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1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12
第十章郎氏三雄


這場突然的變故並沒有結束,雖然這群九黎人幾乎一個都沒有漏掉,但軒轅卻不得不佈置下一步的行動——那就是伏擊神谷趕來的箭手。

奴隸兄弟在這場動亂之中也死傷了百餘人,但仍有七百之眾,比之某些部落或氏族更具實力。不過,這群奴隸們有一小半人體質極差,那是由於過度勞累和飢餓所致,那死傷的百餘人,有大半是因為體質太弱,行動不利落,而剩下的七百餘人中,又有兩百多人體質不好,算得上強悍的只有四百多人,但這絕對不是一股小的力量。

在這四百多人中,幾乎都是曾經在野外生存的好獵手,或曾是某些部落的勇士,這些部落有的仍存在,有的沒落,有的甚至被九黎人給滅掉了,反正這些人全都是受盡了九黎人的欺辱,有著極深的怨恨,如今有了這個雪恨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貳負傷勢甚重,郎氏三兄弟和軒轅及十多名在奴隸兄弟中稍有影響的人組成一個臨時的首腦會,安排一些臨時性的決定。

軒轅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欲立下足,並將在強大的敵人手底下生存,那便須將這群烏合之眾的奴隸以最快的速度組織起來,變得有組織、有紀律,這樣才能夠作出最有效的攻擊,將所有的戰鬥力發揮到極限。而要將這群奴隸兄弟們組織起來,便必須給他們一個明確的任務和行動方向,包括作戰、後勤、救援,然後再在這幾個環節之中分出若干的細節,而每一個細節由一個人去打理,去負責。同時每一個細節的負責人又直接聽某個環節總負責人的指揮,當然,這些負責人都是由奴隸兄弟們自主推選出來的。

這之中的過程只花了半炷香的時間,而這一刻軒轅已與郎氏三兄弟領著兩百名配有強弓的奴隸兄弟伏於谷地的入口,更在谷口附近的密林之中也伏下了箭手,而這一切,便是為了對付自神谷趕來支援九黎人的箭手。

神谷,軒轅已自伍老大的口中得知。軒轅並沒直接參與這次的伏擊,他只是在谷口附近的一間小木屋中審問伍老大,在他這個位置,隨時都可以對谷口進行支援。

伍老大的確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而且事情來得如此之快,彷彿只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但他知道這不是夢,而是事實。

一切的變故似乎在突然發生,又在突然間結束,這或許跟他這些年來安逸的日子過慣了有些原因吧,使他失去了往昔應有的警覺,這才使得潛伏的危機未能很好地解除,而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成了致命的。

軒轅並沒有以酷刑相逼,只是向伍老大說了句話,而這句話使得伍老大方寸大亂,因為伍老大珍惜生命。

軒轅只是向伍老大道:“我可以放了你,放你一個人離開這裡,不僅送你離開這裡,還會將你送到九黎本部!”

伍老大的勝色變得無比難看,如果是在往日的任何時刻,有人用這樣的話來威脅他的話,那伍老大一定會笑這人是個瘋子,只有瘋子才會說出如此好笑的話來,但這一刻不同,絕對不同!

伍老大很清楚九黎族人會怎樣對待他,會怎麼去看待今日這件事情,如果這一刻他回到九黎本部的話,即使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他的確大失職了。

數百兄弟的死亡,奴隸們宣賓奪主,風揚被擒,而只有他一人活著回到九黎族,別人會怎麼想?何況他的妻兒此刻已經在軒轅的手中,無論如何,九黎部絕對不會放過他,除非他也死了,而軒轅正是看穿了這一切。

伍老大不想死,那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向軒轅投降,誠心誠意地幫助軒轅擊退九黎部人,否則的話,他和其妻兒惟有死路一條!

伍老大是一個絕對不能坦然面對生死的人,因此,他寧可出賣族人,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和家人。

哪怕到頭來仍不免一死,但多活一陣子總比少話一陣子強。

※※※

“阿軒,伍老大要見你,他說讓你快去!”一名奴隸兄弟匆匆奔到軒轅休歇之處,呼道。

軒轅向貳負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一定會屈服的。”

貳負對軒轅的判斷此刻幾乎不想多加懷疑,從一開始,他便看出了軒轅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這短短一個時辰之間,軒轅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句話,每一次分配,都顯得那般沉穩而有序,這是一個與其年齡絕不相稱之人擁有的智慧,倒像是一個歷盡千百戰的無敵戰將。那在瞬間就將烏合之眾的數百奴隸兄弟變成有組織,更充滿生機的一個整體,其才能的確讓人不容置疑。

奴隸兄弟們自然不全都是盲目的,同樣看出了軒轅的特異,因此,在推舉首領之時,便推舉了軒轅和貳負,由這兩個人共同主持奴隸兄弟的所有事務,而這些人也心甘情願地受兩人指揮。

這是一個崇尚英雄的時代,而軒轅在他們的心中便如同英雄,如果不是軒轅和貳負,他們絕對無法再想重獲自由,可以說他們的自由是由軒轅帶來的,不管軒轅的過去如何,此刻絕對是他們心中的英雄無疑。

軒轅也明白這是一個重視英雄和武力的年代,是以,他自一開始便表現出超卓的武功和智慧,因為他需要藉助這支意外得來的力量,幫他完成未完成的任務,甚至是為將來自己的基業打下基礎。

自從懂事的那一天起,軒轅就沒有甘於平凡過,在別人急於表現自己時,他就在思索,在不斷地充實和壯大自己,因為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遺腹子,更是有僑族老族長的孫子,因此,他絕對不能甘於平庸,他要成為有僑族的新一代族長,甚至是有虢、少典諸族的總族長。

軒轅看不起族中那些自命英雄的勇士,因為這群人的目光似乎只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微弱的光環,而忽視了自身的渺小,並自以為是地標榜自己,甚至趾高氣揚地評判別人,卻從不知道思索這神秘世界和生命的真義。他認為那群自命英雄的勇士只不過是思想已經麻木不仁、值得同情的群體。是以,軒轅喜歡獨自靜靜地思索,以一個旁觀者的身分去冷眼看世人,但又以一個投入者去構思自己的將來。

有僑族中的許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最美的女子蛟幽會愛上一個從不喜歡表現的軒轅,而有虢族的嬌女雁菲菲也會暗戀上軒轅,這對於許多人來說,都似乎是那麼不可思議,但對於軒轅來說,這卻是意料之中的事。就因在一群平庸的人當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智者般的另類,這樣反而使之更為突出,更具吸引力。

此刻,軒轅再也不受外界的牽絆,甚至可以隨心所欲地主宰自己的生命,他又怎肯放過每一個任他表現的機會?在奴隸營中的幾天中,軒轅每一刻都在思索著一些過去從未想過的或過去想過經歷過的事情,又如何去面對將來的一切,他在構想著,甚至想出了近百種可能性和方法。是以,這一刻他感到信心百倍。

當然,伍老大拉他去做人肉沙包,風揚的出現這是個絕對的意外,也是個最好的際遇,甚至連軒轅也在驚訝何以這麼好的機會竟如此輕易地出現。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因為他已將這個機會化成了戰果,一個極為圓滿的戰果。而這一刻,他即將去見伍老大,要把這個戰果擴展到最大,也只有這一刻,軒轅才會對未來充滿了絕對的信心。

