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翻天鑒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7-11-8 21:29: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5 42997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1
一百三十章木箱

竹上豬豬:、、、、、、、、、

有余立府雖只兩月有余,但業已修建好的商市縱橫著卻已有十里之遙。

按著兩里為一坊,分為了奇寶、異珍、海問…等等五處坊市,另還有幾處坊市仍在修筑之中。

與張國盆地一都十縣的民居、商市多用木瓦結構修建不同,有余府的坊市全都用巨石、良木造成,底基深入地下十丈有余,石塊之間以大量的糯米、樹膠、蛋清熬煮而成的濃液粘連,從外表看簡直混如一體、顯得風雨難摧。

再加上從有余向外扇面般延伸的一百六十余里海域,盡皆是張還生元神霸占之地,如今都歸屬其賜封的水波,第二從者大鯤節制,沿岸自不可能再興什么狂風暴雨,一切自然萬無一失。

兩、三盞茶的功夫之后,張還生已漫步在這舉張國十萬青壯之力,才在短短半年之內修出了些樣子的商市之內,找到異珍坊后隨便尋了個商鋪伙計問問,走進了貝珠客棧的大門。

眼珠在異常喧鬧,幾乎座無虛席的前堂一掃,不等伙計走近,張還生便面帶笑意的快步來到一桌清茶、點心都早已擺好,卻絲毫未動的客人面前,拱手問道:“諸位可是清月主人邀來的貴客”

那桌人共四男三女,都是文質彬彬的模樣,其中六個年齡瞧著皆在青壯,另有一個自從張還生進門便一直與其對視的老翁,見他近前施禮,馬上站了起來,還禮道:“我等都在青檀公他老人家麾下做事,君子萬勿多禮。”

“老丈客氣了。”彼此并不熟悉,張還生隨口客氣了一句,便在與老翁相對的空座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幾位跨越萬里之遙,遠赴海外來見我有何要事”

那幾人聞言相互交換了個眼神,老翁笑著顧左右而言其它的答道:“不來還不知曉,君子在海外真真是經營出了好大的事業。

短短半年之內便在一座孤島中立國、開埠、通商,建起了如此規模之坊市…”

張還生聽到這話,擺擺手插話道:“如果是修行之事蒙老丈夸贊,我也就愧受了,可這坊市能造成實在不是我的功勞,而是我僥天之幸收下的一名治政大才,一手締造而成。”

“竟然還有這等奇事,”老翁聞言露出好奇的神色,說道:“能否一聞其詳。”

“說起來這倒的確是件奇事,”張還生露出追憶之色,緩聲說道:“當初我在海外立國不久,便在一個風雨之夜發現一艘殘破的巨舟,被駭浪驚濤涌到了岸邊。

將其中幸存的幾人救下之后才知道,原來那船竟是艘喪盡天良,將我炎黃子孫販賣到西秦異洲為奴的商船…”

他剛說到這里,突然就聽坐在身旁的一個青年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一個奴人才值幾個錢,要吃要喝的運出幾萬里地販賣,也值得嗎”

張還生聞言深深的瞥了那青年一眼,再看對面的老翁神情微微一變,張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微微一笑,搶先答道:“那西秦的法典、風俗據說與我炎黃不同,戰亂雖多但抓的俘虜不能隨意的貶為奴婢,而需任其贖買,所以奴人稀少,也就值錢了許多。

此外,那些有門道的奴隸販子,全都和蠻邦異族有著勾結,販賣的人貨都是戰敗被俘的兵丁,有手藝的匠人,千里挑一的美貌女子,一個的價錢便能抵得訓斥奴人十個、百個,一船幾千人運過去,獲利何止百萬。

比如我那日在海難中救下的幾人里,竟有一位出身權國宗室支脈,名為森玄機的邊地大夫,深諳牧民、理政之道,尤其擅長經濟,張國能有如今的局面,皆是他籌謀之功。”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坐在張還生對面的老翁恍然的笑笑,語帶深意的說道:“君子立國不久便因海難遇如此大賢,機運之深,簡直如穆公五羖贖百里奚…”

“老丈何必如此試探。”張還生聞言臉色一肅,打斷了那老翁的話道:“既然家祖已經應允將張國獻于姜氏,我又怎會吝惜壞了他的留存青史的名節。

再說于這海外孤島立國,底蘊不足,實在是苦樂自知,外人來這里草草一看覺得似有昌盛之像,其實遭場獸災可能便一切盡毀。

君不見,商貿一興,我便命人建關隘將臨海的坊市與張國腹地隔絕了嗎,原因便是覺得兵備實在不足,唯恐被那些唯利是圖的海商看破虛實,勾連了海匪劫掠…

哎,總之無論是三個月前,還是如今,我都會唯家祖之名是從,有何要求,諸君只管直言便是。”

聽到這話,那老翁亦臉色一整,恭恭敬敬的離席施禮道:“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羞愧難言也,先請君子恕罪。”

“食君之黍,忠君之事,”張還生灑然一笑道:“老丈適才所言全不為己,又何罪之有呢…”

兩人客套了一會,仍然不議正事,直到叫來了酒菜,一番吃喝,酒足飯飽后,那老翁才邀著張還生出了客棧,漫步來到了海邊一艘大小居中的海船前。

頂著一輪明月,他顯得微微有些熏醉的輕聲說道:“君子莫看此船毫不起眼,實則有非凡之處,有了它,適才您所說的海外立國種種憂患,可解大半也。”

張還生聞言一愣,失聲問道:“里面裝著何物竟如此神奇”

“暫且容我賣個關子,一會也好變個戲法讓君子瞧瞧。”老翁笑吟吟的答了一句,之后提高聲音朝那海船上喊道:“小子們還不快快卸貨。”

話音落地,那海船上突地垂下十幾條懸梯,上百船夫、水手打扮的人開忙忙碌碌的將許多三尺見方的木箱搬運到了碼頭之上。

等到他們把貨卸完,老翁朝張還生拱手施禮笑著道:“請君子命人找些騾馬,將這些箱子運至空寂無人之處。”

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張還生也不多言,直接便在海港亮出身份,調動來了馬車無算,連貨物帶人通通拉著,駛進了海淵關中,一直深入張國境內,直到一處谷地深處。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2
正文一百三十一章交易
幽谷陰沉,卻有著一條貫穿南北的長河,和數十萬畝地勢平坦的矮果木叢和蔥蔥草地。

這里乃是張還生麾下從者哈奴曼獲封地祗之后,找的定居之處,整座山谷中的猛獸早被趕的干干凈凈,適才張還生聽那老翁要找塊清凈之地,便想到了這里。

等到馬車停下,趕車的腳夫們按著老翁的要求,借著月色,將馬車上的木箱心翼翼的卸在地上,密密麻麻擺開之后,張還生高聲吩咐道:“既做完了事,便散去吧,汝等今夜辛苦,回碼頭后每人可去坊市管事衙門,領五百銅子的賞錢,喝杯熱水酒再歇息。”

那些腳夫深夜之時,莫名其妙的被貴人詔令,趕車運貨至如此幽靜、陰森之處,心中實是坎坷,唯恐自己像是評話故事中的雜魚一樣,因為偶遇機密稀里糊涂的便被滅口,丟了腦袋。

此時聽到張還生下令讓他們回去,還給賞錢,不由得齊齊歡呼起來,嘴巴里不住口的謝著恩,匆匆忙忙趕起馬車,一陣車輪滾滾的喧囂之后,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目送他們遠離,直到耳中聽不到一絲車架行駛時的雜音,只余夜風呼嘯,張還生朝站在身旁的老翁笑笑道:“此處空寂又閑人盡散,老丈的戲法可以變給我看了吧。”

那老翁聞言微微一笑,漫步走到一個木箱前,彎身擺弄了一陣鎖扣,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機巧,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過后,箱蓋緩緩開啟,顯露出幾只豎放著的橢圓形巨蛋來。

