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33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9
第十章禦火無敵


軒轅的臉並沒有對著尤揚,尤揚看到的幾乎只是軒轅的後腦勺,但軒轅似乎知道尤揚在註視著他,甚至知道尤揚想問他什麼。不過,軒轅依然沒有回頭,只是道:“他就要出現了。”說到這裡,軒轅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語道:“世間大概只有他才能做到這些了。”

“誰?難道木樓之中真的還有東西?”尤揚不敢肯定木樓之中是個什麼東西,但他絕不敢想像在樓中是個人。因此,他最大限度地把那東西想成一個自死亡沼澤中逃出的怪物或是怪獸。

軒轅吸了口氣道:“不是什麼東西,應當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與我們沒有分別的人。”

“人?你怎會知道……”問到這裡,柳洪突然頓住,他知道自己所問的完全是廢話,不由得頓了頓又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呀,這樣的大火裡怎會還有人呢?”尤揚也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感覺到他的氣機在不斷地膨脹,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斷地壯大,他簡直已與烈火融為一體了。”軒轅自語地道。

“他與火融為一體了?”柳洪和尤揚同時低聲又驚問道:“他究竟是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便是火神——祝融。”軒轅聲音沉緩地道。

“火神祝融?!”所有人都為之大驚。

“轟……”軒轅和尤揚諸人的話音剛落,那燃燒的木樓便傳來了一聲巨響。

“呼……哈哈……”一個巨大的火球帶著一陣尖厲的狂笑破空劃過,直向軒轅和尤揚的方向飛來。

天空之中,火屑四射,那燃起的木樓猶如炸開的巨大火山,在坍塌之餘帶著濃烈的火舌向虛空中卷舒而舞,而那飛射而出的巨大火球更似乎暴漲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夾著火焰、青煙,似有無堅不摧的氣勢。

尤揚大驚,柳洪大驚,事實上這也確實是一件值得震驚的事。

那一字排開的君子國劍手同時出劍,他們也感覺到了來自大火球的威脅,是以同時出劍迎向飛射而來的大火球。他們似乎毫不畏怯。

柳洪對這群君子國的劍士們很欣賞,欣賞他們的忠心,欣賞他們的勇敢,這群人心中的原則便是為保護君子國的利益勇於獻身一切,包括生命。

十多柄利劍在虛空中織成密密的劍網,劍氣如棱,映著太陽的光輝猶如一層無法解開的雲彩。

“哈哈……”火球之中的笑聲更狂,猶如海潮撞擊礁石一般鏗鏘而爆烈,又像是萬馬齊嘯,只讓人氣血翻湧,心神搖曳,聞者無不色變心搖。

火球竟似乎無視虛空之中密布的劍網,猶如一隻盤旋的火鳥,又似燃燒的隕石自天外墜來直撞向那一層密織的劍網。

尤揚出劍,直覺告訴他,這十多名劍士的劍網並不能阻止這火球的進襲。此刻,他已不再懷疑這火球乃是一個活物,甚至正如軒轅所說,是火神祝融。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軒轅剛才一席話的對錯,也來不及佩服軒轅的猜測。如果這火球真的便是火神祝融氏的話,那麼尤揚的出手並沒有錯。至少,君子宮內的四名劍士很可能便是死在火神祝融氏的手中,而那四名劍士之中包括已算一流好手的八煞之二。因此可以說,火神祝融氏就是君子國的敵人,何況祝融此刻已經向他們逼來,他又怎能不迎擊而上?

軒轅第一次看尤揚出劍,事實上,尤揚出劍的攻擊方式很絕,也很玄奇,不過,軒轅並沒有心情去欣賞尤揚那精絕奇奧的一劍,他知道,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擋得住火神祝融氏,包括他在內。

事實上,軒轅完全可以袖手旁觀,因為這個人只是君子國的敵人,他根本就犯不著要與火神祝融氏作對。不過,此刻的形式似乎有些不同,他必須利用柳洪來對付假聖女,對付童旦和帝恨。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與尤楊柳洪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所以他又不能不出手。他自是不能將雙方好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僥倖才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就此中斷。

軒轅並沒有見過火神祝融氏出手,但是他看見過那四具屍體。他完全可以感受到祝融氏攻擊的狂野和霸烈,一個不損人外形卻將對手震得五臟俱傷、腦內破裂的對手,的確是讓人不能不心驚。

“轟……”巨大的火球撞上了劍網,一道道烈焰如巨蛇之舌四處濺射而出,那十多名劍手連劍一起竟被巨大的火球給吞沒。

“轟……”那十多名劍手的身形又陡地自巨大火球之中彈出,但每個人都似成了一道火舌,自火球之中噴出,根本就辨不出入形來。他們手中的劍竟全都化成了廢鐵殘片自火球之中灑落,成了一陣火雨。

驚呼、慘叫、怒吼和那驚心動魄的狂笑聲在虛空中交織成一片。

尤揚心中的驚駭是無與倫比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十多名劍手在這火球的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甚至有些沮喪,但他卻知道絕對不能有半點猶豫。事實上,尤揚比誰都清楚此刻的境況,那幡爍得讓人心驚的火球已經向他的面門撲到,那在火球之中湧動的生機猶如一隻飢餓的巨獸要吞噬所有的生命,而他便是將要被吞噬的食物。

尤揚的劍沒有大多的花巧,直接而利落,他便是要刺穿這巨大的火球,於是他的身子和劍一起化成了一支怒射的勁箭沒入火球之中。

尤揚自然知道如此做的危險,但他此刻已經相信軒轅的話,這裡沒有人能夠阻止火神祝融氏。因此,他將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孤注一擲。

這自然是一種無奈,其實,這個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任意而為的?

“不要……”柳洪似乎已經明白尤揚要做什麼,不由得驚呼,同時他也按捺不住地出劍了。不過,在他出劍的一剎那,他突然發現一道亮麗而奇瑰的光弧破空而落,頓使天空大亮。

天空之中狂風突起,似乎是伴著這道光弧而舞,又似是為這場奇特而詭異的戰場增添了幾分淒慘的韻調。不過,這一陣狂風更為這亮麗而奇瑰的光弧增添了幾分慘烈和野性。

出手的人是軒轅,柳洪知道。雖然此刻軒轅的身形已經被吞沒在那亮麗的光弧之中面生出開天劈地的霸殺之氣,但直覺告訴柳洪,這道光弧便是軒轅的傑作。

而且,這應該是刀弧,只有刀才能夠生出如此霸烈的氣勢。

軒轅一出手便鎮住了所有在一旁著急的人,因為刀勢的霸烈,也因為刀勢的狂野和奇瑰,更因為那開天劈地、一往無回的強大氣勢。

“轟……”尤揚連人帶劍平射入了那巨大的火球,洶湧的劍氣激得火舌四射,那巨大的火球突然之間竟生出一個大大的漩渦,以尤揚的劍為中心內縮,幾欲將尤揚完全吞入其中。

“看刀!”軒轅猶如雷鳴一般地狂喝道,雙手持著一柄已化為巨大光弧的刀,刀鋒直向火球斬去。

“啊……”一旁有人在驚叫,在驚嘆,軒轅的刀竟然顯得那般巨大而修長,甚至拖著近丈長的尾芒,整個刀身和手掌全都化成了一片鴻蒙的霧氣。

風嘯,驚呼、火躍之間,尤揚的身子陡地倒彈而回,那青衫之上佈滿了點點火星,鬚髮焦糊,神情極為狼狽,而那顆巨大的火球改橫掠為上沖,直撞向軒轅及軒轅的刀鋒。

尤揚雖然在退,但是他卻並沒有忽視身邊的場面,他看見了軒轅和軒轅的刀,更明白,若非軒轅分散了祝融氏的注意力,此刻他也可能如那十多名劍士一樣化為一團烈火。他沒有死,甚至沒有受傷,這只是因為軒轅的氣機和氣勢完全併入了祝融氏的氣機中,使得祝融氏感覺到了來自軒轅的威脅。因此,祝融氏不想為傷尤揚而冒險讓自己付出代價。

尤揚知道自己的武功比起火神祝融氏來,著實相差甚遠,他被彈了出來,幾乎是身不由已的,而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不能夠將火神祝融氏相阻片刻,還讓祝融氏改變方向迎向軒轅。

“轟……”

沒有人能夠想像這一擊的瑰麗和霸烈,虛空之中似乎每一寸空間都有烈火在舞動,火星猶如雨一般灑落,燦爛得猶如有一片晚霞橫臨頭頂,而狂風和刀氣卻將這一片晚霞撕成無數的碎片,使之散飄於每一寸空間,混淆了所有人的視線。

天空囂亂得如有成千上萬的火鴉在舞、在叫、在落……

那巨大的火球竟一分為二,而軒轅的身子也化為一團烈火射出,他手中的刀亦化成了千萬點火星飄散而出。

火球一分為二,自其中卻飛掠出一道火紅的影子,直撲向驚愕呆立的柳洪。

速度之快,如一道幻影破空,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其真面目。

“小心!”尤揚驚呼之聲提醒了柳洪,但這一切似乎都無濟於事,事實上便是柳洪全神戒備也不可能躲得開這神秘人的攻擊。

尤揚欲救不及,那群劍士們也被天上狂飛四射的火焰給逼得陣腳大亂,而軒轅此刻已化成了一團烈火,更是無能為力,這一切,便只能靠柳洪自己如何施為了。

此刻,尤揚和柳洪才真的相信了軒轅的猜測,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攔火神祝融氏,更沒有人是火神祝融氏的對手。不過,此刻他們知道了這一點似乎有些遲了些。

祝融氏一聲怪笑,柳洪的​​劍在他的眼里便跟兒戲一般,根本就不堪一擊。

柳洪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絕望,但在此刻祝融氏突地一聲怪叫,身子驀地倒飛而出,柳洪的劍在他的手下化成了碎片,但他卻並沒有傷害柳洪。

“嘯……”兩縷幽芒自柳洪的身邊擦過,卻是兩柄泛著異彩的短劍。

“噗……”化成一團烈火的軒轅此刻在虛空之中突然炸開,那團烈火便如潰散的鱗片四射而去,而軒轅的軀體重重地墜落地上,皮膚焦黑,面目焦黑,頭皮也是黑色,他的衣衫已化為了灰燼,但軒轅並沒有死。

軒轅沒死,他竟發出了一聲驚呼:“御劍術!”

這的確是軒轅的聲音,只是沒有人能夠看出軒轅的表情,因為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似沾上了一層灰末,所以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是驚訝還是什麼…

…不過,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驚訝的韻調。

注意軒轅的人並不多,因為所有的目光全都係在火神祝融氏和那在虛空之中以任意角度邀翔且緊緊迫襲祝融氏的劍身之上。

那是兩柄很奇特也很美麗的劍,卻又像是兩隻活著的精靈,翩翩而舞,翩翩而動。

祝融氏依然是一團紅色的幻影,那是因為他身上穿著一件火紅的大袍,連頭髮也是棕紅之色。他也隨著那兩柄緊追的劍而舞,舞成一團無熱的火焰。四周地面上仍有火星在燒,那木樓的火併未滅去,四下一片狼藉。

“娘!”柳洪神魂未定,終於叫了一聲。

祝融氏在擊出幾掌並未阻住那飛旋的短劍後,怪嘯一聲,轉身投入那木樓的大火之中,那兩柄短劍也隨後射入烈焰中,但祝融氏卻帶著一團烈火自另一條通道飛速逸去,那緊迫的兩柄短劍無力地折返而回。

“參見女王……”四周的劍士全都跪下,恭敬地喚道,便連尤揚也不例外。

軒轅依然怪模怪樣地立著,但他已及時地自一名劍士的身上剝下一件衣衫系在腰間,以免春光大洩。

柳洪有些慚愧地低下頭來,叫了聲:“娘!”

軒轅有點不自在,就是因為自己赤著身子,當然,若不是在面對著陌生的美女,他也不會有不自在之感。

那兩柄劍的主人正是君子國的女王柳靜,據估計柳靜至少已是四十上下的婦人,可是看上去卻不過二十左右的少*婦而已,那美艷得讓人心顫的臉上嵌著兩隻閃著冷厲寒芒的鳳眼,髮髻高束,步搖墜金,一襲輕紗似的拖地白裙,讓人幾疑不是人間凡物。

軒轅並沒有看到剛才那兩柄劍,但他卻深感散自這女人身上的劍氣。

柳靜的身後相伴著兩名絕色俏婢,也同樣為一襲長裙,這種打扮讓人懷疑她們怎能夠出手對敵。不地,剛才驚走火神祝融氏那是不爭的事實。何況單憑君子

國女王這一身分便足以讓世間所有人收拾起小覷之心。

軒轅心驚的是這個女人的駐顏之術,因為他很難想像這個女人與柳洪是母子

關係,若不知情的人定以為他們是姐弟。

柳靜緩步向軒轅行來,卻只是向跪於地上​​的劍士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免禮,甚至連柳洪也未曾答理。

軒轅眼見這美豔之極的女王向自己走來,不由得心神微震,也被柳靜那冷艷高貴的氣質所懾,不自覺地鞠躬道:“軒轅見過女王!”

“你沒有受傷嗎?”柳靜竟難得地以溫和的語氣問道。

此刻,軒轅才感覺到皮膚有股火爍之感,五臟皆不適,氣息也不順。不過,他並沒有感到什麼太大的痛苦,或許,他是受了一些傷,但卻沒有想像的那麼重,不由答道:“謝謝女王關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柳靜凝視著渾身焦黑的軒轅,眸子裡閃過一絲慈母般的溫柔,她也深深地感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不簡單。雖然她剛才在對付火神祝融氏,但也注意到了軒轅以真氣震散罩於身體上的火焰,從而自己解救了自己,單憑這份功力和能耐,便已遠超出他年齡的限制。

“你就是軒轅嗎?”柳靜問得很溫柔也很慈和,她身後的兩名俏婢各捧一柄古樸的連鞘劍,也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著軒轅。

尤揚回過神來,立刻指揮救火,而柳洪則也趕到柳靜的身邊靜立,臉現慚愧之色,也有些沮喪。不過,他不敢說話,在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母親面前,他從來都是顯得很拘謹,一言一行都極有分寸。

軒轅想不到這女王所問的竟是這樣一個多此一舉的問題,不由笑了笑道:

“當然是!”

“嗯,很好。”柳靜輕輕點頭讚了一句,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顆透明而瑩潤的藥丸,伸手遞給軒轅道:“這是本王親自釀製的冰晶丸,可以清除體內的火毒,你服下吧。”

軒轅望了那顆透明的藥丸一眼,笑道:“多謝女王的好意,軒轅並無大礙,我看還是將之給需要用它的兄弟吧。”

“軒轅公子,女王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尤揚在一旁打眼色道。

“你怕這是毒藥?”柳靜並不生氣,淡笑著反問道。

軒轅坦然笑道:“我從來都沒有怕過毒物,我只是覺得浪費如此聖物實在可惜。”說話間,軒轅毫不猶豫地接過藥丸納入口中,頓時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意自心底井起,再傳達四肢百脈,使得身體的火爍之痛大減。

眾人望著軒轅毫不猶豫地服下那顆藥丸,不由得露出稍許的笑意。不過,軒轅的樣子極怪,這副形狀確有些不雅,當然,誰都為軒轅慶幸,居然能與火神祝融氏硬拼一記而未死,這已是一處傲人的成就。

那十多名最先阻住火神祝融氏的劍手全都面目全非,死狀極慘,這些人首先活生生被震死,然後再受火燒,事實上,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被震死的還是被燒死的,但屍體已經面目全非這是不爭的事實。

“百合,帶軒轅公子去沐浴更衣!”柳靜向身邊的一個婢女吩咐道,事實上,軒轅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便是這些。

軒轅感覺到有些累,火神祝融氏的確太可怕了,剛才若非祝融氏的目標是柳洪而選擇繼續追擊的話,軒轅必死無疑,抑或若軒轅不是體質特異的話,也同樣已經命喪九泉,祝融氏的確是個可怕之極的敵人,在軒轅見到的所有高手之中,大概只有歧富、鬼三和青雲可以與之相比,其他人都要差一籌或是許多。

當然,軒轅也驚於柳靜的御劍之術,這只是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秘莫測的劍道修為,此刻卻出現在軒轅的眼裡,的確讓軒轅震驚,何況柳靜看上去如此年輕。

柳靜的話裡似乎有種無未能抗拒的氣勢,她的態度總是那麼自然,但又是那麼堅決,自有一種讓人無法反抗的壓力。

軒轅並沒有想到要反抗柳靜的吩咐,是以他跟在那個名為“百合”的絕色美婢之後行去,在行過尤揚身邊時,尤揚向他說了聲:“謝謝你出手相救。”不過,這似乎不再重要,至少軒轅不覺得這很重要。此刻,他只想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地休息一陣子,雖然他只與祝融氏交手一招,可是他卻感到猶如打了一場仗般勞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0
第十一章御劍之術


君子國之中全體加強戒備,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態。

這不僅僅是因為有火神祝融氏這樣的高手存在,更因為今日的天氣異常怪異。

是的,在君子國,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出現過如此反常的天氣了,這種高熱的確很反常,竟有許多樹枯死,甚至連河水中的魚也受不了高溫而死亡。如果說這是因為火神祝融氏,那自然是說不過去,因為沒有任何人力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君子國居民們有的顯得有些慌亂,幾乎沒有人想出門走動,田地間的禾苗在一天之中,竟變得乾枯,如此實例,著實很多。這使得人心更是惶惶不安,許多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各種猜測都存在。所幸,君子國的子民們都是自幼練功,每個人的抗熱能力極好,因此並來出現大的問題。不過,如果天氣這樣持久下去,只怕也終會有人受不了。

軒轅也感覺到了水的熱力,不過,這卻是一種藥水,專為軒轅而熬製的藥水,雖然軒轅的體質特異,但也逃不過被爍傷的命運。

火神祝融氏的武功的確很詭異,功力之深實已達到了不可揣度的地步,不過,軒轅卻知道,事實上火神祝融氏的傷勢並未全好。

軒轅曾聽柔水說過,火神祝融氏練功走火入魔,需要得到水神真訣或是練過水神真訣的元陰之體方能修復,而此際祝融氏自然無法獲得柔水的元陰之體,而想自水神手中得到“水神真訣”,那更不可能。即使火神未曾走火入魔,他的武功也只能與水神在伯仲之間,何況此際他走火入魔,功力大打折扣?

火神祝融氏的功力大打折扣仍是如此可怕,如果讓其功力恢復,那又將是何種境界呢?軒轅在這一刻才深深感到自己武功的不足。

的確,自童旦、火神、滿蒼夷,還有柳靜、青雲、青天等人的出現,軒轅已經深感自身武功的不足,而往日他所感到的是人單勢孤,但有了龍族戰士之後,他更不敢忽視自身的提高。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在許多時候仍得憑藉自己的實力去把握一切,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

當然,集體的力量與自身的強大同樣重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正如當年神族幾乎吞沒了整個大江南北,就是因為它的強大,但最終因盤古氏的衰落使得神族四分五裂,而這個世間的相互吞併並未曾中止。部落、種族之間的仇恨衝突,使得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有許多人在戰爭中死去,每天都有部落的消失和部落的壯大,而這一切只因為各部落強弱有別。

也是因為如此,部落聯盟,氏族組合,地域的聯合……這一切便在這個時代越來越成為主調,因為誰都知道,集體的實力是多麼的重要。經過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歷程,早已讓各部落和氏族嚐到了勢力單薄的苦處,於是氏族與部落相互通婚,這便在無形之中慢慢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格局。

軒轅從小便看慣了這種弱肉強食的掠奪和戰爭,也看慣了部落的聯盟和氏族的沒落。這絕對不是某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改變的,但某一個人的力量卻能夠支配這種格局的形成。而軒轅自小便有“左右格局”的志向,是以,他更懂得要奮鬥,要充實自己。只有在逆流中不斷進步,方有可能達成自己的願望,此刻再次回想起來,有僑族那姬水河畔那塊地方是多麼狹小,在那種環境之中永遠都難知道生命的意義,永遠都不能深刻地體會到人心的險惡。

自從殺死木艾的那一刻起,軒轅便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將要改變。其實,他殺死木艾,決定對付地祭司之時,他的命運便已在無形中改變了,他甚至想到了死,因為不成功很可能就會死,就算不死,他也打算從此遠走高飛。只是後來結局的發展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是一種僥倖,但也是一種不幸。不過,他的命運的確從此改變。

軒轅有時候真的很深切地思念自己的親人、愛人和朋友。

雁菲菲不知怎樣了,是否嫁給了蛟龍呢?而黑豆和啞叔又怎樣了呢?還有朱嬸和木青夫婦,甚至還有蛟夢,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夠重回姬水河畔,那又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呢?他又想到了蛟幽,想到了死去的母親,那可憐的母親卻一直都不肯告訴自己的生父是誰。又快到為母親上墳的時節了,也快到姬水河神的“祭天”

了,今年不知是祭誰?

