玄掐指暗算,估摸著幻境結界尚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會再度封閉,當即站定身形,眼中魔芒流溢,望定眼前這位堪稱三界年輕一輩的少年高手,道:“既然你這麼想找死,老夫如果不成全你,豈不枉稱邪神之名!小子,記住這是你自找的,去到陰曹地府之後千萬莫要怨我!”

耀陽目中玄芒立現,絲毫無懼的對望幽玄,道:“幽老頭怎麼那麼多廢話,難道就不怕耽誤了取軒轅劍的時間?”

幽玄此時背對身後丈許外的四大神器,感受到來自神器本身的微妙靈應,偏偏無法立時拿到手中,那種心癢難搔恨的恨意實在難受到了極點,但他又知道身為妖魔之軀的自己想要得神兵利器為己用,又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得到的,尤其在此過程中必須避免騷擾,所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在最短時間內將耀陽滅掉,然後好好收服四樣神器歸為己用。

幽玄聽了耀陽激人的話並不再回話,而是凝神靜氣,掌中“驚鋒”立現,他縱橫三界這麼多年,很少在對戰之初便將“驚鋒”擎出,可見他已經動了真怒。

耀陽的異能感應很快便體會到幽玄真正的實力,感應到陣陣逼人的氣勁襲來,雖然還未近身進攻,但那種緊迫沉鬱的魔能壓迫卻緊緊傳來, “邪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幽玄大喝一聲,排山倒海般的元能幻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防護在自身周圍,似是醞釀了片刻工夫,魔能壁壘轟然響動,隨著“驚鋒”魔刃的電射而出,很快布成一條無法逾越的結界,籠罩在耀陽身前五丈方圓,令到耀陽頓時陷入進退維谷之境。

耀陽深知這一擊完全沒有留有餘地,是“邪神”幽玄毫不留情的全力一擊,只有除去自己這個後患,幽玄才能安安穩穩的去拿四大神器。

耀陽哪肯示弱,翻身遁空而起,瞬時後掠數丈距離,周身五行玄能疾速凝聚,合五化一,雙掌送出體內浩然元能,凝元幻形,集中於一點之上,照準異能感應中的“驚鋒”魔刃迎擊而上。

“鏗……”氣元交擊,一聲脆響。

耀陽甫擊即收,拚盡全力的元能一擊原本只是為了將幽玄的攻勢拖緩片刻,此時時機正好,就在他身形擰轉之間,“無間遁法”施展開來,身形立時憑空消逝不見,避開了潮浪般洶湧而來的魔能。

幽玄冷哼一聲,望定耀陽方才遁空不見的地方,雙掌翻動,襲出的“驚鋒”魔刃趁勢迴轉一圈,蓄勢已足的魔能頓時向四圍空間蕩漾開來,波及範圍足有方圓五丈開外。

這一招果然厲害,耀陽隱遁當空的身形當即受到魔能波及,周身一緊,護界玄能一震,雖然分散的魔能攻擊力減弱不少,但壓迫力的強大仍然令到耀陽氣悶難忍,散亂的氣血險些噴出口來,身形從隱遁中現了出來。

不等耀陽有任何時間緩衝身形,幽玄的“驚鋒”魔刃已然如影隨形襲至,他暗罵一聲老狐狸,好在經過戰場無情的淬煉後,他的反應比之從前敏捷數倍,更經過與黃天化一戰,他學會玄能攻防的輕重緩急之分,當即一口元能吸足,身形頓落,從半空中穩穩噹噹的落在高台的邊緣之上,恰恰避過“驚鋒”一擊。

這些變化看得幽玄都為之暗暗讚賞不已,但眼見耀陽已經站在神器高台的另一端,心中難免有些擔心,眼光更加一瞬不眨的望著耀陽,雙掌緩緩煽動,“驚鋒”頓在半空中紋絲不動,似乎只要耀陽趁機掠奪神器,便會狠下殺手一般。

耀陽心中感到好笑,暗自運轉元能,平定方才受到魔能波及後的翻騰氣血,有意無意的瞄了身旁的四大神器,笑著說道:“幽老頭,這樣眼睜睜看著偏偏又拿不到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其實你一個人年紀大了,也拿不動這麼大一堆東西,說不定我還能勉強給你做一回搬運工!”

幽玄知道耀陽在拖時間,當即負手暗掐時間,道:“我倒是沒什麼的,拿不拿得到這些東西不過是時間問題,但是你的兄弟現在在外面不知是生是死,難道你就不擔心麼?”

耀陽心頭巨震,他始終最為擔心的莫過於此,但此際關鍵時候豈能露出破綻,於是從容滿面,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好整以暇道:“我兄弟自有'龍刃誅神'護身,雖然不見得可以敵過那些妖魔聯手,但料想從容遁走自是不成問題,況且那些傻瓜捨不得這幾樣廢物哪肯去追,所以我兄弟此時定然已經出了武庫,等我取了軒轅劍與他會合哩!”

“你敢……”幽玄一聽耀陽要取軒轅劍,頓時大惱,嘶吼著掠空而起,身形伸展間配合“驚鋒”魔刃,撲向耀陽立身之處。

耀陽早知幽玄會有所動作,腳下一溜,人便遁行至四大神器旁近,在碩大的神器之間遊走,避開了幽玄的正面攻擊,害的幽玄的“驚鋒”急忙收回,生怕撞中神器,引發什麼不可測的後果。

“小兔崽子,你……”幽玄看耀陽在神器中穿梭遊走,搞得自己又不便攻擊,氣的跺腳破口大罵,當下顧不得什麼,騰身飛掠向軒轅劍,全然不理會耀陽,似要趁機奪取軒轅劍。

耀陽雖然不知道如何取劍駕馭之道,但是怎能眼睜睜看著幽玄就此得手,於是震身大喝一聲,飛身撲上故技重施,烈焰炎能再度一擁而上,全力阻止幽玄的行動。

陰鬱的冷笑聲響起,幽玄在耀陽全力攻襲的剎那時回身,原來這個動作完全是為了吸引耀陽而發,耀陽立時明白過來,但是攻襲而出的玄能如潮湧般洩出,五行玄能去勢如潮,根本不可能再臨時變招。

幽玄作勢撲向軒轅劍的身形憑空化去,原來竟是虛影所化,而他本體魔軀早已挾“驚鋒”魔刃一擊當空,疾速襲向元能擊空立足不穩的耀陽,魔能鋪天蓋地宛如羅網,驚鋒魔刃裹起令人窒息的利芒更是當先襲至。

耀陽隨機應變,身軀玄能臨時布成一道護體結界,腳下步子交錯前催,疾速退步防守,但是有心算無心,更何況對手還是三界中屈指可數的魔道高手——“邪神”幽玄,饒是耀陽再如何應變神速,此時也顯得格外心有餘而力不足。

“啊……”一聲悶哼,耀陽的玄能護界硬生生受了幽玄一擊,強大的壓迫力險些令他當場昏過去,但在他堅強意志力忍耐下,居然挺住了這渾厚的魔能一擊,然而縱使他躲過了魔能衝撞之威,卻無法避開猶如附骨之蛆般近距離纏身的“驚鋒”魔刃。

“噗嗤……”驚鋒魔刃在耀陽身上穿胸而過,耀陽只覺一陣劇痛襲來,胸前豁然一空,喉頭一甜,口中翻湧而出的鮮血一口噴灑出來,盡數灑落在身前四大神器之上,然後眼前一黑,傲立的身軀仰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幽玄順勢收回“驚鋒”,望著倒在高台上的耀陽,桀桀怪笑道:“小兔崽子,這次知道老夫的厲害了,竟敢在我邪神面前如此囂張跋扈,找死!受我十萬魔血鑄就的'驚鋒'一擊,靈元枯耗,魂魄還要受百世奴役,乖乖等著……”

卻還沒等幽玄將話說完,一陣異常的鳴吟聲響起,幽玄的魔靈異心驟然一動,體內的魔能護界自然而然運轉而生,無端端的心中直覺發毛,不由雙目凝神向前望去,此時此刻的震驚實在不言而喻——

眼前四大神器之首的軒轅劍竟然自行震鳴出聲,然後劍身上的龍芒異彩緩緩動了起來,絕世神兵躍然騰空!

幽玄知道這是神兵沉睡千年後覓主重生的跡象,當即身軀遁空飛離高台,以免受神兵抵禦外物時的池魚之殃,但他百思不得其解,軒轅劍怎會無故重生呢,當他凝神貫注細細審視軒轅劍時,這才恍然大悟,同時禁不住大恨,仰天長嚎一聲,可見心中是何等憤恨難消。

原來在此時的軒轅劍身之上,竟然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點點血痕都被劍身上的龍芒所包圍,發出嗤嗤的芒光流轉之音,顯然是這些異樣的血跡喚醒了這柄沉睡千年的聖劍軒轅!

而這血跡正是方才耀陽受驚鋒穿胸而過後噴湧而出,也就是說喚醒軒轅劍靈識的正是此時生死未知的耀陽!

可嘆幽玄在旁只能眼睜睜看著軒轅劍重生,卻懼於幾大神器的浩然靈能,不敢在此時再有絲毫作為。

軒轅劍在劍體九條光龍的閃耀牽引之下,緩緩浮空掠動,挪移至耀陽的軀體上空,柔和的芒光揮灑而下,將耀陽毫無知覺的軀體籠罩在整個光暈之內。

幾乎同一時間,四圍水晶柱台的芒光齊齊曜亮。

幽玄明白幻象結界將再次充斥整個幻境,無奈時機已經盡失,只能等待下一個有可能的機會,當即回身遁走,回到幻境的邊緣地帶,臨行前極端仇視的目光緊緊盯了高台上的耀陽一眼,眼中的無比憤恨可想而知。

迷朦的芒光結成迷霧般的心相結界,將四大神器再度與塵世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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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逼人太甚

綽綽和恆恆一左一右扶著元能完全透支的倚弦到了武庫的一旁,兩姐妹見他虛弱至此,便要聯手輸入魔能替倚弦療傷。

倚弦勉強一笑,拒絕道:“不用了,等會恐怕還要應付不少事情,剛才也有些消耗,所以不要再為我浪費了。放心,我很快就能恢復。剛才……多謝你們救了我!”

綽綽美眸如水,嬌靨如花般微笑道:“這算得了什麼,你的剛才耗得不少元能,還是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吧。”雖然笑得千姿百媚,但是仍然可以看出笑容背後的難言酸楚。

綽綽和恆恆對他的關心都是出於真心,倚弦心中甚是感激,道:“真的不必了,這點消耗我還能恢復過來。你們自己可要小心,我怕形勢會有變化。何況你我修煉的法道禀性各不相同,所以恐怕會越幫越忙……”

恆恆道:“既然這樣,你放心療傷,我們為你護法便是!”

“謝謝……”倚弦籲出一口悶氣,默運冰火異能按照療傷之法緩緩運轉開來,綽綽和恆恆分別護在左右,極是關心。刑天抗和淳于焱看得心頭妒火中燒,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久之後,大批人終於來到。

為首的是那個黑衣老者,妖魔兩宗強者為尊,那黑衣老者的修為極是可怖,妖魔兩宗各人以自身利益為主,誰也沒想跟他在這時翻臉,利益才是妖魔兩宗最終追求的目標,當然如果認為這些不世人物會真的對黑衣老者口服心服,那這個想法就太天真了。

形形色色的眾人全部看向那塊幻境之地,卻只能見道一片黑幕,根本看不清楚那裡面的一切。

眾人驚疑莫定,陸壓畢竟是非常人物,比較鎮定,神色不動地斜睨了黑衣老者一眼,問道:“不知閣下可知為何會這樣?”

黑衣老者一臉從容地道:“這還不是軒轅搞的鬼。”

其他人不由失聲道:“怎麼回事?軒轅黃帝不是早就遁世飛升了嗎?”

黑衣老者看向幻境,眼中神光一閃即沒,冷哼道:“軒轅雖不現三界,但以他的修為卻能將一身修為'軒轅玄元'盡數貫注於軒轅劍之上。軒轅劍藉此玄元,能自行保護自己。若沒有得到軒轅劍的承認,成為它的主人,無論是何方神聖也無法將它據為己有。”

刑天滅驚呼道:“沒想到這軒轅劍竟然如此神奇。”

黑衣老者道:“軒轅劍非常物可比,它乃通靈之物,對外界的一切都能做出疾速的反應。剛才必是有人進去觸動了其中劍靈,故而劍靈便自我保護形成封印。這封印之強,可說現在三界之內包括老夫在內,誰都不敢保證一定能破掉這封印。”

“軒轅劍竟有如此神威?”眾人大震。

黑衣老者嘿然道:“你們可知,為何神玄兩宗面對這神宗的鎮宗神器怎麼會如此鎮定?這完全是因為他們非常清楚軒轅劍的禀性,所以一點也不擔心,盡量低調處理,最好讓我聖妖兩宗為了一個注定要與我們為敵的神器先來個自相殘殺,然後他們就可以漁翁得利。實在是很好的想法,這倒秉承了神玄兩宗一貫來的卑鄙作風。”

眾人嘩然,同時亦都想到這個疑點。神玄兩宗到現在還沒出手的原因,除了黑衣老者所述的原因之外,再找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釋。

不過照這麼說,軒轅劍注定不能為他們所有,這些人頓時對軒轅劍的興趣大失,但是魔妖兩宗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卻不說出口而是將疑問埋在心中,想來對軒轅劍的覬覦之心還是沒人能放得下。

“既然有人進去觸動軒轅劍靈,那究竟是何人進去的?”聞仲這時問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陸壓偏頭問玉璇道:“玉璇,你看到誰進去了?”

玉璇猶疑片刻道:“是西岐龍翼將軍耀陽……”

“什麼?竟是此人?”陸壓大驚道,“此子修為極為驚人,聽說在年輕一輩三界四宗中,除了那個拿龍刃誅神的易小輩外無人可比。而且聽聞他才智過人,雖然立場不明,卻屢與我聖門做對。如果被他得到軒轅劍,勢必將是我聖門的大敵。小狐狸,他可是你的人,你有把握制約他嗎?”

