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4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15
第十章聖女鳳妮


軒轅的升勢將近剛好趕上那上升的竹笠時,腳步在竹笠邊沿一點,身形再次騰起三丈,改上升為橫掠。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仰視著夜空中兩條追逐的人影,感受著那讓人窒息的壓力。

他們不能不為軒轅的輕功喝彩,竟能以內身升空十餘丈,然後如流星般平滑而過,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身法啊?

伏朗根本就不可能達到這種高度,上升至六丈左右就開始下落,那驚天動地的一擊竟無處可擊,而在驚駭之中蓄足的氣勁又不能不洩,只得選中一棵巨大的古樹為目標將氣勁全都傾洩向大樹之上。

伏朗的身法自不能與軒轅來自神風訣上的絕世身法相比,何況軒轅一開始起步便比伏朗要高上兩丈,自不是伏朗所能比的。

“轟……”一聲驚天震地的巨響,被伏朗所選中的巨大古樹竟炸成四半,然後“轟”然倒下,樹根處的土地猶如遭到雷擊一般,一片焦黑。而此時軒轅那輕盈若鳥一般的身子滑落在密林的頂端,踏著枝葉滑翔而過,猶如天外飛仙,瀟灑利落之極。

月色猶未盡沒,朗朗星空,稀落的星光輝映著軒轅白天而降的身影,所有人都為之驚嘆,反倒是伏朗那威力絕倫的一記空擊沒有完全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因為一開始眾人的目光便牽繫著軒轅猶如天馬行空般的身影,再未迴轉,那種美麗的弧跡本就是一種藝術,這剎那之間眾人甚至忘了剛才伏朗在朗明星空中引來雷電的驚嘆,忘了充斥在林間那奔湧的氣旋。

軒轅自一樹頂冉冉飄落,那光禿禿的腦門在幽暗的星光下閃著一層神秘的幽光。

“能活著再次見到聖女,真叫軒轅歡喜!”軒轅緩步來到聖女鳳妮身前兩丈遠處,不無揶揄地笑道。

聖女鳳妮立刻自戰鹿背上躍下,滿懷歉意地道:“我也一樣,不過,我知道曾經做錯了一些事,但那隻是曾經,難道不是嗎?”

軒轅本來滿心的憤然,但是在與伏朗交手之後,竟完全消失,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此刻他對聖女的恨意也幾乎抹乾,見鳳妮如此一說,實在是與向他道歉毫無分別,自然也就不想再與之計較什麼,爽朗地笑了笑道:“對,那隻是曾經!”

火光亮起,所有的人這次是毫無阻礙地看清了軒轅的面容:光禿禿的腦門,如刀削一般剛毅而又不失溫柔的臉龐,若只是單論某一個部位,大概除了那雙眼睛足以讓任何人永生無法忘懷之外,其它部分倒顯得十分平常,但五官整體組合起來卻有一種讓人無法讀懂的內涵,更是協調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整個人充盈著似可捕捉的勃勃生機,每一寸肌膚都給人以驚嘆性的活力。更難得的卻是他隨便一站都會生出讓人欲頂禮膜拜的氣勢,更天生似具備王者的霸氣,那種掛在臉上驕傲的笑容使得軒轅更具一種異樣的魅力,使得人們不自覺地想親近他,受他的保護……就連這群極度看好伏朗的金穗劍士們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軒轅足以成為伏朗的強大競爭對手。當然,如果軒轅也有伏朗一樣的家世的話。

伏朗的臉色鐵青,披頭散發地緩步走來,猶如剛自黑暗中行出的魔神,每一步都散發出逼人的邪氣,渾身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殺機。他不能說自己沒敗,在氣勢和形式上他敗了,敗給這個他曾經看不起的對手。雖然軒轅躲開了他剛才必殺的一招,但並沒有人會說軒轅會畏懼他,也不會有人覺得軒轅是失敗者。因為軒轅那驚世駭俗的輕功足以彌補這一點點聲譽的損失,何況,軒轅根本就沒有與他交手的必要。

軒轅驀地轉身面對伏朗,露出一個極為瀟灑,也極為燦爛的笑容,不無譏諷地道:“滿蒼夷的確沒有說錯,伏朗公子的武功的確驚世駭俗,就只剛才那一擊,便足以讓天下所有高手拜服!”

伏朗的殺氣再盛,他何嘗受過如此悶氣?軒轅剛才的話很明顯是在譏諷他。

“師兄,都是自己人,何必這樣?”聖女鳳妮橫身擋在軒轅的身前,話語中微有責怪之意。她有些生氣伏朗對軒轅下如此殺手,如果不是軒轅輕功絕世,此刻的後果實難以想像,而且此刻伏朗再起殺機,也的確是沒將她這個師妹放在眼裡,是以她真的是有些生氣了。

在旁人的眼裡,軒轅的確要比伏朗從容多了,那始終掛在嘴邊自信的笑容立刻將伏朗欲擇人而噬的形像給比了下去。

伏朗大惱,此刻鳳妮明顯地是在維護軒轅而責怪他,怎叫他不惱怒?不過,他自是不能對聖女鳳妮動粗,頓時殺氣大斂,回鞭於腰間,淡淡地道:“師妹所言極是,師兄實在不該,今後再也不會了。”

伏朗的突然改變只讓眾人皆感大訝,軒轅心中更是一凜,剛才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對手。這人竟能夠如此快地改變態度,實是不簡單。只有軒轅明白,伏朗越是如此,殺他之心就越堅決,只是伏朗知道此刻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對付他,這才做戲給聖女看的。

聖女鳳妮也感到有些意外,以伏朗平時那種性格,怎肯如此好說話?不過,既然伏朗這樣表態,她自然不能再說什麼。

“伏朗一直對軒轅兄弟有一些歉意,當日未現身與軒轅兄弟相見,只是存在一些苦衷,相信軒轅兄弟定能夠諒解,對嗎?”伏朗大步行至聖女鳳妮前面,竟語意誠懇地伸出手來,意欲與軒轅握手言和。

軒轅並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是伏朗的話,也會選擇這種方式向聖女鳳妮示好。

正因為軒轅絕對不比伏朗笨,所以他完全看穿了伏朗的內心所想。當然,軒轅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之入,從小他就學會了隱藏內心的情緒,這一刻碰到伏朗虛與委蛇的示好,也故作大度地伸手相握,道:“軒轅自然明白伏朗公子的苦衷,事實上我一直都不曾怪過任何人,否則,我也不會來癸城了!”

軒轅的話比伏朗更直接,甚至根本沒有提及心中的不快,這更讓人感到其直爽和坦白,一邊的劍手們也都頷首讚許。

聖女鳳妮更喜,軒轅這麼一說,自然是表示原諒了她,她心頭所籠罩的陰雲也盡散而去。

“軒轅兄弟真是快人快語,你能諒解就好,其實我也是個宜人,有時候脾氣不好,得罪之處還望包涵哦。”伏朗絕口不提剛才的事,卻故示坦誠,這不得不讓軒轅暗叫厲害。

若非軒轅知道伏朗確有殺他之意,肯定會被其誠意所感動。一旁的眾人如果知曉這握手的兩人心中所思所慮,只怕都會汗淋全身。

“對了,軒轅公子怎會深夜一個人在這裡?”聖女鳳妮不解地問道。

“就是為了等你們。”軒轅坦然自若地笑了笑,又道:“聖女還是叫我軒轅好了。”

“等我們?”所有人都為之驚訝。

“你怎會知道我們會在今晚趕來?”聖女鳳妮訝然問道。

“我不僅知道你們今晚定會自這條路上趕來,還知道有人想害聖女。所以,我要在這裡等你們!”軒轅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每句話都似乎出人意料之外。

“什麼人想害鳳妮?”伏朗故意向軒轅表示他與聖女之間的親密,開口問道。

聖女鳳妮眉頭微皺,但卻沒有表示什麼。

軒轅卻心中暗喜,自伏朗這句話中,立刻便被他找到了弱點,那就是聖女鳳妮。聖女鳳妮將可能是伏朗致命的弱點,而致命的武器則是愛,伏朗對鳳妮的愛,這使得伏朗有時候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冷靜。否則的話伏朗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向別人炫耀自己與鳳妮的關係。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伏朗對他軒轅是有所顧忌的,甚至是擔心他會奪走聖女鳳妮。窺得這些,軒轅心頭一陣輕鬆,他再不會覺得伏朗是那麼難以對付,至少他已經把握到了伏朗的一個弱點,而伏朗對他卻一無所知。

當然,軒轅絕沒有漏掉聖女鳳妮的表情,在黑暗之中,沒有人比他的眼力更好,根本就不必火把,他也同樣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聖女鳳妮的表情。不過,軒轅並不識破,只是很淡然地道:“是什麼人我則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如果聖女和諸位行入了前面那片林子,就將再也難以出來!”

“為什麼?”眾人全都臉色大變,聖女忍不住問道。

“因為在那片林子周圍己被人灑上了一層'地龍血',只要一頭點火,整片林子則會立刻陷入火海之中,到時候只怕武功再好也難以飛越而出了,便會如我手中的獐子一般……”軒轅說著翻動了一下手中的樟子,像是在作一個極為形象的比較。

“地龍血?!”伏朗也吃了一驚,他自然聽說過地龍血,那是產於極東北之地的一種油液。只要有一點火星便能夠將之全部點燃,而且只要火一燃著,就很難撲滅。如果說那片林子之中都已經灑滿了地龍血,的確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殺局。

只要他們一入林子,火一點著,他們將會被烈焰四麵包圍,那時候就算他們的武功再好,只怕也無法逃出烈焰的包圍了。

聖女鳳妮的勝色變得極為難看,如果對方這個佈局真的成功的話,那整個有熊族將會大亂,而癸城勢必最先難逃其罪。可是這個敵人是自哪裡弄來的如此多的地龍血呢?那隻能表示這是一個醞釀了很久的陰謀,而軒轅又是怎樣知道這個秘密的呢?

軒轅並不知道地龍血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有熊族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以及這東西的威力如何。所以,軒轅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軒轅公子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聖女鳳妮又問道。

“叫我軒轅,我不習慣什麼公子之類的,還不如伏朗兄叫我軒轅兄弟來得親切。”軒轅糾正道。

聖女鳳妮微有些臉熱,她知道軒轅並不會如最初那般對她恭敬有加,或許可以說,軒轅已不再是當初的軒轅,無論是整個人的氣勢抑或是心態都已經改變了許多,或許可以說,軒轅並沒有真正地原諒她。

伏朗有些尷尬,軒轅竟打蛇隨棍上,與他稱兄道弟,他口中雖然說是,可心裡卻恨不得把軒轅大卸八塊。

軒轅自然沒有漏掉聖女鳳妮臉紅的表情,心中一陣快意,道:“我們還是先去癸城再說吧,如果再不回去,只怕癸城會鬧翻天的!”

“軒轅是從癸城出來的嗎?”聖女這次倒是遵從了軒轅的話。

“是的,不過,我只為追趕幾個人才出城的!”

軒轅並不否認。

“那些人呢?”伏朗問道。

“在前面的林子邊。”軒轅說著向前去癸城方向的那片林子指了指道。

“我們去看看吧!”聖女鳳妮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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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極為平靜,幽暗之中透著幾分詭異,夜梟的尖啼與孤狼的淒號使得林間陰風慘慘。

軒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皆為服毒自盡。”

說完他頹然地縮回捏住一名漢子下巴的手。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聖女鳳妮突然問道。

“但願我能知道,因為我也是他們獵殺的對象!”軒轅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道。

這群人的確死了,都是咬了含在舌底的毒囊而亡。

伏朗也捏開一具屍體的嘴,那具屍體的嘴角立刻滑出兩行紫色的血液,看來的確已經死去多時。

“這裡的確潑過地龍血,連那樹幹上都有!”一名銀穗劍士出言道,已經有數名劍士四處找尋線索。

這一事實證明軒轅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可是這群凶手又是些什麼人呢?為何這群人會寧死也不成為俘虜呢?若這是敵人執行任務的一慣規律的話,那這群敵人也實在大可怕了,以這群敵人那種嚴密得近乎殘忍的控制下屬的手段,便足以讓人心寒。

但這敵人如何能夠把握住聖女諸人的行走路線呢?又怎會將時間把握得如此準?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敵人乃是癸城中極有身分之人,是對方打入癸城的奸細,只有打一開始便知道聖女必來的人才能夠有如此充足的時間去佈置這一切。

而這人處心積慮了許久,也許就是等這麼一天,抑或,就算軒轅沒有來到癸城,這人也會製造機會。所幸的卻是軒轅來了,軒轅不僅來了,還再一次救了聖女諸人的性命。

“這群人並不是來自有熊族!”一名金穗劍士肯定地道。

“癸城之中一定有內奸!”聖女鳳妮肯定地道,她也對敵人的狠辣手段感到震驚了,此刻伏朗才知道軒轅之所以設下長藤絆倒戰鹿,是想引起他們的注意,而軒轅故意點起一堆篝火,也同樣是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於是成功阻止了眾人進入密林中送死。不過,伏朗對軒轅絕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反倒多添了幾許恨意。

“這一些只好等我們回到癸城後再說了,這個地方蚊子太多!”軒轅漫不經心地道。

“這片林子咋辦?”一名金穗劍士問道。

“留在這兒,禁止人入內,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夠拿它來對付敵人呢!”軒轅笑道。

“也好,就讓他們給自己製造一座大墳墓好了!”聖女鳳妮附和道。

“可這是我們前去癸城的必經之路,這樣下去只怕會對我們經後的行動帶來不便。”一名劍士有些擔心地道。

“但如果這場大火燃燒起來,只怕很難滅掉,還會殃及周圍的大片樹林……”

“這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我們先將之擱在一邊好了,暫回癸城,一切等天亮再說!”聖女鳳妮打斷所有人的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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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城,的確有些亂套了,所有人都忙個不停,所有值得懷疑的外人都被查調,卻並沒有半點頭緒。

只有幾個在外頭乘涼、睡在屋外的老頭說曾看見過虛空中有黑影晃動,當時他們還以為是妖魅。

也有幾個守城的戰士說自己好像看到有人自城頭掠出,但是他們不敢肯定,因為城牆那麼高,何況這群人只防外不防內,對城外的注意比較多,但對城內的動靜卻是極少注意。因此,這群人並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出​​城了,或許是自己看花了眼。

各種猜測都有,全城幾乎陷入了一片混亂中,若不是伯夷父真的有些魄力,只怕各營間真會亂套。

更沒有人有睡意,也沒有心情睡,滿城的惶亂直到聖女鳳妮和軒轅雙雙趕到癸城東北大廳之時才逐漸平靜下來。

軒轅竟與聖女鳳妮一起大搖大擺地來到癸城,這讓所有守城之人目瞪口呆。

城內所有人為了軒轅差點將整座城池都鬧翻了天,可軒轅此刻卻悠閒地騎在戰鹿之上,這簡直是一種諷刺,對守城戰士的諷刺,對滿城高手的諷刺。但既然軒轅安然歸返,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何況又有聖女趕來,一城的淒惶頓時化成了歡喜。

軒轅住房中的八具屍體依然未曾移動半分,這是劍奴的命令,因為這些屍體之中可能還隱含著線索。

聖女鳳妮召來伯夷父和總管蒙赤武兩人說了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只驚得兩人額頭滲冷汗,對軒轅不由得又多了一份感激。若不是軒轅阻止了聖女諸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們也不能不佩服軒轅的厲害,昨晚醉得那麼厲害,竟能夠有如此作為,他們的確是再也不敢小視軒轅的實力了。

軒轅房中的八具屍體自然是軒轅的傑作,那是軒轅的刀鋒所為。原來這群刺客以為軒轅大醉之下,必定神誌不清,竟沒對軒轅太在意,但他們太低估了軒轅的實力,於是就種下了死因,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現實,而這之中,那個僮僕竟也是個高手,而且是內應,不過卻被軒轅斬殺在城外。當然,這僮僕並非真正的“小”,這讓軒轅想起了土計。

斧營之中出了內奸這是肯定的,但內奸真的就是古奇嗎?抑或可以說,內奸只有古奇一人嗎?

這群敵人所做的真夠狠絕,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他們為什麼害怕留下活口呢?依照推測,他們害怕留下活口的原因只是因為癸城之中仍有一群絕不能暴露身分的人,為了保護這群人,他們必須滅口。

事實上,如果不是城內還有更重要的人,單憑斧營中一個小小的隊長根本就沒有資格得知聖女鳳妮的消息,更遑論僮僕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夠分量。不過,古奇和僮僕一死,許多的線索都戛然而斷。

不過,所幸的是沒有人因此受到傷害,只是死去了幾名戰士而已,但敵人付出的更多。

施妙法師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休想復原。畢竟他所受之傷太重,此刻施妙法師的神誌尚有些模糊,雖然已經醒轉,卻很快又睡著了。

事實上,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失血甚多,臉色蒼白如紙,連軒轅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16
第十一章兩情相悅


軒轅覺得一身輕鬆,癸城的事他只是損失了一個晚上的睡覺而已,只要他沒有損傷,根本就不用去管其他的狗屁東西,那是伯夷父和聖女鳳妮的事情。此刻他只是癸城的貴賓,並不想自找麻煩。對於這類麻煩,在自有邑族出來之後,他已經受夠了,再也不想受這等閒氣。

軒轅更不想做什麼有熊族的成員,也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分子,看別人臉色行事始終不是他的性格所能承受的。否則當初他也不會以一種叛逆的心理去拒絕習練蛟夢的流雲劍道了。

軒轅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腦子比別人差,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別人能做到而自己不能做到的。此刻他所要想的問題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個龍族的利益,他已經不能夠再隨意行事,生命並不是只為某一個人而存在的,所以再不會如最初那般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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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城沸騰了一夜,天明之時方逐漸恢復平靜,但軒轅卻要走了。

軒轅提出要離開癸城之時,所有的人都不解,也都大感驚訝。

的確,聖女鳳妮專程趕來癸城,雖然說是來看施妙法師的傷勢,但事實上卻是因為軒轅。可軒轅竟似乎不領聖女鳳妮的情,提出要走,這的確讓伯夷父和蒙赤武諸人不解,也感有些驚訝。

惟一高興的人或許只有伏朗,伏朗是極不喜歡這樣一個對手存在的,對他而言,軒轅最好是走得越快越好。他的確已經感覺到了來自軒轅的威脅,這自昨晚與軒轅交手之時,他便已經知道,軒轅有足夠的能力威脅到他與風妮之間的關係。

雖然軒轅沒有顯赫的家世,但這個人卻有著讓人無法揣測的實力。伏朗自也聽說過軒轅的龍之旅,那個讓九黎頭大的龍之旅,因此,這一刻他對軒轅不得不重新估計。

昨晚伏朗動用了致命殺招“神鬼俱損”,使自身的功力損耗不少,此刻他還真沒有信心能夠勝過軒轅,雖然他身為三苗伏羲部的年輕第一高手,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很正常。伏朗雖然驕傲,卻非不明時勢之人,當然他也更堅定了要除去軒轅的決心。

軒轅並沒有多少行李,而這一切都交由劍奴去打理,他根本就不用擔心。

劍奴的忠心讓軒轅深感慶幸,能有這樣一個高手一路上相互照應,的確不是一件壞事。

“軒轅公子真的要走嗎?”牧野帶傷趕來,有些不願地問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事要做,我也不例外,當然必須走了。”

軒轅拍了拍牧野那未受傷的肩膀,淡然笑道。

“我們劍營的兄弟本想請公子去指點指點幾招劍術,卻不想公子卻要走,不知我們今後還會見面嗎?”

“當然會,我相信我們是有緣的,有緣者就定得天緣,相信再見之期不會遙遠!”軒轅肯定地道。

“軒轅公子,聖女想請公子一敘!”癸城長老高應分開人群來到軒轅的身前,誠懇地道。

軒轅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只是淡淡地向劍奴笑了笑,道:“等我回來!”

劍奴微微頷首,他自然不會在軒轅沒有回來之前便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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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鳳妮的眉頭皺得很緊,那種我見猶憐的深思狀,更使得她那超凡脫俗的美麗增添了幾分清雅。

室中極靜,僅鳳妮一人以手支頜而思,身子微依於紅木大椅上,表情有些倦怠和疲憊,抑或是此刻她的心正陷於一個矛盾的抉擇之中。

室外是一片花園,花園中綠草紅花,還有一條天然的小溪淌過,但此刻花園之中的人全都抽調出去。

軒轅是被高應領入室中的,高應隨後便退了出去。

軒轅自然知道這是在為他安排與聖女獨處的機會,因為整個花園之內,包括這座寬敞的房子之中,惟剩他和聖女風妮兩個人。

這種大張旗鼓的安排的確有些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他也估到鳳妮一定會安排一個獨處的時間給他。

可是卻沒想到竟抽調出一個花園和如此整套房子,這種做法分明是不想讓他們的談話被任何人聽到,也只有這樣安排才能防備別人偷聽。

軒轅走入室內,才發現室內的地面全以厚厚古樸的大青石鋪就而成,而青石之間的縫隙經過特殊處理,使得地面平整而潔靜。

軒轅不由得暗讚,這樣的房子只怕便是土計那種精於遁地之術的人也無法竊聽到任何東西,雖然軒轅心中這麼想,但卻不想說出來,不過他知道聖女鳳妮是有備而作。他隱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聖女鳳妮微微抬了抬頭,極為幽怨地望了軒轅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

軒轅的心頭一顫,雖然他見過的美人不少,但是卻仍無法不為聖女鳳妮的眼神所動。那之中似乎包含了整個天整個地,更融入了一切人類所應有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的心中並非全然不喜歡聖女鳳妮,並非全然不愛這擁有著無可比擬的美麗女人,只是他一直迴避這個問題而已。

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鳳妮的美麗,沒有男人會不愛美女。當然,軒轅知道自己並不全是因為鳳妮的美麗才愛她,而是在內心深處確實對她的那種高不可攀的氣質有些傾倒。鳳妮的美是美在那種內涵,正因為軒轅內心深處有著這麼一分情愫,所以他很難釋懷鳳妮當初所作出的絕情決定。

“聖女叫軒轅來不知有何吩咐?”軒轅凝立半晌才開口問道,他並不想讓沉默的僵局繼續保持下去。

“你真的要走?”鳳妮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抬頭幽幽地問道。

“不錯!”軒轅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這已是事實,他沒有必要否認。

“你仍在生鳳妮的氣?”鳳妮伸手作了一個“請軒轅坐下”的姿勢,淡漠地問道。

“但願我知道!”軒轅不想有太多的客氣,悠然坐下,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聖女鳳妮的問話,只得苦笑道。

聖女鳳妮專注地望了軒轅一會兒,突然開口又道:“如果我請你留下來幫我,你肯嗎?”