恍然之中,軒轅想了很多很多,在這溫熱的藥水之中,他感到一陣舒暢,一陣輕鬆,半醒半夢之中,往日的一切猶如流水般在他的腦際湧現,讓他感慨,讓他心酸,也讓他心憂。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軒轅覺得自己的疲憊盡去,再睜開眼之時,發現浴桶中的藥水已經變成了黑色,不由得一笑之下躍入另外一桶早已準備好的清水之中。洗去身上的藥末,本來焦黑的皮膚竟再一次變成嫩紅色,而且所有毛孔都已張開,吸收著清水的冰涼,渾身舒泰之極。

百合拿衣進來之時,也吃了一驚,因為此刻的軒續與剛才如黑炭一般的軒轅完全不一樣,身上的肌膚猶如初生嬰兒一般粉嫩,整個人猶如蛻了一層黑殼般。

“你是誰?”百合第一句話竟然這麼問,倒讓軒轅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是軒轅了,你以為我是誰?”軒轅沉入水中,很享受這種沐浴的滋味,好笑地答道。

“你是軒轅?”百合也感到好笑地望瞭望軒轅那光禿禿的腦袋,仍有些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軒轅摸了一下那頭髮全被火燒掉的光頭,懶散地道。

百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和異樣的神彩,將衣衫放下道:“這是為你準備的袁衫,你先換上!”說完深深地打量了軒轅一眼,轉身娉婷地行了出去。

軒轅呆呆地望著這美人兒行出去,心中湧起一種極為荒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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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整整沐浴了近兩個時辰,不過,一出浴室,便被百合帶著穿堂越室地趕到了君子宮的聖心殿。

聖心殿乃是女王柳靜的休養之處,更是君子宮的重地,非絕對有身分之人絕對不能夠進入,而聖心殿的守衛也極多。

軒轅當然不知道聖心殿的重要性,不過自這群守衛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此殿的重要。

柳靜正坐在堂上沉思,猶如一尊冰雕玉琢栩栩如生的神女像,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

殿中在柳靜的身後有她的另一位絕色婢女,除此之外便再無他人。寧靜之中,整個聖心殿顯得很空曠。

百合沒敢驚擾柳靜的沉思,只是示意軒轅在一旁立著。

軒轅竟沒有絲毫反感,對於柳靜,他有一種莫名的尊敬,這個女人便像是一個智者,冰冷而沉靜,猶如不可揣測的深海,寧靜得讓人舒坦,也讓人心寒。

那高不可攀的氣質猶如懸于晴朗夜空中的皓月,無時無刻不透著一種清冷的優雅。

面對著柳靜,軒轅心中顯得極為平靜。她那冰雕玉琢美麗得讓人心顫的臉龐像是能將軒轅引入一片深邃而寧靜的天地,讓他的心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沒有人知道柳靜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問。

半晌,柳靜才幽幽地吸了一口氣,道:“請坐!”

軒轅知道對方是叫他,不過,柳靜對他如此客氣倒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之感,他不明白為何柳靜似乎對他極為看重。不過,他不想故作矯情,是以很平靜地坐了下來,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柳靜似乎又陷入了另一種沉思之中。

“青山可還好?”柳靜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

軒轅一怔,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他知道柳靜是在問他,可是他……驀地,他記起了青雲所說的關於“神山鬼劍”的傳說,而青雲的二弟不就是青山嗎?

而且自己手中的含沙劍正是青山留給木孟的,再由木孟傳給木青,難道說柳靜所問的便是他?

“為何不回答我?”柳靜聲音恬靜之中帶著一種莫可抗拒的壓力。

“我不知道女王所問的是否正是我所知道的那人。”軒轅想了想,回答道。

“難道他沒有跟你說起過一些往事嗎?”柳靜吸了口氣,淡然問道。

“在晚輩稍懂事之時,青山前輩便已去世,是以,我所知之事也不過是別人口中的一些閒雜之語,不過,晚輩有一疑問。”

柳靜面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難明,但仍是以很平靜的語調道:“你問吧。”

“不知前輩與神族劍宗有何關係?”軒轅試探著問道。

“沒有關係!”柳靜很直接也很平靜地答道。

“沒有關係?”軒轅愕然,起先他猜測君子國大概與神族的劍宗極有淵源,是以柳靜才詢問青山,而且劍術已達到通神之境,可是卻沒想到柳靜居然一口否認,這使得他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你手中的劍是誰傳給你的?”柳靜悠然問道。

“自然是得自青山前輩。”軒轅也不想作過多的解釋,於是省去其中的許多解釋環節。

“很好!”柳靜突然坐正身形,雙眉微張之際,雙臂輕振。

軒轅正不解之際,驀見兩樓絢麗的光芒向他襲來,這次他完全看清了兩劍的色調,一紅一綠。

“御劍術!”軒轅大驚之中,身子倒翻而出,但他忽略了這兩柄劍的速度。

“哧……”紅劍在軒轅的頭皮上劃下了一點血跡,而綠劍卻斬下了軒轅的一幅袖子。

軒轅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細想怎麼回事,那一紅一綠兩劍已如催命之鬼般折射而回,交錯穿插猶如一對相纏的虺蛇,速度快絕且角度刁鑽之極。

軒轅旋步疾退,身子連連轉換了三十六個方位,但這兩柄劍猶似有靈性一般,緊追不捨,以比軒轅速度更快的速度進襲。

軒轅驚怒之極,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靜說打就打,一起徵兆也沒有,而且下手如此之狠,一擊手便是要置他於死地。而此刻身在君子宮禁地,他惟有聽憑宰殺,除非他能殺出去。只是到目前為止,他仍有些糊塗,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

“呀……”軒轅一聲暴喝,他終於憤怒出劍了。

劍出,帶著一陣龍吟之聲,也牽著澎湃的氣勁瘋狂地劃出。

簡簡單單地一劍,卻是含憤而出,在虛空之中幻出一道亮麗而奇詭的弧跡,直斬向那一紅一綠兩柄短劍。

軒轅也明白,自己的速度不可能比這兩柄要命的劍更快,在面對這劍術之中最具神話色彩的御劍術之前,便是滿蒼夷的速度也會為之黯然,而這一次卻是軒轅第一次正面面對這神話般的御劍術。

“叮……”軒轅的劍準確地斬在綠劍之上,他的身子禁不住狂震,而紅劍此刻已乘隙而入。

“當……”紅劍準確地刺在軒轅的胸口,但卻猶如擊在金鐵之上。

紅劍一擊即退,而綠劍被激飛之後又再次調頭襲來,竟不依不饒地糾纏著軒轅。

百合發現軒轅左手之中多了一柄銀質的短刀——這正是殺死童寬的凶器,而此刻卻救了軒轅一命,但軒轅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的確,這一紅一綠兩柄劍不僅詭異快速,同時這兩柄劍上更似乎充盈著莫可匹禦的強霸勁道,與柳靜親手握劍並無二至,只是比以手握更快捷更詭異更靈活。

軒轅突地不動,猶如一尊木雕般凝立,雙目死死地盯著那一紅一綠兩柄劍,他在剎那間恢復了絕對的鎮定。他知道,如果此時他再有半點慌亂的話,那麼,他所能獲得的東西便只有死亡。

軒轅不想死,他知道與敵交手需要什麼,在千百次與敵交手中,他已經學會了在生死之間捕捉那半絲鎮定,而這一刻猶是如此。

軒轅感謝百合給了他兩個時辰的沐浴之機,在那藥水和涼水的浸泡下,軒轅已經盡去所有的疲憊,精力已經達到了巔峰。是以,當他靈臺一片清明之時,竟能夠看清那一紅一綠兩柄短劍行走的軌跡,甚至他感到了兩柄劍的速度並不是那麼快絕,並非配合得那麼完美。

兩丈、一丈、五尺……軒轅出劍扭身,以一種新的方式踏出神風訣中的捕風步,而奇蹟便在這一剎那之間出現。

軒轅躲過了紅劍的襲擊,以一個極為瀟灑的動作和角度出劍,準確之極地刺在綠劍的劍鍔之上。

含沙劍猶如浪中弱草,幻出一串波浪形的弧跡,竟然讓綠色短劍頓在空中,並調過頭去,而軒轅的左手飛速地抓向劍柄。

“好!”柳靜一聲輕呼,綠劍驀地脫開含沙劍的束縛,快速沖開,而軒轅左手也抓空。

紅劍和綠劍迅速在空中會合,在軒轅的頭頂盤旋了幾圈,又飛回了柳靜的袖間。

軒轅驀地轉身,怒視柳靜,冷冷地問道:“女王這是什麼意思?”

柳靜悠然坐下,神情極為安詳,只是對軒轅淡淡地笑了笑道:“公子的劍術果然高絕,只不過,你仍不能將神山鬼劍發揮至極至,否則的話,你便不會出現任何驚險了。”

“如果只是拿我的命來試探這一些的話,難道你不覺得很過分嗎?”軒轅絲毫沒有半點畏怯地質問道。

“放肆……”柳靜身後的另一名婢女怒叱道。

“哼!”軒轅不屑地叱嗤之以鼻,漠然道:“大丈夫行事,是就是,言由心生,何為放肆?雖然此刻我軒轅身在虎穴,但卻也非階下之囚,人說君子王國好讓不爭,而我此刻所見卻是草菅人命,難道這便是君子國的待客之道嗎?”

軒轅的確很怒,剛才若非他仍有那柄小刀的後招,此刻他已經不能夠站著說話了。生死是那麼接近,這讓他怎能不怒?怎會不氣?而在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多。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對柳靜剛才的試探那般生氣,若是以他往日的性格,絕不會表現得如此衝動。

百合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被柳靜制止,柳靜深深地望了軒轅那冰冷的臉龐一眼,優雅地道:“罵得好,也許,對於別人來說,我的試探是過分了一些。

但,對於你來說,我相信還難不倒你,天下間,如果能有在一招之間便置你於死地的人,那一定不是我!

除非神族八聖抑或五帝重生,否則天下間根本就找不到能在一招間殺你的人!



軒轅鎮住了,柳靜說得這麼絕對和肯定,那是對他的信任,可是同時也告訴了他,這個世間竟能有在一招之間將他殺死的高手,這是多麼不可思議。柳靜的劍道已可與青雲媲美,已至深不可測之境,可是她卻坦然承認自己的武功最多在這個世間只能排在第十四位,或許,與柳靜在伯仲之間的人也多不勝數。那樣看來,這個世上的高手實在是多得讓人心寒。

一時之間,軒轅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本以為天下間也就如此,雖然他比不上火神祝融氏,比不上柳靜,比不上青雲,甚至連童旦也要稍勝他一籌,可是當今天下間的高手他幾於全都會過,他仍有追趕的機會……可是此刻看來,他的武功實在是低得可憐。

或許“低得可憐”這個詞說得過分了一些,但軒轅的武功只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還有超級高手,絕世高手,單只這一群未知的人,足夠讓所有武人追趕一輩子,這使得軒轅也有些心灰意冷。

事實上,比柳靜和青雲更厲害的高手軒轅並不是沒有見過,至少,歧富和鬼三兩人那驚天、泣鬼神的武功便不會比柳靜、青雲遜色,可是軒轅卻自柔水口中探得,歧富只不過是一個叫廣成子之人的僕人,僅得廣成子三四成真傳而已,抑或更少,那這個廣成子豈不是天下無敵?

軒轅愕了半晌,才道:“你也太抬舉我了。”

“我從來都不會抬舉任何人,你能與火神祝融氏硬拼一招而不死,就有資格化解我的一記殺招,而能在火神烈火神功全力一擊中受損傷的人中,你是最年輕的一個!所以,我相信你有方法化解我這一招!”

柳靜肯定地道。

軒轅再次不語,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所學很雜,不過,你很聰明,竟能將如此博雜的武功靈活運用,可見你慧根極深,將來的前途定會超越本王,如果你不氣餒的話,便是神族八聖也不是不可能逾越的!”柳靜淡然道,語調變得意和而優雅。

軒轅心中稍稍釋懷,他知道,能讓柳靜如此說,已經很不容易了。此刻他也知道,柳靜剛才實不是有意要殺他,但是他卻對那從未見過面的神族八聖生出極大的興趣。

百合也感到有些驚訝,她很少見到女王柳靜以如此態度對待一名男子,竟然有如此的耐心,就是對柳洪,對跂通都很少有這樣的表現。在君子國中,女王是至高無上的,絕對的擁有生殺大權。當然,這也是因為女王也同樣擁有君子國中最為可怕的劍術。在這個崇尚武力和英雄的年代,任何人沒有理由不信服柳靜,不服從強者。因此,此刻柳靜這異常的態度是百合從未見過的。

君子國之中更有女子為尊的風氣,而軒轅只不過是個外來男子而已。

“女王讓軒轅來此,應不為了只是此事吧?若有什麼吩咐,便請直說好了。”

軒轅強壓住心頭想詢問神族八聖的衝動,語氣放得很平緩地道。

“很好!”柳靜緩緩地立身而起,自那大椅上踱步而下。在背對軒轅時突然問道:“你來君子國可是為了薰華草?”

這次輪到軒轅吃驚了,他微一思忖,坦然點頭道:“不錯,我的確是想奪得一株薰華草。”

“你知道薰華草有什麼功用嗎?”柳靜對軒轅坦然的回答並不感到驚訝,反而極為平靜地反問道。

“不是很清楚,我惟一知道的便是它能夠使人恢復神誌,找回本性!”

“哦,它能使人恢復神誌找回本性我倒沒聽說過,不過,我卻可以給你一株薰華草!”柳靜認真地道。

“給我一株薰華草?”軒轅做夢也沒有想到柳靜如此回答,如此慷慨,但他又覺得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不由得又不語,他知道柳靜一定會有下文。

“但是你也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果然如軒轅所料,這絕對不會是一件很便宜的事情。

“不知道女王的條件是什麼?”軒轅問道。

“我要你成為君子國的新一代聖王!”

“我?!”軒轅一驚,事情竟變得有些荒謬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靜的條件竟是如此一件事情,是以,他感到很有趣,更有些荒唐。

“這個條件你滿意嗎?”柳靜鳳眼微瞇,淡淡地問道。

“我不是不滿意,事實上任何人都不會拒絕權力。但是,我卻不明白女王怎會看得起我,更不明白這件事情對君子國有什麼好處?”軒轅聳聳肩,有些好笑地道。

百合和另外一名婢女也都有些驚訝,柳靜所說的話的確很出入意料,甚至有些高深莫測之感。

“我可以先不說這些,但這便是我的條件,你可以選擇不答應!”柳靜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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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地火聖蓮


軒轅沉吟了一下,事實讓他感到很是荒唐,但這個條件卻是不虧,至於當了聖王之後又要受到哪些約束他卻不知道,若只權宜之計那倒是人財兩得的美事,可是這件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是了!”軒轅心中打了個突,倏地想到了那假聖女,這定是那假聖女的詭計。如果他成了新一代聖王之後,便是名正言順的聖女之夫。他自然得毫無保留地相助聖女,那樣一來,就等於自己迎頭與柳洪對乾,成為柳洪的大敵。而假聖女這惡毒的女人自然可以兵不血刃地破壞他與柳洪之間的和諧關係,還將自己置於了不義之地,到時候便成了兩頭難做人。

當然,如果這個聖女不是假的,抑或不是九黎族的奸細,不是狐姬的弟子,那他並不在意夾入這權力之爭中,問題關鍵在於這聖女是假的,而且他與假聖女之間更存在著極大的矛盾甚至是仇恨,這並不是真的要讓他成為新聖王,而是要陷他進入一個圈套之中。想到這裡,軒轅不由得暗驚。

“我想知道這是你個人的意見,還是聖女的意見?”軒轅依然問道。

“我的意見便是她的意見,這沒有什麼分別。”

柳靜肯定地道。

“她的意見卻不是你的意見。”軒轅笑道。

“當然。”

“那你怎知她是如何想的?如果她根本就不喜歡我,而勉強讓兩個毫無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恐怕這世上是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軒轅道。

“感情是慢慢培養起來的,這個不是問題。”柳靜似乎有些專橫地道。

“那就是說聖女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了?”柳靜問道。

“不錯,我並沒有跟她說,但這卻是由不得她的。”柳靜道。

軒轅更糊塗,如此說來,並不是那假聖女的主意了,可是這些仍顯得有些荒謬。

“我真不明白,如此好事,女王竟會選擇了我這樣一個外人,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若是君子國民眾有知,真不知道他們會怎樣想。”軒轅有些敷衍地道。

“這個不應該是你想的問題。”

“可是,我已經有了女人,這對你是不公平的。”軒轅突然道。

“拋棄她們,離開她們,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讓人去殺了她們!”柳靜果斷而冷酷地道。

軒轅竟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地註視著柳靜,聲音更是變得冷漠地道:“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殘忍,也太自私了吧?”

“這個時代本就是弱肉強食,強存劣汰的世界,而且'愛'本身就是自私的,一切的一切都合乎情理,順乎自然,何為殘忍?何為自私?人活著若是太注重細節的話,豈不是太累了嗎?”柳靜冷冷地逼視著軒轅,淡漠地道,同是身子又優雅地轉回自己的大椅上。

“說得好,但如果活在這個世上連一點人性和感情也不要的話,那這個人與獸又有何異?如果如女王所說,那軒轅選擇不答應你的條件。”

“你不考慮一下?”

“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必要。”軒轅斷然道。

“如果你成為新一代聖王的話,便有機會攀上劍道的另一高峰,更能修習御劍之術……”

“任何好處都不會對我有效,一個人若到了絕情絕義之境,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生命的意義,更不可能真正地達到武學的巍峰領悟最高深的境界!”軒轅肯定地道。

“呵……”柳靜不由笑了起來,像看一個極有趣的小丑一般望著軒轅,淡然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何為武道,根本就無法觸摸武道的最高境界,竟敢大言不慚地妄下斷言,若非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定還當你是個瘋子在說痴話、傻話。而你在我面前妄談生命的意義,更是笑話,試問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頓了一頓,柳靜又接道:“生命的意義是對無知和未知的事物無休止地追求,是對自身價值的一個開發和發揮的過程,我比你更清楚這些。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在我面前談生命的意義,你還是第一個以這種口吻教訓我的人!”

“我是沒有觸摸到武道的最高境界,也許我真的不明武道的真諦,但我卻知道,一切順乎自然,若是逆天而行,人永遠都無法真正地在這個世界勝天勝地。

天意仁義,自然之神更是博愛無邊,這才衍生萬物,演化真知,使這個世界生機盎然。所謂的'武'本是自自然之中演化而來廣若是去其根本,變其性質,就算你武功再高深莫測,終會不得天助而自取敗亡之道。真正的武學最高境界雖不是我所能觸摸的,但我卻知道,那是一種順乎天心,得助自然的武學,只有將我們自己完全融入天地、自然,納天地之浩然正氣,取天地日月之精華,生奪天工造化之力,那時,我即是天地,天地即是我,試問誰可勝天?因此,只有順乎天意成之仁義方能得天之道,晉入武學最高之境!”軒轅正氣凜然地辯道,稍頓一會兒,又出言繼續道:“你所說生命的意義的確有理,但對無知和未知事物的追求並不是目的,也如你所說,這種追求本身就是對自己價值的開發和發揮,既然你知道重在過程,那麼,我們便必須享受這個過程。如果不去享受,人生何樂可言?

正如一群觀風賞景之人,他們去某山,有人一路匆匆行走,趕到某山卻大嘆風景不過如此,唏噓此行有虛;但有人一路走來一路欣賞,還未到某山便已感不虛此行,再上某山,亦無悔矣。生命亦是如此,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只是生命的過客,生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這一生只是在孤獨和寂寞中求索,當他終於找到終點之時,卻發現自己其實錯過了很多很多!”

軒轅的一席話只讓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但他的話中的確存在著一些難以辯駁的道理,而且很值得人深思。

“誰說天地有情?誰說自然博愛?你看那洪水猛獸,你看那弱肉強食無休無止的戰爭,天災、人禍,這個世界上處處充滿了險惡,處處充滿了死亡,這是天地的仁義,這是自然的博愛嗎?武學之道,由心而定,絕情絕義方能專其心志,不為世情所牽,不為俗事所絆,這才是武道之上更上一層樓的最好方式。真是無知小輩!”柳靜冷笑道。

軒轅突然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不覺得這之中有爭論的必要,因為我已經放棄了獲得女王贈送薰華草的機會!”

“你不後悔?”柳靜又問道。

“我從不覺得有後悔的必要!”軒轅堅決地道。

“可是你想過拒絕的後果沒有?”

“生死有命,該來的總會來,我又何不坦然以對?但如果讓軒轅拿自己的靈魂和良心去換得苟且偷生,這做不到!”軒轅斷然道。

“很好,你過關了!”柳靜突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使得軒轅愕驚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這不謝謝女王,你已順利地成為了新一代聖王!”柳靜身後的那名婢女突然提醒道。

這一句話更讓軒轅給蒙住了,而柳靜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證明那婢女所說的並非虛言。可是剛才明明柳靜極為反對他的意見,而此刻又突然轉為,實叫人摸不著頭腦。不過,軒轅畢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剛才柳靜不過是在考驗他而已,而剛才他的答話讓柳靜很是滿意,但這個結果確實使他有些手足無措,一時無法適應。

“你放心,沒有任何人敢反對你成為君子國的聖王。”柳靜肯定地道。

“眼下君子國正是多事之夥,女王豈能為這點小事而分神?何況,軒轅仍有一位朋友落入渠瘦人的手中,我必須救出她之後才能夠答复女王的決定。”軒轅委婉地推拒道,他可不想因此事而失去柳洪這個強有力的支持。雖然,他若是答應柳靜的要求,便能夠得到柳靜的支持,但那時他將被夾在假聖女、柳洪之間難以做人,甚至還可能得罪跂通,在這三股實力之中任何一股都不好惹。而在君子

國之中,這三股實力幾乎便代表了所有君子國的實力。而此刻柳靜定會因外敵而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他的瑣事。因此,他不想一開始便將自己送入一片絕地之中。

柳靜突然嘆了一口氣,抬頭向窗外定定地望了一眼,淡淡地道:“君子國不僅僅處於多事之秋,更是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惡劣環境中,甚至已經頻臨絕境。”

“還不至於這麼嚴重吧?”軒轅駭然反問道,那兩個婢女卻只是靜靜地聽著。

柳靜一時未答,只是發出一聲淡淡的苦笑,而這一縷苦澀的笑意自然是無法逃過軒轅的眼睛。

“我不認為這些外敵能夠動搖君子國的根本,以女王的武功加上君子國的高手,便是九黎族或是渠瘦人全部出動都不可能占到便宜,女王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軒轅對柳靜誇大其詞的說法並不贊同。

柳靜神色間又露出了一絲傲意,悠然道:“對於這些人,我還根本未將之放在心上,但正如你剛才所說,人無法勝天,自然無常,天要我君子國毀於一旦,這是天意。”

“女王何以如此說?”軒轅自然聽出了柳靜語氣之中的無奈,不由奇問道。

“今天的天氣顯得異常悶熱,相信你也清楚地感覺到了,這是東山口將要毀滅的前兆。”柳靜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

“怎會這樣?”