九尾狐眼珠一轉,搖頭嘆道:“此子身負一身五行玄能,潛伏多年才出來,一鳴驚人,修為過人,尤其心機頗深。以往雖然幫本宮做過一些事,但是本宮始終無法把握他,如讓他降伏軒轅劍,本宮恐怕反而會為他所製。”她這話精明得很,一直捏著耀陽的身份秘密不說,反而藉著這話替耀陽鑄造了一個身份,讓別人在以後下意識地給耀陽的身份下了一個定義,不再會產生疑問。

眾人皆為之驚駭,絲毫沒有一絲懷疑的神色,只是黑衣老者看了一眼九尾狐,冷笑道:“諸位不必擔心,軒轅劍豈是這麼容易能拿到的,就算真的認那個什麼耀陽小子為主,軒轅劍本身便會失去軒轅玄元所助,在持劍人未能懂得如何​​應用前,根本與尋常神兵利器無甚分別,威力還不如各位手中的法器。到時候你們儘管出手搶來便是,但軒轅劍最終卻一定要毀掉,否則我聖門將永無出頭之日。”

眾人聞言這才釋然,相互看了看,不管黑衣老者的話是真是假,這軒轅劍只有一把,這麼相互制約一群人爭奪,誰都討不了好,如果最終落入神玄兩宗手中那才叫糟糕呢,還真不如直接毀掉為好。

魔妖兩宗之間雖然勾心鬥角,心機算盡,但是有一點卻很是肯定——沒有人願意讓神玄兩宗從中得了便宜去。

刑天滅看似魯莽卻也有心細的時候,又問道:“玉璇賢侄女,方才見你口齒不明,難道除了耀陽之外,還有別人進入幻境嗎?”

刑天抗在旁回道:“爹,同時進去的還有……'邪神'幽玄,他一直躲在旁近,直到軒轅劍的幻境出現,他才從暗中出手,我們都著開來他的道了。”想起幽玄,刑天抗說得咬牙切齒,畢竟被人當作玩偶的感覺不是普通的窩囊。

刑天滅耐不住性子,破口大罵道:“幽玄這個老不死的真不要臉,明明說好一起拿到軒轅劍再說的,他倒一個人先偷偷摸摸進來了。”

淳于淼也哼道:“他幽玄號稱'邪神',做事果然從來都是鬼鬼祟祟,見不得人,實在是丟臉到家了。”

通天教主卻鎮靜非常,問道:“奇怪,幽玄是怎麼進去的呢?我就不信他能在我們這些人眼皮底下藏身跟踪幾個晚輩。”

黑衣老者冷笑道:“幽玄修為雖高,想在老夫眼下玩花樣無疑是做夢,他定是先進了武庫之內,然後才伺機跟踪。”

“這怎麼可能,伏羲的八卦符氣豈是常人所能破的?”九尾狐提出疑點。

黑衣老者道:“八卦符氣雖強,但畢竟範圍太廣,而且歷經不知多少年,威力大減。何況曾經被人破過一次,本身就留下破綻。幽玄若有不錯的神器之類的法器相助,再早一步登入的話,還是能進去的。”

陸壓愕然道:“不錯,幽玄的確有一柄魔刃'驚鋒',也是三界罕見之物。”

黑衣老者點頭道:“那就對了!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眾人又是一通大罵。

黑衣老者顯然對這些沒有一點興趣,此時行過眾人之間,卻到了倚弦面前。眾人大怔,這時因為倚弦已經收了龍刃誅神,加上髮際散亂,低頭運功,故而沒人猜到他的身份。

眾人無不奇怪黑衣老者乾嘛對這麼一個下人小輩如此註意?不由地所有人都看向倚弦。一直立在聞仲身後的申公豹心神一動,早已從倚弦挺拔傲人的身形中感應到什麼。

黑衣老者看著倚弦,突然笑道:“小子,別來無恙否?”

眾人更是大震,原來兩人還是認識的。

綽綽和恆恆懾於老者之能,不知他想幹什麼,所以不敢對他怎麼樣。

倚弦卻驀地抬頭,長身而起,淡淡道:“還好,只是相比起來閣下似乎越來越精神了。”他心中亦有所驚,黑衣老者的身手他早已領教過了,可知其人修為實在是高深莫測,當時其還有所舊傷,而現在卻彷若無事,似乎比起從前更難應付了。

這時,陸壓等幾人看到倚弦的樣子,見他立身而起豐神俊逸之姿,不由都是一驚,他們自然認得倚弦,卻根本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心中都在琢磨著他為何會來這裡,已得龍刃諸神的他注定不可能再收服軒轅劍。

九尾狐雖然不認識現在倚弦的模樣,但根據耀陽的情況,多少也能猜出倚弦魔星之一的身份,她心中的震驚是不言而喻的,從兄弟倆如今的修為來看,歸元魔璧的確是非常神奇的寶物,竟能讓兩個小小下奴成為如今三界最為傑出的不世之才,她心中只要想到有可能將歸元異能據為己有,便覺心癢難當,所以這個把柄她自然不會輕易宣揚出來,只是暗中盤算著計劃對他們兄弟倆來個大小通吃。

只有申公豹心虛的再度隱入聞仲身後,甚至不敢以目光去探視倚弦的所在,但是仍然感到二道有若實質的目光狠狠盯了過來,令他徒感如芒在背。

黑衣老者哈哈一笑,不以為意道:“應該說託你們兄弟的福,老夫不但從前死不了,而且以後也就永遠也死不了哩,倒是你們年輕人在面臨選擇的時候要多留一個心眼,如果一個不小心命喪黃泉,就不大妙了。”

倚弦對於黑衣老者並不是善意的話語,如果是耀陽怕是早就反唇相譏了,倚弦卻像是沒什麼感覺似的,道:“年輕人才有蓬勃生氣,這好像沒什麼壞處。晚輩時常想,每個人都曾經年輕過哩!”

黑衣老者點點頭,若有所思的仰頭陷入回憶,道:“說得對啊,試問誰沒有年輕過呢……”良久,才又說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看事情似乎很通透一般!比起初見你的時候,的確在各方面有長足的進步!”

倚弦卻始終想不到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黑衣老者,只能不卑不亢地回道:“閣下誇獎,晚輩年紀不大,以往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莫要見怪。”

黑衣老者陰鷲般一笑道:“不錯不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和心性,實在難得。不過,你現在如果想著在老夫面前安然逃走,無疑是做夢。”

“首先,不見我兄弟出來,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此地的!”倚弦毫無驚恐之意,淺笑道,“照閣下的意思,是準備為難晚輩哩!”

黑衣老者道:“為不為難,那就要看你的態度了!”

倚弦自然知道老者的意思,無奈搖頭道:“那閣下還是出手吧!”

黑衣老者聞言大惱,道:“老夫是看你們兩兄弟的修為還算過得去,天賦極高,所以才會賞識你們,我再說一遍,你先不要急著回答我,仔細考慮一下,如果願投入老夫麾下,老夫不但會放你們一馬,而且保證日後可以享盡三界榮華、過上大羅金仙也比之不及的逍遙日子!”

倚弦輕笑一聲,道:“閣下還真是客氣得很,晚輩在這裡先行謝過了!”他嘴上這麼說,但誰都聽得出他這句話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黑衣老者眼中厲光閃過,哼道:“就算你兄弟拿了軒轅劍,你認為憑你們兄弟倆人的修為,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走得了麼?”

倚弦絲毫不讓,回敬道:“晚輩從來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從最初涉足三界到現在,還沒什麼是不敢試的。”

“果然是年少氣盛,什麼都不怕!”黑衣老者讚了一句,冷眼盯著倚弦繼續道,“但你真認為自己還有一拼之力麼?還是想等你兄弟拿了軒轅劍出來,才跟老夫對抗到底?”

倚弦毫不在意,隨口道:“如果閣下現在不動手的話,請恕晚輩此事自有主張,就不擾煩閣下擔心了!”

黑衣老者目光森然,冷冷道:“若不聽老夫之言,即便耀陽得到軒轅劍,你們也一樣飛不出此時重重包圍的伏羲武庫。”

“多謝閣下指點,可惜我兩兄弟永遠不會屈身做狗!如果想殺我兩兄弟就儘管來!”倚弦冷然道,掌中光影一閃,龍刃誅神立即現在他手中。

圍觀的一眾妖魔二道中人看到這裡,都不禁暗暗被倚弦的氣度所折服,綽綽與恆恆看在眼裡,無比擔心的神色表露無疑。

黑衣老者怒氣上沖,盯著倚弦冷喝道:“別以為老夫不敢將你們怎麼樣?就算將你們挫骨揚灰,老夫拿來也自有用處。”

倚弦微微一笑,冷靜地道:“原來閣下想將我們招攬過去是另有目的,難怪會看上微不足道的我們,既然這樣在下也只好明確地告訴給你。閣下不妨將我們挫骨揚灰後帶回去算哩!”

“小輩,好硬的口氣!”黑衣老者勃然大怒,一拳擊下,腳下湖水猛地爆起,形成覆蓋天地的水幕向倚弦罩頭襲去。

倚弦方才靜坐恢復了部分元能,此際動如狡兔,身子如電斜飛而起,龍刃誅神劈出劍氣怒舞,破開重重水幕,配合“寒星變”之法,寒氣狂襲,瞬間將身際的湖水凝成冰劍,盡數刺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冷笑著隨手一揮,魔能爆射,劍氣冰劍俱成飛屑。

倚弦毫不氣餒,劍身半旋再擊,冰寒劍氣急旋而出,襲向黑衣老者。黑衣老者飛身往前,竟從旋轉的劍氣中心竄過,身形如箭射直擊倚弦。不過,倚弦這一劍也非這麼容易就能躲過的,劍氣飛旋著回追黑衣老者。

倚弦見機不可失,絲毫不讓,叱喝一聲,龍刃誅神向著黑衣老者當頭斬出。黑衣老者立即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但他是何等修為,雙手一揚,全身魔能爆發,輕輕鬆鬆地將劍氣擋散,揮手一拳正中龍刃誅神的刃身。

“蓬!”倚弦反被強大的魔能震飛出去,黑衣老者竟能以血肉之軀與三界第一神器之一的龍刃誅神相抗,在場眾人莫不駭然。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43
第十三章劫數難逃

只有陸壓等輩的高手才能看出,黑衣老者其實並非與龍刃諸神正面抗衡,而早在交擊之時,他的拳上已聚集全身魔能,並轉為柔勁,龍刃誅神的鋒利霸道雖然切開了拳上的魔能,但在接觸到皮膚前,黑衣老者已借力施力甩開倚弦,看起來倚弦仍是被反震彈開,事實上卻是黑衣老者在被龍刃誅神斬到之前將他甩出去而已。

不過,就算這樣也非常人可及,陸壓等人自忖即使自己全力之下能勉強做到,也無法像黑衣老者做的這般輕鬆自如。

黑衣老者乘勝追擊,揮起右手一揚,隨著他的五指隨意折動,幾股元能來回縈繞,五條充滿魔能黑線系在手指之上,轉眼間黑線融成一團黑色光球,五指爆開,向倚弦一展,黑球驀地化成五道狂蟒般的黑色光芒向倚弦猛地直撲而去,其勢若驚雷。

倚弦還未穩住身體,卻見五道黑光射來,他知道這招的厲害,上次在南域境內雖然能解除,但在現在的作戰中即使稍有一會遲緩,他都將陷於萬劫不復的地步,沒有時間猶豫,龍刃誅神飛斬,劍氣彷若同時出現,將五道黑光擊消。

但是,黑衣老者卻已經靠近,雙手張揚,數條魔能凝成的黑線出現在倚弦身體周圍,看樣子準備布成封印生擒倚弦。

倚弦剛要逃離,黑衣老者的一拳就再次擊來,倚弦無奈,揮劍自保,就這一剎那的時間,倚弦已被困在方寸之地,僅能立足。

黑衣老者冷笑道:“憑你一個小輩也想跟老夫鬥,還太嫩了。”

倚弦大喝,將困住他的黑線結界盡數斬消,但此時先機完全失去,黑衣老者何等身為,狂猛無比的魔能四面八方向倚弦包圍。

倚弦僅能全力以龍刃誅神揮斬,抵抗魔能攻擊。但是黑衣老者的手段非常,魔能攻擊無孔不入,被動抵擋之下,倚弦遭受好幾次魔能侵襲,像毒蛇一般的魔能彷彿在撕咬著倚弦的身體,更勝刀割的痛楚強烈地衝擊著倚弦的感官。倚弦額頭大汗淋漓,青筋爆起,肌肉扭曲,但他硬是不吭一聲,手下龍刃誅神絲毫不慢。

黑衣老者嘿道:“小子,萬蛇噬身的感覺不好受吧,其實只要你肯答應為老夫辦事,就不必再受這非人之苦了。”

“休想!”倚弦苦忍住周身的痛楚,呸道,“在下可從沒想過做別人的狗。”

“那你就繼續接招吧!這受魔能噬魂的滋味絕對會讓你感到很舒服的,哈哈……”黑衣老者獰笑著,揮出魔能瞬間侵入倚弦體內。

倚弦頓時遭受更大的痛苦,整個人的靈魂都像是被抽走一般,那種痛楚遠勝被油鍋煎炸,硬忍住這痛楚的倚弦嘴角都溢出血絲。黑衣老者出手狠辣,將倚弦困在當地無法動彈,施展各種法道嚴刑威逼倚弦就範。

圍觀眾人都想不到一個如此厲害的法道高手居然去逼使一個小輩供自己驅使,莫不是驚詫萬分,就算是龍刃誅神之功再如何卓越,終究還只是在一個少年手中,算不得可成大器。

他們知道黑衣老者的手段絕非常人可比,但更沒想到倚弦居然能全部承受,而且絲毫不肯鬆口求饒,實在是條硬漢,即使對他忌憚很深的刑天抗等人也不由為此心生敬佩。

綽綽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悲憤欲絕,就要衝出去與黑衣老者拼命。無奈無論是恆恆還是弈姬都清楚她的個性,恆恆更是全力拉住她,連聲道:“不要,你現在上去跟送死沒什麼分別。”

弈姬揮手製住綽綽,冷冷道:“別人的事情,你們少管!”