也許,這個信心有些虛妄和空洞,但充滿信心並不是一件壞事,只要不是盲目的,而軒轅也絕對不是一個不考慮實際、盲目自大的人。

※※※

“快調人去望風崖!”伍老大神情極為緊張,有些急迫地向軒轅大聲道。

“調人去望風崖?”軒轅剛踏進屋子便聽得伍老大這聲莫名其妙的呼叫,不由得反問道。

“不錯,快調人去望風崖,巡察使可能會自那邊派來高手順長藤而下!”伍老大急切地道。

“巡察使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軒轅神色微變,冷然問道。

“他叫葉帝,乃神谷中的貴賓,他們定已經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而且在神堡之中定有人早已趕到了神谷,巡察使定然猜到我們會在這谷地入口埋下伏兵,那麼他必會選派高手自望風崖順藤而下,然後再來個里應外合,那時咱們死定了!”伍老大說到葉帝之時,禁不住臉色都變了。

軒轅的勝色也變得很難看,他沒有想到葉帝居然是九黎部的巡察使,而且還在這裡出現了,他自然明白葉帝有多可怕,更知道伍老大不會說假話,因為伍老大並不知道自己與葉帝交過手,而此刻伍老大將葉帝這個秘密都說出來了,也就是說他不會再有什麼隱瞞,真的是完全投降了,否則單只洩露葉帝的行踪和身分,便足以讓族人定他的死罪。

“好,我相信你!”軒轅伸手在伍老大那肥碩的肩頭拍了拍,又道:“我不會虧待你的,依然會讓你為我打理一些事務,就看你今後如何去表現自己,如何去約束自己,以緩解與我的那些兄弟間的關係了。”

伍老大沒有想到軒轅這下子竟變得如此親切,而且給他如此承諾。

“速去調集一百名弓箭手伏於望風崖下,再準備好繩索,最好將他們當作烤乳豬來燒著吃!”軒轅向郎三吩咐道。

“阿軒是說以火攻?”郎三立刻意會軒轅的意思,反問道。

“不錯,迅速帶好柴草與火種,我記得那裡有片已經很荒蕪的灌木叢,只要見到有人下來,我們就放火大燒一氣!”軒轅狠辣地道。

伍老大一愕,神色間顯出一絲喜色,他剛才在急切之中竟沒有想到以此法對付前來偷襲的高手。也的確,如果採取火攻的話,就會省了許多人力,更會讓這群高手無路可逃,伍老大也不得不佩服軒轅的機智。

“你怎麼會知道那裡有一片荒蕪的灌木叢?”郎三似乎一點印像也沒有,不禁問道。

“有的,那裡確有一片灌木林,如果燒了那裡,不會影響這邊的,因為中間是一大堆石頭牆,樹木已被砍光!”伍老大肯定地補充道。

“我這幾天已將這裡的每個地方都看過一遍,也仔細研究過,我保證他們有來無回!”軒轅自信地道。

郎三訝異地望瞭望軒轅,對軒轅的話確實表示萬分的驚訝,但見軒轅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問,既然已經吩咐得如此清楚,剩下的便是如何去實行了,有這剩餘的數百人力,這件小事當然會很輕易地解決,是以郎三很快退了出去。

伍老大卻驚訝至極地望著軒轅,此刻他才明白軒轅似乎是有備而來,他在這裡做瞭如此多年的總管都未曾仔細研究過這裡的每一塊地方,而軒轅只不過來此四五天時間而已,竟將這裡的每一塊地方都研究過,實在不能不讓人吃驚,而且脫口便說出了一個對敵的方法,越是了解軒轅越覺得他有些高深莫測。

伍老大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暗忖:“希望自己的決定不是錯誤的!”此刻的他自然希望軒轅越厲害越好,最好是厲害到能與整個九黎族相對抗,這樣他才能夠真正地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如果今日能夠敗敵退敵,便記你第一功,我會讓眾兄弟接受你,不再計較你過去所犯下的罪孽,但你必須洗心革面,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軒轅冷冷地道。

“謝謝你,我會的,不過,那個葉帝的劍法快得。”

“你不用擔心,我曾與葉帝交過手,他並不能勝我!”軒轅漠然地打斷伍老大的話道。

伍老大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軒轅,但又知道軒轅並沒有必要說謊,而且,軒轅的武功本身也是驚人至極。對於他來說,也只能用高深莫測去形容,只是他始終不明白軒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軒轅見伍老大如此望著他,不由得悠然一笑,深深地註視著伍老大,突然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伍老大一愕,似乎沒有想到軒轅的語氣變得這般平和,不由道:“你問吧,我既然已經決定跟著你了,那隻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會奉告的。”

“很好!”軒轅微微頓首道:“我想知道被你們所擒的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諸人現在哪裡?”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伍老大奇問道。

“就是那群自共工集乘大木筏趕到這裡的一群人,其中有四名女子。”軒轅補充道。

“哦,那群人在兩個時辰前才被解走,此刻大概已經離這裡有四五十里路了。”伍老大突然明白了軒轅所指,如實地道。

“什麼?”軒轅大驚,臉色疾變道。

伍老大不知道為什麼軒轅如此吃驚,也不知那些人又關軒轅什麼事,只好定定地望著軒轅,並不發表意見。

開轅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聖女鳳妮諸人在兩個時辰前仍在這裡,可是此刻卻走了。只有一步之差,如果這場變故早發生兩個時辰的話,他就可救下聖女鳳妮諸人了,是以軒轅有種被上天戲弄的感覺,似乎命運與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如果此時追上去會不會還來得及?”軒轅認真地問道。

“你要追上去?”伍老大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軒轅堅決地道。

“我想如果想在途中截住他們的可能性極小,只怕等我們追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本部,到時候以我們的力量只會是羊入虎口,即使傾我們全部的力量也是無濟於事,何況我們還要應付神谷的高手。”伍老大肯定地道。

“如果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有所耽擱呢?”

軒轅又問道。

“那種情況也微乎其微,因為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似乎是一群極為重要的人物,押送他們的人每一個都是族中的好手勇士,每一人都不會比少主……哦,不,是風揚身邊的護衛遜色,而且有五十多人,這種力量本就很強,再加上白虎神將,那簡直是不可能受阻……”

“我是說萬一他們受到了阻擊呢?”軒轅有些希翼地打斷伍老大的話頭問道。在他的心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過。軒轅自然知道,如果讓他們將聖女鳳妮等人押送到九黎本部的話,那麼便是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以九黎本部的實力,即使聚集了奴隸兄弟的所有力量也沒有絲毫作用。

“那樣的話,倒有可能趕上他們,因為有一條近道可以比他們早一步到達本部,但必須是他們在路途耽誤了一個時辰左右,否則的話,仍是無濟於事。”

伍老大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的腦海之中似乎有些混亂,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賭上一賭,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虎神將會不會在路上多呆一會兒,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如果他決定去賭的話,很可能這邊會出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白虎神將的對手。

白虎神將曾與軒轅交過手,軒轅絕對不敢輕估這樣一個對手,他甚至沒有把握可以勝過白虎神將。那次他是與花猛聯手出其不意,這才傷了白虎神將,但這回可能是自己一人對敵,而受到眾敵的環攻,不說救人,就是那五十名九黎族的勇士就不是以他一人之力所能夠對付的。

“這些人是跟風揚一起來的,不過走的時候風揚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只是想在這裡玩一陣子,事情這才會發展成這樣……”