“明天會更熱,河水將會乾涸,樹木將會枯死,地面將會裂開,這一切已經不遠了,等到薰華草開花之時,這裡就是一片荒涼酷熱的死域,此乃不可違逆的命運,也是天意!”柳靜神情略帶一絲病態的傷感,使得那冷豔的容頗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溫柔。

軒轅不由得呆住了,他不明白這又與薰華草有何關係,的確,他也深切地感受到這天氣的炎熱。不過,他對炎熱並不是很在意,連火神祝融氏的烈火神功都未能對他造成損傷,何況是這天氣的變化?

“現在只不過是已經到了夏天而已,天氣熱起來是很正常的,女王何須如此擔心?也許過兩天,溫度便會降下去……”

“這並不是天氣的原因,這股熱力是來自地下。

東山口本是一座火山,而薰華草便只是在火山噴發的前一天才會開花,因為薰華草乃是天下至陰之物,它的存在將可以鎮壓火山的爆發,將那無與倫比的熱力中和,但當熱力超過它們的負荷時,它們便會開花,然後朝生夕死。在地火噴發之時,它們便化為灰燼,只餘種子無法毀去。在地火過去之後,它們就會再次重生。而且每一次地火的破壞力與薰華草所開的花成正比。四百八十多年前,薰華草曾開過八朵花,也是那一年,君子城夷為平地,神族眾高手死傷無數,方圓百里人畜皆亡,植木化為焦炭。而後每次薰華草開花都只有一兩朵而已,所以這這四百多年來,雖然君子國每隔六十年有一次災難,但都不足以造成太大的損失,而這一次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災難。“柳靜傷感且憂心忡忡地道。

“這一次薰華草開花或許也只有一兩朵也說不定呢。”軒轅安慰道。“據初步估計,這次薰華草至少不會比四百八十年前少,甚至會是十朵以上,因為已經有了九個花谷朵,也就是說,至少會開上九朵花。 ”柳靜深深地吸了口氣。

軒轅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半響說不出話來。也就是說,到時東山口方圓百餘里將變成一片焦土,人畜皆亡,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而這君子城則首當其衝,變成一片死域,這的確是一件極度可怕的事情。

“那你們為何要選擇這一片地方居住?何不遷徙到一個水草豐茂之地?那樣,以君子國的力量足以開闢出一片天地,休生養息之後,絕對可以盛極一方。”軒轅不解地問道。

“這是命運,是宿命的安排,君子國祇為薰華草而存在,我們傾盡所有的力量便是為了守護這幾株聖草不為邪靈所獲,也是為了不讓這座火山造成更大的危害。”柳靜嘆了口氣道。

“那你們也不必這樣死守著這片危險之地呀,只待薰華草快開花之時再派人前來守護不就行了嗎?”

軒轅不解地問道。

“你說的方法我們也曾試過,但就是那一次留下一個禍患,薰華之花竟被人偷走了一朵,以至使得天下間釀起了一場大禍。從此有熊族一分為二,四散而去,我們後悔已是不及,更感有愧女媧娘娘所託。從此,我們便定居於東山口。”柳靜不勝唏噓地道。

軒轅終於明白,君子國之所以苦守東山口乃是奉了女媧娘娘之命,但事關有熊氏的大事,他不由問道:“那朵薰華花究竟是被什麼人盜去了呢?”

“魔帝蚩尤!”柳靜無可奈何地道。

“魔帝蚩尤?”軒轅吃了一驚。

“不錯,蚩尤食下七瓣花葉,便不敢吞食花蕊,而花心卻被鬼方十族的葷育王給搶去服食,從此東夷自有熊分裂而出,葷育部成為鬼方十族之首,也就因此掀起了種族的眾神之戰,天下高手從此沒落!”柳靜慨然道。

“薰華之花竟有如此之神妙?”軒轅感到難以置信地道。

“薰華之花又叫地火聖蓮,吸納天地陰陽兩氣而開花,集天下至熱與至寒於一身,乃是任何武人夢寐以求的瑰寶,自是擁有無法想像的功效,這才是為何眾多高手全都聚集東山口的原因。有這麼多敵人來犯並不是第一次,但他們是不會得逞的!”柳靜極有信心地道。

“可是我卻不明白為何你要我成為君子國的聖王,這又是有何目的?有何意義呢?這樣不是會將君子國的實力鬧得四分五裂嗎?”軒轅越發不解,如果君子

國真如柳靜所說,將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那他這個半路殺出的聖王更不該存在,而且柳靜根本沒有理由鍾情於他這樣一個外族之人。

“自然有目的,自明天開始,君子國的子民便要遷徙而出,而你,便是最好的帶路人。”柳靜有些語破天驚地道。

“我?”軒轅已經不止一次地驚訝和感到荒唐,不由得又補充道:“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外人。”

“不錯,你是個外人,可是你卻是神族的傳人,更是屬於女媧娘娘一支,對於整個君子國來說,你已經不是外人,而你手中的劍就是最好的證明!”柳靜一本正經地道。

“我還是不明白,君子國中有如此多高手,任何人帶路都可以,比如由女王自己,或由聖王、尤長老,抑或兩位護法,甚至連王子帶路都可以……”

“一切到時你自會明白的,我不想解釋太多,因為這不單單是一個遷徙的問題,而是關係到神魔之間的爭鬥,也許在君子國之中有許多人都能勝任遷徙,但卻沒有人能夠擔起除魔衛道的重任。你的事,我聽說過,我相信,除魔衛道的重任只有你挑得起來。因此,我要你成為新一代聖王!”柳靜斷然道。

軒轅一時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有些悻悻地笑了笑,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的確是一件難得的好事,這只會比他預期的結果更好。他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若得到整個君子國力量的相助,他並不是沒有與九黎族一拼之力,那時候,龍族戰士便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當然,軒轅也知道,君子國的力量並不是很容易與龍族戰士融合,因為他對君子國的力量根本就不熟悉,包括一些人或事。

正當軒轅想得入神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又是一名美豔的婢女走了進來,恭聲道:“禀報女王,聖女在外求見。”

“傳她進來!”柳靜微微有些訝異,但很平靜地道。

軒轅卻感到有些尷尬,在這種場合之下見到假聖女的確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應付。不過,就在他還沒來得及想到應對之策時,假聖女便已經步入了聖心殿之中。

“雅倩參見母親!”假聖女並沒有多看軒轅一眼,只是大步來到柳靜座前,恭敬地道。

“嗯!”柳靜似乎地這個女兒很滿意,慈和地點了點頭,道:“倩兒有何事要跟我說呢?”

軒轅心中暗忖道:“原來這妖女叫雅倩,倒不知是姓柳還是姓跂。”

雅倩扭頭向軒轅望了一眼,目光之中有些狠意,道:“母親,這個人殺死了女兒的一名護衛,他來我們君子國是沒安好心的。”

軒轅不由冷然一笑,心中忖道:“你這妖女想說我壞話,只怕你做夢也想不到我將成為你的夫婿吧?

到時候我看你這妖女能怎樣!“不過,他對雅倩的話保持沉默,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他開口。

“哦。”柳靜只是很淡然地應了一聲,顯然並不是很在意她這個女兒的話,不過仍向軒轅問了聲:“是嗎?”

“是的!”軒轅並沒有否認,只是又補充道:“當時聖王和兩位護法及尤長老都在場,聖女也同意她的護衛向我挑戰,死傷不論!”

“倩兒,有這回事嗎?”柳靜又扭頭向雅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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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聖王軒轅


假聖女一時無語,只好點了點頭,恨恨地瞪了軒轅一眼,顯出她對軒轅的仇視心態。

軒轅則是投以高深莫測的一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倩兒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柳靜道。

雅倩也已經聽出了柳靜的口氣,只聽這些話,便知道柳靜是不會責怪軒轅的,甚至她已感受到柳靜對軒轅深具好感,才會心生袒護之意。她有些驚異軒轅的能力,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僅與柳洪結成一派,更能得到柳靜的袒護,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心驚,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來自軒轅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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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竟會成為君子國的新一代聖王,這在君子國之中的確是個轟動,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君子國居然選擇一個外人作為聖王,這本就是一件十分轟動的大事。當然,只要是女王柳靜宣布的事情,便會成為現實。在君子國中,女王柳靜身俱無上的權力。

君子國有四大護法,兩男兩女,八大長老也有四席是女人,而這些長老和護法絕對聽從柳靜的話,也是柳靜最為忠實的支持者。

在君子國中,聖王跂通的權力是無法與柳靜相匹的,雖然他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但女王柳靜決定的事情便連他也沒有反駁的權力。

君子國,依然保持著母系氏族的作風,在所有人眼裡,這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軒轅在君子國之中只不過是數天時間,但他卻在最短的時間內名聲鵲起。當軒轅與柳相生諸人交手之時,便已被君子國的子民所見,於是他那幾式利落奇詭的武功便被人傳開了。然而,當軒轅大戰樂極七代時,仍未曾瞞過君子國子民的耳目,再到軒轅在君子宮中的表現,在老宅的表現,足以將他的形象刻入君子國子民的心中。

當然,這之中不能不感激尤揚,如果不是尤揚的話,這些傳聞絕對無法傳播得如此快,更不可能讓君子國的子民們對軒轅近日的事情了解得這麼多,這麼詳細,而尤揚的這個做法自不是想為軒轅成為聖王作鋪墊,而是想把軒轅的形象豎立起來,最後將之拿去做渠瘦與九黎及花蟆人的擋箭牌,他要讓軒轅吸引大部分渠瘦和九黎殺手的注意力。當軒轅成為眾矢之敵時,作為君子國的角度來講,自然是會輕鬆許多。

尤揚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他不會錯過任何一顆有用的棋子,而軒轅便是他最好的棋子。當他將軒轅的名氣抬到最高之時,那他對假聖女所施加的壓力也將會達到最高點,軒轅與童旦之間存著矛盾,這很顯而易見。尤揚並不在意聖女是真是假,但他卻知道,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對手和敵人強大起來。因此,他極力捧軒轅,極力為軒轅造勢,這便使得童旦他們有些坐立不安了,事實上似乎也是這樣的。

在尤揚看來,童旦和聖女已有些亂了陣腳,於是派人挑戰軒轅,甚至要親自出手殺掉軒轅,這種感覺的確很有意思,這也更增添了尤揚抬棒軒轅的熱情。

是以,軒轅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君子國的一個外來風雲人物。只是尤揚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造勢競對軒轅成為新一代聖王起到了無可估量的作用,如果尤揚早知結果,他肯定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對敵。

現在尤揚有些後悔,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柳靜會看中這個外來之人作為君子國的新一代聖王。這對尤揚來說,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不過,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柳靜開口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也沒有誰敢改變,尤揚也不例外。

不過,尤揚始終是尤揚,他對軒轅成為聖王卻極力贊成,他贊成的聲勢連柳洪也有些疑惑不解。若非柳洪清楚尤揚是真的忠心於他,他還當尤揚發瘋了。

在護法長老會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反對,柳洪本想反對,卻為尤揚的眼色所阻。跂通面無表情,他也沒有反對,但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抑或他什麼也沒有想。

跂通一向都顯得很深沉,不過,在軒轅殺死童寬的那一場較量上,他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當然,那個時候軒轅與他之間沒有什麼利益之爭,更沒有任何衝突。但此刻,軒轅卻將接替他的位置,雖然他的地位在君子國中仍然會十分尊崇,但他的權力卻將分出一些。是以,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怎麼想,或許他樂意,或許他不樂意。不過,他沒有出言反對,也就是說他出讓權力將成為事實。

新一代聖王的產生,是需要通過長老和護法的讚同的,這雖是表面的形式,但護法長老們的意見的確能在眾國民中取到一定的作用。

軒轅對自己能夠順利通過也感到極為驚訝,不過,他並沒有感到很高興,因為面對他的,將是一些更難的問題,他自然明白尤揚為什麼在發呆一會兒後又極力贊成他為新聖王。軒轅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如果與尤揚易身而處,他也同樣會極力贊同這件事情。

因為他與假聖女之間本身就存在著矛盾和仇恨,當一對充滿仇恨和矛盾的人強行結合之時,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誰也無法預料,這簡直像是一個鬧劇。

事實上,軒轅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對付童旦諸人的詭計,當他成為聖王后,他將時刻面對最親近之人的暗算,這會是一種怎樣的折磨?尤揚也就是看透了這一點,當軒轅與聖女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柳洪自是能輕易再得君子國的控制權。

尤揚只是忠於自小在君子國長大的柳洪,這是毫無疑問的,對於半道上回來的聖女和軒轅這個外族聖王,他並不會有太多的忠心。不過,尤揚卻明白軒轅的可怕,不僅僅是在武功上,更重要的是時刻充滿生機活力的年輕人的生存和適應能力。他始終無法看透軒轅的潛力,甚至感到迷惑。軒轅的傷勢恢復得讓人心驚,這個人的存在,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蹟。

有軒轅與聖女抗衡,尤揚的確會省去很多心事,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軒轅的身分也讓人心驚,他竟是神族的傳人,而且是出自女媧娘娘一系,這使得那些長老和護法們心頭振奮。這話是出自柳靜之口,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何況軒轅還有神族十神器之一的含沙劍為證,自然更沒有人懷疑。

軒轅也無可奈何,他只能將錯就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屬於神族之人,只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而已。不過,他還是得暗自感激木青,若非木青將這柄神劍給他,他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神族後人的照顧,更不可能自青雲那裡習得如此高深的劍道。

軒轅當然不想放過任何機會,眼下雖然可能會遇到極大的險阻,但卻不能不承認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是以,軒轅便是硬著頭皮也要將這個聖王做下去,大不了一發現形勢不對,便溜之大吉。當然,軒轅心頭也有牽掛,那便是跂燕。

他心中暗忖道:“如果這個聖女是跂燕而不是九黎妖女,那可就太妙了。”

事實當然不似人想像的那麼簡單,他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跂燕在什麼地方,是生是死抑或是受到了什麼迫害,這的確是一件揪心的事情,可事實上,他無暇分身去做這些,渠瘦人、九黎人、花蟆人,無不要置他於死地,而且對方高手如雲,以他單薄的力量根本就沒有可能順利地救出跂燕,徒逞匹夫之勇於事無補,就算救出了跂燕,若不將之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下次照樣會失踪。因為在這種環境中,軒轅無力分身去保護跂燕。

君子國的勢態完全超出軒轅的想像,也讓他感到意外和無奈,他根本沒有料到竟會有如此之多的高手匯集於此,如此多的力量交匯,他也是身不由已地被潮頭推動,即使不想這樣做都不行。

此刻,也只是孤注一擲,軒轅必須賭一把,這或許是他惟一的轉機,惟有借君子國的力量來使自己充實起來,他方有可能在這場絕對劣勢的鬥爭中取得勝利。

也許,君子國之中也存在著殺機,但相對於所能獲得的幫助來說,這點危機,又算得了什麼?是以,軒轅決定在這一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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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真正成為君子國的新一代聖王是在晚上的全民野火會上。

這個野火會,女王柳靜和聖王跂通及四大護法全都出席了。

君子國之中已經有很多年未曾有這麼熱鬧的野火會,只不過,晚上的天氣也很熱,這使得氣氛遜色了很多。當然,當數以千計的人熱熱鬧鬧地聚集在一起歡笑時,那種感覺又是好極,更何況能夠一睹女王和聖王的風姿也讓人感到十分快慰。當軒轅和聖女雙雙出場時,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眼睛一亮,那些女人們更是驚羨不已,特別是對軒轅那發亮的光頭,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象。

軒轅那高大而完美的體型在君子國中實難找出,更讓人驚嘆的是那軀體所散發出來的活力,猶如柔和的月光灑過,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一種不滅的氣勢。

君子國的民眾早已聞聽了軒轅的軼事,是以,此刻對這個外來人更是神往。

在這個尊重英雄的時代,人們並不會太過介意你的出身。

野火會很晚才告一段落,這晚君子宮的戒備並不是很森嚴,但卻並沒有發生意外。

事實上,對於那些來去自如的絕世高手,這些戒備全都是無濟於事的,正如火神祝融氏這類的高手,普通人物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得了他的踪跡,而能成為火神祝融氏對手的人絕對不多。

在野火會上,柳靜更宣布了另一件讓人心驚的大事,那便是君子國準備向外遷徙,而且時間便是明天。這對在東山口居住了數十年的君子國子民不能說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誰都明白,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作法,誰也不想在地火噴發之時成為焦炭,遷徙只是為了更好地生存。這是君子國數百年來難逃的劫難,也是無法迴避的命運。是以,君子國的於民們雖然沸然,但卻沒有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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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聖王宮是一間極為考究的青磚房,整個房間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石板,那是經過精心雕琢打磨的青石板,這使得王宮中更顯得古樸清雅。

軒轅感到事情演變到這個程度的確是有些荒唐,也很好笑,當然,他並沒忘記之中存在的凶險。不過,該面對的終還需面對,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聖女已成了他的女人,抑或是他已成了聖女的男人。當然,以正常情況下,這並無分別,但在君子國中卻有著極大的分別。因為男人只是女人的附庸,也許這種說法有些過分,但事實上,在君子國中,女人是占主導地位的。當然,軒轅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在他的眼里或心中,自有一套衡量的法則,他絕對不想也不會成為別人的附庸,他骨子裡的那股傲氣也絕不允許他成為別人的附庸。

軒轅揮退四名婢女,事情的發展的確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卻並不是想像的那麼壞。這一刻,他卻只是單獨面對這個敵對的女人,好笑的卻是,這個女人竟成為了自己的妻子,一對敵對的夫妻。

柳靜和跂通絕對想不到軒轅和聖女之間竟會存在著這些矛盾,這簡直便是一個好笑的鬧劇。

此刻大概只有尤揚在笑,柳洪大概也在笑,但是,他們都不會將這個笑話告訴別人。

聖女坐在榻上,鳳眼之中卻是似笑非笑的眼神。

靜靜的房間,惟軒轅與之相對,燈火的光亮使得房中的一切似乎更顯神秘。

新房的佈置極富情調,不過,軒轅卻想笑,大笑一場。

當然,軒轅沒有這麼做,他是一個極有自製力的人,更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是他自十年復仇計劃中所學到的最大優點之一,知道如何隱忍,知道如何思考,更具有別人所難以想像的耐心。

軒轅並沒有除掉自己身上的劍,柳靜更為他準備了一柄刀。

軒轅的刀被火神祝融氏給擊毀,所以柳靜便為軒轅再準備了一柄刀,這自然顯示出了柳靜對軒轅的關懷和愛惜。

其實,軒轅已隱約感覺到柳靜對他的關懷有些過分,這使得軒轅甚至懷疑當年青山與柳靜之間是不是有某種難明的關係,這才使得柳靜對他特別關愛。當然,青山已死,如果柳靜不說的話,並沒有人能明白其中的原因,而軒轅也不想去過問長輩之間的事。他只是驚訝於柳靜的駐顏有術,對於一個已經超過至少四五十歲的女人來說,這的確是很難得。也許,可以用奇蹟來解釋這件事。

軒轅緩步來到榻畔,與雅倩只距四尺而蹲,目光與之正對而視。

四目相對,兩人皆久久不語,似乎是兩隻正在相鬥的雄雞,凝視,便成為這房內的永恆。

“你的懾魂術對我是沒有用處的。”半晌,軒轅才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話,然後以極為清澈的眼神與之相視。

聖女突然笑了起來,猶如春天裡百花突然一起綻放,竟有一種炫目的魅力。

“我根本就沒有用過懾魂術!”

“你騙不了我。”軒轅傲然而自信地道,語調之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自負。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現在是我的丈夫!”聖女悠然止住笑聲,幽幽地反問道。

軒轅並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但是,你所代表的並不是聖女的身分,你所想到的只是九黎族的利益,而我卻是九黎族的頭號大敵,你自然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騙我!”

“那你為什麼要做我的丈夫?”聖女神情變得有些冷漠,更似乎有些生氣地質問道。

“是因為你的美麗。”軒轅笑了笑道。

聖女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反問道:“是嗎?”但是她對軒轅的答話不置可否。

“那你認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軒轅也反問道。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神通廣大,竟然連女王也被你打動了,還答應你這種無禮的要求。”聖女吸了口氣道。

“是嗎?不過,你猜錯了,這並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女王的要求,我也是受害者。”軒轅聳聳肩,無可奈何地道。

“是女王的要求?”聖女吃了一驚,她一直以為是軒轅在弄鬼,還一直在猜測軒轅怎會有如此能耐,但卻沒想到這個提議卻是柳靜親口提出來的。

“你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嗎?”軒轅淡漠地反問道。

“為什麼?”聖女的臉色很難看,問道,她心中的確生出一絲陰影,雖然柳靜在聖心殿向她解說了一些,但只是很少的一些。作為女王的威儀,對女兒也不例外,這使得聖女心中雖充滿疑惑不滿,卻不敢說出來。而且,一直以來,她以為都是軒轅弄得鬼,可此刻意義卻不同了。

“因為女王知道我是為了地火聖蓮而來!”軒轅回答得似乎有些詞不答意,但卻又給人許多想像的空間,更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軒轅當然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與這個女人之間,其實也是一場戰爭,也許比戰爭更殘酷。

聖女臉色再變,軒轅沒有直接回答,但卻又有意無意地警告了她。不過,她仍鎮定地道:“可這又關我什麼事?這兩件事完全無法拉到一塊兒。”

“你錯了,別忘了,仍有一個尤揚存在,尤揚是一個知道你的底細,也知道我的底細的人物,這個人在君子國更是舉足輕重,只要他存在,這兩件事便能湊到一塊兒。”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軒轅的話並不是無稽之談,事實上也有這個可能,聖女也見到尤揚在長老會上極力贊同,而且軒轅與尤揚曾並肩作戰過,關係很親密,尤揚自然已自軒轅口中得知童旦和帝恨諸人的身分,但是卻不敢肯定,因此想出這個讓軒轅與雅倩相互牽制的辦法也不無可能。

“哼,你休想嚇唬我!”聖女冷冷地道。

“不錯,我是想嚇唬你,但我說的並不是沒有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我也覺得荒唐,覺得好笑,更感到有些無聊,可是這竟然是現實,一個荒謬而可笑的現實。反正,我已是孑然一身,性索我也就不拒絕你那所謂'母親'的要求,反正我們已是敵人,何不坦然面對?既然總得面對現實,我想,還是讓我勇敢一些好了。”軒轅坦然道。

“那你將準備如何面對?”

