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3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35
第十章叢林奇族


軒轅醒來,四周無光,但他依然可以看清自己是在一間木屋之中,屋頂是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大葉子覆蓋著,而他所躺的地方是以柔軟的干草所編織的草墊之上,感覺極為舒服,此刻已是黑夜,但對他卻並無影響。

這不可能是囚室,軒轅第一反應便是這些,因為他的手足之上並無鐵鐐,而且這種房子根本就無法抗拒他的任何一擊。

軒轅只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充盈著無限的生機,有著永不枯竭的力氣,渾身舒秦之極。這種感覺的確極好,比之軒轅往日功力最充沛之時還要更具力量。

屋子不是很大,但裡面除了軒轅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跂燕在哪裡?兵刃又在哪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吸血鬼和他的同伴殺手又怎樣了?是什麼人將自己帶到這裡?”軒轅心中充滿了疑問,但他卻不擔心,因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應付這一切的變化。

軒轅推開門,卻發現這間屋子是建在一棵大樹上,推門便是一根極大的樹杈,樹杈之上懸著一架軟梯,顯然是供人上下的。

這並不是惟一的樹上木屋,在這屋子的周圍擁有許多相同的巨樹,而在每棵樹上都有著鳥巢式的建築。巨樹之底都生著一些奇怪的草,只有數條小徑盤曲於其中,卻給人一種極為幽森冷清的感覺。

軒轅正感疑惑地掃視著周圍環境的當兒,忽聞“嗖……”地一聲輕響,忙轉身望去,卻見一個小孩如飛鳥般劃破虛空,自另一棵巨樹向他的這棵樹上投來。

軒轅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棵巨樹離此至少有十多大遠,這小孩竟然能一飛而過,這幾乎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原來這兩棵巨樹之間斜搭著一根光滑如絲,更若透明的絲線,在這黑暗的掩護下,若非軒轅的眼力好到了極點,還真的無法發現這根絲線的存在。

不過這根絲線設計得也極為巧妙,兩邊有一個高度差,只要以一件極滑的東西搭於絲線之上,便可以自高處輕鬆滑到低處,而且速度極快。

那小孩輕巧如猴地落到一棵大樹杈之上,他似乎發現了軒轅,很快縱躍至軒轅的身邊,一臉疑惑地以一種奇怪的話說了一大堆。

軒轅聽得一片模糊,不禁茫然地搖了搖頭,問道:“你說什麼?”

那小孩也奇怪地望瞭望軒轅,對軒轅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也搖了搖手,表示聽不懂。

軒轅不由得微急,如果照這小孩這般比劃,那還真是很麻煩。不過,至少有一點讓他放心,這裡存在的應該不是敵人,否則的話,對方怎會派一個小孩過來,而且還如此客氣?

軒轅想了想,比劃了一大堆手勢,要是詢問跂燕的下落,可是花了半盞茶時間還沒讓那小孩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不由得急了。

小孩似乎也急了,一把拉住軒轅向另一棵大樹指了指,打了個“飛”的手勢。

“你讓我飛過去?”軒轅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問道。

那小孩點了點頭,軒轅卻大為犯難,那小孩又向頭頂指了指。

軒轅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更高的樹杈之上有許多根絲線係向遠方,與周圍的樹身相連,他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裡各樹之間都有捷徑,而這些絲繩便是各樹之間的捷徑。

小孩很快便攀了上去,再向軒轅招了招手。軒轅會意地爬了上去,只見那些絲繩皆有拇指粗細,卻不知道是何質地,但估計不會比他的那報細細的絲繩差。而這絲繩上更有兩個鎖在一起、光滑之極的小環,似是用以讓手抓握的。

小孩迅速解開鎖住的小環,雙手一抓,腿在巨樹上一蹬,小小身體“嗖”地一聲便投向了另一棵樹。

軒轅一怔,也學著小孩的模樣,拉了拉手環,也不知是何質地,但極為光潤而堅硬,絲繩也極為堅韌,應該不會中途斷開。試過之後,軒轅才“蹭”地一下飛投向小孩所在的大樹,速度之快,之中的驚險和刺激大大地出乎了軒轅意料之外,真的像是長了翅膀一般。

這手環與絲繩之間似乎沒有一絲阻塞,更令人驚奇的是,兩人用手環滑過絲繩時沒有絲毫的磨擦。

小孩拉著軒轅迅速鑽進另外一間鳥巢式的屋子,還低叫了幾聲。

“嗯,孩子,你醒了。”一個慈祥的聲音傳入了軒轅的耳中。

軒轅心頭一鬆,終於有一個能夠交談的人,不過,他卻發現對方是一個老嫗,正就著一點微弱的火光搓著那光滑的絲繩。

“阿婆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軒轅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問道。

“這裡是青丘國,你已睡了四個時辰了。”那老嫗平和地道。

“我的那位朋友呢?”軒轅並不驚訝自己睡了四個時辰,但他更關心的是跂燕,不由得問道。

“你說的是那位很美麗的女娃嗎?”老嫗反問道。

“對,和我一起的那位。”軒轅比劃著道。

“她很好,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老嫗溫和地道。

“她現在哪裡呢?”軒轅心頭鬆了口氣,但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這個你先不要問,到時候你自會知道。”老嫗似乎不願意答复軒轅的話。

軒轅心中微微井起一絲陰影,他似乎感覺到這老嫗是在迴避什麼,所以才會言詞閃爍。不過,他仍很誠懇地道:“請婆婆告之我朋友的下落,不管她是生是死,是傷抑或遇到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希望自己為她擔心。”

老嫗笑了笑,道:“年輕人,我是不可以告訴你的,必須等到明天你親自去見她,否則的話,我將有違族規!”

“如果婆婆真的不想告訴我的話,那我只好自己去尋找了。我不可以等到明天!”軒轅心中微有些惱怒,堅決地道。

“年輕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若不是見你可能是花蟆族的敵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收留你。因此,請你不要無視我們的族規!”老嫗並不是很客氣地道。

軒轅心頭微動,對於青丘國是花蟆凶人的敵人他感到很幸運,至少在對付蛤蟆的隊伍中又多了一分力量。

(注:據《山海經》記載,青丘國在朝陽谷之北,其狐四足九尾。)

“貴國救了在下,在下自然十分感激,但這與我尋找我的朋友並無關係,既然貴國之人救了我,何不再做一件美事,告訴我朋友的下落呢?而作為我的身分來說,絕不能置朋友於一邊而不顧,一刻未親見她是否安然,我便一刻不能安心。所以,我必須立刻去找她!”軒轅堅決而肯定地道。同時決定,如果老嫗再不說,他便一棵樹一棵樹地找,只要跂燕在青丘國中,他便不信找不到人。

“我不會告訴你的,年輕人,不過,我卻要勸你不要亂闖,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老嫗扭過頭去,專心搓著自己的繩子,淡淡地道。

“那好,就讓我自己去找,到時候願意向你們的首領請罪!”軒轅說完憤然轉身向門外跨出。

“嗖……”一陣破空之聲自軒轅身邊響起。

軒轅一驚,卻是一根絲繩向他腰際纏來,速度極快,更靈活猶如靈蛇。

出手之人竟是那搓繩子的老嫗,這使軒轅感覺有些意外,他的確看不出這個老嫗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好手。

軒轅身子一側,伸手向那絲繩抓去,他根本就不在乎老嫗這一式偷襲。

老嫗冷哼一聲,絲繩如靈蛇一般縮著扭頭倒抽向軒轅的手背。

軒轅微怒,冷冷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伸手如刀般斜斬而出。

那老嫗眼角閃過一絲不屑,軒轅竟欲以手斬斷她的絲繩,這便像是一個笑話,即使是利刀、利劍也對這軟不受力的繩子無可奈何,何況是手刀?

“啪……”軒轅的手刀在與絲繩即將相接之時,以最快的速度化掌為爪。

那老嫗還沒來得變招,絲繩便已經被軒轅抓個正著,旋即一股強大無比的勁氣將絲繩抖直如槍。

老嫗大驚,剛要運勁相抗,絲繩的頭部竟掉頭回射而至。

軒轅陡覺背後風聲再次響起,竟是那小孩一聲不響地拔出小刀向他刺到。

“我不想傷害你們!”軒轅有些怒,但卻並無殺意,他並不想傷害這老嫗和小孩,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傷害,也是因為他不想得罪青丘國的人,畢竟這也是花蟆族的敵人。

“叮……”軒轅單指一點,準確無比地彈在小孩的刀鋒之上。

小孩力道雖不小,但與軒轅相比較起來,相差不知道凡幾,小刀“哚”地一聲脫手飛出,釘在木板牆上,老嫗卻被那回頭的繩子給纏頭,一時之間竟解不脫。

軒轅再不回頭,大步跨出小木屋,立刻找到了一根通向另外一棵樹的繩子,毫不猶豫地解開手環向另外一棵大樹上投去。

當那小孩趕到絲繩旁之時,軒轅早已抵達那棵大樹之上,不由得大急,掏出一個牛角般的小號猛吹起來。

“嗚……嗚……”

夜空的寧靜似乎在剎那之間被打破。

“吱吖……”軒轅所在巨樹之上木屋的門被打開,軒轅在那人猶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已經擠了進去,月光已將木屋之中的東西一覽無餘,卻並沒有跂燕的影子。

那開門的人這才回過神來一掌向軒轅拍來,但很快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半點力氣,因為另一隻手的脈門已被軒轅扣住。

“得罪!”軒轅不作任何停留,立刻衝出木門,黑暗根本就不影響他的視線,很快便發現了絲繩的所在,只不過此刻四周的巨樹上幾乎都先後亮起了火把,把林間照得很亮。

軒轅如夜鳥一般滑過絲繩,口中高聲呼道:“燕——你在哪裡——回答我!”

軒轅相信跂燕一定是在青丘國,而這里便應是青丘國的集居地。當然,所謂的“國”,只不過是一個部落而已,抑或是同源的一個氏族。而青丘國絕對不會擁有太多的人,否則怎會外人無從聽過呢?所以,軒轅才會在深夜里高喊。

“嗖……”一支勁箭向虛空中滑過的軒轅射至,只不過因為軒轅的速度太快,箭矢根本就射不中。

“嘩……”軒轅快要落到另一棵大樹時,那邊的人竟然要解開絲繩,軒轅失驚之下,身子凌空**了過去,猶如飛鳥投林般撞得樹葉紛紛飛散,同時心中也大怒,身子在樹杈上一**,猛地直射向那木屋的小門。

木門應聲而碎,但裡面卻只有一個小孩,被驚得哭了起來,一個婦人緊護著小孩。

“呼……”軒轅在一愕之時,身後傳來鐵叉破空之聲。

軒轅想也不想,反手輕鬆彈出兩指。

“噹噹……”那破空而至的鐵又便停在空中。

“得罪!”軒轅的身法猶如一陣風般,在那手持鐵又的漢子仍來回過神來之時已閃出了木屋。

那手持鐵叉的漢子不由被這不速之客弄得莫名其妙,他搞不清楚為何對方如此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他卻知道,對方若是想殺他,只是易如翻掌的事。

軒轅學了一次乖,並不走絲繩,而自幾棵巨樹相連較近的枝杈飛躍而過,猶如靈猿一般,一縱數丈,在這些巨樹的密葉間飛掠奔竄。而很快他便發現了遠處有一片極為明亮的燈火,像是在一個高高的山丘之上,剛才是因為林子太過密集,使他無法透過密葉看到那片燈火,而此刻他在樹枝間竄行,自然不受密葉所限,而那群守候在樹杈上之人的箭矢不知向哪裡射。

軒轅知道一間間小木屋地去找人也不是辦法,依他的估計,跂燕應該是在那片燈火明亮的山丘之上,這是他腦海中一種無法說明的感應,而他的這種預感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錯誤。是以,他只是自樹枝間飛速縱躍,而不去搜查那些小木屋了。

※※※

這裡才是青丘國的主力所在地青丘。這裡有著與那死亡沼澤絕然不同的生機,遍地生長著一種紫紅色的小花,散發著芬馥的芳香,只有數條幽徑通往山丘之頂燈火通明之處。

喧鬧之聲自軒轅的身後傳來,顯然是有一大群人尾隨於他身後追了過來。

軒轅並不在意這些,在他的眼中,山丘之上的建築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那是一個以古木和土石所築成的城堡,依山而建,倒頗有幾分氣勢。不過,這座成堡並不是很大,因為這個山丘也不是很大。

“來者止步!”城牆之上傳來了一陣低喝。

軒轅一怔,不過他卻慶幸並不只那老嫗會懂他的語言,也或許只有那小孩才聽不懂他的話,其他的所有人都相差無幾。

“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軒轅並沒有駐足,依然快速向城堡之下掠去,口中高喊道。

“有事明天再說,此刻首領不見外客,任何人不得打擾。”城牆之上的人回應道。

“那請你們交出我的同伴也可!”軒轅轉瞬便已至城堡之下,沉聲道。

“哦,是你,你請回吧!”城牆上的人在燈火的照耀下,終於看清了軒轅的面目,語氣竟變得客氣起來。

“不行,我必須現在見她!”軒轅沉聲道。

“今夜她正在陪我們首領,要見你明天再來,請回吧……”

軒轅心頭髮寒,也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憤怒湧上心頭,那人的話如一把利劍般刺痛了他的心。

“轟……”軒轅沒等那人說完,已經一拳重重地擊在那木質的大城門上,城門竟應拳而裂。

城頭之上的人只見軒轅一閃之後,城門竟不堪一擊地碎裂,不由得大驚。

“阻止他!”立刻有人向軒轅趕來。

“燕——你在哪裡?”軒轅真的感到憤怒,他本對青丘國之人抱著很大的好感,可是此刻他的感覺全改了,這只不過是一群乘人之危。行事毫無原則的野蠻人,他絕不能夠讓跂燕受辱於青丘國,為了跂燕,也為了他自己!

“你們首領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軒轅怒吼著向迎著他奔來的青丘國戰士逼去。

“如果你想亂來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青丘國的一名戰士頭目以長矛對準軒轅,聲色俱厲地道。

“哼,一群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快將我的同伴交出來,否則我會讓青丘國雞犬不寧!”軒轅似乎根本就無視那斜指向他的長矛,依然大步逼去。

那名小頭目禁不住為軒轅那漠視一切的氣勢所懾,道:“你若再逼我,我真的不客氣了!”

“你們的首領在哪裡?”軒轅冷殺地問道。

“給我殺!”那小頭目的額角居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軒轅每一步都似乎是自他的心坎上踏過,他幾乎有些不堪負荷之感,但又不敢退,只好下令攻擊了。

“哼,烏合之眾!”軒轅根本就沒有將這群人放在眼裡,自他們進攻的角度上可以找出無數個破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37
第十一章霸意十足


軒轅身子猶如鬼魅一般,在那小頭目仍未反應過來時已抓住了他持著長矛的

右手,那小頭目一聲驚呼,整個身軀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打橫旋飛起來,他竟成

了軒轅的“兵刃”。

“砰砰……”一串疾響,那小頭目的軀體猶如巨錘般砸在四周攻來的青丘國

眾人的身上。

四周攻來之人立刻被撞得東倒西歪,亂成一團,也有的被撞飛而出。

軒轅冷哼一聲,伸手扣住那已被轉得暈頭轉向的小頭目,大步向城中的高地

走去。

“快說,你們首領住在哪兒?”軒轅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抗拒的壓迫感,似

乎一下於便侵入了那人的神經之中。

“在,在山頂大殿!”那小頭目神誌有些迷糊,剛才被軒轅當兵刃使,早已

駭得魂飛魄散,此刻面對軒轅的尋問,幾乎不知道抗拒。

軒轅抬頭向山頂那極明亮的大殿望去,甩手便將手中之人拋了出去,因為已

有更多的人自他的四面湧來。

背後是那居於樹上的居民,側面是本來守在城牆之上的戰士,下面是山頂聞

聲趕來的戰士。

軒轅心頭湧起從未有過的豪氣,不由得仰天一聲長嘯,身形如疾風般向山頂

掠去。

“阻我者滾開!”軒轅毫不畏懼地湧入自山上趕下的數十名阻路者的隊伍中,

身若游魚一般在刀槍劍影之中滑動,拳、腳、肘。膝、肩,全身上下幾乎無一不

是要命的武器,每一寸肌膚似乎都爆發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砰砰砰……”凡靠近軒轅者或被軒轅靠近都幾乎無一例外地飛跌而出,那

些人的兵刃反而全成了礙手礙腳的東西,根本就起不了絲毫的作用。軒轅的身體

便像是可以隨意伸縮一般,滑行於刀劍之中連衣衫都未曾有絲毫的損傷。

“砰……”軒轅的最後一拳將那最頑強的對手擊出三丈開外,鮮血狂噴而不

能起來了。

軒轅正眼都未曾看一下倒在道路兩旁呻吟哀號的眾人,大踏步向山頂掠去。

所有人都看得心頭髮寒,雖然在軒轅的身後聚集了百餘人,但竟沒有一人敢

主動向軒轅攻擊,他們全被軒轅那近乎瘋狂的勇悍給震懾了,他們哪裡見過這般

悍勇乃至瘋狂的打法?

軒轅給他們的震懾並不全是因為那狂野粗猛的打法,也是因為軒轅那無可抗

拒的氣勢,整個人如同一座燃燒的火山,似乎可以焚毀碾碎所有的攻擊者和擋路

者。是以,他們竟不敢靠近軒轅,連行近對方兩丈範圍之內都不敢,那是因為他

們無法承受那種巨大的心理壓力。

軒轅步子極大極快,但每一步都是那般沉穩而有力,似乎使環伺在他身邊的

人都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但軒轅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山頂大殿那扇黑色的

大門,他甚至連守在大門兩旁的八名帶劍守衛也不曾注意。

沒有人明白那扇大門為何會有如此的吸引力,竟讓軒轅如此專注地註視著。

軒轅卻知道,大殿之中的人已經知道他來了,而他也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

同時更感應到了跂燕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並沒有因為一扇大門而阻隔,反而因一扇大門而實在。

軒轅已與門內之人交手了!這一個外人根本無法明白的層次或是境界。

“錚……錚……”大殿門口的八名護衛同時出劍,劍芒在燈火的輝映之下交

織成了一幕似虛似幻的網,然後封住了軒轅前進的每一個方位,更透射出必殺的

劍氣。

軒轅沒有動,只是輕輕地低嘯,若龍吟,若鳳鳴,悠揚宛轉,直插虛空,良

久不息。

有人以為軒轅瘋了,有人以為軒轅傻了,居然不知道抵抗,競對這種致命的

劍網視若無睹,更有人為軒轅略略感到悲哀或是惋惜。

“轟……”劍網突然炸開,是軒轅的腳。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軒轅必死之時,軒轅出腳了,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刁

鑽之極的角度踢出這讓人不得不驚嘆、驚訝、驚駭、驚奇、驚悚的一腳。

劍網潰散,八名劍手的身子猶如遭受巨杵所擊般倒跌而出,那所布的陣形更

是潰不成軍。

“轟……”讓人吃驚的是軒轅的這一腳並未停止,而是帶著整個身子撞上了

那扇黑色的大門。大門應聲而碎,根本就無法抗拒軒轅自足底爆散的瘋狂攻擊力。

“轟……”軒轅衝進大門內的身子倒彈而回,只是因為一隻拳頭。

軒轅倒彈而回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個旋儿,以單足著地為中心,另一足卻掃開

了身邊的兩名劍手,於是他看清楚了那隻拳頭,那準確無誤地擊在他腳底的拳頭。

軒轅笑了,他看見那拳頭之後的手臂抽*動了一下,那是因為痛。

的確,他的對手並沒有想到在他的腳底之下竟鑲有比金鐵更堅硬的羅羅鱗片,

所以那隻拳頭在沒有任何防護這定吃了虧。不過,軒轅仍不得不驚訝這一拳的力

量。

“吱吖……”那破碎的大門枝拉開了,軒轅發現了那擁有著古銅色臉膛,但

面目陰鷙、身形高大的漢子。

“首領!”所有跟在軒轅身後而來的青丘國人皆鞠躬行禮。

那漢子沒有動,只是定定地與軒轅對視著,似乎這個世上除了軒轅便再無他

人。

軒轅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迴避,更沒有避讓的意思。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更

泛出一種幽藍的光彩,似乎一下子便要射入對方的心臟、大腦。

那漢子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也閃過一絲忿怒,但他同時感覺到來自軒轅

眸子之中那縷鄙夷和不屑的神彩,不由更怒!“你為何要不知好歹地來搗亂?”

那漢子冷聲道。

“很簡單,只要你交出我的同伴!”軒轅語氣絲毫不作迴避,冷然道。

“哼,她是自願跟我的……”

“你在放屁!何不讓她出來親自說說?”軒轅充滿怒意地打斷那漢於的話,

冷然道。

那漢子大怒,充滿殺機地冷笑道:“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對我丘犍說這樣的話,

我想是不讓你吃些苦頭還以為我們好惹!”

“哈哈哈……”軒轅輕蔑而狂傲地大笑道:“跟你們這種卑鄙小人,我從來

都是這種口氣!我軒轅也從來都不是嚇唬長大的。我現在再說一遍,如果今日不

交出我的同伴,我會讓青丘國後悔一世!”