軒轅並沒有聽進伍老大的話,心神卻飛到了聖女鳳妮和獵豹眾兄弟身上去了,他並不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花猛、獵豹諸人都可算是他的好兄弟,雖然聖女鳳妮有著絕世的姿容,也曾讓他暗自動心,但軒轅卻並不認為那是一種愛。如果說愛,對蛟幽、雁菲菲,那才叫真正的愛,那是因為他自小與蛟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與雁菲菲也曾是兒時的伙伴,他更對雁菲菲那種偉大而高尚的情操所折服,因此,他是真心深愛著那兩人。

當然,軒轅絕不介意以任何手段得到聖女鳳妮,因為他若能得到聖女鳳妮的話,那在有熊族中便可以占得一席之地,甚至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而有熊族是多麼的強大,如果能擁有有熊族的力量,那不用說有僑、有虢及少典等族,他甚至可以讓許許多多的部落臣服。

只有讓各個部落都統一起來,這才會減少部落與部落間的爭鬥……當然,統一所有部落的真正目的,連軒轅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卻知道,當他擁有要統一各部落念頭的時候,正是與歧伯相處之時,或許這種思想正是歧伯灌輸給他的。不過,事實是不是如此,他也記不太清楚了,或許是,或許不是,可這些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這種思想,而他知道各部落的和平與統一是聯繫在一起的,也是一件十分偉大的事情,更會造福後代……

這是誰的思想?軒轅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怎會產生這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思想,或許真的是歧伯將一種意念灌輸給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13
第十一章白虎神將


白虎神將心中的惱怒幾乎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真想放一把野火將這片密林給燒個精光。

當然,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們仍想在這一片林中行走,若不是如此,說不定他真的會把林子燒光,讓那潛在暗處的敵人無所遁跡。

這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殺死了自己十餘名兄弟,他竟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當然,這不能怪他,同行的五十多人都沒有一個人發現兇手的踪跡,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失誤,而是這兇手太狡猾太聰明。

最先死的兩人是中了敵人的暗箭,塗有劇毒的暗箭,中者立死。當白虎神將以最快的速度趕至暗箭所出之地時,那裡只有幾根樹枝在搖晃,根本就沒有人跡,若不是眾人明明見到箭出之處,還會以為是大白天撞鬼。

為這兩支暗箭,白虎神將前行的隊伍停止了一盞茶時間,也搜尋了許久,但根本就沒有發現人跡,倒是在搜尋的過程中又有兩人中箭而亡。

依然是劇毒之箭,只不過這次沒有人看到箭是自什麼地方射出來的,只是根據死者倒下的方向和毒箭所刺入的角度,推測出兇手所藏的地方。

白虎神將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卻不得不召回所有兄弟,不能分散而行,免得給敵人可乘之機。但他卻知道,兇手一定是個擅於刺殺的高手,是以這一路之上,他們都顯得極為小心,遺憾的是這些仍然沒有效果。

是的,對於白虎神將來說,的確是一個讓他心痛的遺憾,他又第二次中伏了。

這一次是陷阱,陷阱之中竟有許許多多的毒蛇,那陷阱極為巧妙,分子母連環而設,似乎專門針對一些極為機警的好手。

當白虎神將所派之人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極機警地向四周打量時,卻忽視了腳下的路面,當最前那人發現腳下有一個極深的陷阱之時,已經遲了,而他身後的人並不能比他聿運多少,在他們的印像中,路旁的草地應該是安全的,因此,他們在身子一沉之時,立刻藉著微弱的力道向兩邊的草地撲去,但他們的結果卻是一樣的,掉入一個只不過五六尺深的坑產。

作為陷阱,這個深度實在太小,但作為殺人,這並排的三個坑卻是綽綽有餘的,因為他們一落入坑中,那一群飢餓的蛇便以最快的速度纏住了他們的腳,並張口就咬。

這是一群含有劇毒的毒蛇,每個坑之中至少有五六十條之多,在這冷冷的深秋中,只要有人將蛇放到這種坑中,就算坑只有一兩尺深,它們也不會逃跑,因為外面的氣溫足以凍僵它們,但在這表面蓋土的陷阱之中卻不同,但若有人破壞它們溫暖的窩,那又當別論了。

白虎神將只看得毛骨悚然,那群九黎勇士也看得只想吐,大吐而特吐,同伴的那一聲聲絕望的慘呼,猶如一根根利針刺入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可以肯定,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這種場面,那些掉入坑中的人,只片刻間就已被毒蛇纏得嚴嚴實實,那些滑滑的涎水散發出腥腥的怪味,連白虎神將這種殺人如麻的人,也看得心寒至極。

而在此時,兇手的踪跡再現,暗箭之下,又有三人喪生,這一次同樣是沒有發現兇手的模樣。

白虎神將幾乎無法想像兇手的速度,就像是無跡可尋的幽靈,白虎神將幾乎連肺都氣炸了,但又不知道找誰出氣,卻明白這兇手似乎知道他所行的路線,而且能在他行走的路上挖下幾個大坑。不過,想一時間找出這麼多毒蛇來實在極不容易,除非正好找到了一大窩冬眠的毒蛇,然後將它們全都轉移到這裡。

這幾個大坑似乎並沒有經過太多人工的修挖,乃是利用一個已經陷落的獵獸陷阱改裝而成的,這是白虎神將仔細分析得出來的結果,也就是說,兇手並沒有很多的時間去佈置這個陷阱,只是利用了這群人只顧四周而疏忽腳下的心理,才達到出奇置勝的效果。

而兇手乘這群人心神為陷阱所吸引之時,便再以暗箭偷襲,一時之間竟有十人相繼不明不白地死去。

道路陷塌,白虎神將所領的篷車也不得不改道而行,而路兩邊的樹極密,在大惱之下,他恨不得棄馬而走,卻知道車中之人是絕不能疏忽的,雖然只能算是階下之囚,但其身分卻是連他也不敢惹,因為這是少昊大神的客人——兩個特殊的客人。

路竟顯得無比漫長,像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等白虎神將追尋一下兇手,再將篷車繞道而行後,又浪費了幾近一炷香的時間。

當然,對於白虎神將來說,時間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九黎本部就可以了,或者連夜趕路也無所謂,反正到了本部勢力範圍之內,就會有接應之人,他並不擔心。可此刻最讓他傷腦筋的是這神秘的殺手,這人似乎無處不在,而又無跡可尋。

敵人,越神秘的敵人越可怕,某些人寧可去面對一個絕頂高手,也不想與一個看不見的庸手交手。事物的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對事物本身所生出的想像。當你並不知道與你交手者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的話,便很容易以最壞的結局去推斷。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等待。

白虎神將對自己是有信心的,他是一個極為自負的人,但他的手下,那群九黎族勇士們卻顯得極為不安,這也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壓力,這種壓力不是來自外在的,而是來自內心對死亡的一種畏懼,因為死亡隨時隨刻都可能伴隨著他們,在這無形無影的敵人箭口之下,他們不敢保證,下一個死去的人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而又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去死呢?這些全都是未知的,正因為是未知的,便會存在著無數種猜測,每一種猜測都可增添他們內心的恐懼,那十萬種猜測又是多大的恐懼呢?是以,這些人不能不緊張。