軒轅一怔,有些訝異地望了聖女鳳妮一眼,半響才道:“如果聖女真的需要軒轅相助的話,我定傾力相助,但此刻我必須先離開癸城!”

“為什麼?”鳳妮有些失望地問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做的事,都有自已該走的路。其實,人活著並不只是為了自己,如果聖女定要讓我回答為什麼的話,我想那定是因為我的朋友兄弟們需要我!”軒轅淡然道。

“鳳妮是不是真的很自私?”鳳妮聽軒轅這麼一說,竟有些誠惶誠恐之感,怯生生地問道。

軒轅也覺得鳳妮的語氣有些異樣,她實在是完全沒有必要露出如此神態,她之所以顯得惶恐,定是因為她真的感受到了某種危機,已經使她失去了本應該有的鎮定。

是的,鳳妮的神色有些憔悴,有些倦怠,這種神情讓軒轅有些心痛。他無法抗拒由內心生出的憐惜,不由起身緩步踱到鳳妮的身前,輕輕地蹲下來,憐惜地抓住鳳妮擺在膝頭的左手,仰望著風妮那讓他心痛的俏臉,柔聲問道:“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讓你困擾難解?”

鳳妮出奇地沒有抽開柔荑,任由軒轅雙手緊抓著她的手,並放在她的膝上,她知道軒轅此舉絕沒有半絲褻瀆之意,一切都是那麼坦然,那麼真誠。她的心中甚至有些感動,從來都沒有任何男人以這樣的形式向她問話,那細膩的動作,那溫柔的話語,以及自軒轅手心所傳來的熱力都讓她心顫。

鳳妮輕輕地嘆了口氣,目光似乎有些害怕與軒轅那深邃的目光相對視。

軒轅依然是半跪半蹲著,但他將鳳妮的手握得更緊,有些命令式地道:“看著我,告訴我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什麼煩惱? ”

鳳妮似乎無法抗拒軒轅的語氣,只得將目光再次移回,她發現軒轅的眸子之中如一泓清泉,平靜、幽遠、堅決,不合半點雜質,讓人不自覺地想到那深邃無法揣測的夜空及寧靜的深海,但又讓人感覺到在這平靜背後那湧動的熱烈感情。

“謝謝!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可我卻自私地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要別人改變生活方式,我真的是太自私?!”鳳妮澀然道。

軒轅笑了笑道:“你別傻了,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改變別人的生活,只有自己才能夠改變自己的生活。正如你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但生活又是什麼?又有誰能夠肯定地告訴自己,什麼樣的生活才是屬於自己的,鳳妮你能夠嗎?”

聖女鳳妮一愣,旋而又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道:“不能!”

“這就是了,生活只是一個名字,沒有任何實質的約束,行乞是一種生活,稱王稱霸是一種生活,殺人放火是一種生活,濟世救人也同樣是生活的一部分…

只不過是生活的方式不同,但這種方式並不是絕對的,如兵無常勝一般,生活都會隨著環境和時間的改變而改變。當然,這也與一個人所追求的目標和所面對的問題有著密切的關聯。因此,沒有誰能夠改變別人的生活方式,只有自己才能夠改變!“軒轅笑道。

頓了頓,軒轅又道:“這個世上其實也沒有自私可言,說白了,也就是生活方式的不同。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適者生存,為了生存,沒有任何理由好講,甚至是不擇手段。問題只是因為人有思想,懂得如何去思考,如何去分析和取捨,這就是人與野獸的分別,這個分別便在於理智。鳳妮覺得自己自私,是因為你仍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的生活方式依然有些脫離現實的殘酷。”

鳳妮靜靜地聽著,她並不是一個笨人,雖然她不能全然明白軒轅每一句話,但軒轅的話的確給她造成了強烈的震撼。

“告訴我,你為何而煩?如果軒轅能夠幫忙的,絕不會吝嗇自己的微薄力量!”

軒轅又輕柔地道。

“有熊族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我感覺到自己完全無法把握眼下的局面,猶如一葉在救浪中掙扎的小舟,這種無法踏實的日子鳳妮實在是受夠了!

受夠了!“鳳妮突然神情有些激動地道,似乎心中所積壓了許久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的機會。

軒轅望著鳳妮,半晌,依然姿式不改,但只是以手掌輕輕地磨擦著鳳妮的手背,柔聲道:“我知道鳳妮的心情,但我仍不覺得有熊族將會發生有史以來最大的變故。不過我可以告訴鳳妮,命運本就是無法揣度的海洋,而這個世界就是上天耍弄每個人命運的舞台。在這個世界中,處處存在危機,也處處存在生機。我們活在這個世上,就像是在怒海中操舟,沒有此岸也沒有彼岸。有時候,我們是身不由已地被推上浪頭,然後又身不由已地跌入浪谷。這就是命運,不可逆轉的命運。有時候,我也在想,人為什麼活著?

人為什麼仍要作如此痛苦的掙扎?事實上,在我們的心中也明白,這種掙扎是永無止境的,直到小舟沉沒,生命的毀滅,除非我們能找到一座島嶼。是的,我們就因為為了找到這座島嶼而頑強地活著。人,絕不能輕言放棄,絕不能放棄信念和希望,只有存在著希望,我們才能夠坦然面對任何險惡的環境,冷靜地與風浪相搏,只要我們熬過去了,就定能找到那座島嶼的存在……“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地找到那座救命的島嶼,也並不一定能撐到找到島嶼的那一刻。人是可以支撐,但我們所操的小舟若承受不起風浪,在未找到島嶼之前便支離破碎呢?你以為我只是在危言聳聽嗎?你以為我不想領著有熊族這只陳舊的船去找到歇足的島嶼嗎?但是,你可知道,這已是一隻被蛀蟲咬得無法經受風浪的廢船……”鳳妮有些激動地打斷軒轅的話道。

軒轅一呆,半晌未語。

鳳妮望了軒轅一眼,有些歉意地道:“我不該向軒轅發脾氣,畢竟你有你的生活和想法,若是將你硬拉上這只破船,對你也實在是不公平的。不過,鳳妮不知道將這番話向誰訴說才好,而我相信你是惟一理解我的人,你不會怪我的,是嗎?”

軒轅苦笑道:“我當然不會怪鳳妮,反而應該感到高興,至少,鳳妮已經將我當成了朋友,只是我不明白為何鳳妮將有熊族的局勢想得如此糟糕,難道事情真的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嗎?”

鳳妮澀然苦笑道:“也許比我所說所想像的更為嚴重,這次有人欲置鳳妮於死地,軒轅是親眼所見的,而這些人可以用死士去稱呼他們。當然,我並不懼怕這群死士,也不會害怕他們明刀明槍地對付我,但軒轅應該知道,這群人是不擇手段。不講道義的,他們只為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這樣的人自不會明刀明槍地來殺我。其實,鳳妮並不害怕死亡,死亡其實不過是一個再生的過程,個人的命運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有熊族千百年來積累的基業將隨著某一種平衡的打破而毀去。鳳妮之所以苦惱,是因為有熊族中幾乎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這使我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所在,看不到前途有何光明可言!“

“怎會呢?不是仍有你王叔蒙絡和創世大祭司…

“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我才感覺自己是多麼的孤單,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現在我惟一信任的施妙法師也身受重傷,整個有熊族幾乎沒有人可以幫我了!”聖女鳳妮打斷軒轅的話,苦惱地道。

“那伏朗呢?”軒轅提醒道。

聖女鳳妮不屑地一笑,道:“我最了解他的為人,我更了解太皋的野心,伏朗也許會全力助我,但是他們父子所想的卻也是我有熊族的不世基業。伏朗故意出賣你們,看上去像是因為嫉妒,但事實上只是不想我建立起自己的力量,要讓我感到孤立無援,然後全心依賴他們父子倆。如果最後他們助我奪得了有熊族的實權之後,就會毫無顧忌地控制我,而我那時候根本就無力違抗他們的意願。”

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又接道:“我和我哥從小就離族習藝,因此,對族中的人事根本就不熟悉,我所知道的,只是我自伏羲部回來之後所了解的。事實上全族上下許許多多重要的位置都是創世大祭司的親信或是王叔的親信把持著。我懷疑這次計劃想害死我的人可能會是創世大祭司,當然王叔也脫離不了嫌疑,也只有他們才有能力在癸城中安排一個重要的人物。

事實上,有熊派人將我接回族中之事極為隱秘,只有我父王和王叔蒙絡及創世大祭司三人知道,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而這群去接我返族的人都是父王的絕對親信。可是他們一路上中伏,甚至後來還惹來鬼方和東夷族在半途的截殺。因此,消息只可能從創世大祭司以及王叔兩人的口中透漏而出。事實上,我早就猜到有今日,是以,我一路上想去有熊各支系招攬一些沒有受熊城勢力干擾的力量,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去有邑族的原因。而這也是太皋父子所不願意看到的,因為太皋也知道熊城的境況,所以他便派出神廟的高手及讓伏朗在暗中相護,就是為了防止我一路上發展自己的力量而影響了他們對我的控制力。而後來你和葉皇他們的表現太出色了,更引起了伏朗的不安。於是他也便想藉九黎人之手除掉你們,可恨那時候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知道伏朗這一作法還是後來回到熊城之時,可是那時侯已經無法挽回局面了。因此,我只希望你們仍活著,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們,然後向你們解釋道歉。事實上,我也不敢奢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因為一開始我就只是把你們視為將來可以用來對付別人的武器。但是軒轅,請你千萬不要認為鳳妮是一個喜耍手段的人,我此刻真的感到很孤獨、很渺茫,很害怕,我需要有一隻強有力的臂膀來支撐我,我需要在深夜夢中驚醒之時有一個理解我的人輕聲安慰我。

軒轅,你明白嗎?“說到最後,鳳妮禁不住雙手將軒轅的手緊緊相握,像是怕軒轅突然之間飛走了一般。

軒轅心中熱血浮湧,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鳳妮的口中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如此坦誠,又如此直接,更是如此的淒惶。鳳妮的每一句話都似乎嵌入了他靈魂的深處,激起了他存於骨子之中的俠氣,土出誓要保護好她的動力。

對於弱者,每個人天生就會生出一種呵護的心理,何況更是一個舉世無雙的美人?

軒轅並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雖然他正處在衝動的年齡階段,但他卻擁著他這個年齡之人所沒有的冷靜。

不可否認,聖女鳳妮是個極為聰慧也極為厲害的女人,更知道如何去運用手段保護自己,只從她對眼下形勢的分析,對每個問題的剖析,便知道這個女人不僅聰明,更有野心。也許她本性是善良的,抑或她只是迫不得已才不能不學會保護自己,可是面對這種女人,如果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她的工具,被利用。

但對於這種女人,你絕對騙不了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18
第十二章以情設計


軒轅也覺得面對這種女人有些頭大,但卻不能說未被鳳妮的真誠所感動,特別她的最後幾句表白心蹟的話,只要是男人就不會不為之所動。

軒轅也覺得,聖女鳳妮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厲害的一個,但與這種女人交往卻絕對是一種享受,充滿刺激和玩火的享受。

而若是能征服這種女人,將是男人的最大成就。

當然,軒轅自不會如此說,他理了一下思緒,也不知道風妮的話中幾成為真,幾成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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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公子稍等,聖女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入內打擾!”蒙赤武客氣地阻住伏朗的來勢道。

“難道我也不行嗎?”伏朗怒問道。

“只能請公子稍等,因為這是聖女的吩咐,我只是按照吩咐辦事而已。聖女沒說公子可以進去,也沒說公子不可進去,我只好將公子視作任何人。”蒙赤武不卑不亢地道。

伏朗大怒,但他自不會傻得與蒙赤武交手,雖然他自問武功勝過蒙赤武許多,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三苗,不是伏羲部,身在有熊族就得受到有熊族的約束。

伏朗身邊的兩名親衛也有些怒,這兩人是後來才趕到癸城的,乃是伏羲神廟中的高手,此來就是擔當保護伏朗之責。

“公子先在客廳休息一會兒吧,相信聖女很快就會出來的!”伯夷父也站了出來,溫和地勸阻道。

伏朗雖然氣惱,但不能不給伯夷父面子,他絕不敢小看這個人,伯夷父能以一個外族人的身分擔起癸城城主之職,其實力絕對不能小視。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伯夷父的武功深淺,但他卻知道伯夷父曾經與鬼方第二高手交過手,至於結果雖然是伯夷父敗了,且重傷而逃,但能夠在刑天手中逃得生命,任誰都不能夠輕忽。

伯夷父並不輕易出手,而且這個人的脾氣極好,兼為伯夷族的首領。因此,在有熊族中極受人尊重。

此刻既然他開了口,伏朗只好含忿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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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妮覺得我值得你如此信任嗎?”軒轅反問道,他的語氣顯得極為平靜,不過卻將鳳妮的手握得更緊。

鳳妮神色間依然有些無法排開的憂鬱之情,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真的開懷一笑,整個人有一種病態的淒艷絕美。

“我希望你能有我想像的那般值得信任。但每個人都會存在著許多幻想,每個人都有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才會對軒轅說出這許多話,但最終的答案卻得由你來證實。”說到這裡,聖女鳳妮淒然一笑,又道:“也許是鳳妮太傻,或許是鳳妮已經受夠了這種套著虛假面具過日子的生活,抑或是因為鳳妮終只是個女人,始終無法擺脫世俗的束縛。

一個人被孤立起來的感覺並不好受,高處不勝寒,當心靈被禁錮得久了之後,終會有一天爆發出來,只是看能否找到一個願意靜靜聽我訴說的人罷了。軒轅,你能告訴我,我看錯你了嗎?“

軒轅也澀然一笑,道:“我實在是不想騙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看錯了我。這個世上最不能了解的就是人的本身,此刻也許我會是真心向著你,但卻不能保證這一生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思想,別忘了,最善變的便是人性。也許,正是因為環境的改變,人性也會隨之改變。不過,鳳妮請放心,軒轅絕不會將今日我們所說的話傳入第三入耳中!”

“鳳妮先謝過了,其實不管怎樣,我始終都很感激你能靜心聽完鳳妮的心理話,不管今後怎麼發展,怎麼變化,至少我們曾經真誠過,對嗎?”聖女鳳妮幽幽一嘆道。

軒轅頷首道:“其實軒轅一直都將鳳妮當作自己的紅頗知已,雖然當中發過一些不愉快,但我並沒有真的怪你,事實上,如果讓我恨你,我也做不到。當然,氣惱難免會在某一段時間裡存在。”

頓了一頓,軒轅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又道:“不過,現在軒轅懂了,請鳳妮放心,只要你不再耍我,軒轅永遠都會傾力支持你!”

聖女鳳妮也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真誠笑容,誠懇地道:“鳳妮絕不是口不對心的人,更不敢耍你!”

軒轅已被鳳妮的笑給迷傻了,半晌方回過神來,傻笑道:“你笑起來這麼好看,為什麼要吝嗇幾個笑容呢?如果你向別人多笑幾次,保證所有人都……”

說到這裡,軒轅突然打住話題,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好意思地笑道:“別聽我胡說,鳳妮豈是那種人…”

鳳妮又笑了起來,道:“你就是說了又有何關係,難道鳳妮還不知道你只是在開玩笑嗎?”

軒轅突地正色問道:“鳳妮認為自己身邊有多少人真的會聽從你的指揮調配呢?我指的是在任何危急情況下!”

鳳妮知道軒轅是在說正事,立刻又恢復了冷靜,淡然道:“大概只有兩百人左右,這群人都是絕對忠於父王的太陽戰士,他們包括三十六名金穗劍士、七十二名銀穗劍士及一百零八名銅穗劍士,至於其他的實力如十大聯城之中生前受過父王大恩的人如伯夷父,他可能會幫得了我一些忙,但卻並不保險。這一年多來,十大聯城的勢力很多都傾向於創世大祭司,也有些完全成了王叔的實力,因此難保伯夷父會沒有投向這兩個人的傾向。事實上,族中事務,我涉足尚淺,根本就無法把持大局,大哥或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是先回熊城,而是先去聯絡散落於各地的支系。這樣一來,在他回到熊城之際,這群未曾受熊城力量干擾的實力大概可以算是一支力量,但願這支力量能夠與創世大祭司和王叔的力量相抗衡。不過,我懷疑創世大祭司和王叔已 人去對付大哥,阻止他返回熊城,或是消除他所聚集到的力量。所以,我便讓施妙法師帶人出城去接應大哥,卻沒想到法師竟遭遇了刑天諸人。”

軒轅一驚,立刻記起前晚,刑天故意在山谷間擺下疑陣,明顯是早知有敵人過來。軒轅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地道:“不,是法師的隊伍中出了奸細,洩露了法師的行踪,這才使法師遭遇刑天!”

“你怎會這樣想?”鳳妮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聲音微變地問道。

“因為我當時也探查過鬼方的營帳,發現他們全是虛帳以待,顯然是早知法師會去,因此可推知,是有人早將法師的行踪洩露給了鬼方,才會有此一劫!”

軒轅解釋道。

鳳妮的臉色難看之極,如果事情真如軒轅所說的話,那局勢比她估計得還要糟糕。在有熊族中,她幾於是沒有機會有所動作,因為她的每一次行動都將被人所監視。

軒轅看著鳳妮的臉色變化不定,不由得緩緩站起身來,轉到鳳妮的椅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到目前為止,他們仍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你,這是不爭的事實,鳳妮可知他們為何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你嗎?”

“他們可能存在兩個顧忌。”鳳妮想了想道。

“哪兩個顧忌?”軒轅來到與鳳妮相距最近的一張椅上坐下,問道。

“第一,在族中仍有一群中立的長老,他們只忠於新一代太陽,同時他們也是公正的,如果誰敢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和大哥,那這人必將受到這群長老的攻擊。

當然,在沒有正式成立新一代大陽之前,誰也無權指揮這群長老。因此,對我來說,這群力量是可望卻不可及的。第二,如果誰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必將引起神族不滿,太皋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定會高舉伸張正義的旗幟來分佔有熊的基業,這樣有熊必會內部大亂,此刻又有鬼方和東夷兩大敵人虎視眈眈,若是內部一亂,豈能應付外敵?所以,他們並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對付我!“鳳妮分析道。

軒轅又立身而起,緩步踱到一扇窗邊,抬頭望瞭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應該還有第三個可能的存在。”

“第三個可能?”鳳妮訝然問道。

“對,第三個可能就是你王叔和創世大祭司手持勢力不相伯仲,誰都害怕先下手會讓對方抓住把柄,佔去便宜。因此,兩人相互較勁之下,才會使你活得依然自在。他們都不想給對方以除掉自己的藉口,所以只要你小心從事,一日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完全壓倒對方,就絕對沒有人敢動你。當然,暗中偷襲那是有可能的,但只要你事事注意的話,他們也沒有便宜可佔。”軒轅分析道。

“這個可能性很大。”鳳妮想了想,贊同道。

“我猜想,他們也害怕你哥哥回到熊城,然後你與龍歌聯手,新一代太陽產生,那他們將會失勢,是以在龍歌回到熊城之前,他們會想盡辦法除掉你。因此,你只要熬到了龍歌返回熊城,就等於贏了一半!”說完軒轅轉過身來直面鳳妮,眸子裡閃爍著智慧的光澤。

鳳妮的臉色稍有些難看,她感到軒轅的分析的確有理,可是龍歌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返回熊城呢?這一點誰也說不清楚。

“這一段時間那我該怎麼辦?”鳳妮擔心地問道,她實在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等!只要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你就行,如果你足不出鳳宮,他們就會拿你毫無辦法,這期間他們可能會找種種藉口要你出鳳宮,你完全可以推辭,而這之中的藉口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找到。在熊城之中,你只要小心一些,他們也不會有機會,但請謹記,不可以走出熊城!”軒轅認真地道。

“那要等多長時間呢?”鳳妮有些傻眼地問道。

“這個沒人知道,但如果不等待的話,事情可能會變糟……”

“如果你在我的身邊呢?”鳳妮打斷軒轅的話問道。

“我必須先離開有熊一段時間,待我辦完一些事情才能夠重返有熊找你,那時候或許我們可以做出一些反擊了!”軒轅誠懇地道。

“你還要離開有熊族?”鳳妮似乎有些失望地問道。

“不錯,葉皇他們仍在與九黎人交鋒,還有我的那一群龍族戰士,我必須先妥善地安排好他們。其中,還有君子國的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對了,還忘了告訴你,葉七和獵豹他們陷身九黎、甚至迷失了本性,我必須先救出他們,然後才能夠全力來助鳳妮。這些事情快則月餘,慢則秋初,我定會趕回熊城找你,但在我返回熊城之前,你一定要設法保護好自己!”軒轅認真地道。

鳳妮有些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否則的話,軒轅也就不是軒轅了。不過,她絕對相信軒轅的辦事能力,相信軒轅絕對能夠將這些事情一一處理好。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軒轅這麼有信心,或許,是因為軒轅每一次都能在逆境之中作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以微薄的力量助她脫險。這使得她不自覺地對軒轅生出一種連她自己也無法明白的信任感。

軒轅又一次來到鳳妮身前,再次握住她的柔荑,半蹲半跪道:“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度過難關,只要有我在,任何膽敢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軒轅永遠都會支持你!“

鳳妮心中大為感動,被軒轅所握的手都在輕輕顫抖,感激地望著軒轅,動情地問道:“你叫鳳妮如何感激你呢?”