“在君子國中,你是我的妻子,當然你得聽我的。”軒轅似笑非笑地道。

“這裡是女尊男卑,你只能聽我的。”

“你忘了,我並沒有必要遵守君子國的規定。”

軒轅道。

“但你也別忘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我更知道,這是一個充滿武力的世界,強者為尊!”

“哼,你敢對我用強?”聖女冷笑著反問道。

“為什麼不敢?如果童旦敢來管我的閒事,我立刻可讓人重罰他,此刻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不是外人能夠插手的,除非你們能讓君子國消失!”說完軒轅猛地站起身來,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霸氣。

聖女的身子微縮,她感受到了來自軒轅身上的壓力。

軒轅所說的沒錯,這個時候,一切的事情都變成了家事,連童旦和護衛們都變成了外人,這個變故的確很絕,也讓軒轅大感痛快。終於在這個出入意料之外的結果中,他占到了明顯的上風。不過,他隱約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像他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在今晚的野火會上,他竟沒有見到童旦。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4
第十四章口舌之戰


童旦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而不出場,而且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重要人物的行踪?

這本就是一種反常的現象。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也定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或是陰謀在醞釀。

“你想怎樣?”聖女神態依然是很冷靜地問道。

“當然是要你履行妻子的義務了。”軒轅竟解下背上的刀和腰間的劍,身形再逼近一些。

“你以為你能夠得逞嗎?”聖女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別忘了,這是戰爭,勝者為王,你認為你有能力可以勝我?”軒轅自信地反問道,說話間再踏上一步,幾已到聖女的身邊。

“那可不一定!”話完,聖女的手指已經化成漫天的虛影直印向軒轅的胸腹。

軒轅早已有備,一聲輕嘯橫掌一擋,以一種極為瀟灑利落的姿式準確地截向聖女的手腕。

聖女處變不驚,竟然不變招,而是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

“噗……”軒轅一掌斬在聖女的腕間,但他頓覺有物破衣而入。

聖女慘哼一聲,身子歪向一旁,但卻迅速掠起,反而是軒轅在剎那間轟然倒下。

倒下的是軒轅,他的胸腹之間露出幾尾小如牛毛的細針尾。

這自然是聖女的傑作,她在出手之時,早在指縫間夾著了細小的牛毛針。她真正攻擊的武器不是手,而是針,這幾乎是無影無形的細針。是以,軒轅也上了當。不過這個女人也的確夠狠,竟敢用一隻手來換取這個機會,全然不在意軒轅那一擊足以廢掉她的右手。

軒轅的眼裡閃過一絲駭異和訝然,但卻見聖女笑顏如花地行了過來,右腕起了一道淤青的腫痕。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廢了我的手!”

“你好陰險!”軒轅冷冷地道。“對付你,我能不陰險一些嗎?除非我是傻子,才會和你硬拼!”聖女嫵媚地笑了笑,隨即輕輕地蹲在軒轅的身邊,伸手似乎極為愛惜地摸了摸軒轅那光光的禿頭,又摸了摸那刀削一般剛毅而俊朗的臉龐,道:“你也許不知道,你表現得是如何可怕,真難想像,世間竟有你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人才,我不能不說,你的話著是一個奇蹟!”

“可是我還是栽在你的手裡了!”軒轅不為所動地反問道。

“這沒關係,因為我是你的妻子!”聖女似乎在剎那間變得柔順而體貼,那雙柔若無骨的手似帶著一種銷魂蝕骨的魔力來回地撫摸著軒轅的臉龐。

“既然你也承認是我的妻子,為何仍要這樣對我?還不拔下我身上的毒針?”

軒轅揶揄地道。

“親愛的,你別太急,我會拔下來的,但是此刻的你太危險,當我馴服了你之後,我一定會拔下它們,然後好好地愛你。也許,我還要為你生個兒子呢。”

聖女媚眼如絲地以紅唇在軒轅的臉上輕吻了一口,吐氣如蘭地軟語道。頓了頓,又道:“我們一定要生一個像你一樣聰明、俊朗,而且有男人氣的小孩,那他將來一定會迷死許多美人。說實在的,本來我視天下男人都如糞土,可是我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裡對你生出的好感,你的確是一個很迷人的男人,你那強壯得讓人心悸的體魄,如果能和你上床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還會要你做我的好丈夫。”

“難得你居然不臉紅。”軒轅“嘖噴”地諷刺道。

“我為什麼要臉紅?你本來就是我的丈夫,自然必須履行丈夫的義務,我在我的男人面前說這些又有什麼不對?別忘了,此刻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誰也不能插進來。在兩個人的世界裡,我們不應該彼此之間存在著隔閡,夫妻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可以說的,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一個好的妻子,在**,應該是丈夫的**婦,這才叫有情調。”聖女輕聲細語地在軒轅耳畔道,那種神態和語調確有讓入骨化神消的魔力。若非軒轅此刻不能有絲毫的動作,只怕早已翻身而起,將聖女壓倒在地了。

“與娘子說話倒是很有趣,這也是狐姬所傳的絕招之一嗎?”軒轅臉色有些發紅地笑問道。

聖女一驚,定定地望了軒轅半晌,突然笑道:“原來那晚偷聽,的神秘人竟是你,真是了不起,我們還一直都小看了你!”說完聖女竟在軒轅臉上親了一口,以腿搭住軒轅的腳,香軀半伏在軒轅胸膛,滿腔歡快地道:“我為有你這麼能幹的丈夫而感到驕傲。”

軒轅給弄得哭笑不得,這個鬼女人明明是將他制住的敵人,偏偏又說得如此自然而多情,若不是處在敵對的位置,有這樣一個妻於倒真的是妙趣橫生,只不過軒轅此刻卻沒有這個心情。不過,他仍不得不由衷地誇道:“你真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謝謝夫君誇獎。”

“你想拿我怎樣?”軒轅突然轉換話題問道。

“不啊,我會拿你怎樣?”聖女故作驚訝地反問道,那神態掩飾得似乎天衣無縫,讓人不能不心服。

“哼,童旦去了哪裡?不就是為了對付我嗎?現在你們如願以償了,怎麼處置,你說吧!”軒轅冷然道。

聖女再次笑了笑,拍了拍軒轅的臉,甚至再拋給軒轅幾個媚眼,道:“你觀察得真仔細,也真夠細心的,居然留意到了長老,也難怪他們屢屢對付你都是徒勞,我現在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的聰明了,有你這樣一個可人兒,今後也不會寂寞了。”

“哼,那是因為他們太笨,笨得可憐,不過,我也有些笨。”

“那是因為你遇到了我。”聖女嬌笑道。

“或許!”軒轅說著突然又問道:“童旦是不是去了東山口?”

聖女一呆,淡淡地望了軒轅一眼,道:“你這人真不簡單,一猜便被你猜中。

不過,幸虧你只是個階下之囚,否則我們的計劃全都給泡湯了。”

“帝恨也溜進了君子宮?”軒轅又問道。

聖女不語,只是愣愣地望著軒轅,半晌才冷笑道:“你似乎沒有必要問這麼多,就算我將計劃全都告訴你,你知道也是白搭,今天可是我們倆的大喜日子,你不覺得談論這些很無聊的話題很無趣嗎?”

“是嗎?這真是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軒轅自嘲地道。聖女也被逗笑了,伏上軒轅的胸膛,將臉貼在其胸脯之上,道:“這只是開始,一切會好的,我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軒轅大感荒唐,此刻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之感。不過,這也是一種另類的刺激,他禁不住跟著胡鬧道:“一開始就讓我如此狼狽,再下去還得了?小心我會把你休掉,還不將針給我拔出來?”

“請夫君息怒,再等一盞茶時間就可以把它們拔出來了,先別急,大不了待會兒任由夫君處罰好了。”聖女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惶恐樣,表情生動得讓人叫絕。若非軒轅早知她的底細,只怕也會懷疑自己真的怪錯了人。

“如果你是我的好嬌妻,那請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告訴我童旦是不是去了東山口抑或帝恨是不是混入了君子宮?”軒轅開玩笑地道。

“再請夫君息怒,好嬌妻並不是對夫君百依百順,夫妻間允許有些小秘密存在,這樣才會顯得更有情調和樂趣嘛。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這一點點空間的存在,很容易便失去神秘感,就會少了許多刺激,也就是少了許多情調,不是嗎?”聖女似乎是在撒嬌地道,口風之中,不透露半點訊息。

“我是無法息怒的,如果你不老實交待,為夫只好……”說到這裡軒轅突然頓住。

“只好怎樣?”聖女嬌笑如花地湊近軒轅反問道、但那她笑容只是持續了半刻便立刻僵住,因為她感到胸口一痛,全身竟然無法動彈。

“只好這樣了!”軒轅說這話時悠然將聖女自身上翻開,然後坐了起來。

“你……怎麼會這樣?”聖女驚駭得連臉色都變“那要怎樣?”軒轅輕笑著自胸腹之間拔出那十多支細如牛毛的小針,反問道。

“你根本就未曾受制?”聖女由驚駭變為無奈,更有些驚訝,她很難相信,在如此短的距離之中她會失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事實是不容辯駁的,軒轅沒有受制,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說呢?”軒轅將這些小針以兩指捏在一起,對著鼻間,吹了口氣道,聖女這才發現這些針尖之上沒有一點血跡。

“哇,好鋒利的傢伙,不知道刺入體內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過,這針尖之上似乎只是忘魂草汁,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毒性。”軒轅自語道,同時將細針向聖女身體上靠近。

聖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一刻她才真的發現,自己實在是低估了軒轅,這是一個嚴重的失誤,抑或不是自己的失誤,只是對手太精,太聰明或是太狡猾。

她更驚的卻是軒轅竟一眼便看出針尖所塗的是忘魂草汁,可見他也是此道高手。

她自然明白軒轅此刻以針對付她的意圖,但她卻沒有作聲,她知道,此刻說什麼也沒有用。

軒轅制住了聖女的穴道,對於軒轅來說,人體的經絡並不陌生,更是他的所長。是以,他能夠準確地制住對方的穴道,鎖住對方的經絡。由於他功力在不斷地增長,武功在不斷地提升,這門絕技更能夠靈活地運用。

“娘子,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話吧,否則,休怪為夫用刑了。”軒轅翻身半壓著聖女,半真半假地道。

“你將人家的手弄成這樣還不夠嗎?”聖女吸了口氣,竟也以一種微嗔的語調道。

軒轅定定地望著聖女那嫵媚動人之極的俏臉,也學剛才聖女親他一樣,在那臉龐上親了一口,道:“你不是個乖孩子。”說話間又連續點出數指,再次封住聖女數處穴道。

“你想幹什麼?”聖女心中再驚。

“我想先失陪一會兒,待會兒再和你玩耍,你放心,有這麼漂亮的嬌妻,我是捨不得扔下的。”軒轅拍了拍聖女的俏臉,一抓放在一邊的刀和劍,大步向外行去。

聖女望著軒轅行出去的背影,竟湧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對於軒轅,她所感受到的不再是威脅,而是實實在在的驚懼。她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敗了,而且有可能會敗得徹徹底底,這是一種很難以解釋的預感。

這個預感清晰之極,像是即將發生,或許只是因為軒轅太過高深莫測,也可以說軒轅身上有一種外人永遠都無法捉摸的本質。

*****************************************

“我認為今晚肯定有變!”軒轅很肯定地道。

“你認為'變'自何來?”跂通反問道​​。

“我也贊同軒轅公子的看法,今晚或許是敵人動手的一個很好時機,因為女王已經提起遷徙之事,國內的人心未穩,甚至君子宮之內也會出現一些不安。

因此,今晚的確是多事之秋。“尤揚也出言道。

“你不去陪倩兒,就只是為了這些?”柳靜淡淡地問道。

“我還有個問題仍然無法得到解答,我想詢問一下娘親。”軒轅平靜地道,在此刻,他已經不再稱柳靜為女王了,因為柳靜已經成了他的岳母,在檯面上,他也只好叫其為娘親,何況能有這樣一個美麗而且武功高絕的娘親自是不虧。不過,在跂通存在的時候,許多人還是習慣於稱軒轅為公子,而不是聖王。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柳靜慈和地道。

“如果沒有薰華草吸收極熱,那會不會讓地火提前爆發?”軒轅問道。

柳靜和跂通面面相覷,還有幾大護法也被軒轅的話給問住了。

柳靜和跂通的臉色有些難看,軒轅的問話問到點子上了。

是的,如果沒有薰華草吸收極熱,地火會不會提前爆發呢?這個問題以前並沒有人想到過,卻一直都存在著。

“如果是在地火活躍欲發之時,或許會因為少了薰華草使得地火提前爆發,如果在平常應該不會!”

跂通代柳靜回答了這個問題。

“可現在應該是地火最為活躍的時期,甚至已經表現在地面之上了。”軒轅提醒道。

“你是說有人可能會毀去薰華草?”尤揚聽到這裡,哪裡還會不明白軒轅的話意?那些護法長老們也有著這般的想法,只是尤揚搶先問了而已。

“不,他們不是毀去薰華草,而是想提早得到地火聖蓮!”軒轅肯定地道。

“他們想提早得到地火聖蓮,這怎麼可能?”

“是啊,薰華草只會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了。

柳靜揮了揮手,壓住眾人的爭論,目光之中有些訝異地望著軒轅,問道:

“軒轅何有這個猜測?”

“這個猜測並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如果在這個時候,毀去一些薰華草,只剩下幾株薰華草要去吸收本來由眾多薰華草吸收的熱力,豈不是會使這幾株薰華草在最短的時間結出地火聖蓮?這是一個摧熟的方法,因此,如果有敵人在這個時候潛入東山口的話,那他們很有可能會以這種方式去提早奪取聖蓮,因為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此時出手,從而使他們容易得手。但這樣必定會害了全城的百姓,我們實在不能不防!”軒轅也有些急了,急切地道。

軒轅的話的確極具震懾力,讓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如果地火提前爆發,君子國的災難便不只是家園,還是數千子民,雖然這眾多的高手根本就不懼地火,以他們的速度和功力逃生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但是,他們能眼睜睜地望著滿城的子民灰飛煙滅嗎?

不能,也許,在這些人心中也存在著一些權力的勾心鬥角,但作為一個生活了數十年的故土,和自己的鄉親父老們仍有著一分真誠的情感。

“東山口有四老相守,應該不會有問題。”跂通見眾人的面色都很難看,不由得出言安慰道。

“我們仍須小心為上,因為這次所來的敵人也絕非弱者,僅火神祝融氏一人便已夠我們頭大,甚至還有神族逸電宗的高手!”軒轅冷靜地道。

“神族逸電宗的高手?”眾人微驚,尤揚脫口問道。

“是的,這人的身法快若鬼魅,幾若幽靈,我曾經數次險死其手。”軒轅補充道。

在場的人中,幾乎都見過軒轅的武功,他們自然知道軒轅的武功實已達到一流高手之境,也沒有幾人有把握勝過軒轅。但如果說逸電宗的高手幾次險置軒轅於死地,足可見這個對手的可怕,簡直有些驚天地、泣鬼神,的確不能有半點小覷的心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軒轅的武功在這數月之間已經突飛猛進了不知幾許,此刻的滿蒼夷雖然在身法上也比數月前精進了許多,但卻並不一定就能在軒轅的手底下占到什麼便宜。

軒轅也分不清滿蒼夷是敵是友,數月前滿蒼夷明顯已經與他談和,可此刻突然出現奪走聖器金鈴,當然,她此舉並不一定是衝著軒轅而來,可也容易讓軒轅產生誤會。而在涉及到地火聖蓮的問題上,滿蒼夷無疑是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也許滿蒼夷的武功不是最高,但她的速度絕不輸給任何人。因此,她很有可能會在任何時刻出現,而且是在君子國最不希望她出現的地方。

“夫君帶著四大護法立刻上山查看一下,尤長老便去組織一下各位父老盡快準備遷徙,不必作任何遲疑,可以讓他們分數批而行,在百里外等我們!”柳靜起身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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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地底之下似乎有些震動!”軒轅突然停下腳步道。

百合訝異地望了軒轅一眼,但很快地,她也感受到了來自地底之下的震**。

“肯定是火地快要爆發了!”說話者是柳靜的另一絕色俏婢丁香。

“該不會是因為山頂之上有什麼變故吧?”百合猜測道。

“女王為什麼叫我們先上山,而她卻隨後再來呢?”軒轅惑然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丁香無可奈何地道,柳靜的安排的確有些玄虛,但作為女王這個身分來說,卻沒有人敢去多問什麼,連軒轅也只得聽命行事。

“山上果然出事了!”軒轅目光四下一掃,竟在黑暗之中發現了幾具屍體。

百合和丁香跟著來到屍體的旁邊,發現這幾具屍體全都是被一種鋒利的兵刃給挑死。

“是帝恨的矛!”軒轅肯定地道。

百合和丁香並不反對軒轅的意見,她們也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有種讓人高深莫測之感。事實上,軒轅竟在三十丈外發現了這存於黑暗中的屍體,而且,此刻已是深夜,雖有幾顆稀疏的星星,但目力能看清三十丈外暗處的東西,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

“那我們快上山吧!”百合道。

“轟……”一陣隱若雷鳴的聲音又自地底傳來,整個東山口都似乎在震動。

遠處傳來了驚悚和喧鬧之聲,顯然是這一記強烈的震動驚醒了許多睡夢中的人,事實上,今晚並沒有多少人真正地睡著,幾乎所有人都在為明天的遷徙而忙碌。

夜,並沒有幾許涼意,東山口的地面就像是個高燒的病人,又像是一個內裡燃著雄雄烈焰的爐壁,散發著讓人心驚的熱力。

這是一種病態的熱力,也許所有人都感到了災難的氣息,因此,有人連夜出城遠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5
第十五章高手雲集


君子國城門口,許出不許進,這是在災難來臨之前,柳靜下達的命令,而以最快速度離城的人,多是在君子國內交易的商人,也只有這種行裝簡便的人,進出才方便。在災難逼臨之時,他們自然快速撤離。

事實上,在這高熱的天氣裡,也沒有多少人還想著交易之類的,便連君子國田間的禾苗、樹木,有些都已枯死,流水也在急劇減少,全被這高熱給蒸發。若是仍留在君子城中,說不定還真的會熱死。所以,在柳靜仍未舉行野火會之時,天一擦黑,便有商人乘天黑稍涼就上路了,而君子國的子民此刻也已陸陸續續聚於城門口,將一些體弱的婦孺先一步送走,以免到時候發生了急變,這群弱質者成了最早的犧牲品。

君子城今夜未眠,四處燈火通明,並非因為今夜是聖女的大喜之夜,而是因為逼臨的災難喚醒了君子城。

軒轅和百合及丁香也為這強烈的一震變了臉色。

越向山上靠近,熱氣越逼得人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軒轅的功力高絕,只怕沒上得山頂便已脫水,而百合和丁香乃是柳靜身邊的婢女,武功得自柳靜親傳。

是以,無論功力還是武技,都已經達到一流之境,絕對不會比族中的八大長老遜色。她們的身分甚至比八大長老的身分更讓人尊崇,就因為她們是柳靜的貼身侍女,她們的意願甚至有時候會代表柳靜的意願。

軒轅也深切地感受到了百合和丁香二女的不簡單,自這一路上山的速度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一路也遇到了幾組哨口,這些劍手仍然無礙,但他們卻驚悚於山上的高熱,不敢上山,甚至緩緩地向山下移去,因為山頭的溫度仍在上升,在山口的天頂,竟有一塊霞狀的紅斑,像熟了的柿子。

軒轅感到山口是一片異樣的死寂,最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屍體,一具具怪模怪樣的屍體正在漸漸地失去水分,變乾。那一件件本來正合適的衣袍,也顯得寬鬆了起來,甚至有的開始逐漸變焦,可見這些屍體已經不止躺了一刻。

軒轅並不懼怕這種高熱,他的體質本就極為奇特,似乎在這種環境之中能夠自動關閉毛孔,不出半點汗水,體內的水分更不會被蒸發而去。甚至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舒緩,若有若無,像是可以完全脫離這個世界,而單獨構成一個完整的體系。再觀百合和丁香,兩女已經香汗細細,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在這高熱的環境之下,空氣也變得有些稀薄。

“這裡仍不是真正的山口!”百合微微喘息著道。

“那山口是在……”軒轅說到這裡的時候,頓時才覺得自己問得是如此多此一舉,因為只要他抬頭看便可以發現。

真正的山口在對面那座與此相距有近兩百丈的地方,在夜裡可以將它看得很清楚。此刻山頭之上根本就沒有煙霧為障,高熱使得霧氣全都變輕井空,是以,山頭乾燥之極,連樹木都已經枯焦敗死,對面的山口有一抹血紅的光亮在閃爍,天空中的那塊紅斑也就是那抹血紅光亮的傑作。

而所有的熱量,似乎都是自那抹血紅的光亮處散射出來,在這無形卻具有毀滅性的能量面前,生命似乎顯得極為渺小。

軒轅無法看清那抹血光究竟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像是已經感到冥冥之中有一張無形的大口在瘋狂地吸納四面八方的生機。此刻,軒轅竟也生出了一絲難以解釋的懼意,對未知命運的懼意,或許是驚於那大自然之力的野性。

“那便是山口!”丁香指了指那相對的山頭道。

軒轅發現了係於兩山之間的鐵索,他簡直無法理解,在這兩山之間居然能夠係出如此長的鐵索,更讓人驚訝的卻是,這麼長的鐵索是如何製造出來的?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世間會有如此好的製造之術。不過,君子國之中神秘的事物本就極多,再多這一件並不是不可能。或許,這跟含沙劍一樣,是來自曾經強大無比的神族,也只有神族才有可能創造出入世間最難想像的奇蹟。

“只有這道鐵索可以過去嗎?”軒轅惑然問道。

“不,自這山窪也可以過去,只是在這山窪之間存在著許多毒蟲毒草,這是為了對付那些想偷上山口的人而設,只有這條鐵索才是最直接也最快捷。此刻想來那些毒蟲和毒草也已經被烤死,不過,這些蟲屍草骸會在死時化成毒瘴,因此,此刻山窪之間應該存在著許多毒氣!”百合解釋道。

軒轅心中暗驚,沒想到這裡竟有這許多玄虛。不過,這也的確是一種很好的防護方式,如果哪個人想自鐵索上過去,那可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因為在鐵索的這頭和那頭一定都有高手把守,想自鐵索上飛渡自是難比登天。

對面山口之上並沒有看到人,似乎只有一片死寂的紅芒,這讓軒轅感到有些不解。那個晚上與他交過手的老頭呢?還有跂通與四大護法諸人又去了哪裡?