那巨蛋瞧著外殼潤澤,散發著乳白色的淡淡幽光,仿佛玉石雕刻而成一般,卻又隱隱透露出一種無法言的勃勃生機。

張還生一見之下莫名心動,正想要開口發問,突然就見頭頂虛空之上,有黑幽幽的光芒炸開,臉色劇變之下,毫不猶豫的運轉起《大禍黑日經》化身為燭龍之形,不顧一切的縱身后退,一口氣飛出山谷,遠遁到十里之外,才停住了身形。

之后他站立在一顆蒼大樹下靜靜等待,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模糊不清的幽影突然一閃,出現在了張還生的面前,聲調沙啞至極,不似活人的道:“沒想到君爵雖然貪婪,卻也是個識時務的俊杰。

適才竟然能忍著貪欲離開,沒想著做些手腳,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到那些怪蛋,你們便突然發動,全不想著再讓我套些什么話出來,”張還生哈哈一笑道:“可見其重要,又怎么可能會容我耍什么伎倆呢。

君如磐石,吾若蛋卵,強弱差距懸殊。

我要是妄求不應得之物,給了汝等不履行‘九幽之誓’的借口,豈不是白白辜負了自己當初冒著喪命之險,懸之又懸的誘迫著…”

“住口,”他的話還沒講完,便被那幽影厲聲打斷道:“賤不議貴,卑不論尊!

殿下雖是諸侯身份卻只是男爵,當心妄議貴人,惹禍上身,至于那‘九幽之誓’,吾等自會遵守,百萬青壯在你這樣的海外君眼中雖是龐大的數字,但對于炎黃之地的公侯大國來,一場災之后需要賑濟的百姓,便遠超此數…”

“百萬青壯,”張還生聞言本來冷酷的面孔上眼珠一下睜大,失聲插話道:“這,這初次抓到一窩子‘魚蝦’,便值百萬青壯嗎?”

幽影聞言肅聲道:“那姜氏亂黨亂我邦國近百年,煽動重臣叛離,庶民暴亂不下二十起,曾一次禍亂便殃及七省,六十四郡之地,死傷百姓數以千萬,累先王下罪己詔后吐血而亡,死不瞑目。

今夜的收獲確不足以酬汝百萬青壯,卻已然不菲,還令我幾十年來,第一次真真切切預見到了未來可能牽絲拉線,將姜氏亂黨一打盡的可能,所以就算讓你占些便宜又有何妨。

只要汝用心相助,未來若真能剿滅姜氏亂黨,不要百萬青壯,便是再多十倍,也只是等閑事爾。”

炎黃之地雖然有著‘貴貴賤賤,不可輕僭’的古老傳統,但就算是最高貴之人也懂得,如果貴人邦國的頭顱,江山是邦國軀體的話,那庶民便是邦國的血液。

沒了貴人,邦國無首則潰;

沒了江山,邦國徒有一名則喪;

沒了庶民,邦國便失了生機則亡。

搜羅百萬青壯倒還罷了,若真是搜羅千萬青壯送出,那對于再強大的邦國都是筆極為沉重的付出,想要換取的東西,自然也重要無比。

聽到那幽影的話,張還生發現雖然自己已經竭力盤算利害,卻還是輕估了舊齊姜氏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價值,不由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多謝了。”

“謝倒不必,大家只是一場交易而已。”那幽影聞言冷冷的道:“你且隨我來。”,之后詭異的離地三寸,懸空而起,掉轉身形,滑行似的朝遠方飛去。

看到這一幕,張還生疑惑的皺皺眉頭,飛身緊隨其后,不一會,兩人便一前一后的來到了張還生適才逃離的那座山谷之中。

此時幽谷已經重新變得空蕩無人,只剩下無數敞開的木箱,密密麻麻的擺在地上。

“你們倒真是厲害,一場大戰下來,竟然連草皮都沒掀起一塊,還是用什么異術,將爭斗的痕跡全然抹去了呢?”環顧四周,張還生嘖嘖稱奇的問道,見那幽影沒有回答,微微一笑也沒追問,漫步走到了木箱前,探著腦袋朝里觀瞧。

見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箱子里都只剩下一層作底襯的絹布,他皺皺眉頭,不解的開口又道:“這些木箱便是那些姜氏亂黨適才給我看的,裝著發光巨蛋的箱子吧。

你們將蛋運走藏了起來,卻將木箱留下,還特意讓我來看是什么意思”

這次那幽影倒回答了他的問話,“要你看的不是木箱,而是箱子里的底襯,你取出來平鋪著攤開,在月光下照上一照,便明白我的意思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3
一百三十二章揠苗助長
張還生聽了這話,揮手召喚出無數股旋風,將面前敞開的木箱里,所有的絹布底襯都卷了出來,在虛空中輕柔攤開,驚訝的現那些絹布底襯竟然薄如蟬翼一般,舒展開來每一疊長寬都在數十丈上下,絹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還隱約浮現出無數赤身裸體的人形虛像來。

那幽影看見這一幕,忍不住開口贊道:“單以御風之術來看,君爵對天命神通的掌握已近乎化境了。”

“大人過獎了,我這一點點能耐比起你來,實在是差之千里。”張還生仰望著空中飄蕩的無數絹布長卷隨口謙虛了一句,之后輕聲問道:“只不知這些絹布到底乃是何物?”

“絹布自然是絹布,”幽影悠悠答道:“但卻由秘法制成,又被修士用作法器,施展密術將活人封印其中。

汝只需將其放在明月之下借著月華之力解開封印,便可得丁口兩萬。

而這兩萬人皆是身強力壯的礦丁,比營商之人老實卻又比務農之人心活,乃是最最適合訓練成兵卒的人選。

以前姜氏怕引人忌諱,沒得合適地域操練,現在感覺你這海外基業正合其用,便運了來,一旦練兵有成,廣散各處,順便就可自然而然的奪了你的軍權,可謂兩全其美。”

張還生聞言目光中眼珠一瞪,驚嘆的說道:“這些絹畫竟是活人所化嗎,此種秘術不是說盡都失傳了嗎,怎么那姜氏竟還懂得傳承呢?”

“這有何出奇之處,”幽影聽到這話,不屑的說道:“真沒想到以君爵的身份,竟會相信那些個市井傳言。

其實此種將活物須彌藏于介子的秘法,炎黃不少底蘊深厚的傳古勢力都有,只是作為底蘊秘而不宣罷了。”

“原來如此。”張還生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上掛著的,化為念珠的人口袋,露出釋然的表情說道,之后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大人真好手段,這一點點時間不僅擒拿住了姜氏亂黨,還取得了口供。

說起來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姜氏的謀劃再好,最終也還是為我做了代嫁衣裳,只是這兩萬礦丁,可不能算在大人允諾的百萬青壯中哦。”,說話間已操縱著旋風,將漫天絹布平鋪在了山谷的草地之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是不愿眼睜睜看著太多生靈因術法消散而忘,動了善心,”那幽影聞言不屑的說道:“豈會因此占汝什么便宜。

許諾給你的百萬青壯,最多一個月后便會運來。

汝別忘記多存些糧食,免得有了丁口卻活活餓死,造成人禍,遭了天譴。

事情暫了,在下就言盡于此,告辭了。”,之后突地一閃,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這時遍地平鋪的絹布中有煙霧升騰,那本來平坦如同明鏡的布面之上蕩漾起無數波紋,不一會縹緲的霧氣中便有倒臥的人影,像是破水而出般從絹面中浮現了出來。

望見這一幕,張龍初御風而起,端坐空中,口中喃喃自語著,“看來今晚又得要裝神弄鬼一回了。”,召喚出無數猙獰、巨大的外道護法虛像,俯瞰大地,不知不覺間露出莊嚴寶相,靜靜等候起來。