“別傻孩子氣了,如果你當軒轅是朋友的話,就不要說出這些見外的話,別忘了,軒轅一直都當你是我的紅頗知己。士為知己死,何言相報?”軒轅坦然地笑了笑,誠懇地道。

鳳妮不語,她已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只是專注地望著軒轅,眼裡流動著無法捉摸的情感。

軒轅淡淡地笑了莢,他讀懂了鳳妮眼裡的語言,那是一種比任何語言更為精彩的表白。因此,他感到異常的欣慰,同時也感到一種深沉的責任感壓到了他的身上。

是的,從此以後,他將又要擔起一份感情的債務,擔起一份感情的責任,或許,這真的是宿命的安排,軒轅也絕不會後悔!

“我也該起程了!”軒轅與鳳妮凝視了良久,才開口道。

鳳妮依依地起身,軒轅也起身,兩人四手相握,四目相對,鳳妮的眸子裡閃過火一樣熱烈的神彩。

軒轅的心神一顫,忍不住輕輕地親了鳳妮一口。

鳳妮並不迴避,在身子忍不住輕抖一下之時,喃喃低語道:“抱緊我,我害怕不會再有明天!”

軒轅心中湧起無盡的憐惜,張臂緊緊地將鳳妮擁入懷中,低聲道:“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可還記得施妙法師和天河祭司都說我是龍騰之福相?有我在,任何想害你的人,都注定會慘敗而歸,這就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天命!”

鳳妮的確記起了施妙法師和天河祭司曾經如此說過,但誰又真的會相信這些虛妄的天命呢?當然,神鬼之說有時候卻可以稍稍安定人心。不過,以鳳妮此刻的處境,她又怎能夠相信?畢竟,她所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過強大。但她此刻倒在軒轅的懷中,一顆心似稍稍落實了二些。

軒轅也很享受這種銷魂蝕骨的肉體交纏的感覺,特別是如鳳妮這般美人,那無可挑剔的身材,骨肉細膩而勻稱,高挑秀美而充滿動感。不過,此刻他卻絕對沒有半絲慾念的存在,有的,只是一種深沉的憐惜。他似欲通過雙臂,將勇氣和力量全部注入鳳妮的體內,讓這個美麗聰慧的女人從此堅強起來。同時軒轅也明白,這個可怕女人的心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這很重要,軒轅當然不會是以征服女人為快樂的人,但如果真的能夠得一個美麗女人的愛,那的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何況軒轅對鳳妮豈是無情?否則的話,他也就不會很難對鳳妮出賣他的事久久難以釋懷。

“這個世間的事,都是人做出來的,人是最擅於製造奇蹟的,也許此刻我的力量仍顯得單薄。不過,我相信這個天下終將在我們的手中改變,就算鳳妮真的無法在有熊族呆下去,我們也可以建立一個比有熊族更強大的王國。以我和你的智慧相加,一定是天下無故的組合!”軒轅充滿自信和豪情地道。

鳳妮似受了軒轅豪氣的感染,輕輕地推開他壯偉的軀體,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畢竟是一個極有自製之力的女人,自小所修習的便是心術,她的武功也是自心術修起,可以說其心已經達到了靜若止水、處變不驚的地步。起先是因為長期積壓在心中的壓力又加上對軒轅那似有似無的情意,及軒轅誠懇的態度所激,一時之間心神鬆懈,終將滿心的話語說了出來,心神也在此時放鬆,所以她才會感覺到脆弱無助,需要強有力的支持。但激動的情緒一旦過去,她又立刻恢復了心情的平靜和冷靜睿智的境界,雖然軒轅那充滿陽剛氣息的身體是一種極度的誘惑,但因為軒轅此刻是有情無欲,還並未讓鳳妮完全失去理智,她這才能夠鼓起最大的意志脫離軒轅的懷抱。

軒轅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他知道鳳妮又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又開始思考了。他相信,只要這個女人保持一種冷靜如恆的思考方式,在未來的較量中絕對不會吃多大的虧。事實上,從她能夠分析出太皋和伏朗的陰謀及看清眼下的形勢,便足以證明她絕對不可能在這場殘酷的角逐之中輕易敗倒。

一個富有野心的女人是可愛的,也是很可怕的,有野心的女人有著一種常人難及的氣質和魄力,那是學都學不來的魅力,這種魅力最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好了,鳳妮不必送我了,在出了這座院子的大門之後。我們要演一場戲給別人看!”

“演一場戲給別人看?”鳳妮訝然問道。

“不錯,既然所有人都想孤立你,讓你無計可施,那我們何不讓他們再得意一陣子,使他們覺得你真的已經沒有人可以相助呢?”軒轅狡黠地一笑,輕聲道。

鳳妮的鳳眸之中閃過一道亮彩,道:“這樣一來他們對我們的打擊力度可能會減輕,甚至輕忽我們!”

“對,當他們感覺到我們並不存在威脅之時,自然就會輕忽我們。到時候,我們再讓他們為這輕忽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軒轅認真地道,神情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傲意。

風妮覺得軒轅變了,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功,都變得陌生卻又讓人不能不生出信賴之感,而其智慧卻是全然不可揣度。她不知道這七八個月中軒轅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但可以肯定,軒轅的成長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一個人能在七八個月中有著如此天壤之別的變化,實在不能不讓人感到驚訝。

其實,昨夜軒轅與伏朗交手之時,所露出的那超凡脫俗的不世武功,便讓鳳妮打心底驚訝,軒轅那從容不迫的氣度,那詭異奇奧的攻勢,竟是那般利落瀟灑。

其實,任誰都可以看得出,軒轅並未傾盡全力,因為從頭到尾軒轅都不曾出過兵刃,而那插於背上的刀劍絕不應只是擺擺樣子的。

那軒轅如果動用刀劍,其結果又將如何呢?那又會出現一種怎樣的場面?這本就讓人有太多的想像空間。

只用了數月時間,軒轅便由一個普通的好手躍身為超級高手,這之間的飛躍確是一個奇蹟。要知道,伏朗乃伏羲部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幾乎盡得太皋的真傳,所欠缺的只是火候問題,其武功足以躋身於頂級高手之列。否則,太皋也不會放心地讓其子擔當獨當一面的重任。

雖然伏朗少年得志,但他擁有的一切絕不如軒轅一般,是憑靠自己的血汗一步步走出來的。因此軒轅對生命的了解和對人性的了解絕對比伏朗更為深刻,也更能夠承受得了挫折和打擊。無論是在氣勢還是在眼神之中都顯出一種飽經磨礪的從容,那種自信是透白骨子裡的,在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的氣度。

而軒轅的這種沉穩很自然地便會讓人生出強烈的依賴之感,同時也激發了旁人的自信,因為他們總會覺得與軒轅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做不成的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19
第十三章刀幻雲彩


軒轅的臉色極為陰冷地走出花園的大門,陰冷得讓守在門外的蒙赤武感到不解和訝異。

“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聖女呢?”天浪祭司也意識到了什麼,奇問道。

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恨意,冷厲的神采讓所有想知道答案的人心頭一緊。

“嘩……嘩……”花園的靜室之中傳來一串杯盤的碎裂之聲,立刻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天浪祭司和蒙赤武及伯夷父立刻向院子之中衝去。

守在門外的幾名長老臉色大變,高應挺身而出,擋住軒轅的去路,懇然道:“公子先請留步!”

那幾名長老立刻將軒轅呈弧形固住,在不知道院中聖女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他們絕不想讓軒轅走開。

因為他們自房內杯盤碎裂的聲音之中隱隱猜到剛才軒轅和聖女獨處的一段時間內,可能發生了一些極不平常的事情。

“你想擋我?”軒轅冷漠地略帶殺機地向高應問道。

“不敢,高應只是想請公子稍作留步,並無惡意。”高應不亢不阜地回答道,語氣仍是極為客氣,畢竟軒轅曾是有熊族的貴賓,又救了施妙法師和聖女諸人一命,在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他們絕不敢對軒轅動手。

“讓開,我沒興趣再留在這兒……”

“軒轅兄弟為何發這麼大的火呢?”伏朗強裝笑臉走過來問道,他自然看出了軒轅的臉色不善,也聽到了花園靜室中盃盤碎裂的聲音。

軒轅望了伏朗一眼,神色沒有一點緩和,反而繃得更緊,絲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你又何須問我?去問問你們那自以為是的聖女吧!”

所有人都為之一愣,自軒轅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定是受了聖女的悶氣和委屈,這才憤然要走,且說話中多了幾分憤怒之情。

“軒轅兄弟何用生這麼大的氣?也許這中間有些誤會……”

“哼,誤會?說的倒輕巧,你們可知道我那群有邑族的兄弟仍在九黎受著非人的折磨,這是誰的錯?

這是誤會嗎?我沒有閒情解釋,只是為兄弟感到不值!讓開!我還要回去救出我的兄弟!“軒轅打斷伏朗的話,冷笑著譏諷道,聲音極大,連遠在十餘丈外的人都聽到了,院子中的伯夷父諸人當然也聽到了。

伏朗臉上一紅,他自然知道軒轅語意所指,這之中的情由他是明白的,不過他並不惱怒,反而暗自高興,這樣看來,軒轅與鳳妮已鬧得不歡而散,這便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最好結局。

“讓他走好了!”鳳妮冷冷的聲音自花園門口傳了出來,只見她一臉寒氣,冷峻得讓人心驚,誰都可以知道她也在生氣。

伯夷父和天浪祭司諸人陪在風妮的身邊,一個個面色都顯得極為難看。

高應和那群長老忙讓開身形,軒轅扭過頭來冷冷地望了鳳妮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拂袖轉身,頭也不回地高去了。

望著軒轅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的轉彎處,鳳妮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襲上心頭,但又覺得心中暖暖的。

軒轅沒有再回頭,但他的腳步聲卻是那般沉穩,沉穩得連伯夷父心中也暗暗嘆息了一聲,他深深地為軒轅的離去而惋惜,因為他知道軒轅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這個充滿活力和生機的年輕人身上,他看到了很多很耀眼的東西,也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是,他又能如何?或許這只是命運,命運要讓他與這個年輕人失之交臂。

鳳妮望著軒轅消失的方向發了一會兒呆,伏朗急步行了過來,關心地問道:“師妹,你沒事吧?”

鳳妮這才回過神來,神情疲憊地抬頭望著天空,輕輕地籲了口氣道:“我好累,想休息一會兒,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我。”說完轉身便向花園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師妹……”

“師兄不必勸我了,我只想靜靜地一個人想些問題。”鳳妮背對著伏朗,於靜而落寞地打斷他的話道。

伯夷父此刻竟似乎能夠深深地讀懂聖女鳳妮的心境,如果換成是他,大概也會如此。

還有誰會不明白鳳妮不高興的原因,除非他是傻子。但每個人都在怪軒轅有些不識抬舉,不過,每個人都覺得,軒轅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也絕對是一個難纏的人物。

伏朗雖然被鳳妮的態度弄得有些不高興,但是能夠看到軒轅負氣而走,他的心情又立刻好了起來。對伏朗來說,這或許應該算是最好的收穫,若軒轅與鳳妮翻臉成仇,他當然更是求之不得。

本來伏朗對軒轅懷有滿腔殺機,但此刻竟也消減了不少,而來自軒轅的威脅也降低到了最低限度。

望著鳳妮在四個劍婢的相擁之下遠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伏朗看了一眼房中的碎杯碎盤,便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不過他有​​些驚訝。

其實,伯夷父和蒙赤武歸初進去之時也大吃一驚。

他們當然不會不明白這是聖女鳳妮的傑作,只是他們很難想像,以聖女鳳妮的克制力,竟也有摔盤砸杯的時候,可見當時她心中生氣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伏朗最清楚鳳妮的性格,她從來都是一個極為乖巧的女孩子,甚至從來都很少生氣,至於砸盤子之事更是不可能,但這次因為軒轅而氣得砸盤子,可見她的確是被軒轅激怒了。

鳳妮放走軒轅,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來的心靈修為,使她以最大的理智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其實,伯夷父和蒙赤武走進花園靜室時,聖女只是愣坐在大椅上發呆,並沒有親眼見她摔東西。不過,他們似乎理解鳳妮此刻的心情。

伏朗心中的疑慮盡去,整個人都顯得輕鬆之極,而這個時候,卻有劍營的兄弟來報。

“公子,不好了,你的劍手被軒轅公子的屬下給打傷了!”

“什麼?”伏朗望了那趕來報信的漢子一眼,驚問道。同時,他立刻想起了剛才讓他座下的劍手羅滿去挑釁劍奴的事情。

“他們在哪裡?帶我去!”伏朗急問道,此刻他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軒轅和鳳妮鬧成這個結局,他又何必派羅滿去對付劍奴呢?他本想給軒轅一點教訓,卻沒想到軒轅屬下的劍奴竟如此厲害,連來自伏羲神廟的劍手也不是其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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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滿傷勢並不是太重,但肩肋處竟被劃開近五寸長的血槽,幸虧不是要害部位,否則可有得他受了。

軒轅滿臉陰雲,殺氣騰騰,渾身似乎燃起了一團魔焰,氣勢逼人。

伏朗的座下幾名劍手神情竟顯得有些緊張。

劍奴的肩頭也有點血跡,那是在他擊敗羅滿之時,被一名劍手偷襲留下的。

是以,軒轅這才殺機大動。

劍營中的弟子大為劍奴叫屈,若非劍營中的兄弟們對軒轅的印像極好,對劍奴也極維護,只怕劍奴勢必受到伏朗屬下的群攻。不過,劍營中的弟子不敢太過得罪伏朗,是以,也無法阻止這一場比鬥。當然,軒轅回來得正是時候。

劍奴也極怒,剛才對羅滿已經手下留情了,他並不明白軒轅跟伏朗之間的關係,也不敢亂傷人,但羅滿也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劍手,劍奴想留情也不能夠完全控制。

劍營中的兄弟索性旁觀,對於伏朗手下這群目空一切的劍手,他們是沒有半點好感的,如果軒轅能夠教訓他們一頓自是好極。在他們眼裡,軒轅乃是聖女的貴賓,就算傷了伏朗的人,也沒有誰敢多說什麼,因為羅滿諸人惹事和不講道理在先,他們完全可以作證。同時,他們從未見過軒轅出手,但據說軒轅在君子國表現極好,而昨夜一招便擊斃八名敵人,更在那些銀穗劍士的口中得知軒轅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他們也想看看軒轅的武功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軒轅所代表的畢竟是年輕人的這個群體,而且這群劍營的戰士們對軒轅的一些事蹟心儀已久。當然,並不是因為軒轅的武功高到什麼程度才受他們的敬仰,而是因軒轅的鬥志和智慧,以及那以弱戰強的豪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軒轅能一步步走出來,這之中的過程的確是值得每一個身處逆境的人所應該學習的。

是以,如牧野這群人對軒轅好感極甚,或許,也是因為聖女鳳妮的原因,愛屋及烏。

“如果你們不陪禮道歉,我就只好代伏朗教訓教訓你們了!”軒轅霸氣逼人地望著那四名來自伏羲神廟的劍手,冷然道。

“你以為你是誰?是聖女的貴賓就有什麼了不起嗎?”羅滿不屑地道。

“我給你十息時間考慮,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軒轅殺氣聚濃,沉聲道。

(注:一息時間,為一呼一吸的時間,十息則為作十個呼吸所需的時間。)

“十、九、八、七……三、二……一!”

“殺!”羅滿在軒轅數出最後一個字之時驀地暴喝道,如果叫他們陪禮道歉,他們自是不願意的。因此,他們只好選擇攻擊,其實他們也明白伏朗與軒轅的關係,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有伏朗擔待,而他們根本就不相信以軒轅這樣的年齡能有什麼厲害。他們並未見到昨晚軒轅與伏朗交手的場面,因此他們只想藉眼下的機會將軒轅順手解決掉,哪怕只是擊個殘廢。

“鏘……”軒轅背上的刀自行脫鞘而出,化成一道虹芒迎向羅滿四人,速度快得讓人心悸目眩。

牧野等劍營的戰士只看得心驚神搖,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軒轅是怎麼出手的,但他們卻清楚地看見軒轅的利刀自行脫鞘而出,像是在玩魔法一般。

當所有人聽清軒轅不屑的冷哼之時,軒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刀芒之中。

刀芒迅速擴張,殺意和刀氣使得虛空中的空氣像是被抽乾,無可抗拒的壓力自每一個人的心底升起。

羅滿諸人大驚,似乎沒有料到軒轅的攻勢,竟如此快捷而凌厲,後發先至。

四柄利劍,在虛空中捲起千層劍浪,直迎向軒轅的那一幕刀光。

“錚……”一聲龍吟般的輕響,刀光再亮、猶如,一團光霧,迅速將羅滿四人吞噬於其中,然後便不再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只是刀芒一亮再亮,使得每人眼裡都是鴻蒙一片,根本就分不清幾條人影的去向,更是無法分辨是什麼招式。

“住手!”伏朗的聲音遠遠傳來,顯得有些急切、伯夷父諸人的身形也迅速出現在牧野等劍營劍士的視線之中。

“錚錚……”一串疾響過後,軒轅身子如歸巢之燕般倒掠兩丈,表情冷漠地靜立,但眼裡卻有一絲傲然不屑的神彩。

羅滿諸人踉蹌而退,衣衫之上血跡斑斑,形狀極為狼狽不堪,尤其是羅滿,他本就已經受傷,此刻再與軒轅交手,身上又多添了幾道傷口。

“還不向軒轅公子道歉?你們想在這里幹什麼?

膽敢如此無禮!“伏朗飛身落入幾人之間,看也不看軒轅和劍奴便向羅滿諸人叱道。

羅滿諸人大愕,不知道伏朗為何不但不幫他們說話,還要讓他們向軒轅道歉,一時全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忙解釋道:“他……”

“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立刻向軒轅公子道歉!”伏朗打斷羅滿的解釋,似乎動了真怒地喝道。

伏朗的態度之堅決就連伯夷父都覺得有些意外,以伏朗如此高傲的人,竟然不問情由地向軒轅低頭,這確實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惟軒轅心中有數,卻淡然道:“道歉倒沒有必要,軒轅脾氣有些粗暴,已代伏朗兄教訓了他們,這宣賓奪主的行為實是對伏朗兄有些不敬,還望伏朗兄見諒!”

伏朗微愕,對軒轅的話有些意外,軒轅的話意雖然貶低了羅滿諸人,卻抬高了伏朗,是以伏朗與羅滿聽起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伯夷父此刻已自牧野口中得知詳情,對羅滿諸人也是極為鄙視,聽得軒轅如此一說,心中也在叫好,他更感到軒轅這個年輕人的確不簡單,只從說話的學問上就可以看出。而軒轅竟能以一人之力勝過羅滿等四位高手,這也不能不讓伯夷父吃驚。看軒轅的樣子,取勝顯得極為輕鬆,而且更似手下留情,未下殺手。

其實,伯夷父注意到的不僅僅是軒轅,還有劍奴,這也是一個不可輕忽的高手。軒轅有這樣的高手相助,也難怪能夠名聲鵲起,便連鬼方和九黎族也都在他手中吃了大虧。

“好說,軒轅兄弟教訓與我教訓並無分別,既然兄弟不怪,此事就此作罷!”

伏朗大度地道,說完丈扭頭向羅滿諸人叱道:“還不謝謝軒轅公子的手下留情?!”

羅滿諸人滿心的不情願,但是卻不敢有違伏朗的意思,只好忍氣吞聲地齊聲道:“謝謝公子手下留情!”

軒轅淡漠地回應了一下,便向伯夷父客氣地道:“軒轅叨擾了城主,還得多謝城主這一晚的招待,他日若有機會,軒轅再來拜訪城主以表謝意!”