所有人都為之大為忿憤,吼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一時間,

青丘國上下群情激憤。

丘犍大怒,軒轅的話,軒轅的藐視和辱罵的確是讓他忍無可忍,但其聲音仍

然平靜之極地道:“就算我殺了你,燕妹也不能怪我了!”

“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你出手吧,就讓我軒轅看看你青丘國的絕技!”軒

轅淡漠地道,此刻他實在是對青丘國中人再無好感。本來,他還存在一些感激之

心,但是青丘國人竟然乘他昏睡而強奪跂燕,這種行為確實讓軒轅對青丘國人大

為鄙視。再加上跂燕幾乎已經算是軒轅的女人,如此強取豪奪,分明是根本不將

軒轅放在眼裡,更是對軒轅的一種污辱,所以軒轅也不想再顧忌太多。

跂燕此時仍未曾有任何回應,顯然是被丘犍軟禁根本無法作出回應,是以軒

轅也怒了,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至極的殺機,使得方圓數丈之間的空氣猶如尊地

被抽乾了一般,圍在四周的青丘國人紛紛向四周驚退。

那八名劍手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他們深明軒轅的可怕。是以,不敢有半點松

懈,軒轅竟以一腳之力破開他們的劍網,更碎裂大門,以至於與丘犍硬拼一招,

這一切無不顯示著軒轅那深不可測的功力。面對這樣的一個對手,他們的確有些

緊張。

軒轅暗暗心喜,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在與吸血鬼交手後又更大大地跨進了一步,

與以前的他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是以他對自己更充滿了信心。

“首領,這小子根本就不必勞動你出手,就將他交給我們吧!”一陣蒼雄的

聲音自大門內傳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再一次落到大門處。大門本就是敞開著,自門內魚貫行出

三位面目蒼奇的老者。

“長老!”

眾青丘國人全都向那三名行出的老者恭敬地道。

丘犍淡淡地道:“不必了,免得讓人說我青丘國以眾欺寡!”

軒轅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道:“看來你也還是條漢子,不過,如果你們

殺我滅口的話,誰又會知道你以眾欺寡呢?

這裡全都是你青丘人,相信也沒有人洩露出去。“

“呸——我青丘人講的是志氣,豈是你這外來人所能明白的!”

一名漢子在人群中怒罵道。

“你出手吧,只要你能贏我,我便將燕妹交給你,絕不強留你們!”

“哦,那我便先行謝過了。”

軒轅對丘犍的承諾有些意外,不過,他感到青丘人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他

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當然,如果能有更好的結局,他自然樂意接受。

軒轅並不想客氣,丘犍也不是一個易與之輩,只自剛才那一拳便可以看出。

“接招!”軒轅低喝一聲,一掌平平斬出,似刀似劍,氣勁迴旋之中拖起地

上的塵埃雜草,沒頭沒腦地向丘犍極速移去。

丘犍眼中爆出一抹奇光,毫不畏怯地搶步而上,揮掌直搗軒轅胸間,意態極

豪,霸意十足,有種君臨天下的氣概。

軒轅的確有些意外,丘犍竟然直搗中宮,拳勢更是一往無回,一上來便是想

以硬碰硬。

軒轅自是不怕以硬碰硬,但他卻不欲太耗自己的體力,他並不像丘犍一般沒

有後顧之憂,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丘犍的話算不算數,他必須留些力氣對付可能

會出現的危機。

軒轅掌招再出一半,立刻在空中一陣攪動,那漫天飛濺的塵埃和斷草更是一

片淒迷,而虛空之中更是出現了無數只掌影,連軒轅自己的身子也完全陷沒在掌

印之中。

“啪……”丘犍只覺得自己一拳擊得有些虛渺,雖然與軒轅掌勢相接,但勁

道卻被軒轅卸向一旁,是以只發出了一聲輕響,丘犍吃驚的當兒,軒轅的另一掌

已無聲地自腋底潛來。

“砰……”丘犍似乎能夠把握住軒轅掌勢的動態,竟先一步橫截而到。

軒轅溜滑如魚,一擊不成,立刻拖到丘犍身後,動作之快只讓人感到有些眼

花繚亂,目不暇接。

丘犍不擋,而是向前跨出兩步,在軒轅掌勢如影隨行之時,倒踢出一腳。

“轟……”軒轅身子微震,丘犍竟能夠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攻擊路線。

丘犍並不好受,軒轅掌上的力道大得驚人,他根本就無法自控地再衝出數步

才立穩足。

軒轅並沒有乘機追擊,他不以為有這個必要,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丘犍轉過身

來。

丘犍的臉色凝重,轉身定定地與軒轅對視,他已經與軒轅對換了一下位置,

同時也讓他明白軒轅的可怕之處,可能是他所遇到的對手之中最為難纏的一個。

不過,他並不氣餒,反而鬥志更為高昂。的確,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未曾遇到真正

的好對手了,雖然與花蟆人也交過手,但那些都沒有如眼前這般一對一地決勝負。

“你用什麼兵刃?”軒轅淡淡地問道。

“對付你根本就不需要用兵刃!”丘犍肯定地道。

“拳腳的速度你根本就不可能勝的了我。”軒轅自信地道。

“拳腳的勝負並不一定要看速度。”丘犍也毫不示弱地道。

軒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為很好笑嗎?”丘犍並沒有軒轅那麼輕鬆,淡漠而沉穩地道。

“也許並不好笑,但你這樣一問就有些好笑了。”軒轅高深莫測地道。

“為什麼?”丘犍也被軒轅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說得摸不著頭腦。

“你自問力道可以勝我?”軒轅不答反問。

丘犍眉頭微皺,他的確沒有把握在力道上勝過軒轅,只自兩次硬接便可以試

出軒轅的功力並不比自己弱,所以他沒有回答。

丘犍未答便已算是有了答案。

“那你輸定了,你無法勝我的速度,無法勝我的打量,更無法勝我的定力。

因此,比拳腳你惟有敗北一途。”軒轅肯定地道。

“你太自視甚高了吧,你怎知我定力無法勝你?”丘犍不置可否,也不屑地

道。

“這便是我笑的原因,當一個人很輕易地為他對手的表情所惑之時,就說明

這個人的定力比他的對手絕對差一個級別。高手相爭,無視外相,自顧清明,獨

守靈臺,萬相皆為虛幻,受惑者自惑,自惑者心不純。由此可見,你的定力並不

好!”軒轅淡然而自信地道。

丘犍心頭禁不住駭然,臉色變了變,而便在此時,軒轅出手了。

丘犍心神再亂,他幾乎已經料到了結果,但他仍然出掌了,這也許只是一種

無謂的掙扎,可他必須出手。

“啪……”丘犍的掌勢才出一半,軒轅的身形已轉到他的身後,丘犍根本就

來不及回身反擊,軒轅的手掌已經拍在了他的命門穴上。

軒轅一擊即退,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又回到丘犍的身前,竟像是故意撞到丘犍

的掌上。

“轟……”丘犍身子猛退四步,軒轅也倒彈而出,落地之時,急邁一小步,

這才是他們兩人面對面的第一次硬碰硬地交手。

丘犍的臉色難看之極,他並沒有受傷,因為軒轅印在他背後的一掌根本就沒

有用力。他自然明白這是軒轅故意給他留些面子。

“在力道之上,你猶要勝我一籌,如果這樣比下去,只怕會是兩敗俱傷,誰

也勝不了誰,不若首領好人做到底,既然已經救了我們,乾脆便成全我們,將我

的同伴還給我好了。這樣我們會一輩子感激首領和青丘人的!”軒轅淡然道。

丘犍心中豈會不明白,軒轅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其實他已經輸了,絕對輸了。

在力道上,軒轅絕對比他更勝一籌,剛才只是軒轅故意撞上他的手掌之上,而且

根本就沒有全力而發,這才顯得退得比自己更遠,事實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軒轅的動作的確是太快,真正能夠看清楚的只有在一邊的三位長老,而那八

位劍手也隱約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妥,但他們卻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聽軒

轅這麼一說,他們便隱約覺察到有些問題,當然,他們並無權去過問丘犍的決定。

三位長老的目光落在丘犍身上,似在等待他的決定。

正當一切都隱入沉寂之時,城外突地倉皇衝進十多人,且再次響起一陣長而

急促的號角之聲。

丘犍臉色一變,在場之人除軒轅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報告首領!花蟆凶人來犯!”那自城外疾奔而至的十餘人有些急促地報告

道。

丘犍深深地望了軒轅一眼,冷冷地道:“你不用為我隱瞞,是我輸了,你現

在可以將她帶走了。”

丘犍的話讓軒轅大感意外,心頭也湧起一絲欣賞之意。

三大長老也露出一絲讚許的表情。

“佩服,佩服!那我也就不想作太多虛偽的表示了。”軒轅讚賞地道。

“麻煩鬥長老去將跂姑娘帶出來。”丘犍有些憤然地道。

軒轅倒是對丘犍的爽快大生好感,因為此刻丘犍已經改了對跂燕的稱呼,那

也就是說,丘犍已經否認了與跂燕的關係。

那最先行出的老者望了軒轅一眼,並沒有多言,只是很快地又行回大殿之中。

軒轅望瞭望天空,已經是月上天中了,不知不覺之中,已三更天了。

“首領,花蟆凶人……”

“走,讓我去會會他們!”丘犍望了軒轅一眼,並沒有說什麼,領頭向山下

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38
第十二章重情重義


跂燕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但卻有著太多的激動,一下子便撲到軒轅的懷中,

猶如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般。

軒轅沒有說什麼,什麼也不想問,只是輕輕地拍了拍跂燕那抽*動的肩頭。

“如果你們仍要留在這裡,就請去城外的飛巢之中,這裡無法留外客居住!”

鬥長老聲音平靜地道。

“謝謝,這我知道。”軒轅平靜地道。

“這裡是你們的兵刃。”鬥長老說著,舉起軒轅的含沙劍,輕彈了一下,感

嘆地道:“這確實是一柄難得的好劍,希望你能好好地利用它,不過,如果你是

想去君子國的話,擁有這柄劍,你就要小心了!”

“哦,多謝長老提醒,我會注意的。”軒轅伸手接過劍和刀,又記起了什麼

似地道:“還請長老代我向貴族人表示歉意,剛才因為我情緒大過激動,而說錯

了一些話,在此便向貴族所有人說聲對不起了。”

“該走了,年輕人!”鬥長老似乎並不喜歡說得太多,淡漠地道。

軒轅帶著跂燕,在八名劍手的環視下緩緩地行出城堡之外。這才扭頭向懷中

的跂燕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不必再有任何的情緒,現在我們應該感到慶幸,

終於可以找到牽制花蟆凶人的對象!”

“是我連累了你。”跂燕有些幽淒地道。

軒轅淡淡地一笑,心中似乎隱著一絲難以排遣的陰影,不過仍很坦然地道:

“這種話根本就不應該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惟有相依為命、共同面對

苦難方是正理。因此,我不希望你以後再有同樣的話,難道你不承認是我的女人

嗎?”

跂燕羞澀地一笑,並沒有答話,只是將頭向軒轅的懷中埋得更深。

“好了,我們現在去為青丘人準備一些報恩的禮物吧。”軒轅望瞭望正上中

天的明月,淡然而悠閒地道。

“禮物?”跂燕奇問道。

“不錯,是禮物!”

****************************************

花蟆人來勢很兇,但退勢也很怪,簡直讓青丘人弄不懂。

花蟆人的七彩花蟆並不敢進入青丘國的範圍之中,就是因為青丘國中所種的

那些密密的花草,使得毒蟲之類的東西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種花草乃是毒蟲的剋星,散發出一種讓毒蟲惟恐避之不及的氣味,這也是

為何青丘國生在這死亡沼澤之中而不具毒蟲的原因。不過,青丘人也絕不敢在夜

間追襲花蟆人,便是在白天也是謹而慎之。沒有人會比花蟆人更會在沼澤之中潛

行匿跡,那會是極為致命的伏殺方式,是以青丘人一般不會追襲花蟆人,也不會

主動攻擊花蟆人。當然,花蟆人想在青丘國占上多大的便宜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之間的對抗幾乎持續到天亮,雙方都有些傷亡,到最後,丘犍連花蟆人的

來意都沒有弄清楚,只能猜測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吸血鬼的死和另一名殺手

的死,這才使得花蟆人大動干戈。

花蟆族與青丘國是兩大宿敵,兩族之間的鬥爭似乎持續了數十年,抑或更久,

直到今日,這種局面依然存在著。

軒轅和跂燕走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青丘國的,丘犍有些遺

憾的是竟雙手將美人兒送給了軒轅。跂燕本來可以是他的人,因為跂燕親口答允

過他,甚至表示對他有極大的好感,而且只要丘犍答應送軒轅安全去君子國就可

以,丘犍自然歡喜。

的確,跂燕有著足以讓青丘國所有男女傾倒的魅力,自第一眼看到跂燕,丘

犍便深深地為之震撼,也難得跂燕竟表示對他有好感。雖然丘犍不否認地有些迫

切得到跂燕,而用了一點點手段,也許,這是有些卑鄙,可是也並沒有軒轅所想

象的那般卑鄙。是以,他對軒轅的罵話難以釋懷,此刻跂燕又回到軒轅的身邊,

這是因為他沒有料到軒轅竟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在青丘國中,根本就找不到對

手。

丘犍還有些不明白的,那便是為何跂燕竟會以他將軒轅安全送到君子國為下

嫁條件。以軒轅的武功,何需別人護送?他不去護送別人已經是很好了,是以丘

犍有些不明白。

此刻,丘楗早已自花蟆人的爭鬥之中回過神來,只是他又陷入了軒轅和跂燕

的記憶之中。他想到軒轅的武功招式,想到軒轅的每一舉一動。那玄奧而詭異的

步法以及變幻莫測的手法,想到軒轅每一擊之中所隱含的氣勢……他不明白軒轅

如此年輕怎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功力?究竟是什麼人?跂燕又是來自什麼部落呢?

丘犍身子一震,他竟還忽視了跂燕是來自哪一族哪一部落的,他居然忘了問

這個很重要的問題。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失誤,或許軒轅說得很難,他的定力真的

是不夠,至少在這一點上表現得很差。的確,丘犍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敗並

不是偶然,絕對不是偶然,他應該感謝軒轅為他指出了這個很可能是致命的缺點。

“首領,軒轅說是為首領送上這分禮物。”五名劍手每人手中都提著幾顆血

淋淋的人頭,這些人的頭上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皆長著七彩的疙瘩。

丘犍一驚而起,有些吃驚地望著那被提入大殿的十二顆人頭,他不知道該如

何開口,半晌才問道:“他什麼時候送來的?”

“剛送來不久,丘富說軒轅走的時候身上受了傷。”一名劍手道。

“讓丘富進來。”丘犍道。

丘富是一個極為精壯的漢子,是負責崗哨的一名小頭目,紫膛色的臉上,配

著濃濃的鬍子茬,看上去極為粗擴。

“軒轅將這些人頭交給你了?”丘犍問道。

丘富望了那堆人頭一眼,道:“軒轅說這是獻給青丘國族人的禮物,也是代

表他和他的數百龍族戰士向我們表示歉意和謝意。”

“他還說了些什麼?”鬥長老也問道。

“對了,他說希望將來相見之時,能以朋友和戰友的身分出現去對付共同的

敵人。”丘富想了想道。

“他是不是走的時候受傷了?”丘犍望著那十二顆人頭,心中有些駭然地問

道,他當然認識這十二人。在長期與花蟆人交手的過程之中,他對花蟆人的高手

也知之甚多,只憑這十二人臉上的七彩疙瘩便可知這些人全是花蟆人的一流好手。

這十二個人無一不是花蟆族的殺手精英,雖比不上吸血鬼,但也不會相差太遠。

軒轅竟能以一已之力搏殺這十二名高手,實在是讓他有些心驚,何況當時在場的

也許還不止這十二個人,抑或……丘犍無法想像那是怎樣一種場面。

“是的,他走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背上仍在淌血,胸口處也有兩個掌印,我

想他受的傷應該不輕。”丘富心中也生出深深的敬意,對這樣一個勇敢而強悍的

對手生出敬意。

丘犍剎那間對軒轅的恨意盡去,反而似乎有些了解軒轅這個人了。但他卻從

來沒有聽說過龍族戰士這個名稱,也或許是新起的一股力量。不過,他不僅是對

軒轅起了好感,而且對那群未曾謀面的龍族戰士也生出了好感。

“首領,我們要不要派人去保護他們的安全?”

一名劍手試探性地問道。

“不必,他是一個很自信的人,我相信他也有能力應付沼澤之中一切可能出

現的危險!”鬥長老似乎對軒轅極為了解,肯定地道。

眾人不由得全都為之訝然,似乎還是第一次認識鬥長老一般。

*****************************************

軒轅傷得的確不輕,不過,對於沼澤之中的生存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皆因少

了花蟆人的追殺。

花蟆人的損失更大,也許是真的嚐到了軒轅的可怕,也終為追殺軒轅付出了

慘重的代價。不僅僅是吸血鬼的死,而是因為軒轅竟在他們毫未覺察之時殺入了

營地,於是花蟆營地之中憑添了十二具無頭之屍,更添了二十多條孤魂野鬼,他

們終於知道了軒轅野性的一面。

對於花蟆凶人,軒轅絕不會有半點憐惜,他只是不知道花蟆人的老巢在哪裡,

否則他早就去找對方的晦氣了:對付殘忍的敵人,只有以更殘忍的手段去讓敵人

為之顫栗。

軒轅做到了這一點,他的形象幾乎已經深深地烙在花蟆凶人的心頭——霸殺

、凶狠、無情、冷酷。

這是一個反而的形象,的確,在這個充滿死亡殺機的世界中,生存的條件便

是武力。

這一役,花蟆人死傷了數十名好手,當然包括被青丘人所殺在內。這種傷亡

使得花蟆人無力去追殺軒轅,因為他們所剩的高手只能用來對付青丘國人的進攻,

惟一遺憾的卻是讓軒轅輕鬆地殺出重圍,還帶走了十二顆腦袋。

此時花蟆人中已有人開始後悔不該去惹軒轅這個煞星,許多人都在懷疑惹來

軒轅這樣的一個對手是對還是錯。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軒轅

已成為花蟆人的頭號大敵!

*****************************************

軒轅的傷勢用了四天才恢復,這其實已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不過,能夠用

四天的時間恢復過來也算是很值得慶幸了。若非軒轅的體質特異,只怕已經死了

許多次了。

軒轅第一次領略到花蟆人那歹毒掌勁的可怕,便是軒轅這百毒不侵的軀體,

居然也爛下了一層皮。如果是其他人,軒轅還真不敢想像,也許正是因為花蟆人

對自己的毒掌大過自信,才並沒有派人來追殺,否則以軒轅這四天的狀況,實在

是無力作出大強烈的反抗,那麼後果將難以想像。

沼澤其實也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可怖,只要處處小心,便會使危險減小到最低

程度。軒轅手中的這份地圖所指示的路線顯然是經過前人摸索所得出的,在這一

路上的自然危機並不多,就算有,這些危機的大概位置也標得很清楚。每到一個

面臨危機出現的地方,兩人便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就有驚無險地渡了過去。

在沼澤中,軒轅發現了巨大的毒蜂和一片毒蠍生長的死亡之地,這裡的毒蠍

之多之大更是超出了軒轅的想像之外,所幸軒轅那雙皮靴是經過地蠍族蠍王用特

殊藥物浸泡,毒蠍聞到氣息便四散而開,並不敢糾纏。而這一路上,更是處處可

見到白森森的骨頭,有人骨、有獸骨,也有鳥禽之骨,而這些骨頭便似乎是一種

危險的路標。有白骨之處便有異常的危險存在。

在許多白骨身邊,都有兵刃,也可看出這些人生前極可能是人,最讓軒轅稱

奇的卻是發現一人一獸兩骨相對而坐。

獸骨之巨大讓軒轅暗暗吃驚,但他卻看不出是什麼獸,在獸骨那近三丈的骨

架裡,有一柄利劍,而且有兩根骨頭斷裂的痕跡。而那人前胸肋骨有三根斷裂,

很容易便讓人想像到當年人獸大戰的驚險場面,而後人獸同歸於盡的慘局。

這四天之中,軒轅和跂燕還發現了另一種讓人噁心的東西——螞蟥。

那是一種極為特別的螞蟥,比之水蛭更粗,更長,漆黑的身子便像是淤泥一

般,若非幾條吸飽了鳥血變得通體發紅、粗如拇指、長達半尺的螞蟥被軒轅發現,

只怕軒轅和跂燕也將成為這數不盡的“吸血鬼”的獵物。

當兩人看到一條條粗大面而滑膩的螞蟥糾纏於一起,在淤泥之中蠕動的時候,

軒轅和跂燕全都吐了,而他們所吐出的殘渣也很快被這些螞蟥吸得一滴不剩。

軒轅和跂燕為此好些天心情都未曾好轉,雖然他們很及時地調整了路線,但

兩人只怕永遠都無法忘掉那種噁心的場面。

跂燕對軒轅的傷勢照顧得很體貼入微,但似乎很理解軒轅這樣做的動機。

兩人在這種沼澤中生存似乎也並不是很單調,至少互相有個伴,使得這一路

的行程增色不少。

軒轅離開青丘國的第五天,終於看到了遠處起伏的山嶺和蒼翠的森林。

這種單調而驚險的旅程終於走到了盡頭,軒轅和跂燕都禁不住感動得跪了下

來,將頭深深地埋入雙手之間,貼上冰涼的地面,以表示內心的歡喜。

“我們終於走到頭了!”跂燕激動不已地道。

“是的,我們走到盡頭了。”軒轅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一把抱緊跂燕,

將之甩了兩圈,才放下,歡喜地道。

跂燕竟落出了淚水,回頭望了一眼雜草叢生、一望無限的沼澤,仍有些心有

餘悸。

軒轅此刻才深切地明白,為何人們會對這片沼澤如此畏懼,為何會稱之為死

亡之界,事實上也是這樣。雖然此刻他已經順利地走了過來,但顯一走出沼澤,

那種放鬆的感覺,只讓他有種再世為人之感。他知道,能夠走出沼澤多少有一些

幸運的成分夾雜其中,因為並非每個人都很幸運地擁有一張這樣的地圖。不僅僅

如此,這一路之上也有許多險死還生的情節,若非幸運的話,只怕真的很難闖出

這片死亡沼澤。

任何人走過一次這樣的沼澤,自然是不想再去走第二遍,也許,這並不是死

亡的負擔,而是沒有能夠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這七天來,每一刻軒轅無不是

繃緊神經,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去面對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連睡覺也不能安穩。