緊張,使他們行走的速度更慢,這讓他們恨這一片古老而原始的森林。因為這些全是幫兇,如果沒有這片古老的森林,那麼這神秘的殺手便無所遁形了。

當然,恨是有的,怒也有的,但所有的表現都像白痴做戲,沒有絲毫的作用。神秘人依然存在,就像是消失在空氣之中的風,不管白虎神將如何喊,如何激將,這個人都不會出現。

※※※

狹谷,不寬,不過數丈而已,狹谷的兩旁是不高的兩塊岩石,自谷底到岩頂只不過五六丈高。因此,這個狹谷並不能算是險谷,因為岩頂之上的景物在遠處都可看清楚。

並沒有藏有任何人,也就是說並無兇手存在,是以白虎神將放心地走入狹谷,他要注意的只是谷中的景物。

“猿人!”有人忍不住驚呼。

白虎神將也發現了,兩隻猿人見到有大隊人馬走入狹谷,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迅速向兩邊的高岩上攀去。

“嘿,這兩隻畜牲也知道怕!”有人打趣道,顯然對兩隻猿人驚惶的樣子感到好笑。

“這畜牲的肉不好吃,皮毛又不好,倒也沒什麼用處,既然逃了就不要管他好了!”白虎神將吩咐道,他也想到了,這種猿人一般都是群居的,如果傷了這兩隻猿人,說不定會引起一群猿人的攻擊。

猿人可是森林之中極可怕的一個群體,出沒無常,更力大無窮,但最可怕的是它會記仇。是以,在森林之中,一般的獵人和各部落之人都不會主動去惹猿人,一個不好惹怒了它們,猿人會將所有家畜全都偷走,甚至偷襲人群。

“既然有猿人在這谷中出現,想來不會有敵人藏於谷中了!”一個人自談高見地道。

白虎神將不置可否,但按常理應該是這樣,如果這谷中伏有大量的敵人,一定會早就將這兩隻猿人驚走了,如果谷中所伏之人極少,一定會受到這兩隻猿人的攻擊,因為這裡是它們的地盤。所以,按常理推斷這裡是不會有人埋伏的,不過,他的心神依然繃得極緊。

“猿人……”又是一聲驚呼,不知道是誰最先抬頭仰望,卻見兩棵被斬斷地大樹被兩隻猿人自高岩之上推了下來,不僅如此,兩隻猿人還舉起大石向下狂砸。

“轟……轟……”狹谷之中一片陰暗,兩棵大樹如暗雲一般,瘋狂下壓。

白虎神將神色大變,他最先考慮的卻不是自己兄弟的安危,而是篷車中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已不可能分出人手來保護這兩人的安全。因此,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拖出車中的兩人。

“嘩……唏聿聿……”拖車之馬受驚發狂,而篷車被大樹砸個正著。

白虎神將的臉色有些白,如果再遲一步的話,只怕他無法向少昊大神交代。

篷車之中正是聖女風妮和施妙法師,但此時兩人顯然已昏迷不醒,不過,葉七諸人全都沒有見到踪影,並不在這群人的護送範圍之中。

“放箭,放箭……”被打亂陣形的九黎勇士發狂地喊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竟使他們失去了鎮定。那大樹的枝杈眾多,眾人雖然避開了樹幹的砸壓,卻無避開樹枝所傷,但又隨之而來的巨大的石頭使得本被兩棵大樹擠成一團的人,連迴避的餘地也沒有。

“嗖……”弦響,兩隻猿人似乎也知道不妙,忙向後退去,那些箭矢根本就不起作用。

當猿人在他們視線中消失之時,又有幾塊大石自空中拋落下來。

四十多名九黎族勇士竟然施展不開手腳,反而因人多擠得太緊而又死傷十多人,這下子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白虎神將不敢再耽擱,也不知道再呆下去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遂放棄馬車,帶著昏迷的聖女和施妙法師越過擋路的大樹衝了過去,他們必須盡快走出這條詭異的谷地。

猿人並不與九黎勇士正面對敵,而是避在九黎族人看不到的地方猛擲大石,也不管是否能夠砸傷人。

這群九黎勇士心中的窩囊氣,那可是真受夠了,先是被那秘不知影踪的殺手給要得緊張兮兮的,現在竟被兩隻畜牲給耍了。不過,要說這兩隻畜牲與那神秘的殺手無關,只怕誰都不會相信,否則的話,哪有這般巧合?

※※※

伍老大所說的的確沒錯,軒轅的吩咐也很及時地到位了。

望風崖,高約數十丈,崖下是一片未曾開墾的荒草地,大的樹木幾乎都已被砍掉,只留下一些小樹和長長的茅草。

此刻已是深秋,秋末的茅草呈一種枯黃色,如同成熟的麥浪,人置身於其中,似是沉入一個夢幻的大海。

這本是一片準備開墾的地,只是因為要趕著修好神堡,這才將開墾的事耽擱了,在這塊荒草地與神堡之間有一堵石牆,本是防止奴隸們自望風崖攀崖而逃,也是為了準備有一日施行刀耕火種之時,火勢影響到神堡,是以,這也是一個隔離帶。

有人自望風崖上順著長藤攀下,並很快潛入茅草之中,而這一切,全都沒有逃過早就潛在茅草之中奴隸兄弟們的視線,只是他們一直蟄伏不動,只是稍稍地數了數,竟多達八十多人,但究竟有沒有重要的人物,就沒有人清楚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無論有沒有重要人物趕來,都只能讓其有來無回。

當最後一人自長藤上攀下之時,勁箭立刻如蝗雨般射出。

人雖為箭矢的目標,但更重要的卻是以火箭點燃他們身旁的那些乾枯茅草。

這些枯黃的茅草似乎一點即燃,而百多支火箭,並成一排弧線地射出,這些全都事先預定好的,這些足以在望風崖下迅速布起一個巨大的弧形火圈,而且每支火箭之間的距離只不過八尺遠,在火箭所落之處僅僅是茅草,還有預先安排的引火之物,是以,當第一排火箭射出之時,大火很快燃起,風一吹,迅速結成一個巨大的火圈。

那些自崖上垂落的長藤也被特殊的箭頭給射得破爛不堪,雖未斷,但只要有人想藉長藤攀上望風崖,只怕已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它已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太大的力道牽扯。

貳負拖著受傷的身子,親臨現場指揮,看著這一場根本就不用花多大力氣就能消滅敵人的戰鬥,心中禁不住對軒轅的英明又多了一層欽佩。

那群人的確是自神谷趕來的好手,伍老大的眼力並不壞,依然看清楚了那一張張因變故突起而顯得驚慌失措,且在火光輝映之下,變得有些詭異的臉。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伍老大所認識的,只不過,伍老大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當這群自崖頂下來之人發現情況不妙之時,火勢已大起,且封鎖了所有進攻的路,只有向後退,但退路卻是一堵高崖。

這時,這群人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敵人的埋伏之中?進,可能會遭到另一種瘋狂的攻擊,那便只好退。可是當他們發現才順藤爬上兩丈高之時,長藤便全都斷裂,爬崖之人又重跌回來。

前有烈火,後無退路,這群人自不甘於就此死去,也有的無畏地衝過薄弱的火圈,但立刻便遭到亂箭穿身之厄,有的卻全身著火,慘呼連天,一時之間荒地之上氣氛詭異至極,慘嚎之聲不絕於耳。

不過,望風崖上不知道是誰竟又垂下一根救命繩,於是這群被火燒得快發瘋的人則拼命地向上爬,一時間長繩之上猶如螞蟻上樹一般掛了長長的一大串。

驀然之間,“轟……”地一聲巨響,雜著許多絕望的慘叫,那根長繩似乎是經不起這麼多人的拉扯而繃斷。

伍老大的臉色變了變,貳負也發現了,這根繩子並不是因不堪負荷而斷的,而是因為一個人突然出劍,這一劍便自他的腳下斬出,於是繩子自這出劍之人的腳底下斷裂,在他身下的人全都又墜回火海。