“公子言重了,公子救了法師和聖女,我們猶未能一表謝意便要走了,作為一城之主,實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如果有機會,我將熱烈歡迎公子的到訪。”

伯夷父也客氣之極地道。

軒轅笑了莢,道:“法師若是醒了,請代軒轅向其問姦。”

“一定!”蒙赤武肯定地答道。

“好了,我們也該起程了。”軒轅扭頭向劍奴淡淡地道。

劍奴沒說什麼,只是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行囊,以及牧野諸人送給他們的一些東西,眼也不瞅一下羅滿等人就跟在軒轅身後排開眾人向西北城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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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離開癸城,聖女鳳妮便在當日下午在伯夷父調派的大量高手相護下返回熊城。

聖女鳳妮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一句有關她與軒轅在花園靜室中的對話,所有欲問她內情的人,都被她那倦怠而疲憊的神情給逼得將問話咽了回去。

伏朗有些不死心地欲知詳情,卻被鳳妮以“我很累,只想好好地休息,靜靜地想一想”為由拒絕了。

伏朗當然不敢在火上加油,他與鳳妮相處的時間極長,知道鳳妮如果不想回答某一個問題,任你如何問都不會有結果,那樣反而會引起鳳妮的反感。在有熊族中,他也不敢太過張揚。其實,便是在三苗,他也同樣拿鳳妮沒有辦法,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很好,但伏朗卻始終看不透鳳妮,就是因為鳳妮的蘭心慧質。

有些東西在含蓄之中才能夠展現出最強的魅力,而鳳妮正是這樣子。在伏朗的眼裡,鳳妮是可望而不可及,這是一種很矛盾也很要命的感覺。是以,伏朗也是不自覺地陷入了風妮的溫柔之中。

在三苗族中,美女如雲,多不勝數,以伏朗的身分、地位,武功、才智,身邊的美女更是成群,而這種輕易獲得的美女反而無法勾起伏朗的興趣,但鳳妮卻絕不會如其他的美女那般,她表現得是那麼高不可攀,清麗脫俗,彷若不是紅塵中的人物,有著一種讓人不敢仰視的氣質,更對伏朗愛理不理,立刻將伏朗身邊的所有女人都給比了下去,這也是伏朗會在意鳳妮、害怕風妮的原因。

關於鳳妮和軒轅的談話,在癸城和熊城之中有很多猜測。

鳳妮一回到熊城便返回鳳宮閉門不出,就連許多本該她參加的會議,也很少參加。於是,所有人都認為聖女可能仍在生軒轅的氣,被軒轅氣病了,許多人也都在怪軒轅不識抬舉,居然連鳳妮也都不放在眼裡。

也有人猜想,軒轅可能是怪鳳妮當初棄他們而不顧,因此奚落了聖女鳳妮一頓,兩人吵了一架,這才有軒轅憤然離去,聖女負氣不出的結果。

還有猜測甚至認為聖女鳳妮愛上了軒轅,而軒轅卻毫不領情,聖女這才會因軒轅憤然離去傷心欲絕,但聖女鳳妮心高氣傲,又不願向軒轅低頭,這才使得軒轅憤然而去……

總之,有關於聖女鳳妮與軒轅在那靜室中談話的內容有許許多多的猜測,但所有的猜測都只是以聖女鳳妮與軒轅的不歡而散為根本,而聖女鳳妮也沒有出面僻謠,任由各種謠言四處傳播。

聖女與軒轅的不歡而散,有人歡喜有人憂。不過,軒轅在數日之間,成為有熊族話題的焦點那倒是不爭的事實。

其實,在金穗劍士和銀穗劍士之中都傳誦著軒轅與伏朗交手的精彩場面,還有軒轅在癸城之中的事情,這使得軒轅的知名度大漲。

由金穗劍士將軒轅的故事傳遍兩百多太陽劍士的耳中,又由兩百多太陽劍士將這些傳說傳到各部高手,最後連七大營的高手也在議論軒轅的武功。

當然,七大營自是最先自劍營傳開。他們之所以喜歡樂道軒轅這個話題,那是因為這個話題之中牽涉到了有熊族有史以來最美麗的聖女鳳妮,同時也是因為軒轅與他們同樣年輕。當然,這群人的生活單調也應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單調枯燥的生活中得找一些調味劑,而這個時候莫過於有女人和武士的話題可以議論。

於是,軒轅與聖女鳳妮及伏朗之間的關係被許多人說得越來越複雜,當然,這些人絕不敢公開議論聖女鳳妮的話題,都只是私下傳播。

其實,這個時候並不是只有軒轅、聖女鳳妮及伏朗的三角關係和一些讓人充滿想像的事件,還有另外幾個讓人期待的消息。

第一個消息,便是王子龍歌正在返族途中,而且帶了大批高手,這是僅次於軒轅和聖女鳳妮的話題,因為這個消息中沒有美女。

第二個消息便是被喚作“龍族戰士”的神秘組織使得東夷諸族吃了幾次暗虧,更讓九黎族損失慘重。

因為傳說九黎王風絕已在君子國一役中身受重傷,使得九黎族內部騷亂,而駐守神谷的谷主**欲乘機爭奪王位,因此被“龍族戰士”有機可乘。在九黎族大受創傷的同時,“龍族戰士”這個組織也迅速壯大,名聲迅速鵲起,使得許多飽受九黎欺壓的小族紛紛相附。更有傳說稱九黎王風絕是傷在新崛起的年輕高手軒轅的手下,當然,對於這一點有熊族的戰士自是不相信,不過在有熊族之外的各部落卻將這個傳說傳得似模似樣,甚至有人還說軒轅乃是神族的後人,而“龍族戰士”也是神族的戰士……等等。

不過,這段日子以來,軒轅的名聲的確火了起來,在這個信息不通的年代,那些過往的商旅成了重要的傳播途徑,而關於軒轅的消息最主要的卻是君子國四處散落的子民口口相傳的功勞。

君子國有數千子民,四分五裂,各奔東西,因此在短短的時日之中,哪裡出現了君子國的子民和君子國的商旅,哪裡就會有關於軒轅那神秘的傳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21
第十四章洪荒傳說


於是,許許多多弱小的部落都嚮往著這個神秘的人物,都期待著這個神秘人物以及龍族戰士的保護,因為所有關於龍族戰士的傳說都聲稱龍族戰士是正義的,是天下弱者的保護傘。因此,它才會與兇惡殘暴的九黎族作戰。在人們的印像中,神族代表的始終是正義,所以龍族戰士自也成了正義之師。

其實,這個時代並不如數百年前那麼閉塞,自從神族勢力大旺之後,便開闢了許多商道,產生了一種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更有一些浪人般的流動者,他們沒有故定的居所,靠著雙手打獵,一路走一路交易,就這樣堅強的活著,而這些人多是因自己的種族滅亡或沒落或被吞併的亡族之人。當然,這類人都絕對不是庸手,至少他們有能力保護自己。於是水路、陸路經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發展,逐漸成形,各地交流也漸多。同時帶動了各種先進事物的發展,比如刀耕火種,五穀的興起,家畜家禽馴養技術的流通,兵刃飾物的發展,各種來神族的文化風格逐漸影響各地,包括房屋宮殿的建造,漁業的發展,織布養蠶之道的發展,使得天下間逐漸變得活躍起來,也使得許多以前很難流通的消息變得天下皆知,或許這便是人類的進步了。

這個世界變化其實很快,而這個快卻是因為戰爭所至。

自從有了人類開始,便有了鬥爭,先是與自然與野獸鬥爭,後來人類竟與自己的同類發生了鬥爭,於是便有了盤古始族建立起自己的族別,建立起自己的王國,他也便被世人尊稱為最古老的大神,認為是他開闢了天地。

當然,天地是自古就存在的,沒有人知道天地自什麼時候開始就存在的,就如沒有人知道人類的最初始祖是誰。其實,大家都明白,在盤古大神之前,這個世界也存在著許許多多的人,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家庭。而只是當大智慧的盤古氏始祖出現之後,人類也便改變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也使得人類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甚至逐漸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乃為百靈之長。

沒有哪種生物有人類發展迅速,在發展過程中,武學的發展,氏族的成型,部落的成型,再到統一的大族。人類的智慧也在突飛猛進,不斷學習新的東西,不斷創造新的東西。而這個學習與創造的結果,卻是將戰爭推向更為殘酷的境地,便這是人類發展所必經之路,誰也無法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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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追上君子國大部人馬是在離開癸城的第三天。

君子國的大部人馬駐紮於常山腳下一片谷地,所有人都開始伐木築寨,壘土為城,看來柳洪有意讓族人遷居於此。其實,這裡離君子國最初的東口山並不是很遠,這些天來他們只不過是顧著那陷落的大湖泊周圍走了大半圈,然後找到這個定居之所。這裡距那大湖泊也不過只有百餘里而已。

大批人馬遷徙的過程極為費事,最費事的卻是要找到一個好的遷居之地。這才使得柳洪的行程並不是很遠,儘管行走了許多天。

軒轅和劍奴的回返,使得正在忙碌的君子國子民們大為歡呼,立刻有人去向柳洪諸人傳訊。

此刻君子國的子民仍有千餘人,而這只是往日君子國的一半—實力,抑或是一半都不到,可見有許多人先一步而行,分散到各地,或是自找地方另立門戶,便如跂踵族和青丘國,他們都是君子國的支系,卻又能夠自立門戶獨成一體。

聞說軒轅和劍奴歸來,尤揚和柳洪親自出迎,更帶了一幫君子國的重要劍手。

“聖王終於回來了,我們可盼了好久!”尤揚歡笑著極為客氣地行來與軒轅把臂言歡。

軒轅淡淡一笑,也說了幾句客氣話,但他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問道:“尤長老,護法和跂燕沒來嗎?”

“哦,他們不知道聖王今日回來,都到山上去採集了,我已派人上山找他們回來了,相信很快就能與聖王相見!”尤揚坦然一笑道。

軒轅這才微微釋然,跟柳洪再閒聊了幾句,也便進入了臨時搭起的木屋之中。

屋頂以茅草所蓋,這只是作為暫時寄身之所,是以並沒有過多地修砌,而真正的住宅正在修建之中。

這裡有許多君子國的巧手工匠,懂得如何燒磚制瓦,只要有一年的時間,這裡定能夠建立起一片美麗的莊園。

坐於屋中,立刻有人為軒轅和劍奴諸人泡了花茶遞上。

“聖王此次有熊族之行可有什麼收穫?”尤揚問道。

軒轅一怔,心想:“可能思過已將他的消息全都說了,包括封神颱發生的事,否則的話尤揚怎會不問關於柳靜和跂通的消息呢?”不過軒轅很快便回過神來,端起香茶輕呷了一口,道:“很難說收穫如何,尤長老想問的究竟是哪個方面的收穫呢?”

尤揚也一怔,不由一笑,倒是柳洪插口道:“聽說有熊族的聖女國色天香,不知軒轅可有緣相見?”

軒轅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道:“只是這個嗎?其實我在半年之前就已見到她了。”

“哦!”

“那她真的如人們所傳乃人間尤物嗎?”柳洪有些意外,好奇地問道。

軒轅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肯定地點點頭道:“這自是當然……”話說到這裡,劍奴突然垂著腦袋伏倒在桌上。

軒轅大驚,立身而起,呼道:“劍奴……”此刻他也覺得一陣熱力上沖,腦子有些昏沉,同時他更捕捉到了尤揚和柳洪勝上露出的一絲詭異笑容,他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卻只是說了一個“你……”便悠然倒下,身後的椅子也被沖到一邊去了。

“想不到吧?任你奸滑如鬼也逃不過我尤揚的五指山!”尤揚此刻站起身來,冷酷地笑道。

“現在該怎麼辦?”柳洪問道。

“你們幹得很好,把他交給我好了,劍奴便拉去與那群廢物關在一起。”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了過來,走進門的赫然就是曾被軒轅所製交由柳洪看管的假聖女雅倩!

“雅倩該怎麼謝我?”柳洪似是邀功一般邪異地笑道。

“當然是一切由你所想囉,只要我能做到的無不相依!”雅倩的語調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只聽得柳洪骨頭都酥掉了。

尤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妒火,但很快便隱沒,神情變得恭敬地道:“我已替你們完成了任務,現在該給我解藥了吧?”

“尤長老不用心急,雅倩說過的話一定算數,何況以尤長老這樣的人才,今後藉助之處仍多,我怎會對長老失信呢?雅倩甚至可以擔保長老能享盡榮華富貴…… ”

“如果真是這樣,我希望能夠得到百合和丁香二女!”尤揚打斷雅倩的話道。

“哦,這很好說,只要長老喜歡,儘管可以去享受。”雅倩大方地道。

柳洪也閃過一絲妒色,但他的心神又立刻寄予眼前這風華絕代的妖女身上。

尤揚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你能守信。”他自然知道就算逼這妖女也不會有用處,此刻命已捏在對方的手中,惟一可做的便是馴服,是以他只得轉身離去。

“長老玩得開心一些。”雅倩嬌笑著回應了一聲,輕邁蓮步來到倒地的軒轅身邊,望著軒轅那似熟睡的臉龐,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軒轅呀軒轅,你終究還是要落在我的手中,像你這樣的人才若是死去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我別無選擇!”

“讓我殺了他好了!”柳洪走過來意欲代勞地道。

雅倩瞟了柳洪一眼,淡然道:“不,我要他慢慢地死去,如果在他無知無覺中殺了他,豈不是大便宜他了?”

柳洪一愕,他對雅倩的話似乎是言聽計從,根本就不知道反駁,不過他有​​些擔心地道:“如果族中其他的人知道我把軒轅殺了,只怕後果很難預料。”

“不必擔心,我會用這幾天時間將族中其他重要人物全都掌握在手中,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到時候我可以去見我師尊,至於你,愛怎麼享樂就怎麼享樂! ”

“我只要你!”柳洪道。

“我當然是你的人了。”雅倩媚聲道,說話間伸手在軒轅胸腹之間摸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嘶……”雅倩撕開了軒轅的胸衣,卻發現幾片閃著幽光的巨大鱗片平貼在軒轅那寬闊的胸腹之間。

“這是什麼東西?”柳洪也有些訝異地拾起一塊鱗片,只覺入手輕巧,但卻異常堅硬。

“他竟能弄到奇獸羅羅的鱗片。”雅倩大訝,暗忖道:“難怪那一天必殺的牛毛針竟無法讓軒轅中計,看來是因為軒轅早有防備,以羅羅鱗承受了那一簇牛毛針的攻擊。”到此刻,雅倩才恍然大悟,她一直想不通軒轅為什麼會不受制,此刻發現這個秘密,她不由得大感好笑。

“我還以為你刀槍不入,原來卻是這個鬼把戲!”雅倩將羅羅鱗悠然地放在桌面之上。

“這小子詭計多端,狡猾如狐,若不是倩兒的醉神丹,只怕還不能讓他中計,這無色無味的藥丸可真管用。”柳洪阿諛道。

“那當然,不過這小子的功力也的確駭人,竟能夠比劍奴後倒下如此長的時間……啊……”雅倩的話剛說到這裡,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只覺全身穴道被制。

柳洪也在同時一驚,因為在他尚未能做出反應之時,一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是軒轅的刀,而雅倩連手指也無法動一根,只是駭然地望著自地上仲坐起來的軒轅,顫聲道:“你……你根本就沒有受制?”

“你說對了,天下間已沒有什麼毒物可以讓我受到半點損傷!”軒轅傲然地伸手拉了一下胸衣,目光陰冷地落在柳洪的臉上,淡漠地向雅倩答道。

“你想怎樣?”柳洪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軒轅的動作竟如此之快,他竟連兵刃的機會也沒有,抑或只是因為他太疏忽大意了,根本就不曾想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出現,所以才會著了軒轅的道兒。

事實上,以柳洪的武功,就是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大概也難擋軒轅三招。

“你以為我想怎樣?你可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軒轅冷漠得不帶半點感情地道。他當然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但他卻氣惱柳洪竟如此不知自愛與這妖女勾搭,不僅如此,還出賣了他和思過諸人,就連百合和丁香也出賣了。剛才三人的對話他自然一絲不漏地聽到了,而且,更清楚此刻尤揚是去找百合和丁香的麻煩了,這讓他感到有些痛心,至少尤揚原本還算是個人物,或是個朋友,可是……

柳洪和雅倩似乎並沒有想到軒轅竟是這般回答,柳洪不是沒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卻無法拒絕雅倩的魅力,這才成為其石榴裙下的俘虜。因此,他一直不去想像後果,同時也增添了對軒轅的殺機。

雅倩屬於軒轅的女人,這是君子國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更得女王柳靜和跂通認可。其合法程度在君子國是不可更改的,雖然雅倩不是真正的聖女,但這個事實仍在,而此刻柳洪卻勾搭上了君子國新一代聖王軒轅的女人,軒轅的確有怪他的理由。

軒轅當然明白,柳洪無法抗拒雅倩專門媚惑男人的魔氣,這在桃紅身上他深有體會,柳洪絕不像他那般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堅強的意志力,在功力之上更是相差太遠,因此遇上了雅倩這種媚術高手亦為迷魂高手,還不是惟有舉手投降的份兒?但若換成尤揚,只怕情況就會兩樣了。是以,這兩人竟以藥物控制尤揚,也是雅倩對自己媚術不是太有信心的表現,就如對軒轅也毫無用處一般。

“思過護法被關在哪裡?”軒轅冷冷地逼問道。

柳洪和雅倩對望了一眼,均顯出了彼此的驚駭,但他們卻拿軒轅沒有辦法。

“噗……”軒轅還刀入鞘,一腳踹在柳洪的腹間,柳洪悶哼著頹然倒地,顯然也是被軒轅制住了穴道。

軒轅在屋中找來了一些冷水,澆到劍奴的臉上。

劍奴一驚而醒,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哪裡還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禁不住大怒,不過,他並不知道這假聖女的身分,但卻明白自己剛才遭了暗算。

“你這女人啊,我才幾天沒守著你,就去勾引別的男人,真是讓為夫不知該怎麼教訓你。”軒轅像是調笑一般屈身輕輕地拍了拍雅倩的俏勝,悠然道。

雅倩自然知道軒轅絕對不會在意她,但他這麼說卻將她氣得夠嗆,若是換成別人或許她根本就不會生氣,但作為她這般對自己的容貌絕對自信的美人,一向心高氣傲,卻一再敗在軒轅的手上,而軒轅對她竟似乎毫不動心,怎叫她不心中大恨?

“你想殺便殺,我鬥不過你,但總有人會為我討回公道!”雅倩憤然道。

“哈,這不應該是你的性格,居然也會生氣!”

軒轅不怒反笑道,同時對劍奴吩咐道:“帶王子去放出思過護法和百合諸人,小心尤揚,誰敢亂來,殺無敖!”

劍奴哪會不明白?雖然柳洪乃是君子國的王子,但他的命已由柳靜交給了聖王軒轅,軒轅才是他的主人。在柳洪犯了錯誤之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軒轅的命令,而且,在他的心目之中,軒轅才是最合適掌管君子國的人。無論是武功還是智慧,絕對不是柳洪所能比擬的,只有讓軒轅領導君子國,君子國才有可能發展壯大,成為一大強族。

劍奴提著柳洪行出,他自然知道該如何掩飾柳洪受制的樣子,柳洪更不敢呼叫,他了解劍奴的性格,知道劍奴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而他更不想死,是以不能不配合劍奴。

屋外的君子國護衛顯然是被調開了,尤揚並不想讓族人知道他們對付軒轅和劍奴的事,因為他們找不到向族人解釋的理由,何況軒轅的身分早被君子國的子民給接受了,雖然柳靜此刻生死未卜,但卻沒有人敢不尊重柳靜曾經的決定。就算尤揚要處死軒轅,他也惟有聲稱軒轅暴斃而亡,而不能讓族人知道其真相。

雅倩為軒轅的話鎮住了,並不是因為軒轅讓劍奴提走柳洪,而是軒轅那漫不經心對她的回答。

是的,她也發現自己面對軒轅時竟會如此輕易地動怒動氣,甚至懷上了深切的恨意,而這種恨並不是因為軒轅破壞了她的計劃,反而只是因為軒轅對她那絲毫不在意的態度,這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改變。

軒轅望著雅倩那變幻莫測的臉色,閃過一絲悠然而冷峻的笑意,但又似乎有一種黯然的傷感,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雅倩有些訝異,軒轅竟然也會嘆氣,這讓她對眼前這個她完全無法揣度的男人又多了一份好奇與不解。

“你有什麼好嘆息的?贏了難道還不滿意?”雅倩冷然反問道。

“贏又如何?輸又如何?人無常勝,世事難定,我為什麼要滿意現狀?你以為我贏了你便值得高興嗎?”軒轅淡然反問道。

雅倩不語,軒轅的話並沒有說錯,不過她卻始終鬥不過軒轅。

“童旦死了,帝恨也死了,風絕受了重傷,至今生死未卜,你們的計劃已經全部破壞,難道你還想去將功折罪嗎?”軒轅嘆了口氣,反問道。

“什麼?”雅倩大震。

“不可能!”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其中的內情,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童旦、帝恨這樣的高手會如此輕易死去,何況軒轅所說的人中還包括風絕!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只有人想不到的事!”軒轅蹲下身來與雅倩面面相對道。

雅倩愣了半響,被軒轅那鋒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問道:“你向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軒轅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跟你合作?”雅倩一愕,但隨即又冷笑著問道:“有這個可能嗎?”

“自然有!我相信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我並不想殺你,所以只能尋求你與我合作。”軒轅語氣肯定地回答道。

“哼,我聰明?我聰明就不會老是被你算計!”

雅倩自嘲道。

“那是因為我比你更聰明,所以你只有跟我合作才會有出路。”軒轅狡黠地笑了笑,自信地道。

雅倩也不由得笑了,她是笑軒轅那有些誇張的自信,不過她也恢復了本應有的灑脫,淡然的語調中有些揶揄地成分:“你倒很自信。”

“因為我有這個條件,有這個能力,也應該自信!”

“與你合作又有什麼好處?”雅倩突然問道。

“有,自然有好處,首先你不用去死,然後,你可以成為君子國的聖女,完全可以組成一隻與九黎相抗衡的力量,還有便是你可以脫離往日荒**無道的生活圈,可以不做別人的附庸,開創自己的事業,甚至連狐姬也不可以拿你怎樣!”

軒轅悠然道。

“呵呵……”雅倩一陣輕笑,眼中閃過一絲不信的神色,冷問道:“哼,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你會將君子國送給我?你會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那你呢?”

“我是你的丈夫,你說我會幹什麼?”軒轅也笑了起來道。

雅倩一呆,臉色一陣青紅,冷哼道:“說白了只不過讓我做一個傀儡而已,我早知道世間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世間當然不會存在不勞而獲的便宜事,那如果我讓你去掌管神谷中的事呢?”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真是笑話!要殺便殺,何必對我像傻子一樣作出如此這般的盤問?你不覺得實在很沒趣嗎?如果你以為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的話,我不在乎與你對話!”雅倩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但她卻沒有辦法反抗。

“如果我此刻放你回去,你猜猜後果會如何?”

軒轅冷漠地反問道。

雅倩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之色。是的,軒轅的話似乎正擊中了她的心病,如果事實真如軒轅所說,童旦死了,帝恨死了,就連風絕也身受重傷,無功而返,若她此刻又空手而回的話,那等待她的將是一群男人的魔爪,她再也不能夠保證自身的完整,甚至會像最初的桃紅與一些師妹一般成為一群有身分的客卿的玩物。

她之所以能夠一直保證自身不受侵犯,是因為她將承擔起冒充君子國聖女的任務,而聖女絕不能有損處子之身。可如今她的任務失敗了,將再也不會存在任何理由,就是狐姬也不可能保證。何況,狐姬只是一個縱容她們亂來的女魔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21
第十五章霸意無限


軒轅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利害關係,因為他在桃紅口中的確得到了許多關於狐姬的傳聞。對於女人的心理他也並不陌生,除非這個女人天生**賤,否則絕對不想自已淪為人盡可夫的玩物,而雅倩在神谷之中曾有過一段風光的經歷,又怎甘心成為別人的玩物?