沒有多少人能夠如此長時間地繃緊心神,幸虧有跂燕相伴,否則只怕連軒轅也要

崩潰了,這需要有著無上的意志和毅力。

“前面走過去,應該便是君子國了!”跂燕將已經很亂的頭髮向後拂了一下,

有些激動地道。

軒轅望了跂燕那沾滿了泥漿的衣服,又望瞭望那臟兮兮的俏臉,不由得笑了

起來。

跂燕也望著模樣差下多的軒轅笑了,笑得很真誠,這七日的苦難終於過去了。

“走,我們去找河水,好好地洗他個鴛鴦浴。”

軒轅一摟跂燕的小蠻腰,不懷好意地道。

跂燕一怔,一時間羞得俏臉緋紅,掙開軒轅的“魔爪”,笑道:“我可沒有

說要投降哦。”

“你不是已經投降了嗎?”軒轅故作驚訝地反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也!”跂燕不依不饒地道。

“我不管了,哪有這麼多計較,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乖乖地過來

吧,小寶貝!”軒轅似乎是已橫下了一條心,兇巴巴地道。

跂燕一聲嬌笑,並不依軒轅的話,轉身向那山嶺的方向奔去。

“哈,還想跑,看誰快!”軒轅心怀大開,尾隨跂燕身後緩步而追,有種說

不出的輕鬆和愜意,像是在剎那間得到了新生,又回到了大自然的懷抱。

****************************************

“軒轅已到了君子國的邊境!”敖廣恭敬地向**道。

“花蟆的飛鴿傳書?”**漫不經心地問道,配合著他面部所戴的鬼臉,有

種說不出的陰森。

敖廣最怕**以這種語氣說話,其實,他並沒有聽**說過太多的話,他甚

至已不知道**長成了什麼模樣。的確,當一個人二十年未曾見過對方的面目時,

的確很容易忘記那並不是很深刻的印象。**的這張臉譜戴了二十多年,從那一

年他沒能成為九黎王時,便一直將面目遮於面具之中,除了他的女人之外,只怕

連最近的親信都沒有再見過他的容顏。其實,並沒有誰能夠證實**的女人能見

到**的面目,但敖廣絕不會懷疑**的身分。

**的氣勢和每一個動作都絕對不是別人所能夠仿冒的,就是**不言不動,

都會有一種別人難以描述的風度和氣勢。

“不錯,花蟆人並沒有能夠殺掉他!”敖廣有些無可奈何,軒轅是他見過的

最可怕的對手,也是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對手。可是,他所寄希望的花蟆人卻沒能

實現他的願望。

“好,果然是個人物,配做本座的對手!”**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只

是很平淡地道。

敖廣不由得愣了愣,試探性地道:“要不要請出渠瘦殺手?”

“嗯!”**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神芒,冷望了敖廣一眼,卻沒有說話。

敖廣心頭一涼,再也不敢喘口大氣,他知道**這個動作便是表示不快,可

是他想到軒轅的可怕,心頭又有一絲寒意。

“你只須用心去給我尋找龍歌的下落就行,我聽說最近有個叫神農的年輕人

殺死了鬼方所派出的幾大高手,你不妨自這個年輕人身上去查查,或許能夠得出

龍歌的消息。不過,我警告你,這次絕不容有失!”**冷冷地道。

“是!”敖廣心頭卻又多了一層陰影。

****************************************

“你不高興?”軒轅望瞭望神情竟似乎有些憂鬱的跂燕,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跂燕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道。

“不要再騙我了,你的心神已經亂了,一走出沼澤,越接近君子國,你的心

越亂,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跟我的嗎?”軒轅摟過跂燕的小蠻腰,誠懇地道。

跂燕仍似有些迴避地道:“也許,是因為有些累吧。”

軒轅不語,用力地扳過跂燕的肩頭,認真地審視著跂燕的表情,目光如電般

地深深投入跂燕的眸子深處。

跂燕似乎很畏懼軒轅的目光,低下了頭,不與軒轅對視。

軒轅根本不容跂燕的目光稍有逃避,伸手抬起她的尖俏小下巴,以一種極為

沉穩而柔和的語調道:“看著我!”

跂燕竟然閉上美眸。

“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解決的?說出來,你會輕鬆一些。”軒轅低沉地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39
第十三章自暴身分


跂燕突然把頭緊緊地埋入軒轅的懷中,低低地抽咽起來,同時死命地抱緊軒

轅雄偉的軀體。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連軒轅也弄得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了。

半晌,軒轅才抬起跂燕那掛滿淚珠的俏臉,輕輕地吻幹她臉上的淚花,望了

望遠山盡處的平原,那里便是君子國的所在地,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種異常的沉

重之感。

“對不起,軒轅,其實我一直都在瞞著你。”跂燕充滿無奈和苦澀地道。

軒轅沒有說話,只是拉著跂燕坐到那一片柔軟的青草上,任由身邊的跂燕扭

著自己的頭臉。

跂燕順從地坐到軒轅的身邊,輕輕地嘆了口氣,沉吟半響,才幽幽地道:

“我並不只是為了陪你才會到君子國,而是我有著很重要的目的。”說到這裡,

跂燕不由得意將頭扭向軒轅,便見軒轅並沒言語。

“這次我來到君子國,便很可能再也不回去了。”跂燕似乎有著無盡的遺憾,

道。

“為什麼?”軒轅大感驚訝,跂燕的話不能不讓他心生疑惑。

“因為我本身就是君子國的聖女,一個並不屬於跂踵族的人。”跂燕語破天

驚地道。

“君子國的聖女?”軒轅吃驚地望著跂燕,竟感到有些好笑,事情的變化也

顯得有些離奇。

“不錯,我本就是君子國的聖女。”

“那你怎會自小生長在跂踵族中?”軒轅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地反問道,一

談到聖女,他便不由得記起鳳妮。

“跂踵族本是君子國的一個分支,這一點你應該知道。”跂燕淡淡地道。

“但跂踵族脫離了君子國至少有五六十年的時間,而且君子國並沒有認跂踵

族……”

“你所知的並不全面,君子國並不是不認跂踵族,而是因為跂踵族丟掉了聖

器,無法回歸君子國,沒有聖器根本連沼澤也過不了。君子國當年遇到了危機,

我娘便將我寄養於跂踵族中,只是希望我爺爺能在我成年之後,再行送回族中,

可是沒有聖器相護,根本就無法避過沼澤之中毒蟲的襲擊,是以一直都沒有機會

將我送回君子國。”跂燕似乎只是在轉述某一段典故。

“這是跂螞老族長告訴你的?”軒轅問道。

“不錯,我的父母依然在世,但只是生活在君子國中。這便是他們留給我的

信物!”跂燕說著自脖子上取下軒轅曾經見過但並沒有留意的項鍊。

軒轅無言地接過項鍊,入手微沉,卻不知是何質地,在鍊墜之上是兩柄交又

的劍形圖案。一見這圖案,軒轅不由得為之一震,神色間的驚訝一閃即逝。

跂燕似也捕捉到了軒轅那一剎那間的震驚,但她卻並不明白為何軒轅會為此

而如此震驚。

“這是採自首山之金而煉製成的,天下間,只有這一條,本來爺爺不想讓我

戴來,但為了能見生父生母一面,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我要賭上一回,而你便

是我的希望……”

“那現在你成功了,也贏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軒轅心中有種說不出

的惆悵和失落,本來那滿腔的歡喜全都變得有些可笑了。

“不,我失敗了!”跂燕的話再一次讓軒轅驚訝,也感到不解。

“難道還有什麼不妥?”

“是的,我安全抵達了君子國,也定能夠順利地見到我的父母,可是從此我

將可能失去所有的幸福!”跂燕頓了一頓,有些痛苦地望了軒轅一眼,接著道:

“在君子國中,聖女是不可以動情的,更不能愛上一個人,可我做不到,軒轅,

我愛你!”

軒轅呆若木雞之時,跂燕已經再次撲入他的懷中哭泣起來,但軒轅的心中卻

湧出了一絲無法理喻和明釋的無奈和酸楚。他知道跂燕並不是在說謊,但他的頭

腦也有些亂,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你便是為這而痛苦?”軒轅深吸了一口氣,悠然地反問道。

跂燕沒有回答,只是在幽咽著,冰涼的淚水已經濕潤了軒轅的胸膛。

“魚與熊掌如果注定不能兼得的話,你便必須作出一個選擇,也許,選擇是

很痛苦的,可是這便是現實,也是生活,或許這只有命運所開的一個玩笑。”

軒轅有些無奈地繼續道。

“你說我該如何選擇呢?”跂燕心神無主地問道。

“一切只能見機行事了,說不定到時候你既可作聖女,也不用守什麼規矩也

說不定呢。”軒轅安慰道。

“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君子國歷來不變的……”

“如果你真的感到很痛苦,完全可以不表明身分,便當是一個普通的過客也

同樣是可行的,如果你能夠和你爹娘商量一下,他們也不一定會真的就逼你做聖

女。”軒轅淡淡地道。

“你是不知道,如果我不以聖女的身分出現,只怕你永遠都沒有機會摘到薰

華草。”跂燕道。

軒轅再震,反問道:“為什麼?”

“你可知道君子國實是分自神族的一支,乃是專為鎮守薰華草而居於東山口。

薰華草是絕不會讓外人所得的,這之中似乎關係到地帝女媧的秘密,我並無法得

知。因此,如果外人欲得薰華草實在是難如登天!”跂燕正色道。

“難道薰華草不是在東山口隨處可見嗎?”軒轅訝然問道。

“錯了,薰華草所生之處只是在東山口極熱之地,那是一個山口之中,每隔

六十年才開一花,朝生夕死,根本就是極為稀罕的東西。是以,有些人窮盡一生

都不可能守得一株薰華草。”跂燕解釋道。

“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這是我們君子國中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在跂踵族卻只有我爺爺和發伯才知

道,而我是自爺爺的口中所得知,而且薰華草應該是在這幾日開花。”跂燕道。

軒轅不由得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但他並不是沉思於跂燕所說的那個問題,

而是突然間想起了“青雲劍宗”,想起了貳負。

*****************************************

貳負的眉頭微皺,柔水剛自共工氏趕來,帶來了數十名共工氏的好手,也帶

來了一些最新的消息。

共工氏全力支持龍族戰士,這是一件極為值得人欣慰之事,還有“青雲劍宗”。

不過,以目前的實力,仍無法與九黎族一較長短,誰都知道,九黎族真正的實力

並未真的動用,而那股實力足以給仍很脆弱的龍族戰士致命一擊。

這並不是貳負所擔心的,貳負擔心的卻是那神秘的龍歌踪跡初現,而此刻軒

轅又不在,他很難下定論如何去加入這個戰局。

其實,並沒有人真的能夠證實龍歌的具體行踪,只是在太行山附近異軍突起

了一位年輕的高手神農。

這只是一個傳聞,有人說並不是只有一位年輕的高手,而是兩位,也有人說

是三位或更多,但是不管是多少,鬼方十族之中的土方十餘名高手在太行山附近

全軍覆滅,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神農的來歷,或許有人知道,但對貳負來說,這個人卻是

極為陌生的,或許對於九黎人來說,這人也同樣是陌生的。是以,有人猜測,這

群年輕人是龍歌的親近,是自西方返歸有熊族的龍歌前鋒高手。於是,這一路之

上牽連出了許多變故。

貳負不能不參與其中,與九黎族作對當然是需要的。不過,他得依軒轅所言,

保存實力,休生養息,人員根本就不能浪費,這也是在這個世道之中生存的本錢。

貳負自然曾深切地體會過人單力薄的滋味,因此,對此刻所擁有的力量自是

分外的珍惜,但對於龍族戰士的訓練卻是極為嚴格的。讓貳負欣慰的是,戈族戰

士的力量正在不斷地壯大之中,而龍族戰士在各自的部落中的地位也逗漸顯得重

要而崇高,更引來了各自部落之中最優秀精良之人到龍族訓練營中接受訓練,使

得龍族戰士多了許多的生力軍。

在龍族之中,與貳負有著同等地位的人便是葉呈,葉皇便像是軒轅的影子,

同時也是因為葉皇的武功。

武功,本就是這個世道生存的本錢。此刻,龍族戰士之中的高手並不少,因

此,對於龍族戰士的訓練更是得心應手,全面到位。不過,葉皇卻不得不為太行

山所出現的那神農分出精力。

葉皇自然是與柔水同行,經過數月的分別,柔水再也不願與葉皇分開,是以,

便去做一對同飛的鴛鴦。雖然此行也許是極為凶險,但葉皇對柔水也極為信任,

認為她應有能力應付一切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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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傳,便說是跂踵族來人,送回聖女!”軒轅面對大步迎來的君子國劍手

沉聲道,同時他也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君子城的建築形式。

君子城城門高闊,皆以石為基,看上去氣勢磅礴,但又樸質大方。

城門洞開,進出於城門內外的人皆配長劍,氣態雍容,倒真的有一些君子風

範。軒轅和跂燕兩人的衣著打扮很輕易地便可分辨出其為外來之人,是以城門口

的守卒才上前盤問。

軒轅並不看好這群佩劍的坤士,其實自這些人的步伐也可以看出其劍術基礎

並不是真的很好,但作為一個普通的族人來說,能有這樣子也絕不算差。

軒轅的話讓守城劍士愕然,驚疑不定地望著軒轅和跂燕,半響才不屑地一笑,

道:“胡說八道,我們的聖女才回來兩天,又哪裡冒出個聖女來?你們休要到我

君子國來胡鬧!”

軒轅正愕然不知如何以對的當兒,另一名劍士淡淡地道:“朋友,在這半個

月之中,我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前來搗亂,你還是走吧,否則的話,就憑你剛

才那一句話,我們就可以擒殺你!”

“我是真的聖女,出了問題你們倆可敢負責?”

跂燕也被兩位劍士給說得亂了心神,辯道。

“哈。小姑娘,你隨便找個人問一下,看他可否知道聖女回來的消息?”那

人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換了一種冷厲的口氣道:“如果你們仍要取鬧的話,休怪

我們不客氣了!”

跂燕一時氣得臉色煞白,與軒轅相視望了一眼,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的有這麼回事嗎?”軒轅也被這意外的消息給弄得頭大了,不由換了種

口氣問道。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們給我有多遠便走多遠,乘沒有別人知道你們倆的事

時走遠一些,想騙人也不用新招!”那守城的劍士態度還算是極好,有些不耐煩

地道。

“你……”

“我們還是走好了。”軒轅突然打斷跂燕的話道。

跂燕一時間滿腹的委屈和憤然,但軒轅既然這麼說了,她自然便不能反對,

只好憤然地跟著軒轅離去。

“站住!”那守門的年長劍士突然喊道。

“什麼事?”跂燕忙轉過頭來,似乎是突然問又時來運轉,剛才只是那老劍

士在說笑。

“可憐的孩子,我這裡有兩個饅頭,想來你們是餓了,想弄點吃的,你們就

先拿去吃吧,以後別去騙人了。”那老劍士自懷中掏出一個包著兩個饅頭的紙包

走過來,將之遞給軒轅道。

軒轅和跂燕心中不由得大感好笑,這劍士也許是因為見他們的衣衫已經很破

亂了,還以為他們只是為了騙飯吃,但他們也不想點破,只是接過饅頭,道了聲

“謝謝”,也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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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會這樣?”跂燕不由得有些六神無主,又自哪裡冒出一個聖女

來?

這可就真的是有些奇怪了,而且這顯得也太突然,太出乎入意料之外了。那

兩個守門的劍士並不是在說謊,軒轅自那些走出君子城中的君子國子民們的口中

也得出了相同的結果,另外一個聖女已經先一步而到達了君子國。難道君子國會

有兩個聖女?抑或是說其中有一個是假的?

但誰真誰假呢?而她們扮演這場戲又是什麼目的呢?

另外一個聖女又是誰呢?軒轅也不由得有些頭大,他弄不明白這之中究竟纏

雜了些什麼。

“看來你這個聖女是做不成了。”軒轅不由得笑了笑道。

“那人肯定是假的。”跂燕狠狠地瞪了軒轅一眼,似有些怪他幸災樂禍的態

度,斷然道。

“為何你如此肯定?”軒轅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煩惱,反問道。

“當然了,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君子國聖女!”跂燕憤然道。

“哦,是,是,你才是聖女,行了吧?也許,你娘生了兩個女兒也說不定呢。”

軒轅猜測道。

跂燕不語,她明白軒轅所說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卻是一個很難接受

的事實,不甘怎樣,至少她要去見見生母生父,就算不當聖女也沒有什麼稀罕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怎麼去摘到薰華草?”

跂燕反問道。

“只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當然是不可以強搶硬奪,我看君子國中的那麼多

劍手,雖然並沒見到真正厲害的,但每人的身手應不弱,憑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勝

數千之眾?”軒轅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道。

“我們連城都進不了。”跂燕沒好氣地道。

軒轅自信地笑了笑道:“這很好說,進城根本就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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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進入君子城的過程很順利,軒轅和跂燕只不過弄來了兩套衣服,就很

輕易地混入了城中,君子城之中並非全都只是君子國之人,還有一些外來交易的

人,因此,城門口並非查得很緊,何況最初所遇到的兩個鎮守城門之人顯然已經

換班。是以,軒轅和跂燕進入君子城中甚是方便。

君子城中很繁華,或許是因為君子國之中的眾子民好讓不爭,是以,交易者

樂於來君子城。

當然,像軒轅、跂燕一般自沼澤之中走來的人卻是絕對沒有。

這些人多是自沼澤的另一面行來,很多為九黎族的附屬之族,也有的卻是為

了避九黎族之難,而安身於君子國。

其實,君子城之中,單只君子國人的交易量並不大,真正交易的卻是君子城

附近各部落之間的交易,他們只是藉君子城這個交易點而已。

因為,這里至少很安全,沒有人敢來君子國撒野,便是九黎族也不敢。

當然,九黎族的實力比君子國要強大,但若想對付君子國,惟有傾其全力,

打一場慘烈的仗,最後只能換來兩敗俱傷的戰局,即使是九黎族勝,但也絕對損

失不起。

是以,君子國與九黎族一直都相安無事,不過,君子國距東南方向的九黎族

仍有三百餘里路,這段距離也是製約兩部發生衝突的原因之一。

君子城中的貨品倒是極多,有許多軒轅往日見所未見的東西,倒是極美。有

些極似河貝,但又不是,且大得多;有些形狀極怪,問了之後才知道叫海螺,是

在東方大海里長出來的東西。甚至有很美很晶瑩圓潤的珠子,據說這是自一種海

貝里長出來的東西,很難找到,那些人都叫它為珍珠。不過,這種大珠子很貴,

竟等同於兩張虎皮的價格,讓軒轅望其興嘆。不過,看看這些玩意兒倒也長了不

少見識,使得軒轅禁不住對大海生出一絲嚮往之意。

軒轅最主要的卻是要在君子城中找到一個落腳點,君子城之中專門有一塊地

方是供外來交易者住宿之用。當然,若想住入此地,自然必須向君子國交上一此

物品,以作宿資。抑或各交易者在天黑之前出君子城,在野外宿營,這樣自然是

不安全,因此,商旅們大多住在君子城中。

軒轅和跂燕因不敢直接去找君子國的女王和跂燕的父親跂通,只好也寄身於

那些簡陋的竹木結構的房屋之中。不過,這樣至少已經算是安頓下來了,現在的

問題卻是如何去找到那個新回來的聖女和跂通,如何去弄到薰華草。

這些當然都是有些棘手的問題,但軒轅卻不能不去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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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宮,位於君子城的正中心的位置。其實君子城的位置本就很奇特,這裡

的地形乃是成丘陵之狀,而在城中心,便是東山。

東山並不大,方圓才近二十里,君子城地勢奇險,他們只須緊守數道關隘便

足以防止大批敵人入城。在天險之地,幾乎不怎麼設防,因此,君子城極大,方

圓數百里,所有的君子國子國全都在城中。若是將數道城門緊閉,完全可以成為

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國。

城內分為許多小塊,包括農田、果園、居住等各個不同的板塊,這之中本就

是一片水土豐饒的地方。

軒轅的身形快若鬼魅,在夜幕的掩護下,幾乎毫無阻礙地便到了君子宮之外。

他聽跂燕說過,薰華草乃是長在極熱的火山口中,而這火山口正是東山的最頂部。

所謂的東山口,也即是火山口之意。(注:《山海經》有東口之山,有君子之國,

其人衣冠帶劍。)君子宮並不在東山口,而是在上山的必經之路。

軒轅今日前來,並非為了去看看薰華草,而是想看看那個聖女究竟是誰,更

來探聽一下君子宮中的一些情況,這些將可能關係到他今後行事的難度。

君子宮周圍的守衛似乎比較嚴密,抑或是因為聖女初回,這才加強戒備。宮

外燃著幾堆篝火,使得宮牆外一片光明,若想無聲無息地靠近宮牆倒還的確有些

難,因為宮牆之上,有來回巡走的劍士。

軒轅不明白為何君子宮之中的守衛竟如此嚴密,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式,倒讓

他很是意外。心忖道:“難道君子國長年會有敵人入襲,而需要用這樣的陣容之?”