難道是被紅芒盡數吞噬了?抑或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裡?可是這引起又是誰殺的呢?

自這些屍體的裝束來看,這群人應是來自渠瘦、九黎和花蟆,也有君子國劍手的屍體,在這里至少存在著數十具。也就是說,在不久前,這裡曾經歷過一場非常激烈的廝殺,可是此刻卻沒見到一個活人影,而這場激戰竟未驚動君子宮,這也讓人有些不解。

當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爬上這山頭,也證明這些人絕對不簡單,也絕非庸手。

“我們還是等女王來了之後,再一起過去吧!”

丁香望瞭望那閃爍著血光的山口有些畏懼地道。

“以你們的功力過去恐怕沒有什麼幫助,這裡的溫度仍在上升之中,你們過去會很危險的。”軒轅望著二女額角所淌的汗珠,認真地道。

“不要緊,待會兒我們可以服一顆冰晶丸,便可以抵抗山口的熱力了。”百合自信地道。

“冰晶丸?”軒轅想起了柳靜給他服下的那顆透明的藥丸,正想著,突然之間似有所覺。

“鏘”!軒轅的刀又一次自背上自動躍出,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機猶如暴風雨一般掩過,體內自動生出了與之相杭的氣機,背上的刀,竟然自己脫鞘而出。

軒轅抬手握刀轉身,動作利落自然得猶如行雲流水。

百合和丁香也大驚,但等她們驚覺之時,已有一道人影帶著一聲輕嘯自她們的頭頂如飛鳥般掠過。

軒轅未動,他看清了自他們頭頂掠過主人的面目,更看清了那醒目之極的紅袍。這個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或許壓根兒就不在乎這三個小輩。

軒轅再轉身之時,那紅影已經在鐵索之上渡過了數十丈,那股猶如暴風雨般的氣機也跟著而去,猶如烏雲被狂風吹散,讓軒轅和丁香三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悶氣。

丁香和百合面面相覷,她們的武功自是不弱,也絕對不會不識貨,是以她們對剛才掠飛而過的高手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她們無法想像那人的可怕之處,因為當那人自她們頭頂掠過之時,使她們感到一股寒意湧遍了全身,更像是墜入了無底黑暗的深淵中,讓人想發狂發瘋,那是一種無法解釋,也沒有解釋的感覺。她倆並未看清那人的面目,對方的速度太快,但她們卻看見了那血紅的衣袍,不由驚疑地問道:“難道是火神祝融氏?”

軒轅有些無奈地苦笑了笑,他也希望剛才掠過之人便是火神祝融氏。至少,他與火神祝融氏交過手,也並非可怕得難以想像,可事實上,這個人並不是火神祝融氏。

“真的是火神祝融氏?”百合看了看軒轅的表情,驚駭地問道,她也感覺到了這個似比火神祝融氏更可怕,若真是火神祝融氏的話,那惟一的解釋便是火神祝融氏在一個下午間功力大進。

“不,他不是火神祝融氏!”軒轅緩緩地將刀還入鞘中,搖頭道。

“不是?那他是什麼人?”丁香問道,在她的眼裡,有些不敢相信潛入君子

國的人中,還有比火神祝融氏更可怕的身穿紅衣的高手。

“我只知道他叫鬼三,至於他究竟是哪里人,我也不太清楚。但這個人的武功之高卻已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他是我見到的所有高手中絕對可以排在前三位!”

軒轅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

“鬼三?這是什麼名字!”百合有些好笑地道。

軒轅卻沒有半點笑的心情,他曾與鬼三照過面,那次就是這個怪人喚出神龍,而改變了他這一生。但那次有歧富出場,他所見過的高手中,大概只有歧富和青雲可以勝過鬼三,而柳靜或許能與這人戰平,但這個結果很難說,他也不敢對柳靜抱有太大的希望。

關鍵是鬼三的武功實在大過可怕,簡直便像是天外飛仙。

“連女王在內?”百合驚駭地問道。

“或許可以這麼說,或許女王能夠勝他,但也只能是五五之數!”軒轅苦笑道。

“他究竟是什麼人?”丁香有些不服氣地道。

“我也不知道,但願他不是和九黎人一路的!”

軒轅心中暗自祈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一年之後他竟會在遠離家鄉數千里的異地再次重逢這個怪人。

而這次歧富會不會再一次出現幫他呢?他有些想笑,歧富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他在這裡?又怎會知道鬼三在這裡呢?而且歧富上次與鬼三之戰究竟是誰勝誰負?會不會歧富已經被鬼三殺了或是擊成重傷了呢?

想到這裡,軒轅不由得想到了滿蒼夷,心頭更驚,思忖道:“是了,可能歧富真的被鬼三給殺了,所以滿蒼夷去崆峒山跑了個空,因此才會又恨起了自己,恨自己騙了她,所以來找我算賬了。如此一來,事情可就更加糟糕了,也更加不妙了!”

鬼三的身影一落到對面山口,便向那血紅的光芒奔去,似乎感覺不到那股足以讓人窒息的高熱。

軒轅心頭在為驚訝,但很快鬼三便向那紅芒之中躍去,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鬼三自然不會去自尋死路,軒轅看著鬼三的一切動作,心下恍然,那山頭之所以沒有入,是因為人都如鬼三一般沒入了那紅芒之中,或是躍進了山口之中。

只不過,他感到有些吃驚,這裡已是如此之熱,那山口之下的紅芒之中豈不更是熱得讓人無法承受?

“你們先在這裡等女王,我先過去!”軒轅轉頭向百合和丁香吩咐道。

“那裡可能會很危險!”百合突然情緒有些激動地拉住軒轅,急道。

“我知道啊,那里當然會有危險,所以我要你們在這裡等女王前來。”軒轅坦然道。

百合好像發現自己的失態,忙鬆開手,俏臉紅得發燙,目光不敢正視軒轅。

軒轅心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並不是一個不解風情之人,反而是位花叢老手,豈會不明白百合這種表情的深意?不由得心情太好,數日來的悶氣似乎在徒然間盡數消失,豪氣上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百合那消瘦圓潤的肩頭,柔聲安慰道: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龍神會保佑我,我一向福大命大!”

“但那邊可能會有很多敵人高手!”百合終於咬咬牙道,她實在是對這次之行不抱希望,因為她對東山口的了解比軒轅更多,對君子國的了解也比軒轅多,因此她深深地知道這之中的凶險如何的可怕,不僅僅如此,對於君子國的許多人來說,進入東山口其實有一種殉道的準備。是以,她才會為軒轅擔心。

“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我怎會捨得丟棄這個美麗的世界而死去呢?

何況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我要去做,有大多的東西我未曾去享用,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生命是如何的重要。來,讓我親一口,以壯行色!”軒轅豪氣乾雲地道,說到後來又不免童心大起。

丁香不由得也對軒轅的話和舉動大感有趣,但她卻沒有笑。

百合沒有想到軒轅最後竟補上這樣一句話,不由得一愕,但瞬即又羞得俏臉更紅,頭也低了下去,竟露出一副難得的小女兒之態,以手指捻動著自己的裙角。

軒轅望著這絕色俏婢,也的確色心大起,伸手一抬百合的下巴,飛快地湊上大嘴親了一口,難得百合竟也不拒絕。

親罷,軒轅見丁香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由笑道:“難道你不給我壯壯行色嗎?”說著就向丁香逼去。

丁香嬌笑著彈開,卻不給軒轅機會,百合看著丁香的目光,不由得大羞。

軒轅在一陣爽朗的歡笑聲中飄然踏上那根橫貫兩山頭間的鐵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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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口,竟是一個深達百丈的深洞,血紅的光芒正是自深洞之中透射而出。

那是深洞中一灘翻滾如沸粥一般的漿狀物,火紅火紅的,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高熱。

軒轅看到了人,並不少,那是在距山口約有二十餘丈處的一個平台,半月形的平台,像是這圓形山口的舌頭,又像是月偏食的陰影一般。

這圓形的山口極大,直徑也達數百丈之寬,自上而下,猶如一隻巨鍋,又像是張吞天的巨口。

軒轅感覺到腳下的石頭極熱,甚至在開始碎裂、鬆散。

跂通在那平台之上,身旁那四人勢力是四大護法了,平台上除他們之外,還有帝恨、童旦及火神祝融氏,樂極七代居然也出現在那平台之上,另有一些軒轅並不認識的人,但可自打扮上認出對方是渠瘦人和九黎人,還有一些身分神秘,又辨不出是哪一伙的人。

鬼三此刻所面對的竟是三方高手,包括童旦和火神祝融氏,還有跂通,那晚與軒轅交手一劍的老者也在。

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味飄**上來,軒轅知道這定是薰華草的花朵所散發出來的異香。

軒轅不想在此刻下去,此刻那平台之上正成膠織狀態,他下去的話很可能會讓形勢再變,倒不如就在一旁先先看這群人交手,讓他們亂一會兒,待會兒再看準時機下去鬧一鬧,說不定那時候火神祝融氏與鬼三已經弄個兩敗俱傷。那樣,他就不用顧忌了,雖然童旦也極為厲害,但比起火神祝融氏和鬼三來說,卻也相差極多,即使單挑童旦,軒轅也並非全無取勝的機會,這之中便只有童旦、火神祝融氏、鬼三等幾位高手可以讓軒轅感到威脅,至於樂極七代和帝恨,他並不畏怯,他與這兩人都交過手,卻並無敗績,此刻更不會畏懼這兩人,至於其他的九黎高手和渠瘦高手就很難說了,但應該沒什麼特別難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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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通的神情微顯狼狽,鬚髮微微有些焦糊,那是因為這裡的溫度高得很難想像,雖然他的功力高絕,但也無法長時間地護住鬚髮,何況剛才與火神祝融氏交手近百招,功力消耗極巨。

四大護法神情狼狽,也同樣是因為這高熱的存在,他們的功力雖不錯,但要在與敵交手時運功抗熱也不易,幸虧他們預先服下了柳靜的冰晶丸,因此只是鬚髮受損,身體根本無礙。他們的衣裳也是特製的,可耐高溫。

數百年來,君子國一直與這地火相鬥,自然極懂得如何抗熱。所以,當他們準備進入這個山口之時,便迅速換上了特製的衣服。

那些九黎族和渠瘦族的高手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不僅鬚髮有被燒焦的痕跡,衣衫也因為受高熱而縮了起來,穿在身上皺巴巴的,而且此刻甚至有幾個功力較弱者已汗流浹背,顯然是無法繼續長期苦撐下去,否則的話,只會脫水而亡。

如果此時有人在地面上放下一個雞蛋,保證很快便會熟透,那股透自地心的熱力似乎想燒穿虛空。

薰華草便在靠近那深淵邊緣的石隙間生長著,那是最靠近高熱之處,地底所升起的熱量最先沖擊的便是薰華草,這些生命竟然顯得無比的嬌嫩,淡藍色的莖似乎呈半透明的色澤,可以看到莖內流動著一股雲霧般的液汁,讓人產生一種如夢幻般的感覺。那花蕾呈紫紅色,高傲地立著,有幾根淡黃的蕊自花蕾尖端伸出,似存在著奇異的動感。

此刻四股勢力呈棱角而立,誰也不敢靠近薰華草,因為誰也不想成為攻擊的對象。顯然剛才經過了一番很艱辛的戰鬥,惟有鬼三來得稍遲,但鬼三飛向薰華草的身勢卻被火神祝融氏、童旦和跂通這三大高手所阻。

鬼三似乎吃了點虧,事實上,天下間能接這三大高手合力一擊的人幾乎是找不出來,鬼三應慶幸這幾大高手事先已拼得大傷元氣。

火神祝融氏吃虧在只有孤身一人,鬼三也似乎吃了這方面的虧。不過,鬼三的確夠兇夠狠,他自恃功力高絕,並不怕這群已經鬥得似乎筋疲力盡的傷殘之人。

“火神老兒,不如我們聯手吧,反正這裡的地火聖蓮多,咱們一人一株足夠,便是一人兩株也夠分,何必要鬥得兩敗俱傷呢?”鬼三與火神祝融氏可算是日識。

火神祝融氏自然已認出了鬼三,這是數十年前的故人,兩人雖然談不上交情,但卻也有數面之緣,當年也曾交過手。因此,此刻再次與鬼三交手之後,立刻記起了這個數十年都未曾露面江湖的對手。

鬼三在姬水河畔的神山苦候神龍近三十年,這三十年之中一直都未曾出現過江湖,若非火神祝融氏這樣老一輩的頂級高手,絕難知道鬼三的身分。

“你老兒也太貪得無厭了,當年葷育王羅修絕已經偷吃了聖蓮,居然還派你來再奪聖蓮,這也說不過去吧?”火神祝融氏明白鬼三的身分,是以,他並不想與鬼三聯手。他也曾是神族的一員,而鬼三卻是神族大敵鬼方十族中的高手,神族之人與鬼方始終存在著芥蒂。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7
第十六章各自為利


火神祝融氏雖然脾性古怪,但是對於神族仍是十分的眷戀,更忠於神族。是以,他並不與九黎和東夷合作,在他的眼裡,那是神族的敗類。因此,他對鬼三並沒有什麼好感。

“好的東西總不會有人嫌多,其實在有些時候變通一下並不會是一件壞事。”

鬼三不以為然地道。

“原來你是鬼方的魔頭!”跂通此刻才明白鬼三的身分,葷育王羅修絕吞服聖蓮之蕊一事,跂通自然知道,而且君子國也同樣屬於神族一支。對於長期與神族交戰的鬼方來說,所有神族的後裔都可能成為他們的大敵,這是一種世仇,雖然鬼方也分裂成十族,但仍然被神族後人認為是大敵,而神族的分裂,不能說與鬼方沒有關係。

九黎與渠瘦對鬼三也不由得另眼相看,誰都知道,葷育王羅修絕的武功已經高到可直追當年魔帝蚩尤的境界,在人世之間幾已找不到敵手的地步,也難怪鬼三的武功如此可怕。

知道當初魔帝蚩尤服食了聖蓮的人很少,在神族中,也只有那麼有限的數十人,在君子國中也僅幾人而已,因為誰也不想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否則的話,君子國早就被人給踏平了,這絕不是誇誇其談。

試想,誰不想自己的武功直追當年的魔帝蚩尤?

誰不想成為天下人人敬仰的神話,如盤古,如女媧,如王母太虛,如伏羲,如蚩尤,擁有著無可比擬的力量?

羅修絕也是因食了聖蓮之蕊,使本來就已經達到絕頂的武功再突飛猛進,成為魔帝蚩尤之外的另一大魔人,神族之人曾稱之為天魔。

沒有人知道羅修絕活了多少年,正如有人說魔帝蚩尤仍然活著一樣。也許,他們活著的方式是另一種類型,不過,如果羅修絕仍未死的話,至少已有兩百歲以上,這是一個沒有人敢想像的極限,似乎完全超越了人類生死病死的規律。

當然,有人能活兩百多歲並不是很值得吃驚,伏羲大神和女媧大神便活了數百歲,而且容顏始終能保持著青春不變,這已是一種完全超脫了肉身限制的生命形式,他們以強大的精神力超脫了這種物質的介層,而吸納了天地間的靈氣,這才使得肉體得以永生。

當然,這之中有的是傳說,有人傳說盤古氏便活了一萬多歲,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當人們尊崇他之時,惟有以一種超乎正常的形式吹捧他。也許,在神族之中,盤古氏的強大精神力真的保存了一萬多年,但這已不是以內體的形式存在,而是將自身的能力轉接給其後代,然後在這個過程中使得盤古始祖的神力仍能在下代盤古氏身上存活了一萬多歲。事實上,盤古氏統治神族也不過千餘年而已,而在神族前,盤古氏也的確存在,但這之中卻經歷了十數代盤古氏的統治者。

因此,盤古氏的生命也不過百餘年而已。

火神祝融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來曾與鬼三相見了,但他卻知道至少有四十餘年,那時候鬼三便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數十年過去了,鬼三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可見這個對手的功力實在已經增強了許多。事實上,從剛才那一擊之中便可看出來。

鬼三也明白,在這數大高手的環伺之下,他並不能占到多大的便宜,而此刻火神祝融氏倒似乎反與君子國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這讓他有些惱怒。

不過,自平台到薰華草生長之地尚有二十餘丈的距離,這些人卻在此處糾纏,所幸薰華草並不會立刻就開花,待明日的第一縷陽光射入東山口之時,便是地火聖蓮開花之際。或許,只有那個時候,眾人才會真的有機會去奪得聖蓮。

鬼三自然是個聰明人,知道就算此刻能夠擊潰跂通和帝十也是於事無濟,至少他仍得等上一個多時辰才能夠奪得地火聖蓮,而在這一個多時辰之中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呢?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若是待會兒再有高手趕來,那他只怕也會落得飲恨收場。因此,他索性不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盤膝坐了下來。

火神祝融氏和跂通諸人面面相覷,但瞬即明白了鬼三的意圖,那便是等到花開的一剎那出手,這的確是很明智的舉措。是以,火神祝融氏也呈犄角地與童旦、鬼三相對而坐。

跂通和那群君子國高手則置身於童旦與薰華草之間,他們只會捨身護住聖蓮,而不會打聖蓮的主意。

是以,火神祝融氏並不在意他們佔了這一點距離上的優勢。

跂通並不想此刻出手刻意對付某一方,他知道,此刻他若是向某一方攻擊的話,另外兩方定會坐山觀虎鬥,這樣反而便宜了他們,這絕不划算。因此,他不想出手,就讓呆會兒這幾路人多一些相互牽制反而對君子國的勢力有利些。更何況,他們此刻的確是需要坐下來調整一下狀態,以圖能盡快將功力恢復。

童旦也無可奈何,跂通的武功在他之上,雖然他殺入了山口之中,但卻被自後趕來的火神祝融氏插上一足,又來了一個跂通,他的優勢盡去。他感到火神祝融氏簡直是一個狂人,一個瘋子,一上來便是一氣亂殺,這使得他不能不對付祝融氏。因此,使九黎和渠瘦高手也死傷極多,是以,這一刻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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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似乎明白了他們在等什麼,其實,他何嘗不是在等?在等待著一個時機。

不過,如果這樣耗下去,他的等待也將是徒勞,因為一切都得在朝陽升起的那一刻開始,這便像是遊戲的規則。

軒轅抬頭望瞭望東方的天空,啟明星已升起,是的,天快亮了,那朝陽也快出來了。那顆亮晶晶的啟明星在火紅的天空中,似乎失去了一些顏色。在山口的深淵之下,那火紅的熔岩在躍動,在沸騰,帶著魔幻的異彩,但卻並沒有升騰而起。

軒轅知道,這只是地火出現的徵兆,只看那岩漿所散發出來的高熱便知道,沒有任何軀體可以抵觸它,更沒有任何生命能夠不被地火毀滅。他從來都未曾見到過地火噴發的景象,但看這岩漿的血紅將這巨大深陷的山口映成如此色調,就可以想像將要到來的會是何種災難。

軒轅並不想思慮太多,他知道,此刻君子國之中應該在作著全體撤離的準備,如果再過幾個時辰,這群人便可以走出險境。畢竟,君子國的子民們都是體質強健的習武之人,因此走路極快,而在這個年代,也沒有什麼很重很累贅的東西,所要帶的便是兵刃及少量的家禽與不多的種子,但這些東西有大車運送,行動起來也不會礙事,只要不是向沼澤方向而去。

軒轅感覺到仍有高手向這邊趕來,對面山頭的百合和丁香顯然已經退出了這片奇熱的死域,她們其實並沒有靠近的必要,能夠抵達這裡的人絕對是功力高絕之輩,常人絕對無法抵抗這要命的高熱,以百合和丁香的武功,就算能勉強度過鐵索來到這裡,也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柳靜仍沒有出現,但軒轅卻知道柳靜一定會出現,而且會出現在最該出現的時候,最該出現的地方,這是他的直覺。軒轅從來都極相信自已的直覺,不過,他此刻卻只想靜一靜,平靜地等待那最為瘋狂一刻的到來。