這簡直比要她的命更為殘酷。

眼下的世界本就是殘酷的,何況在九黎這個男人當道的族系之中,女人只是附庸,若想生存,也便只有以自身的本錢去奮鬥,絕不會如君子國這般仍保留著一半母系氏族的傳統,女人的地位仍然極高,甚至超過男人,這對雅倩而言不能說不是一種誘惑。

“你應該知道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你的任務永遠都不可能完成。君子國已經陷入地下,那裡變成了一片汪洋,如果你不與我合作的話,等待著你的將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講的糜亂生活。我相信你會愛惜自己的一切,當然,如果你能殺死我,能夠將君子國的力量引入九黎族的話,你可能會將功折罪。可是,就算你能成功,最多也只能如狐姬一樣,做一個****邪的供奉,你根本就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沒有屬於自己的天地!”軒轅淡然道,頓了一頓,又接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力,雖不能如鳥兒一樣自由飛翔,可是上天賦予我們生命,我們就不能讓自己的生命禁錮在一片狹窄的天地中發霉變質,而要在廣闊的天空之下將自己生命的光輝自由自在地展放,這才不枉此生。你我皆很年輕,在這個已經陳俗腐舊的世界之中,你我完全可以去開創 一個年輕而嶄新的世界。我不想殺你,是因為你有野心,而這個嶄新的世界必須是具有野心的人才敢才願意去嘗試。因此,我希望你能與我合作。”

雅倩的秀眸瞪得極大極圓,聽到最開始她的臉色變幻不定,可軒轅說到後來,她的確有些動心了,但是說到最後,她卻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軒轅的話的確讓她大感意外,軒轅只是因為她富有野心,這才與之合作,這簡直是從未聽過的謬論,但是她仔細一想,事實也確有些道理。

雅倩冷冷地望著軒轅,半晌突地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語氣極為緩和地疑問道:“你不覺得一個有野心的人留在你身邊,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如果不是一件危險的事那就沒趣了!”軒轅自信地笑了笑道,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有野心的女人必定是聰明的女人,聰明人當會分析形勢和利害關係,如果有我這麼好的合作夥伴,還要自斬臂膀的話,那種人根本就不配成就大事,我相信你絕不會傻得倒戈相向。”

“你這麼自信?”

“當然,我們不僅僅是利益的結合,更有感情的結合,舍我之外,你絕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合作夥伴,而且若想對付我,你將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你說如果我們結合,你還會對付我嗎?”軒轅悠然笑問道。

“那你要我怎麼做?”雅倩神情變得冷漠地問道。

“首先,我們要確立自己的敵人,那就是九黎人。當然,這樣我們的敵人就會是整個東夷。”軒轅也肅然道。

“你以為你鬥得過他們?”雅倩有些不屑地反問道。

“這就要看我們的能力和智慧了,戰爭並不一定要硬拼,更多的時候還是要利用形勢和智慧!”軒轅眸子之中閃過無比的自信道。

說完望了雅倩一眼,又認真地接道:“我的目的不只是九黎和東夷,而是要讓天下各族全都歸屬於我的統治!”

“天下都歸屬於你的統治?”雅倩失聲地望著軒轅,像是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瘋子說痴話。

“你或許當我是說瘋話,但我必須去努力嘗試,因為要阻止戰爭的最好方法就是建立起一個和睦協調統一的大族,只有讓那些相互爭鬥的部落成為兄弟,成為利益相結合的盟友,這才能夠阻止各部落之間血腥事件的發生,人們才能夠安心地耕作享受快樂。也只有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美好的,也就是我所說的一個嶄新的世界。眼下的世界處處充滿殺戮,處處充滿血腥,已經是一個殘暴不仁的舊世界。所以,我要破舊立新,讓男人和女人和平共處,相親相愛,那才是我最終的夢想。”軒轅神情肅穆,言語極為堅決和肯定。

雅倩也禁不住呆呆地望著軒轅,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軒轅,但她可以肯定,以前她看錯了軒轅,這在她內心深處也激起了層層浪濤。其實她的本性並不壞,在她的夢想中或許也曾出現過這個美好的世界,但她從不敢去想,可是軒轅此刻卻激昂地將之說了出來,實在讓她深深地為之震撼,也對軒轅那偉大的理想心生嚮往。

不自覺中,雅倩更對軒轅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敬意。

“好,我願意與你合作,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我雅倩絕不會吝嗇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雅倩認真地道。

軒轅欣慰地望了雅倩一眼,伸手解開她被制的穴道,道:“當然,首先我們要強大君子國,你就是君子國的女王!”“你真的要讓我成為君子國的女王?”

雅倩驚訝:地問道。

“不錯,我想當初九黎在陪養你這個人才時絕對花了很大的力氣,我不想再讓柳洪這個人掌握君子國的權力,否則君子國會在他的手中敗亡,這絕對不是虛妄之言!”軒轅肯定地道。

雅倩自然知道軒轅所說的話的確如此,在她的眼裡,柳洪根本就不夠資格打理君子國的事務,而且太嫩了,更是經不起任何衝擊和誘惑。若非尤揚為柳洪罩著,只怕君子國會更亂。但尤揚也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自想柳洪成為他的傀儡,卻沒料到雅倩先一步下手,控制了柳洪,再在尤揚毫無防備中下毒,進而控制了尤插,這才使得柳洪和尤揚不得不聽雅倩的話。但說到鬥智斗勇,雅倩惟在軒轅的手中顯得束手無策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那或許是因為雅倩自小所受的調教便是如何控制君子國。

“可是你不怕我當權後突然背你而去嗎?”雅倩突然反問道。

“怕,我怕得要命,但我相信你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極強責任心且極富野心的女人,你不會願意讓別人控制你。而你若是主持君子國之事,並不受我所協,我們只是合作關係,是好朋友,除非你天生自甘下賤!”軒轅並不作隱瞞地道。

頓了一頓,又接道:“當然,君子國也不會只有你一個人主事,別忘了我也是君子國的聖王,我還會安排一些人'助'你。”

“監視我吧?”

“可以這麼說,當你向我證實你已真正與九黎和狐姬翻臉之後,君子國的權力才能夠交由你,在你沒有正式與九黎翻臉之前,我自然不能拿數千人的生命去做賭注!”軒轅並不否認,而且開出了條件。

雅倩又為之沉默,她自然知道軒轅是有條件的。

因此,她很平靜地道:“你直說,要我如何幫你?”

“我要使我的兄弟們恢復本性,脫離狐姬的控制!”軒轅沉聲道。

“啊?”雅倩一聲低低的驚呼。

“有什麼不妥嗎?”軒轅冷問道。

“你認為我有這個能力?”雅倩微有些澀然地問道。

“只要有你的幫助,我想我會有辦法讓他們恢復本性。”軒轅想到了桃紅所說的一切。

“獵殺三十六使將會在近些時候向這邊趕來,他們的目標卻是龍歌,同時也會有人來助我控制君子國的力量,這一切,你就看著安排吧。 ”雅倩輕輕地籲了一口氣道。

“仍有三十六人嗎?不是已經被我殺了幾人嗎?”軒轅訝然問道。

“你可以殺,他們自然也可以重新訓練,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你不要小看這三十六殺手,他們的身體得到藥物的摧逼,功力大增,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雅倩淡漠地道。

軒轅不置可否,因為當初他擊殺那幾名殺手之時雖然有些艱難,但此刻他的功力與當時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是以,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雅倩所說的話。

雅倩當然不知道軒轅心中想些什麼,但她卻以為軒轅是在擔心那獵殺三十六使的實力難以對付,不由得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此刻她竟對軒轅生不出恨意,因為她感到軒轅此刻是坦誠相待。對於她來說,或許真的只有軒轅才能夠改變她的命運,事實上,她也對軒轅所述的理想世界動心了。

“如此一來,我要你先將這群來助你的九黎高手幹掉,至於那獵殺三十六使就交由我去辦好了!”軒轅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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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劍奴的出現,尤揚的確感到很意外,意外之中又多了幾分惶恐,他自然知道劍奴的劍術比之四大護法更為可怕,那是因為劍奴曾親隨柳靜赴種族學劍,而且這數十年一直都在封神颱練劍,其境界之高在君子國中除了柳靜之外,大概就只有跂通有與之一戰主力,尤揚自問不是劍奴之敵。

其實,劍奴出現,尤揚便已知道了事情不妙,那證明軒轅並未受制,受制的人只是柳洪而已。

軒轅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尤揚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看到劍奴與柳洪雙雙出現時,就已感到事情糟了。

這是一個山洞,洞中空間還算寬闊,也極為乾燥,在這夏日里,山洞中顯得特別陰涼。

百合和丁香及思過諸人皆囚禁於此,柳莊與那一群劍士卻不知道是囚於何處。

“劍奴!”百合諸人見劍奴趕來了,自然是驚喜異常。

“聖王呢?”思過也鬥志大旺地問道。

劍奴未答,只是將提在手中的柳洪拋到一邊,柳洪如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也不知道劍奴用了什麼手法。

“你將王子怎樣了?”思過吃了一驚,畢竟柳洪乃是君子國的王子,雖然此次犯了大錯,但如思過這般的元老仍不得不關心。他與劍奴不同,劍奴與柳洪之間僅見數面而己,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感情之類的,所以劍奴絕不會在意對柳洪下重手。

“你敢傷王子?”尤揚怒吼道。

“任何圖謀不軌對我君子國不利的人,我都殺,何況只是傷人而已!”劍奴的聲音很冷。

思過和尤揚知道劍奴之語絕非虛言,劍奴本有四人,但已有三人戰死,這四人可以說是族中的最高元老,所代表的只是整個君子國的利益。在他們的眼中,絕沒有誰主誰僕之念,誰能讓君子國強大,他們就支持誰,但誰若有不利於君子國的行為,他們也絕不會留情。論輩分,劍奴比女王柳靜還高一輩,乃是上代女王柳搖紅的劍童。因此,在君子國之中地位超然,的確沒有什麼他們所不敢殺的人。

“為他們打開牢籠,我尚可以放你一馬,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劍奴殺氣騰騰地對尤揚冷然道。

尤揚心中極為矛盾,他知道以他的武功的確不是劍奴之敵,可是若他放出了思過諸人,哪還有機會立足於君子國?那他這麼多年的心血也就全都等於白費了。

當然,他是一個很明智的人,知道此刻不宜與劍奴對著幹,因為無論是引來了族人還是不引來族人,對他都不會有半點好處,族人絕對不允許他私押思過,若沒有招來族人,他更無法敵過劍奴手中的劍。

是以,他只得打開囚籠之門,同時也跪下向劍奴認錯。

劍奴乃是尤揚父輩之人,與尤揚之父也曾並肩作戰過,是以,尤揚明白硬來不行,只好軟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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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國,第一次召開全體子民大會,卻是由軒轅和雅倩主持。

八大長老、四大護法已經只剩下四大長老一大護法。

在這次子民大會前,軒轅首先便找到除尤揚之外的三大長老交談了一陣。軒轅身懷聖王之令,又得柳靜女王之令,數位長老豈能不聽話?何況,軒轅已得到了劍奴、思過和百合、丁香諸人的支持,連柳洪和尤揚也表示支持軒轅。

當然,三大長老並不知道柳洪和尤揚是受於壓迫所製這才無條件地支持軒轅,因此,君子國的主要力量幾乎完全支持軒轅統領君子國。

三大長老惟一的女性乃是思過之堂妹思雨,另兩位卻是忠於聖王跂通的莫雷、魚發,他們對軒轅的聖王令確認無疑,自然願聽軒轅指揮。他們並不知道尤揚和柳洪在暗中曾做過一些手腳,此刻眾人之間並無芥蒂。

軒轅立刻提出將君子國重組,並解釋用雅倩的意圖,同時將丁香插入長老的位置,百合則擔當護法之職,然後便將君子國的事務明細分工,眾長老各司一職,不能越權,各長老的職務中事,護法有權細查,重大事件則需提出,由長老會討論才得出結果。雅倩仍為聖女,因為除了軒轅和尤揚、柳洪之外並無人知道真相,柳靜和跂通雖知,但他們如今生死未卜。思過和劍奴、丁香諸人也知,可他們絕對相信軒轅的安排。何況,軒轅如此安排等於將聖女的權力架空。聖女並無多大實權,只不過作為君子國的一個像徵而已。當然,聖女也有自己的特權,卻只是局限在某一範圍之內,柳洪的權力卻如聖女一樣,被架空。但他卻無可奈何,沒有尤揚的支持,他根本就無法鬥過軒轅,何況此刻聖王令和女王令都在軒轅手中,眾長老皆歸服於軒轅,他大勢已去。

尤揚值得慶幸,軒轅並不追究其責任,而且仍重用他,他不得不心存感激,是以,他只好對軒轅忠心了,何況他知道軒轅的名氣在下層劍士心中的地位很高。

不可否認,軒轅已成為君子國子民們心中的英雄。這也不能怪別人,尤揚知道這只能怪自己當初為了對付雅倩而在君子國中散出軒轅的事蹟,甚至有些誇大,所以無形中幫軒轅在君子國中建立起了極高的聲譽,此刻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何況,軒轅早被君子國的子民認同了,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聖王及其深不可測的武功,更因為柳靜說軒轅是來自神族,更是劍神傳人。所以,君子國人都已認同軒轅,只要有這群長老們的支持,軒轅實際上已是君子國的真正首領。

君子國子民大會之上,軒轅宣布了各長老分管的職責,同時他更將君子國的一千四百名子民分成十四組,每組百人,各選出正副組長三名,一正兩副,而且將君子國的劍士、婦孺、長老合理分配於十四組之中,以便於統一調配,統一安排,同時也便於執行各自的任務,明確分工。

正組長一般取各組德高望重的人擔當,這些人直接與各長老和護法交流,受長老們的安排。兩位副組長,一位是自劍士中挑選,一位自婦女中挑選,劍士副組長專門負責組中劍士的調動分配、訓練之類的,而婦女則協助正組長安排組中的大小事務,但不負責劍士們的安排。然後各組再以家庭編戶,分配極為仔細。

五大長老和兩大護法不得不承認,軒轅的出現將整個君子國的局面都扭轉了過來,本來零亂毫無鬥志的君子國子民,在一天之中變得有秩序、有目標,鬥志變得更為高昂,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該干什麼,不該於什麼,再也不會亂了秩序而浪費許多沒有必要的精力。

事實也確是如此,君子國經受這次大劫難後,眾人總免不了有許多頹喪之感,心神不定,而且這一千餘人又毫無規章可循,都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做事,整個人都似乎失去了目標,又沒有具體的組織。因此,這一路上有許多人獨自去自謀生路,也有許多人到了常山後脫離大部隊獨自遠走,因為這群背井離鄉者看不到任何希望。

此刻,軒轅大刀闊斧地改革,一下子使得每個人都注入了無窮的活力,希望似乎也在此同時產生。雖然他們悲於柳靜和跂通的死去,但軒轅一席高昂的話激得每個人都熱血沸騰。

軒轅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能以自己的信心去帶動大家的信心,以自己的鬥志激活大家的鬥志,使君子國於民的熱情激昂到了最高點。

效果很易見到,就連雅倩也不得不佩服軒轅的能耐,也難怪軒轅以區區數百奴隸兄弟讓強大的九黎損兵折將,而他的龍族戰士更能迅速崛起,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的。

一連五天,軒轅與各大長老不停地在人群中打氣,也親自與大家一起幹活、訓練,君子國的子民都感到了每個人內心和精神上翻天覆地的變化,無人不對軒轅湧起了崇高的敬意。這一切,全都是軒轅所帶來的。

但強族需強兵,軒轅以訓練龍族戰士的方式對君子國的劍士強化訓練,在體能各方面都以最高的要求去對待這群人,絕沒有半點情面可講,而這訓練的任務卻是交由莫雷負責。

莫雷也不能不心驚軒轅的訓練方式,但是卻知道這種方式絕對可以訓練出超一流曲戰士,雖然有些殘酷,但絕對是為君子國的強大作根基。如果這群戰士真能達到軒轅的要求,那君子國絕對可以中興、強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23
第十六章蹄下勇士


軒轅離開君子國於常山駐點是離開癸城的第十一天,與之一起的只有劍奴,跂燕和柳莊,以及柳莊所帶的二十名一流劍手。百合本也欲跟軒轅同行,但卻被軒轅留在君子國中,此時此刻,君子國最重要的就是休生養息,恢復元氣。

軒轅有自己的打算,他既知花猛諸人去對付龍歌了,那他也便正好順便去看看這熱鬧的聚會,不過,他只能根據傳說去找尋龍歌的行踪……

*****************************************

太行山畔,陶唐氏也是一個極大的部落,陶唐氏本是神族一個強大的依附,與夏后氏、有虞氏、高陽氏和高辛氏並成為五虎族,但後來神族分裂,五虎族各成一支,分處不同地段。

陶唐氏土地肥沃,人丁極旺,雖比不上有熊,但也絕不能輕視。此地水路並非十分方便,但陸路卻不差,更因地處南北太行山之間,是以一些西去採集之人和越過太行山的人多到陶唐氏所轄之地交易。

陶唐與有熊及九黎,其實呈三角分佈,三族分處三點,但有熊所承受的壓力要比陶唐氏大得多,皆因有熊族有個讓人心動的傳說,那就是伏羲大神所留的河洛圖書中蘊藏的先天八卦密圖與大神所留下的通天之術。因此,有熊族便成了必爭之地,而陶唐卻偷得偏安。

陶唐與有熊有交情,而且交情非同一般,其實五虎族與有熊的交情都極好,那是因為他們曾共屬種族之臣。

葉皇到陶唐氏已經數日,但卻並沒有龍歌的消息,似乎龍歌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個虛晃的影子,倒是聞聽了有關於一群年輕高手的傳說,抑或併不是一群年輕的高手。

鬼方的血鬼部和林胡兩部曾在汾河河畔幾乎全軍覆滅,傷亡之慘重使得兩部幾乎是一厥不振,這使得龍歌名聲大震,但也有人說這並不是由龍歌所指揮的,而是由一隊自西邊來的高手所為。

有人說這可能是來自西部崑崙山王母國的高手,要知道,王母太虛乃是與女媧、伏羲齊名的絕世高手,同出自神族。因此,自然不會有人懷疑鬼方會在這群高手手中吃虧了。當然,也有人說這並不是來自西部的高手,而是有熊族分散於各地的高手聚合,與三苗並無多大關係。不過,傳說始終是傳說,消息傳到陶唐氏極快,因為許多采集者和落腳之商在陶唐之地流動較大,所以這裡流傳有許多關於各地所發生的事,比如軒轅和龍族戰士的事,比如君子國之事,在陶唐之地早己大量流傳。

葉皇等人也是以落腳商的身分出現於陶唐,不過,他們始終密切注視著九黎人的動作,如果不是共工氏傳來了重大的消息,葉皇定不想錯過陶唐氏這熱鬧的集會。

共工氏傳來的消息非常緊急,那就是火神祝融復出,對共工氏的生存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和破壞,已經有數十名共工氏的高手死於火神祝融的手下,就連柔水的兄長也身受重傷。

祝融氏與共工氏向來是宿敵,曾同為神族八聖的祝融和共工更是水火不融。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一直龜縮了數十年的祝融氏在突然之間張狂起來,而且來勢如此之凶。

水神共工終於準備出手,於是便與火神祝融約定了決鬥的時間。

這的確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當世兩大絕世高手相約決鬥,對於任何武者來說,都是值得嚮往之事,何況祝融和共工都曾是神族八聖中的人物,其武功之高早在數十年前便已名震天下。不過,此刻為了各自族人的利益,不得不再一次出手。

水神共工幾乎已閉關六十年,柔水已將其當作神一般看待。在共工氏中,水神共工乃是族人的保護神,只要有他的存在,就可保族人長盛不衰。

事實上,水神共工已經是一百多歲的高齡,在共工氏中,的確可算是老祖宗。

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在水神閉關六十年後,又要請出老祖宗。

當然,對於共工這種絕世高手來說,活上一百多歲那的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他們所差的便是悟透生死,如伏羲、女媧等大神一般破開虛空與天地同壽。

不過,欲破開虛空與天地同壽,所需的不僅僅是武功,更需要擁有機緣,同時也要配以無上的智慧,方能悟透最後一層,破玄關而出。

水神與火神之戰定在七月十五,這是天地間陰氣最盛的一天,地點卻是在歸山之頂。

(注:據《山海經》所載,在北三經的群山中,最前端的部分就是太行山。

太行山的最前端部分,稱為歸山,山上遍布金曠、美玉,山下有精美的碧玉。

山中生長著一種奇異的獸,它的形狀與羚羊很相像,但頭部卻長著四隻角,尾巴像馬尾,它名叫騏,善於盤旋而舞,其叫聲與它的名同音。山中還生長著一種鳥,它的形狀與鵲相似,身上長著白色的羽毛,尾巴的羽翎是紅色的,共長著六隻腳,它的名字叫做鴣,這種鳥十分靈敏驚覺,它的叫聲像是叫自己的名字。)

對於此事,給葉皇和柔水的震撼的確很大,也使得柔水不得不返回共工氏主持大局。作為共工氏的公主,又是水神極為疼愛的晚輩,她實應該回去看看,葉皇本想仍留在陶唐氏,但是他不放心柔水和共工氏的事情,也只得將手中的事情交給郎氏三兄弟,同時也讓他們去與軒轅取得聯繫。

陶唐氏與範林相去並不甚遠,最妙的就是,龍族戰士本就沒有一個真正固定的據點,這也可以說是一群流浪著的戰士,他們除了以最殘酷的形式訓練自己外,便是狩獵,同時也會進行交易,易回自己必須的東西,比如糧食、鹽巴與一些兵器之類的,以便壯大自己的同時也儲存足夠的財物。

當然,龍族戰士依然是分散訓練,惟有貳負身邊有兩百名精選的戰士,這是常備的戰士,另外還有分佈於各族的戰士,那些人只是不定期地前來接受貳負的訓練,另外的時間都在各族之中。因此,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龍族戰士究竟有多少人,就是如哈莫、蠍王、猛禽這樣的內層人物都不是非常清楚龍族戰士究竟有多少人,但他們卻知道龍族戰士的力量每天都在壯大,每天都有許多的小族依附於他們所屬的小部落,於是龍族戰士每天都在不知不覺中壯大。