隨即又忖道:“對了,肯定是薰華草這幾日便要開花了,是以君子宮之人怕外敵

前來偷薰華草,這才守衛森嚴。”

軒轅倒感到有些頭大,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越過這十多丈的空闊之地,而

不被守在官牆之上的劍士發現呢?他無法肯定這些劍士的武功,但以他的速度要

越過這十丈之距也要一彈指的時間,而這時間足夠軒轅的身形在宮外溜了一圈,

卻只發現一片絕崖可以翻入宮中,只要能將身子攀附在絕崖之上,再橫移十丈,

便可以越過宮牆而入宮中,但這樣做是極為冒險的,誰也不知道在絕崖的另一頭

守候著的會是什麼東西。不過軒轅已經決定一試,他並不是想自絕壁之上直入宮

內,而是藉絕壁避開那些人的視線而至宮牆之下。此時,他不由得有些羨慕花蟆

凶人那遁土之術,如果能得那種奇術,直接自地下進入宮內豈不是更好?當然,

他心中明白,此刻便是花蟆人也不會有辦法,因為這裡的地面全是石頭,絕不似

沼澤之中那些爛泥。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0
第十四章設伏獵帝


軒轅慶幸自己的勾索和絲繩全都備好,不然的話,對著這懸崖,他也不知道

該如何辦。

勾索的勾子緊緊勾在一棵古樹的粗根之上,軒轅再把鐵勾捏合,這樣子除非

是以巨力撥開,否則定不會脫勾。繩子的另一頭則是系在自己的腰際,然後軒轅

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崖下火光無法照到之處,借凸出的石頭,手腳並用地橫移,

他根本不擔心會掉入懸崖,因為即使他鬆手,也有繩子吊著。因此,他很放心地

向君子宮中橫掠。他的整個身子如一隻壁虎般貼在崖壁上,偶爾手指會攀在崖頂,

但在黑暗之中,誰還會注意崖邊那移動的五指呢?是以,一切都顯得很順利。

君子宮的建築並不是很規範,雖然對外面監視極嚴,但對宮內的動靜並不是

很在意,軒轅將腰間的繩索卸下,係於宮牆上一塊突出的石頭上,準備回來之時

再用。

軒轅在君子宮中小心翼翼地晃了一遍,但卻不知道這麼多房間,哪裡是屬於

哪裡,也不敢貿然查看,因為他感到在君子宮之中的確潛藏著許多他惹不起的高

手,那是存在於虛空之中的那一層無形的氣機告訴他的。

而且,在君子宮之中還有來回巡邏的劍手,這使得軒轅不能不小心翼翼地行

動。

不過,這之中也得歸功於軒轅身法的快捷,滿蒼夷的“神風訣”果然不同凡

響,雖然軒轅仍未能修到滿蒼夷的那種境界,但是此刻他的身法和速度已與當初

不可同日而語。

是以,在君子宮中,竟未被巡邏的劍士發現。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軒轅暗自思忖道:“得找個人帶路,方能找出聖

女所在的位置,或跂通所在的位置。”

“喳……”一聲輕響驚斷了軒轅的思路,也吸引了軒轅的目光。軒轅微驚,

卻發現一蒙面人自一扇窗子中躍出,謹慎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

關上窗子,向后宮奔去。

軒轅大奇,卻不明白在君子宮中怎會出現這樣一個蒙面的神秘人,這人又是

什麼身分?

又為何故作如此神秘地蒙面行動呢?軒轅在驚愕之中,也不由得跟在蒙面人

的身後追去。

蒙面人似乎對君子宮中的情況比較熟悉,竟輕巧地避過了幾路崗哨,徑直出

宮向後山頂奔去。

在速度之上,蒙面人自要比軒轅遜色一籌,而且軒轅的眼力之犀,幾可洞穿

黑夜。是以,在遙遙地相隨之下,那蒙面人並未發現可疑現象,但軒轅卻似有所

發現。

是的,軒轅覺得這個背影極為熟悉,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道背

影,而且,他敢肯定,這神秘的蒙面人功力極高,這是一種直覺的判斷。但同時

軒轅又想到,在君子國之中,他不可能有熟識之人的存在,因此,懷疑也只能是

懷疑,不能夠當真。

行不多久,軒轅便感覺到了一陣陣熱浪,這是一種極為反常的現象,越向山

頂竟越熱,這的確是極為反常,但軒轅卻聽跂燕說過,這裡的氣候本就反常,這

才是為何薰華草生長在此地的原因。氣溫的升高也就是說已經接近了薰華草生長

的地方。

蒙面人驟然停步,掩於一塊山石之後,軒轅也只得相隨而隱。

“朋友,其實你並沒有必要隱藏,當你感覺到我的存在時,我也同樣知道了

你的存在。”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山頭暗處飄來,悠閒而輕鬆,更有些慨嘆之意。

軒轅一驚,這話自然不是那蒙面人向他說的,而是一個潛在暗處的老者對蒙

面人所說的,只聽這聲音,便知道山頂之人絕對是一個極為可怕的高手。

蒙面人也像軒轅一樣愕了一陣子,那蒼老的聲音明顯是針對他的,他似乎沒

有料到在山頂之上還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朋友,如果你願意一直守著那方寸之地,我也不會反對。”那蒼老的聲音

淡淡地道,似乎對一切都是那麼漫不經心。那種毫不在意的心態只讓軒轅和蒙面

人心裡發寒,到目前為止,他們仍未曾發現對方的所在,因為那蒼老的聲音竟似

是自四面八方傳來,根本讓人無法掌握其具體的方位。雖然明知道對方就在前後

不遠,但這只是一個大概的方位。

蒙面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躲藏下去,但他並不是向那無法捕捉方向的

高手迎去,而是緩緩地向後倒退。

蒙面人竟要退走,抑或是故意要引出那神秘的人物,但這種結果的確有些出

乎軒轅的意料之外。不過也使軒轅知道跂燕所說的話並非全是沒有根據的,在薰

華草的周圍的確守候著一群可怕的高手,如果按照跂燕的說法,若是無法讓她成

為君子國的聖女,那便無法順利取到薰華草,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奪到薰華草。

“哈哈哈……”那蒼老的聲音變得空靈悠閒,似乎是自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傳來,依然讓人無法知道他身在何處。

軒轅心中一陣驚駭,因為他發現自山頭上湧下一陣濃濃的霧氣,霧氣猶如巨

獸之口,吞噬了軒轅視線所能及的景象,使得一切都變得模糊,變得難以辨清。

蒙面人的身形快退數步,但那團濃霧卻猶如巨大的雪球,滾了下來,一直向

蒙面人存身之處湧來。

一股濃濃的劍意自霧氣之中升起,似乎成了那死寂霧氣中強大的生命主流,

彷彿就是因為這一股強大的劍意才驅動了這團濃霧。

蒙面人冷哼一聲,再退幾步,軒轅已經可以看清蒙面人的手指在顫動。

那絕不是因為蒙面人害怕,而是在蓄聚自己的氣勢,準備給即將出現的對手

致命的一擊。

軒轅心中的驚駭是無與倫比的,蒙面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太熟悉了,他

差點想喊出來,但他卻知道這樣做絕對是不明智的。

軒轅絕對不會去做蠢事,此刻正是他一探虛實的時候,他要看看鎮守在東山

口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有什麼了不起,這是關係到他能否奪到薰華草的關鍵。

當然,軒轅更感受到了那股強大劍意的存在,作為一個劍手,他更願意在這個用

劍高手的招式之下找到一些啟迪。

霧氣到蒙面人身前兩丈之時,突然裂開,向兩邊激湧,一股洶湧的劍氣破霧

而出。

蒙面人冷哼一聲,身子一抖,手中竟似標出一條烏龍——長矛!

是矛!的確是一根丈二長矛,軒轅對此並不陌生,但這根長矛擊出的速度似

乎更快,更狠,也更詭異。

軒轅沒有猜錯,絕對沒有猜錯,這神秘的蒙面人竟是數月前慘敗於他手中的

帝恨!

絕對是帝恨,軒轅可以肯定,但是此刻的帝恨似於比之數月前更為可怕,也

更兇更悍,出手更快。不過,那根長矛的出處軒轅依然看得清楚,只是,軒轄很

難想像帝恨怎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那根長矛竟可如繩子一般繞在腰際。

的確,帝恨的長矛出得很突然,無論是角度,還是速度都是那般精絕。

“當……叮叮……”

軒轅看清了那自濃霧之中破出的老者,白髮青須,一身素衣。劍式更快得驚

人,竟在剎那之間擊出了一百多劍,幾可與葉帝的快劍相提並論。但老者的功力

卻不知道比葉帝高出幾許,以帝恨的功力竟被迫得疾退數步。

軒轅曾與帝恨交過手,知道帝恨的功力比自己高出甚多,而且武功更比自己

高出兩籌,但是在這老者的一輪疾攻之下,竟相形見絀。可以想像這老者的劍術

之可怕程度。不過,軒轅在老者的劍式之中似乎隱隱看到了一些路子,也找到了

似曾相識之感。這一發現他卻沒有絲毫意外之感。

軒轅並不意外那老者劍招的似曾相識,倒是為老者能驅霧而至感到駭異。他

不知道白天會是怎樣的情況,難道白天山頭之上也會濃霧纏繞?但不管有霧還是

無霧,若是在白天,軒轅的目光定可以看得更遠,他自信一定能夠看清山頭之上

有什麼東西。

帝恨似乎也被這老者凌厲之極的攻勢給驚住,但他卻沒有絲毫的畏怯,反而

槍式一變,如同一條無可捉摸的軟蛇般更飄忽輕靈,一根長矛在他手中不可思議

的竟可軟成繩子一般。

這怪異的矛法果然讓那老者吃了一驚,也退了兩步,使得他身邊霧氣繞得更

急。一時之間卻也無法找到破解帝恨矛法的招式。

帝恨一聲怪嘯,突然抽身疾退,向山下疾掠,他知道自己要想戰勝眼前這個

老者,只怕得千招以上,但他卻沒有時間,更不能與其糾纏,誰也不知道山頭之

上是否只有這一個老者鎮守,如果再有高手加入的話,只怕他是敗定了。因此,

他根本就無心戀戰。

那老者也是一愣,沒想到帝恨在占到上風之時突然抽身而退,一時之間竟來

追趕。當帝恨奔出十多大之外時,才回過神來,淡淡地道:“想不到竟是矛宗的

高手駕臨,恕老朽不遠送了!”

軒轅不由得微有些訝然,暗自忖道:“難道帝恨也是神族後人?就是和劍宗

、逸電宗齊名的矛宗之人?”旋即心中又暗暗擔心:“如果帝恨也在的話,那麼

這場奪薰華革之戰只怕很是艱辛,甚至有可能無功而返。”

軒轅根本來不及有太多的想像,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劍氣向他罩來。

那老者竟然也發現了他的存在,這絕對是一個意外,大大地出乎軒轅的意料

之外。

軒轅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必須走,立刻便走!他沒有勝這老者的把握,更何

況,此刻他沒有絲毫出手的念頭,畢竟,這裡是君子國的重地,而他只有一人而

已。

老者依然驅霧而至,劍疾之極,這之間數丈的距離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阻隔作

用。

軒轅冷哼一聲,陡然出劍,他對青須老者的劍路似乎有些了解,一出手便是

以最快的速度回擊。

那老者似乎也吃了一驚,軒轅竟不是出矛,這與他的估計有些差別,他以為

軒轅定是帝恨的同路人,但此刻他卻沒有這樣的疑惑,因為軒轅出擊的是劍,不

僅僅是出劍,而且其勢之快比之帝恨的矛有過之而無不及。更讓他心驚的卻是軒

轅竟似乎能夠把握他劍式的動態,一出手便使他的劍勢受阻。

“叮……哧……”那老者吃驚的同時後撤三步,方擋住軒轅這一劍,但是他

的劍竟被削去三寸的劍尖,這一下更是出乎那老者的意料之外。

軒轅在那老者一怔之時,再不戀戰,輕嘯一聲,向帝恨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老者望著軒轅離去的身影,自語道:“想不到沒落的逸電宗竟也有如此人

才……”

****************************************

軒轅極速向君子宮逸去,所幸那老者並未追來,一路上更有兩具屍體,顯然

都是帝恨的傑作,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使軒轅少一些麻煩。有帝恨這樣一個高

手開路,實在不是一件壞事。

東山口的高手也許全都是匯聚在山頭之上,所以這下山的路上並沒有遇到什

麼阻礙。

帝恨顯然並不知道其後仍有軒轅這個大仇人,或許是軒轅的動作大過迅捷,

抑或帝恨根本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潛隨其後。當然,在返回君子宮之時,帝恨

顯得極為謹慎,皆因此刻他的行踪已經暴露,受到追踪自是難免,因此,他顯得

異常小心。

軒轅早知道帝恨所住之處,也明白了帝恨的身分,是以他根本就不需尾隨帝

恨之後,而是直接潛入帝恨所居之處。能讓自己的敵人睡不安枕,自然是一件大

快人心的事,而軒轅則正有此意。

帝恨的速度比軒轅要慢些,加之人他一路上小心謹慎,故意多繞彎路,更是

比軒轅落後一大截。

帝恨小心地推開自己的宙子,在開窗的剎那,飛速地掠入自己的房間。黑暗

之中,只聽得一聲輕嘯,竟有一支利箭在帝恨開窗和掠入的同時射出。

帝恨大吃一驚,身子疾沉,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房間中居然有人對他進行

暗算,雖然他的功力高絕,但是在這等情況下,他竟然也無法避過來箭。

帝恨忍住慘叫之聲,身子往地上滾去,而在他身子落地的剎那間,他才發現

地面上竟釘滿了一層長長的利刺。那黑暗之中的敵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會有此

一招,此刻帝恨才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哼,同時,他也對黑暗的屋於掃視了一遍,

但卻並沒有發現敵人的存在。

帝恨強忍身上的慘痛,將身子縮在窗角下,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做夢也沒有

料到竟有人在他的房中布下陷阱,更是佈置得如此精巧。

帝恨仔細地傾聽半晌,發覺屋子之中並沒有任何敵人,而此時窗外卻傳來了

腳步之聲,顯然是君子宮中的劍士聞到帝恨的慘哼聲趕了過來。

帝恨不由暗暗叫苦不迭,但他迅速支起上身關好窗子,確定屋子之中並沒有

敵人後,他心中稍安。

“啪啪……駱長老……駱長老……”

“什麼事呀?”帝恨聽到這幾下敲門聲,又有人呼叫,故意裝作被吵醒的狀

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你沒事吧?”門外的劍士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聖女出事了?”

此時軒轅潛於一個假山洞中,本來聽那些劍士在喊駱長老,心中一怔,但他

一聽到屋內之人的答話,立刻可以肯定屋中的人正是帝恨,只是為什麼那些劍士

喚帝恨為駱長老的原因卻不是軒轅所能知道的。不過,他對帝恨所吃的這個啞巴

虧卻是感到極為滿意,也極有趣,他幾乎可以想像帝恨在慌裡慌張地收拾殘局的

那種狼狽之態。

“你們快去看看聖女,我立刻就來!”房中的帝恨急道,那種語調,使得軒

轅不能不覺得帝恨是個演戲天才。

那些劍士見房中的確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也忙應道:“好,我們這就去!”

軒轅卻有些惑然,不知道帝恨與聖女之間又是什麼關係?這些人為什麼如此

相信帝恨的話?想到這裡,軒轅心頭陡地一動,心中微駭:“難道這個聖女是帝

恨所帶來的?否則,帝恨怎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這群劍士如此尊重帝恨,那麼,

這個聖女又是什麼人呢?”

****************************************

帝恨手忙腳亂地脫下一身黑衣,匆忙地將肩頭的箭傷包紮一下,這才點了油

燈,但他駭然發現**一片零亂,顯然是被人翻弄過。而在窗於下邊所舖的那一

層倒立的尖刺之上也有許多血跡,顯然是他身上所留。

帝恨心中的驚惶更勝過憤怒,他不知道是誰闖進了他的房間,並布下這樣一

個陷阱。他發現了那支利箭是因為一根系在窗子上的細繩所操控,只要窗於一推

開,便會觸發那早已對準窗口的利箭。帝恨因一時失察,這才觸動了那支利箭,

也便墜入了敵人所設的陷阱之中。

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無形敵人所施的壓力。

“難道有人發現了我的身分?那這個人究竟是誰呢?為什麼要翻我的房間?

為什麼要布下這個陷阱?

……“帝恨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剎那間,他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危機四伏的

險境,似乎君子宮處處都是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帝恨怎能不有所懷疑?怎能不有所擔心?他怎麼也想不到這

正是軒轅所需要的,而且這一切全都是軒轅一手安排的。

*****************************************

軒轅發現帝恨走出房間時,臉色很難看,更有些疑神疑鬼的感覺。心中不由

得大感好笑,也大感痛快。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離去的意思,他倒要看看那個

聖女究竟是何許人物。

帝恨並沒有化妝,看樣子他是根本就不害怕君子國之中有人能識破他的身分,

也可看出他對自己身分的自信。軒轅卻不得不摸了摸蒙面的黑巾,此刻他卻成了

一個不能夠暴光的陰影人物,除非他想死。在君子國中,大概比在神谷更凶險,

因為這裡像帝恨這般的高手不知有多少,而且在君子國內,他們完全可以全民皆

兵,對於軒轅來說,的確是死路一條。

軒轅自然不想死,他已經作好了一個不行便溜之大吉的打算,這當然是萬不

得已的打算。

“聖女怎麼樣了?”帝恨發現那一群劍士又走了回來,不由得開口問道。

“啊,是駱長老,沒事,一切都很正常!”一名劍士見到帝恨立刻恭敬地道,

顯然帝恨的身分在這裡受到了極大的尊重。

軒轅卻弄不明白帝恨憑什麼能夠在君子國中受到如此禮遇,不過,卻知道帝

恨很可能也是為了那薰華草而來的。

“聖女讓屬下叫長老過去一趟。”那名劍士又道。

軒轅心頭一動,暗忖道:“看來帝恨真的與聖女之間有什麼關係,那聖女本

身就有些古怪,如果與帝恨扯在一起,只怕真如跂燕所說,是個假貨,而且這必

定是一個陰謀了。”

“好了,你們辛苦了。”帝恨淡淡地說了一聲,便向西廂行去。

那群劍士便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又繼續舉著火把巡邏。

軒轅並不敢輕視這些劍士,只自這群人的步伐來看,比之守城和自城門口進

出的劍手們更沉穩多了,至少功底很紮實,這些人都不可否認地是一群難纏的對

手。

等軒轅繞過這群劍士的巡邏時,帝恨已經消失不見。不過,軒轅並不擔心,

至少他知道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帝恨不可能會走得很遠,那麼肯定會在附近的幾

間房中。

軒轅選中一間燈火明亮的屋子,小心地潛靠過去。他估計,如果聖女與帝恨

是一路的話,那麼帝恨肯定會向聖女匯報今晚所發生的事情,那麼自然不能不亮

燈。這裡畢竟是君子國之中,男女身分有別,雖然帝恨身為長老,但也不能不注

意平時的言行舉止。

因此,聖女的住房之中肯定亮著燈。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1
第十五章族門聖器


“我看事情有些蹊蹺!”軒轅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這是帝恨的聲音,不過帝恨

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若非他伏在屋頂之上,附耳傾聽,只怕還真難聽到。

“長老是懷疑有人已經懷疑我們的身分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顯然是

那個所謂的聖女。軒轅的目光斜斜掃了一下,發現那些守護在聖女房子周圍暗處

的幾個人猶如黑暗之中的石頭,顯然是聖女的心腹正在為之把風。軒轅不由暗自

得意自己的精明和利落,竟能在這一群高手的環護之下爬上房頂,這大概也是帝

恨所意料不及的。不過這也多虧了這間廂房的另一頭靠牆所生的那棵大樹,否則

的話任軒轅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只能暗自叫苦,除非能如花蟆凶人那般遁地而

行。

帝恨沉默了良久,才有些無奈地道:“我想,他們並不敢懷疑你,只不過,

我的身分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更可慮的卻是,在暗處似乎有許多我們的敵

人,這些人很可能會破壞我們此行的目的。”

“哼,誰敢懷疑我這聖女的身分?!”