恆恆嘆道:“傻丫頭,你現在出去有什麼用?眼下這一批人誰不想這小子死掉,而且那黑衣老者明顯想利用那小子,所以應該不會下殺手的。”

綽綽哀求道:“你們放開我,他……的性格很倔強,是一定不會屈服的,聖門的作風你們都知道,那老傢伙肯定會對他不利的。”

這時,倚弦在折磨中反而哈哈大笑道:“閣下折磨人的功夫,在下實在佩服,只是還有什麼儘管使出來,也好讓在下看看什麼叫做一代高人的卓越風範!”

黑衣老者折磨倚弦這麼久,不僅沒讓他屈服,反而因此大受諷刺,讓他在魔妖兩宗的眾人面前出醜,不由惱羞成怒,暴喝道:“小輩既然找死,老夫今日就成全你! ”

言罷,黑衣老者全身魔能聚集,然後就是一拳擊出,驚人的魔能迅速施展開來,黑色氣霧如來自地獄的惡鬼向倚弦撲去,在場眾人無不為之驚服,尤其是魔門幾族的宗主更是黯然,深知己方與老者之間的差距實在很大,但又尋不到記憶中任何一絲關於這聖門不世高人的記載,不由個個面面相覷。

倚弦傷勢初癒便擋住上一波攻擊,此刻全身受魔能侵蝕,像是刀割肉劍絞心一般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再考驗的他意志,而這時還未等他回氣,強大的魔能便潮湧般襲向他面前。

只看這魔能攻擊的聲勢,倚弦自忖今次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條淡淡的人影沒有任何跡像地在武庫中劃出一道掠影,適時擋在倚弦面前。

“轟!”魔能四散,激起湖水狂盪,來人的身子彷彿沒有任何重量般飛起。

所有人都驚呆了。

“姐姐……”綽綽痛苦的哭喊聲將眾人喚醒。

原來擋在倚弦之前承受這滅頂一擊的赫然是——

恆恆!

“呀……”倚弦悲憤填膺,睚眥皆裂,悲呼道:“老賊受死!”舉起龍刃誅神,不顧一切地傾力向黑衣老者斬去。

只聽震天龍吟連聲發出,爆起萬丈光芒,刺人一時眼盲,從未有過的撼天劍氣驟然爆發,整個武庫大殿還剩的一半湖水竟被硬生生劈開,劍氣盪得湖水久久無話再合,湖水如飛雨一般飛灑。

如此強悍的劍氣,即使如黑衣老者之能也絲毫不敢硬頂,措手不及之下不由自主地退步三丈開外,一時狼狽不堪。

光華散盡,已經多了一人站在倚弦身前,持劍傲然而立,劍氣泛出金光爍然、龍芒隱現,在場各人手中的魔器法寶無不為之震顫不已。

來人正是手持軒轅劍破界而出的耀陽!

原來,剛才一劍竟是合龍刃誅神和軒轅劍合擊之威,難怪會有如此強勢!

軒轅劍終於為耀陽所得,這無疑是如虎添翼,三界最強的兩大神器盡在兩兄弟手中,試問天地三界還有何可懼?

耀陽似乎借軒轅劍之威,渾身微發金光,雙眼迥然盯著黑衣老者驀然喝道:“老賊,敢欺我兄弟獨身一人?”渾身悍然氣勢蓬髮,絲毫不讓地對著黑衣老者,隱隱現出的龍脈王氣伴著軒轅劍更顯威嚴,一時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

玉璇眼中一亮,心中更是震撼不已,一顆芳心禁不住有如鹿撞,複雜的情緒實難一言道明。

倚弦忙扶住陷入昏迷的恆恆,不顧一切地將自己幾乎消耗殆盡的元能輸入恆恆體內,綽綽也已擺脫弈姬的禁制,來到姐姐身邊,相反只有弈姬卻是冷冷地看著她們,絲毫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彷彿不關她的事情一般,但眼中卻有一絲莫名悲哀的異芒一閃而過。

倚弦悲憤莫名,但也無計可施,只能繼續以元能盡量維持恆恆的靈元,不致於在短時間內崩潰滅絕。

震懾之後,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耀陽手中的軒轅劍上,眼中無不露出貪婪之色,軒轅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而且幻境之中的其他三大神器亦是僅次於龍刃誅神和軒轅劍的神品,如何不讓他們心動。

但相互鉤心鬥角的僵持令到他們對黑衣老者的忌諱更深,對於黑衣老者的修為,他們自認不是對手,都不敢有所動靜,只等黑衣老者有所行動。

黑衣老者對這樣的局面卻是很滿意,緩緩到了耀陽前面,陰鬱的雙眼滿是讚許的神色,道:“人稱西岐龍翼將軍智勇雙全極為難得,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豪傑,比起當日初見時候的小混混模樣,實在是天壤之別!”

黑衣老者轉頭望向妖帝卓長風,點頭露出難得一笑,對他微微一嘆道:“看到他,總感覺像是看到你年少時候一樣……”

卓長風渾身一震,望著黑衣老者,雙眼中一陣迷茫。

耀陽展顏一笑,回道:“過獎!”

黑衣老者道:“這是實話,絕非過譽。以耀將軍的能力在我聖門的年輕一輩之中,可謂無人能及得上!你們兄弟倆的成就,即便是神玄兩宗也沒一個年輕輩的人能與之相比!”

黑衣老者說這話,妖魔二宗的老一輩紛紛覺得臉面掛不住,而刑天抗、淳于琰與姬旦等年輕一輩也都臉色不虞,眼神中對耀陽和倚弦兩人更充滿嫉恨。

黑衣老者又道:“你自從救姬昌回西岐便連戰連捷,落月谷一戰出名之後……”他一一將耀陽的經歷舉出,甚至暗中指出有人在幫他出謀劃策。

耀陽從倚弦口中聽說過此人的存在,而且剛剛一劍的結果看出,此人比之從前遇到的高手厲害的太多,卻想不到老者對自己的事情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不過,現在的耀陽已非往日一驚一咋的毛頭小子,冷冷道:“你廢話這麼多,何必呢,要不歇一下?真是的,有屁不放還要吞進肚子裡,你難不難受啊?”

黑衣老者被耀陽的話糗得七竅生煙,好不容易為了大局冷靜下來,言詞漸又變得強硬起來,道:“雖然你們成就非常!不過,如果你們敢跟老夫作對,這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順我者生,逆我者——必死無疑!”

“是嗎?”耀陽發出不屑的冷笑。

黑衣老者道:“別以為老夫不敢殺你們,如果你們敢不聽老夫安排,那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耀陽回頭瞄了正在以元能替恆恆療傷的倚弦,應聲道:“你在威脅我們?”

黑衣老者的嘴角浮起一絲陰森地笑意,道:“沒有老夫的幫忙,你們兩兄弟哪裡會有今日?老夫既然能幫你們達到現在的威風,也能讓你們變得一無所有。信不信老夫只要一句話,便可令到你們兩人在三界再無立足之地?”

耀陽和倚弦不由大駭,如果說讓他們無法在三界立足,唯一令到他們想到的自然是當日所謂的“魔星身份”,但世上知道此事的也僅是寥寥幾人,黑衣老者又怎麼會知道?

想到這裡,兄弟倆的眼神不由自主往九尾狐望去。哪知九尾狐為了避嫌,早已將目光移開,一副悠然事外關我鳥事的樣子,神情變換之快果然不愧是狐狸心機狡猾的性格。

兩兄弟眼中的震驚神色一閃而過,但怎麼瞞得過面前的黑衣老者。黑衣老者心中得意,口氣轉為緩和,指著昏迷不醒的恆恆道:“而且,你們也不想那小妮子白白死掉吧?如果你們肯答應幫老夫成就大事,老夫可以立即救她。告訴你們,以那小妮子所受的傷勢,三界之中除了老夫之外,沒人還能醫她!”

聽聞恆恆可救,倚弦驚喜之餘不由心中一動,看了一下耀陽,耀陽也有詫異之色,他感應到以恆恆這樣的傷勢,根本是大羅金仙降世也難救她,而他們也曾經遇到一次……

倚弦遲疑半響,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除非你先露一手讓我們看看,看閣下是否有這樣的能力?”

黑衣老者哈哈大笑,道:“這個倒是小意思,你們看著……”隨手一揮,一道奇異光芒瞬間射出,立即困住一個魔門弟子,隨手將他纏繞至昏迷狀態,然後兀的拉了過來。

耀陽和倚弦頓時大驚,這一手“磐龍滅神訣”他們依稀記得曾經在陰陽劫地遇到過,也親自經受過,而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這招的名稱,而兩人同時想起來那個曾經在“陰陽劫地”幫過他們的不世人物,的確是沒有他的話,就沒有兄弟倆的現在。

然而兄弟倆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當初正氣凜然的和藹老者會“變成”這樣?他們知道眼前的黑衣老者不可能是別人,因為除了九尾狐之外,三界中對他們身懷歸元魔璧異能如此熟悉的人,唯有當初在陰陽劫地幫過二人的老者了。

黑衣老者微哼一聲,掌中魔能快如螺旋以“北冥搜神訣”將對方的靈元盡數吸出,凝幻成一顆熒光流動的元珠,浮在虛空之中,然後道:“以靈補靈,只要吸足百顆元靈,老夫就可以救活這小妮子。”

兩兄弟對視一眼,倚弦回看恆恆和綽綽。恆恆還昏迷的人事不省,但纖眉緊蹙,冷汗直出,可見她此時所承受的痛苦是多麼巨大,綽綽傷心欲絕地握住恆恆的玉手,淚眼朦朧,一臉哀淒。

倚弦黯然,難以抉擇的看了看耀陽。耀陽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扯出一絲笑容,習慣性的輕輕撞了撞倚弦的肩頭,點了點頭。

倚弦嘆了口氣,終於對黑衣老者道:“如果閣下真能治好恆恆小姐的傷勢,我們兄弟倆可以答應你!”

“此話當真?”黑衣老者大喜過望。

“決不反悔!”倚弦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

黑衣老者得意地大笑出聲,魔妖兩宗的其他人卻臉色陰沉,他們看過黑衣老者的身手,對他忌憚萬分,心中是如何都不甘讓他做大的。現在卻看到連持有龍刃誅神和軒轅劍的兩個後輩高手都為他所用,他們更感到如芒在背。

刑天抗與淳于琰更是大惑不解,剛剛是這二姐妹捨命相助倚弦,現在又是他們兄弟倆為了一個魔族女人甘為人下。

黑衣老者欣然道:“好,老夫這就為這小妮子醫治……”

未等黑衣老者將話說完,一聲虛弱的嬌叱響起——

“不必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45
第十四章情根深種

出乎意料的居然有人立即反對,眾人循聲望去,卻是剛剛甦醒過來的恆恆。

包括黑衣老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大驚不解,為什麼恆恆會連命都不要,難道她另有醫治自己的方法不成?綽綽更是在旁焦急萬分的說道:“姐姐,你在說什麼傻話?你……”

恆恆虛弱地笑了下,道:“妹妹,你低頭聽我說……”綽綽俯下螓首,恆恆在她耳邊輕語數聲,綽綽怔了半響,一臉哀傷,痛苦道:“可是……可是……姐,你真的要這樣麼?”

恆恆苦笑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不會這樣做呢……”這句話剛說完,她內元一陣虛耗,再次昏迷過去。

綽綽半晌無語,淚流滿面,輕輕地扶起恆恆向外而去。

倚弦大急,立即跟上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他把恆恆醫好?”

綽綽淚眼含怨地看了倚弦一眼,冷淡地道:“我們兩姐妹的事情,不要你管。”

倚弦聞言睚眥俱裂,道:“恆恆……姑娘是因為救我才傷至如此,我怎能拋下她不顧呢?”

此時,黑衣老者插嘴道:“這可怪不得老夫了,既然是這小妮子自己不想活,並非老夫食言,所以希望你們兩人可以說話算話!”

倚弦恨恨地盯了黑衣老者一眼,不屑的說道:“我們自然不會食言而肥,但是你並沒有出手治療恆恆小姐,所以沒有權力要求我們這麼做。這樣吧,算上舊日的恩惠,我們兄弟只能為你做三件不韙三界道義的事情!”說完他跟著綽綽姐妹的身後,徑直離開武庫,臨行前仍不忘以犀利的眼神往申公豹立身之處投了狠狠一瞥。

耀陽匆匆將軒轅劍以襟衣包裹,然後負于背上,緊隨而上。他知道倚弦的本意並不是想遵從黑衣老者的信諾,而是因為知道如果不這般應付的話,今日根本過不了黑衣老者這一關,他們兄弟即便龍刃誅神與軒轅劍聯手也出不了武庫,甚至還會連累恆恆和綽綽,所以只能被迫應允。其實更深一層的說起來,如果沒有黑衣老者當日點化“無極祕境”的去處,他們兄弟倆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所以應承三件事情並無不妥。

黑衣老者果然著惱道:“小輩敢耍老夫?”