“巡察使葉帝!”伍老大的臉色極為難看地道。

“你是說那人是葉帝?”貳負望著那繩子之上迅速攀上崖頂的三人,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不錯,那斬斷繩子之人正是葉帝!”伍老大沉重地點點頭道。

“好狠的心,好辣的手段,自己的兄弟也毫不猶豫地殺掉!”貳負自語道,心中又不免有些微微的寒意。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葉帝不斬斷繩子的話,這根繩子很可能真的負荷不起而斷裂,甚至一個人都別想活著逃離火海。不過如果叫他們揮劍斬去一群自己兄弟的活路,實在不是一個心慈之人所能做到的。只憑葉帝那毫不猶豫的一劍,可看出這人的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利益絕不會在意他人。

“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郎三似深有感觸地道。

※※※

峽谷口,一排彎曲的長竹,呈長弓之狀,長竹曲成圓弧的弧尖,是一根削得極尖的碎竹,長達五尺,竹尾在彎曲的長竹尾一根繃得極緊的繩子之上——赫然是一支特大的勁箭。

長竹三十根,但卻是由一人所牽,這並非人力所拉,而是由一根根繩索所控制,但,在這繩索集中之處,靜立著一人。

肅殺的秋風之中,那人戴著一頂竹笠,黑色的長風衣之領已經悄然翻起。

無法看見他的臉,卻知道他的身材極為修長,而且那股濃烈的殺氣似在打著旋儿的枯枝敗葉之上愈釀愈濃,愈演憊烈。

白虎神將乍見此人,頓覺秋意更濃。在他身後那群九黎勇士仍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那靜立於長竹邊的人已經出劍了。

九黎族的勇士和白虎神將都只是剛才拐過一個彎,他們奔行的速度實在太快,已至於差點忽視了峽谷口的一切,包括那一排長竹和那神秘得看不見臉的人,遺憾的是,當他們發現這個人的存在時,這人已經出劍了。

出劍,好快!九黎族中所有的人都為這絕快的一劍而心驚,還有那神秘人的速度。

劍,只是斬在那一串繫住長竹的繩子之上,這似乎有些突兀,但白虎神將卻狂吼一聲:“快閃開!”

說話間,他已帶著懷中的聖女鳳妮倒地一滾。

繩斷,那一排碎竹貫空而過,其速度竟比強弓所發的勁箭更快。

曲著的長竹猛然繃直,那些繩子便成了弦將碎竹射出。

“嗖,呼……”異響之中,慘嚎不斷,那些見機得快的人也學白虎神將躺地而躲,而見機得慢的人卻成了活靶子,所幸的是,這些削尖的碎竹並沒有太好的準頭,只是一氣亂射,不過,由於其形極巨,殺傷面廣。

林中傷者也近二十,但只有三個倒霉鬼被射死。

一陣混亂過後,再抬頭,峽谷口卻空空如也,只有一根根倒下去的長竹和一截截繩子,沒有規律地躺著,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人們,這一切並不是一場夢,那躺在血泊中呻吟的人以一種不可言喻的方式告訴人們,這絕不是一場夢。

白虎神將迅速躍起,放下聖女鳳妮,如發了瘋似地趕到那一堆倒地的長竹邊,剛才那穿黑披風的人影竟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能夠活動自如且未受傷的,只有十餘人。峽谷之中,除了呻吟之聲,便只有急促的呼吸之聲,顯得無比的空寂,連心跳之聲也顯得那般沉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13
第十二章技高一籌


“懦夫,你給我滾出來!”白虎神將急怒地吼道,他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般窩囊的局面,接二連三地受到伏擊,​​甚至連敵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雖然他身為高手,具有高手的氣度,可是此刻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也或許只是因為心中的驚懼。

這一排長竹所製的勁箭的確很有新意,雖然簡陋,但卻很有實效,而且這幹排地射出本就是一個極其巧妙的設計,否則如何能夠以一人之力操縱三十張大弓?

峽谷之外,林密風緊,一條不大的小道延伸向不知盡頭的遠方,這本是連接神堡和九黎本部的惟一可走車的路徑,但白虎神將卻感到這條路是沒有盡頭的不歸之路。

“懦夫,有種你就出來,別躲躲藏藏僚只縮頭烏龜……”九黎族人一陣謾罵,雖然他們也知道罵根本就無濟於事,但是卻可以一泄心中積壓的憤怨。

“嗖嗖……”一簇勁箭自一個不經意的角落飛射而出,直奔正在大罵的那幾名九黎勇士。

“噹噹……”這回白虎神將和諸人全都有了準備,是以,竟能準確地出刀斬落飛射而來的勁箭。

白虎神將這次絕沒有看錯出箭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再錯過任何敵人,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箭出之處掠去。

一叢灌木陡然分開,一道竊窕的身影自灌木叢中緩步而出,臉上卻帶著一絲慍怒之色。

白虎神將不由得呆住了,立刻定住腳步,驚疑不定地望著自灌木叢中走出的人,訝然道:“柔水公主!”

九黎族的勇士們也隨著白虎神將的止步而止步,更有些驚訝眼前女子的絕世芳容,大有吃一驚的驚豔之感。

來人正是共工氏的柔水公主,一身勁裝,頭髮輕束,腰間長劍掛,背上輕掛著一張大弓,英姿勃發,整個人充盈著一種讓人心顫的生機。

柔水卻並不認識白虎神將,本來滿面殺機的,但見對方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也愕然呆住了,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奇問道:“你認識我?”

白虎神將頓覺事情有些怪異,他怎麼也想不到出現在這灌木之後的人竟是共工氏的柔水公主。他見過柔水的時候,柔水並沒有發現他,後來柔水被擄來,只是昏迷不醒,自第一眼見到柔水的時候,他便被對方的美麗所吸引,所以才有人特地把柔水擄獻給他。

白虎神將並不奇怪柔水不認識自己,但卻為柔水的突然出現給懵住了。

“我當然認識公主嘍,我還是共工的好朋友呢,不知公主怎會出現在這裡呢?”白虎神將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笑了笑道。

“哦。”柔水公主表情又放鬆了不少,但仍疑惑地望了白虎神將一眼,奇問道:“你說你是我哥的朋友?那我怎會不認識?”

“哦,難道共工沒有向你提到我這個人嗎?”白虎神將故作輕鬆地道,目光卻微微掃過那一叢叢灌木,忖道:“如果今日是共工親來的話,只怕就要壞事了!”

不由得又問道:“共工沒有來嗎?”

“我哥當然沒工夫來了,但如果你是我哥的朋友,今日你罵人之事也就罷了,只要你將那兩個他要的人交出來,我就不找你的麻煩了。”柔水似乎毫無心機地道。

“罵?誰要的兩個人?”白虎神將疑惑地望著柔水,反問道。

“反正你不用管,你不能再罵他縮頭烏龜了,我知道這兩個人對他很重要,你把他們交給我好了,就當是給我哥一個人情。”柔水公主有些兇巴巴地道。

“哦。”白虎神將的臉色微變,訕訕地笑了笑,表情古怪地道:“公主說的就是那個老頭和女人嗎?”

“是,是,正是他們!”柔水公主還沒看便毫無心機地呼道。

“既然是公主開口,念在我與共工的情誼之上,今日就讓公主將他們帶走好了,不過我可只能賣公主一個面子哦,下次可不行。”白虎神將見柔水公主如此毫無心機之狀,不由得暗笑,忖道:“今日如果我再讓你這甜心逃掉了,兢不是白虎神將了!”