“這是自然,這並不是說有人懷疑我們的身分,這之中很可能關係到王位的

問題。”帝恨懷疑道。

“你是說柳洪在搞鬼?”聖女的聲音充滿殺機地道。

“這很有可能,在君子國向來都是女子繼承王位,如果沒有你這突然冒出來

的聖女的話,這個王位順理成章便成了他的,他乃是女王柳靜和跂通的親子,而

柳靜讓柳洪姓柳本就有讓之繼位的打算。可是現在你突然出現,打亂了柳洪的計

劃,他自然要找我們的麻煩,甚至恨不能除掉我們這兩顆眼中之釘。所以,他才

會在我的房中設下這些陷阱……”

“我看他沒有那麼大膽,就算他要對付我們,也絕不敢明目張膽地干!”聖

女分析道。

“嗯,那這會是誰幹的呢?不過,我今晚去山頂試探了一下,那裡果然存在

著極為厲害的高手,只怕我也不能說可以穩勝,而且山頭之上的虛實我們仍然未

能探清,這個問題可能也會很棘手。”帝恨擔心地道。

頓了一頓,帝恨又接著道:“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想到,昔日劍宗的高手豈

是易與之輩?若是在這裡與他們硬拼,我們只可能是死路一條。若非這裡存在著

許多當年劍宗的高手,只怕少昊大神早就已經將此地掃平。不過,我們現在的目

標並不是那些薰華草,而是即將到來的軒轅!”

“按飛鴿傳書所示,這小子近幾日應該到了君子城,很可能還有另一個女子,

我懷疑這隨之而來的女子就是跂踵族的跂燕,這個女人絕不能讓她活在世上,否

則的話,很可能會破壞我們的好事!”君子國聖女冷殺地道,只聽得軒轅心頭髮

毛。“我絕不會讓軒轅這小子逍遙地活著,如果落在我的手中,定要煎他的皮拆

他的骨!”帝恨對軒轅的恨幾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聽說師妹的失踪是跟這小子一起走了,我倒想看看這小子有什麼魅力,居

然連桃紅也無法控制自己。”

“聖女千萬要以大局為重,否則聖姬會……”

“嘻嘻……”那聖女有些狐媚地笑了笑,道:“我只不過是說著玩的,你以

為我真的如此不知輕重,師父要怪肯定是先怪我,還敢拿長老怎麼樣嗎?”

“聖女知道就好,不過軒轅這小子極度狡猾,還是交給我去對付好了。”帝

恨鬆了口氣道。

“長老是怕我會敗在他的手下?”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聖姬的媚功天下無敵,而聖女又得到聖姬的真傳,

自然不懼這小子。”帝恨悻悻地笑了笑道。

屋頂之上的軒轅越聽越心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所謂的聖女竟會是桃紅的師

姐,此刻他幾乎可以肯定帝恨是為了薰華草而來,只是他卻無法明白帝恨是通過

怎樣的手段使跂通相信這個所謂的“聖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而帝恨又怎會知

道聖女這個秘密呢?這便像是一個謎。

軒轅倒很想看看這神秘的聖女究竟是什麼樣子,這自是出於人類的好奇,軒

轅也不例外。是以,他忍不住伸手掀開一片土瓦。

這是軒轅往日從未見過的遮房子的東西,硬硬的呈一種弧狀,泛著淡淡的青

灰色,顯然是經過火所燒烤才成形的。這不僅使軒轅感到新奇,也讓軒轅感到驚

訝。

君子宮給他的感覺很是不同,無論是氣派,還是這種莊嚴古樸的氛圍,都讓

他意外。不過,軒轅仍是掀開了那片土瓦。

“嘩……”軒轅掀開了一片,卻帶動了另一片瓦,這些瓦本就是片片相連,

大有環環相扣之勢。

“誰……”“什麼人……”

軒轅吃了一驚,在瓦片一響之時,他便已知道可能不妙,匆匆地只是向屋內

瞥了一眼,便立刻向那棵大樹上飛彈而起,這次腳下用力未曾刻意收斂,使得瓦

面大響。

“嘩……”帝恨如大鳥一般自窗口飛射而出,而另一道身影則自屋後的窗子

射出,守在屋子四角的高手極速地翻上屋頂。但軒轅早就有備,等他們飛掠上屋

頂之時,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了那棵大樹的密葉之中。

“呼……”軒轅正欲潛去,但在密葉之中忽地多出一隻手掌來,掌勁極雄。

軒轅吃了一驚,倉促之間只得揮掌相迎。

“轟……”軒轅和那偷襲者同時一震,分別向兩個方向跌去。

帝恨一聲低吼,長矛破空而至,他絕不允許有人竊聽到他的談話,否則只可

能是死路一條。在這君子國中,他絕不能有失!

軒轅暗暗叫苦,剛才與之對擊一掌之人的功力也極高,此刻幾乎是四面環敵,

他哪敢與帝恨正面交手?只得反手甩出一箭,身子盡力向黑暗之中掠去。

那聖女也一聲嬌叱,但卻並非撲向軒轅,而是向與軒轅交手的那偷襲者攻去。

軒轅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顯然那偷襲者並不是與帝恨一路的,這當然是一

件好事。

帝恨不能不對軒轅甩出的那支兇利勁箭作出回應。

這一箭的速度太快,而且更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道,且幾乎正是迎著帝恨所追

路線而發,使得帝恨不得不作出反應。

“啪……”帝恨只能以矛頭將勁箭擊碎,但他也為這一箭所蘊之力感到驚訝,

他想不擊碎這支勁箭都是不可能的,只因這支箭大具攻擊力。

軒轅再不猶豫,迅速向黑暗之中掠去,而此時已有劍士自遠處迅速掠來。

帝恨望著軒轅猶如鬼魅般消失在夜幕之中時,心中湧起了一絲古怪的念頭,

而此時那偷襲軒轅的神秘人根本就不曾與聖女交手,只是迅速地融入黑暗之中。

帝恨和聖女本來就要遲到一步,那幾名守在屋子四周的高手速度似平要慢了

半拍,也無法追襲。

君子宮內的地形似平極為複雜,而那神秘的偷襲者更似乎是極熟悉宮內的地

形,是以,在帝恨和聖女追至之時,軒轅和那神秘人已經失去了踪影。

*****************************************

跂燕聽了軒轅的敘說,不由得為之目瞪口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所謂的

聖女竟是九黎族的陰謀,但是她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跂燕六神無主地問道。

“目前肯定不止帝恨他們這一群人來到君子國,但是眼下我們人單勢孤,根

本就沒辦法與之硬拼,而且他們早有先入為主之利,就算我們貿然踏入君子宮,

其結果只能以暴露身分而告終,反而要引來九黎殺手的瘋狂追殺。因此,我們不

能莽撞。”軒轅提醒道。

跂燕幾乎有些絕望,九黎人如此強的力量,連軒陵都敵不過帝恨,何況還有

其他許多九黎族高手,甚至別的勢力……如此一來,只怕她想去認父母都不可能

有機會了,這叫她如何會不急?

“你也別灰心,雖然我們不能力敵,但可以智取,說不定會讓帝恨和那妖女

飲恨收場。”

軒轅自信地道,旋又道:“不過,我們現在不能暴露身分,否則的話,我們

只會成為他們的靶子!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今天帝恨便會有所行動,此刻的形

式對我們非常有利。”

“我一切都聽你的。”跂燕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做,只得服從地道。

“這才是乖孩子。”軒轅不由得笑了笑道,然後伸了個懶腰道:“我要好好

地休息一下了,等我睡醒了再想辦法吧。”

****************************************

君子城之中的氣氛似乎有了些改變,或許是因為昨夜君子宮中的確發生了一

些變故。

最讓軒轅和跂燕驚訝的,卻是帝恨領著一干手下高手離開君子城,這種場景

讓軒轅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卻並不吃驚,如果昨晚不是帝恨,而換了軒轅的話,

今天或許也會作出同樣的決定。

不過,跂燕有些不解。

“他不會真的離開君子城的!”軒轅肯定地道。

“難道他還會返回來?”跂燕問道。

“他會由明轉暗,暗中來對付我們或是幫那妖女完成任務,也是為了給那妖

女佈置後路。”軒轅淡淡地道。

“帝恨走了,我們豈不是更好去揭發那妖女的身分?”跂燕喜道。

“你錯了,他走了,我們更難揭發那妖女的身分,反而有人會說你誣陷。我

在想,那妖女是如何能夠讓你爹和你娘相信她的身分的!”軒轅微微皺眉道。

跂燕愣了半響,突然道:“我知道了,幾年前我族所遺失的聖器,肯定是被

九黎人給拾去了,惟有這妖女持有聖器才會不讓人懷疑。但是我族的聖器是在範

林丟失的,又怎會落到九黎人的手中呢?他們又怎會知道這聖器的用途呢?”一

時之間跂燕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便是跂雲為之而被逐出族門的聖器?”軒轅也吃了一驚,問道。

“我想應該是吧,除了聖器之外,便只有我身上所帶的這件信物了。但這些

秘密只有我族中的有限幾個人才知道的呀,九黎人又怎會知道呢?”

“會不會是你們族中出了奸細……”說到這裡,軒轅又道:“我看先別談這

個問題,你先在房間裡等我,我倒要看看帝恨想耍什麼花樣。”

“你要去追踪他?”跂燕嚇了一跳,拉住軒轅急問道。

“不錯,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佈置,只有知己知彼,方能有更多的勝算。”

軒轅肯定地道。他自然知道,此刻不僅僅是要奪薰華草,更要與帝恨這個凶人交

手。若一個不好,就算奪得薰華草也會是死路一條。

“那你小心一些!”跂燕知道軒轅所說的是事實,只得叮囑道,此刻軒轅可

謂是她惟一的寄託,但她又有些無能為力,似乎根本就幫不了心愛之人的忙。

軒轅轉過身,輕摟著跂燕的肩,自信地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跂燕只得沉重地點了點頭。

*****************************************

才追出君子城不久,軒轅便感到有些不對頭,但究竟是哪裡出了毛病,他卻

說不清楚。

帝恨出城後的行踪似乎突然銷聲匿跡,無從找起,這一點的確讓軒轅心中生

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帝恨的速度自然沒有如此之快,軒轅追出君子城只是在帝恨走後不到一盞茶

的時間,而在這一盞茶時間之中,帝恨又能夠行出多遠呢?以軒轅的腳程來計算,

此刻絕不應該追丟了帝恨,但事實卻讓軒轅無法解釋。

惟一的解釋,那便是帝恨根本就未曾走遠,一出城便潛伏在城郊的某處,而

這是軒轅無法預知的。

君子城外,有一片曠野,這里或許是曾經經歷過一場大火,使得這方圓百里

之內,沒有幾棵古老蒼桑的樹,而這片曠野之中也無甚大樹,樹林更是稀稀落落,

無法將視線遮擋得很嚴密。

軒轅不得不駐足,他根本就無法得知帝恨究竟是自哪條路走的,而此刻再前

行便是一片濕地,濕地之上似乎並沒有腳印存在。因此,他可以肯定帝恨未自這

個方向行走。

軒轅只得轉身向來路行去,但是,在他轉身之時,卻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機,

已經瀰漫了這片荒野。

也許並不是瀰漫了整個荒野,而只是瀰漫在軒轅存身的這片空間,當然,這

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殺氣本身的存在。

軒轅駐足,但他卻無法找到這股氣息的來源,抑或可以說,在剎那之間,殺

氣又全部收斂,像是這個世間從來椰未曾存在著這股氣息。但這短暫的一切根本

就無法瞞過軒轅的觸覺。

雖然軒轅並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但那種充滿敵意和仇恨的氣息卻無法抹去

軒轅心中的戒備之意。

林間有風,枝葉輕搖,沙沙的枝葉擺動之聲使得林間顯得異常靜謐。

這是一個春末,野花倒也燦爛,在這鳥語花香的靜謐林間,居然潛伏著致命

的殺機,或許有些大煞風景。

其實,軒轅並無意觀賞風景的雅緻,所謂的風景,只是人的一種心態,何為

美景?何為醜景?當靈臺一片空明之時,所有的景物全都變成虛幻,實實在在存

在的只有體內奔湧的生機,只有大自然之中湧動的生機。

每一株草所代表的不是一片景色,而是一種生命,一點生機,景色只是一種

視覺上產生的土觀概念,真正讓人感動的並非景物,而是生機。正如有人為戈壁

之中一株獨生的小草而感動得哭泣一般,讓他們震撼的並非外在的景象,而是這

頑強不患的生命力,是這種可歌可泣的精神……

軒轅便是在大自然懷抱之中成長的生命,在這原始的世界之中,美景已經麻

木了人的視覺,他們也真正能夠深切地體會到生命的力量,生機的震撼。

軒轅依然無法發現敵人身在何方,那暴露出殺機的敵人,似乎在陡然之間化

成了這片林子的一部分,已經將生機融入了這片花草樹木之間,使人根本就無從

分別。

軒轅露出一絲冷笑,大步向來路上行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危機的存在,

更在不經意間折下一根狗尾草,輕鬆地把玩著。

他只走了五步,剛好五步,似乎經過精確的計算,然後彈出指間把玩的狗尾

草。

其實,隨在狗尾草之後彈出的並不只是狗尾草,更有一根細小的鐵刺。

目標,只是一棵極不起眼的大樹樹幹。

那棵樹並不是特別古老,灰褐色的皮質上長著一個個木疙瘩,密密的樹葉,

如蓬頭垢面的瘋女。但軒轅並不在意那密密的枝葉,而是只注視了那根粗壯的樹

幹。

“轟……轟……轟……”

那根樹幹爆裂而開,之間竟似是空心,空心之中卻藏匿著人。

不僅如此,軒轅立身周圍的地面也在突然間爆裂而開。

弧光閃爍,寒風大作,雪一般銀亮的刀光在虛空中交織成無結可解的羅網…



軒轅立足之處竟然開出了一條美麗的大蓮花,在陽光的輝映下,閃爍著燦爛

而讓人心悸的寒芒。

其實,那並非真的蓮花,而是數十柄圓弧狀的彎刀所拼成的楔角。刀鋒半入

上中,半在土外,每一柄刀上揚的角度都是那麼精緻,那般優雅,那麼有規則,

便使得這一組合猶如破土而出的白蓮。

花開之時,軒轅隱而不見,自然不是被這數十柄彎刀剖削成碎片,否則地面

之上至少會出現一堆碎肉,但地面之上並沒有這些。因此,可以肯定軒轅沒有死。

軒轅的消失讓所有自泥土或樹乾之中蹦出的殺手們一陣錯愕。

便在這一陣錯愕之時,軒轅出現了,出現在這群殺手們最不希望對方出現的

地方。

軒轅的刀鋒如雪,在陽光之下,並不比那彎刀拼成的蓮花遜色,但在軒轅的

刀氣中,更多了一股無法抗拒的霸殺之氣,猶如怒潮洶湧的海嘯。

軒轅認出了其中兩個花蟆人,那兩人臉上的七彩花蟆便是最好的標誌。其實,

他早就知道這之中有花蟆人,惟有花蟆人才能夠潛匿得如此深沉,使人根本就無

法覺察到他們的存在。當然,軒轅是一個例外。

其實,這群殺手並非只有花蟆人,還有一群黑衣人,那種黑色讓人聯想到黑

夜的死神,那絕對不是一種舒服的感受。

當然,死亡並不用去感受,但當一個人面對這群黑衣人之時定會心有所感,

原來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軒轅也聯想到了死亡,是自這群黑衣人的身上,這群黑衣人所代表的,似乎

便是這個世界的陰暗一面,沒有任何陽光感,這與他們的兵刃存在著極不相稱的

矛盾。

讓軒轅吃驚的是這群黑衣人的目光,與之相視的那種感覺便像是陷入了一個

無法自拔的黑洞中。那種邪異的感覺使得軒轅也無法不為之鬆弛了心神。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3
第十六章奇招破敵


軒轅失神之際,刀光再閃,虛空之中似乎又瀰漫出一片蒼茫的雪花,那些插

於地面之上的彎刀竟然反射而回,再次鎖定軒轅。

黑衣人只有八個,但卻能夠同時驅動數十柄彎刀,這一點便足以讓人心驚。

其實,軒轅根本就沒有心驚的機會,也沒有任何時間去吃驚和思索,彎刀已自四

面八方向他包抄過來。對手似乎想在虛空之中,以彎刀為他做一個封閉的囚籠。

軒轅低嘯,這是勉力而為的低嘯,他的思緒已經陷入了那群黑衣殺手的目光

之中。是以,他必須以最強大的意志將自己自噩夢之中解脫出來,然後再揮刀。

軒轅的速度雖然極快,但在他回過神來之時,仍然遲了一些,這不是他的錯,

但這確確實實是一種無奈。“叮叮……”軒轅借彎刀的反擊之力,猶如飛鳥般向

另一棵樹上躍去,但卻並不能完全擋開這些以弧形軌跡飛行的利器,是以衣衫盡

裂,鮮血四濺,猶如鎩羽之鳥踉蹌地斜掠上一旁的樹身。

“嘯……嘯……”那些彎刀竟然全都似富有靈性般盤旋追至,似乎不殺軒轅

勢不罷休。

數十柄飛旋的彎刀,便像是數十張極速滑動的銀盤,顯得格外絢爛,而且每

柄彎刀所取的角度和方位都不相同,使一切變得更詭異,更讓人心悸。讓人心悸

的,是那交相輝映的銀芒,使得天地之間一片蒼茫,根本無法辨清在銀芒之中潛

藏著什麼樣的凶險。

軒轅的眼睛也被迫瞇得很小,在這種強光的刺激之下,的確會讓人產生許多

錯覺,但任何錯覺都是足以致命的,這一點軒轅心中十分清楚。

血,仍在流。第一個回合,軒轅便受了傷,這對於軒轅來說,不能不算是一

個意外,一個讓他憤怒而又無奈的意外,他甚至不知道這群黑衣人是什麼來歷。

不過,這群黑衣人與花蟆人有關係,那是可以肯定的。也就是說,這群黑衣人更

有可能便是帝恨伏於城外的殺手。這對軒轅而言,的確是一件倒霉的事情。

倒霉,但未曾倒下,只要未曾倒下,軒轅便必須出手,必須戰鬥,為生存而

戰!其實,沒有誰會願意死。

軒轅再次彈身而起,他所棲身的樹已經枝飛葉散,滿天滿眼竟是氾濫的綠影,

還有銀色的光潤。

軒轅終於發現,這數十柄彎刀全是被一些細繩所操控,因此才能夠隔空而動。

其實,這之中有些像是魔術,這群黑衣人竟然能夠憑藉一根根絲繩以一雙手操控

如此多的彎刀,更將這些彎刀使得出神入化,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當然是不能不信的事實,軒轅在空中倒翻數個筋斗,雙足落於另一棵巨樹

之上,那兩名花蟆殺手也自底下飛撲而至。

軒轅並沒有駐足,而是將身子迅速彈起,在升上半空之時,還刀拔劍,更蓄

氣一聲暴吼。

劍出,在如雷鳴般的暴吼聲中,化成滿天絲雨。

不,並非滿天絲雨,而是在剎那間抽乾了虛空中的空氣,凝成了神魔結界般

的巨網,讓人窒息的殺氣在劍氣的銳嘯之中張狂地衝撞、喧囂、沸騰、擾動、打

旋、撕扭、交纏……

整個虛空似手在剎那之間扭曲、變形,軒轅的身子也消失,像是被風吹散的

霧氣,像是被烈日融化的冰。其實,什麼也不是,消失便是消失,或許正是因為

虛空的扭曲。

虛空真的扭曲了嗎?

不,那隻是一種錯覺,致命的錯覺。其實,天地間本不存在任何實物的陡然

消失,只是由一種形式變成了另外一種形式,但它依然存在。

的確,軒轅依然存在,包括他的劍,他仍存於虛空中的每一寸,存在於每一

個應該存在的空間裡。其實,那群黑夜殺手聽到了軒轅的聲音。

軒轅的聲音似乎來自於遙遠的九天之外,又像發自深遠的地府之中,抑或可

以說那是一種被割碎的聲音,碎得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出是“天變”兩個字。

天變,的確,天地已變。虛無空洞,了無生機,像沉睡了千萬年的死神倏然

甦醒,在呻吟中毀滅一切!

八名黑衣殺手與那兩名花蟆凶人幾乎為這突然而起的變化給驚得呆住了,這

是什麼劍法?這是夢還是現實?或許,這正是那飄渺之聲所陳述的兩個字——天

變!