耀陽傲然道:“廢話少說,我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反悔,現在願不願意隨便你,有本事就將我們殺了,看我們還會怕你不成?”當即狠瞪了黑衣老者一眼,跟著倚弦拂袖而去。

黑衣老者何曾當眾被如此小視過,氣得一拳砸下,驚起身際滔天水浪,但是他再憤恨也是無奈,若要出手自是可以將兩人硬生生留下,但是如果留住兩個抵死不從的人又有何用,再一想到兄弟倆對開啟“無極祕境”還有大有用處,當即體內鼓譟的魔能漸漸平息下來,只能作罷。

魔妖兩宗的眾人見老者這麼看重二人,任由他們來去自如,都大惑不解。陸壓和通天教主對視一眼,雖然欲言又止卻不敢隨便問起。雖說陸壓和通天教主聯手未必真的怕了這黑衣老者,但各方牽制下,誰也不想去惹這個實力強悍到恐怖的高手。

看著耀陽和倚弦走後,黑衣老者雙眼厲芒如電,掃視眾人,震聲大喝道:“你們應該醒醒了,看看你們四分五裂成何模樣?我聖門淪落到如今地步,是因為什麼?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原因?”

黑衣老者恨鐵不成鋼的大搖其頭,點著刑天抗與淳于琰等人,道:“還有,我聖門究竟有多少人才可用,年輕一輩之中竟沒有一人能比得上剛才那兩小子,若是長此下去,我們聖門將永無出頭之日!”

黑衣老者言語一頓,道:“錯了,不是永無出頭之日,而是會被神玄二宗一群狗屁東西鏟族滅宗!扳著指頭來算一算,都快幾千年了,神玄二宗的勢力居然強盛至今時今日的地步,你們難道還指望著他們自己滅掉自己嗎?一群蠢東西,豬腦都比你們會想——”

儘管話語極端傷人,但是魔妖兩宗眾的高手在忌憚之下,誰也不敢首先跟黑衣老者翻臉,只是當中有人輕哼幾聲,倒也再沒作聲。

“怎麼了?不服氣我說的話——”黑衣老者雙目魔芒如電,環視全場道,“我就說你們連豬腦都不如啊,你們有見過一群豬吃食還互相爭鬥不清的麼?”

雖然話說得難聽,卻也是個道理,奈何魔宗五族誰人都清楚此中的道理,但是近千數年來偏偏誰也無法做到。

黑衣老者說到這裡,竟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仰天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從不相信什麼天之道邪不勝正,所謂的正邪之分不過是以勝敗來論,洪荒之前的神魔交戰若是刑天爺勝了,那麼我們就是神、是正,他們自然就成了魔、才是邪!所以,憑什麼我們聖宗永遠都淪為邪魔外道!”

“為什麼!”黑衣老者仰天大喝一聲,再度望向身前這群驕傲不馴的魔妖高手,冷哼一聲,雙手一揚,驚天魔能於瞬間爆發出來,登時間湖水如暴風雨四濺,“轟隆”巨聲連起不斷,包括只殘剩下大殿的整個“伏羲武庫”竟被黑衣老者強悍無匹的駭世魔能完全摧毀。

此等威力實在強得無與倫比,魔妖兩宗諸高手皆為之深深震撼。

黑衣老者回首冷聲道:“你們現在給我全部回去各自族地吧。老夫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重整舊部,然後等候老夫差遣,誰若要玩花樣小心滅頂之災。記住,別把老夫的話當成耳邊風,如果到時候敢有違逆者,就休怪我心狠手辣,將他整族盡數剿滅!”

除了幾個年輕一輩面露驚駭和不忿之色,其他的魔妖兩宗高手都是面不改色,不置可否,也不強言多說,只是各自率族人手下離去,通天教主與陸壓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各自攜徒退走。

“妖帝”卓長風一直等到最後,禁不住回首猶疑的望了黑衣老者一眼,才要帶著姬旦離開,卻聽這時的黑衣老者在其身後悠然開口道:“長風,還記得我麼?”

卓長風頓時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驀地轉身,盯著此時露出真實面目的黑衣老者望了許久,突然熱淚盈眶,竟兀自跪拜下來!

只餘下姬旦措手不及的望著眼前面目森然的一副蒼老面容,茫然不解的望著跪伏於地的師尊,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離開武庫,綽綽絲毫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耀陽與倚弦兩兄弟,扶起恆恆的嬌軀,含著淚遁空而行,徑自奔弈山而去。

只看弈山峰頂之上,雲霧蒸騰,夕陽晚照,紅霞滿天,像是火燒了一般,又如是天在泣血,難道連老天爺也在為這痴女感到惋惜?但又為何如此安排她匆匆如孤鴻一瞥的此生呢?

綽綽抱著恆恆端坐在峰頂的竹亭之中,耀陽與倚弦靜靜伺立在身後。

恆恆微微的呻吟一聲,醒了過來,但是臉色慘白的她顯然已經油盡燈枯。

恆恆輕輕喘息著,秀眸看這眼前幽靜的山境,勉強擠出意思笑容,對綽綽說道:“妹妹,記得幼時我倆在這山中修煉,那時沒有任何人,只有我們互相可以相依為命……當時的情形你可還記得?”

綽綽雙目垂淚,哽咽著點頭道:“當然記得,那時姐姐有什麼都先讓給我……”

恆恆憐愛伸手拂拭綽綽發尖,道:“傻丫頭,我是姐姐,當然要讓著妹妹了,​​你說那時我們經常在這山中從早玩到晚,以至於沒有完成師尊的修真任務……”她慢慢地一點一滴的述說著兩姐妹以往的事蹟,整副心神全部沉湎於此。

綽綽在一旁更是傷心欲絕,但為了不打斷恆恆的話,硬是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恆恆含笑說著一切,最後嘆道:“傻丫頭,其實姐姐就算靈元俱滅了也沒關係,上次不是聽那範湘說,我倆原本就是一人,只不過是魂魄分體而已,姐姐能替妹妹完成心願,已經很滿足了,唯一隻是怕靈元絕滅後,會對你的修為有不利影響罷了……”

“不要說了,姐姐……你不會有事的……”綽綽再也忍不住,淚水嘩然而下。

恆恆輕輕地摸摸綽綽柔順的黒發,轉首看向倚弦,道:“想不到世上真有宿世情緣這回事,以前綽綽雖然經常說起,但我卻是怎麼也不信,直到見到你那一刻開始,我終於相信了,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如萬世糾葛、永不分開。不過,同時也由此我深信範湘所言不虛,我與綽綽的確是一體魂魄所分,雖然外人聽起來很荒謬,但卻是不能更改的事實……很可笑吧……想不到,我跟妹妹都喜歡宿世情緣的同一個男人!”

倚弦此時的心中極為傷感和愧疚,但對此仍是大感茫然,他奇怪自己為何絲毫感覺不到這種情感,不過心中的感動已是無以復加,因為包括奇湖湖底救他的那一次,她們姐妹倆已是第三次助他,可以說,如果沒有綽綽與恆恆姐妹,他恐怕早已經死了。但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次恆恆居然為了他而死,這讓他想到了素柔,素柔之死已使他悲痛無比,卻想不到又有女人再度為他而死,如此更讓他的心彷彿被刀活生生割裂一般,那種感覺遠比剛才被黑衣老者施法折磨更加可怕。

見倚弦一臉茫然,恆恆的目光透露出淒涼絕望的神色,苦笑道:“為何你始終都無法想起前世的宿緣呢?天意弄人,蒼天為何如此殘酷……不過,無論如何,現在我希望你能答應我臨死前的請求,以後我不在了,拜託你一定要以後好好對待綽綽……”

看恆恆一臉淒婉,倚弦想都沒想就點頭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便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綽綽!”

如果是以前的話,綽綽聽倚弦這麼說肯定會欣喜若狂,但現在看到姐姐恆恆這副樣子,她哪裡還會有這樣的心情,恆恆臨死還在替她著想,綽綽心中悲淒莫名,抱著恆恆痛哭起來,道:“姐姐……你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

“傻丫頭……”恆恆乾咳著,大口鮮血從口中溢了出來。

綽綽忙替姐姐擦拭乾淨,姐妹兩人相擁而泣,連在旁的耀陽也為之心酸傷感不已,儘管他腦子裡面也在努力想著如何救恆恆,然而事實上《幻殤法錄》雖然浩瀚博精,但是畢竟是魔門奇學,裡面絕大部分記載的是傷人害人的法道奇學,哪裡會有什麼救人活命的東西。

嘆了一聲,耀陽又問倚弦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倚弦黯然搖頭道:“那黑衣老者這一擊攝元滅靈非尋常魔能可比,強悍的魔能瞬間將她的氣脈生機吞噬,導致靈元不繼,而且將她本元的法道根基一舉滅除,幾乎沒有辦法可以保住,而且拖的時間太久,現在已經回天乏術。”

耀陽心中一動,道:“其實,就算能保住她的靈元魄體也不錯。”

倚弦苦笑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只是沒這麼容易。如果幽雲在這裡,或許還可以用蜀山秘寶——'鳳首瑩心鎖'留住她的魂魄元根,可是她現在遠在萬里之外,等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晚了。又或者是知曉她們本族魔功的絕世高手出現,以本命元能對其施展灌靈培元大法,拖延至找到收留魂魄元根的法器為止,但是此法極費本元,又有什麼魔門人物可以做出自我犧牲,而且無論如何努力,也只是能為了保存她的魂魄元根?”

耀陽惱道:“他爺爺的,怎麼會這樣?”

倚弦低聲自語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以命換命。”

耀陽沒太聽清,問道:“你在說什麼?”

“……”倚弦突然警覺心起,驀地向左首看去,一人飛速靠近,裙帶飄然,卻是防風氏宗主弈姬來了。

弈姬先是橫睨了倚弦一眼,接著看向恆恆,冷道:“為了一個男人,搞成這個樣子,真是不知所謂,真不清楚你的滅情道是怎麼修練的?”

恆恆掙扎著起身,跪倒在地,雙眼淚流滿面,喃喃道:“對不起,師尊,是弟子不好!從今往後,只怕都不能侍奉師尊左右了,而且白費了師尊多年的一番苦心,還望師尊恕弟子今日不忠不孝之舉!”

弈姬冷哼一聲,道:“都現在這副模樣了,還說這個有用麼?少說廢話,綽綽快將你姐姐扶正!”

“師尊?”綽綽愕然,不知師尊此舉是為何意。

“還不快些,難道你真想讓你姐姐靈元俱滅麼?”弈姬震聲喝道,伸出雙指聚集周身魔能。

綽綽當即大喜道:“多謝師尊!”

但是,恆恆卻立即喝止道:“萬萬不行,師尊切勿為弟子耗費本命元能!”

弈姬厲聲責道:“你胡說什麼,就這點本命元能對為師而言算不得什麼,難道為師就眼睜睜看著你魂消靈滅不成?一些本命元能為師還可以修回來,但你的靈元滅了就什麼辦法都不能重來了!”

原來,弈姬雖然神色看起來頗為凶惡,但眼底間流露出的痛惜之色卻顯露出她對這徒兒的真摯感情。

恆恆堅決搖頭,淚水狂湧而出,道:“師尊莫要隱瞞了,如果師尊用本命元能保持弟子今日的魂魄元根不滅,恐怕百年之後師尊也無法恢復至現在的修為境地,若是在平時倒還無所謂,但相信師尊也可以預料到——三界現在風雲變幻,危機重重,五族朝不保夕,不久就會有天大變化,我防風氏正需要師尊主持大局,弟子死不足惜,但師尊萬不可在此時亂了自家分寸。”

弈姬面色平靜依然,沉聲道:“三界四宗都已經安穩相處了數千年,就算再過百年也只有可能是保持現狀,所以對為師而言,這區區百年時間也未必能提高多少修為。”

恆恆慘淡一笑,道:“師尊不要再寬慰弟子了,從近來的情況來看,魔門內部早已經分化嚴重,各族之間勾心鬥角,妖宗又有不甘雌伏之輩,我防風氏一族隨時可能遭到其他幾族的吞併,而且還有那一位莫名強悍的黑衣老者,更平添了不少變數。也許現在的安定連一時半刻也維持不了。師尊,你真的忍心為了我這個不屑弟子耗費本命真元,而導致我防風氏滅族麼?”

話說到最後,恆恆淚水漣漣,已然伏地叩拜,幾近央求,綽綽撲身抱住姐姐,不甘的淚水更是潸然而下,但是也知道姐姐說得是實情,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倘若師尊果真今日救了恆恆,他日實難避免滅族之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48
第十五章香消玉殞

弈姬沉吟半響沒有說話,她怎會不知事態的嚴重性,那黑衣老者的一個月期限更會引起五族內部的滔天巨浪,可以肯定月內事態發生的異變數絕非自己可以把握的住,凡事只能聽天命盡人事。

恆恆再哭訴道:“經過剛才一戰,弟子清楚得很,我兩姐妹跟師尊的修為相差不知凡幾,根本無法助師尊抵禦外敵。防風氏一族相傳萬千年,本是不易,數万族人的性命、以至全族的興亡,全在師尊你一人身上。師尊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不孝不忠的弟子而罔顧全族安危?如果師尊還想著浪費真元救弟子的話,弟子寧願當即自毀靈元而死!”

弈姬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悲淒神情流露無疑,道:“難道為師只能眼睜睜的看你這樣靈元俱滅不成?”

恆恆抹去面上的淚痕,同樣也替綽綽抹去顏面上的淚珠,道:“弟子既與綽綽同屬一體,綽綽代我活著侍奉師尊也是一樣,弟子現在唯一的擔心便是,我靈元散去之後,會不會對綽綽的修行有所影響?”