白虎神將正想問,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自不遠處傳來。

“不要相信他,他是在騙你,他根本就不是共工的朋友!”

“好你個縮頭烏龜,終於肯出來了!”九黎勇士一見來人,禁不住殺機狂升,怒吼道。

自虎神將也為之一愕,殺機狂升,因為他發現說話主人正是曾立在峽谷之口施放那一簇竹箭的人,使得他狼狽不堪。

柔水公主扭頭,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身披黑披風的人輕輕地掀落頭項的竹笠,露出一張充盈著邪異魅力卻極為冷酷的臉,長長的頭髮散披於肩頭,甚至遮住了半個面孔,那人淡淡地問道:“你不認識我嗎?”

“葉巡察使!”白虎神將和所有九黎勇士全都呆住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柔水公主卻驚駭地倒退幾步,呼道:“你這惡魔,竟追到這裡來了!”

那掀下竹笠之人一愣,卻不明白柔水公主在說什麼,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他正是葉皇,不過他卻明白白虎神將把他當成了葉帝。

白虎神將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神秘的敵人竟是巡察使葉帝,而柔水見到葉帝,駭然而退,這很正常。

“巡察使,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虎神將忿怒地質問道,同時伸手同時伸手扶住駭得臉色蒼白的柔水。

對於眼前這美人,他的確是喜愛至極,也極願呵護,見柔水對葉帝怕成這樣,心中又禁不住生出憐惜。

“誰是你們的巡察使?”葉皇不屑地冷哼道。

“葉帝,你……呀!”白虎神將正要怒責,卻驀然感到腰問一痛,一柄極為銳利的短刀直刺入他的腰肋,他禁不住狂嚎一聲,猛然出手,直擊兇手柔水,他做夢也想不到柔水竟會在這時候出手。柔水也悶哼一聲跌出近兩丈。

黑影一閃,葉皇以鬼魅般的身法接過柔水。

柔水卻笑著咳出了一小口鮮血,緊緊地依偎在葉皇的懷中,慘然笑道:“我知道……他……他是個壞蛋,所以……所以我幫你用計了傷了他,哼……想欺負我……柔水!”

白虎神將幾乎昏死過去,此刻聽到柔水如此說更是氣得噴出幾口鮮血,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栽在一個女娃的手中,他也不得不佩服柔水的演戲水平,還演得像個毫無心計的小女孩,這簡直是一個大笑話,他還以為自己騙了柔水呢。

“神將,神將……”眾九黎勇士全都為之驚呼。

葉皇不由得望瞭望懷中的柔水,眼中閃過一絲莫可名狀的激動,終於嘆了一口氣,苦澀地笑了笑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柔水似乎感覺到了葉皇心中的激動,不由得慘然笑道:“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害怕,因為我一定要你愛上我!而……我,我也愛你!”

葉皇的心頭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暗自嘆了口氣,以少有的溫柔語調問道:“你傷勢怎麼樣?”

“你也開始關心我了?”柔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彩,有些欣喜地問道。

葉皇禁不住感到好笑,在這種要命的時刻,柔水居然還有閒情問這樣的話。但他同時為柔水的一往情深所感動,也暗自奇怪,自己如此對她,她竟一點也不在意,這是多麼難得的胸襟?

“呼呼……”正當葉皇與柔水對話的當兒,勁風大作,數道身影已經飛撲而至,全都是必殺的招式。

葉皇也吃了一驚,迅速掠身移位,在他出劍的時候,懷中的柔水已被拋了出去。

柔水在吃驚的同時,身子輕鬆墜地,根本就沒有半絲震**之感,顯示出葉皇高超的運力手法。

“叮……”葉皇的劍拖過一道燦爛至極的亮弧,猶如一抹彩虹橫貫虛空,那攻來的幾件兵刃全被震開,不僅如此,那些兵刃有的甚至被斬成兩截。

那群九黎勇士禁不住一愕,竟被葉皇手中利劍的神鋒所懾,而此時葉皇的身體已向他們之間撞至,像一顆橫衝而過的慧星,在亮麗的鋒芒之中,又夾雜著一道黑暗的影子,葉皇的速度快得驚人。

“當……”一聲清亮的金鐵交鳴聲中,葉皇的身子一震,原形畢露,擋住他的是一個瘦長的九黎漢子。

這漢子手中所握的卻是白虎神將的白虎劍,他竟然捕捉到了葉皇劍跡所過之地,而擋住了葉皇這快絕無倫的一擊。

葉皇心中暗凜,凜於對方的眼神和那蒸騰的殺氣,那人精瘦的軀體似乎全是以鐵條所扭成的,看上去充滿了剛霸之氣。

“你們去將那個女人抓來,他便交給我了!”那漢子白虎劍輕桃,口中淡漠地吩咐道。

葉皇心中更驚,對方在劍輕輕一挑之際,便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強大的殺氣,緊緊地逼了過來。

“龍奇,你小心了,這傢伙手中的劍很鋒利!”

一名九黎勇士提醒道。

那瘦長的漢於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而冷冷地盯著葉皇的眼睛,充滿殺機地問道:“你是葉皇?”

葉皇也有些訝異,他訝異的是這個叫龍奇的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並不否認地冷哼了一聲。

葉皇並不敢輕視對手,但他絕對不會允許人去傷害柔水。不可否認,他已經愛上了柔水,也可以說是他被柔水的真情所征服。當然,這也是讓葉皇痛苦的地方,他根本就不能再去愛任何女人,並不是他珍惜生命,而是他不想自己所愛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這個世上知道葉皇的痛苦之人太少太少了,也許軒轅是個例外。

想到軒轅,葉皇又禁不住暗自嘆了口氣,軒轅生死未卜,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這是世上惟一一個真心對他的朋友,可是此刻……葉皇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惆悵和酸澀,他要完成軒轅想完成卻仍未完成的一切遺願,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他內心的愧疚和遺憾。

送聖女回有熊族是軒轅未了的任務,是以葉皇決定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為軒轅完成這一切,除非自己戰死途中!完成了這一切,他便要去遙遠的有僑族,告訴有僑族人軒轅的死訊,並將手中的劍歸還給有僑族……

葉皇得知聖女的下落純粹是一種巧合,也可以說是偶然中的必然。當初,他和軒轅都懷疑聖女被九黎族人所擄,而那山下的谷地便是九黎族的居點。當葉皇自葉帝口中知道聖女真是為九黎族人所擄後,他便一直潛伏在這片谷地的周圍,與兩隻猿人一起監視看各個路口。他在傷勢全好之時,便獨探神堡,而此時恰巧撞到九黎旅本部派人來帶走聖女和施妙法師,因此,葉皇便跟了來。葉皇因聽到他們的對話,是以知道白虎神將欲走哪條路,是以,他快速地前面的道路之上設下陷阱之類的,有兩隻彼人相助,葉皇的速度快得驚人,而白虎神將行走的速度卻並不快。是以,葉皇有足夠的時間設計一些簡單的陷阱,惟一麻煩的卻是那一坑的蛇。對於葉皇來說,這的確難,但對於猿人來說,卻是小菜一碟。它們找蛇穴的速度極快,又不懼毒蛇,是以能輕鬆地抓來一大坑。打亂了葉皇計劃的卻是柔水,他並沒有想到柔水竟然也暗中跟來了,而且一直都在暗處。