真正清楚龍族戰士究竟有多少人的,大概只有貳負和葉皇等有限的幾人,因為每當龍族戰士增添一個新成員,都要由其所在地的首領向貳負匯報,然後統一安排訓練,這種方式卻是出自於軒轅的腦袋。事實上這種方式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這使得龍族在壯大的同時更保持著高度的神秘。

貳負和所有龍族的核心人物無不對軒轅敬服,也只有軒轅的腦子才能夠想出這種絕妙的方式休生養息,而軒轅所用的訓練之法更是使每個龍族戰士以超乎常人想像的速度進步,無論是這群人的心智還是鬥志、體能都提高到一個讓人吃驚的層次,這才是龍族戰士真正可怕之處。而此際天下風起雲湧,龍族自然也便不甘寂寞。

貳負終於決定伺機而動,他在等,等待軒轅的歸來。

*****************************************

時值盛夏,在森林密布的原野之中,有些悶熱,這裡的道路都極為曲折,因為森林之中太多荊棘,這些所謂的路只是在荊棘和灌木叢中開闢的窄小道路。

自常山到陶唐氏的水路並不通暢,陸路只能以步行的方式通過,根本就無法通車。而在荊棘叢中更有很多毒蛇,毒蟲。

離開君子國營地,軒轅走了兩天方到陶唐氏,不過他並無意進入集市,讓他感興趣的,不僅僅是龍歌等一群高手的行踪,還有另一種叫作馬的動物也讓他大感興趣。

其實軒轅也並非第一次見到馬,在以前,他也見過多次,但卻因為野馬奔跑的速度極快,竟被它們給逃了。當然,就算軒續射殺了其中的一匹,但卻只是一具屍體而已,從來都沒有被軒轅弄到活的。

軒轅這次卻發現了成百上千的野馬聚於山谷之中悠閒地啃草,那種感覺確有些驚心動魄。最為驚心動魄的卻是當千百匹野馬噴鼻嘶嘯,向谷口和山野中奔馳時,猶如潮水一般,長鬃後飄,蹄聲更是震得人心襟搖曳。

軒轅更感興趣的卻是發現在群馬之中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三十開外,靈動猶如一匹奔騰的野馬。

此人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繩索,繩索的頂端似乎有一個套子,這群野馬便是被此人所驚動。

跂燕簡直不敢張眼去細看此人被群馬踏於蹄下的慘景,但此人在如潮水般的野馬群中竟穿插自如,縱躍如飛。

“那人在幹什麼?”柳莊驚訝地問道。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軒轅將大弓向背上一負,對身邊的劍奴諸人稍作叮囑,身子如一隻林鳥般向群馬追去。

軒轅不僅對這群野馬感興趣,對這個人也同樣有著濃厚的興趣,因為他發現這個人的目的似乎是生擒其中的某匹野馬。

馬群逐漸散開,原野也更顯得平闊,只有幾匹野馬依然奮蹄而馳,塵土高揚半空。

軒轅狂追了十餘里,卻發現那人已經翻上了馬背,手中依然拿著那根繩套。

不過,一頭已經套在馬脖子上,那人在馬背上顛簸猶如置身於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似乎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但那人依然死命地抓緊馬兒的鬃毛,以穩住自己的身子。

軒轅掠走的速度比野馬的速度在短距離中要快,但他卻並不欲立刻現身,因為他想看看這人究竟意欲何為。

“噗……”那人終於自馬背上翻落在地,野馬發起狂來再次加速,只見那人全身猶如裝有彈簧似的,一落地便迅速彈起,但野馬突然加速,使他的身子一個踉蹌橫撞上一棵樹乾之上。

那人慘哼一聲,欲將繩索繞樹而纏,但野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不給他時間和機會,再次將他拖倒在地。

那野馬腿長身高,神峻之極,不過此時也似發了怒,拖著那人飛奔。

那人似乎絕不肯鬆手,雙手死拽著那根繩索,整小身軀在地上被拖得如紙鳶一般,偶爾以腳在某根樹幹上撐一下,似想阻止野馬的狂奔迅速,但卻無濟於事,反而身子被撞得四下狂跌。

軒轅暗暗心驚,卻知道這人是想活抓這匹野馬,不過看來卻是難以成功,反把自己陷進去了。軒轅對這人那股狠勁給打動了,事實上這人奔跑的速度也能趕上野馬,否則這十餘里他也不會一直追著馬後狂奔。軒轅驀地加速,身子猶如飛鳥一般自樹枝之上狂掠。

“畜牲!哪裡走?”軒轅大喝一聲,身形飛投至野馬的前頭,阻住野馬的去路。野馬似乎野性大發,哪裡會把軒轅放在眼裡?瘋狂地向軒轅沒頭沒腦地舉蹄便踏。軒轅一聲輕嘯,他怎會將一匹野馬放在心上?身子一偏,竟一下子抓住了拖著那漢子的繩套。野馬雙蹄落地,一聲長嘶,竟然硬生生地止步,因為它根本就無法拖動穩如山岳的軒轅,軒轅手臂上的力量何止千鈞?那被拖了幾里路的漢子幾近昏迷,但仍死死地抓住繩套,不過此刻因繩套突住,身子不由得翻滾了兩下,呻吟聲中卻發現立如天神的軒轅。野馬見無法逃脫,扭頭便向軒轅衝來,那猶如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血紅,似乎要擇人而噬一般。軒轅想不到這畜牲如此兇,在那野馬再次舉蹄來踏之時,他雙手疾伸,竟將野馬的雙蹄抓住。

野馬大概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最有效的攻擊武器竟被對方輕易化解,這更激發了它的野性,張嘴便向軒轅咬來。

軒轅也沒料到野馬會有此招,不由得心中又驚又好笑,雙臂一運力,竟將野馬掀翻在地。

那被拖得遍體鱗傷的漢子此刻也爬了起來,卻為軒轅那驚人的神力給震住了,他還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這樣將野馬制住的方法。

野馬一聲狂嘶,背脊著地。

“不要這樣,它會死去的!”那漢子驚呼。

軒轅可不管,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這匹野馬,因為以他的武功和功力,區區一匹或一群野馬根本就不算回事。

“這位兄台不礙事吧?”軒轅扭過頭來,向那漢子問道。

那漢子身子不高,短小精悍,只著一條短褲,身上肌肉如鐵,腿極粗卻是生滿濃密的黑毛。但這漢子並沒有理會軒轅,只是搶著將繩套一頭係於身邊的一棵大樹之上,這才不理那野馬的掙扎,向軒轅感激地道:“謝謝公子相救之恩,在下並無大礙。”

“你要抓這野馬干嘛?如用弓弩豈不是快多了?

也少受些苦。“軒轅不解地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正是需要活馬,我們是想馴服它們做座騎,以它們的體力和速度,比那群鹿之類的定會強上許多,更比牛的速度快得多,而野馬的力量更不會比牛差。因此,我們族人便想馴養這些畜牲,這才需要活捉它們。”那漢子並不隱瞞地道。

“馴養牠們?”軒轅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的,我們族人已經花了十多年來觀察這群野馬,基本上已經熟悉了它們的習性,但始終無法捕捉到一匹活著的野馬。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大概我仍只能是空手而歸了。”那漢子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不會吧,十多年都沒有抓到一匹活著的野馬?”軒轅難以置信地問道。

“事實的確如此。”那漢子苦笑著回答道,同時扭頭向那匹野馬望去,又道:“它們總是成群出沒,我們已有數十名族中勇士死於它們的鐵蹄之下。雖然我們挖陷阱、設伏,但卻無濟於事,要么便是弄斷了它們的腿,斷腿之馬自是等同於廢物。”

軒轅想不到要抓一匹野馬也這麼難,不過想到剛才那成百上千的野馬瘋狂奔走的場景,心中也有些微微震撼。在那種情況下,的確心生有力難施之感,也難怪他的族人被野馬踏死。

野馬在驚嘶,但卻無法掙脫繩套之縛,此刻野馬似乎也意識到了軒轅的可怕,竟不敢對軒轅發動攻襲,只是紅著銅鈴大眼瞪著軒轅,像是在戒備著。

那漢子望著野馬心中又愛又恨,又望瞭望軒轅,不由開口道:“公子,這野馬對你極為畏懼,如果由公子馴服它大概會事半功倍,不如這馬兒就交給公子好了。”

“我馴服它?怎麼馴?”軒轅大訝問道。

“如果公子能以武力製服它,騎上它的背而不被其摔下,直到它不掙扎之時,就表示它已經服了你,甚至終生都會認你為主人。”那漢子似乎對馬性極為熟悉,無私地向軒轅講解道。

“哦,會這麼簡單嗎?”軒轅有些不敢相信地又道:“讓我試試吧!”

那漢子大喜,忙將繩索解開交給軒轅,道:“公子也不能對它太過粗暴,適時而止那才是最好的!”

軒轅接過繩索,心中湧起了萬丈豪情,暗忖道:“如果連這匹野馬都馴服不了,還有勝去見人嗎?”

野馬見繩索解開,立刻開始掙扎,軒轅卻一聲長嘯,飛身掠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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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燕諸人正等得心焦之時,軒轅卻已騎著直喘粗氣的野馬緩緩踱來,馬旁卻跟著剛才套馬的漢子,只不過繩套此刻卻在軒轅手中。

劍奴和柳莊諸人都瞪大了眼睛,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跂燕更是歡呼著奔近軒轅,但是卻被那馬兒一個噴鼻嚇得倒退數步,只逗得眾人又是稀奇又是好笑。

“來見識一下我收服的座騎!”軒轅歡笑著躍下馬背高聲道。那馬兒並不因軒轅落下馬背而焦躁,只是輕輕地噴著鼻息,溫馴地緊靠著軒轅。“這位是我新認識的朋友蓋危,他來自蓋山氏勇士!”軒轅拉過那立在馬旁有些怯生生的漢子道。(注:據《山海經》記載,有個蓋山國。該國有一種樹,樹枝樹於的皮都是紅色的,花是青的,名叫朱木。)蓋危有些拘束地向眾人點點頭,卻不說話。

眾人最初都見蓋危那靈活的身法和奔走如疾馬的速度,都不敢小看這個瘦巧而精悍的漢子。

“呀……”一名劍士突然慘哼一聲,竟自馬屁股之後跌了出去,顯然是被這馬兒重重地踢了一腳。

“阿虎,怎麼了?”柳莊望瞭望那名齜牙咧嘴的劍士,奇問道。

“這畜牲踢了我一腳。”那叫阿虎的劍士憤然道。

“馬兒的屁股是不能摸的。”蓋危忙道。

眾人這才知道阿虎是心中好奇時,伸手拍了一下馬屁股,這才挨了一腳,不由得哄然大笑。

“它很兇啊!”跂燕指著那高大的野馬皺眉道。

“野性未除,當然兇嘍。”軒轅也笑了起來,然後便與眾人講起剛才馴野馬的經歷,只讓眾人聽得意興昂然。

軒轅接受了蓋危的邀請,去見其族人。

蓋危似乎極為激動興奮,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竟是名動君子國、威震九黎的軒轅,而眼前這群人更是來自君子國的高手,兼且蓋危還聽說過關於龍族戰士的傳聞,所以他顯得極為興奮。

軒轅對這人也很有好感,只看蓋危那股狠勁和不屈的韌性,便知這個人是一個極有個性的人,而軒轅更感興趣的卻是蓋山氏對馬性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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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弱肉強食


蓋危的態度讓軒轅知道蓋山氏對龍族極為嚮往,有依附龍族的意思,所以軒轅對蓋危自是歡迎。如果有蓋山氏為龍族戰士訓練出一批戰馬來,那時候只怕九黎和東夷的鹿騎營也不是對手。

野馬比野鹿膘肥粗壯,更為高大,在馬背之上的空間比鹿背上的空間大,而且在縱躍和靈動性之上,戰鹿與戰馬相比卻要相去甚遠。同時,戰馬自身也具有攻擊力和衝擊力,這對敵人的威脅極大,而戰鹿卻絕無法達到這種效果。因為它的體型根本經不起衝擊,如果說單只論速度,戰鹿或許可以與戰馬一較長短,但戰爭之中,速度只是取勝的一個條件,若在速度上再多一些因素,自然是勝算更大。

想到那數以千計的野馬,軒轅的心便開始鵲躍,大自然真是神奇,這些野馬竟也如人類一般群聚而牧。對於這樣的馬群,便是虎狼也不敢輕迎其鋒,那鐵蹄之威便是軒轅都有些心驚。

領路的蓋危突然停步輕嗅,神色間露出一絲緊張而又有些惶恐之色。

“發生了什麼事?”軒轅也發現了蓋危的表情,不由奇問道。

“剛才定是有沚曲人從這裡經過!”蓋危肯定地道。

軒轅見蓋危的鼻翼在翕動,不由訝問道:“你嗅出了他們的味道?”

劍奴神色也為之一緊,他自然也知道沚曲乃鬼方十族的一部,實力之強大幾可與九黎相比。在鬼方十族之中,只有葷育部、刑天部和山戎部比沚曲壯大,其他各部卻是相去甚遠。但是軒轅卻有些奇怪蓋危為什麼如此肯定剛才有沚曲人自這裡經過,而他卻沒有嗅出一點異味來。

“我得趕快去通知族人小心,我想沚曲人定是又來找我們麻煩?!”蓋危擔心地道。軒轅一向自詡嗅覺靈敏,但也並未發現什麼特別異常的味道,不由問道:“你怎能肯定他們剛才自這裡經過?”

“沚曲人無論老幼都喜食一種帶異香的草,而這卻是外人難以下嚥的東西,但這種香味也很獨特,經常吞食這種草的人,他們身體會生出一種體氣,如果不是清楚內情之人絕難知道其中的玄秘,而我天生就對這氣味極為敏感,所以我可以肯定他們剛才自這裡經過!”蓋危解釋道,同時加快了腳步。

軒轅諸人也是半懂不懂的,但卻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軒轅心頭一動,沚曲人來到此地應當不會僅僅是為找蓋山人如此簡單,忖道:“如果鬼方真的來了大批人馬的話,那說明龍歌可能真的已經到了陶唐氏的地域,或許連刑天也來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只不知道東夷族又來了多少高手?”

“那你能不能根據氣息找到他們的所在?”軒轅突然開口問道。

蓋危肯定地點點頭道:“正因為我能夠找到他們的行踪,所以他們極欲除掉我和我的族人!”

“那好,我就是想知道他們在哪裡!”軒轅喜道,旋即又道:“我相信他們這次前來定不是對付你的族人,而是對付有熊族的龍歌王子!”

蓋危聽到軒轅這麼肯定的說法,不由得有些將信將疑,但他卻聽說過有熊族龍歌王子的傳聞,又對軒轅極為敬服,憑他的敏銳直覺,幾可斷定軒轅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既然有軒轅在旁,他也便減少了許多疑慮地點頭應吮。

軒轅並不覺得馬兒好騎,不過他此刻已經掌握了騎馬的竅門,那種推浪式的波動正是一種規律。只要依照這個規律去相應運動,也便會輕鬆省力多了,以他這樣的武功若要掌握這一些技巧那的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對於馬首的方向依然不好控制,所以軒轅並不打算騎馬前去,那樣對於他來說更容易暴露行踪。

柳莊帶著跂燕及十五名劍手由蓋危找一個極隱秘的山洞等侯,而軒轅則與劍奴及另五名劍手在蓋危的引領下迅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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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河谷,其實也不能算是河谷,只因為此刻這裡只有一條小溪,大概是因為春天水漲,或在山洪爆發之時衝出的一片狹長的平坦之地,所以並不能算是河谷。

這裡並無大樹,但卻有渾圓的石頭,怪石嶙峋,幾頂牛皮帳篷橫搭於山沿之下,依蓋危所說,這里便應是沚曲人的駐點。

軒轅仔細地打量著那河谷中的環境,此刻他所在的地點卻是河谷對面的山坡之上。他並不想太過靠近對方,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在對方的營帳之中存在著極厲害的高手。目前他仍不想與對方發生正面衝突,那對他並沒有好處。

“公子,你看,那裡似乎有人向河谷靠近!”蓋危突然指著對面山頭那片微有些晃動的矛草道。

軒轅和劍奴舉目相望,果見對面茅草林中的動靜,若不是軒轅看到了隱隱的衣影,還真會認為只是野獸在潛行。

“似乎並不止一人!”劍奴補充道。

軒轅自然知道不止一人,他一向對自己的眼力頗為自負。是以,他也看到了十餘條人影悄悄地向那河谷中的營地靠去。

“似乎是沚曲人的敵人,否則的話這群人不應該如此小心翼翼!”軒轅肯定地道。

“沚曲人應該有數十人之多,這麼幾個人能有什麼大的作為?”劍奴顯然也發現了這群人的人數,不由不屑地道。

“不要小看了這群人,如果這群人敢向沚曲人挑釁的話,應該有些實力,自不會有人傻得去送死。只看這群人行動之小心,就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清楚沚曲人的實力!”軒轅認真地道。

“公子教訓得是。”劍奴點了點頭,受教地道,他雖然劍術絕佳,但卻將一生的大部分時間留在了封神颱那彈丸之地,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接觸戰爭,甚至更多的人。是以,對於武學之外的東西,他根本無法與軒轅相比,而軒轅的一切戰鬥經驗都是自實戰中得來的,自小便靠狩獵為生,豈是劍奴這靠別人獵食之人所能比擬的?事實上,劍奴對軒轅的智慧絕對信服,因為他的思想本身就比較單純。

“如果他們與沚曲人打了起來,我們要不要去乘亂搗上一回亂?”阿虎出言道。

“見機行事,我們此刻沒有必要與鬼方為敵,畢竟這與我們並不相干。”軒轅說完心中盤算著,他知道自己雖然與鬼方交過手,但那卻是迫於形勢,真正恨他的人可能只有土計和刑天,因為他殺了土計的弟子吸血鬼和刑天之弟刑月,但對於鬼方的其他人,與他卻沒有切身的利害關係。倒是東夷與他已形同水火,只憑他殺了童旦,傷了帝恨及數百九黎戰士,便已與東夷結下了不解之仇。而且,他又與渠瘦和花蟆人數度交手,更殺了對方不少高手,東夷人絕對也不會放過他。

當然,軒轅並沒有想東夷人放過他,打一開始,他便在與東夷人周旋。在這強者生存的年代,他終會去面對更強大的敵人,這個世間的真理便是森林之法則——弱肉強食。其實,他也知道,終有一天會與鬼方開戰,但如果能夠將這個時間延續,待他真正強大之時,那自比此刻就去招惹這個大敵要強得多。事有先後輕重緩急,此時的龍族正在發展之中,實不易太多地豎敵。軒轅此刻做事自不能憑意氣用事,他所要考慮的卻是那群跟隨他的人的利益,生命並不只是他自己的。

此刻的軒轅已不同於往日的軒轅,正因為他也隨著環境不斷成長,不斷地成熟。

“果然是沚曲人!”蓋危指了指兩名在小河中取水的人低聲道,同時抬頭向軒轅望去,他卻發現軒轅只是呆呆地望著那微微晃動的灌木發呆,竟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

“公子,你怎麼了?”蓋危順著軒轅的目光望去,卻見那灌木叢中一顆腦袋縮了進去,不由得奇問道。

“怎麼會?怎麼會?”軒轅仍似乎未聽到蓋危的問話,只是在喃喃自語道。

劍奴也發現了軒轅的異樣,不由得一拉軒轅,驚問道:“聖王,你怎麼了?”

軒轅一驚而醒,望瞭望劍奴,又望瞭望蓋危,突然露出狂喜而激動的神色道:“我認識對面山頭那批神秘人!”

劍奴諸人大愕,卻不明白為何軒轅如此激動,就算認識那些人又有什麼了不起,怎值得如此失態?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如何去說軒轅,只是感到不解和驚訝而已。

“那我們要不要去幫他們?”阿虎試探著問道,他自軒轅的神態中似乎覺察到了一些什麼。

“當然!”軒轅毫不猶豫地道。

劍奴和蓋危諸人再次愕然,剛才軒轅還說見機行事,不宜招惹沚曲人,但此刻他好像突然忘記了剛才所說的話。

“那群人是聖王的朋友嗎?”劍奴試探著問道。

“他們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好兄弟!”軒轅說話間,身子已經開始向對面山頭掠去,神色間的激動和歡欣之色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明顯。

軒轅的反常只讓所有人都子解,但卻只得跟在軒轅身後向那邊山頭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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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心頭的激動是無與倫比的,剛才那張面孔他實在太熟悉了,甚至曾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中。

雖然他距那邊山頭極遠,但他仍然看清了,那竟是白夜!已經有一年多未曾相見的有僑勇士白夜。

軒轅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但卻有些懷疑這是夢中,否則的話怎會在這遠離故土數千里的地方再見到這群自小玩到大的伙伴?那日軒轅與巨蛇交戰之時,白夜便在他身邊,這個人雖然對蛟龍極好,但卻並不是一個討厭的人。此刻軒轅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置身夢中,所以他才會激動,才會歡欣。

軒轅心中鵲躍,白夜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黑豆呢?竹山呢?還有蛟夢、木青……還有蛟龍,此刻他一點也不恨蛟龍,哪怕向蛟龍低頭,他也不會皺眉。

只有在離開親人、離開故土之後,才知道親人和故鄉是多麼重要,是多麼親切。或許只是因為軒轅這一年多來都是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尤其是落難之時,故鄉和親人的記憶更是親切。所以,他無法讓自己不激動,他甚至在想,這群人見到他會有什麼表情?想到這裡,另外一個問題也同樣出現在軒轅心中。

“白夜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他是來對付這些沚曲人的嗎?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身不由己地離開了族人?但他又憑什麼去對付這群比他人數多的沚曲人呢?”