弈姬見恆恆心意已決,長嘆一聲,道:“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你們雖然是同命魂魄所分,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各自的累世元能早已自行修復本命元根,所以現在已不會因為各自的損傷而對另一方有所影響。”

恆恆聞言大喜的看著綽綽,氣喘吁籲的笑道:“這就好……只要沒有拖累我的好妹妹就好……”

綽綽涕淚俱下,早已經泣不成聲:“不要啊,姐姐,你千萬不要拋下綽綽一個人……綽綽還要和姐姐一起修行……綽綽還要和姐姐一起……”

恆恆突然渾身一縮,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好妹子,靠近姐姐一點,讓姐姐再抱抱你,姐姐覺得有些冷……”

倚弦與耀陽聞言都一怔,再看恆恆時,竟然發現她臉色蒼白,變得毫無血色,周身皮膚漸漸開始變得蒼老萎縮,整個人如同在瞬間紅顏老去一般,不由大吃一驚,趕忙上前準備以元能助恆恆抵抗靈元枯竭。

“……不要……”恆恆用盡最後的氣力一把遮住自己的臉,另一手抓住綽綽,指著倚弦道,“好妹妹……莫要讓他看到我現在這… …這副模樣……我不要讓他見到我這般難看的樣子……”

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微不可聞,綽綽知道姐姐不想在心愛人的心中留下醜陋的印象,回身一手推開倚弦,泣道:“你走開吧,姐姐不願你見到她… …”

倚弦怎會不明白,但是縱有千般不願,也只能在耀陽的陪同下,強忍心中悲痛移步行至絕崖前,不再去看恆恆逐漸蒼老無顏的臉。

“不要啊,姐姐,你別拋下我一人……”綽綽將恆恆擁入懷中,不惜一切地以本命靈元維持姐姐的命根。

倚弦與耀陽和弈姬都知道恆恆大限將至,忍不住都別過頭,不忍再看。

“傻丫頭!”弈姬行近姐妹倆身旁,一手按住恆恆的天靈元根處,真元灌輸而入,竟奇蹟般令到恆恆容顏開始復蘇,道,“且讓為師來送你最後一程吧!”

恆恆笑而泣下,道:“多謝師尊!”

片刻間,恆恆不但容顏恢復從前,更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可以掙開綽綽的懷抱,跪在弈姬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道:“多謝師尊多年來的教養之恩,弟子從今往後無法再報答你,但弟子還想求師尊一件事情!”

綽綽知道師尊是以法道元能將恆恆僅剩的元根潛能徹底激發出來,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加速恆恆的靈元寂滅,不過好在可以去得更從容一點。倚弦翻閱過諸多魔門法典,知道這種歇斯底里的法道秘術,與那些拼死滅度的法門頗有相似之處。只是耀陽感到驚奇,還以為弈姬法力回天,但從綽綽與倚弦眼中悲淒更重的神情中還是看出了端倪。

弈姬柔聲示意恆恆道:“慢慢給為師說……”

恆恆道:“弟子知道滅情道威力無窮,師尊試圖通過法道助修讓我們姐妹可以分別修行其中的一部分,然後合而成其法,但是綽綽與小易宿世情緣,情根難斷!況且恆恆現在已經時間無多,注定無法再助力師尊……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可否請師尊不要再讓綽綽繼續修煉滅情道!”

弈姬少有的感傷倍至,輕嘆道:“唉,為師當然知道聖門如今安寧的大限將至,五族恐怕都將發生變亂,綽綽一人再練滅情道也沒太大效用……你放心吧,只要有機會自然會讓綽綽脫離聖​​門,決不會讓綽綽隨聖門而去!”

“多謝師尊!恆恆就此拜別師尊!”恆恆再度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不捨的拂拭淚眼婆娑的綽綽的臉,道,“妹妹,雖然我千般不捨,但我真的是時候該走了!你……以後要多多保重……”

言罷,恆恆行至孤峰懸崖之上,望著滿天的雲霧,再又回首飽含神情的望了倚弦一眼,然後安詳的閉上雙眼,道:“希望我的靈元散盡,盡歸天地!”話音甫落,只見她驀地全身金光閃爍。

“姐姐……”綽綽想一把拉住恆恆,卻已經遲了,只看滿天如血紅霞中,恆恆全身在瞬時間化為無數金光碎片,轉眼便消失無踪了。

綽綽淚如泉湧,回身撲在弈姬懷中悲泣連連。

耀陽搖頭宛嘆紅顏命薄,倚弦看著這一幕,尤其是恆恆臨終前那一眼,讓他不由自主想到了素柔,心中難以壓抑的情感在瞬時間爆發出來,回身對著絕崖深谷仰頭悲嘯一聲,心中說不出的憎怨悔恨。

好半晌,綽綽的情緒總算恢復過來,於是將心中的悲痛埋下,靜靜立身而起,一臉孤芳冷清的模樣。

弈姬看了看綽綽,體貼的說道:“走吧,我們現在要趕回族地徹底做準備,你與他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為師先到一邊等你!”說完,弈姬退至一旁。

耀陽輕輕推了一把倚弦,知趣地走到一邊去了。

倚弦望著眼中淚光浮現的綽綽,木吶了半響,才道:“你……節哀順變,千萬莫要太傷心了,我答應你姐姐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綽綽淒然一笑,幽幽道:“姐姐與我相處百數年,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就這樣突然離去……這不關你的事,當時就算是我……我也一樣會這樣做的……”

倚弦心中一陣感動,抬眼正望見深情看他的綽綽,四目交匯之下,他忽然不知該說什麼話了,只能呆呆的立在那裡,心緒亂到了極點。

綽綽展顏輕笑道:“你不用擔心,姐姐雖然死了,但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倚弦看著佳人毅然安慰自己的話,心中感動不已,柔聲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麼?”

綽綽幽幽道:“現在防風氏一族面臨危險的境地,我當然是跟師尊一起回去,共抗外敵!”

倚弦想到黑衣老者的凶悍,不無擔心的說道:“五族同心,或可避過此難,但凡事切記不可太勉強為之,畢竟那老者的修為實在太過強悍,你與你師父都要小心啊!”

綽綽怔怔的看著倚弦,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倚弦毅然點了點頭,回道:“當然,從現在開始,我以後永遠都會像現在這樣關心你的!”

綽綽隱含淚水的俏目看向倚弦,問道:“你關心我,是為了姐姐的承諾還是出自自我真心的?”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的確是出自真心的。”倚弦心中一痛,道,“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就算對手是那名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綽綽輕聲念叨著,水盈雙目含著無限的恨意。

倚弦一驚,生怕到時候綽綽會因為恆恆的仇向黑衣老者出手,立即道:“你千萬要記住,那黑衣老者雖然該死,但現在卻並非動手的時候……”

綽綽看倚弦一眼,點頭道:“放心,我省得,不會傻到自己送死的!”

倚弦籲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自己!”

綽綽再度幽然一嘆。

倚弦一時間不知自己該繼續說些什麼才好,猛然想到一件事,探手從腰間囊中取出一塊淡黃面紗,道:“對了,這是上次你在奇湖湖底救我時遺留下來的面紗,我一直收著沒有機會還給你,現在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

綽綽痴痴的望著倚弦手中的面紗,再度無聲垂淚道:“不用了,這塊面紗是我那日為了遮掩形跡,隨手拿了姐姐的來用,既然現在姐姐……已經去了,你不妨留著做個紀念吧!”

倚弦聞言頓時怔住了,緊緊攥著手中柔滑若絲的面紗,心中又是一痛,半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絕崖旁,耀陽擎出負于背上的軒轅劍,面露深思之色,此時見弈姬行過來,忙回身行了一禮。

弈姬望著這位三界少有的少年才俊與他手中那柄光華卓然的軒轅劍,淡淡道:“怎麼了,你是在擔心無法保全軒轅劍麼?”

耀陽點頭道:“宗主說得沒錯,軒轅劍的確是非常神器,三界四宗有那麼多人覬覦,以小子現在的修為來說,應付還是有些困難,不知宗主有何見教?”

弈姬搖頭笑道:“其實,這個你倒是無須擔心!”

耀陽驚問:“此話怎講?”

弈姬道:“一來神器認主之後,他人根本無法與之靈元相通,即便將你滅元毀靈,得到的不過只是一柄毫無靈性的利器而已,這一點很明顯便表現在你兄弟小易身上,他得了龍刃誅神,三界之中又有誰搶得了奪得去呢?二來,你們現在顯然成了黑衣老者的座上客,無論聖門妖宗都不敢隨便動你們兄弟,倒是神玄兩宗會不會對你們不利,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依老身推測,你們兩人一得龍刃誅神一得軒轅劍,神玄兩宗必會想盡辦法拉攏你們,估計一時應不會使什麼非常手段。你們唯一需要小心的反而是那些不受四宗相互束縛之輩,像是奇湖之主陸壓與通天教主之輩,若是單打獨鬥,以你們的修為即使未必能贏,想逃脫應該沒什麼問題,況且這三界之中還沒幾人能奈何得了你們兩兄弟的聯手!”

耀陽拱手拜謝道:“多謝宗主指點!”

弈姬點了點頭,毅然還是一臉冷色,彷彿塵世間絲毫沒有值得她心動一般。

這時,倚弦和綽綽已經結束談話,相互默默地走了過來,弈姬看了他們一眼,對綽綽淡然道:“綽綽,我們走吧!”

綽綽點頭,不捨得對倚弦道:“你自己多保重……”

倚弦微顏一笑,應聲道:“你也一樣!”

弈姬師徒風遁而起,徑直回防風氏族地去了。

“嘿……你跟你的小情人都說了些什麼?”耀陽收起軒轅劍,輕撞了撞倚弦的肩頭,畢竟恆恆剛去,他知道倚弦心中傷感難褪,所以藉著調侃的問話來緩解倚弦的情緒。

倚弦怎會不知耀陽的好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大力將肩撞在耀陽的肩頭,大笑道:“我可從來沒有問過你跟梅姑娘她們說的是什麼悄悄話!你小子偏偏喜歡調侃我這些調調,老實說是什麼居心!”

耀陽見好兄弟能從陰影中走出來,然後跟自己打鬧調侃,心中大慰,高興得也用大力回撞倚弦過去,嘴上不饒人道:“問問都不行麼,小器! ”

哪知倚弦早有防備,及時一閃而開,耀陽撞了空,踉蹌了幾步才立足穩當,回身做個拔劍的姿勢,作勢劈落,強忍笑意道:“唉呀… …你小子居然敢躲開本將軍的青睞,看來是不想要命了,吃我軒轅一劍——”

倚弦笑得嘖嘖有聲,道:“有本事使出來,難道怕你不成!看我龍刃誅神的厲害……”說著,掌指劃出劍式,似乎要與耀陽虛無的劍勢做個比拼一般。

兄弟倆彷彿又回到相互打鬧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然後樂此不疲的一直追打纏鬧著,所有的心情在此刻宣洩的淋漓盡致。

半響過後,兄弟倆喘著氣背靠背的坐在山間,抬眼環視幽靜的山谷崖地,彼此享受著喧鬧後疲累的暢快。

倚弦問道:“對了,剛才你跟弈姬在說什麼?”

耀陽苦笑道:“弈姬告訴我,現在我們可是拽的很啊,有那個該死的黑衣老者撐腰,魔妖兩宗都不敢動我們了。所以即使我沒有完全煉化軒轅劍,也可以閒著沒事在大街上橫著走。不過,她讓我們防著像陸壓、通天教主那些不受四宗相互約束的牛人。”

“牛人​​?”倚弦一怔,隨即又明白過來,笑道,“他們的確夠牛的!”然而,當倚弦想起黑衣老者的身手和欠他的三件事,倚弦想笑也笑不起來了,嘆道:“其實,我倒是寧可讓魔妖兩宗的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耀陽知道倚弦心中的擔心,道:“那是當然,受人挾制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他們自從意外得到歸元魔能到現在,處處受人挾制,自是對這種感覺相當排斥。

倚弦排開腦中的愁緒,問道:“小陽,軒轅劍終於到了你手中,怎麼樣,感覺如何?”

說到軒轅劍,耀陽立時為之神往,道:“那種感覺太玄妙了!當我觸碰到軒轅劍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感到已經把握到了整個天下,甚至感覺三界之中沒有我所不能掌握的,天地之大都臣服在我的腳下,嘖嘖……軒轅劍那種睥睨一切的氣勢,的確是世上無雙。”

倚弦見到耀陽神采飛揚的樣子,打心眼為自己的兄弟高興,道:“聽你這麼說,軒轅聖劍果然是王者神器!”

耀陽興高采烈的歡喜了一把,好奇的問道:“對了,小倚,你拿到龍刃誅神的感覺又是怎麼樣的?”

倚弦輕輕搖搖頭,略作回味的道:“很奇特的感覺,它讓我變得比任何時候都鎮定,心中再也沒有因為什麼而生出絲毫害怕的感念,最初更有一種它完全屬於我,但又令我徒生無法掌握的無力感……直到後來,我練就蜀山劍宗的'靈悟劍訣'之後,才真正有了一種它徹底屬於我的靈應!”

說到這裡,倚弦繼續說道:“對了,剛剛情況緊急,忘了教你'靈悟劍訣',害的你現在跟背東西一樣扛著這把軒轅劍!”

“哦!”耀陽訝異道,“這'靈悟劍訣'聽你說過好些次了,還不清楚這東西究竟有什麼好處哩!”

“好處?”倚弦大笑道,“看好了!”

倚弦長身而起,掠後數丈卓然而立,心中感念一動,右掌光華驟生,頓時劃破此際空谷幽幽的清靜,龍吟聲吞吐作響,一柄六尺紫芒刃鋒隱然若現,出現在倚弦右掌心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52
第十六卷道消魔長
第一章神器靈應

耀陽平常雖對龍刃誅神極是好奇,但像是看到倚弦這般清晰的展現這一式擎劍之技,還是第一次,頓時大聲叫好,喝采聲直震山谷,回音跌宕。

倚弦只聽耀陽的喝采聲,沒好氣的道:“你小子當成看雜耍的了!”

耀陽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呵呵一笑道:“習慣哩,嘿嘿!”然後有些置疑的問道,“這個劍訣能用在軒轅劍上面麼?”

倚弦道:“廣成子與軒轅黃帝是師徒,沒理由用不到才對,何況玄宗神器皆有合靈化元的禀性,我們不妨試試看!”

耀陽大喜道:“沒問題,試試看吧,總好過現在跟背著一堆柴火似的,重的要命,難受的很哩!”