葉皇本只想施行偷襲計劃,將白虎神將這群人一個個以暗殺的手段而擺平,因為他知道白虎神將的武功之高比他猶有過之,如果正面對敵,不說那一群九黎勇士,就是白虎神將也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勝的,更何談救人?但是柔水卻聽不得有人罵葉皇,這才出面。

柔水自然知道這神秘的殺手是葉皇,但她也不知道葉皇究竟藏身何處,皆因葉皇的身法太快,況且,她並不想讓葉皇知道自己一直暗中相隨,只是想在暗中助其一臂之力。但九黎族人罵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葉皇可以忍受,她卻不可以。因此她暗中放箭,也因此,她失策了,白虎神將太過機警,立刻發現了她的存在,既然逃不了,便只好顯身了,不過她倒也是塊演戲的好料,竟能乘白虎神將在葉皇現身驚愕的剎那下手偷襲而重創白虎神將。

白虎神將也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葉皇一出現,他的震撼的確不小,因為葉皇和葉帝長得大像太像,當他們將葉皇當成葉帝,而葉帝又是殺死他們二十多名兄弟的兇手之時,他們的震撼將是如何強烈?而柔水就把握了這一時機,出手!使得白虎神將也沒曾防備到,這的確有些好笑。

※※※

葉皇不經意間退了一步,似欲回護柔水,但實則是為了出劍。葉皇退,氣機的牽引之下,龍奇的劍不得不攻,除非他想失去先機,但是他真的能夠獲得先機嗎?

龍奇也不知道,他只有一種感覺,那便像是掉入了一個陷阱之中,這當然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但這種感覺很實在,因為葉皇的劍比他的劍快。

葉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在笑意擴散的一剎那,他已經到了龍奇的身側,而龍奇的劍根本就不曾捕捉到他所行的腳步。

龍奇知道上當了,他實在不應該攻,對葉皇,他沒有搶攻的必要,根本也沒有搶攻的資本。

因為,搶攻就必須比速度,不過,龍奇並不擔心。

龍奇不擔心,因為人多,九黎勇士的確多,就算葉皇的速度再快,但卻只有兩隻腳,兩隻手,這是人的限制。

葉皇再退,且回劍,他不想死,不想死則必須回劍自保,根本就沒有機會向龍奇攻出奪命的一劍。

葉皇驚,並不是驚於自己的處境,而是柔水。

柔水剛才受了傷,雖不致命,但也不能算輕,此刻已沒有動手的能力,可是卻有兩人繞過葉皇攻向了柔水。

葉皇真有些急自己為何是個凡人,為何只有兩隻手和兩隻腳,但這是天命,生下來就是如此,誰也無法改變,連急也沒用。“叮……哧……”葉皇心緒不寧,他很少在情緒上有波動,一直以來,他都保持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冷漠。所以,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夠平靜地對待任何事,但這刻他急了,在關鍵的時刻心緒不寧本就是一種錯誤,因此一道深深的劍痕是他付出的代價。

劍痕在肩頭,那是因為葉皇急於回救,一劍斷敵劍,斷敵手,他只傷一人,那人也傷他一劍,或許是一種等價交換。只不過,葉皇知道自己不划算,就如一個窮人和富人比著燒票子一般,當窮人連內褲也換錢燒了之後,富人的票子還有大把大把的沒有燒。

葉皇無可奈何,但柔水沒有半點驚懼,死對她來說,並不在乎,像是一個超脫生死的聖者,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聖潔而坦然的光彩——她是在為愛殉道。為所愛的人而死去,對於柔水來說,是一種光榮。至少,她知道葉皇為她急過,從葉皇那憤怒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這一點。

劍已飛臨頭頂,但柔水的目光顯得更溫柔,更坦然,甚至有一絲欣喜,一絲期待。她,在註視著葉皇,一直都沒有移開過,其實,她並不知道自身存在著危險,她的心,她的靈魂,似乎全係於葉皇的身上。

這是一種悲哀,柔水卻不知道,她喜歡看葉皇為她煩惱,為她憤怒……

“呀……呀……”慘叫聲驚醒了柔水,兩聲慘叫,正是斬殺柔水的兩名九黎勇士,他們的慘叫聲尖長若鴉啼,在他們的心口,分毫不差地射入了兩支羽箭。

羽箭已經洞穿了兩人的心臟,只剩下兩片飛羽仍停留在身體之外。

葉皇喜,柔水驚,柔水驚的是自己竟處在這種境地,剛才她似乎是做了一場夢,夢是美的,現實卻很殘酷。不過,她慶幸有這兩支勁箭。

好準的箭,好強好犀利的箭,柔水扭頭望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軒轅!”

葉皇再次發出一聲悶哼,正好是柔水驚呼之時,因為他幾乎與柔水同時發現那兩隻勁箭的主人。

葉皇喜,也痛!在驚喜之中,痛似乎並不重要。

痛只使葉皇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夢中,不是在夢中,那自然是現實。

軒轅仍活著,而且是在這最該出現的時刻出現了,只要有這些,葉皇便心滿意足了,絕不會後悔為分神挨了兩刀。

“嗖嗖嗖……”軒轅的箭出如珠,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刁鑽至極,速度更如疾電。

箭出,弦驚,龍奇也吃了一驚,他不只是驚於箭之猛、之利。之快、之霸,更因為他感到了一陣濃濃的殺氣,烈得像一缸燒酒,不醉人,卻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壓抑之感,似乎每一根神經都不自在。

這是一種感覺,實實在在的感覺。

“叮叮……呀……”有兩人擋住了軒轅射至的箭,但被箭身所帶的力道震得倒退兩步,而另一人因斬在箭身之上,並無法阻住那猛且霸的一箭,只是擊偏了一些方向,利箭射入了大腿之中,再差一點便會斷掉他的子孫帶,只嚇得這人出了一身冷汗。

葉皇再退,他只能趁這群人陣式一亂便退,他不想再陷入轉攻之勢。也經受不住連二連三的創傷,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與軒轅同來的還有兩隻猿人,應該是由猿人帶路,軒轅這才找到此地。

葉皇退,龍奇欲進,但他卻發現一道暗影自側方如利箭般射來,快得無以復加,更帶起一陣幽風。

龍奇大驚,揮劍一斬,卻只有破空之聲,那道暗影似乎並非實體。

“砰……”龍奇慘哼著跌出,他甚至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已中招,那暗影竟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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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逸電神宗


葉皇大驚,憤然出掌,但依然沒有擊中實體,掌中的氣旋隔空擊在地面之上,發出啞沉的悶響。

“啊……'柔水發出一聲​​驚呼,那暗影以極速制住了她,在軒轅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已如一陣風般掠走。

“滿蒼夷,你放下她!”葉皇忿怒地狂呼。

“是她!”軒轅也駭然驚呼,雖然他沒有看清這道暗影的面容,但卻知道正是那晚對他進行偷襲的醜女人,也只有這個女人才擁有如此可怕的速度。

“呵呵……咯咯……”葉皇的呼聲才落,遠處的密林間卻傳來了一陣比鬼哭還要刺耳難聽的怪笑,讓人感覺不出這是表示喜,還是悲,抑或什麼也不是。

龍奇和九黎勇士們聽了這笑聲也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底發涼。

葉皇拔腿就追,向笑聲傳來之處追去。

軒轅的每一根神經都禁不住顫了一下,這如鬼哭般的怪笑他實在太熟悉了,只怕這一生都不可能忘掉,正是那晚偷襲他的女人所獨有的笑聲。是以一聽這笑聲,他便條件反射地顫栗。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個怪女人就是在葉皇體內施下情蠱的滿蒼夷。

“葉皇,小心些!”軒轅急呼道。

葉皇陡然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與軒轅相對,眼裡竟存在著一點血紅的光芒,但在與軒轅相對的一剎那,紅芒漸隱,額頭湧動的青筋也平復過來。

軒轅微愕間,葉皇又將目光移向龍奇和白虎神將,殺意無限地道:“你放心,我們的任務尚未完成,我不會亂來的!”