一夜折騰之后,時光飛逝,轉眼間六十幾天過去了。

按著節氣,此刻炎黃之地已是秋高氣爽,可熊倪島上卻仍然稍顯濕熱,尤其正午時分,更是暑氣逼人。

這天,在一片耀眼的烈日之下,張還生立足于一片剛剛開墾出來,撒下稻種的廣闊農田之上,心念轉,不斷自足底沃土中抽取那地、水靈力,作為施展那《萬物化春》功法的源力。

瞬息,以他為起始之點,身后四丈多寬,二十余丈長的大地之上,地殼劇烈翻涌,無數濕泥涌動著依附于其后腦、脖頸、背脊、雙腿之上,短短幾息,竟生生演化出了一只栩栩如生,樣子如同春蠶一般,只是身軀要龐大十萬、百萬倍的肥蟲。

這時渺小直如一顆砂礫的張還生,已經完全被鑲嵌于巨蟲的頭殼之上,居高臨下的左右看看,便驅使著那飛蟲仰施展出種種神通來。

鳴春、生雨、促芽、生…短短幾個時辰后,見周圍幾十萬畝本來應該至少數日才得冒青的新田,已經密密麻麻長滿了半尺長的青苗,他才終于心滿意足的散去了功法恢復了人形,伸了個懶腰,轉身御風飛騰著來到了幾里外的一片高坡之上。

之后望著身旁頭戴斗笠,身穿麻衣,一副老農打扮,手中還牽著頭青牛的森玄機道:“玄公,這片田地催之后,安頓那百萬青壯的食糧便夠了吧。”

“足矣,足矣。”森玄機居高臨下望著無邊無際的翠綠,滿臉欣慰的說道:“據那些海商講,如今炎黃遍地災荒,先是飛蝗,續而冰雨,過后卻又興了旱魃,許多地界幾乎顆粒無收,如無官府賑濟怕是早已饑民遍野,這種時候便是買糧只怕也無處可去。

幸賴君爵神通廣大,可揠苗助長又不傷根莖,島上的食糧總算是可以周轉過來,不必再去外求了。”

“食糧既然無缺,民心便可穩定,”張還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欣慰之情,長長舒了口氣,沉吟著說道:“剩下的便是慢慢的辨正識偽了。

姜氏送來的兩萬礦工在新建的礦邑里困著,由甲士看押,早晚點卯,日夜分撥勞作已經六十余日,有異動者皆已被我擊殺,余者瞧著都已馴服,可稍稍讓他們過的松快一些,有個盼頭。

還有齊人送來的百萬青壯,說全都是破家失地的賣身貧民,世代為奴的仆女,遭災逃難的農人…瞧著也一個個面黃肌瘦,無有神采,還有家小跟隨,但保不住其中就可能摻雜著細作。

所以我覺得這些人現在只能拘在原地使用,可以為農、為工、為坐商,卻不能為行商,更不能為軍。

我們在張國舊民中新招募的那一萬兵丁,再過十幾日便可成軍,到時讓他們分開駐扎在新立的五十座縣邑中,執重典慢慢馴化,總需一兩年的熬煉之后才能開禁。”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3
一百三十三章良助

敵寇之仇敵可為良助也。

幾個月前張還生發現在自己便宜‘外祖’的主動投獻下,舊齊姜氏有意吞并自己在海外的基業,便和森玄機擬出了驅虎吞狼之計。

此后他冒著風險,孤身一人親自趕往稱霸炎黃中域的諸侯大邦齊國都城,賄賂重臣以獻寶之名面見齊候,之后主動顯露真實身份,陳述厲害,幾經波折,終于與那齊候在田氏宗廟立下炎黃之地最為隆重的‘九幽之誓’,結下秘盟。

而盟約剛立不過三個月,齊國便大氣的報酬給了張還生男、女各半的百萬青壯。

此舉看似守信之極,但因為齊、張兩國實力相差實在太大,所以張還生仍然唯恐齊國在與自己合力剿滅姜氏的同時,也對張國這方沃土起了覬覦之心,是以處處都未雨綢繆的謹慎行事。

而對于他的這份小心,森玄機亦露出贊同之色,點點頭道:“君爵所言甚是,我等在萬不得已之下,行此驅虎吞狼之計,需得先自引虎入室自然應該步步為營,處處小心。

這新建的五十縣嗎,要依著我說便連坐商都先不要有,吃喝穿用通通配發,將其中的庶民嚴嚴統管著,只讓他們選是務農還是做工。

而且縣上不立郡,縣下不分村鎮,一切都待到明年再說。”

張還生聞言沉吟片刻,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便依照玄公說的辦。

唉,都已經是自己百姓還要這么苛待,這都怪我張國底蘊太淺,國小民弱,就算我已經把從大楚國子監得來的種種練武、修神之法拋了出來,一時間也難有收獲。

不過越是這樣,越要堅持著啟智強民,新建那五十縣日常管制可與舊地不同,但就學、修煉的機會卻要一般無二的給。

還有名不正則言不順,‘百匠書院’更名做‘百業書院’的事也要馬上辦好,免得未來選拔‘通政堂’的學生做官為吏時,連個正經名目都沒有…”

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的吩咐了很久,他突然覺得懷中有物輕輕顫動,摸出來一看是個斑斕的法螺,不由脫口說道:“這新齊,舊齊還真是一脈相傳,連使用的法器都一模一樣。

鼎革一個半甲子了也不思改良一下,哪怕是換個顏色也算是與前不同啊。”

說話間,張還生將法螺靠近耳朵,聽到混著海濤之聲有人細細叫嚷,“君爵請至熊倪城西邑一敘,君爵請至熊倪城…”,臉色微微一變,朝森玄機道:“玄公咱們需得回熊倪了,那齊國‘斷戒閣’的人終于又神神秘秘的喚我見面了,就是不知是吉是兇啊。”

斷戒閣乃是田氏篡齊之后成立的禁衛、秘諜衙司,因姜是舊齊國姓的同時又為‘葷茹五戒’之首而得名,顧名思義便是要斷絕姜氏香火的意思。

因新齊田氏得國不正,鼎革將近百年仍根基不穩,所以斷戒閣成立的時日雖難與前秦黑冰臺這樣兇名顯赫的組織相比,但得益于歷代國君不惜代價的支持,暗中的實力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乃是張還生與齊國結下共同誘滅姜氏的暗盟之后,最主要合作的衙司。

因此了解其中內情的森玄機聽到這話,說了句好彩頭,“君爵不必憂心,臣今日出門便看見有彩雀繞頭而過,乃是大吉之兆,想來正當應在此事之上。”后便不再耽誤,告罪一聲騎上青牛,和張還生疾行著消失在了山坡之上。

一個時辰后,張國京都熊倪西邑坊市一間布莊后院的地下暗室中,張還生和一個樣貌普通,身形瘦如竹竿的老媼,隔著張矮幾相對而坐,無聲的對視良久。

終于張還生先感到了一絲不耐,笑笑問道:“便是閣下以法器召我前來見面的嗎,不知高姓大名,是齊廷何職何位的貴人啊?”

“老婦人乃是斷戒閣左督管,正三品的銜位,”那老媼面無表情的答道:“名姓嗎自入閣以后便忘記了,君爵只管稱呼我的官職便是。”

張還生聞言點了點頭,又斟酌著問道:“舊齊姜氏那邊已經整整六十多日沒有和我聯系了,而貴衙司除了那次與我當面交割了封印著百萬青壯的絹畫外,也是失去音訊已久,不知左督管突然要見我有何要事啊?”

“君爵有大神通,建城、墾田宛如游戲一般”那老媼聞言淡淡的答道:“但尋常封君可沒有如此本事。

立國之初在新開辟的凈土,多造一城、一邑都要費勁力氣,耗時更是以年計算。

那姜氏三個月前才剛剛將七、八個才俊之士,上百做種子的精兵悍將,兩萬稍加操練便可成軍的礦丁投入了海外,總要候上一段時間,看看成果,再做計較吧,怎么可能時時與你聯系。

至于我們斷戒閣嗎,如非必要也不愿攪擾了君爵的清凈,便是今日相邀也是萬不得已,”,說著她輕輕擊掌,一側便有暗門緩緩打開,走出幾個人來,“君爵可還記得他們嗎?”