軒轅心中迅速盤算著這些問題,但目光卻並沒有離開河谷和白夜所潛藏的地方。

沚曲人顯然也設下了哨口,以便監視四周的動靜,不過這些人所立的位置卻是河谷的四角。他們之所以將營扎於此處,大概是因為取水方便,而且不用費太多的力氣去伐木找營地,比在別的地方紮營防敵更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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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的確沒有看錯,那群神秘的人物正是白夜、姬成、姬山及竹山,其中還包括少典氏的四神將之一姜昆,蛟夢、蛟龍也在其中,一行十二人。這股實力的確應屬強大,這群人全都是精英高手。

木青被沚曲人擄走,是因為木青為了掩護同伴這才被擄走,所以蛟夢絕對不會不救木青。

木青被擄走之時,蛟夢並不在場,但木青乃是有僑族年輕一輩中最為傑出的人物,比之蛟龍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是因繼承了其父的遺傳天分,在劍道上的修為已經直追蛟夢。兼且,其人品極好,極具正義感,也很得族人喜歡,甚至於可以說是有僑族長的繼承人。這次掩護其他兄弟撤走的行為更讓族人深受感動,不過這之間的許多事還要自有僑和少典結盟之時談起。

同為有熊分系的兩族結盟已經有八個月之久,而這一切卻是因為有僑族那神秘的來客,也就因為那神秘的來客,將有僑和少典引上了與鬼方諸族鬥爭的漩渦中。

此刻,姜昆和竹山及蛟龍三人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仃動潛至那幾名哨兵的身後丈許,借樹幹相掩,而蛟夢卻已拉滿了弓,準確地對準那名離山腳稍遠的哨兵。

在白夜諸人將要潛近那頂帳篷棚之時,蛟夢松弦,竹山、蛟龍和姜昆猶如出林之豹標射而出,在三名哨兵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便已勒住其脖子,稍一用力,那幾人的脖子立斷,連慘叫聲和驚呼聲也沒有來得及發出。

蛟夢的箭準確得讓人吃驚,在那人欲驚叫之時,利箭已穿喉而過。那哨兵的聲音湧到喉間立刻變為沙啞的“呵呵”聲,但只是掙扎了一下,即刻斷氣。

白夜和姬成諸人再不猶豫,身子疾滾出山林,借河谷中的石頭相掩向營地靠去。

蛟夢疾步跟出,此刻,他心中湧出了無盡的戰意。對於沚曲人,他並不是十分在意,因為他自探子的口中得知,這次沚曲王曲妙和兩大護法曲終和曲靖並未親來。在沚曲人當中,蛟夢惟一擔心的便是曲妙,此人在鬼方高手排行榜中能列入第六位,比之鬼方八傑更要厲害,而兩大護法的武功應是跟蛟夢在伯仲之間。

因此,只要這三人不在這裡,蛟夢就有足夠的信心對付這群人,雖然對方佔了人數的優勢,但兵貴在精而不是多。

蛟夢在靠近營地之時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不對勁是在於他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猶如滾滾浪潮一般向他罩來。姜昆突地駐足,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也清楚地感覺到這股濃烈的殺機。擁有如此殺機之人,絕對是一個不世高手,可探子不是說曲妙並未來嗎?那前來之人究竟是誰呢?

“噗噗噗”…“一陣劇烈猶如擂鼓的心跳之聲突然響起,猶如一面巨大的皮鼓置於水中,被人瘋狂地敲響,而蛟夢諸人則成了水中的魚兒。

這不是心跳聲,但又確實是心跳聲。姜昆駭然地摀住胸口,卻無法壓住狂跳的心。這股震動似乎是來自靈魂深處,又或是內心深處的某個魔魂復活了過來,而使得心躁動起來。

蛟龍的臉上血色盡退,惟蛟夢在深吸口氣後強以功力使心跳稍稍平復,但他卻駭然發現身邊諸人心臟部位的衣衫在躍動,一顆顆心臟幾乎是呼之欲出。

白夜和竹山驚駭著倒退,這猶如惡魔般的震動其實早就已經在他們的心底烙上了深深的印象,他們到死也不會忘記。

“是他,一定是他!”蛟龍摀住狂跳的心臟,驚駭地道。

“是誰?”蛟夢也發現蛟龍表情的異樣,不由得問道,姜昆的表情也同樣有些驚訝。

“就是那喚出神龍的魔頭!”蛟龍對當初那晚的怪異之聲記憶猶新,因為那的確是極為驚魂動魄的一晚。

蛟夢臉色也變了,他自然知道蛟龍所說的是誰,正是那晚喚出神龍的鬼三,而那晚感觸最深者便是蛟龍、雁菲菲、白夜和竹山等幾人,而軒轅便是在那晚葬身於巨蛇之腹。卻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會再遇到那魔頭。

蛟夢自也見過那晚鬼三驚世駭俗的武功,自知根本就不是其敵,心頭不由大急。

白夜和竹山諸人自也清楚了此刻所面對的對手,所以他們立刻自營帳邊撤退。

“想走嗎?”一聲長長的冷笑,一道紅影猶如閃電一般自營地之中掠出,直撲白夜和姬成諸人。

蛟夢和蛟龍諸人對這道紅影並不陌生,正是去年引出神龍且與歧富交手的鬼三,無論是速度還是氣勢都有著讓人無法挑剔的精彩,但這種精彩卻是很要命的。

“嗖……”蛟夢知道自己根本就來不及出手相助,但他卻知道以白夜和姬成幾人的武功絕難擋住鬼三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所以他射出了手中的箭。

箭快,但鬼三的身形更不慢,箭對鬼三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威脅,因為當箭射來之時,鬼三的位置早已移開。

蛟夢也為鬼三的速度所震撼,更沒想到自己的箭竟追不上鬼三的速度。不過,蛟夢旋即又有了另一次驚訝,同樣是一支利箭。

這支利箭似隱帶風雷之聲,只是射在白夜和鬼三之間的虛空,更不存在任何目標,但鬼三卻一聲怪嘯,身子向側裡斜翻。他必須這麼做,因為他若不改變身法和衝勢的話,就必定會撞上那支利箭,這支箭似乎已經算準了他的速度和他所起身的弧跡。因此,這看似沒有目標的箭才是最為可怕的殺招。

蛟夢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高手,最開始並來意識到這支神秘之箭的精妙所在,但當鬼三突然翻身讓開之時,立刻意識到這不知來自何處的一箭是如何的絕妙,如何的神奇,更讓他吃驚的卻是這一箭之中似夾帶著開碑裂石的霸烈氣勢。

白夜和姬成諸人迅速退開,他們也感覺到了鬼三給他們所造成的壓力突然之間一輕,若是此時不退,只怕再沒有機會了。他們並不是一群不識時務的人,對於如此強敵,他們絕不會貿然出擊,那種結果他們其實心中早就知道。他們不畏死,但若死得不明不白,卻並非他們所願。

蛟夢和姜昆不再猶豫,以極速出招,他們心中很清楚,如果不纏住鬼三這強敵,以其神鬼莫測之速,只怕他們今日來的所有人將會盡成階下之囚。

當然,若對方只是鬼三一人,他們並無所懼,問題是沚曲人仍有高手在,而且人數又佔著極大的優勢,怎叫他們不擔心?

蛟夢知道今次可能是失算了,失算了這里居然還存在著如此一個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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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戰退敵


鬼三心中也驚,驚的是這射出暗箭之人竟然能夠算准他的行動,由此可見,這潛在暗處的敵人也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高手,單憑這一箭的氣勢就可以知道。

但蛟夢的劍,他避無可避。

只因那一箭使得鬼三的身形停滯了瞬間,其實只要有瞬間的時間便足夠蛟夢做很多事情。

“嗖……”那營地之間飛射出一陣亂箭,卻是向白夜、姬成諸人射到,顯然是沚曲人也知道有敵來犯,此刻哪會客氣?

蛟龍的身子翻出,借河谷中的大石頭之利,在石隙中滾過,同時手中的玄竹劍輕而易舉地挑散了射來的利箭。

“嗖……”“呀……”幾聲慘叫自營帳邊傳來,那群沚曲人注意的只是河谷中的敵人,卻沒有想到在山坡間仍有潛伏的敵人,竟被一陣來自山坡高處的勁箭射得陣腳大亂,傷亡了七八人。

山坡之上樹林極密,再加上灌木和草叢,根本就無法分清敵人是潛藏於哪個地方,沚曲人只得根據敵箭射出的方向還擊,但這卻根本就無濟於事。

白夜和竹山諸人一匯合,立刻就地向營地極速滾去,他們所尋求的是近身相搏,否則讓沚曲人佔了優勢,亂箭相纏,那的確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何況,鬼方地處極北的高原,箭術極為驚人,雖然他們都是族中最優秀的戰士兼獵手,但也不一定便能比沚曲戰士的箭法更精明厲害。

對於沚曲人來說,近身搏擊卻是弱項,因為他們所處之地多為廣闊的草原,根本就沒有什麼高山峻嶺,也不存在洪荒的古森林。是以,白夜諸人無論是身法還是速度都要勝過沚曲人,而且對於騰挪縱躍的靈活度,更是沚曲人難以比擬的。

皆因白夜諸人自小便在山林中與猿猴相戲,每天都須翻山越嶺,這使得其體能和動作的靈話度有著讓址曲人無法比擬的優勢。這大概也是鬼方人無法攻破有熊族的封鎖線,而不能控制河內各族的原因。

不過,這些年來,鬼方人大概也意識到這方面的缺陷,所以在這些方面也加強了訓練,是以近年來鬼方也是高手輩出,此際更是蠢蠢欲動征服河內諸族。

蛟夢的劍猶如一片浮動的雲彩,包括他自身也幻成了一抹白雲,浮過虛空,給人以美麗灑脫到了極點的震撼。

劍,本就是一件藝術品,而好的劍法不僅僅會殺人,更能給人以美的享受。

事實上,殺人也是一件藝術,有人殺人如屠夫宰豬,而有人殺人卻如美人拈花,這是兩種不同的境界,雖然目的和結果是相同的,但各自的修養絕對不同。而蛟夢本身的修養就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所以他使出的殺招也帶著夢幻和般的淒美。

“好!”鬼三也忍不住叫了聲好,他並沒有必要吝嗇自己的讚美。不過,他並不在意蛟夢的劍,這是他的自信。

鬼三一向都極為自信,是以他出手的招式是那麼悠閒,但其速度之快幾已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蚊夢發現自己的劍並不能阻止鬼三的動作,他甚至清晰地感覺到,如果他仍要繼續使出這一招的話,鬼三的爪子會先一步掏空他的心窩。

武學之道,沒有什麼真正的花巧,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擊倒對方!而這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快、準、狠,如果你永遠都能保證比別人快一步,那麼你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鬼三更是武學宗師級的人物,他自然看出了蛟夢劍法的玄奇精奧,若單論劍法,蛟夢的劍法確是無可挑剔,所以鬼三化繁雜為簡單,以直來直去的速度和功力製勝,這正是他的長處也是蛟夢的弱點。

鬼三的修羅鬼手本就屬於極為陰狠的武功,此刻化繁雜為簡單,竟然惟剩殺招,而且招招奪命。

蛟夢確實對鬼三的攻擊有些意外,雖然這一劍或許可以擊傷鬼三,但他所付出的代價將是生命。是以,蛟夢絕對不想做這樣的蠢事,他只得將劍招使出一半後回撤救護,而且身子倒踏兩步,與此同時,姜昆的巨斧已自他身邊破空而至。

“轟……”鬼三竟硬生生地一拳擊在斧面上,一切的動作利落靈動之極,也準確得駭人。

姜昆竟被震得倒跌出六步,手臂幾欲折斷,那巨斧險些脫手而出。

鬼三未再繼續攻擊,而是撤步,如一團旋風般繞過蛟夢的劍,眨眼間已到了蛟夢的身後。

蛟夢心中極驚,他自然知道鬼三已經到了身後,那幾縷風聲他自然能夠清楚地辨出。他並不欲轉身,但卻必須回劍,依然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逸輕靈之中蘊含著強大的殺機。鬼三的武功之怪確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之外,雖然他已經將鬼三看得夠厲害的,但雙方一旦交手,才發現自己原來仍低估了這個可怕的對手。

“哧……”蛟夢發現自己的劍竟如同刺入了堅硬的岩石中,竟是被鬼三以那如殭屍一般的爪子所鉗住,而鬼三的腳也在此時踢了過來。

蛟夢大驚,卻不肯鬆手,惟有出腳與鬼三相對。

“轟……”蛟夢身子一陣狂搖,“蹬蹬蹬……”

倒退出五步才穩住身子。

鬼三也鬆脫了蛟夢的劍,禁不住退了一小步。畢竟他所抓住的劍鋒不好用力,所以在這狂震之下,只得讓蚊夢的劍鬆脫。

“嗖……”蛟夢一聲慘哼,在他剛剎住身子欲再舉步攻擊之時,竟有一支暗箭射入他的肩頭,而鬼三此時得勢不饒人,飛身再攻,幻出漫天的爪影封鎖了蛟夢進退的所有方向。

蛟夢大驚,姜昆也大驚,但他欲救不能,因為鬼三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想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蛟夢疾退,這是在作垂死掙扎,如果他的肩頭不受傷,倒並不擔心鬼三這一輪攻擊,但此刻他的肩頭卻受了傷,而鬼三又有了必殺他之心,他惟有暗嘆:“吾命休矣!”他根本就沒法與鬼三比速度,欲躲也不能。

蛟龍諸人此刻已經靠近營帳,他們甚至沒時間注意蛟夢二人是否遇險了,在他們的心中,對蛟夢極有信心,何況還有姜昆與之相配合。不過,此刻就是蛟龍諸人知道蛟夢遇險了也是枉然,他們更是來不及回救。

“呼……”一股強大無倫又熾熱無比的氣勁猶如風暴一般突然刮起,又像是突然趕至的一個巨大浪頭,直擠入蛟夢和鬼三之間的空間。

蛟夢身形無法自製地被這洶湧的氣勁沖得飄向一旁,他本來疾退的身形而成了踉蹌橫移,而在他的感覺中,身前突然多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充滿狂野生機、霸烈而熾烈的烈焰。

“轟……”鬼三所帶起的千萬爪影完全擊落於這團烈焰之上,四面八方猶如網羅的氣勁無法盡束烈焰之中燃燒的生機。

火焰一縮變為一個火球,然後再暴然擴張,如長江大河般傾洩而出的力量毫無阻隔地衝擊在鬼三那虛實難測的爪影之間,那本來讓人眼花繚亂的爪影瞬間爆散成破碎的氣流逆衝而去。

鬼三的身形也無法控制地倒射而出。

火球震裂,火星在奔散的氣勁中、在瘋狂四射的沙石中猶如漫天的流螢,化出一片淒迷。

鬼三飄退兩丈而立,便已看清火球後的身影,不由得駭然輕震,微微驚訝地低呼:“是你!”來者正是曾與鬼三有兩面之緣的軒轅。

“是我,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軒轅靜立如岳,豪氣飛揚地淡然笑道,那偉岸的身軀在卓立間自然進射出一派王者之氣,霸烈而又傲然。

鬼三臉色微變,他絕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軒轅,而且軒轅一出手就將他逼退,這讓他想起了在封神颱之時,軒轅竟以一人之力硬拼四大絕世高手,反而將童旦震落絕崖深淵,又在一招間重創風絕,那是何等的功力和神勇,此刻再遇軒轅,鬼三打心底生出了懼意,對這個高深莫測的年輕人的畏懼。不過,他也知道軒轅正是來自蛟夢一族,軒轅的出手自是情理之中。

蛟夢呆住了,眼睛瞪得如銅鈴,像是一個從來見過世面的傻子,定定地望著氣概不可一世的軒轅,幾疑此際置身夢中。姜昆並不認識軒轅是誰,但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有著與鬼三同樣的震駭、不僅僅是因為軒轅剛才那幾若鬼魅的身法,更因為軒轅那詭異而超霸的功力。若軒轅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擁有如此,他或許還能接受這一切,但軒轅卻是如此年輕!他心中驚駭的,還有自軒轅身上散露出來的王者霸殺之氣,使他有種不敢大聲喘氣的壓力。

這是一股自然存在的壓力,或是來自內心的震撼,來自外在的氣場所引起的情緒波動。

軒轅一襲灰衫,緊身而扎的腰褲並沒有半點火爍的痕跡,背上依然交叉插著一刀一劍。

“軒轅,真的是你嗎?”蛟夢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激動,多了一絲狂喜。

“不錯,這裡就交給我好了,夢伯去幫助蛟龍他們吧!”軒轅心中不敢有絲毫的波動,因為他知道鬼三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此刻他實不宜大過有情緒的波動,那隻會被鬼三有機可乘。

蛟夢望瞭望已一年多未見且生死未卜的軒轅恍若隔世,他的確沒想到軒轅還活著,更沒想到軒轅會在他生死之分的最緊要關頭出現。

軒轅的確已經長大了,無論是氣勢還是表情之中,多了一份往日所沒有的高度自信,更有著一種讓人心折的氣度。只簡單的幾句話,便有著讓人無法生出抗拒之心的力量。蛟夢發現軒轅真的變了,再不是一年多前有僑族的那個另類少年,再不是往日沈默寡言、落寞獨行的軒轅,但也變得更讓人無法揣度,無法揣摸,只看他那雙深邃得像是孕育著整個世界的眼睛,就知道軒轅比一年前不知道改變了多少。

鬼三冷哼一聲後,竟在怪嘯之中如一團火影般向河谷的對面飛掠而去。

鬼三竟選擇不戰,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意外。不管是軒轅,還是蛟夢,都感到大為愕然,皆不明白為什麼鬼三竟然不戰而退。但軒轅卻不想追,一來是因為鬼三的速度太快,二來也因即使能夠追上,也不會占到太大的優勢。因為他還需去面對沚曲人,如果鬼三就這樣離去,他更少了一個強敵,也好專心對付沚曲人,所以軒轅沒有追,儘管以他的身法自不會比鬼三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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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奴諸人也全都加入了戰團,面對鬼方的人,他並不想客氣,畢竟他也曾代表神族的一員。而蓋危對沚曲人更是恨之入骨,阿虎那五名劍手對軒轅的吩咐是惟爭是從,既然沚曲人是軒轅朋友的敵人,那他們自然也殺得不亦樂乎。

當然,沚曲人也並不是好惹的,不僅在人數上仍佔了些優勢,之中更有幾個極為厲害的高手,蛟龍也只有挨打的份,劍奴卻是應付有餘,以一敵二仍然絲毫不亂。

蛟龍和白夜諸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卻大為感激,如果不是劍奴出現分去對方兩個最厲害的高手,只怕此刻他們的十人中已有幾人倒下。不過,此刻仍好不了多少,只有挨打的份,已有兩人受傷,連白夜和竹山也難倖免。

蛟夢和軒轅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立刻加入戰團,軒轅更呼嘯著如一道風影一般掠過,背上的刀長吟一聲,自動彈出鞘外,化成一道虛幻的長虹劃破長空。

蛟夢幾疑自己看花了眼,但這的確是軒轅的刀。

其實,已經分不出軒轅和刀,刀便是軒轅,軒轅亦即是刀,人刀合一,全都化成一道長虹,一道輕風,而此刻這道長虹已沒入了營地之中。

慘叫聲從這一刻起變得野性,狂烈、密集。

是因為軒轅的刀,蛟夢可以說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刀,如此快的身法,竟然沒有人能夠抗拒軒轅兩刀,沒有人能夠讓軒轅的身子稍頓半刻,這簡直是沚曲人的悲哀。

軒轅所過之處,那群沚曲人全都受傷倒地,但卻沒有一人死在軒轅的刀下,這群人的傷或輕或重,有的被震傷,有的被砍傷,有的被封住了穴道。

沚曲高手迅速自營地中衝出,但看到營外的景像不由得全都呆住了。鬼三不戰而走,僅留下他們,他們根本就不敢想像如何與軒轅抗衡。

有幾人親眼見到鬼三不戰而走,鬥志早去,哪裡還敢與軒轅交手?也迅速逸去,軒轅所到之處,沚曲人紛紛走避,沒有人敢輕迎其鋒。軒轅整個人便像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強大的氣勢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撤……”沚曲人終於知道大勢已去,只要有軒轅在,他們幾乎沒有可能出現勝望,雖然所有人的力量加起來比軒轅強大,可是誰能夠與軒轅比拼速度呢?

只要軒轅沒有被纏住,那他們的末日就不是很遠,而鬼三又不戰而走,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成為軒轅的對手。

鬼三並不想與軒轅交手,那是因為他始終記得在封神颱上軒轅那有若天神般的表現,那是他切身所體會到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怕面對軒轅,試問,能在一招之間將風絕擊成重傷,這是何等的武功?而且能以一人之力擊敗四大絕世高手,單憑土計和風絕這兩人任何一人的力量都不會遜於他,而童旦也不會相去很遠,但軒轅卻能在一招之間,在這四大高手的聯擊之下將功力最弱的童旦擊飛於深淵中,這是何等的功力?是以,鬼三此刻單獨面對軒轅時,他確實沒有勇氣與之對抗,惟有選擇一走了之。鬼三當然不知道當日封神颱上的軒轅與此時的軒轅實有著極大的差別,那是在一種特殊情況下才能夠發揮出如此驚人的功力。而現實之中,軒轅卻再難擁有那日的功力,除非他真能夠完全突破龍丹的障礙,與之合為一體。

“轟……轟……”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由遠而近,整個山谷都似乎在搖晃,在震動。

這突然而來的聲音讓軒轅都為之變色,而這種聲音對於他來說,也並不陌生,不由得驚呼道:“快撤!”說話間迅速為劍奴接下那兩名高手的攻擊。

劍奴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這種聲音卻讓他想起了君子國在地火發生前那毀滅性的震**,其實君子國的幾名劍手都聯想到了同樣一個問題,是以在軒轅這樣一呼之間都迅速向山坡上狂掠而去。

蛟夢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因為木青未曾救出,他怎能就此撤離?有僑族的兒郎們都沒有撤走的意思。

軒轅卻已急了,吼道:“還不快走?!泥石流與山洪來了!”