倚弦啞然失笑,將龍刃誅神收起,然後說著便將“靈悟劍訣”的口訣一一解說給耀陽聽。

耀陽此時也是天縱其才,全神貫注的將劍訣一一記在心中,同時已經感受到其中靈元合修之道的玄奧,加上有倚弦這個先行者提供的經驗做參考,不用一刻鐘的工夫,耀陽已將劍訣徹底融合於體內五行玄能的應用。

“輪到我試劍了!”

耀陽大喝一聲,從背上擎出軒轅劍,心神凝定,劍訣萌動,五行玄能合五化一,立時與掌中軒轅劍產生靈應,“靈悟劍訣”的效應果然非同凡響,耀陽默運劍訣,將思感靈識與軒轅劍靈完整無縫的融合在一起。

“鏗吟……”

軒轅劍萌生感應,龍吟作響,劍身龍紋芒光驀地暴漲三尺,然後逐漸收斂成形,整柄劍器靈元合一,躍然附於耀陽的靈識之上,劍芒閃現刺眼若盲,隨後整柄神器兀的消逝不見了。

耀陽的思感再一萌動劍訣,軒轅劍登時“鏗吟……”一聲凝靈成形,無匹劍芒耀目再生,逼人的劍氣四散流溢,襯以耀陽體內泛出的龍脈霸氣,更予人一種至尊無上的王者風範。

倚弦看得心中暗讚一聲,道:“這才像是掌持軒轅聖劍的不世霸者哩!”

耀陽大笑道:“不錯,現在我們兩兄弟聯手,還有誰能擋住我們的?”

倚弦生怕他自大成癖,立即潑了一桶冷水,道:“你可別忘了還有那名黑衣老者,他對我們現在而言可是最大的威脅,正如他所說的,我們能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賜,所以一不小心我們或許會被打回原形。”

耀陽自然不會得意忘形,更何況這次又在黑衣老者手下吃了虧,道:“我擔心的也是這點,看來,那老傢伙肯定是'陰陽劫地'中的老者,但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難道他真是魔門的什麼大人物?”

倚弦驚詫的說道:“真沒想到他會是魔門的人!其實,就從他對歸元魔璧的熟悉程度來看,他理應是魔門人物不假。不過奇怪的是,為何持有他給的信物,我們會被有炎氏尊為聖使呢?而魔門素來與有炎氏是宿敵!”

耀陽也感頭痛,道:“鬼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麻煩的是只有他最清楚我們的底細,如果他把我們的老底給掀了出來,再度被神玄二宗認定是魔星的話,三界之中恐怕真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倚弦嘆道:“其實,知道我們底細的又何止他一人,其他諸如九尾狐、申公豹之輩,能夠守住這個秘密,還不是因為他們認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否則我們兄弟早已成為眾矢之的! ”

說到這裡,倚弦又道,“不過說真的,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黑衣老者,怎麼說他也給了我們莫大的恩惠,我們今日有如此的成就跟他的幫助是分不開的,但他現在害死了恆恆,而恆恆也是為我而死,所以殺她的人也成了我的仇人。”

耀陽亦道:“的確很麻煩,別說他現在的強悍幾乎無人能比,就憑著他對我們的再造之恩,也讓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或許我們答應幫他做三件事反而是好事,藉此可以還他恩情!”

倚弦沉吟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終得想個辦法,決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耀陽思忖道:“或許我們可以去請教一個人,我想這個人也許能幫我們,他也是現階段我們唯一可以相信和求助的人。”

倚弦驚問道:“誰?”

耀陽緩緩道:“姜子牙,姜老先生!”

倚弦眼中一亮,道:“的確,只要姜先生沒有發現我們的魔星身份,然後從旁側擊,或許他老人家真會給我們想出辦法!”

“那還等什麼?我們先回西岐再說!”

耀陽呼喝一聲,兄弟倆回复精神,往西岐城風遁而去。

儘管三界四宗風雨將至,但位於人間界的西岐卻仍然是大戰後難得的平靜,街上的人流川行不息,到處都是剛打完胜仗的喜慶氣息。

兄弟倆進城之後,緩緩沿著街道向將軍府行去,沿途所見無不讓人生出太平盛世的繁華,倚弦嘆道:“如此安逸的生活,為何不能一直保持千秋萬世呢?”

耀陽道:“其實,以後的戰爭還不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擁有這樣的幸福,而像我們這樣的傢伙卻顯得更加不適合這種生活了。對我而言,沒有追求就沒有生活,我想或許你也一樣,只是我們兄弟倆心中的追求各有不同而已。”

倚弦頗為驚奇的說道:“難得你小子能說出這樣的道理,看來天要變了。”

耀陽沒好氣的說道:“去你的,我難得像你一樣酸一把,就被你糗成天變了!”

兩人就這樣說笑著回到將軍府,下人們見了兩人,忙著進內去通知。

“我先進去打聲招呼先!”耀陽笑著阻了下人的通報,向倚弦捉狹的一笑,向蘇妲己與人兒所住的內院行去。

“你小子真是見色忘義,去好好跟幾個嫂子溫存一番吧!”倚弦不忘取笑著,當然是識趣地先回了廂房。

耀陽到了內院房內,隔著窗見到二女正在擔心,耀陽把門一推,大聲道:“我回來哩,怎麼樣,還想我吧!”

人兒撲到耀陽面前,高興地揮動粉拳對著耀陽又擂又打,欣喜萬分的說道:“耀大哥,你還捨得回來啊,害的我和蘇姐姐擔心了整晚都睡不好覺!”

“耀大哥,你回來就好!”妲己畢竟出身名門,言行舉止比較含蓄,欣然一笑百媚生,果然是天生尤物,耀陽看得一陣心動,更添憐惜之感,不過相比之下,人兒那親切粘人的感覺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耀陽陪著二女說了一會兒話,又將伏羲武庫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隨後再將軒轅劍擎出來表現一把,引來人兒與妲己的無限讚歎,然後藉機說道: “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還有點小事要跟小倚一起出去處理!”

人兒嘟著小嘴,不捨地道:“這麼快又要走?”

耀陽輕拍人兒粉嫩的臉頰,道:“我不是要走,只是有點小事情需要處理而已,乖,等我回來!”

妲己施施然示意一個微笑,道:“正事要緊,耀大哥儘管去吧,不必擔心我們,人兒妹子只是愛熱鬧怕寂寞而已,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耀陽望著妲己秀美端莊的臉龐,心中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賢良淑德,探手一把將妲己拉近身旁,道:“其實最乖的還是妲己,來,讓老公親一下以示獎勵! ”

妲己轉身欲躲,想那耀陽何其奸猾,早先便搶步挪位迎了上去,正當他的豬哥嘴馬上得逞之際,忽然頭上一緊,一個響頭在他腦門暴栗開來,原來是人兒趁機在他身後出手相助妲己。

趁著耀陽捂頭躲閃之際,人兒一把將妲己拉到身後,得意洋洋的嬌哼一聲,說道:“哼,耀大哥,如果你不快去快回的話,就休想再欺負蘇姐姐! ”

耀陽望著妲己淺笑吟吟的動人模樣,只能作罷,伸手輕輕在人兒的瓊鼻上刮了一下,裝作惡狠狠的樣子道:“小丫頭,這個梁子你可記住了,下次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欠債肉償!”

人兒一愣,回頭問妲己道:“什麼是欠債肉償!”

妲己早已掩口笑得玉面緋紅,但素來不喜粗言穢語的她又不便跟人兒說,只能強行憋忍住不說出來。

耀陽大笑著回身出門去了,只留下莫名其妙的人兒不解的纏著妲己問答案。

後園花草齊整,景山景池相得益彰,入目的景緻雖然比不上以往在“天命異館”後園所見的幽靜卓然,但是也修葺得別出心裁,令到整座將軍府座落在鬧市集中,卻分外充滿了濃濃自然清新的意趣。

倚弦此時正踱步在將軍府後園中,卻無暇觀賞身邊的怡人景緻,他思索近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思緒亂成一團,偏又半響也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黑衣老者如此要挾兄弟倆相助,究竟是因為兄弟倆的出類拔萃?還是看重龍刃誅神與軒轅劍的合壁威力?又或者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黑衣老者會有什麼目的呢?對於三界四宗中人來說,歸元魔璧的誘惑力無疑是最大的,想那九尾狐與申公豹之類都為了這個百般糾纏他們兄弟倆,但是這個黑衣老者當初能夠指示他們去往“無極祕境”尋求自身異能更大的發展,說明他比現時三界任何人都更了解歸元魔璧才是,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再去覬覦兩人體內的歸元異能才對!

其實,最讓倚弦感到迷茫的還是他們兄弟倆日後的出路究竟何在?

儘管耀陽現在在西岐平步青雲,甚至成家立室享齊人之福,但是人間界的一切仍然會隨著三界動亂的滋生而變化愈演愈烈,渾然沒有定數可言,尤其是他們兄弟倆危險的身份底限,一旦有朝一日被捅破的話,那麼眼前安逸寧靜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腦中的思緒越想越亂,尤其當他無可避免的思忖到恆恆靈元俱滅時的情景,心中便充斥了無邊悔恨的自責情緒。

一個女子為了他而死,但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對那段宿世情緣朦朧不清,即便當時綽綽曾經施法點化,然而對他而言仍是有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

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綽綽、恆恆姐妹可以那麼深刻的了解自己的宿世記憶,而他為何卻如同一塊頑石,始終無法看清楚自己的過去,無力把握自己的現在,不知該面對自己的未來呢?

倚弦想到此處,禁不住仰天長嘆一息,來疏緩此時迷茫的思緒。

“怎麼了,我們的大情人難道又想起哪筆風流債還未還麼?”

耀陽拍了拍巴掌,從後園拱門外行了進來,出口不忘損了倚弦一把。

“去你的!”倚弦展顏笑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應該跟幾個嫂嫂多說幾句話才是?就算你小子現在艷福不淺,也要學會多多珍惜才對,否則有朝一日打回原形,就只能像從前一樣出門望青樓,看得到吃不到了!”

耀陽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捉狹的笑道:“按照從前的慣例,你小子只有被我踩到尾巴以後,才會迫不及待的損我!我們兄弟倆不見外的,老實說吧,除了綽綽、恆恆與幽雲之外,你還跟什麼魔女聖女有一腿的,說啊!”

倚弦苦笑道:“誰會像你一樣,那麼喜歡到處沾花惹草的……”

耀陽點頭故作了解狀,道:“那倒也是,我耀陽再厲害也只是沾花惹草,哪裡能像小倚哥這樣,萬綠叢中過,花草自行飛上身!”

倚弦知道耀陽說的是宿世情緣,頓時為之語塞,一看實在說不過,自然是老規矩,“老羞成怒”之下,喝道:“去你姥姥的花草自行飛上身……”言罷,抬腿踹向耀陽背後的目標所在。

耀陽早已溜開幾步,佯裝苦笑無奈的樣子,道:“殺兄滅口,你好狠啊!”

倚弦沒好氣的道:“還有更狠的,看我怎麼滅了你的烏鴉嘴!”

說著,倚弦掌中氣勁旋動,“傲寒決”微露端倪。耀陽見了也使出“天火炎訣”,兩人彷若回到當時在朝歌初初修行玄法時候,各自追逐了一番,直至兩兄弟氣喘吁籲的停頓下來。1

倚弦感覺到累極了以後,心緒頓時被那種懶洋洋的疲憊所感染,竟然難得的凝定下來,享受著心境片刻間無法言傳的暢快意境,兩兄弟順勢躺在後園的草地上,瞭望頭頂的藍天白雲。

耀陽伸手拍了拍倚弦,道:“怎麼樣,好些沒有!”

倚弦知道耀陽方才是有意讓他忘卻心中的煩惱,心中一陣感動,點點頭道:“我沒事了,咱們現在出發去姜老先生那裡吧!”

耀陽躍身而起,道:“好啊,不如試試看我們誰先到蟠山的'隱弈居',如何?”

倚弦應聲問道:“好!不過我並不知道'隱弈居'的所在?”

“跟著我不就知道了!”耀陽身形遁空而起,徑直往西而去。

“好你個西岐大將軍,又想耍我!”倚弦哪肯落後,騰身遁空追去。

出了西岐城,兄弟倆直往蟠山遁風而去。

自從朝歌在“天命異館”那次見面之後,倚弦再沒見過姜子牙,心中難免好奇,遁空靠近耀陽,問道:“小陽,先前聽你說起來,似乎跟姜先生相處的日子甚久,我可是一點也不清楚他老人家的底細,說說看你對他的感覺如何,也好讓我心裡有個準備!”

耀陽少有的用欽佩非常的語氣說道:“姜先生實在是學究天人,文才武略無不精通,而且對當前三界形勢的把握極準,真不是尋常智者賢人可比,如論才智氣度,三界之中恐怕沒幾人能與他相比的!”

“真有這麼厲害麼?”倚弦雖然因往日之事也姜子牙有敬佩之情,但也沒想到他能得到耀陽這麼高的評價。

“等你見到就知道哩!”耀陽大大將薑子牙誇讚了一番,“要知道連一向不理俗事的'妖師'元中邪也與他甚有交情,甚至還將徒兒借給姜先生——'天魅舞者'雲雨妍,你知道的吧?她就是那個元中邪的徒弟,多才多藝,聰穎過人,絕對是個辦事的好幫手,當然更是一個超級美人胚子…… ”說起雲雨妍,耀陽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絲毫沒有一點停住的意思。

倚弦無奈的看著自己兄弟的德性,應道:“當然知道!”想來也是,他怎會不記得那個在離垢城的“天魅舞者”,以雲雨妍的卓姿出眾,相信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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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宗門貴客

過不多久,兩兄弟就來到蟠山地界,聽著山間溪流的叮咚聲,他們踏足“隱弈居”莊院門前,沒等二人敲門,門忽然開了。

耀陽看著開門的道童,奇道:“清風,你怎會知道我們來哩?”

清風笑道:“先生一早便算準耀講軍會來,所以一直命弟子在此等待,兩位貴客請隨我入莊吧!”