張還生抬頭一看,眼睛一下瞪大,張張嘴巴道:“這不就是兩個月前姜氏派來找我的那幾個人嗎!”

“是也不是。”老媼笑笑說道:“他們中有些是本人,只不過已經幡然醒悟,反出亂黨,加入了我們斷戒閣中;

有些卻是替身,由我們斷戒閣中高手裝扮而成,至于本主都已因為執迷不悟,被搜魂索魄而死。

君爵可能瞧出誰是真,誰是假嗎?”

張還生聞言這才消去了臉上的吃驚之色,湊趣的仔細打量了那些人一會,搖搖頭道:“我看不出。”

聽到這話,那老媼自得的一笑,也沒有再向張還生說明誰真,誰假,直接說道:“根據口供來看,姜氏派這些人來半是為了細細估算張國的價值;

半是為了讓他們先在張國朝堂占下高位,以便異日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你取而代之。

是以為了不露破綻,我希望君爵你能暫且將這些人安置在張國朝廷之中,委以重任。

當然他們只是占個虛名而已,絕不會參與任何實務,張國安邦牧民之事,仍由你以前的舊臣處置。”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4
一百三十四章異獸
張還生聞言沉吟片刻道:“此事容易,回去我便下詔,設立御史臺監察文武百官,協理軍政要務,為朝廷第一衙司。

然后將這些人全都塞進御史臺中委以要職,再把除了正卿之外,剩余的五卿之位全都賞賜給他們也就是了。”

“這樣最好。”聽他應允下來,那老媼欣然說道:“君爵既然如此通情達理,我便預先將一個好消息說與你知道。

其實這段時日,那姜氏亂黨因為災荒之害,和愈演愈烈的蠻兵犯邊,曾派信使和這幾人聯系過一次。

書信中的意思是,如果張國這邊真是沃土千里,又有礦藏之利,還能作為海商樞紐經營,就將炎黃諸地積蓄的那些馴服又有些手藝的奴人們,一點一點的都遷移過來,免得糟蹋了人力。”

聽這話,張還生不解的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老媼語氣平淡的解釋道:“那姜氏百年前因執政乖張、暴虐,喪盡民心而失國,卻不自省其罪,反而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拯救齊國于危亡邊緣的田氏身上,一心想著密謀復國,不顧黎民百姓死活,不知做下了多少惡行惡事。

后來田氏治齊實現中興,我大齊恢復了炎黃中域霸主的地位,朝廷也終于有了余力剿滅亂黨,他們吃了許多的虧,終于不敢繼續在炎黃中域經營勢力,公然作亂,不得不散于四野之中。

而偏偏有些邦國位于炎黃四方邊疆,見識短淺的諸侯,或與那姜氏有親,或是同情其失國的遭遇,或是與新齊有仇,竟然也愿意接納他們,并且無論那姜氏是買田地、蓄農奴,置莊園;

還是募青壯、尋礦脈,開工坊…只要不練兵養卒,威脅了自家統治便完全聽之任之…”

“我明白了。”聽到這里,張還生已恍然說道:“現在炎黃邊疆刀兵四起,又有天災,根本無法安生經營,所以姜氏想把自己那些養熟聽話,或者會種田,或是懂做工、紡織、挖礦…的奴人運到海外來安置,免得損失了對嗎?”

“正是如此。”老媼點點頭道:“那些世代為奴,溫從、馴服,又有一技之長的奴隸在炎黃之地可是比生奴值錢幾倍、十幾倍。

若是平白被災民大潮沖散了,或被蠻邦虜了去,豈不令人痛心,要沒退路還罷了,只能硬挺著,現在卻有了條退路,自然要試著利用一下了,這便是時也勢也。”說到這里,她陰陰一笑,“也算天惡姜氏,而興汝張國了。”

老媼最后一句明明說的是好話,但語氣中帶出的猙獰殺機卻聽得張還生心中一寒,勉強露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卻沒有回應。

至此,兩人的正事算是談完,相對無語的對望了一會,張還生便告辭離去。

之后的幾日,張國朝廷發詔通令全國,設御史臺監督文武百官,協理軍國政務,而御史臺中、東、南、西、北五方都御史皆領卿位,權勢儼然蓋過了七部尚書,便是有著‘正卿士,真宰丞’之稱的森玄機比之都略顯勢孤人單起來。

只不過這五名都御使,連帶著三名佐官除了上任那日以外,總是在秘密巡查地方,幾乎從不參加朝會,張國政務的運轉倒也和以前無異。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天清晨,張還生在熊倪城朝堂耳房中靜坐修行,手印剛結,元神便沖出鹵門,化為龍、象之形在大洋、山淵之間嬉戲、演法起來。

而佛韻一出,那哈奴曼便先有所感應,急忙掀起一陣怪風,攜家帶口的趕了過去。

自從張還生將元神霸占之地擴展到萬里之廣后,他麾下這位第一從者也水漲船高,分潤到了更多的混沌力量,山、水靈氣,終于慢慢蛻變成熟,原身由不滿二尺高的金毛小猴,生長成了三尺有余的成年猴子大小。

而萬獸之中猴性最淫,明明天賦異稟,剛出生不久就開啟靈智懂得知恩回報,親近著佛音、佛印長大,可成熟之后的哈奴曼還是不知怎地,短短幾日便霸占了上百只的異種母猴,不過年余就變得子嗣遍地。

引得張還生座下第三從者錦雞七尾也跟著效仿,同樣變得妻妾成群,生下數百幼鳥,每當主人宣法之時,便與那哈奴曼一起,一家老小齊齊上陣,猿猴隨于地上,鳥雀環繞空中,一個個領悟的好不自在。

這次亦是如此。

當張還生元神所化的白象踏步山間,揚鼻子鳴叫,發出絕倫妙音之時,占據了最有力觀摩位置的哈奴曼一家除了極少數不開竅的異類外,盡皆抓耳撓腮喜不自勝,有些更具慧根、靈性的小猴子,甚至直接匍匐在地上,敬畏、感激的膜拜起來。

張龍初修煉《龍象根本經》十數年,早已能在修行的同時,感應到元神所遇的所有事情,見那幼小如人類嬰孩的靈猿虔誠跪拜,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幾分喜愛,但就在這時突然間紅光一閃,一只異獸周身帶著淡淡煙火之氣的沖上前來,差之分毫沒將那小猴踩死。

自從哈奴曼受張還生敕封,成就地祗之身以來,觀法時一直都是在距離張還生元神最近的位置,有了家室以后更是一擁而上,將其它走獸能擠走多遠便擠走多遠。

因其天生異像,強悍非常,又得張還生收為從者,可以吸納混沌之力、山、水靈氣滋補自身,所以盡管蠻橫卻從來未遇過有誰敢頂撞。

沒想到今日聽法,卻有怪獸沖撞了猴群,還差點踏死他的孩兒不由引得哈奴曼勃然大怒,咆哮著人立而起,身軀極速膨脹開來,粗大的毫毛不斷涌出,不一會便現出了身高三丈,面目猙獰,獠牙外露,四頭八臂的妖身。

冒失前拱的異獸長得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尾巴似牛,一角帶肉,肩高只有六尺有余,首尾相加越有三丈,鱗片外隱隱燃著點點火光,不時還有黑煙散出。

見哈奴曼變化之后朝自己怒目而視,卻也不畏懼,猛然一抖身軀,紅磷沙沙作響,冒出鼓鼓烈焰,陣陣黑煙,周身便陷入了一片黑紅煙霧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6
正文卷一百三十五章制服
見敵人毫無屈服之意,望著十幾丈外的漫天煙火,哈奴曼變得更加憤怒,眼睛都化為了赤紅之色。