除了天變,實無其他解釋。

十名殺手退,他們幾無半點戰意,在這滅天毀地的氣勢之下,他們的神經幾

乎已經麻痺,他們能夠做的便是掙扎,拼死掙扎!雖然每一寸肌膚都在忍受著猶

如罡風刮削的痛苦,可求生的本能讓他們作出了最後一擊。

“轟……”一聲巨爆,劍氣猶如怒潮般四散射湧而出,方圓十丈的花草樹木

猶如摧枯拉朽般地翻倒。

天空之中,揚滿無法揮去的塵土木屑,每一寸空間都變得囂亂混沌,所有的

生命似乎也在一剎那之間瓦解崩潰……

塵落已是那聲巨爆的半盞茶之後,灰暗中,僅有數根禿了枝葉、去了皮毛的

木柱孤立在這毀滅的範圍之中,這里便像是被泥石流沖擊了的廢墟。

軒轅跪立於廢墟之中,像殘喘的病人。這是一個連他也未曾想像到的結局,

他居然能夠使出驚煞三擊之中最具威力的“天變”,更沒想到的卻是“天變'竟

有著如此狂野而又無法控制的殺傷力。

軒轅輕輕地嘔出一口鮮血,與這灰色的塵土和絞碎的綠葉、紅花夾雜在一起,

更有著一種異樣的淒慘。

傷人傷已,看來他並不能完全驅駕這驚世駭俗的一招,所幸此刻他的功力比

之當初與帝十三那一戰時已有不可同日而語之別,否則,只怕今天最先死去的人

會是他。至少,那股回衝的勁氣會將他自己炸得粉碎。

軒轅深深懂得,驚煞三擊之所以威力驚人,便在於它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凝

聚體內和身體周圍所有的力量,然後在最巔峰之時突然爆發而出,在出擊之前絕

不會外洩半點勁力。因此,施招之人能將自身的力道和借來的力道得到最有效的

利用,而不會有任何的損耗和洩露。但這也必須要求發招之人自身的承受能力,

如果自身的承受能力不行的話,只會讓自己先一步爆裂成碎片。

當然,驚煞三擊最厲害之處,是可以藉任何外力,甚至是虛空之中的陰陽兩

極之氣。施招之人在擊出此招時,其身體便像是一個不知滿足的容器,無休止地

吸納外力,從而擊出最狂最野的一擊。只有像青雲那般功力已達到巔峰的高手,

方能夠收發由心,操控自如。

軒轅與青雲之間存在著極大的距離,這是不可否認的,但軒轅並沒有死,只

是受了傷,內傷。其實這一切也有吸血鬼的功勞,日前軒轅在與吸血鬼一戰之後,

其功力幾乎激增了一倍,這才能夠擊出“天變”

而不死。

其實,使出“天變”,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舉措,但軒轅實已被十名殺手逼得

急了,不得不使出這最為可怕的殺招。

這十名殺手,實是他所遇殺手之中最可怕的,尤其是那八名黑衣殺手,武功

詭異得讓他心悸,比之神谷的殺手和花蟆殺手幾乎是不可同日而語。最為可怕的

並不是他們各自的武功,而是他們整體的配合,完全是一個天衣無縫的組合,要

勝過他們,便必須以硬碰硬,絕對沒有半點餘地。是以,軒轅不得不冒險擊出驚

天地、泣鬼神的絕殺之招“天變”!

“咳咳……”軒轅輕輕地咳了幾聲,這被絞碎的塵末的確有些嗆人,但軒轅

不想動,只是想以劍拄地靜靜地休息片刻。

他的確有些累,那或許可以叫是一種虛脫的感覺。人都會有一個疲勞極限,

軒轅自也不例外。所以,他只想靜立,根本就不想去多管其他的閒事。

塵土漸落,陽光依然明媚柔和,這片廢墟的土地似乎更為光亮,因為再也沒

有密葉相遮,那靜立的幾根光禿禿的樹杈,看上去極為怪異,也有些滑稽。

地面之上,斷樹、斷枝,一片狼藉,但軒轅身子周圍方圓三丈之內沒有半根

雜草,連泥土都被劍氣給震得細碎而柔軟。

那數十柄彎刀似乎也變成了一塊塊晶亮的廢鐵,在陽光的輝映下,依然閃爍

著銀色的光澤,依然讓人有種心悸的感覺。

斷肢、殘臂被漸落的塵末給掩蓋,那噴灑於泥土之上的血跡依然斑駁蒼涼。

之中的過程,並沒有幾人能夠明白清楚地說出來,亦不會有人能感受其細節

的內涵,死亡便是死亡,毀滅便是毀滅,根本就沒有任何異議,有的,也許只是

個人的情緒,只是一種蒼涼的氛圍。

軒轅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眼裡也有些茫然——這是自己一手製造的殺戮。

當然,他絕不會後悔,也不會手軟,即使是歷史重演一次,他依然會選擇使出這

最具殺傷力的殺招。

“嘩……”一隻手突地破土而出,倒嚇了軒轅一跳。

這是一隻血淋淋的手,依然有鮮血流淌而出,但這卻是一隻活生生能夠動的

手。

軒轅給呆住了,他看到了那幾乎已經沒有皮肉的五指在地面上吃力地伸縮了

幾下,然後地面那已有些蓬鬆的泥土動了動。

軒轅從來不相信鬼神,但這一刻他禁不住想起了鬼,自地獄之中竄出的惡鬼,

他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的那一劍是不是已打破了陰陽兩世的界限,而使陰世的厲鬼

得以逃出。

“嘩……”又是一隻流血的手破土而出,但與剛才不同的,這是一隻左手,

而剛才是一隻右手。然後兩隻手間的泥土鬆動了一下,那兩隻手便在泥土鬆動之

處吃力地抓動著,猶如兩隻破繭而出的蛾蟲,虛弱地動著。泥土再次鬆動了些,

自泥土之中竟緩緩探出了一顆腦袋。

這是一顆已經禿了頂,而且頭頂仍有交錯數道劍痕的腦袋,便像是一個雕了

花的蛋殼,又是泥,又是血,倒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自心頭升起。

軒轅心神一緊,手中更緊地握住劍柄,他並未見到這顆腦袋的臉,他甚至在

猜想這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這顆腦袋只距軒轅四丈而已,並且緩緩地扭頭四顧。

“呀……”那顆腦袋在看到軒轅之時,突然發出一聲淒長的驚呼。軒轅一時

未想到這顆腦袋叫聲如此淒長,竟嚇得連退三四步,而此時,他也看清了這顆腦

袋的面目,那竟是花蟆凶人的頭顱。但此刻,這顆頭顱已經變得更難看,更噁心,

讓人看了幾乎想吐。那花蟆凶人的雙手在地上一掙,如受驚的蛤蟆一般躍出土面,

似乎有些瘋狂地背向軒轅狂奔而去。

軒轅不由得呆住了,怔怔地望著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花蟆凶人,他竟不

知道追,只是緩步來到那花蟆凶人破土而出的地方,那是一個像曾經埋下一個巨

大的蘿卡,但蘿卡又被拔走之後所留下的坑,而在坑邊的土壤裡,還滲入了縷縷

血絲。

這是一個倖存者,這人居然在那充滿了毀滅氣息的一劍之下活著,這完全是

一個意外。當然,這也不能不說明這的確是一個極為機警的人,竟能在危險逼臨

之前借遁地之法潛入泥土之中,而躲開了軒轅絕殺的一劍,但他的手卻因護著頭

頂而被割入泥土之中的劍氣削得皮肉盡裂,甚至連頭皮也被割開了數道劍痕。由

此可見那一劍的殺傷力是如何的強大,連泥土之下的生命都無法免受傷害,不過,

這人的頭髮一定是在潛入泥土之前被劍氣絞削乾淨。

軒轅不由得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許,連他自己也讀不懂這笑容之中

的涵義,只是在頓首蒼穹之時,驀地多出了無數的感慨,而這種感慨正是他笑的

原因。

笑,更因為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解脫的輕鬆。畢竟,他這一劍殺死了九

名敵人,更嚇退了剩下的一名敵人。那倖存的花蟆殺手驚叫時的表情,便像是見

到了噩夢之中見過千百次的魔鬼,充滿絕望和瘋狂,顯然是軒轅那一劍已在他心

目中種下了無法抹去的惡夢。

軒轅笑了之後,緩緩地轉過身來,竟輕輕地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也在剎那

之間變得深沉冷漠,或許可以說是一種無奈,深沉的無奈。

但他又能如何?也許,這就是命,不可逆轉的命,這一切,只是因為帝恨的

出現。

帝恨悄然出現在軒轅身後的七丈之遙,腳下正在輕撥著那雜亂的枝葉,每一

步都是那麼沉緩,像是在敲擊喪鐘,將一切的基調置之於一種哀婉而鬱悶的情緒

之中。

帝恨出現於軒轅最不想他出現的時候,這也許正是帝恨的戰略,正是帝恨所

想要的——殺人者,從來都是會把握機會的人。

帝恨是一個殺人的高手,所以他比別人更會把握機會。因此,他此刻的出現,

不是個意外,而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在這之前,軒轅著實讓帝恨吃了一驚,這一

驚絕對不小!

帝恨吃驚軒轅那驚天動地的一劍,驚訝軒轅居然能夠擊殺那九名一流殺手。

其實,他在神谷的那片迷陣之中,便知道軒轅有一手極為可怕的劍招,正因為這

可怕劍招的存在,所以帝恨才會受了那般折辱,也因此而恨透了軒轅,但那個時

候,他知道軒轅根本就沒有力量使出這可怕的劍招。不過,軒轅此刻卻是毫無阻

隔,而且將這可怕的一招發揮得超乎了他想像的可怕。如果剛才換了不是那十名

一流殺手,而是他,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避開這無與倫比的一擊。

帝恨只是輕輕地踢開那些倒地亂七八糟的斷枝碎木,似乎只是計算軒轅剛才

那一擊的可怕力量,而並未註意到軒轅的存在。但軒轅卻知道,接之而來的便是

他所面臨最為嚴峻的考驗,而他此刻的狀態,根本就沒有可能再使出驚煞三擊。

不僅如此,此刻的功力大概還不到正常狀態下的五成,而帝恨卻是生力之軍,他

又如何能夠勝過對方?抑或是自帝恨的手下離去?

軒轅迅速盤算,他該如何去面對這場戰鬥,更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功力。他絕

不能死,但帝恨肯定不願讓他活。軒轅甚至明白,自他追出君子城之時,便一直

墜入了帝恨的算計之中,這也是他為何一出君子城便有一種極為不祥之感的原因。

只不過帝恨怎會知道他一定會跟著追出君子城?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考慮

這些問題。當一個人面對生死之時,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

何保命!惟擁有生命,才會思索更多的問題。

“好霸烈的一劍,了不起,真是後生可畏呀…

…“帝恨不知道是在讚賞抑或是揶揄。

當然,軒轅並不想計較這些多餘的廢話,不管帝恨此刻說什麼,下一刻照樣

會有另外一個結局。

“也許這只是一個意外!”軒轅輕輕地笑了笑,望著緩步逼近,立定於三丈

之外的帝恨,滿不在平地道。

“也許,不過,你能夠殺死渠瘦八煞,已經是了不起的表現,你可以為之感

到驕傲了。”帝恨意味深長地望了軒轅一眼,又掃視了那滿地狼藉的殘肢碎刃,

淡淡地道。

“渠瘦八煞?”軒轅也有些意外地問道,他這是第二次聽說渠瘦這個名稱,

第一次是在沼澤之中聽跂燕談到這個神秘的部落,當時他並沒怎麼在意,這一刻

方知那八名黑衣殺手竟是最為神秘的渠瘦族人,這的確有些意外。

“不錯,他們可以算得上是渠瘦殺手中的二流人物,你居然能夠將之一舉擊

斃,的確有值得驕傲的本錢!”帝恨淡淡地道。

軒轅再驚,剛才那八名殺手的聯擊猶讓他有些心有餘悸,卻沒想到這群人只

是二流角色,那渠瘦的一流殺手該是怎樣的可怕呢?當然,這不是他此刻所要考

慮的問題,他此刻所考慮的問題是,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帝恨。

“其實我真的有些不忍心殺你,只可惜,你大惹人嫌了,更是我九黎人不可

饒恕的罪人!”帝恨不無遺憾地道。

軒轅笑了笑,不免有些得意,能夠讓九黎人受到那麼慘慘的損失,他的確有

資格驕傲,他也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很是滿意。雖然這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但作

為一個生存這弱肉強食的年代的一分子,這一切又是必不可免的,也是自然的法

則。為了生存,便必須鬥爭,也許不僅僅只是為了生存,在軒轅的心中,或許還

有其他別人無法明了的情緒。

“笑吧,此刻不笑,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帝恨無情且冷漠地道,在他的心中充滿了恨意,雖然軒轅是一個不可否認的

人才,可惜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但正是因為軒轅使得他失去了神谷總管之職,

更顏面大失,而且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將自身的傷勢養好,功力恢復。是以,他對

軒轅可謂是恨之入骨。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軒轅不置可否淡漠地反問道。

“這不是自信,而是事實,我想不出今日你還有什麼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和能

力!”帝恨自信地道。

軒轅又是一笑,但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和鬥志。

帝恨也感到了來自軒轅身上的氣勢,但他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他根本就不相

信軒轅還會有什麼戰鬥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軒

轅嘔血的場面,他都一絲不露地捕捉到了眼內。

軒轅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屈服,對於帝恨則更不會。戰,是無條件的。

廢墟上空再次起風,席捲著殺機的風,軒轅的破衣無風自動,像是一塊長滿

水藻的石頭,在激流中存身。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4
第十七章無畏之戰


帝恨沒有動,軒轅在蓄勢而擊,竟使帝恨找不到半點可以攻擊的契機,雖然

軒轅可能有傷在身,但卻令對手找不到半點可以攻擊的破綻,使得帝恨一時之間

也無從下手。他感到,自己無論自哪個方位攻擊,都只會引來對方最為無情的反

擊,是以,帝恨沒有動。

對峙,軒轅的目光和帝恨的目光似乎可在虛空之中擦出火花,雙方都沒有半

絲迴避的念頭。

軒轅無畏,早已置生死於腦後,在他的心中。眼裡,便只有敵人,只有帝恨。

於是,帝恨的每一點細微表情、動作,都深深地鎖在軒轅那空靈的靈臺之中。

帝恨立如古松,意態輕鬆地弟望著軒轅,這曾經的大仇人此刻似乎真的有很

多改變,無論是在氣質和儀表上,都已經趨近成熟,趨近完美。那當然是一種感

覺,帝恨的感覺,這也讓帝恨誅殺軒轅的決心更大。他絕不能讓軒轅繼續活下去,

這樣一個頑強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在軒轅身上似乎有著無窮的潛力,其武

功似乎每天都在飛躍式的進步,這樣一個對手對他來說,“存在”本身就是一個

極大且不可改變的威脅。是以,帝恨絕不能讓軒轅再繼續逍遙而活。

帝恨的腳步緩緩向軒轅逼去,他要打破這個對峙的僵局,首先,他便想打破

距離的僵局。

軒轅沒有動,只是十指不自覺地收緊,或許只是因為帝恨那緊束的氣機在收

緊,但不可否認,軒轅已經準備了全力一擊。只是,此刻他仍需要機會,一個全

力出手的機會。他知道帝恨的可怕,因此他絕不能貿然地將先機讓給帝恨,那幾

乎是等於將自己推上死亡之路。軒轅不想死,所以他必須待機而出。

帝恨終於出手了,軒轅也在同時發動進攻。但軒轅的速度似乎比帝恨更快

、更絕。

軒轅出招的速度讓帝恨有些吃驚,這種速度幾可與葉帝出劍的速度相提並論,

快得讓人無法以肉眼去細察。

軒轅並不與帝恨硬拼,反而只是一味地游斗,以快打快,甚至不與帝恨的長

矛接觸,他自然明白,此刻他的功力根本就不能與帝恨硬拼,只好採取游斗方式。

但這樣一來,他的體能消耗將比帝恨快多了,此刻的表現只不過是在飲鳩止渴。

當軒轅力竭之時,也即是他的死期。

帝恨自然明白軒轅這種打法的意圖和結果,是以,他並不急,只是穩守方寸

之地,與對方乾耗。

軒轅心中有苦難言,帝恨的防守幾乎是滴水不透,他一口氣攻出七百多劍,

竟沒有一招可破入對方的矛影之中。他本想藉“快”在短時間內取勝,但眼下看

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且此刻軒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只要他的速度一慢,

帝恨的攻勢將會如同洩洪的潮水般破入他的劍網,那種結果不想可知。是以,軒

轅此刻幾乎只能不停地攻擊,直到力竭。

帝恨心中的得意之情卻漸冷,並不是因為軒轅的表現,而是因為他感到又有

一股冷肅的殺意自身後傳來。

不,並不只是一股,而是數股!帝恨的心神一直都保持著異常的警覺,是以,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掩至的殺機。

絕望中的軒轅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彩,有興奮,有欣慰,本來漸弱的鬥志

竟在剎那間高昂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極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不!不只是一個,應該是四人。

這的確是個意外,但正因為這個意外才讓軒轅拾回了一條命。

救下軒轅的竟是青丘國的兩大長老和另外兩名高手。

在五人的圍攻之下,帝恨只好含憤而去,他並不明白這是哪裡鑽出來的高手,

雖然這些人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他之敵,但是五人聯手,那力量卻又強橫得讓他

吃不消。

死裡逃生的軒轅卻有些不解,為何竟能在這裡見到青丘國的長老們?不過,

只要能先保住命就是萬幸。

“謝謝幾位的救命之恩,若非幾位趕到,只怕軒轅惟有客死荒野了。”軒轅

誠懇地道,他其實並不知道這幾人的姓名,但卻可以肯定是青丘國中的重要人物,

尤其那兩位老者,正是青丘國三大長老中的其中之二。

“如果你還感激我們的話,便將聖器金鈴交還給我們。”一名年長的長老冷

冷地望了軒轅一眼,沉聲道。

軒轅大愕,訝異地向那老者望了一眼,奇問道:“什麼聖器金鈴?”

“你別裝傻了,盜走了我們青丘國的聖器,居然”丘武!“一名長老低喝了

一聲,打斷那正在說話的中年漢子。

那漢子有些不服氣地道:“事實本就是這樣,定是他們所盜。”

“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聖器金鈴是什麼東西,是不是你們弄錯了?”軒轅有

些莫名其妙地望著這四名青丘國的高手,惑然道。

“你……”那被喚作丘武的中年漢子似乎極為暴躁,見軒轅否認,便又要發

作,但卻被他身邊的人給拉住了。

“我的確沒有聽說過什麼聖器金鈴,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你的另一位同伴呢?”那年長的老者突然打斷軒轅的話,淡然冷問道。

軒轅心頭微動,忖道:“又是一件聖器,難道真的跟跂燕有關?”但他卻不

得不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帝恨可能很快便會帶高手前來,因此我們還是先

離開這裡再說吧。”

“你逃不掉的!”

“我為什麼要逃?”

軒轅有些氣惱地反問道。

“我們今次之來,主要是追查聖器金鈴的下落,只要你能夠交出聖器金鈴,

我們依然是朋友,我們的首領還讓我謝謝你所送的禮物呢。”那最年長的老者淡

淡地道。

“敢問長老如何稱呼?”軒轅誠懇地問道。

“老夫柳相生。”那年長的老者自我介紹後,又指著他身邊的老者道:“這

是柳楊。”

當他將手指指向一旁那個一直未曾開口、神情冷峻的漢子之時,那漢子冷硬

地迸出兩個字:“鬥鵬!”

“這位便是丘武兄了,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沒有見過聖器金鈴這是事實,

如果我真的知道的話,絕對不會隱瞞各位,人生在世,敢作敢為,頂天立地方能

無愧七尺之身。是我做的,我絕不會否認!作為同進退的朋友,如果你們相信我,

我很願意為你們找回聖器金鈴。”軒轅激昂地道。

“多好聽話,誰……”

“丘武!”柳相生出言阻止丘武繼續說下去,目光定定地望著軒轅,半晌才

“哈哈”一笑,道:“但願鬥老大沒有看錯你,有你今日這番話,我相信你是一

個守諾的君子,我希望你記住今日所說的話,回去問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因為她

可能是知情者,據我們的分析,那晚只有她才能夠輕易地自首領房中拿走聖器金

鈴。”

軒轅一怔,對柳相生的信任他倒有些感激,但他真的不知道聖器金鈴為何物,

不過,看柳相生的表情,應該不會是在說謊,不由問道:“你們的聖器金鈴便是

那晚失踪的嗎?”

“不錯,每天我們首領都會在黃昏之時檢查聖器,在你們入我青丘國那日的

黃昏,金鈴依然在,但在第二天黃昏取出寶盒時,卻失去了金鈴的踪跡。而在這

段時間內,只有你的那位朋友深入了首領房中,所以我們都懷疑是你們拿走了聖

器金鈴。”柳楊也道。

“聖器金鈴對於我們青丘國有著神聖不取代的地位,因此,我們絕不能有失,

希望軒轅公子能夠認真以對,因為我們已經將你當作了朋友!”柳相生說這話的

同時坦誠地伸出手來。

軒轅心頭一陣激動,這兩個青丘國的長老的確有著讓人感動的魅力,竟然在

這種時候仍能夠保持著如此溫和而坦誠的態度,這讓任何虛偽之人臉紅。軒轅不

自覺地伸出手與之相握在一起,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是朋友!”