這是一片十分奇異之地,充盈著無與倫比的熱力,在如死亡一般的沉寂之中,又似乎湧動著另類的生機,而這生機便是來自那沸騰的岩漿。

許多生命在沸騰澎湃的生機之中死亡、凋零,但這來自大自然深處的生機卻是如此的張狂。

軒轅靜靜地感受著這種無形但卻無處不在的生機,心竟變得無比恬靜,甚至感到一種渾然忘我之意,他不再感到這酷熱的存在,反倒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在他的體內,似乎也有一股同樣神秘的生機在湧動,這是軒轅往日從未曾感覺到的,但這一刻卻是清晰無比。這是一種根本就不需要催發的生機,甚至完全不由軒轅自身所控制。

軒轅不想動,他很享受這股湧動的,神秘莫測的生機給他肌體帶來的輕鬆,他只是靜坐冥思,將心神緊鎖於靈臺的那片清明之中。事實上,他是在等待,等待第一縷朝陽射來。而此刻的無所是事正好可以深入地體會一下體內那陌生的生機,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都不能完全駕馭龍丹的那股力量,因為龍丹自身有一股屬於它自己的生機,而這股生機一直潛藏在軒轅的體內,他完全無法發現它的位置,真正主宰龍丹的正是這股陌生的生機。

軒轅心中有一分狂喜,他終於找到了龍丹真正的秘密所在,他之所以一直都只能吸收少量的龍丹氣勁,只是因為他自身生命的生機無法與龍丹的生機相結合,惟有兩股生機化為一個整體,方能夠完全地駕馭龍丹的力量。是以,軒轅更加小心地去體會這股不受自己驅控的生機,更潛意識地引導它,使它在體內作有序地循環。

生機在湧動,在澎湃,外在的,是來自大自然那狂暴甚至帶來毀滅力量的生機,內在的,卻是龍丹的生機。

龍丹本是受日月之精華所成,乃是經歷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沉積方能才形,才具備天生再造之能,如今在這來自大自然最原始火熱的生機誘發之下,竟然在軒轅的體內復活了。

的確是複活了,軒轅甚至已經感覺到體內的生機在擴張,在吸納外在的生機和熱力,抑或可以說是與那來自地心的生機相融合,也使得他體內的生機越來越強大。

軒轅有些吃驚,事實上,他的確應該吃驚,他感到這種生機如果繼續吸收外在的精華,將會再次達到他無法控制的程度,那樣一來,他的身體將會被這無法控制的生機毀滅,便像這來自地心的生機毀滅了所有的花草樹木,甚至人類的生命一樣。這個後果軒轅有些不敢想像,是以,他驟然驚醒過來。

熱氣蒸騰,軒轅竟驚訝地發現自己所坐的地面凹陷了三寸。

這是堅硬之極的花崗岩地面,可是此刻卻陷入三寸,這的確讓軒轅吃驚不小,更讓軒轅駭異的卻是自己周圍的石面似乎比別的地方要暗一些,似乎自己所坐之處剛剛經過了一場強烈的大火焚燒。

的確,他身下的花崗岩是被高熱所爍而碎裂,然後化成了沙粒。軒轅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眼下又的的確確存在著這樣一個讓人驚訝的事實。

雖然,此刻這座山頭的花崗岩石都有些鬆動,在這無情的高熱之中,石質在變脆,再也沒有最初的堅硬,但是如這般讓岩石化為沙泣,這需要怎樣的熱力啊?

軒轅不敢相像。

方圓三尺,這個跡象讓軒轅很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的傑作,而這個傑作可能就是在自己剛才不知不覺之間發生的,也許就是因為體內的那股生機在瘋狂地吸納地心的熱力,而使四周的高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凝聚,也便使得這裡的熱力高得無法想像,連石頭也都化成了粉末。可是為什麼自己的軀體竟然絲毫無損呢?

甚至連身上的衣服也絲毫無損?這是什麼原因呢?難道說是自己的身體和衣服比石頭更耐熱、更堅硬?

陡然間,軒轅想起了火神祝融氏。昨日白天,火神祝融氏所居的木樓不是莫名其妙地起火了嗎?而且越靠近木樓便越熱,而後來木樓的大火是一張一馳的呼吸狀態,不正是如此刻自己一樣嗎?想到這裡,軒轅立刻明白那是火神祝融氏以身體在吸納周遭的熱力,而使四周的熱力瘋狂地凝聚,後來木樓終於受不了那股高溫而燃燒起來。此刻軒轅有著親身體驗,所以他立刻明白了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他仍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軀體和衣服沒有受損?

軒轅哪裡會明白,一個盛著冰塊的容器,放在乾柴上燒,即使這個容器很易著火,也不會在這冰塊未曾融化之前燒起來,反觀那些柴火,卻是最先受損之物。

而此刻石頭正是那散熱的柴火,軒轅的身體便是這盛冰的容器,龍丹卻是冰。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龍丹的生機當然不是冰,而且是至陽之物,只是因為它的力量被軒轅吸納了很多,才使得軒轅的體質和功力不斷改變,但作為龍丹自身能量的儲存卻已所剩不多,而這次再遇到這來自地心的至陽之氣,便不自覺地吸納起來,以補充龍丹自身的能量,是以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軒轅並不知道這之中所蘊含的道理,但他想到火神祝融氏可以以這種方式吸收熱力,那自己也應該不用懼怕。說不定還能使自己的功力大增,再一次改變自己的體質,在這種極具誘惑的想法驅使之下,軒轅再次閉目進入禪定狀態,他要重新驅動體內的生機,甚至要想辦法將兩股生機合二為一,這樣他便可以完全駕馭龍丹的力量,到時候或許還有與鬼三一戰之力也說不定。是以,軒轅決定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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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星似乎閃爍著一種邪異的光彩,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

童旦有些坐不住了,聖蓮的香味越來越濃,顯然已經到即將開花之時。其實,聖蓮已經是半開之狀,嫩黃色的花蕊,在紫紅色的外瓣之內,竟是五色之花瓣,看上去美麗誘人之極。

這裡似乎是越來越熱,但是每個人仍是靜靜地盤坐於地面上,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

並沒有外人再加入這種對峙的陣仗之中,但並不代表奪取地火聖蓮的人就只有這些人,而只是表明這些人傻,過早地作一些無益的爭奪。

事實上,童旦的想法正如軒轅所分析的,想藉毀去其它的薰華草而提前獲得其中一兩株,但他們仍低估了君子國的實力,更因為火神祝融氏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早知道這樣,童旦絕對不會這麼早便出手。但是此刻他卻是陷入了僵局之中,已經身不由己了。不過,他對奪取聖蓮的決心仍未曾消減,甚至是志在必得。

為了地火聖蓮,九黎族、渠瘦族已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不為別的,就為這些已付出的代價,童旦也要將地火聖蓮奪到手。

鬼三似乎已經沉沉睡去,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清晰地感應到來自他身上的壓力,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勢,似乎生自九幽之間,可又清晰得如束身之繩。

火神祝融氏最為詭異,渾身竟似閃爍著火焰,似有一股青紅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跳動,那棕紅色的頭髮如千萬條細蛇在扭動,使得他整個身體都變得邪異莫名。

所有的人都在戒備之中,包括跂通和他身後的七大高手,四位護法和三位老者,本是四老,但卻已有一人戰死,最為緊張的,自然是他們八人。因為他們的任務是護住聖蓮,如果聖蓮被摘,地火將不受控制地提前爆發,到時候可能會引發的災難也許比他們想像的更為可怕,為了那些正在遷徙的君子國子民,他們便不能不拼盡最後一口氣。

柳靜依然未曾出現,那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但她為什麼沒有出現呢?沒有人知道,跂通和四大護法都不會問,他們堅信,柳靜會在最需要她出現的時候出現,正如那些在暗處環伺的敵人,他們都有可能出現在對方最不想他們出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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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山頭在突然之間震動起來,卻是因為一種古怪之極的“噗噗……”之聲。

那古,隆聲音的頻率似乎完全符合心脈跳躍的頻率,像是整座山擁有了自己的脈博,擁了自己的心臟,那種感覺的確是怪異之極。

軒轅發出一聲呻吟,又是這古怪的聲音,熟悉而又讓自己痛苦。他知道,這是鬼三進攻的徵兆,可也正是他的災難降臨的時刻。因為這種古怪的頻率似乎一下子鑽入了他靜思的心靈深處,喚起了他對過去的記憶,又像是靈魂自幽暗之中甦醒……這並不是很可怕,但要命的卻是此刻軒轅體內兩股生機正處於交融的最緊要關頭。

軒轅終於已將龍丹的生機牽引得與自己的生機融合,而龍丹正把吸自外界的巨大能量運送到軒轅體內,就因為這古怪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使得兩股生機倏地混衝,巨大的能量立刻化為強撼的衝擊力,毫無規律地湧向軒轅的四肢百骸,無可忍耐的熱流立刻包裹了軒轅的全身,使得軒轅不由自土地呻吟了一聲,痛苦而絕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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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陽光終於灑落了山口,破開那層灰白的雲,破開那沉鬱的黑暗,像由金子結成的彩帶,美麗而燦爛……而殘酷的戰局也在這一刻拉開序幕。

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同時起身,同時飛出,而且是朝同一個方向。因為有一朵地火聖蓮已經綻開,散發出五彩的光潤,猶如有一道霓虹掛在花朵之上,美得保證讓人這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只一朵!但誰也想首先得到這第一朵聖蓮,然後迅速離開這個鬼地方。是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很“鬼”,誰也不知道那地火會在採摘第幾株聖蓮之時升起,誰也不想去與那大自然最可怕的力量相抗衡,便是火神祝融氏這不畏烈火的怪物也不敢冒岩漿淋身的危險。因為那根本不是人類所能夠忍受的熱力,更何況,地火上升之時,並不是如這岩漿般鼓湧而出,而是帶著強大的氣流沖天而起,那可以將任何軀體分解、氣化,連渣沫都不會留下。所以,沒有人想等待下一朵聖蓮的開放,何況在等待聖蓮開放的過程中,還不知道會來多少高手爭奪。是以,誰都想拿到這第一朵立刻走人。這是人之常情,所以,誰也不想禮讓。

鬼三的速度最快,但他距聖蓮最遠,童旦似乎早已分派好,他們並不首先攔截鬼三和火神祝融氏,而是全力向聖蓮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8
第十七章無量神尺


童旦並非起身直撲聖蓮,而是雙足向帝恨踏去,帝恨倏出雙掌,重重地擊在童旦的腳底,於是童旦便如箭矢一般,速度比鬼三還快地越過跂通諸人直射聖蓮。

跂通也沒有估到童旦竟如此狡猾,欲起身相阻,但卻已來不及了,而且此時火神祝融氏和鬼三也相繼掠身而過。

跂通竟不阻攔,他反而選擇了避身讓過,而他身後的四大護法和三老也立刻明白了跂通的意思,相繼讓開,而是迎向樂極七代諸人。

童旦志得意滿,他的計謀即將得逞,自然歡喜。

不過,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他身後的火神祝融氏和鬼三無一不是超級高手,如果他稍有大意的話,可能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了,這兩大高手的任何人一招他都無法承受。

地火聖蓮的香味極為淡雅,但卻能夠飄遠,這一刻,童旦似乎已經不再懼怕那要命的熱力,但他卻不能不為鬼三那要命的一擊而心驚。

這是在童旦的手距地火聖蓮五尺之時,鬼三的攻擊便已到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童旦所面臨的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要命還是要花。若是選擇了後者的話,童旦便得準備硬受鬼三這要命的一擊。

天下大概還沒有人敢硬受鬼三的全力一擊,何況童旦的武功本身就要比鬼三遜上兩三籌,甚至更多,他絕對沒有這個勇氣承受鬼三的重擊。

只得避,這是童旦惟一的選擇,鬼三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超出了童旦的想像。

童旦不甘心,他在翻身之時便自懷中彈出了一根亮晶晶的長尺。

鬼三吃驚地低呼了一聲:“無量尺!”

鬼三的目的只是逼開童旦而取地火聖蓮,可是童旦的反應也的確很快,竟然在被對方逼開之際再出招回攻,成功地阻止了鬼三奪得聖蓮,而鬼三更認出了那件兵刃竟極像神族十大神器之中的“無量尺”!

鬼三絕不敢小看無量尺,更何況出手之人是童旦,雖然童旦的武功或許比他遜色,但是相差也是極為有限,再加上神族的十大神器之一的無量尺,他更不敢小覷。是以,他的身子不由得緩了一緩。

在鬼三緩身之際,火神祝融氏全身卻燃起一團烈焰自一旁撲向聖蓮。

“轟……轟……”鬼三同出雙掌,竟分左右地擊向童旦和火神祝融氏。

鬼三一聲悶哼,猛地後挫數步,童旦和火神祝融氏也好不到哪裡去,都相繼飛退。

石屑亂飛之中,地火聖蓮竟傲然不動,像是被雕琢出來的工藝品,堅挺之極。

童旦和火神祝融氏都吃了一驚,鬼三竟然能以一敵二,硬拼之下絲毫不吃虧。

單憑這一點也可知道在地火聖蓮並未開花前的較量鬼三並未豁盡全力,而這一刻,火神祝融氏和童旦是功力盡复的強勢之軀。

鬼三剛欲再進,卻感身後一縷尖銳之極的風聲傳來,此刻他的新舊內息未曾完全調勻,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回手反擊。剛才與童旦和火神祝融氏的那一擊,看上去似沒什麼,但兩個人的武功迥異,童旦內勁極為陰寒,而火神祝融氏的烈火神功又是極陽之功,一寒一熱使得鬼三內息幾乎混亂,只是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事實上,單打獨鬥,鬼三比童旦和內傷初癒的火神祝融氏都要強,可是若是以一敵二,在童旦和火神祝融氏經過這一個多時辰的休息和調整後,鬼三實難應付,畢竟火神祝融氏與他曾經是平起平坐的高手。

若非火神祝融氏因練功走火入魔,使得功力大打折扣,單只他一人便能讓鬼三難以應付。

鬼三也只得橫移,但那縷銳風竟緊追不捨。

是帝恨的矛,帝恨也不是一個好纏的角色,雖然比之鬼三在功力上相差了很多,但他的矛法卻是不折不扣的驚世之作。

鬼三也有些驚訝帝恨的長矛之快、之利、之猛、之狠,他已經辨出這正是當初神族矛宗的成名矛法。

鬼三當年與神族的許多高手交過手,也看見過神族各族的武學,因此,帝恨的矛法使出來之後,他便已經認出。

鬼三有些驚怒,但對於帝恨的利矛,他並不驚惶,畢竟他的功力比帝恨高出甚多。

“噗……”鬼三出指,輕彈在帝恨的矛桿之上。

帝恨的矛頭竟一軟,如毒蛇般繞回急噬鬼三的手腕。

“好!”鬼三也不由得為之叫好,帝恨手中竟是一桿軟矛,能夠將軟矛使到這個程度的確是應該叫好。

鬼三縮手錯步,他必須先擺脫帝恨的糾纏,他實在不認為有與帝恨糾纏的必要。

帝恨知道自己與鬼三的武功差距極遠,但是鬼三的武功比他想像中仍要驚人一些,他竟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攻到他面前的。

是的,當帝恨清晰地捕捉到鬼三的身形之時,卻是鬼三那有若鬼爪的手已伸到他的咽喉之處。

帝恨沒有來得及驚悚,一旁便已出現了另一桿長矛,這杆矛所帶起的霸殺之氣與帝恨的陰柔似走了兩個極端,但是卻絕對比帝恨那一矛更讓人心驚,更具殺傷力。

鬼三再吃驚,帝恨卻鬆了口氣,這個出矛之人乃是他的二侄帝二,在帝姓家族之中,帝二武功僅次於帝大,是個比帝恨更可怕的人物。

其實,在帝姓家族中比帝恨武功好的大有人在,至少帝大和帝二的武功便不是帝恨所能比擬的,這一點帝恨有自知之明。而帝四也同樣是帝家的奇才,只是這次參與行動的只有帝二和帝恨。

火神祝融氏已與童旦連擊了數招,但雙方竟然誰也沒有占到便宜,童旦有神器在手,並不會比火神祝融氏差上多少。而兩個人都想奪得這第一朵地火聖蓮,但這樣一來,誰也別想有機會奪得地火聖蓮。

樂極七代欲穿過跂通的防線,但卻被跌通給截住。跂通若要阻住鬼三可能有些困難,但是要對付樂極七代這些人卻並不是一件難事,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勻衡的策略,若想截住所有的人,光靠君子國這幾個人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如果讓雙方的幾位最難纏的高手相互糾纏,這樣跂通並不是沒有拖住戰機的機會。

那朵地火聖蓮依然是傲立著,沒有人能抽出空閒來搭理它,它也就只好靜靜地傲立,這或許是一種悲哀。

抑或也不是悲哀,也許上天早已安排好了所有的命運,只等著人們順著這個意願走下去,這只能說是上天安排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戰局依然在持續,石屑四濺中,驀地有一道暗影自高空飛掠而過,這卻是自山口之頂飛掠而下的人。

山口距這塊平台至少有二十丈,而山口之頂距地火聖蓮的直線距離至少也有三十丈,而這道暗影竟然飛掠了這三十丈的距離。

暗影的披風漆黑,張開猶如巨大的蝙蝠之翅,飛投之準,飛投之巧,完全不受人體重量和地心引力的影響。

火神祝融氏大驚,他怎能允許有人如此揀便宜?

但是這次童旦竟意外地不與他合作去對付那自高空飛投而來的人,反而攻得更緊更急,簡直是在拼命。

鬼三也驚怒不已,但帝恨和帝二像發了瘋一樣,竟使出同歸於盡的招式纏住他,這使他更是殺意若狂。

“風絕!”跂通則驚叫出聲,來者的這種聲勢除了九黎王風絕絕無他人,而那蝙蝠般的黑披風也正是九黎王風絕的獨門標誌。跂通對風絕並不陌生,畢竟,風絕是個極具野心的人物,也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人。何況,君子國與九黎本部只相隔三百多里路而已。

火神祝融氏也怒,這才明白為什麼童旦竟然在此刻不僅不與他共阻強敵,反而攻得更緊了,但他也無可奈何。何況,他知道以他此刻的武功並不是風絕的對手。在場之人,大概只有鬼三可以成為風絕的威脅,可是鬼三也無暇分身。

風絕落地一個瀟灑地滾動,猶如一團縮攏的肉球,使得自那麼高之處落下來的衝擊之力盡消,身子更毫不猶豫地投向那開得正豔的地火聖蓮。

風絕大笑之中伸手,竟沒有人來阻他,或許是沒有一個人來得及阻止他,因為這個變故實在大突然了。

其實也沒有人想到,風絕竟然親自來奪地火聖蓮,可見整個九黎族對地火聖蓮如何的看重。

風絕的得意之情並未持續多久,因為一支充滿了無盡殺機和毀滅力量的箭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風絕驚怒,但他又無可奈何,也許,他的身軀已經不畏刀槍,可是他卻無法不對這支箭有所顧忌,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極樂神箭!”風絕驚怒之中,身子連翻而退,口中更呼出了一個讓人心驚的名字。

“轟……”那支利箭沒有射中風絕,因為風絕的速度太快,但它卻似乎具有鎖定目標的魔力。

極樂神箭射入堅硬的花崗岩,但卻像沒入散沙中一樣,自石頭之下穿射,更帶起一股石屑再向退開的風絕逼去。

風絕一聲輕嘯,身形如大鳥般升起,披風再次鼓起,像是兩張大翼。

“轟……”極樂神箭再次破石而出,自地下射向升空的風絕。

樂極七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居然有人能將極樂神箭使得如此具有靈性和霸烈,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也更深感慚愧,慚愧自己居然是極樂神弓的主人,這是多麼好笑的一件事情。

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好笑,自他的極樂神弓被軒轅所奪後,緊接極樂神箭竟也被人所偷,他便覺得自己已經不配成為極樂神弓的主人了。而這個射出極樂神箭之人或許才真正配成為極樂神弓的主人。

其實,樂極七代不僅僅驚於這個射出極樂神箭之人,更驚於風絕的武功。

風絕避開了極樂神箭那致命的一擊,更以血肉之手抓住了那追上天空的極樂神箭,所以樂極七代吃驚,數百年來,風絕尚是第一個以手破去極樂神箭的人,怎叫樂極七代不驚?

鬼三終於甩開了帝恨和帝二的糾纏,向地火聖蓮撲去,他已經深深地感到來自風絕的威脅,是以他必須先一步奪得地火聖蓮。

風絕一聲輕哼,極樂神箭便成了他最為犀利的武器,事實上極樂神箭乃是神族十大神器之中的利器,任誰都敬懼三分,再加上風絕這個絕世高手,其威力幾乎讓鬼三叫苦。不過,鬼三絕對不是一個弱者,更不會任人欺負。是以,他出手了,在他出手之時,十指似乎突然多出一些閃光的東西。

“叮叮……”風絕的身子猶如一縷輕風根本就不曾著地連擊出七十多箭,但卻被鬼三一一化解,而且鬼三更在瞬間回擊了六十多招。

鬼三的十指之上套著一些奇異的金屬,竟然能抗拒極樂神箭的攻襲。

風絕並沒有討到半點好處,他並不是不了解鬼三,鬼三當年成名之時,也曾轟動天下,成為風雲一時的人物,而那時候風絕卻是初生之犢。風絕曾參詳過天下大部分高手的絕學,鬼三自也不例外,自然知道鬼三除身負“神厄寡煞魔功”

外,更有修羅鬼手,而此刻鬼三所使的也即是修羅鬼手。

鬼三也是有苦自知,他所修習了數十年就快練成的“神厄寡煞魔功”在與歧富一戰之中竟前功盡棄,付之東流,他恨歧富,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歧富是他所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如果不是那一戰廢了“神厄寡煞魔功”,此刻風絕只怕會有難了。

事實上,鬼三這一年來,猶未能完全養好與歧富那一戰所受的傷,否則的話,今天絕不會如此狼狽。

帝二和帝恨自然不會閒著,迅速撲向地火聖蓮,他們今天是志在必得,連風絕都出動了,他們根本沒有理由再失手,那將對不起死去的族人。

“這聖蓮是我的……哈哈……”一道人影突地自地底升了起來,更抖手劃出一道晶瑩的光彩,在光彩之中更有一絲碧綠的光潤。

“極樂神弓!”帝恨也認出了這晶瑩的光彩那奇詭的本質。

不錯,這自地底冒出的人正是剛才射出極樂神箭的人!