但即便如此,它卻仍然沒有貿然攻擊,而是轉身朝張還生元神化為的白象叩首行禮,指了指那異獸,又指了指自己差點被踩死的幼子,抓起身旁一塊頑石,捏的粉碎。

之后見那白象緩緩點頭,哈奴曼才獰笑著從地上直接蹦跳而起,雙足在山間蹬出一片碎裂的石坑,躍起三十余丈高,身軀傾斜,像是陀螺般旋轉著八條巨大的手臂,猛揮的朝不遠處的異獸砸去。

未有絲毫天賦神通加持的痕跡,單純憑著肉身蠻力,哈奴曼竟鼓蕩起了一陣能將正常人耳朵刺穿的尖銳風嘯聲,從天而降時,威勢嚇得周圍無數走獸紛紛避讓開來。

但那異獸卻紋絲不動,只是揚蹄用勁踏了踏腳下的山巖,張口發出一聲,“吼。”的怪響。

瞬間,以它立足之處為中心,方圓三十余丈的范圍內火光乍現,地上的巖石毫無征兆的化為巖漿,之后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起,化為一道火柱,直沖在了哈奴曼的身上。

一聲巨響之后,巨猿那八條金剛杵似的,轉成風車之形的手臂,將焰柱頂端撞的細碎,化為漫天火雨飄蕩而下,映紅了整整半邊的天幕。

仰望赤紅一片的天空,看到自己的還擊沒有將敵人擊敗,只是阻礙了其下降速度,那異獸暴怒著發出,“赫赫…”之聲,碩大的腦袋一搖,粗壯的四肢微微曲起,蹄下生煙的順著火柱連綿不絕的噴發之勢騰空而起,用長長的犄角狠狠撞向了哈奴曼的拳鋒。

與此同時,張還生用元神感應著那異獸與麾下從者的交鋒,見其竟然絲毫不落下風,不由得驚喜交加,再不顧修煉,匆忙將元神收回肉身,大步狂奔出靜室,御風而起,竭盡全力的朝遠山叢林疾飛而去。

等他來到剛才元神化身白象宣法的山間時,發現哈奴曼正與七尾合力圍攻那異獸,三者斗得旗鼓相當,臉上不由露出狂喜之色,動念施展出的心法,揮手幻化出一只古佛掌印,聯合鹵門沖出的龍、象三者合一,將那異獸鎮壓在了掌下。

受此重創,碧綠的血水從那異獸鼻端以及身上多處斷裂的鱗片中涌了出來,落在地上竟詭奇的化為了一股股烈焰。

明明已經落于絕對的下風,但那異獸卻毫無屈服之意,使盡全力咆哮著頂開張還生法力衍生成的佛掌,踏煙而起的拼命朝張還生沖去。

近在咫尺的哈奴曼見對手竟然敢沖撞主人法駕,瘋了一樣的伸出四只手臂,抓住了那異獸的兩條后肢,拽住它的長尾,另外四只手臂則握成拳頭,再不顧被火焰燒灼的危險,使盡全力的擂在異獸腹腔之上。

一旁的七尾看到這一幕,也不敢再繼續半真半假的出力,尾后彩翎豎起,直接使出自己的至強神通之力,一陣狂刷,將那異獸攻防一體的火焰神通遏制到了一時間連柴木都點燃不了的地步,只能用身體硬生生的肉搏。

就這樣,在哈奴曼、七尾協力,張還生不時出手重擊的情況下,不過三、兩盞茶的功夫那異獸已變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倒臥在地上,不時的唉唉悲鳴,只是眼中仍然冒著不屈的火光。

自出現便漂浮在空中,呈現出一幅寶相莊嚴之態的張還生見此情景,感覺火候已至,突然揮手吩咐哈奴曼與七尾退開,從天而降,落在了那異獸面前,望著它的眼睛道:“我瞧你的神情似乎不服,怎么感覺像是我們做錯事了一樣對嗎”

那異獸聞言,像是聽懂人話般的用力點了點頭,張還生見了繼續說道:“這真是奇了,我好端端的借著修行之機宣法、講道,你突然上前攪擾,差點將我從者的孩兒踩死,現在遭了報應理所應當,怎么還覺得我們錯了呢”

話音落地,那異獸一下變得憤怒起來,不顧口中噴血,看看四周遠遠避開的走獸,又望望隨著哈奴曼圍在張還生周圍的猴群,拼命拱起腦袋。

“啊,你說我這從者太過霸道,帶著一家老少占著距離我元神最近的位置,排擠其它有靈的走獸對嗎”張還生見狀笑笑問道。

那異獸聞言再次點了點頭,用力悲鳴起來,流露出無盡委屈、憤怒之意。

張還生見了,靜靜等它發泄完,慢條斯理的說道:“釋教最講因果報應,當初上古時傳說釋迦大尊給人超度,還要討些金沙作為茶水錢,更何況我這樣的紅塵修士。

我這兩個從者,”,說到這里他指了指哈奴曼和七尾,“時常護法左右,任我差遣,為我出力,既然有了那么多的付出,那么我演法時它們及其眷屬占據個好些的位置,多得點益處,又有什么不服的呢。”

聽到這話,那異獸一下愣住,再不吭聲,張還生笑嘻嘻的又說道:“你要是真那么愛聽我宣法,不如也做我的從者,這樣的話,離得再近也都理所應當了。”

異獸聞言目光一轉,露出猶豫之色,正遲疑間,突然遠處一只周身密布著九彩斑點的花鹿飛奔著躥到了張還生的身邊,屈膝跪在了他的腳下,鳴叫不已。

張還生見狀詫異的張張嘴巴,之后大笑起來,摸著那花鹿的腦袋道:“你倒機靈,此時過來撞機緣,可是想要入我門下,做個從者嗎”

那花鹿聽到這話,歡叫不已,用毛茸茸的面龐不住磨蹭張還生的手掌,點著腦袋。

“佛度有緣,你我今日在此相遇也算緣分,”見它應下,張還生笑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你做第五從者,賜名采瑞,并賜封你一方山河,成就地祗。”

說話間,張還生伸出手指按住自己的眉心,頓時那點蠶豆大的黑痣周圍,突然生出無數細微紋路,蔓延開來,勾勒出了張還生元神霸占之地的八萬五千里江山、海域來,最終化為一道天文所寫的敕書,升騰而起,沖進彩鹿的天頂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7
一百三十六章護法眾
敕書入頂之后,大地深處暗暗流淌著的地、水靈氣連同混沌力量,有一部分的方向悄然改變,開始如同被火堆吸引的飛蛾一般,不斷涌進了彩鹿的身軀之中,磨礪、滋潤著它的毛皮、肌肉、筋骨、內臟,甚至神魂。

這破后而立,脫胎換骨的過程委實痛苦無比,張還生以前收取的那幾個從者,無論是哈奴曼還是七尾、大鯤經歷時都曾哀嚎不已,舉止瘋狂,可這彩鹿偏偏與眾不同,明明已經苦痛到周身劇烈抖個不停,眼睛、耳朵已有血水涌出,卻還是保持著跪姿,一動不動。

直到苦盡甘來,肉身漲大到原來的三、四倍大,本來暗淡的凡獸皮毛散發出幽幽華色,周身九彩斑點變得寶石般璀璨,它才緩緩站起身來,上前半步依偎在張還生身邊,親昵的搖晃著腦袋。

一旁已是奄奄一息的異獸,望見這一幕,突然之間像是想通了似的,朝著張還生高聲鳴叫起來。

張還生看了它一眼,笑吟吟的說道:“你現在可是瞧明白了嗎,需知做我的從者不僅僅是受我約束、驅使,還有著無窮好處,彼此都是有益,并非你…”