耀陽與倚弦相互愕然的對視一眼,耀陽畢竟見識過姜子牙未卜先知的本事,自不會太過驚疑,只是倚弦忍不住驚嘆道:“姜先生果然厲害,居然可以做到料事如此!”

兄弟倆跟隨道童清風進入莊內,看著清風前行的方向仍是去石亭那裡,耀陽頗感詫異的問道:“清風,為什麼每次找姜先生,他都肯定會在蟠溪石亭上?”

清風聞言笑道:“據先生說,石亭所在之處乃整個蟠山的靈氣匯聚所在,而且石亭旁的溪水清冽甘甜,更是煮茶不可多得的一寶,所以無論是會客、休息還是思考,先生都喜歡在石亭之中!”

耀陽咋舌道:“那個小石亭這麼神奇?”倚弦亦隨之驚嘆不已。

甫入後院,兩兄弟就聞到清馨的茶香撲鼻而至,耀陽想也不用想,就脫口讚道:“雨妍姐姐的煮茶功夫實在是沒得說,三界之中能人無數,誰也不敢自稱最強,但如果論及煮茶的本事,卻毫無疑問當屬雨妍姐姐為最。若能每日喝上一杯雨妍姐姐親手煮的香茶,此生何憾?”

倚弦笑道:“要不你連她一起娶了過門算了,這樣的話,你想喝多少茶都沒問題!”

耀陽嘿嘿一笑,大力拍了拍倚弦的肩頭,連連點頭道:“果然是好兄弟,還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思!”

清風抿嘴輕笑道:“耀將軍想得倒是很美,雨妍師姐擇偶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夠達得到哦!”

耀陽大感興趣所在,正要詳細詢問之際,哪知腳下園徑一轉,前面已經到了蟠溪石亭,他知道姜子牙素來喜歡清靜,自然不好再瞎鬧吵嚷。

遠遠看去,石亭中茶具齊全,一切依舊,只是多了三個人,金吒是兄弟倆都見過的,還有就是南極仙翁和重生後的楊戩,倚弦倒是見過了,耀陽卻是不識。

姜子牙與南極仙翁相對而坐,武吉等一眾晚輩尊敬地站立於他們之後,雲雨妍正在替各人斟茶。

看著清風將兩兄弟帶了過來,雲雨妍嫣然一笑道:“耀將軍真的來哩,你身邊這位是……”

耀陽笑道:“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小易!今日特地一齊同來,將他引薦給先生,姐姐近來可好?”

倚弦彬彬有禮的朝姜子牙以及南極仙翁揖禮,道:“小易拜見仙翁與姜老先生!”同時依次向身後的幾位同輩打了招呼,眾人紛紛還禮,尤其是楊戩,更是起身跟他略微聊了二句。

接著,倚弦拉著耀陽一一見過南極仙翁等人。

姜子牙細細打量了倚弦一眼,神色微訝,接著又扶須讚許道:“超凡脫俗,身在紅塵中,卻不帶塵埃之氣,看來能得龍刃誅神青睞,非是沒有道理的,也難怪短短時間內能在三界之內名聲顯赫!”

南極仙翁點頭說道:“子牙所言甚是!”

倚弦不敢失禮,自是謙道:“晚輩能夠為三界眾生做一點小事,不過是因為一時僥倖才能小有成就而已,其實本身在各方面的修為還差得遠哩!”

姜子牙微微一笑,點頭對倚弦的自謙以示讚許。

雲雨妍眼光一亮,哪曾想到這位最近名聞三界的少年小易居然會是耀陽的好兄弟,難以置信的目光集中在倚弦身上,眼中盡是無比好奇的神情。

耀陽規規矩矩的拜見過南極仙翁與姜子牙後,抬眼正被姜子牙眼中一雙神芒逼視,不由自顧再三,奇問道:“先生這樣瞪大眼睛看著我,難道是覺得耀陽有什麼不妥麼?”

姜子牙笑著搖頭道:“耀將軍此際目光若炬,彷若神助,身際更是紫芒隱現,好一番神光附體之象,莫非將軍最近得了什麼神物法器之類?”

耀陽聽姜子牙問起得意的事,先是隱忍不住了笑了笑,然後回望同樣驚奇看著自己的雲雨妍,這才點了點頭,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耀陽不過是蒙幾個妖魔邪人相讓,為自家添置了一門貼身兵刃罷了!”

倚弦聽得苦笑直搖頭,知道這小子故意吊胃口說的一番話,是為了吸引眾人的注意,然後再好好炫耀一把。

一眾人等果然被吊起胃口,雲雨妍更是好奇的問道:“究竟是什麼神兵利器,還需要妖魔邪人讓給你?”

耀陽得意洋洋的朝身邊的倚弦擠眉弄眼,以示自己的謀略成功,然後神色驟然變得肅穆起來,先拱手對姜子牙以及南極仙翁揖禮,才道:“小子所得的兵刃乃是玄宗軒轅黃帝所遺世的——軒轅劍!”

“什麼……”雲雨妍等同輩都禁不住驚呼出聲:“軒轅聖劍!”

南極仙翁與姜子牙更是不由自主同時起身,對望一眼,姜子牙驚問道:“耀將軍所說當真?”

耀陽望著眾人不相信的目光,搖頭嘆道:“看來是沒人肯信了,只能露一手給大夥兒看看了!”言罷,耀陽退後數尺,出了石亭。

耀陽稍露微笑,傲立迎風,心神凝定,劍訣隨之萌動,然後靈光一現,耀目的芒光隨之現形,幻影隨形,耀陽的掌指間瞬時幻出一柄光華四溢的絕世神兵,軒轅劍躍然輕吟聲聲,頗有些與眾人打招呼的意味。

在座眾人頓時驚呼一片,尤其云雨妍一雙美目流溢出的讚賞神色,更讓耀陽有些被美人青睞的飄飄然了。

“果然是軒轅聖劍!”南極仙翁嘆道,“方才便收到前往伏羲武庫巡視弟子的消息,說是軒轅劍已經覓得新主,據說是一位成就卓然的少年,沒想到說得便是耀大將軍你,真是可喜可賀!”

姜子牙道:“我等確實意料不到竟會是耀將軍拿到這柄軒轅聖劍,看來耀將軍福至心靈、得天獨厚,日後定然大有所成,更應當立志造福三界眾生才是!”

耀陽萌動劍訣收劍,揖身行禮道:“耀陽謝仙翁與先生指點!”

南極仙翁非常滿意地點頭道:“耀將軍和小易都非常不錯,將來三界都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子牙眼光獨到,果然不愧是天尊首徒,今次三界二大神器之主都願為造福三界眾生而努力,實乃三界之福,眾生之幸!”

姜子牙神色欣然,道:“仙翁說得不錯!”

耀陽與倚弦連忙謙讓一番,一旁的年輕一輩這時也都紛紛上前道賀,兄弟倆跟楊戩、雲雨妍、武吉、金吒等人都是年輕人,而且個個都是才能出眾,所以之間並無所謂的猜忌嫉妒,自然好說話,相互多說兩句話就熟捻了。

雲雨妍看著倚弦言詞之間所表現出來的氣度,不知為何,靈思翩動之間居然無來由的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卻偏偏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古怪。

一堆人說了些話,氣氛自然變得融洽起來,這時,倚弦問道:“仙翁事務繁忙,怎麼會有空閒來隱弈居喝茶哩!”

南極仙翁道:“軒轅劍出土如此大事,我神玄兩宗自不會不加以注意。事關重大,所以老夫必須親自來此了解一下有關情況!”

倚弦亦微有訝意,道:“既然軒轅劍非同小可,為何你們神玄兩宗在玄武獸穴外盤桓許久,卻始終不入伏羲武庫,任由魔妖兩宗的人對軒轅劍虎視眈眈、爭搶廝奪呢?”

南極仙翁笑道:“小易多慮了,軒轅劍能與你的龍刃誅神齊名,又豈是常物可比,神器擇主非任何外力所能控制,一切就看神器本身意願,而軒轅劍本是為了對付魔妖兩宗的高手而煉製,天生對魔妖兩宗有克製本性。即使魔妖兩宗有通天能力,也斷無得到軒轅劍的可能。不過,繼龍刃誅神之後,軒轅劍亦選了非神玄兩宗之人,實在是驚天之聞,當軒轅劍選擇耀將軍的事情一經確定,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我們也是非得見見聖劍新主不可,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天道自然,神器擇主,軒轅劍既已認你為主,這就成了既定事實,任誰也不會強逆天意!”

耀陽聽說神玄兩宗默認了他得到軒轅劍之事,心中鬆了口氣,轉而又問出一個疑點,道:“但你們有無想過,萬一魔門中人得不到軒轅劍,一氣之下將其毀掉的話,那豈非是對神玄兩宗的很大打擊?”

南極仙翁搖頭道:“此言說得雖然是,但軒轅劍乃是我玄宗開山祖師廣成子之後最傑出的軒轅黃帝親自鑄煉,並灌注有他的軒轅真元保護劍身,怎麼可能說毀就毀,再則說來,魔妖二宗現時理應還沒有能將其毀掉的法道高手!”

倚弦卻搖頭道:“但根據我們所見,似乎有一人具足毀掉軒轅劍的能力!”

“這怎麼可能,是誰?”姜子牙駭然失色,即使如南極仙翁的修為,也不由微有色變,至於其他人對此所知並無多少,也盡是面露震驚之色。

畢竟神器的鑄煉非比尋常,一般所需煅造之物俱是天地萬物最為精華的所在,尤其是在一柄神兵煉成後,其主更需要長達千萬年的修煉,才能令其萌生靈應,從而開劍竅通玄靈,化有形為無形,可自行吸天地精華而為己用,成為得天獨厚的絕世神器!

試想如此歷千世輪迴而生的神之器,豈是尋常妖魔邪人可隨意傾毀的麼?

“我們也是為此來找先生幫忙的……”

說到這裡,耀陽忙將有關黑衣老者出現到逼使兩人聽命於他的情況告知眾人,不過自然不會將陰陽劫地的事情一一說出,最後道,“現在,我們兩兄弟欠下他三件事情,而且他在之後必定還是會對付我們,所以想來請教姜先生,我們該當如何應對?”

倚弦則因其中牽涉到自己的宿世情緣,面對眾人時的神情顯得頗不自然起來,尤其云雨妍女孩子獵奇的心性,雙目中所閃現出刨根問底的神色,更讓從未有過被人議論的倚弦有種難以啟齒的羞澀,幸好他玄功了得,才不至於淪落到羞紅於臉的尷尬境地。

南極仙翁沉吟片刻,問道:“你們確定黑衣老者可以抵擋幾大魔族宗主的合攻,並有能力傾毀軒轅劍?”

耀陽很肯定地點頭道:“根據黑衣老者的口氣,他好像並不在意軒轅劍的歸屬,而且話裡的意思的確是有辦法將此劍毀掉!”

姜子牙神情異常凝重,沉思再三,掌指掐動間已經卜了一卦,細細揣摩半響後,嘆道:“此人修為高深,子牙居然無法推算出絲毫端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三界必將會因為此人的出現而變生亂象,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定日子可能已經為時不長了!”

南極仙翁不斷向兄弟倆細細詢問有關黑衣老者的一切,然後再仔細思慮,時而又問了姜子牙幾句,顯然對此事重視非常。不過,有些事情耀陽自然是不敢也不能說的,除了細說當時在伏羲武庫的情景,其他的只能含糊其詞。

倚弦驚問道:“難道三界之亂,就從此起麼?”

南極仙翁頷首,面色沉重道:“不錯,龍刃現世,軒轅重出,這些俱是斬妖除魔之兆,上天似也感應到危機的存在,所以使得這些神兵盡數出世。”言語一頓,望著耀陽與倚弦道,“至於你們兄弟倆受其脅迫之事,只要我神玄二宗能究其根源所在,自會為你們做主!”

耀陽與倚弦對視一眼,遲疑了片刻,倚弦問道:“那仙翁可知這黑衣老者的身份來歷?”

南極仙翁和姜子牙對視一眼,沒有回答,兩人都不由的陷入深思之中,任由手中的香茶冷卻,耀陽、倚弦等人不敢打擾,只能靜靜地站在那裡看兩人思慮。

南極仙翁低聲與姜子牙相互交換了意見,然後放下茶杯赫然站起身來,道:“老夫與子牙實在不知此人的身份來歷,此事事關重大,老夫要趕快奏報天庭,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言罷,南極仙翁對著耀陽與倚弦道:“伏羲武庫決不會只有軒轅劍這麼簡單,裡面尚有其他三大神器未能出世。耀將軍、小易,還請你們帶個路,讓這幫年輕人再去一趟伏羲武庫,看看其中到底有何奧秘。”回首對姜子牙道,“子牙,此行甚為重要,你也一同前往吧,萬萬要小心行事!”

姜子牙微笑頷首:“子牙省得,仙翁只管早去早回!”

南極仙翁對楊戩囑咐了幾句,便急急架起祥雲遁空離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5 22:57
第三章再回武庫

天際濃厚的雲彩遮住了一切,夜色如漆,清涼的夜風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如此冬夜寒風,大部分人都喜歡呆在家裡,然後早早上床歇息了,不過這只是對普通人而言,相對於三界四宗的高手來說,這點寒意根本不算什麼。

已經被毀的伏羲武庫在漆黑一片的夜中就像一隻蟄伏的凶獸,若是細看這一片廢墟,自然可以發現原來軒轅劍布下的黑幕封印結界依然靜靜蚩伏在廢墟的最底層,整個廢墟似乎已經與黑夜融為一體。

驀地,悉悉嗦嗦的衣襟破風聲從周圍響起,接著幾個人影出現在原來的武庫大殿之中,卻是聞仲領著申公豹一群本族高手。

聞仲負手而立在虛空之上,卻沒有看向那幻境所在,反而轉頭四顧,淡淡道:“各位何必躲躲閃閃,既然來了就都出來吧。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罷了,再多的掩飾也是無用之舉。”

“人道聞仲乃聖門五族第一人,現在看來果不其然……”陸壓首先大笑著和通天教主攜徒一同現身。

聞仲隨口回道:“軒轅劍雖被無知小輩得去,但是幻境之中尚有其他三大神器,再則說來武庫如此眾多的神器必然尚有可用之物,我想各位都不會不知,所以大家怎麼輕易離去。此事一目了然,根本不值得稱道。”

“雖然是一目了然,但是能率先而出言挑明,足顯聞兄的膽識和見地。”說話人正是共工氏宗主淳于淼,他領著兒子與族人同時出現。

“淳于兄所言甚是,哈……”大笑聲中,刑天滅攜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既然這幾個大人物都出來了,其他妖魔自然也不必再掩藏下去。除了防風氏的人之外,其他魔妖兩宗的人沒有一個是真正離開的。眾人無非是想著即使軒轅劍已被人拿走了,但伏羲武庫內的東西仍然能讓人眼紅,就連黑衣老者的威脅一時也顧不上了。

九尾狐踱前嬌笑道:“現在大家在這裡不妨有話直說,各位該當如何?”