這是一個極不對稱的人,與極樂神弓不對稱。因為這人之矮不過四尺,竟是個瘦瘦的侏儒,但他信手揮出的這麼一弓竟似挾著排山倒海的力量。

帝二和帝恨吃了一驚,同時出矛。

“轟……”帝恨退了一步,帝二的身子微微一晃,那侏儒也退了一步,但很快第二弓又再次攻出。

帝二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侏儒竟會有如此高絕的功力,他們吃驚的不僅僅是這一點,更因為這個侏儒竟是自石頭之下鑽出來的!

“地神土計!”火神祝融氏驚呼道。

帝二再驚,他們自然聽說過地神土計這個人物,這是惟一一個不是來自神族的神,而是鬼方十族中土方部的首領,以一身奇詭的地行之術和一身高深莫測的功力驚絕天下。曾經不知為鬼方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更曾是神族要對付的頭號大敵。而這個人刺探機密的本領更可謂是天下無雙,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你腳下的地面下偷聽你們的說話。因此,神族曾派出大量的高手對付他,可是屢次被他逃脫,卻沒想到今次竟會在這裡出現。

跂通也吃了一驚,就因為前來之人竟是地神土計這個難纏的人物!不過,他知道地神土計早就已經潛伏在這裡,只是沒有人發現他的行踪而已,若非早就潛伏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會在這平台之下打出一條長長的石頭地道。

也許,對於常人來說在這樣一片岩石地面之下挖出一條這麼長的地道,簡直難比登天,但對於地神土計來說卻只須十數天時間就可,這是一個外人永遠也無法明白的問題。當然,無論誰的地行之術再好,也不可能穿透岩面。所以,跂通猜測地神土計一定是早在這裡挖好了一條不大的地道。

帝二再出矛,他知道,土計的功力比他們高,只看剛才土計以一敵二的那種氣概也可知道。

土計其實是與鬼三齊名的高手之一,曾是鬼方八傑之一,而這八人剛好與種族八聖相對立。當然,這多少有一些挑釁的味道,事實上,鬼方八傑與神族八聖的武功尚有些差距,因為鬼方八傑已有其五死於神族八聖的手下,當然,神族八聖也所剩無幾,那是當年神魔大戰,五帝大下咒語之後的事。

就因為當初那一戰,而使得天下高手凋零,局勢變得紛亂。

“轟……”帝恨因無法及時出招,土計這一擊全由帝二接下。帝二踉蹌而退,手中的長矛竟被擊得彎曲,不過土計的身形也飄退,皆因帝恨的矛已緊逼而上,綿密如長河洩水,滔滔不絕。

土計因與帝二硬拼一記,竟一時先機盡失,抑或可以說,帝恨與帝二的配合的確很精妙很默契。

不過,土計終歸是技高一籌,在退至第五步之時,便已逼開帝恨,身子反投向地火聖蓮,他此來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地火聖蓮,此刻不摘何時摘?

“休想!”火神祝融氏和童旦此刻卻又連成一氣,同時出手相阻土計。

土計“嘿嘿”一笑,矮小的身子驀地加速,他意圖在火神祝融氏和童旦聯手攻到之前,先摘下聖蓮再說,反正他這裡有條地道作為退路,比起別人來說,方便多了。

童旦又豈會不知道土計的心意,又怎能容忍土計陰謀得逞?本來與火神祝融氏相持不下,可此刻卻是相互合作,這看起來確實有些意思。

土計無奈,童旦的功力雖不如他,可是他豈敢以身體硬抗無量尺的一記重擊呢?在這一刻,他總覺得這塊地方的人太擠了,擠得有些難受。

“當……”無量尺和極樂神弓相撞,土計終於放棄了摘這誘人的地火聖蓮的打算,硬接了童旦的這一擊,他此刻真有些恨,為什麼不多有兩天時間,只要再多給他兩天時間,他便可以將這條地道挖到地火聖蓮的腳下,那樣一出地面便可奪得聖蓮,誰也不能阻止他。其實,時間是夠的,但是在地面之下,地道的方向卻很難把握,他把地道挖偏了一些,所以才種下了這個遺憾,但這能夠怪誰呢?

事實上,他能夠在這種岩石之下挖出一條地道,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蹟了,這個世上除了土計之外,大概不會再有人知道是什麼用工具和方法挖出來的。當然,如果沒有絕頂的功力,一切也都是徒勞。

火神祝融氏本來攻向土計的一招突地改向,朝地火聖蓮撲去,他豈會傻得與人糾纏?他出手之時故意放慢一些,知道童旦絕對不會讓土計得逞,而在土計與童旦交手之時,他便可乘機而上,奪下聖蓮。

火神祝融氏改變方向讓童旦和土計都大為驚怒,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止,只能在心中暗罵火神祝融氏狡猾。

鬼三和風絕正戰得難解難分,一時也無暇去顧及火神祝融氏,這兩太高手誰也不敢先住手,因為誰先住手的話,若是對方不領情,保准會慘遭暗算。是以,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神祝融氏摘下地火聖蓮。

火神祝融氏得到聖蓮,並不敢立刻服食,也沒有任何人敢想像那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他自然明白任何神物都得有一個吸收和消化的過程,一個不好,身體無法承受,將會物極必反。不過,他仍以最快的速度咬下一片花瓣,而此刻帝二和帝恨的長矛已經強攻而至。

帝二和帝恨絕不想讓火神祝融氏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便是奪得了聖蓮也將是無濟於事,在這眾多高手的環伺之下,若想安然闖過,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若是在一天前,火神祝融氏或許還有信心拿走地火聖蓮,但是這一刻,他卻是連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也沒有。在他的身邊,無一不是頂級高手,甚至有的比他更厲害,是以,他心中感到有些無奈,但他卻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事實上,他若想一人服下這樣一株聖蓮,而且是在這種環境下,那幾乎是自尋死路。

火神祝融氏本是神族之人,更是以火為名,自然聽說過地火聖蓮的藥力。當年連蚩尤都不敢將整株聖蓮服下,而且在吞食花瓣之後的一段時間中幾乎處於休克狀態,以至於被葷育王羅修絕將花蕊給搶走了。連蚩尤這般功力之人都無法抗衡這朵地火聖蓮的力量,他火神祝融氏又算得了什麼?是以,火神祝融氏根本就不敢將這株地火聖蓮服下。不過,他卻不能不面對帝二和帝恨的攻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09
第十八章功虧一簣


其實火神祝融氏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帝恨和帝二的攻擊,還有童旦和地神土計的攻擊。

這些人所有的目標全都是聚集在火神祝融氏身上,這一剎那間,火神祝融氏反成了眾人的公敵,就因為他手中的地火聖蓮。

沒有人不眼紅這神物,畢竟關於它的傳說太神奇了。

火神祝融氏怪叫一聲,手中的地火聖蓮竟然拋向虛空,同時身子倒滾,猶如一團火球一般。

火神祝融氏棄掉地火聖蓮這一舉動,的確很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帝恨和帝二兩人齊心,他們的武功已達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一見地火聖蓮拋起,立刻改變矛頭向空中的地火聖蓮挑去。在他們的眼中,最重要的便是地火聖蓮,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們絕不想讓地火聖蓮落到外人的手中,是以,他們想以兩根長矛夾住聖蓮。

童旦和土計也立刻改變方向,向空中的聖蓮撲去,這一刻,火神祝融氏的生死已經不再重要,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地火聖蓮。

帝恨和帝二在抬矛刺向空中之時,便立刻後悔了,他們之所以後悔,是因為小看了火神祝融氏的狡猾和狠辣,但他們後悔也沒有用,因為火神祝融氏的兩隻似乎帶著烈火青焰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胸前。

其速如電,快得連帝恨和帝二根本來不及後悔變招,事實上火神祝融氏的倒地滾開只是一個假象,他真正的動機卻是藉腳下一撐之力快速進攻。

以退為進,火神祝融氏本身對帝二和帝恨有恨意,恨這兩個討厭的傢伙破壞了他的好事,逼得他拋卻地火聖蓮。

這本是一個悲劇,無可奈何的悲劇,其實火神祝融氏比誰都清楚惟有這般做方能夠保得生命的完整。

這一刻,他的確是有些人單勢孤了,雖然祝融部族中也有高手,但卻無法與這些人相比,其實他也大低估了此行的危險性,可是此刻他已別無選擇。當然,他更是心有不甘,不甘心丟棄地火聖蓮,於是他只好將怨氣全都發在帝二和帝恨的身上。

“轟……轟……”火神祝融氏那猶如排山倒海的力量奔湧入帝二和帝恨的胸膛。

帝二和帝恨同時慘嚎著倒飛而出,也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火神祝融氏身子不再停留,化成一團烈焰破空而去,他竟不再爭奪地火聖蓮,只是帶著“桀桀”之怪笑而去。

帝二和帝恨如隕石般落地,卻遭遇到君子國的劍手。

君子國的高手並不參與爭奪聖蓮的鬥爭中,甚至到後來對樂極七代也放鬆了攻擊。不過,他們對這次參與奪取地火聖蓮而慘遭不幸的敵人絕不會留情。

帝二和帝恨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了,火神祝融氏那含憤的一拳幾乎已將他們的五臟六腑全都擊碎,那股無可抗拒的火熱真氣比之身外的熱力更強上十倍。

他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思過和跂恩兩人的劍落向他們的咽喉。

注意到了帝恨和帝二的人只有樂極七代諸人,但樂極七代也是無能為力,此刻他也已是頻臨絕境。

沒有人阻止火神祝融氏的離去,對於一個空手而走的人,沒有誰會在意,也沒有誰想去招惹這個完全沒有必要的麻煩。事實上,誰想要留下火神祝融氏都必須花上許多的代價。當一個人花了沉重的代價卻沒有任何回報之時,當然沒有人會傻得去做那樣的傻事。

火神祝融氏退出這場爭奪的確是個意外,極度的意外。不過,這裡發生的意外事情還少嗎?

的確,這裡發生的意外事情很多,至少,到目前為止,君子國的女王柳靜未曾出現便是一個意外。

這個女人究竟去了哪裡?這個女人為何還不出現?難道她會眼睜睜看著這些地火聖蓮被人奪走嗎?

這是沒有人能夠回答的問題,或許有人不想回答,事實上,回答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帝恨和帝二一去,九黎和渠瘦的實力似乎削弱了不少。

首先是童旦感到了壓力,他與土計同時墜落在地,問題是誰也不想讓誰得到地火聖蓮,於是兩人便成了膠織狀態。

鬼三和風絕也同時改變方向,向地火聖蓮抓到。

風絕的身法似乎比鬼三快上半拍,他先一步抓到地火聖蓮的花梗,但他的快也僅是半拍而已,鬼三在他仍未來得及高興之時,一掌拍在風絕抓住花梗的肩頭。

風絕慘哼著出腳,他手中的地火聖蓮不由自主地向深淵投去。

“轟……”鬼三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身子中招重重墜落。

風絕和鬼三竟拼個兩敗俱傷,但都不是傷得大重,讓他們心驚的卻是地火聖蓮竟被投入那散發出高熱的深淵之中。

“聖蓮……”土計和童旦同時發出一聲呻吟似的輕哼,他們辛辛苦苦所爭奪的聖蓮竟然被投入了深淵。

正當眾人齊聲驚呼,均感絕望時,驀地從那散發出高熱的深淵之中射出一道虛幻的影子,猶如一支破空之箭,緊迫那已經離開平台近三丈的地火聖蓮。

此刻包括鬼三在內的所有立在平台之上的人都沒有能力在這種距離之中挽救那朵珍貴的地火聖蓮,可是這個自深淵中射出的人影卻是那般讓人震驚,那般讓人感到意外。

那道身影的速度快得難以想像,便連風絕和鬼三這般速度之人也為之驚嘆和訝異。

童旦甚至都無法看清這人的面目,只感覺到對方的面目是一片虛影,極為模糊,一身素衣竟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弧。

“聖蓮!”土計首先歡呼,那人抓住了聖蓮,更在空中一折腰,猶如一支投林之鳥射上平台。那種在虛空中自由轉彎的身法只讓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神風訣!逸電宗的人!”風絕驚呼,土計也跟著驚呼。

對於神族的逸電宗,土計的感觸是最為深刻的,當初追殺他的眾多高手中,惟有逸電宗的人每一次都讓他狼狽不堪。他的遁地之術雖然極精,但是逸電宗那鬼魅般的速度,幾乎每一次在他還來不及遁地而走之時便已中招,數次都是險死還生。他從未見過有比逸電宗的速度更快的對手,而神族八聖中便有兩位來自逸電宗。

當年劍宗和逸電宗乃是神族各宗中最具威信的兩宗,各出兩位聖者,但逸電宗的結局卻比劍宗慘多了,幾乎滅絕。這一刻突然在此冒出一個逸電宗的高手,著實讓人大為驚訝。

那自深淵中衝出的人正是滿蒼夷,她早就已經來到了這奇熱的死地,她選擇了那最熱的深淵邊一塊突出的岩石隱身。由於她有聖器金鈴,根本就不受這酷熱的影響,所以眾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那裡竟仍有人。

手棒地火聖蓮,滿蒼夷竟然露出了一絲難以形容的笑,但她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呵呵……”滿蒼夷的笑聲猶如梟啼鬼哭,刺耳之極,惟一可辨的便是她是個女人,可是沒有人不為她那猙獰的面容給震駭了一下,但瞬息間,鬼三和風絕動了,土計和童旦也動了。

四大高手的目標一致,全都是那形若厲鬼一般的滿蒼夷。

滿蒼夷那雙仍具人形的眼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彩,有些不屑,也有些淡漠,似乎她根本就沒曾在意生死,抑或根本就不將這群人的攻擊放在心上。

五丈、四丈、三丈……當強大的氣勢已如天羅地網一般將滿蒼夷罩住之時,滿蒼夷動了。

滿蒼夷動的時候,帶著一聲長長的尖嘯,身如一隻沖天雲雀直拔虛空。

滿蒼夷的速度讓所有人都感到慚愧,四大高手的攻擊並不能封死滿蒼夷的速度。畢竟,他們距滿蒼夷仍有一段距離,只憑這一段距離便足夠讓滿蒼夷有撤離的空間。

鬼三和風絕的輕功當然也很高絕,只見他們在空中一改方向朝高空之中的滿蒼夷追去。若是讓一個女人給耍了,他們實在是毫無面子。

風絕其實也是以身法稱著,他那件披風本就是標誌,這使得他的身體可以如鳥一般滑翔出數十丈之遠,這本就是超越人體極限的身法。不過,說到快絕,輕功身法,卻要數逸電宗的“神風訣”為最了。

不過,風絕絕對不相信滿蒼夷可以直升上天,更不會相信滿蒼夷會不換氣地飛上山口之頂,除非對方是一隻鳥。

滿蒼夷當然不是鳥,不過,她的身法的確驚人之極,這一沖之勢將竭之時,兩隻腳麵交替互踏,再藉力如登梯一般拔起,竟達十數丈之高。

風絕實在是無法望其項背,若是說到一個起落的遠近,風絕或許不輸給任何人,但是論到躍起的高度,卻絕對無法與滿蒼夷相提並論。

事實上,滿蒼夷仍在上升,似乎她有意攀上天頂,單只這分驚世駭俗的高度便足以讓人心驚。

鬼三和風絕已不分先後的腳踏實地,童旦和土計卻早些落入地上,此刻正密切地註視著滿蒼夷,他們都不相信滿蒼夷會升天,只要滿蒼夷還是人,便會力竭而落。

數十雙眼睛望著天空之中猶如厲鬼般的滿蒼夷,等待著她下落的一刻,發出致命的攻襲。

土計不敢射出極樂神箭,因為如果滿蒼夷死在空中的話,很可能會墜入那無底的深淵,那樣一來,那株地火聖蓮也將化為烏有,是以,他不敢出箭。

事實上,其他高手也絕不會讓他出箭,誰都不想毀掉那株地火聖蓮。就算滿蒼夷不墜入那無底的深淵,墜下來之時,那沉重的軀體也很有可能將地火聖蓮砸得稀巴爛,那樣真的會得不償失。

滿蒼夷不是飛鳥,但她卻絕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人力有限,在正常情況下總有枯竭的一刻,最終滿蒼夷還是免不了墜落地上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但是,她的身形依然在上升,難道她不知道人體與自然界的規律嗎?抑或她知道將會有異變或奇蹟發生?

的確,異變發生了,只是發生在瞬間。異變的發生是因為一支箭,自山口之頂破空而出的勁箭。

箭頭所指的方向正是懸於虛空之中正在上升的滿蒼夷。

有人驚呼,有人在猜測著滿蒼夷會以怎樣一種姿勢如斷翅之雁般墜落,眾人當然不會關心滿蒼夷的生與死,他們所關心的只是滿蒼夷手中的地火聖蓮,那朵結自薰華草的聖物。

在如此高空,滿蒼夷能夠避過這橫空快速無比射來的一箭嗎?那個射出這支利箭的人又是誰?

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很快便有了答案,只不過,眾人喜歡以自己的方式去猜測,那樣似乎很有一些情調,抑或是很有些意思。

鬼三和風絕的目光很好,在那金色的陽光之中,他們竟發現了一根橫於虛空中的長繩,這根長繩一端係於山中的頂端,一端竟系在那射向滿蒼夷的箭上。

土計也發現了,雖然他比鬼三兩人後發現這一點,但卻最先喊道:“不好!”

事情的確不好,風絕也感覺到了不妙,便這個感覺似乎有些遲了些。

是的,這個感覺有些遲了,那支利箭並沒有射中滿蒼夷,而是準確無比地自滿蒼夷的身邊射過。

“不好!”鬼三意識到不好之時,滿蒼夷竟已抓住了那根橫空的長繩,也就是那系在利箭之後的長繩。

滿蒼夷居然抓住了那根繩子,是那麼準確,那麼利落,在十五六丈的高空,極端瀟灑地抓住了那根繩子,一切的一切,像是在上演一場已經演練了許多遍,熟得不能再熟的戲。

是的,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戲,一切早已安排得極為妥當,而這一切卻是滿蒼夷所安排的。

滿蒼夷猶如一支投林的大鳥,而那破空的利箭在空中突地一頓,然後隨著那根橫於虛空數十丈的長繩向山頭急縮而回,而滿蒼夷也是附在這根繩子之上橫掠向山崖之頂。到此刻為止,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為何土計、鬼三喊出“不好”

的原因了,他們的希望完全落空,滿蒼夷絕對不會再自虛空中跌落。其實打一開始,事情的發展便全在滿蒼夷的算計之中,面平台上那些鬥得你死我活的人卻全是被耍的傻子。

是的,他們是被耍的傻子,但又能怎樣?滿蒼夷身在十數丈的高空,更以飛鳥的速度掠升,或許比飛鳥更快,誰又能奈其何?就是土計的極樂神箭也是來不及射出,這真是一種諷刺,一種可笑的諷刺。

躊躇滿志的風絕不僅受了些傷,而且是徒勞無功。

鬼三欲追,但滿蒼夷已經上了山口之頂,消失在山頂的岩石之後,沒有人看到接應滿​​蒼夷的是誰,不過,誰也猜得到,那定是一個了不起的高手,否則的話怎能與滿蒼夷配合得如此默契?

鬼三沒有追擊,是因為第二朵地火聖蓮已經綻放,與第一朵一樣嬌豔動人,散發出魔異的誘惑力,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所有欲追滿蒼夷的人立刻又將目標鎖定在這新開的地火聖蓮之上,誰也不想為滿蒼夷分神。因為沒有幾人自認為自己的速度能夠穗勝滿蒼夷,也沒有幾人不知道神族逸電宗的可怕,與其去追擊滿蒼夷,倒不如全力奪取眼前這朵地火聖蓮來得現實一些。雖然所有人都不甘心讓滿蒼夷不費力氣地搶走第一朵地火聖蓮,但這些人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這或許是滿蒼夷的幸運,抑或是滿蒼夷的悲哀,不過,那已經不再重要了。

“轟……”地底似乎傳來了一陣極為沈鬱的悶響,似有雷滾過,地面也為之震**起來。

“嘩嘩……”有巨大的岩石自山口之頂上滾落下來,也有自岩壁間鬆脫的巨石,以萬鈞之力猛砸而落。

平台之上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明白,這是地火爆發的前兆,而更為瘋狂的還在後面。不過,誰也不想去理會這些,他們的眼裡只有地火聖蓮,他們必須盡快奪到聖蓮,然後離開這個險地。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全自己的安全。沒有人想嘗試地火的威力,更沒有人敢去面對地火的威力。

其實,一切的變化只不過是在一瞬間而已,而在這一瞬間之中,所有人都已調整好了心態,奪取聖蓮。

意外的事情總有太多,當眾人飛撲向那二朵地火聖蓮之時,在地火聖蓮周圍的石塊突然炸開,化成無數碎片,帶著銳利且無堅不摧的劍氣射向飛撲而來的所有人。

是劍氣,絕對沒錯!而且這無數股劍氣是那般實在而又霸烈,連鬼三和風絕也吃了一驚。

土計和童旦驚退,因為一紅一綠兩柄短劍猶如彩色的虹芒破空而至,那種氣勢足以開天闢地,森殺的劍氣幾乎充斥了每一寸空間,更紋碎了每一寸空間。

這是兩柄邪異的劍,帶著毀滅性的殺機,自炸開的地面青石之下射出!