那異獸雖然已經屈服,卻還有桀驁性子,明顯不耐煩張還生的說教,‘赫赫…’的大叫了幾聲打斷了張還生的話,似是催促一般。

張還生聽了就像是尊長遇到頑皮孩童一樣哭笑不得的無奈搖了搖頭,不再廢話,將手指點在了眉心。

十幾息功夫過后,一道敕封印記亦沖進了那異獸的頭殼之中,之后隨著它身心順從的接受了下來,那受到山、水靈氣和混沌力量伐體、滋養的身軀,很快便恢復了元氣。

不過和那彩鹿超凡脫俗后的夸張變化不同,異獸本就是神魔后裔,不凡軀體,成為地祗后只些微長大了三、兩尺,鱗片冒出的煙火氣更濃烈了些,便停止了變化。

“天生祥瑞,果然不同。”見此情形,張還生忍不住喃喃暗贊了一句,之后伸手摩挲著那異獸垂下的腦袋,肅聲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第五從者了。

至于名號嗎,我想了許多,卻總不如你種族之名響亮,所以便索性直接叫你,麒麟了。”

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尾巴似牛,一角帶肉正是上古之時便已滅絕的神獸,麒麟之像。

張還生自從入門修法、習武以來,十幾年還是首次主動中斷修行,匆忙狂奔、疾飛了一路,為的便是能將這被炎黃人視為第一祥瑞,便是前周天子也以血統與其相近為榮,傳說中更是炎黃二帝中黃帝祖神應龍之后的神獸,收為己用。

此時得償心愿,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卻又當即坐下,將未完成的修行重頭做了一遍又一遍,并未因為有了絕大收獲而稍稍松懈,反倒了加倍用起功來。

《龍象根本經》、《真如彌勒》、《八九玄功》這三大根本功法,接連修煉三遍之后,已是夜晚時分。

明月高懸天空,照耀著山間泛起幽幽白光。

張還生睜開雙眼,緩緩站起身來,見得完好處的百獸開始紛紛退走,只還剩下自己幾個新舊從者連同其眷屬,簇擁在近旁,冥冥中突然有了許多覺悟。

“釋迦大尊雖有無名無姓的外道護法無算,但佛經之中釋教根本的‘護道’力量,卻仍是大尊成就正果之后,降服、敕封,有著正經跟腳,世世代代任其驅使的天、龍、夜叉、乾達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呼羅迦等八部護法眾。

我依仗著《八九玄功》未得正果便能早早敕封地祗,如今收服的從者已開始繁衍后代,若是這么繼續下去,也許有朝一日…”恍惚的沉思之中足足過了幾個時辰,張還生突然眼睛越來越亮的緩聲說道:“哈奴曼、七尾、大鯤、采瑞、麒麟,吾此后決意不再輕易收取行者。

從今日起,我元神霸占之地陸地上的,猿、猴、猩、木客、山魈等等除人之外的靈長之物,盡歸哈奴曼統管;

鳥雀、猛禽等等可以飛天,有羽翼之物則歸七尾所管;

剩下的食草之獸歸采瑞統管;雜食、肉食兇獸則歸麒麟所管。

至于海域之中,所有鯨、豚、章蛸等等海獸便歸大鯤統管。

剩下陸上的植株所化的妖物,海里的魚、蝦、螃蟹所屬,待我日后收取到適宜的從者再做計較,總之以后但凡獸潮泛濫、禽獸食人、怪獸鬧海、襲船等等惡行中,有汝等統管的種屬參與,而未受到懲戒,便唯你們是問。

當然以孤身之力,根本不可能管好這數萬里里的百萬走獸、飛禽、海獸,所以我將賜予汝等一種新的神通,讓你們可以將自身吸納的地、水靈力,混沌力量轉予他人。

這樣一來你們既然是在愚昧的禽獸之中,也必然能夠收募到足夠多有靈智的屬下,到時建立勢力,然后像人類一樣建章立制便成為了可能。

汝等只需努力,未來亦有可能會成就妖王、神主之位。”

他話音落地,仿佛觸動了某種天機一般,島嶼之上風云巨變,驟雨兩日不消,給張國千萬畝的青苗補足的水分,也帶來了一季關鍵之極的豐收。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島上仍是風調雨順,溫暖如春,又一次豐收過后,本來干涸的糧倉,終于變得重新充盈了起來。

而這時已是隆冬,舊齊姜氏在新齊斷戒閣的詭計誘導下,已將本來撒之于炎黃四野的十萬奴人運來了張國。

當然跟隨而來的還有許多姜氏的屬僚、管事,雖無十分重要的人物,但被斷戒閣逮去之后,還是給張還生帶來了五十萬丁口報酬。

巧合的是,就在這面黃肌瘦到像是餓孚一般,其中有青壯亦有老弱婦孺的‘報酬’,被封印在絹布里運送來海外孤島的同一天,張還生將《八九玄功》第六層修煉到了周身八部盡都淬煉完美的圓滿之境。

元神霸占之地由方圓三百三十余里擴展到了三百九十里上下,面積幾達十二萬里。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19
一百三十七章大朝會
舊歲十二月三十日深夜之時,張國京城熊倪城內擴建十倍不止,如今可以寬寬敞敞容納數百人朝會的大朝堂內,擠得滿滿當當,喧鬧異常。

張國境內所有縣司以上官員,盡皆帶著正娶的夫人,最珍愛的子嗣齊聚一堂,以家臣身份,依著炎黃古制陪在國君身邊守歲。

一年中只這一晚按照流傳萬年的舊俗,貴貴賤賤之禮可以稍稍不拘,再加上身為君主的張還生帶頭又是酣飲,又是高歌,時而解帶而舞,時而與那百戲伶人鬧做一團,引得眾人也不由縱情歡樂起來。

不過表面雖然最是不羈,張還生心中實則沉靜異常,知道子時一過,便是新的一年降臨,他見身旁小巧的水鐘即將轉到盡頭,馬上笑吟吟的站起身來,揮手召來四名早已等候在左右的女官,從脖頸儲物珠里取出一袋拳頭大小的銀瓜遞了過去,“擊鐘吧。”

“遵旨。”女官們聞言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提著四角,搬著錦袋快步出了朝堂,下了玉石磨制的高階后,將錦袋給了一隊怒馬鮮衣的騎士,高聲喊道:“傳君爵口諭,擊鐘。”

“諾。”那隊騎士聞言齊齊應了一聲,之后催馬而行,來到燈火通明的熊倪鐘鼓樓下,將錦袋交予十二名力士,同時大喝道:“傳君爵口諭,擊鐘。”

眾力士答聲,“遵旨。”,解開錦袋,摸出內里銀瓜當作彈丸,依次朝高懸在十丈多高,天子所賜的銅鐘打去,分毫不差的砸在陰刻在鈡身的音紋之上,頓時便有清脆的‘鐺鐺…’響徹于夜空之上。

熊倪城的鐘響過后,緊接著四邑銅鐘皆響,繼而京畿諸縣、半年以前設立的那五十座縣邑、剛剛立城不過月許的十座新城,依次都有嘹亮的鐘聲響起。

標示著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年輕之極的張國又長大了一歲。

朝堂中人聞鐘聲響起,喧鬧暫歇,以森玄機為首諸臣一個個肅然起立,朝高踞主位的張還生齊聲高呼道:“新春伊始,舊歲一去,吾君去歲兢業操勞,使我張國運勢昌興…臣等當賀之。”,之后便行下叩拜大禮。

張還生見狀,急忙站起身來,虛虛避開,高高拱手,深深鞠躬還禮道:“孤單有寸功,皆是汝等輔佐之力…”,言談顯得溫潤如玉,又謙和無比。

君臣行過這套路般的禮儀后,各自重新坐定。

趁著還安靜,張還生望著森玄機道:“玄公,幾月前新設那五十座縣邑時,孤怕我張國以小吞大不好管制,是以下令以重典治之。

原想著怎么也要花個一兩年時間才可調理好民風,卻沒料到人心向善,那五十縣內,一百九十日里竟只發生了寥寥幾起盜搶之事,現在看來便立即開了禁錮也是可以的,你覺得呢?”