柳相生和柳楊都露出了一個坦然而真誠的笑容,他們自然知道軒轅這番話中

的分量,也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其實,他們絕不想多軒轅這樣一個敵人,因為他

們自花蟆人的口中,也隱隱聽到了軒轅在黃河之畔與九黎人相鬥的故事。

是以,他們自然希望能有一個這樣的朋友,而非敵人。

而且他們前來君子國之時,三大長老之首鬥天鶴便一再叮囑要小心處理,更

斷言軒轅會是一個很守信之人,只因為軒轅冒死殺入花蟆人的營中,為青丘國迭

上禮物這一點,便可看出其存於骨子之中的豪氣和傲氣,而一個自傲的人絕對不

會做出不要臉的事。

在青丘國中,鬥天鶴不僅武功是三大長老之首,更有著一雙別人所不能比擬

的眼睛,看人看物都極準,是以,青丘國之人對聽他的話向來言聽意從。

柳相生之所以相信軒轅,還是因為軒轅剛才那充滿豪氣的話,更感受到了那

來自內心的坦誠,這才使他不得不賭上一把。兼且此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跂燕在

何方,就算對付軒轅也是無濟於事。是以,他們倒不如做個好人。

“我的那位朋友已經到了城中,那我們便一起入城吧。”軒轅誠懇地道。

“哦,你怎會一個人來到這城外的荒野?”丘武似乎仍有些不領情地懷疑道。

軒轅也不生氣,只是很平和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追踪帝恨而來,想看看他

究竟要玩什麼花樣,誰知卻反被帝恨給算計了。若非你們及時趕到,只怕我今日

還真是在劫難逃。不過,其中的細節一時也說不清楚。”

“剛才那人便是帝恨?”柳楊問道。

“不錯,他曾經是神谷的總管,現在似乎又是九黎族的長老了。”軒轅點頭

道。

“難怪武功如此可怕!”柳相生也不由得恍然,剛才雖然他們逼退了帝恨,

但卻費了五人很大的力氣,之間的凶險也非三言兩語所能解釋。他知道,如果是

單打獨鬥的話,在青丘國中大概只有那麼一人或是兩人可以與之抗衡。是以,他

又怎能不吃驚?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入城再說吧。”柳楊出言道。

******************************************

軒轅實不敢在城外過多地逗留,誰也不知道帝恨在城外伏下了多少殺手,此

刻的他,的確已經經不起對方的第二輪攻襲,他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安身之所休養,

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威脅。

他之所以與柳相生握手言和,也是出於一種戰術上的考慮。在君子國,軒轅

可以說已經孤立無援,但如果能爭取青丘國的支持,至少便多了一分力量,也就

會多一些機會。至於什麼聖器金鈴對他來說,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何況他本

就知道有這勞什子的存在。因此,他並不介意去為其追查這件聖器,不過,他卻

希望能夠在奪薰華草時,得到這些人的相助。

柳相生和柳楊很識趣,竟不與軒轅一起去見跂燕。當然,這是表現出對軒轅

的一種信任,但也是出於其他各方面的考慮。也許,讓軒轅獨自去詢問跂燕效果

會更好一些。

其實,柳相生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要相信軒轅,但他總感覺到這是一個可以

相信的人,也許,只是因為軒轅本身所存在的氣質使他們生出一種連他們自己也

無法明白的感情。

在軒轅的身上,似乎有一股自骨子裡透出的霸氣,正如軒轅所說,那也許便

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氣,讓人不得不信服。是以,柳相生並不想將軒轅逼得太緊,

不過,他不相信軒轅能夠逃過他們的追踪。這當然是他們的神秘技能之一,外人

根本無法明了。

****************************************

跂燕並不在客房中,這讓軒轅大感意外,不!說實在一些,其實應該是跂燕

失踪了。

是的,房中顯得有些零亂,卻並非是經過劇烈爭鬥的跡象。

軒轅找到了跂燕落於地上的髮髻,跂燕本有兩個,很精緻,這一切只能說明

一個結果——跂燕被人擄走了。以跂燕的武功,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抗拒力,是以,

這裡並沒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但卻呈現出一片零亂。

軒轅感到從未有過的心亂,這個結果實在讓他感到意外,也有些沮喪,此刻

方感到人單力薄的痛苦,可是事已成如此之局,他又能夠說些什麼呢?

跂燕究竟是死是活?究竟誰是兇手?

軒轅有些茫然地抓起地上的髮髻,竟半天未曾回過神來。當他回過神來時,

卻又在盤算,究竟誰是兇手?

“難道這一切也全是帝恨所安排的?”軒轅猜想,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

帝恨則太可怕了,那也就是說,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未曾逃過帝恨的監控。可是帝

恨也沒有必要再將我引出君子城呀,以他們的實力,如果能夠知道自己的準確位

置,便足以將兩人置於死地,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去做一些太麻煩太無聊的事情。

當然,帝恨也可能是怕自己藉這君子城之中復雜的地形和並不規範的房子逃

生,而在城外完全可藉花蟆人和渠瘦殺手幹掉他,更可以減少君子國之中的嫌疑,

這樣做亦無不可。

難道真的是帝恨所為?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呢?這根本就不可能,如

果說對方在他前往追踪帝恨等人時才發現他的住處,這還說的過去,可事實上全

不是這樣。

也可能並不是帝恨所為,而是柳相生諸人帶來的青丘國高手所為,軒轅不能

排除這個可能。

雖然柳相生表現得那般大度,那般友善,但那或許只是為了掩蓋他們擄走跂

燕的事實,而讓軒轅不會懷疑到他們的頭上,否則為何柳相生不願與他一起到這

裡來一觀?

“可是,柳相生為何要救自己呢?他大可待帝恨殺死自己,然後一了百了,

根本不用承擔擄走跂燕的風險,又何樂而不為呢?”軒轅不由得頭腦有些發熱,

他無法理清這之間的頭緒,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受了傷,心中已亂的緣故。

“或許,柳相生覺得自己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這才救下自己,但他的目的

究竟是什麼呢?他們有擄走跂燕的理由,就因為丘犍喜歡跂燕。也可能正如他們

所說,還有關於那聖器金鈴的事,是以,他們便擄走了跂燕,如果就只是因為這

些,他們便沒有必要救自己。”想到這裡,軒轅腦中靈光一閃:“是了,他們並

沒有在跂燕身上發現聖器金鈴,所以認為金鈴被我藏起來了,這才不想我死得太

快!”

“但是,這之間的時間也不夠呀,柳相生他們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得

知跂燕身上並無聖器金鈴?並且能夠如此迅速地追上自己,以解自己的生命之危

呢?”軒轅不禁浮想聯翩。

“抑或他們只是想雙管齊下,是以在自己遇到危險之時,他們不得不出手。

而此刻他們之所以不前來見跂燕,是因為他們早就知道跂燕的失踪。想必這時他

們定是去與另一夥人匯合了,詢問聖器金鈴的下落,然後再定下計劃來對付自己,

一定是這樣!”軒轅越想越怒,越想越心驚,但以此刻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勝

得了青丘國的高手。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不是帝恨幹的,也不是柳相生幹的,而是居住在

附近的某些人發現了跂燕的美麗,這才將之劫走。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目的

和意圖,只是垂涎跂燕的美色。如果是這樣的話,跂燕的情況將會更加可慮,也

更難以入手去查。軒轅心中很清楚,如果真是第三種可能的話,他所要調查的範

圍也大大了,幾乎是在大海撈針,不僅如此,他還必須去面對柳相生,甚至不知

道如何向柳相生解釋。一個不好,他可能還會與青丘國翻勝成仇,那時他在君子

國可真是處處是敵,寸步難行了。但軒轅必須去面對一切!他也無法逃避自己的

責任,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跂燕,他都沒有任何理由逃避。當然,這之中會涉及

到方式和手段的問題,怎樣去處理好這件事的確是一個頭大的問題。

軒轅不怕死,到了這一刻,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身處險境,他已經沒有

太多選擇的餘地。

正當軒轅思忖之際,窗門突地無風自開,軒轅扭頭之時,卻發現一纖瘦的男

子自窗口鑽了進來。

軒轅想也不想,迅速出劍,這莫名其妙的來敵,讓他立刻聯想到擄走跂燕之

人。是以,他不想讓這人好活。

“請住手!”那漢子麵對軒轅的怒劍卻沒有半絲慌亂的表情,只是有些急促

地呼道。

軒轅的劍硬生生地頓在距這漢子咽喉的五寸處,只要他稍用力,便足以將對

方置於死地。

那漢子似乎也沒有到軒轅的劍竟如此之快,使得他竟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甚至連準備都沒有,不過,當軒轅的劍頓在他咽喉之外時,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是什麼人?”軒轅殺意不減地冷問道。

“你就是軒轅?”那漢子不答反問道,神情極為平靜自若,似乎根本就不知

道軒轅只要稍一動手,便足以置他於死命一般。

軒轅也對這漢子的鎮定感到微微驚訝,但他卻並沒有順其意而行,只是將劍

尖斜斜一挑。

“哧……呀……”那漢子一聲痛呼,軒轅竟然毫無徵兆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

淺淺的劍痕。

“這是對你居然膽敢不先回答我問題的懲罰!”

軒轅冷酷地道,此刻他心中本就蘊有極大的怒火,而這漢子如此輕忽的樣子

更激怒了他,所以一開始他就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那漢子的臉色果然變了,他感到胸前有血在​​流,而且軒轅劍上透過的那抹森

寒劍氣似乎已經侵入了他的骨髓,也更為軒轅與生俱來的霸烈氣勢所懾,不由微

微惶恐地道:“你敢傷我,一定會後悔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5
第十八章雙倍奉還


軒轅冷冷一笑,劍尖再挑,他眸子裡閃過比狼還凶狠的神采。

“呀……”那漢子又發出一聲慘叫,軒轅比他想像中還要狠辣和無情,竟然

又在他的胸膛上交叉地劃了一道劍痕。

“我最恨人威脅我,如果你會讓我後悔的話,我也樂意奉陪,這是給你的教

訓!”軒轅冷殺地道。

那漢子臉勝色都青了,但仍咬緊牙關不敢稍動,眼裡閃過一絲恐懼。

“你會後悔的!”

“哦,是嗎?”

“除非你不要你同伴的命!”那漢子一聽軒轅這種語氣和那變得更為凶狠的

目光,不由急呼道,他知道若再不說話,軒轅的劍又會有所動作。

“你是什麼人?”軒轅其實早就明白跂燕的失踪一定與這人有關,但他卻不

想讓對方看出他對跂燕的“我叫尤響,即使你殺了我也沒用,因為我只是代人傳

訊而已。”那漢子終於無法再逞強,在軒轅那冷酷的眼神和強大的氣勢壓迫下,

幾近崩潰。

“現在你可以說了,我的同伴在哪裡?”軒轅冷冷地問道。

“你只要跟我走,就會知道的!”尤響有些懼意地望著軒轅,小心翼翼地道,

他不知道如果惹惱了這個煞星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後果,但他必須盡量不去惹惱軒

轅。本來,他還以為自己一直掌握著先機,可是當與軒轅相見時,他卻發現自己

一下子先機盡失,變得極為被動。

“我憑什麼相信你?”軒轅冷漠地道。

“你看了這個就知道了。”尤響小心翼翼地自袖中滑出一隻精緻的髮髻,似

生怕軒轅懷疑他有不軌圖謀而狠下殺手一般。

軒轅一震,這的確是跂燕之物,與剛才他自地上拾起的那隻髮髻一模一樣,

正是跂燕一對髮髻之一。

軒轅不再懷疑尤響所說的事實,跂燕真的落在了他們的手中,但是這些人又

是什麼來頭呢?為什麼要抓走跂燕?而將自己也誘去,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呢?

但跂燕在對方的手中,就算有什麼陰謀,軒轅也不得不去。

“是帝恨讓你來的?”軒轅突然問道。

尤響一怔,一臉惑然地反問道:“帝恨?”

軒轅仔細審查對方的表情,尤響倒像是真的從沒聽說過這個人,是以,在他

問出這句話之時,尤響便顯得一片茫然。

“你的主人是誰?”軒轅又問道,他總不能稀里糊塗地跟著尤響走,雖然此

刻先機已全都捏在對方的手裡,但若能夠多了解對方一些,自然便會多一絲勝算。

“你去了就知道。”尤響並不想太早地回答。

“哼,你當我是傻瓜嗎?如果我數三聲你仍未答出來,別怪我劍不留情!”

軒轅冷酷而不屑地道。

尤響咬咬牙,軒轅卻已開始數數:“三……二…

“好,我說!”尤響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終於屈服了。他根本就無法捉

摸軒轅的心態,更不敢拿自己的身體去做賭注。

軒轅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其意似有些殘酷,但也無法否認其中的得意成分。

“是我們長老派我來的,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長老只是讓我將你帶

到東宮塔,其餘的事情就不關我的事了。”尤響驚惶地道。

“東宮塔?在什麼地方?”軒轅不由得微愕,冷聲問道。

“在城東七里外。”

“你敢騙我?!那裡根本就沒有塔!”軒轅對別的地方或許不是很清楚,但

是城東七里外卻是他曾去過的幾個地方之一,因此,他才有此一說。

“我沒有騙你,沒……”尤響只覺軒轅劍尖一緊,似欲刺透他的咽喉,不由

急得大叫道。

“是,那裡是沒有塔,但在我們君子國,都將那高高的土丘叫做東宮塔,我

真的沒有騙你。”尤響急忙分辯道。

“就是那形狀極為奇怪的土丘?”軒轅又問道。

“不錯,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長老只是吩咐我將你帶去,自然會有人

接應的。”尤響道。

“就是那與聖女一起來的駱長老嗎?”軒轅冷問道,心中卻在盤算著,如果

真的是帝恨和那妖女所布下的圈套,那該怎麼辦?

“不,不是他,是我們君子國中的尤長老。”尤響一怔,解釋道。

“哦,到了那裡,你們怎麼聯繫?”軒轅又逼問道。

“根本就不用聯繫,那裡本來就有人在……嗚…

…“尤響的話剛說到這裡,便被軒轅一拳砸暈過去。

軒轅望了一眼軟倒在地的尤響,又掃了室內一眼,立刻將該準備的東西全都

備齊。然後向遠處柳相生諸人存身之處望了一眼,卻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們打個招

呼。

*****************************************

東宮塔,正如尤響所說,只不過是一個形狀極奇的土丘。

土丘狀如尖頭螺絲,又像是層層相疊的塔身,是以,君子國人都稱之為東宮

塔。

土丘不是很大,方圓不足一里,而且土丘之上並無甚麼大樹,僅有的三棵只

是長在土丘之頂,猶如三把巨大的綠傘將整個山頭都覆蓋住了。

這土丘似是人為的傑作,像是由人工壘積的廢土堆,當然這只是一種懷疑,

事實並沒有人去考證。

東宮塔極為靜謐,各種鳥雀在林間跳躍歡叫,倒也生機勃勃。

軒轅一動不動地盤膝坐於土丘一角的一棵不是很粗大,但卻枝葉極密的樹杈

之上,他自身便像是凝成了一根樹枝。

軒轅已經在這裡靜坐了半個多時辰,土丘之上依然一片寧靜,甚至沒有一個

人走上這土丘。這其實便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也是軒轅為什麼仍要堅持等下

去的原因。

安靜並無可厚非,但在大白天,寧靜得毫無人跡卻有些說不過去了,除非是

因為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軒轅體內的氣旋一口氣遊走了十多周天,他功力恢復的速度極為驚人,或許

是因為他的體質本就極為特殊。而在他的體內更似有一個寶庫,那便是丹田之中

龍丹之氣。此刻他體內所具備的勁氣正是與龍丹同出一轍,所以並不像最初那般

兩股真氣相互排斥。此刻,他可以憑自己的功力慢慢地去煉化丹田之中的那股異

氣,從而使自己的真氣迅速恢復。

軒轅此刻惟一能夠憑藉的只有自己的力量,他並沒有告訴柳相生諸人他的行

踪,那是因為他並不想有太多的耽誤和麻煩,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一時很難解

釋清楚。因此,他只好自另一個方位偷偷地甩開柳相生,等到事情有了結果之後,

再去向柳相生請罪也並無不可。

當尤響趕到東宮塔之時,軒轅在那棵樹上已經靜坐了近一個時辰。當然,這

對於軒轅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在有僑族之時,他一坐便是數天,早就養成了

讓人難以想像的耐性,更有著超平常人的鎮定。

尤響趕來東宮塔並不出於軒轅的意料之外,也估計出尤響應該是在這個時候

趕來。他一拳擊暈尤響,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因為尤響必須盡快醒來,以為他

帶路。他在這裡等,也便是等尤響。

其實,軒轅這之間還有“賭”的存分,他本應該守在自己的房外,然後跟踪

醒來的尤響。他估計尤響的任務失敗肯定會找聯繫之人,所以,他要自尤響身上

下手,但他又不能不顧及柳相生,是以,他只好放棄在屋外守候尤響的打算,而

選擇了這裡。但此刻,他賭贏了。

尤七出現在土丘之頂,立刻低低地吹了聲口哨,自那三棵古樹之上立刻躍下

三人。

這三人的行踪隱藏極為緊密,盤坐了半個時辰的軒轅並未發現他們的存在,

不過,這三人的出現並沒有讓軒轅感到什麼意外。

“人呢?”

“我被那小子耍了,他還沒有出現嗎?”尤響恨恨地道。

那三人望瞭望尤響胸前的血跡,不由同時間道:“他傷了你?”

“那小子簡直不是人!長老在嗎?”尤響想到軒轅那冷酷的眼神,仍然心有

餘悸。

“我不相信這小子會不出來,他肯定已經到了這裡。我們分頭去找!”一個

漢子提議道。

“不必了!”一個中年漢子緩緩地自樹後走了出來,漫不經心地道,而他的

身後正是似仍昏睡來醒的跂燕,只不過是在另一人的相挾之下。

“軒轅,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如果你再不出來,別怪我對你的女人不客氣了!”

那中年漢子揚聲道。

軒轅心頭一緊,他也猜到這群人可能會有這麼一招,但他偏偏無法解開這一

招,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能不現身呢?就算明知這是陷阱,他也必須跳進去。

“軒轅,如果你的忍耐力夠強,你的心夠狠的話,那你就躲在一邊看戲吧…

…”那中年漢子說到這裡,禁不住將目光向軒轅存身之處投去。在這一剎那之間,

他竟然捕捉到了一股強霸無比的殺意,空間似乎一下於全都失去了限制的作用。

“哈哈哈……你果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敘?!”那中年漢子神情一鬆,

露出一絲歡快的笑意道。

尤響卻大吃了一驚,軒轅存身之處離他所在之地至少有十丈之遠,可是,他

竟能夠清晰地感應到自那棵樹上傳來的殺氣。

濃烈,冰寒的殺氣在林間瀰漫開來,似乎此刻已經不再是春天,而是蕭索的

晚秋。

軒轅的身子輕若鴻般落地,但卻給人以重若泰山的沉穩,這是一種矛盾的概

念,但卻又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那中年漢子顯出一絲訝異的神情,他看軒轅,便像是在欣賞一柄古樸而鋒芒

四射的寶劍,這種感覺很動人,也很讓人感到意外。

軒轅給人的感覺的確像是一柄劍,但又顯得那般虛渺而無法揣測。

“你終於肯現身了,果然是人中之龍,少年英雄。”那中年漢子並沒有為軒

轅的氣勢所逼,很從容地笑了笑,有一種說不出的雍容和灑脫。

軒轅絕不敢小看眼前這個中年人,但他卻對對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

是一種直覺,除這之外,那中年漢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覺察到他的存在,足以

說明其功力之高絕並不下於自己。

“為何要拿我的朋友作威脅?這難道便是你們君子國的禮遇嗎?”軒轅逼近

那中年漢子三丈之外站定,冷冷地道。他可以肯定這群人便是君子國之人,只自

這群人的氣質和風度及腰間所配​​之劍,他便不會懷疑這群人的身分。

“事非得已,如果不這樣的話,我還真怕請不來閣下。”那中年漢子並無尷

尬地坦然笑道。

“哦,似乎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明白你們有何必要請我來這裡?”

軒轅沉聲道。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真正的瓜葛,有瓜便有葛,有葛也不一定有瓜。而我請

你來這里或許可以說是我們所得之瓜,但在我們之間並無葛可言。”那中年漢子

淡然一笑道。

“你說話倒很有趣。”軒轅冷眼相望,不無揶諭地道。

“我叫尤揚!”那中年漢子對軒轅的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

“說吧,要我來此有何目的,不必說太多的廢話。”軒轅淡漠地道。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自你的口中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

東西。”說到這裡,尤揚把目光一揚,坦然地註視著軒轅,沉聲接道:“我想知

道你昨日在聖女屋頂聽到了些什麼,我相信你應不會拒絕告訴我吧?”

軒轅掩飾不住心頭的震駭,但他卻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真是笑話,我

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會明白的,只是你不想承認,也許你會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

覺,但卻無法瞞過我的眼睛。不過,我的確很佩服你,居然能夠出入君子宮如入

無人之境。”尤揚嘿嘿一笑,頓了頓,又道:“我並沒有敵意,相反,我倒很希

望我們能夠好好地合作。”

“合作?你認為我們可以合作?”軒轅反問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尤揚並不否認。

“你身為君子國的長老,而又認為我是擅闖君子宮的人,難道你便不想為君

子宮效力?”軒轅反問道。

“我可以這麼做,但我認為這並不是應該強調的重點,我相信你明白自已的

處境。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告訴我駱長風為什麼這麼快便匆匆地離開君子城,昨

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究竟聽到了什麼?”尤揚正色道。

軒轅心頭一動,自然知道尤揚口中所說的駱長風正是指與假聖女一起來的帝

恨,但他卻不明白尤揚怎會知道昨晚他闖入君子宮,而且還偷聽到了帝恨和假聖

女的談話,也就是說他昨晚的行踪很可能完全被尤揚所掌握,這是一件很可怕的

事情。不過,尤揚知道他入君子宮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也讓軒轅心中多了一

絲疑惑。

“我想知道你為何如此肯定我昨晚入了君子宮,而且知道了駱長風的秘密。”

軒轅忍不住問道。

尤揚神秘地一笑,不語,卻緩緩地抬掌以一個很古怪的角度憑空推出。

軒轅一震,失聲道:“你就是昨晚躲在樹上的神秘人?”