“御劍術!”童旦驚呼出聲。

“女王!”思過和跂恩大喜地歡呼道,柳靜終於出現了。是的,這兩柄劍正是柳靜射出的,而在君子回中,能掌握御劍術的人,也僅有柳靜而已。柳靜的出手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雙劍竟自地底之下射出。

鬼三和風絕不能不逼開那如飛蝗般帶著劍氣的碎石,虛空霎時變得一片囂亂,甚至連人的視線也都模糊不清了,惟有一紅一綠兩柄短劍捷若矯龍般在虛空中盤旋、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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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的身形自始至終沒有出現,而那兩柄劍也在塵埃漸散之時斂去。那是一個地道,一條通向第二條盛開聖蓮的地道。

聖蓮呢?

地火聖蓮竟然失踪!

是的,那剛剛盛開的地火聖蓮竟然在塵埃漸散之時失踪。

所有人都大怒,所有人都大驚,這一朵聖蓮竟也被人莫名其妙地奪走,他們甚至連對方的面目都未曾見到,想到剛才那狼狽的樣子,每個人都不由得又是惱怒又是慚愧,而這些人全都曾被天下人所稱道,更有三四人曾是不可一世的絕世高手,可是眼下卻接二連三地被耍。

土計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有人以牙還牙這麼快便將他的招式學去了,而他竟然被對方逼得狼狽而退。

對方似乎知道他的遁地之術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那兩柄劍故意逼退他。

不過,他知道這定是君子國人所為,除了君子國人,誰能夠在沒有土計這般奇術之下而挖出一條如此全面的地道?也只有土計才明白,挖這樣一條地道是多麼的艱苦和困難。不過,土計還真不敢追入地道之中,想到對方的御劍之術,他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打了消了自己追踪的念頭。

事實上的確很有諷刺意味,滿蒼夷和柳靜兩人,一個走天上,一個走地下,但都是那麼順利地奪走了地火聖蓮,而且兩人都是女流之輩。

這是一種巧合,也是天意,或許是上天已經註定了這場遊戲的結果,注定了這場遊戲的規則。

不過,所幸眾人沒來得及去感嘆和懊喪,第三朵地火聖蓮也開放了。

第三朵聖蓮盛開的顏色似乎略為暗淡,更多了幾許妖異,像是被過早摧熟的桔子,並不是那般飽滿,但它的美麗仍是不可否認的。

“轟……”地面又開始晃動,那雷鳴般的聲響更是十分清晰。山崖之頂的巨大岩石鬆脫崖壁,以浩然的氣勢滾落,也有自平台邊緣鬆脫的巨大岩石墜入深淵之底的岩漿之中,而這些石頭仍未落到底部便已分解化散成為沙粒。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承受得了那種無情的高溫。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8:10
第十九章地火焚天


這一次的震動似乎強烈多了,每個人都感覺到山壁在晃動,甚至連腳下這巨大的平台也在顫抖,在傾覆,誰也不知道這個子台會不會在頃刻間坍塌,墜入那死亡的深淵。

“不能再採這朵聖蓮!”跂通有些近乎絕望地呼喊道,他已經看到了這之間的危機,更感覺到了離毀滅時刻已經不遠。

這裡沒有人比跂通和那群君子國的元老們更清楚這座火山的脾性,這都是一代代血的教訓給他們留下的最為寶貴的經驗。可是,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人聽跂通的話,也不會有人聽跂通的話,在他們的眼中,只有那嬌豔欲滴的地火聖蓮。

沒有人會放棄即將到手的利益,何況,地火聖蓮是多麼誘人,就算覆滅很快便會到來,他們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如今已連失兩朵地火聖蓮,對於鬼三和風絕來說,的確是一種譏諷,他們絕不能再讓第三朵聖蓮再有任何損失。

跂通再也不能望著別人奪走第三朵聖蓮,那樣將會使得地火無法竭制地爆發出來,那幾次強烈的震**便已經告之了他一切的危險。

九朵地火聖蓮,已去其二,若是再去第三朵的話,地火很可能就會立刻爆發,那剩下的六朵地火聖蓮可能會剛一開放便化為灰燼,那是因為它們根本就無法承受那來自地心的至陽至剛之熱。

大自然本來是協調的,不僅有著晝夜之分,而且隨著日昇月沉,一切都安置的很合理。便正如這裡生有九朵地火聖蓮,由它們均衡地分擔來自地心的熱力。

可是,這種協調一旦破壞,一切的平衡都將被打破,大自然也會變得瘋狂。

跂通八人出手了,他們不再選擇坐山觀虎鬥,而是要阻止這些人瘋狂的行動。

八柄劍,同時改變方向,選擇鬼三、風絕、童旦和土計,他們此刻便如同君子國的死士,要阻止這一切瘋狂的毀滅行動,沒有人能夠肯定君子國的子民能夠在地火破壞之前離開君子國,但如果能為他們多保存一點時間,哪怕只是一刻鐘而已,也許就在這一刻中能夠拯救更多的生命。

守護地火聖蓮是他們的使命,雖然他們有些不明白為何柳靜會摘走第二朵地火聖蓮,但他們不想去懷疑女王柳靜的行為,那是一種褻瀆,女王在君子國之中便是地火聖蓮的象徵。

鬼三和風絕並不甚和睦,他們是敵人,童旦和土計也同樣不和睦,他們也是敵人,這四大高手代表著兩個方面的力量,那便是鬼方和九黎,他們自然不希望被對方奪走了地火聖蓮。

在這四大高手相互拖扯之下,跂通終於趕了上來,他越過所有人,然後舉劍而立,像是成了地火聖蓮與眾高手之間的分水嶺。

鬼三和風絕大怒,這群不知好歹的君子國劍手對他們來說也的確是個極大的阻礙,他們絕對不會對任何試圖阻止他們奪得地火聖蓮之人客氣,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他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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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國的子民撤離得七七八八,昨夜的變故誰也不會不知道,是以所有人都幾乎沒有什麼考慮,背起簡單的行囊結隊遠走,大部分是在有組織的情況之下進行,之中更有君子國的高手護行。

八大長老都沒有半點空閒,他們所忙的不僅僅是君子國子民的撤離,更有君子宮的財物之類的東西,所幸,君子國的人力尚夠,而且子民的集體素質極高,行動起來十分利落,也極為快捷。

此刻君子城已經像是一片死域,河床乾涸,已經很難找到水流,樹木枯死,花草盡凋,甚至可以在乾涸的河床之上撿到熟透了的魚,野獸們早已遠逃,它們對災難的敏感度似乎遠勝於人。是以,它們都以最快的速度先一步撤離。

有風,風是極熱的風,像是自灶堂之中湧出的熱氣,一幢幢極別緻的房子猶如年老遲暮的生命佝僂地立著,有些慘淡。

一些木質的建築正在升騰著青煙,這已經被炸乾了汁水的木頭似乎要再經過一次劫難。

地底下的“轟”鳴聲不時傳來,隱隱有若雷動。

其實,地面也在搖晃,在顫栗,似乎是一隻遊戈於巨浪之下不堪負荷老化的破船,讓人們想到傾覆的命運只是在下一刻,只是在不遠的一剎那間。

聖女雅倩也已經被婢女抬了出來,她受制的穴道仍未被解開,這些婢女雖然也是高手,可是對於軒轅封穴的手法卻是無法破解,抑或是因為她們對穴位和經絡的了解並不是很深刻,這就使得她們對聖女也無能為力了。

其實,她們心中暗暗奇怪,新聖王怎會這樣對待聖女?而且整夜來回。當然,她們也知道軒轅去見了女王柳靜,而且還差柳洪派高手來重點保護聖女的安全,不允許外人踏入一步,否則格殺勿論,這個意外的變故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聖女自是又羞又怒,她依然無法動彈,軒轅這麼久都不曾回來為她解開穴道,她也曾試圖以功力沖開被封鎖的穴道,但卻只是徒勞而已,因為她並不知道軒轅所用的是何種手法。

柳洪也來看過她兩次,但卻推說無法解穴,並不為聖女解開禁制,反倒有一種監視的意思,這使得聖女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監視了,這讓她感到沮喪。最終她還是鬥不過軒轅,甚至可以說,她已經徹頭徹尾地敗給軒轅了,整個君子國都似乎已經站在了軒轅那一方,而她這一個聖女反而成了外人。

這的確是一種有力的諷刺,不過,聖女惟一的希望就是,童旦他們能夠奪得地火聖蓮,那她的失敗也就並非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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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國人不怕死,面對死亡他們是那般嚴靜,那般從容,便是鬼三也為之震撼。

是的,君子國的八名高手已再去其五,只剩下受傷的跂通、思過和一名守護聖蓮的老者,他們自然絲毫無懼眼前壓倒性優勢的敵人。

他們是那麼從容,那麼優雅,自始至終他們的劍招便以一種大無畏和一往無回的氣魄和氣度擊出。

死亡,在他們的身上似是一種解脫。

童旦受了重傷,是跂恩臨死前的最後一次強霸的反擊所造成的。

鬼三也受了傷,他殺死了兩名劍手,但是卻被跂通所創,跂通的劍式絕對不能忽視,便是鬼三也受不了。

風絕也受了不輕的傷,但他的傷卻是被土計的極樂弓背所砸,這使得他對這個侏儒恨之入骨,恨這個侏儒的陰險。

當然,在這場混戰中,不擇手段並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正如樂極七代也偷襲土計一般。誰不想在爭奪聖蓮的過程中少去一個大強敵呢?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是敵人,抑或每個人都是朋友,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相互排斥的。畢竟,這個世上沒有私心的人太少,何況在這充滿強大誘惑的目標面前?

由於此刻敵我分為三方,卻並沒有人能夠奪得地火聖蓮。

“轟……”又是一陣巨響滾過地底,整個山口都在震動,巨大的岩石自山口之頂,自崖壁之上傾飛而下,平台在震顫,而且也有巨石脫開平台向深淵之中墜去。

而這時正是風絕被跂通激得暴怒之時,他已準備對這個死纏亂打的絆腳石施以最強猛的一擊。

鬼三卻為另一件事而心驚,他本想去對童旦補上一記狠招,抑或是將思過一舉擊斃,但是他發現一股強大猶如泰山壓頂之勢的氣機正向他們撲來,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這股氣機之中正包容著一個無限激漲的生機。

這種生機便如同來自深淵中的融岩,可以讓任何弱小生命化為烏有的強大生機。

土計也感覺到了,他與鬼三同時抬頭,卻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自山口之頂飛射而至,猶如自大氣層之外穿落地球的巨大隕石。

“火神祝融氏!”樂極七代最先驚呼,他對火神祝融氏的身化火球之法極為熟悉,而此刻再看這個碩大如鵬的火球,還以為是火神祝融氏去而復返了。

所有人都為之吃驚和震撼,誰也沒有料到火神祝融氏去而復返,而且那股強大的生機幾乎比之在火神祝融氏離開這裡時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來自火球的威脅,那是一種極為實在又清晰的威脅,因為散自火球的強大氣勢似乎罩定了平台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是散自地心的熱力,遍罩虛空之中的每一點。

鬼三出手了,風絕出手了,土計出手了,童旦也勉力出手了,他們絕不想受到任何威脅,此刻這裡的對手已經夠亂的,如果再來一個如此強大的對手,只怕地火聖蓮根本就不會有他們的份了,何況他們此刻都是傷痕累累,是以,在這一刻四人竟不約而同地共同對付這個神秘的大敵。

“這個火球真的是火神祝融氏嗎?”跂通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疑惑,但是這一刻他也實在是很疲憊了,如果他們最終還是無力保護這些地火聖蓮的話,那他們惟有採用最後一招,那便是毀掉所有的地火聖蓮,不讓任何心地邪惡者得到它。

事實上,如果世間突然又多出了幾個形同蚩尤或羅修絕一樣的大魔頭,那這個世道還能夠太平嗎?那實在是沒有人敢想像的事情。

火球突地拉長,呈一個橢圓體,猶如一隻巨大的烈火蠶繭,而火球的尖端便是對著四大高手聯手攻出的那股力量。

“轟……”火球爆散,童旦因本身傷勢過重竟無法抗拒那無與倫比的反震之力而被彈飛而出,向那底下盡是岩漿的深淵墜落,虛空之中灑過一蓬血雨,但血很快化為氣體散化,根本就未曾落到地面之上,而地面之上,石屑四射。

土計、鬼三和風絕也同時踉蹌而退,眼中盡是驚駭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供奉!”一名來自九黎族的高手望著童旦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墜入深淵,不由得驚呼出聲。

跂通諸人也皆被那強大而熾熱的氣流逼退,那散射的石屑更如同利箭一樣刮體生痛。

樂極七代諸人也被強大氣流激得四散,陣腳大亂。

“軒轅公子!”思過忍不住驚呼。

跂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與這四大超級高手硬拼一招且震飛童旦的人竟然是軒轅——君子國新一代聖王軒轅!

這簡直是個夢,是個神話,當世之中有人能夠硬接風絕等四大超級高手的聯手一擊已是個奇蹟了,而這個人居然是軒轅,則更是奇蹟中的奇蹟。

那火球化為萬道火舌四散,軒轅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蹌蹌倒退五丈,方立穩身子,但他身上仍隱隱透出有若火苗一樣的氣旋。

“是你!”鬼三的吃驚更勝於任何人,他終於認出了眼前的年輕人是誰,所以他的驚駭超過任何人。

“你居然還沒有死?!”鬼三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便連土計和風絕也感到有些驚訝。

土計心中的驚駭也是無與倫比的,剛才他以極樂神弓硬拼一記,只感到一股火熱的勁氣猶如地下甦醒的地火一般竄入他的體內,幾乎使他的真氣變得潰散,手心更是如同被火所烙,便是火神祝融氏的烈火神功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這便是他驚悚的原因,而他更驚訝於鬼三竟認識這個年輕的娃娃。

軒轅沒有回答,只是閉目而立,像是一尊自地獄之中衝出的魔物,沉默得讓人心頭猶如壓了一塊鉛,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或許是因為他體內湧動的生機大過強大,而使得周圍的生命體顯得那般弱小可憐。

軒轅雖然不言不動,任由身體上那猶如火苗一般的氣旋吞吐閃爍,寧靜得猶如完全與這個世界脫節,但他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這是一種極為矛盾的感覺,正因為矛盾才會生出壓力。軒轅對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強大無倫的壓力,只要他存在,你便像是呼吸不暢,心緒難寧。

鬼三對軒轅居然不回答他的話顯得又驚又怒,而風絕卻已經忍不住出手了,他認為此刻的軒轅正在抓緊時間調整內息,定是剛才那沉重的一擊使得軒轅已經身受重傷了,所以他絕不想讓軒轅回過氣來,因為這個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三哥,你認識此人?”土計有些驚駭地向鬼三問道。

鬼三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就是他,可能他真的已經煉化了神龍內丹!”

“啊!”土計也為之驚呼。

“小心!”跂通尖叫出聲;他在提醒軒轅,因為軒轅對風絕的攻擊竟是不聞不問,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思過簡直不忍再看,事實上,他與風絕的猜測是一樣的,此刻軒轅定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才會閉目療傷,而風絕竟不顧身分趁機偷襲。

“轟……”風絕的雙掌沉沉地印在軒轅的胸口。

軒轅竟沒有發出半點響聲,只見其胸膛猶如充了氣的皮球,陡地膨脹,然後他也飛速抬掌直劈風絕。

風絕的雙掌一落到軒轅的胸膛便吃了一驚,他感到軒轅體內有股四處亂撞猶如咆哮的洪水卻找不到出口的力量,而他的掌力一注入軒轅體內,便被這股瘋狂的力量給吞沒,而軒轅的身體幾乎不像是肉體,猶如一塊特殊的皮囊,所以他吃驚,不過他也來不及吃驚,因為軒轅的掌已經以他根本無法躲避的速度擊在了他的胸膛上。

“呀……”風絕一聲慘嚎,那碩壯的軀體飛跌出三丈開外。

“首領……”九黎族的高手幾乎為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風絕竟如此不堪一擊。

軒轅竟然沒有後退一步,這將當場眾人給深深的震撼了。只不過,軒轅身上那猶如火苗一樣伸縮閃爍的氣旋已經消失,臉上由赤紅逐漸轉化為淡淡的紅潤,在鬼三和土計目瞪口呆的表情注視下,猶如自夢中緩緩醒來。

“呵……”軒轅長長地呼出一道灼熱的氣流,鼻翼間緩緩滑出兩行紫黑色的血液,嘴角和耳孔之中都不例外地滑出了紫黑色的血液,惟有眸子之中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澈深邃,讓人完全無法揣測。

跂通和思過的驚喜之情可想而知,誰也沒有想到軒轅竟如此厲害,一出手,這裡的四大高手之中便有一死一傷,這的確是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鬼三半天才回過神來,樂極七代和九黎族的那群人幾乎都嚇破了膽,哪裡還想到什麼地火聖蓮,背起風絕那重傷的軀體如飛一般逃出了這個鬼地方。

這個結果只怕連軒轅也沒有想到,他有種虛脫的感覺。不過,他不能不感謝這四大高手的存在,感謝風絕那狠命的一擊,否則他惟有死路一條。

原來,軒轅剛才的確已經到生死的邊緣打了個轉。

由於鬼三那古怪的聲音擾亂了他體內的真氣,而使得內息失調,體內的那股力量在無休止地自體外吸納火熱的外力,而這些熱力全是自身體之下的石面所傳而出,使得軒轅的身體猶如一個熔爐,而他體內的龍丹卻是藉他這個熔爐不斷地補充自己,不斷地壯大,更對他體內的經脈作著無情的衝擊,惟一值得慶幸的是,軒轅身上所有的功力都是取自龍丹之中,與龍丹同出一源,他自身的功力早已被龍丹的真氣擠出體外。那次被囚於神谷之中,武功盡廢,也因此使他得到了新生。

由於他體內的真氣與龍丹氣勁同出一源,所以對龍丹氣勁並不發生抵觸,否則的話,只怕軒轅早就爆成碎片了。不過,軒轅卻完全無法控制體內的氣勁,只能忍受著強熱的煎熬,等待著龍丹飽和之後與他的身體同歸於盡化為飛灰。

或許是天不絕軒轅,就在軒轅感到無未能負荷之時,他身下的石崖塌裂,他也就跟著飛墜而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脫離了地面的接觸,在這一刻他的心中仍保持著清醒,更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使自己的身子改變方向,朝鬼三這個方向投來,而此刻他體內的巨熱透過毛孔,竟在體外結出一個碩大的火球,將他自己完全罩於其中。

這是軒轅想到惟一可以解救自己的辦法,他記得上次也發生了這種情況,只是沒有這一次來得爆烈,而後是吸血鬼那一記重擊救了他。當初與刑月交手之時,也是刑月救了他,將他體內四處亂衝的勁氣疏導而出。是以,軒轅此刻也同樣想藉這個辦法疏導自己體內的勁力。

事實果然沒讓軒轅失望,這裡竟由四大超級高手聯手為他解憂,後來風絕再補上那一掌更是恰到好處。

事實上,擊敗風絕的並不是軒轅,而是那股在軒轅體內聚集的莫名力量,這股莫名力量一大半是來自地心散出的陽剛之氣,另一部分則是龍丹氣勁,還有一部分是風絕自己注入軒轅體內的氣勁。就這樣,風絕敗得莫名其妙,軒轅也勝得稀里糊塗。

不過,軒轅此刻體內的真氣在這數股外來力量的引導下完全歸位,甚至蟄伏,可留給軒轅的卻是虛脫,他幾乎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心力。

“鬼三,我們又見面了!”軒轅靜立如山,以極為灑脫的動作拭去鼻翼和嘴角的血漬,淡然含笑道。

“了不起,年輕人,才一年不見,想不到你的進步竟然這麼大!”鬼三乾笑道。

跂通有些為軒轅擔心,軒轅耳、鼻、口都流出紫血,這便不能不讓他為之擔心,不過,誰也不知道軒轅究竟有多大的潛力,更沒有任何人敢小視軒轅!

事實上,能夠硬受風絕一掌,再還風絕一掌,相比之下,軒轅比風絕不知道要強多少,當然這是在別人不明情由的判斷下,若是眾人知道其中的事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鬼三知道自己的武功與風絕也是不相上下,要是與軒轅相較起來,只怕他也相差甚遠。剛才軒轅以一人之力硬拼他四大高手的聯手一擊,猶佔了上風,可見這個年輕人是如何的可怕。此刻,不僅僅是鬼三不敢出手相攻,連土計也為之心膽俱寒,雖然他們猜測軒轅可能受了重傷,但是剛才軒轅的樣子不也一樣像是受了重傷嗎?結果風絕被擊得生死未卜,他們極為珍惜自己的生命,是以,誰也不敢輕易犯險。

“這還得要多謝前輩,如果不是前輩喚出神龍,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軒轅極力保持著鎮定,極力讓自己的疲憊和虛弱掩藏在深處,他知道一旦對方看出了他的狀態,那一刻可能就是他的死期。當然,另一方面他又在努力地調勻自己的氣勁,極力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狀態,以便應付任何可能會發生的危機。

“你果然已馴服了龍丹!”鬼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嫉妒和無奈,想到自己苦守了近三十年的獵物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無意獲得,這的確讓鬼三心裡有些不舒服。

事實上,任何處在鬼三這個位置的人也都會不舒服,為他人作嫁裳的滋味的確沒有多少人願意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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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