軒轅如此一吼,聲震五嶽,所有人聞言都不免吃了一驚,若說是泥石流和山洪來了,這怎麼可能?此刻是晴天,如果換了昨日說這話或許還有人相信,因為昨天曾下了一陣暴雨,此刻若說有泥石洪流湧來,實難讓人相信。

“木青在他們的手中!”蛟夢也呼道。

此刻有僑族的兒郎們才發現這個擋者披靡之人竟是在他們心中已經死去了的軒轅,所有人都禁不住震駭和吃驚,只看那群人呆若木雞的樣子,確實讓人發噱,但軒轅此刻卻沒有心情笑。

“軒轅,你沒死?!”白夜和竹山齊聲歡呼,剛才因為軒轅的速度太快,他們竟未曾看清其面目,此刻一看清,怎叫他們不歡呼鵲躍?

蛟龍的臉色陰沉,當他發現這擋者披靡的神秘高手竟是已經死去了一年多的冤家軒轅時,心中的感受實在是難以描述,而這種感覺卻是外人完全無法理解的。

軒轅不僅僅是他的情敵,更影響了他的前途,就是因為軒轅而使得雁菲菲不嫁,也使他失去了有虢族繼承人的資格。如果說軒轅死了,他自不想再與一個死人計較,且軒轅死得壯烈,連他也不得不佩服。在他的心中,容下一個死人還是沒問題的。這一年多來,在沒有軒轅的日子裡,他對軒轅的恨意已經逐漸磨滅,可是此刻突然知道軒轅沒有死,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你們先走!”軒轅向蛟夢諸人吼道,那群沚曲人也迅速向另一邊山坡上沖去,他們對軒轅已經生出了強烈的畏怯心理,而頭目又下了撤退的命令,他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離軒轅越遠越好。是以,他們顧不了已經受傷的同伴迅速撤離。

軒轅再不理眾人,飛身投入營帳中,既然木青被這群人所擒,很有可能就在營帳之中,他自不能讓木青就這樣死去,否則他也會對不起青雲。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破帳而入。

蛟夢自然也跟在軒轅之後衝入那幾個營帳之中。

“真的是山洪!”白夜和姜昆不由得驚呼,這裡是一個河谷,而它的上游卻是一個極陡的河道,當他們發現那洶湧的怒濤滾來之時,山洪只距他們十數丈遠。

蛟龍諸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包括那已經快到山坡的劍奴等人。

劍奴等人自然不懼這山洪抑或是泥石流,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不會受到多大的衝擊,但是身在河谷之中的軒轅諸人又是另一回事。

“快走!”蛟龍高呼,再也顧不了這許多,抽身便向劍奴諸人所在的方向衝去。此刻他們大概也知道了情況不妙,面對如此狂暴的山洪,人力的確顯得有些單薄,那高達數丈的浪頭捲著巨石和斷木挾著萬鈞力道洶湧而來,若是被這浪頭卷去,休想活命。

蛟夢也大吃一驚,此時才知道軒轅的話並不是嚇唬人的,但他卻不明白這種天氣之下怎會有泥石流山洪爆發,即使要出現也應是昨日。雖然這件事情令人有些費解,但蛟夢卻沒有時間細想,向軒轅吼道:“快走!”他也知道若在這種情況下再去闖破其它幾個營帳,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那樣只可能被巨大的浪頭捲走。

“你先走!”軒轅不理蛟夢,如果蛟夢不曾告訴他木青可能在這些營帳之中,軒轅絕對會立刻抽身而退,但這一刻卻又是另一回事。他的這一切也可以說是木青所賜,木青是他的大恩人,而且他與木青的關係一向都極好,同時又答應了青雲,他怎能棄木青而不顧?當然,他自小便在瀑布山洪中練功,對山洪和泥石流的認識絕對比別人更為深刻,以他此時的功力,面對這山洪,也並不覺得很可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4 10:25
第十九章凌空虛度


蛟夢一看,山洪那巨大的浪頭猶如碩大如鵬的魔口,極速地吞噬河谷中的一切,距他也只有七八丈遠,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此刻他也顧不了軒轅或是木青,極速向山坡之上掠去。

“聖王!”阿虎和劍奴也都大聲驚呼,在這種情況下,軒轅仍要不顧一切地去搜尋另外幾個營帳,可謂是不知輕重,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蓋危有些不忍目睹軒轅被巨濤吞噬的場景,卻為軒轅不顧生命危險去搜救夥伴的精神所感。

有僑族的兒郎們沒命地向山坡上縱躍,對於這奇怪的山洪,他們想都不敢想被其吞沒會是怎樣的後果,也根本沒有機會回頭看看河谷中的一切。

軒轅終於衝入最後一個營帳之中,裡面卻是空空如也,有的只是一些零亂的雜物,或者可以說這之中根本就沒有住人。

此刻軒轅心中突然有所悟,以這幾十個沚曲人,根本就不需要這許多營帳,而此地的營帳竟有幾十個之多,顯然只是虛張聲勢,但他們為什麼要作此假象呢?

軒轅沒有機會細想,巨大的浪頭已經吞沒了他所在的營帳。

*****************************************

蛟夢還未能趕到山坡邊,巨大的浪頭已經向他捲到。

“接著!”蓋危突地一聲暴喝,那根套馬之繩已經極速拋出。

蛟夢大喜,急忙抓住繩套,巨浪立刻將他捲起,但他卻覺得身子飛速向距有數丈遠的山坡射去。

“嘩……”蛟夢發現自己已破開浪濤,身子凌空被提起,不由得一聲長嘯,翻落於山坡下安全之地。

白夜和竹山諸人險些被巨浪捲走,但卻被劍奴和阿虎諸人拉住,這才險險避過一劫。不過,軒轅和那數十個營帳已經深深地淹沒於洪流中。那巨大的浪頭依然以雷霆之勢向河谷下游極速推進,而在巨浪之後的水面則稍微平靜一些。

“軒轅……”“聖王……”白夜和劍奴諸人不由得慘呼,正在此時,那巨浪與第三層浪谷之間的水面突然“嘩”地一聲炸開,一道灰影猶如沖天雲雀破水而出。

“聖王!”劍奴大喜呼道。

“軒轅……”有僑族的兒郎們又驚又喜,但見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真的是軒轅所為,又不由得有些難以置信。

姜昆也瞪大了眼睛,但他知道這破開水面猶如天神般的灰影正是軒轅,而且在軒轅的腋下似還夾著一個人。

軒轅的身子拖起一蓬亮麗的水花,一升再升,竟猶如攀登天梯一般,在力竭欲墜之時,以左腳輕踏右腳腳麵,身形再次升起,如此連續數次,竟距水面高達七八丈之高。

所有人都為之震撼,或許只有劍奴顯得平靜一些,因為劍奴曾在封神颱見過滿蒼夷的絕世身法,是以此刻軒轅雖然升上如此高空,卻並不是大過驚訝。

若是自河谷底部算起,這浪頭之下的水面至少有丈多深,這般加起來,軒轅的高度應在十丈左右,而此刻他的腋下竟仍抱著一個人,這的確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除劍奴之外,所有人都怔立當場。

“聖王!”劍奴高喝一聲,順手折下一根斷樹枝,甩手向軒轅射去,在軒轅身子欲落之際,斷樹枝剛好已到其腳下。

軒轅一聲長嘯,足尖在那截橫穿近二十丈虛空的樹枝上輕輕一點,身子借那微薄之力再次向山坡斜掠。

劍奴雙手連甩,樹枝如一支支勁箭般破空向軒轅射去,而且都準確地在軒轅力將盡時送至其腳下。

蛟夢此刻驚醒,大喜之下,也學著劍奴甩手射出樹枝,以使軒轅在空中能有惜力之處。

軒轅也確實十分了得,身子在虛空之中連踏樹枝,猶如飛鳥一般直向山坡上橫渡而過。

當劍奴甩出第二十根樹枝,蛟夢甩出第十根樹枝之時,軒轅已稍顯狼狽地落腳於山坡上,腳步著地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懷中的人也重重落於地上。

“聖王!”劍奴竟比蛟夢快一步扶住直喘粗氣的軒轅。

“軒轅,你沒事吧?”蛟夢很快趕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軒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上仍在滴水,顯然是剛才虛耗真氣過甚,半晌才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事!”

“不是木青大哥!”蛟龍諸人此時才發現那被軒轅挾上岸的人竟是沚曲人,不由得有些驚訝地叫了起來。

蛟夢的臉色也微微變了,扭頭望了那正在呻吟之人一眼,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阿虎等幾名君子國劍士護在軒轅身邊,他們對軒轅倒是極為忠心,雖然明知這群人是軒轅的朋友,但仍然要防一手。

軒轅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臉色微有些蒼白,並未回答蛟夢的話,只是向四周機警地掃視一眼,沉聲道:“你們可能中了沚曲人的計,木青大哥根本就不在河谷的營帳中。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沚曲真正的高手可能現在正在某個暗處看著我們狼狽的樣子,這山洪也定是他們弄的鬼!”

蛟夢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極為難看,便連姜昆也不例外,白夜和竹山諸人更是立刻箭上弓弦,準備一戰,惟蛟龍冷哼著不置可否。

“軒轅怎會有這個想法?”蛟夢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畢竟是一族之長,絕不是遇事便慌了手腳的人,此刻他甚至來不及詢問軒轅為什麼還活著,這一年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怎會擁有如此絕世的武學。因為他所關心的並不只是某一個人,而是所有人的安危,因此,他不能不放棄那極具誘惑力的問題而詢問軒轅正事。

軒轅的話自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的氣勢,或許是因為他那超凡脫俗的武功,或是那逐漸磨礪出的王者霸氣懾服了人心,所以,此刻軒轅的每一句話都顯得極有分量。

“單憑河谷之中的那些人,根本就用不了這許多營帳,即使每人住一個帳篷也足夠,這種浪費力氣的事有必要做嗎?如果有必要,那定是疑兵之計。之所以疑兵,是因為他們算准你們定會前來救人,這才設下如此多帳篷。這樣既不便讓人搜索,也不利於我們找到目標。只要我們想盡搜所有帳篷,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製造這山洪。在這種天氣製造山洪,定是他們在上游造了大堤,如果我估計沒錯,他們可能會以為你們會帶來大批人手,那樣,他們製造這場山洪爆發所花的力氣也就值得了。但他們想錯了,卻沒料到你們只來了這麼一些人。可能是因為我的出現,他們才不得不依計劃製造這山洪,而他們的人定在河谷附近準備對我們這群疲兵大舉攻擊,以達到一舉殲滅我們的目的!”軒轅悠然地坐下緩緩分析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白夜忍不住出言道。

蛟夢臉色數變,點頭肯定地道:“軒轅說的沒錯,我們本來的確是準備大舉來戰,但後來有另外的事待辦,這才只有我們十二人前來。”

“如此說來,在你們的隊伍中定有內奸!”軒轅肯定地道。

“你的話只是在危言聳聽,想……”

“蛟龍!”蛟夢臉色極為難看地打斷蛟龍的話,叱道。

蛟龍卻不敢與蛟夢頂嘴,只得悻悻地瞪了軒轅一眼。

“那我們此刻該怎麼辦?”蛟夢吸了口氣,向軒轅問道。

“靜觀其變,修心養息,爭取最短的時間能恢復最多的戰鬥力,各人分守周圍重要的位置,對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仔細觀察,卻又要不露痕跡!”軒轅沉聲道。

蛟夢抬頭四處望了一眼,只見四周都是密林,的確無法發現敵踪,在這種環境之中如果處在被動狀態只怕惟有慘敗一途。軒轅的話正是化被動為主動的惟一辦法,只有引來敵人強攻,那便可化被動為主動了。

“就依軒轅的吩咐,各司其職!”蛟夢沉聲吩咐道。

“阿虎,你們也不要閒著,只要劍奴和蓋危留在我身邊就行了。”軒轅吩咐道,他知道,憑蛟夢還指揮不了阿虎諸人,這群劍士在君子國之中也都是精英之旅,人人心高氣傲,只服軒轅,自然並不太在意蛟夢和蛟龍這些人,只是因為這群人是軒轅的朋友,他們才會好言以對。

蛟龍心中雖然懊惱不已,對軒轅是一百二十個不滿,但卻不敢在蛟夢的面前表露出來。而且,以軒轅那驚世駭俗的武功,更是他望塵莫及,即使是軒轅的這群手下也沒有一個不是高手,尤其是劍奴,只看那氣勢,便知這裡除軒轅之外,大概只有蛟夢可以做他的對手。由此可見,今日的軒轅己再非一年前有僑族的軒轅了,但這一年之中究竟是什麼使軒轅改變這麼多呢?蛟龍雖滿心的疑問,但卻無從問起。軒轅此刻已經閉目調息,似乎進入了半夢半醒之境。

劍奴也在軒轅身邊抱劍而坐,惟蓋危為軒轅拿著大弓,表情極為沈著冷靜,他知道軒轅已經將他視為自己人,而能為軒轅辦事卻是他的驕傲。不過,此刻他身上也有一些小傷,這是被戰馬所拖。不過,幸虧他皮堅肉厚,肌膚如鐵,否則只怕早己傷痕累累了。

當然,此刻蓋危身上的傷勢並無大礙。

蛟夢和姜昆一把提起那名呻吟的沚曲人,移到一邊審問去了,留得軒轅在這裡清靜。而白夜和竹山等十餘名戰士的箭弩全都備好,分守在方圓三十丈內的各要點,只要一有動靜,就立刻可以相互呼應,迅速發出攻擊,同時也藉各種外物掩護休息。此刻,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鬥志。

蛟龍則帶著幾名兄弟四處設下小巧的機關,對於他們這群慣於野外生存的人來說,哪怕只有一枚小針,也足以設成要命的機關。所以,蛟龍也絕不會浪費每一點人力和時機,這是作為一名優秀獵手最起碼的準則。

蛟夢對這沚曲人的審問很快便有了結果,所得的答案果然與軒轅的推測基本相同,但當他得知沚曲人竟動用了近百好手來對付他們之時,心中便充滿了憂慮。

此刻已方便是加上軒轅一起也只不過二十人,而沚曲人竟擁有五倍的人力,如果這場仗需要硬碰的話,蛟夢感覺不到一點希望的存在。就算他擁有軒轅這個不世高手,但沚曲人也同樣擁有鬼三這類的高手,而且此次的主使人正是沚曲族兩大護法之一的曲靖。

曲靖,絕對可算得上是個極為可怕的高手,蛟夢沒有信心能勝過曲靖,這人乃是鬼方八傑之後的傑出高手。

蛟夢知道軒轅所猜並沒有錯,沚曲人以為他們會大舉來犯,但卻沒想到此次來的只是十餘人而已。事實上,如果有僑族真是大舉來犯,此刻傷亡絕對會大得多。曲靖這一百多名好手本就是為了蛟夢那大批人馬所設,只不過他沒有料到此刻蛟夢所帶來的人少得可憐。

此刻,蛟夢絕對相信軒轅的推斷,在他們之中出了奸細,這才會讓曲靖能夠清楚地掌握到他們的動態,而布下這個陷阱。

事實上,如果不是軒轅突然出現,根本就不用那場山洪,就能讓蛟夢等人全軍覆滅,那是因為鬼三的存在,單憑鬼三這個可怕的高手就無人能敵。是以,軒轅的出現實是等同於救了蛟夢等十二條人命。而蚊夢此刻也明白,他所謂得到的有關於沚曲族的消息也應該是不真實的。同時,若不是軒轅預先提醒是山洪湧來,只怕此刻能夠逃過此劫的人也沒有幾個。

軒轅自小便是瀑布和山洪之中練功,是以對這類聲音極為敏感,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山洪即將湧來,這才提醒了所有人。

蛟夢和姜昆來到軒轅的身邊,望著正在凝神閉眸的軒轅,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尤其是蛟夢。因為他是看著軒轅長大的,可是一直以來,他卻始終無法看透軒轅,甚至有一段時間他認為這是一個墮落的人,可後來事實證明他錯了,軒轅不僅未曾墮落,更在暗中自強不息地苦練武學。無論武功和智慧,這個有些另類的年輕人都是有僑族中最好的。

軒轅那光禿禿的腦袋之上仍有幾顆晶瑩的水珠,那種感覺讓人想笑,但卻沒有誰能夠笑得出來,誰都明白此刻事情的嚴重性。

蛟夢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軒轅的打扮依然有些另類,他自不知道軒轅的頭髮是被火神的“烈火神功”

所燒,再加上地火的熱力,使得頭髮盡數脫落,而並非軒轅故意這樣裝扮。

不過,就算軒轅是一副另類的打扮,但其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是不可否認的。即使靜坐,也有著穩如泰山般的氣勢,整個人靜若深海,讓人完全無法猜透其內心的任何情緒,只有一股無形的生氣在湧動,在膨脹,又像是在吸納虛空中那些虛無的流質。

“他們來了,讓大家小心了!”軒轅突然間開口,倒讓蛟夢嚇了一跳,他剛才想問題,想得太入神了。

軒轅突然睜開雙眸,眼中閃爍著深遭難測的精芒。

劍奴先一步立起身來,他似已經感應到了軒轅心中所想。

蓋危也同樣立起身來,因為他已經嗅到了那種奇怪的味道,而這正是沚曲人所獨有的。他知道大戰即將來臨。

軒轅的目光卻是投向河谷,河谷之中的水流已經減緩,但河水卻比之最初要深了一些。如果想自河水中淌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軒轅心中卻有了定論,身形迅速向河谷之中掠去,手中卻拿著蓋危套馬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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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戰雲密布,蛟夢的神色冷硬如鐵,他已經感應到了那山雨欲來的壓力,但是他卻仍在等待,等待最佳的一刻到來。

沚曲人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而此刻蛟夢諸人已經恢復了元氣。事實上,軒轅所布下的策略的確是最佳的。如果他們一開始便貿然撤退的話,此刻大概已經中了敵人的伏擊,甚至是全軍覆滅,至死都不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此刻卻又是另一回事,他們只要穩守著這方寸之地,將敵人引出來,再打亂對方的陣腳,也不是沒有逃生的可能。

當然,這將是極為艱苦的一戰,皆因沚曲人有著比他們多五倍的實力。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很難承受的數字。

蛟夢自然知道為什麼沚曲人會如此在意他們,為何會不惜代價來對付他們,皆因他們讓血鬼和林胡兩部吃了大虧,其中的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他是有熊族的分系,更是龍歌的戰鬥力。

是的,那能夠讓有僑氏和少典氏結合的人,正是龍歌,也只有龍歌才有這個分量和力量。此次來的並不只有少典氏和有僑氏的勇士,還自其他的幾部之中也抽調了一些高手,這一行人,組織成了一百五十多人的超強組合,然後一路東進。

這支隊伍更不斷地壯大,而後這支人馬竟分三路向有熊進發,每一隊的實力都足以杭衡一個強部的攻擊。

少典和有僑兩部所組合的精英更是這群戰士中的精英,也是最勇武的一隊。

一路上,竟使鬼方鎩羽而歸,更讓東夷族也吃了幾次虧。

由於這批人分成了三路,也使得鬼方和東夷摸不清龍歌究竟是跟隨在,那一路,只好將實力分散來對付每一路人馬,而他們最主要的目的也便是龍歌。

而少典和有僑兩部所面臨的攻擊力便要大得多了,因為他們的鋒芒太露,幾乎引來了對方大部分的攻擊力,對方很多人都以為龍歌一定是由這一路人護送。

所以,鬼方一路追到陶唐氏附近,務必要截下龍歌。陶唐氏距有熊族本就不遠,如果再錯過機會的話,只怕再也沒有機會對付龍歌了。而當初對付聖女鳳妮時,他們已經失招,那是因為聖女鳳妮所選的道路太過接近東夷諸族,鬼方幾乎很難插手,而且也被九黎人給算計了,這才失去了俘獲聖女鳳妮的機會。

這之中自然關係到一個傳說,抑或併不是傳說。

在鬼方和東夷人的心中,他們並不當這是個傳說,那就是伏羲所留下來的河洛圖書及神門的鑰匙,這是誰都想得到的至寶,誰不想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誰不想成為繼伏羲之後成為通天入地的不死之神?就算是能夠得到關於先天八卦的一些皮毛,便足夠讓人享用不盡。這當然是一種誘惑,同時也是一種威脅。

如果讓有熊開啟了神門,獲得伏羲那通天入地的武學,這個天下將會成為有熊族的,到時另外一個強大無匹的神族崛起並不是沒有可能。那時候,東夷、鬼方甚至三苗也都要臣服於有熊族。當然,三苗或可例外,因為他們本就是與有熊唇齒相依。所以,最不想河洛圖書合一的便是東夷和鬼方。是以,他們也必定會不惜一切的代價來毀掉龍歌,毀掉龍歌身上的洛圖。

當然,如果能夠奪得河圖那是最好的結果,所以鬼方已經調動了極強大的實力來組織這一場阻擊戰。

蛟夢曾是有熊族的後裔,又是一族之長,自然聽過這個傳說,所以他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惟有以血方能解決,除此之外再沒有另外一種更好的辦法。是以,他清楚沚曲人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哎唷……”有人落入了蛟龍所設的機關中。

蛟龍匆忙中所設下的機關並不算太過繁雜,是以殺傷力也不是很大,但足夠讓一些人失去戰鬥力。

“嗖嗖……”數十支勁箭自不同的方位和不同的角度射出,更借樹枝的掩護,立刻將那群茫然不知身在何處的沚曲人射得慘叫連天,前行的步子立刻緩了下來。

每個人都依附著樹幹,小心地註視著四面的動靜。

白夜諸人巧妙地借樹身樹枝的掩護放箭,那群人在根本就無法知道他們方位的情況下進入了射程依然懵然不覺,這才使得白夜諸人箭無虛發。

“嘩嘩……”白夜諸人猶如松鼠一般自樹幹上躍到另一個樹枝,以極快的速度在身子移動中再次射出一輪勁箭。他們絕對是極優秀的措手,在移動之中由於方位和角度的改變,原來無法出現在視線中的敵人,在此時也全都暴露於箭矢之下。

那群沚曲人似乎沒有想到有僑戰士竟如此勇悍,而且箭發如此了得,身子在空中移動時箭矢也準得駭人,立刻又有十餘人中箭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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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