尤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會如此肯定了吧?”

軒轅一眼便看出尤揚剛才那古怪的一掌正與昨晚突然偷襲的神秘人那一掌如

出一轍,也難怪,一開始見到尤揚,軒轅便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這證明他的直

覺並沒有錯。只是他仍有些不明白,皆因他昨晚也是蒙面而行,而且在他返回住

處之時,根本就未曾發現有人跟踪,就算昨晚的神秘人的是尤揚,但他又是如何

知道自己的住處?如何知道自己的身分呢?這的確有些邪乎,更讓人有些不解。

“也許你在驚訝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身分,其實這很簡單,昨晚之所以要與

你對一掌,並不是相阻留你,而只是想在你的身上留下線索……”

“你在手掌上做了手腳?”軒轅打斷尤揚的話,同時抬起昨晚與尤揚交手的

手掌,驚疑地問道。

“不錯,但這'手腳'只是在你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種特殊的氣味,並不能

對你有任何損傷。”尤揚並不否認地道。

軒轅此刻才恍然,也暗忖尤揚陰險,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老謀深算,

自己的確已輸了一籌,還自認為無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其實一切早就落入別人的

計算之中,這讓軒轅有些汗顏。

“你是在替柳洪辦事?”軒轅突然反問道。

尤揚的臉色微變,淡淡地道:“我有能力為自己,辦事,如果你認為我是為

主子辦事亦無不可。”

“如果你真是替柳洪辦事的話,我們或許還有合作的可能,否則的話,只怕

難說。”軒轅淡漠地道。

“別忘了,你的女人仍在我的手中。”尤揚反而笑了笑道。

“如果我向你說的是假話,騙了你,你會知道嗎?”軒轅悠然反問道。

“我自然會加以查證。不過,我相信你會合作的,因為你與柳長風之間似乎

有著一段外人不明的恩怨,而我卻是你的朋友。”尤揚毫不迴避地道。

“哦,這樣倒還有得考慮,但你必須先放了我的女人,我不習慣被人威脅著

合作。”軒轅冷然道。

“這很簡單!”尤揚大方地一笑,向身後之人吩咐道:“放掉這位姑娘。”

軒轅不由得大愕,尤揚的爽快簡直讓他懷疑是不是有何種陰謀。不過,事到

如今,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實,他並不介意將昨晚所聽到的說出去,如果尤

揚便是昨晚那神秘人的話,他相信尤揚不會是完全站在帝恨那邊,甚至可以說尤

揚其實便是在攪亂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對尤揚說說話。

****************************************

軒轅有種說不出的輕鬆,雖然此刻他依然是孤立無援,但是他卻已使得形勢

再非最初那般全是對自己不利。

尤揚的出現和反應對軒轅來說,是一個意外,也是一個轉折。至少,已經為

帝恨增添了無盡的麻煩,能讓帝恨頭大,當然便對自已有利,形勢越亂越好,不

過,軒轅並不敢暴露跂燕的身分,這樣只會讓自己也多出許多麻煩,這是軒轅所

不想的。當然,軒轅將自己隨在帝恨之後追上了東山口的事隱去未講,他自然不

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圖。

對於尤揚來說,軒轅的話幾乎等同於一個炸彈,他本只是想知道聖女的秘密,

卻沒想到得知這個聖女竟是妖女所扮,而被喚作駱長風的長老竟是九黎族的凶人。

一時之間,他無法回過神來,他甚至不敢亂說,甚至懷疑軒轅說錯了。因此,他

根本就不表態,當然更不敢在未獲得證據之前便去揭穿陰謀。不過,他真的是松

了口氣,這比他想要的結果更好,這對柳洪來說,也便更加有利。

當然,尤揚並不能肯定軒轅沒有在說謊,但軒轅所說的一切都有條有理,毫

無破綻,讓人不能不信。

不過,他明白,如果真的要對付軒轅,又不能夠把事情鬧大,這並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情,他並不敢賭一把,若是引起了女王柳靜或聖女的注意,可能會弄巧

成拙。而昨晚他與軒轅對過一掌,知道軒轅的功力高絕,絕不下於他,在沒有十

足把握取勝之下,他不想太過得罪軒轅。何況,能讓帝恨多個敵人,他又何樂而

不為呢?

尤揚也有些擔心,因為按照軒轅的說法,相助帝恨,不僅僅是九黎族的高手,

更有花蟆凶人,甚至連魔族的渠瘦人也參與了其中,這對於君子國不能不說是一

個威脅。作為君子國的長老,尤揚自然不能不為君子國操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6
第十九章聖器金鈴


軒轅本以為離開了尤揚便可以鬆一口氣,但是他錯了。

軒轅錯在低估了柳相生,在他走出東宮塔之時,去路便被柳相生所阻。

柳相生的臉色很難看,因為軒轅騙了他,他並不知道軒轅和跂燕所發生的事,

但在他的印象之中,軒轅的確是騙了他,這讓他有種受辱之感。

“我就知道他絕對不可靠!”丘武怒氣沖沖地道。

“你讓我很失望!”柳相生也有些憤怒地道。

“我想你們是誤會了……”軒轅一見到柳相生的出現,便知道事情要糟,他

也沒想到柳相生諸人竟如此快便找到了他。

“你不用說了,出招!”柳楊打斷了軒轅的話,憤然拔劍道。

跂燕自然也認出了這幾人正是青丘國的高手,她不由得也怔住了,卻不知道

這幾人怎麼會趕到這裡來。

“你們能不能聽我解釋?”軒轅急道。

“除非你交出聖器金鈴,否則休想再騙我們。”

柳楊也失去了最初的溫和。

跂燕的臉色微變,身子向軒轅緊緊地靠了靠,而這個細小的動作並沒有瞞過

柳相生。

“跂姑娘,我希望你能夠將聖器金鈴還給我們,我並不想與你們為難。”柳

相生極力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地道。

“我不知道什麼是聖器金鈴,我也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跂燕臉色有

些難看地道。

“你這妖女,除了你還會有誰偷我們的聖器?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身分嗎?

今日你若不交出聖器金鈴,休想活著離開此地!”丘武神情激憤地吼道。

跂燕氣得臉色泛白,但卻不知道如何回應。

“丘兄,我希望有話能好好說,有些事情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只是你不願意

好好對待而已……”“與你這不講信用的人有什麼好談的?哼,說的話倒是很漂

亮,若不是我們早料到事情會這樣,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了。”丘武不屑地道。

柳楊的劍緩緩嚴舉,神色極為冷峻,他似乎不想再聽什麼解釋,更有些惱恨

軒轅辜負了他的期望。

“我再重複一遍,除非你們能夠交出聖器金鈴,否則的話,我不想听任何解

釋!”柳相生聲音也顯得很冷漠地道。

“你們在冤枉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聖器金鈴,又如何能夠交給你們?!”

跂燕依然堅持道。

“好,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柳相生吸了口氣,冷厲地道。

軒轅輕輕地嘆了口氣,丘武的劍已經化成一道寒芒直劃向跂燕,出手極為狠

辣,他似乎極為厭惡跂燕,是以出手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軒轅心中暗怒,丘武對跂燕出手竟如此狠辣,也使他潛伏的烈性給激發了出

來,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實不能傷了這幾人。

“走!”軒轅一手拉著跂燕,同時之間,他竟抓住了丘武的劍,只用了兩根

指頭,其準確性讓人吃驚。

柳楊的劍劃出之時,丘武竟如一隻大錘撞向柳楊。丘武根本就想像不到軒轅

力道的強猛程度,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腳步而被軒轅扯動。

“鏘……”柳楊的劍才揮出一半,便被擋住了,是丘武的劍,但丘武也是身

不由已,軒轅所用的力道的確太過詭異,也大過巧妙。

柳楊對軒轅的打法的確感到極為意外,但軒轅的打法確實起到了意想不到的

效果。丘武那碩大的身軀使得柳楊不得不放棄下一招的攻出,而要阻止丘武的撞

擊之勢。

“小心!”跂燕驚呼,出手者是那沉默寡言的鬥鵬。

軒轅從來都不曾忽略這個人,自與帝恨交手見到這個人之後,他就不曾小看

過鬥鵬,這是一個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對手,就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攻

擊往往都是致命的。

俗話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當然,鬥鵬不是狗,但卻是個

致命的對手。

柳相生微微嘆了口氣,他似乎並不希望看到軒轅死去,但是他並不知道軒轅

能不能在斗鵬這一劍之下繼續活著。

鬥鵬的這一劍的確是精準到位,更有著一往無回的的氣概。

軒轅有些無奈,他並不想這樣,但事情卻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所發生的一切。

“叮……”丘武的劍斷成兩截,一截在軒轅的手中,一截仍在丘武的手中。

丘武心驚不已,並不只是因為軒轅以兩指截斷他的劍,更是因為軒轅竟以兩

根手指驅使那隻剩下八寸的劍尖。

“鏘……”鬥鵬並未能殺死軒轅,他的劍鋒在將要切在軒轅肌膚上之時,軒

轅已經將那八寸長的劍尖切入了鬥鵬之劍與自己的皮膚之間。

鬥鵬幾乎不敢相信軒轅的速度,但事實卻是如此。

“哧……”軒轅的八寸劍鋒順著鬥鵬的劍身滑過,直切向鬥鵬握劍的手。

軒轅手指之間的力道大得驚人,整條手臂也靈活得驚人,便像是玩魔術一般。

鬥鵬飛退,他感到襲來的不僅僅是那八寸劍鋒,更似乎是無數柄無堅不摧的

利劍。

柳相生駭然出手,軒轅的可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能在指斷丘武之劍

後使那寸劍鋒散發出千絲萬縷的劍氣,而且逼退了鬥鵬。相隔才兩個時辰的軒轅

似乎已經變了一個人,在與帝恨交手之時,軒轅雖然劍快如疾電,但並看不出有

什麼很可怕的地方。可是此刻,無論功力和招式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鬥鵬退得極為及時,包括丘武也在退,因為軒轅的那八寸劍鋒不僅僅散發出

千萬縷劍氣,更化成數十片白光,四散射出。

軒轅退,他指間的八寸劍鋒已經消失,所以他退。

退,只是因為不想再與這幾個人糾纏下去,此刻路邊竟有兩名君子國的百姓

正在仔細地觀看著這精彩的一幕,甚至有人在叫好。

的確應該叫好,柳相生也在為軒轅的這一手叫好,竟然能以兩指之力將八寸

劍鋒震成碎片,再隨迸散的劍氣射出,這份功力,這種應變能力實已經達到了普

通人難以想像的境界,但柳相生依然毫不猶豫地出掌了。

軒轅一手拉住跂燕,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相杭柳相生的這一掌,是以,只能

抬肘硬擋。

“轟……”

軒轅拖著跂燕的身子橫飛而出,他無法抗拒柳相生那狂野無倫的衝擊力量,

不過,他並未受傷,只是及時地將那湧入體內的勁氣轉化,更藉機橫移。

天空中飄落幾片破碎的布料,卻是軒轅肘端的衣衫被強勁的勁氣給擊得碎裂

而飛。

布料猶如旋舞的蝴蝶,在狂旋的氣流之中翩翩起舞。

軒轅雙腳剛落地,柳楊的劍便已經攻到,劍式之快,使得軒轅不得不甩開跂

燕。

跂燕在驚呼之中被軒轅甩出四丈,但卻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當她扭頭之時,

軒轅已經出刀了。

刀鋒,劍鋒,激起一溜火花,火花閃過處,柳楊進退兩步。

軒轅不僅出刀,更同時出指,兩指直戳柳楊的雙目。

讓柳楊不解的是,軒轅的手似乎完全不受距離所限,更似乎在突然之間暴長,

使得柳楊不得不退。

軒轅一聲輕嘯,在柳相生趕到之前,猶如出巢的飛鳥,一掠之下緊挾著跂燕

向遠處的丘地奔去。

“別走!”丘武自軒轅那快絕的打法之中回過神來,怒呼道,但軒轅根本就

不理他的呼喚。

“軒轅,你是跑不掉的!”柳相生也氣惱地呼道。軒轅的頑強的確遠遠超出

他們的想像,竟似乎比帝恨更可怕。而且這之間只相隔了兩個時辰,軒轅幾乎似

脫胎換骨了一般。此刻,柳相生倒有些後悔給了軒轅兩個時辰的休養機會,沒有

及時制服他。

軒轅不語,此刻他帶著跂燕自是不如獨自一人,若是再分神說話,只怕柳相

生真的會很快追上來,到時事情就難辦了。當然,他並不懼柳相生四人的聯手攻

擊,只是他不願得罪青丘國人,更不想讓帝恨揀了便宜,誰知道此刻有沒有九黎

族的人在附近?是以,他必須走。

*****************************************

跂燕的神情之中多了許多關切之色,她發現軒轅的手肘之處,竟似被火燒了

一般變得焦黑。

“你沒事吧?”跂燕關心地問道。

軒轅皺了皺眉,雖然感到手肘之處猶如有千萬枚小針在刺扎,但依然搖了搖

頭,道:“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此地似乎極靜,風景也不錯,一條小河緩洗而去,河水之中的石頭上生有一

層青苔,還有些小蝦在石頭邊時動時靜地潛游著,看上去悠閒之極。

軒轅喘了幾口粗氣,剛才一陣急奔倒也耗了不少力氣。不過,總算暫時甩開

了柳相生諸人的追踪,但他並不敢肯定柳相生便不會追到這裡來。

“燕,你是不是拿了青丘國的聖器金鈴?”軒轅向河畔一塊石頭上一坐,抬

頭突然問道。

“你懷疑我?”跂燕臉色一變,反問道。

“我並不想懷疑你,但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那日在青丘國之時,你會突然答應

丘犍的要求,作出那個決定的原因嗎?”軒轅不答又問道。

跂燕低頭不語,只是以指尖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我之所以一直都不想問這之中的原因,是因為我相信你會坦然告訴我的,

你有什麼打算我並不想過問,但我希望你知道眼下的形勢,我們每一步都必須慎

之又慎,否則的話,只可能落個戰死異地的下場。”軒轅籲了口長氣,淡淡地道。

“其實你早就在懷疑我。”跂燕有些幽怨地道。

“也許可以用懷疑,但在我們之間根本就不用出現這個詞。我只是覺得你那

日的所為很異常,不應該是你所作出的決定。因此,我想你定是有什麼苦衷。”

軒轅依然語調很平靜,但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度。

“不錯,聖器金鈴是我拿的。”跂燕突然一抬頭,肯定地道。

軒轅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並不對跂燕的回答感到意外,反而伸手將跂燕拉到

自己身邊坐下,淡淡地問道:“你要金鈴有用嗎?”

“我沒用,但對你卻有用。”跂燕並不迴避軒轅的目光,沉聲道。

“對我有用?”軒轅愕然反問道。

“不錯,如果你想入東山口那極熱之地取薰華草,沒有聖器,你根本就無法

辦到。本來,如果我跂踵族的聖器未丟的話,倒可以一用,但可惜……”

“所以你便拿了青丘國的聖器金鈴。”軒轅未等跂燕說完便反問道。

“是的。”

“你怎會知道青丘國會存在著聖器金鈴?”軒轅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青丘國與我們跂踵族同出一源,而在我們祖先傳下來的有四件聖器。

君子國一件,跂踵族一件,青丘國一件,神族一件。青丘國的聖器對於我來說,

其實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我知道你欲求薰華草恢復你兄弟的神誌,所以我便只

好去將聖器金鈴拿來了。”跂燕認真地道。

軒轅不由得微微一呆,他似乎沒有想到這之中竟會有如此多的曲折,而跂燕

只是為了他而已。此刻軒轅倒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了,如果聖器金鈴真

的是取得薰華草所必須的東西,他還能將之交給柳相生嗎?如果將聖器金鈴交給

了柳相生,那獵豹、花猛、葉七他們又該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們一輩子成為聖姬

的面首,成為迷失本性的殺手嗎?

軒轅心中有些取捨不定,事實上,他能夠去奪得薰華草嗎?能夠趕在薰華草

花開之前擺脫這麼多敵人的糾纏,突破君子宮抵達東山口嗎?

軒轅往日的信心,這一刻竟然很難找到,甚至對奪取薰華草之事一點把握也

沒有,他從來都沒有這一刻這般沒有信心。一想到帝恨,想到渠瘦殺手,想到東

山口那神秘的老者,抑或是在東山口潛藏未出的高手,軒轅就有些無可奈何,甚

至沮喪。他能夠突破這麼多人的重圍,從而順利地奪取薰華草嗎?就算奪得了薰

華草,可是能否殺出重圍,保住性命嗎?這一切的一切,使得軒轅心中一動底都

沒有。不過,如果此刻不將聖器金鈴還給柳相生的話,那麼與青丘國翻臉成仇只

是眼下的事,那他將更是難以擺脫眼前的困境了。

“我要將金鈴還給他們。”軒轅突然認真地道。

跂燕嚇了一跳,反問道:“難道你便不想奪薰華草了?”

“我想,但眼下的形勢已經不允許我們做一些傻事,就算失去了聖器金鈴,

我們也絕對不會吃虧,因為我們將多幾個戰友。現在阻礙我們的還不是東山口的

熾熱,而是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殺手和守護東山口的高手,包括帝恨及君子國之人,

就算我們擁有了青丘國的聖器金鈴,如果我們無法一一突破這重重阻礙,就是拿

著聖器也一無是處。”軒轅認真地道。

“可是當你突破了一切阻礙想擁有聖器時,你卻已找不到它了。那豈不是一

切都等於白費?”跂燕質問道。

軒轅輕輕地拍了拍跂燕的肩頭,笑了笑道:“別小孩子氣了,我知道你是為

我好,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能夠突破重重阻礙,還不能自那妖女的手中得

到聖器嗎?帝恨那里肯定有一件,而君子國也有一件,說不定到時候這聖器金鈴

也仍在君子國,那時只要我們有著足夠的機警,再奪回聖器也並不是一件很難的

事情。”

跂燕愣愣地望著軒轅,心中充滿了委屈,但她卻並不想違拗軒轅的意志。是

以,她並沒有說話。

“一切,我們都可以從長計議,請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這次的出手等

於白費,事有輕重緩急,我們只要能夠把持住這個'度',便足以應付眼前的一

切,保證會讓帝恨再栽一個跟斗。”軒轅自信地道。

“那好吧,一切我都聽你的就是。”跂燕無可奈何地道,不過,她也覺得軒

轅的話極為有理。

軒轅暗自鬆了口氣,笑了笑,輕拍了跂燕一下,道:好吧,就讓我們去面對

柳相生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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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奇怪,他的氣味越來越淡,竟然消失了。”柳楊吸了吸鼻子,不解地

道。

“不可能,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丘武不敢相信地道。

“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但很可惜,我們仍要去面對他……”

“我們必須找回聖器金鈴。”柳相生打斷柳楊的話道。

“我就知道這小子狡猾如狐,不能夠相信的。如果我們一開始就出手,諒他

也逃不了。”丘武有些埋怨地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鬥鵬冷不丁地道。

丘武望了鬥鵬一眼,也就不說了,他對鬥鵬倒還有幾分敬畏,因為他知道這

是一個從不輕易說話的人,一旦說話,便有著極大的分量,因此他只好不語了。

“定是他已經發現了我們所做的手腳。”柳相生吸了口氣,目光四處掃了一

眼,肯定地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君子國這麼大,我們一時之間又到哪裡去找那小子?或

是耽誤了薰華草的花期,那可怎麼辦?”柳楊心中似乎很急切,擔心地道。

柳相生不語,此刻他倒是真的有些後悔沒有在軒轅最虛弱的時候制服他,而

釀成了這個後果。

“軒轅!”鬥鵬突然住足,一聲低低地驚呼打亂?所有人的思緒。

柳相生和柳插諸人的目光也在同時之間鎖定了緩緩行出密林之人的身上。

是軒轅,沒錯,一切都如故的軒轅。

丘武就要逼上去,但卻被柳相生製止。他們並不知道軒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

藥,是以,惟有以不變應萬變。

鬥鵬和柳相生也都停步不前,四雙目光皆鎖定在軒轅的身上,每個人的手都

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兵刃上,他們心裡都很清楚,軒轅絕對不是普通人物,哪怕他

們只有一點點的鬆懈都有可能遭到致命的打擊。

軒轅的神情似乎極為輕鬆愜意,更有若在閑庭信步,讓人摸不清其本意為何。

數十丈的距離,對於柳相生來說,似乎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其實,這只是

內心生出的一種壓力,壓力不是來自軒轅,也不是來自大自然,或許可以說只是

由於等待和對未知的茫然才會生出的無法排遣的壓力。

丘武感到手心已經滲出了細微的汗珠,他的劍已經斷去了一截,這是軒轅給

他的教訓,也是植於他內心深處的壓力。

軒轅停步,距柳相生兩丈,望著幾人坦誠地笑了笑。

“你還敢回來?”丘武充滿敵意地反問道。

“我為什麼不回來?我早說過,這之間有一些誤會,我不希望你們依然這般

誤會下去。”軒轅悠閒地道,同時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聖器金鈴!”柳相生首先忍不住低呼出來。

丘武和柳楊諸人全都面面相覷,他們自然認識軒轅手中所握的東西,那正是

他們所要追回的聖器金鈴,只是這一刻如此突然地自軒轅手中拿出來,的確有些

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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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