淳于淼大大咧咧地道:“我共工氏並不貪心,只要一把焚神天戟就行了,其他的任由各位分配!”

刑天滅哼道:“此等神器不過三件,你共工氏先要了一件,我們要什麼?”

九尾狐更是故作不解的問道:“淳于宗主啊,焚神天戟是當年火神祝融所用之神器,天性屬火,與你們剛好是水火不容,你要這個乾嘛?”看似笑意盈然地問著,言語之中卻藏有一些諷刺。

淳于淼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聞仲看向黑幕封印,道:“這些事情等各位有法子能破此結界再說吧,此幻境封印與武庫僅存的八卦符氣結合,遇強更強,遇弱不弱,估計除非使用軒轅劍,否則就算我們合力也無法破此陣法。”

刑天滅喝道:“我就不信沒了軒轅劍,還破不了這鳥陣。”

言罷,當先祭出光閃一物向結界擊去。白光耀眼,刑天滅這一擊結實地擊在結界上,一陣霹靂巨響,刑天滅竟被反震回來。

聞仲看了刑天滅一眼,道:“刑天兄太急了,軒轅劍雖已不在,但是三大神器還在,軒轅真元在八卦符氣的護持下至少還能保持數百年之久,要開此封印結界決不容易,非軒轅劍不可。”

淳于淼皺眉道:“但是那老頭明擺著不讓我們對付耀陽那小子,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幹瞪眼不成?要不如我們合力去滅了那老頭再說。”

聞仲搖頭道:“先不說我們是否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以他的修為我們當中也沒幾人能奈何得了,萬一他逃脫圍攻,以他的修為,將會是我聖門五族的惡夢。當然淳于兄若要出頭,我自不會阻止,但我九黎族卻只能置身事外。”

刑天滅插口道:“那我們該怎麼做,是不是打算就在這裡築屋住下,然後等上數百年時光,直到某天這結界自行解開麼?”

聞仲笑而不語,刑天抗在旁急著幫父親道:“聞仲老兒,你有什麼伎倆就說出來啊,別老是做出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臭屁什麼!”

聞仲偏偏不理他,氣得刑天氏父子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陸壓開口解圍道:“雖然此封印非軒轅劍不能破,但你別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刑天滅訝道:“什麼事?”

淳于淼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幽玄!”陸壓冷然一笑道,“你們難道沒有註意到,幽玄進入幻境後就一直未曾出來,除非他就想在裡面住上一輩子,否則他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出來。此封印從外部來說或可稱之牢不可破,但裡面的狀況就不得而知了。我相信以幽玄的性格,他沒耐心在裡面等上幾年。”

九尾狐略有所思,問道:“幽玄會不會已經得到三樣神器了呢?”

“不可能!”聞仲道,“如若已經得到神器,定然可以憑藉神器之助出這結界,但是我們都在這裡久候,何時看到他破界而出呢?”

通天教主道:“照這樣的情形看起來,也就是說,或許什麼時候幽玄能破開結界,我們就能出手了。”

刑天滅還是不無擔心的說道:“但是如果他根本破不了結界呢?”

陸壓沉聲道:“那就只能等能破結界的人出現!”

淳于淼驚道:“老陸你是說耀陽那小子麼?怎麼可能呢,他能拿走軒轅劍全身而退,已是萬幸,難道還有膽敢再來搶此三大神器不成?”

陸壓冷笑道:“神器難覓,難保他不會為了這三大神器再來,而且他自持有軒轅劍,還有那擁有龍刃誅神的小易相助,誰知他會不會死心?還有一點,軒轅劍乃神宗聖物,非神玄兩宗之人不能啟用,耀陽此人能竄起如此之快,又拿到軒轅劍,極有可能是神玄兩宗在後面搞鬼。如果真是這樣,神玄兩宗定不會放棄這三大神器,所以到時候說不定會讓耀陽以軒轅劍破此封印結界,拿走三大神器!”

九尾狐乘機出言混淆視聽,道:“的確,自龍刃誅神出世後,那個叫小易的人就進入玄宗被奉為貴賓,而且玄宗諸人處處幫他忙,那小子又偏偏與我聖門做對。至於這個耀陽,不知何時起也勾搭上玄宗,最近本宮已經控制不住他。這些實在令人起疑,如果說他們與神玄兩宗沒有任何關係,本宮真的難以相信。所以無論耀陽是否真的願意,玄宗應該仍會遣他來奪這三大神器。”

眾人齊齊點頭,亦是讚同九尾狐的話。

聞仲突然四顧道:“諸位覺不覺得,我們之間好像少了一些人?”

通天教主陰冷地道:“不錯,的確少了幾個人,弈姬和卓長風等人都不在?”

刑天滅狐疑道:“弈姬因她的得力弟子死了,回防風氏去很正常,但卓長風也不在就奇怪了,若說他對這三大神器沒有興趣,打死我也不信。 ”

聞仲緩緩道:“那卓長風在搞什麼鬼?難道也在學幽玄窺伏在暗處,伺機搶奪神器不成?”

眾人環視四周,寒風襲襲,暗夜如同精靈一般,說不出的詭異。

遠處山巒疊重,山巔之上,卓長風正束手而立,黑衣老者在他身前尺餘外負手傲立,目光投向遠處,靜靜的看著伏羲武庫附近發生的一切。

卓長風望了半晌,態度極為恭敬地請示道:“尊主,這些跳梁小丑似乎不將尊主的話放在眼中,不如讓長風出手好好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一下尊卑貴賤之別?免得以後不服教化,對尊主的命令陽奉陰違。”

黑衣老者搖了搖頭,冷笑道:“長風啊,過了這麼些年,你似乎忘了我聖門的特性。聖門五族向來都是以強者為尊,我能憑強悍實力令他們低頭,但聖門中人多是桀驁不馴之輩,現在只是因為我出現得太過突然,他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才會被我的修為所攝,其實並沒有人肯真的口服心服。特別是那些傢伙還有實力雄厚的氏族勢力做後盾,自然不肯輕易臣服在一個突如其來的外人之下。”

卓長風恍然道:“尊主的意思是,藉此機會挫挫他們的威風?”

“不錯!”黑衣老者點頭道,“聖門中人雖然內爭激烈,誰都不肯輕易臣服其他人,但是更有一個特性就是天生排斥外人,五族自古至今從未服過外人,即便我當年橫行三界也是如此。儘管他們看我的法道修為,知道亦是聖門中人,但對他們而言,我有別於五族任一,所以實無異於外人!”

卓長風問道:“那尊主何不表露身份,那樣的話,那五族之人定無一人再膽敢輕易違逆您老的意思!”

黑衣老者沉聲道:“不行,現在我還不能洩露我的身份,萬一被神玄兩宗得知,恐怕會引起他們震怒,如果因此惹得一群老東西出山的話,可能會使我到現在為止的一切佈置都失去效用,這將對我們有極大影響。而且此時聖門四分五裂,各自為陣,這些傢伙自以為無所不能,人人都野心勃勃,即便表面肯以我為尊,也未必肯真心服我。”

卓長風點頭道:“尊主說得甚是,那我們應該袖手旁觀。神玄二宗不甘神器被奪,定然也會遣人來取,到時候這場戲就更精彩了!”

黑衣老者道:“嗯,現在可任由他們五族跟神玄兩宗火拼,吃點虧也好,先打擊一下這些自我膨脹的傢伙,同樣也讓他們跟神玄兩宗耗點實力,以便於將來能更容易控制住他們,否則將來駕馭起來極為麻煩!”

卓長風恭敬地說道:“尊主果然深思熟慮!只是現在那層幻境結界根本無人可破,萬一神玄二宗的人始終不出現的話……”

“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黑衣老者冷笑連連,眼中閃過駭人光芒,陰聲道,“我們馬上就可以看到連場好戲,順便也可以掂量一下出手人的實力!”

卓長風震驚道:“尊主說的是……”

黑衣老者指著前方天際,沉聲道:“解鈴人已經來哩!”

卓長風忙定睛往天際看去。

除了修為稍差的武吉留守隱弈居,雲雨妍則因為身份特殊,不便出現在妖魔二宗前,沒有跟去之外,耀陽、倚弦、姜子牙、楊戩和金吒五人遁空而行,沒有片刻停息,很快便來到伏羲武庫外,眾人穩住身形在半山處停了下來。

六人藏身於一塊倒傾巨石之後,摒住全身氣息,極目看去,只見武庫廢墟周圍隱隱魔能湧動,比比皆是,一群魔妖兩宗的高手都在原來的伏羲武庫之中,全都相互戒備著巡視各方,倒是沒人看向那黑幕封印的幻境。

耀陽訝道:“糟糕,沒想到魔妖兩宗這些傢伙竟然都沒走!”

姜子牙冷靜巡視四方,道:“這點是可以預料的,以魔門諸人的性格,一個黑衣老者怎麼可能真的會嚇倒他們?有三大神器在,他們必然還會回來。耀將軍這些事情你應該能想到才是,身為將帥者,無論發生何事,每次每刻都應該保持冷靜和睿智,萬萬不能大意。”

耀陽立時醒悟,知道經過黑衣老者與恆恆的事情,自己心境已亂,才會漏掉這樣重要的細節,忙點頭應聲道:“先生說得是,耀陽知錯!”

姜子牙點了點頭,輕嘆道:“看來魔門能人不少,已經算准我們還會回來,所以都準備等著幽玄出手破結界或者耀將軍以軒轅劍破此結界,然後一哄而入,搶奪其餘三件神器!”

耀陽嗤笑道:“其實就算進得結界,他們也休想得逞!”

姜子牙明白耀陽所說幻境結界內的複雜,點頭陷入沉思之中。

倚弦在旁問道:“不知先生以為我們現在是否應該進去?還是為了不讓他們得逞而離去,又或是在此等二宗其他援手過來呢?”

姜子牙搖頭道:“首先神玄二宗的援兵不可能這麼快就來,至於離開也不是辦法,這結界雖然堅實,但內部必定有可循痕跡,邪神幽玄的修為更是非常人可比,他若以名列掌中的魔刃'驚鋒'來破結界,只要找對辦法,遲早也會出來,如果我們因此錯開時機,到時在爭奪三大神器上我們勢必落入下風。”

金吒問道:“那以先生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必須要搶先進入武庫結界?”

姜子牙點點頭,微笑偏頭問耀陽道:“不知耀將軍有何高見?”

耀陽知道姜子牙在考問自己,於是也不藏私,道:“對,此時若不進去,我們便會失去主動權,那就更不可能得到三大神器。只是我們也不能大搖大擺進去,所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趁著現時魔妖邪人匯聚、場面混亂之際,以隱遁諸法分散潛入,然後我啟動軒轅劍打開幻境結界!”

姜子牙道:“大家都要萬事小心,這些人無不是老奸巨猾之輩,只要我們稍有不慎就可能洩漏形跡,失了先機!”

倚弦應聲道:“先生提醒的是!”然後偏身對耀陽道,“小陽,你小心了!記住千萬別逞強!神器甫認新主,你還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

“放心吧,又不是不知道你兄弟我做事一向都是很有把握的。”耀陽自信滿滿的笑了笑,立即遁空而起,身形瞬時隱沒在夜空中。

餘下眾人在姜子牙的分派下散作幾組,各自尋了方向潛往武庫廢墟。

此時,魔妖兩宗之人無不離得武庫廢墟的幻境結界甚遠,似乎都為了避嫌。耀陽看準形勢悄然潛入妖魔邪人之間,果不其然,因為附近聲音嘈雜,往來妖魔修為高低不同,所以耀陽的潛入並未引起任何法道高手的感應。

耀陽收起全身玄能,屏去周身氣息,緩緩靠近那層廢墟,然後掠入內中的幻境結界外,一切順利,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結界前面,耀陽遲疑半晌,心中思忖:“要想打開這個幻境結界的唯一方法便是啟動軒轅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耀陽環視四周,他體內玄能可以感應到倚弦的存在,心神大定,決定只能冒險一試。

耀陽小心翼翼躲在廢墟一角,萌動劍訣祭出軒轅劍,光華一掠而過,收發自如,隨即便被耀陽以極快的速度刺入結界之中,軒轅劍果然非比尋常,劍體的靈應隨即令到結界逐漸打開一個洞口。

結界雖破,但幻境元能卻並沒有起什麼異常波動,耀陽緊張的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魔妖兩宗人士沒有人察覺到,心中大喜,耀陽長吁一口氣,先是傳音通知倚弦,然後立即輕身準備從洞口進入幻境。

誰知就在耀陽進入幻境的那一瞬間,一條黑影同時從洞口處竄出。

那黑影出得幻境,當即一聲桀桀怪笑,立即驚動了所有妖魔二宗的人,百十人影蠢蠢而動,陸壓與通天教主反應最快,見此機會想也不想,率徒首先竄入幻境之中,其他諸如刑天滅、淳于淼、聞仲與九尾狐等等也不甘落後,全都奮不顧身竄入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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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