“臣亦是如此認為。”森玄機聞言微微一笑道:“并請殿下將這五十縣并為四郡,以懷山為首府,囊括陽河、近林…為吉燁郡;以慶南為首府…為朱巖郡…”

君臣兩人如此一唱一和,顯然對于此事早已有了默契,張還生笑著點點頭道:“玄公此言大善,便立此四郡。

選舊地中‘年察’最優的官吏充入郡府。”

聽到這話,殿中不少人都是心中一熱,不自覺的拿起酒盞,掩飾的飲了口氣瓊釀,接著便聽到張還生又道:“守歲之時本來不當議政,我卻一時心急說了幾句,實在不該,當自罰三盞,諸卿且在歡樂起來。

鄭女官,還不快些將耍百戲的再喚進來獻藝,還有那泊來的馬戲、舞姬,通通放上殿來。”

話音落地,朝堂之上便有輕快、歡樂的樂聲響起,之后殿門赫然大開,涌入上百或是輕歌曼舞,腰肢輕搖;或是翻筋頭,耍把戲的伶人來。

很快氣氛就重新變得喧嘩一片。

***慶守歲過后,正月初一拂曉時分,眾大臣跟著張還生祭天、拜地完,便各自散去,歡歡喜喜的去享受難得的五日休沐。

張還生則孤身一人出了海淵關,來到繁華已經漸漸不差炎黃邊疆那些海貿大城的有余郡坊市之中,打算喝一杯梅酒,觀一觀海瀾之美,然后靜下心來,苦修幾輪,便去歇息。

沒想到才剛買了壺新釀的梅子酒走出酒肆,突然就聽到喧囂的坊市間,一個極為熟悉卻許久未曾聽過的聲音,隱隱傳進了耳中,“你們這些多人…跑走了不成…我都說是我那小弟乃是…大官懂不懂大官…比你們那里的總督都大…”

僅僅聽了這幾句,張還生心中就不由的激動起來,左瞧右看找不到說話之人,他急切中一邊豎起耳朵,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行;

一面高聲喊道:“白刀阿姊,白刀阿姊,可是你嗎,你來了張國了嗎…”

叫嚷了幾聲之后,正不耐煩,想要表明身份,調動兵馬封住坊市,細細尋找,張還生突然就見一個高挑、消瘦的身影朝自己跌跌撞撞的沖來。

因為哭泣過甚,那人嘴巴里已是沒有辦法清楚講話,只含含糊糊嚷著,“還嗚嗚,是,是你嗚嗚,你在嗚嗚…”,但看相貌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

“白刀姐,你怎么會漂洋過海跑到張國來的?”不顧四周驚愕的目光迎上前去,將秋白道摟在懷中,張還生詫異無比的問道。

話音落地,秋白道仍然哽咽著無法回答,不遠處卻有幾個頭額頭上圍著不知道多少層,造成巨大的尖頂圓帽形狀的圍布,眉心鑲著塊寶石,皮膚黝黑,留著大胡子的異族大漢沖了過來,嚷嚷道:“你便是這女人要找的兄弟嗎,要是的話便吭一聲…”;

“她說你是這島國里的達官顯貴可是真的,我瞧著可不怎么像…”;

“我們都是些本分的生意人,但行走人族四洲貿易卻也見過許許多多的大人物,并不懼怕貴人…”…

見那些人雖然打扮怪異,卻不像是無事生非、惡行惡相之人,張還生皺皺眉頭道:“你們不要七嘴八舌的叫嚷,且選出一個明白人來慢慢把事情說給我知道。

不管我阿姊欠了你們什么,便是十萬金珠,傾天的恩情,我都即刻便還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21
一百三十八章兵災人禍
聽張還生口氣大的嚇人,那些異族大漢的態度反倒是馬上變得溫和了起來,

畢竟真正行商之人求得是財,就算有著再強橫的修為在身,也只會用來防止做買賣時勢單力薄,被人欺壓了,若仗之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便失去了‘生意人’這三個字的真意,那就不如去做強盜來得爽利了。

“這位大人,貴阿姐和我們的糾葛說來話長,不如我們找個能斜角的去處,慢慢講來如何。”彼此之間相互看了看,異族大漢中一個身量最矮,眉心一顆雕成水滴形狀的紅寶石卻最巨大,又最晶瑩剔透之人,朝張還生雙手交叉搭肩行禮后,笑著說道。

“好的,就這樣吧。”張還生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像是捻著根稻草似的攜著秋白刀,漫步走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家茶樓之中,找了間雅室入內坐下。

之后他點了滿桌子的名茗、點心,慢慢聽秋白刀的訴說才知道,原來今年冬春交接之時,林間人再起刀兵無故犯邊炎黃。

本來自大楚皇朝衰落以來,這種事情早已屢見不鮮,毫不出奇支持,可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間地位僅在君主之下的‘四方王’里的西王,竟然突然之間,不知怎地在楚國京畿之地被人斬殺,直接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件事細究起來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疑點,比如大楚京畿之地距離林間萬里之遙,那林間西王怎么會犯邊犯到了那里,而且以他大修為者的實力,又怎么會橫死當場,連元神都沒逃遁出來,等等。

不過無論如何,那林間西王慘死卻絕不是詐言,否則的話入侵的林間蠻兵也不會一夜間,有兩、三成的軍卒以血抹面,像是發了瘋般開始洗城屠邑,一路橫沖直撞竟然不計傷亡的打到了旭國陰海郡的境內,幾乎將府城南陽都攻打了下來。

此前,林間犯邊最遠也就是馬踏四國,這次卻北下差點全占了旭國腹地大郡陰海,南上將江淮十四座諸侯小國洞穿,中進之軍則直逼炎黃中域,不由給人一種亂世終至的感覺。

尤其遭受兵災之地,比如旭國陰海郡內,雖然府城南陽僥幸并未被蠻兵攻破,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兩年前便因林間犯邊,救援邊地而遭受重創的嘯風軍,近乎全軍覆沒。

數萬精悍軍士死傷的只還剩下三、兩千人,還大都身負重傷,斷足失臂者比比皆是,其狀慘不忍睹,竟連復立建制的‘種子’都已湊不出來。

而民間更是凄慘,大城之外鎮村、小邑皆已被蠻兵焚燒成了廢墟,直接就化為死去庶黎的墳冢,而幸存的普羅大眾則都已被林間人虜走,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可就在如此慘絕人寰的兵災過后,旭國執政大臣所想所思卻不是撫恤傷卒,安慰民生,反倒忙著推諉兵敗之責,黨同伐異。

而他們能找到的最適合的替罪羔羊自然便是,曾經橫行旭國無人敢側目想看的三大強軍之一,如今卻潰不成軍,凋零破碎的嘯風軍,于是陰海郡中人禍再起。

“…不知怎么的,突然,突然之間正養著傷的浩源便被抓了。

之后便是,便是阿貍和莫達,最后連做了副督軍的鐘老叔也,也被朝廷來的天使關進了牢中,”秋白刀最后哽咽著說道:“我一見這種情形便知道大事不妙,這種冤情憑著,憑著伸冤、告狀是萬萬消不去的,便想到了你。

當日你被天子的御林軍接走,由一個小小的平民孤兒,一下子變成,變成富貴世子的故事,雖然官府一直諱莫如深,但在民間早就,早就已經瘋傳成了傳奇,便是我的醫館都因為,因為你的關系,名氣大了許多。

后來又傳說你為了讓留名青史的忠良古門祭祀不絕,毅然向,向天子請旨易兆改宗,被封為了海外諸侯。

再后來便有海商說,到過,到過你的封國,委實是世外繁華之地…”

聽到這話,一旁的異族大漢中便有人眼睛一亮,望著張還生脫口而出的驚呼道:“我的天神啊,您真的是被炎黃大皇帝冊封的,這個富裕島國的君主嗎?”

“孤正是張國之主。”張還生無意隱瞞身份,隨口答了一句,之后望著秋白刀哭笑不得的說道:“所以阿姐,你就來海外找我了是嗎!

我原以為炎黃之人最為戀土,又以泱泱上國之民自居,不知有多少普羅大眾覺得荒蠻小邦之君,日子還不如熊京守門的兵卒日子好過。

再加上未開埠成功之時,這張國的樣子真真是僻如荒村,許多人都以樹皮為衣,經月不得肉食,遠比不得南陽府的繁華。

而且楊大兄、阿貍、莫達兩位兄長又都在嘯風軍中有著極好的前程,所以便沒派人去找你們共享富貴。

哪里想到這數百年都未遇兵災的南陽,突然之間遭了大難,而你竟有如此魄力,孤身跨越萬里海域跑來尋我。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早把你們通通接過來算了。”

秋白刀聞言卻抽著鼻子,苦笑道:“老實說要不是有了這番變故,你早叫我們來,我們還真的未必愿意離了南陽呢。”

“阿姐你倒是誠實。”張還生聽了這話,不由哈哈笑著說道,就聽那秋白刀又說道:“還生,我之所以能順順利利找到你的封國,全靠能上了這些大胡子蠻人的船,為此還和他們簽下了十年的船醫契約。

后來在島上靠了岸,他們不準我亂跑,還不愿意帶我去叩見官府,我便告訴他們我的弟弟乃是這島上的國君,他們卻還是不依不饒的,我這才大喊大叫,沒想到…”

“哦,尊貴的公主,”聽到這話,那個異族大漢中的首領馬上委屈的攤開手插嘴道:“這可不能怪我們不信啊。

這世界上有多少商人能遇到,一位落難的美麗公主投奔到他的船上,去尋找自己已經在孤島之上建立起一座富饒國家的兄弟,這種傳奇故事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2-4 15:21
一百三十九章解救
說話間,那異族大漢從衣兜中摸出一顆栗子大小,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發散出耀眼火光的金剛石來,恭敬的說道:“不過無論什么樣的借口都不能解釋我們這些粗魯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筆微不足道的罰金,為難您這樣一位嬌柔、美麗的女士。

所以請您收下這顆雖然只及您一成的容顏,卻已經是我們船上最碩大、璀璨的寶石,當作我恕罪的禮物吧。

未來它也許可以鑲嵌在您的冠冕之上,讓您的嬌容更加熠熠生輝。”

秋白刀雖然從小便生活在炎黃海商重鎮南陽,卻一直從來未和外邦商人有過很多接觸,不知各個邦國人不同的脾性,聽到那以前在船上對待自己總是冷漠異常的異族大漢,突然如此熱情似火的言行,不由一下愣住,張張嘴巴,實在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回答些什么。

一旁的張還生因為自張國開埠成功后,便頗為喜歡臨海坊市的氣氛,常常在此廝混,不知不覺間慢慢熟悉了人族四洲許多不同商人的風俗、做派,因此絲毫都不以為奇、

扭頭看了看那異族大漢,他哈哈一笑道:“你們天方商人就是這么會巧言令色,可惜我阿姐卻是爽直性子,不吃這種伎倆。

至于我呢,最是崇尚買賣公平,阿姐簽了契約卻不得履行,你算算需賠多少錢財,我分文不少的盡都賠你。

除此之外,大家相見既是有緣,閣下若是想要和我張國貿易,實在不需費這么多的周折,只開口我自會安排,不過成與不成,卻得要看你和戶部臣僚們相談的結果了。”

“多謝大王。”那異族大漢聞言,站起身來雙手在胸前交叉,深深躬身行禮道:“其實我阿巴斯求的也就只是這個可以和您麾下大臣,面對面相談的機會而已。”

如此一來,這些異族大漢和秋白刀的糾葛算是圓滿解決。

因為憂心被捕入獄中的楊浩源、阿貍、莫達等人的生死安危,之后張還生絲毫未敢繼續耽擱時間,出了茶樓便將天方商人引見給了兼任著戶部尚書的森玄機,緊接著安頓好秋白刀后,便孤身一人使用韋陀波耶舟,瞬息穿越萬里海域,趕到了旭國陰海郡南陽府遠郊之地。

在荒野施展御風之術,騰空而起,望著南陽府城的輪廓趕路,半空中寒風呼嘯,突然有雪花飄下,他居高臨下,見入目之處盡是萬物凋謝,草木枯零的肅殺景象,不知多久以前上一場大雪才剛剛融化,隱約露出無數草草掩埋的無墓荒冢,縱然心腸剛硬。也不禁生出了一絲莫名惻然。

就這樣翱翔了一陣,眼看南陽城已近在眼前,突有極遠處有異聲傳來。

張還生簌然一驚,朝破空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個年紀越在三十歲上下,身穿灰色衲衣,頭頂卻像文人一樣留著用木冠束起的長發,打扮不僧不俗的男人,騎在一只八、九尺高,羽翼潔白,只在盡頭處顯現出一點烏黑的大鶴身上,徑直朝他飛了過來。

“尊駕且請稍停,且請稍停,”距離幾十丈外,那男人已經運足罡氣,朝張還生頂風高呼,“在下阿含派知客弟子許道嶺,想問一句。

尊駕可是聽聞林間人無故犯邊,屠我百姓,虜我庶黎,怒火…”

“林間人冬春相交時到炎黃邊地‘打谷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救人之事急迫,張還生唯恐麻煩上身,便在空中懸浮著站定,擺擺手打斷了那人的話道:“我有什么怒火的話也早已燒盡,這次來南陽乃是為了私事,和旁人全無干系,告辭、告辭。”

說話間,那騎著大鶴之人已經飛到了張還生的身邊,見他年紀輕輕,其貌不揚,卻能不借外力自如之即的騰空飛翔,還以為遇到了那些頂階仙門道派,剛剛出來行走紅塵的真傳弟子,覺得若能拐住了,可堪大用,急忙說道:“尊駕頂風冒雪的趕路,想必為的是急事,但俗語有云,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阿含派于海西一隅立派數千年,從前周皇朝伊始便與此地諸侯多有交結,暗中也時時做些守護地方,降妖除魔之事,在旭國陰海、淮沖、徐魏…諸郡官府,都還頗有些薄面。

您要是愿意不妨將事情給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忙一二也不一定。”

張還生聞言猛然想起兩年前在南陽郡府,送青梅竹馬的董靈芝、安靜云兩女入青霄山修法時,曾經聽那青霄山的道士說過,這陰海郡乃是阿含派的根基地盤之一,心中不由一動,開口說道:“其實吾要做的私事,也與林間蠻人入侵炎黃有關。

我年幼時有三個結義兄長,皆是武勇過人的好漢,幾年前他們偶有機會得到旭國陰海第一強軍校大將無離的青睞,加入了嘯風軍中,積功之下一個成了校尉,另兩個也有七品武官的前程。

俗語有云,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陣前亡。

這次林間蠻兵圍攻南陽府城,我那三位義兄恰逢其會,若真的死于兩軍交鋒,我也只當他們自己選的命當如此,無可奈何的傷心、嘆息一陣也就罷了。

可他們雖然身受重傷,卻盡都活了下來,而且靠著浴血奮戰保住了郡府未失,結果卻不僅沒有獎賞,反而被逮捕問罪,這種事吾知道后實在不服,這次來南陽便是為了解救他們。”

“一個校尉,兩個七品武官分量雖然不算太輕,卻也不可能是什么太關鍵的人物,”許道嶺聞言望著張還生,斟酌著說道:“救倒是能救下,只是需要大費一番功夫,十分的麻煩。”

“許道友如有辦法還請施以援手,”張還生聽到這話,倒真是能屈能伸,竟朝那許道嶺凌空施了一禮道:“我原本的主意是想要以錢財開路,試試能不能靠著賄賂將三位兄長救出。

若走不通,便以一身的武藝、神通硬闖南陽府牢,將他們解救出來。

如果許道友愿意幫忙的話,只管提條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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