軒轅心中一陣改動,他當然知道葉皇此話乃是對他所說,他也知道葉皇此刻心中是極度的憤怒和悲憤,但卻是為了擔心他,這才決定留下來一起對敵,而先放下對柔水的掛念和對滿蒼夷的仇恨。剛才眼內的紅芒和額上的青筋就是表示他已怒到了極點。

軒轅望瞭望龍奇和近二十名九黎勇士,他也實在沒有把握獨立勝過這群人,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緩步行到葉皇的身邊,道了聲:“謝謝!”

葉皇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卻並沒有出聲,但任何人都足可感覺到那來自葉皇身上的殺意,濃得如同秋風中的寒意,無處不在,無​​處不存。

軒轅目光一轉,直逼那立成一排的九黎勇士,升起了無限強大的鬥志,便連立在他身後的兩隻猿人也清晰地感應到了,而顯出了張狂的野性,低低地吼叫起來。

殺機、戰意,在軒轅和葉皇之間對流交換,卻形成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似欲噴發的火山。

九黎勇士們全都緊了緊手中的兵刃,他們似乎感覺到那即將逼臨的暴風雨,可能會在任何一刻爆發。

“砰砰……”葉皇和軒轅的腳步竟一致得如同一人,帶著無比沉重的壓力,緩緩踏出兩步,便像是在敲擊著一張皮鼓,又似踩在每個人的心上,生出一往無回而又霸道無比的殺氣。

軒轅和葉皇的心及氣機緊緊纏在一起,猶如一個整體,而兩隻猿人在他們逼進的同時,也跟著逼進,它們的手中卻是各拿一根極粗的木棍,也可以說是一截長約一丈五。粗如瓷碗口的樹幹,光這一根樹幹便足有兩百斤重,如果以這種粗鈍的兵刃砸人的話,又有誰是其一招之敵呢?

龍奇的胸口隱隱作痛,剛才那神秘人的速度只讓他幾疑置身夢中,他見過葉皇的速度,本以為那已經不可思議,但卻沒想到世間居然有比葉皇更快更絕的速度,簡直如同妖魅,所幸那人的速度雖快,但力道卻並不足以讓他受傷,這還多虧他自小所練的一身硬功,幾乎刀槍不傷的硬功。不過,龍奇此刻卻感到有些氣悶,並不是因為中了那神秘人一腳,而是因為來自軒轅和葉皇的壓力。

白虎神將所受的那一刀的確不輕,此刻雖止住了血,但動也不敢動一下,連短刀也不敢拔出。誰都知道,如果短刀一拔出,那時便只有死路一條,連神仙也救不了。此刻白虎神將只希望早點回到九黎本部醫治,否則的話,拖得時間長了,恐怕也會生變,但此刻卻有葉皇和軒轅兩人擋住了去路,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皇並沒有問軒轅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必要問,而現在更不是問話的時候,他的心中只有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還有恨,有怒,除此之外,他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如果有什麼事情引起他的興趣的話,那便是殺人。

這是葉皇第二次如此強烈地期望殺人,期待鮮血的洗禮。第一次是軒轅失踪與祝融人交手,這一次卻是柔水被擄,對手卻是九黎勇士。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一個人種下的禍根——那就是滿蒼夷!

葉皇暗自發誓,他一定要殺滿蒼夷,一定要殺死這個惡毒而且瘋狂的女人。雖然在最初還有些同情之心,但此刻那點點同情和憐憫早被憤怒和殺機所驅逐,因為他知道,只要滿蒼夷存在一天,他便只能在陰暗與痛苦中生存。滿蒼夷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陰魂不散地纏著他,更在他的心中種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而且,如果滿蒼夷不死,他的生命也將不屬於他自己。

因此,葉皇絕不能容忍滿蒼夷活在世上,哪怕他明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葉皇再踏上一步,狂嚎一聲,出劍!軒轅也不慢,劍出,兩人兩劍,竟在虛空之中結成了一堵牆,流光溢彩的牆,映著西沉的夕陽,幻化出一種夢境般的淒艷。

氣裂,風嘯,夾著兩聲怪異的低吼,峽谷口竟似變換了一個世界。

“哧……呀……當……”慘嚎聲中,葉皇的劍絲毫不停地斷劍,殺人,一切都是那般輕鬆自在。

龍奇的身子被震得倒退五步,他的劍擋住了軒轅的劍,但他卻發現,軒轅劍上的力道之大,幾乎將天生神力的他震得筋骨欲折。他無法想像軒轅的劍是怎麼練的,但軒轅的力道是絕不容置疑的。

“呼……呼……”兩道狂雷般的吼聲中,風聲大作,竟是兩隻猿人掄起兩根粗樹幹猛然亂砸。

猿人舞動大木棍並沒有什麼厲害的招式,但卻有著無可抗拒的殺傷力。

九黎勇士們陣腳大亂,有的滾開,有的躍起,有的根本就來不及躲,只得硬著頭皮擋。

“呀……”那個硬著頭皮擋的人就像是草人一般,在棍下筋骨盡碎,屍體竟橫飛出五六丈遠,足見猿人的這一擊力道是如何的巨大。

兩隻猿人見這一擊如此有威力,更是興奮,像是兩個玩膩了雞毛的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最好的玩具一般,竟顯得有些瘋狂。

葉皇和軒轅也為猿人的這一擊之力給嚇了一跳,但他們絕對不會手軟或有絲毫的猶豫,葉皇更是如此!

葉皇出劍,只有攻而無無守,由於佔著手中神劍之利,瘋狂地殺戮著。

“呀……”葉皇悶哼聲中,便又有一人在其劍下魂飛天外,但他也被對方的兵刃劃傷,卻絲毫不在意,根本就像感覺不到痛楚,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只有魂魄而無軀體的殺人機器。

軒轅見葉皇這般瘋狂,也禁不住擔心起來。葉皇這種根本不顧自身的打法,雖然充盈著無盡殺傷力,卻是一種極為自暴自棄的做法,也是在折磨自己。

兩隻猿人殺得興起,兩根大樹於橫掃,上下砸,直搗,竟似乎有些簡單的招式可尋,這兩根兩百多斤的樹幹,在它們手中就像兩根筷子似的舞得輕鬆自如,又因力大棍沉,竟也有著一種野性的霸殺之氣。

葉皇再出劍,劍跡如流星劃落,但也空門大露。

只不過,葉皇的劍快,快可以使破綻完全掩去,因為在敵人攻到之時,他已經結束了對方的生命。但葉皇仍似乎是在賭氣,和自己賭氣,因為他忽視了敵人的數量。若是單打獨鬥,葉皇的這種打法絕對有效,可是此刻敵人卻是自己的十倍之數,這就有些難說了,是以軒轅驚。

軒轅驚惶之間為葉皇擋了兩劍,但他卻退了一步,被龍奇所逼退,而且他的劍竟被童龍之劍削斷。

葉皇狂嚎著再出劍,像是一頭完全不知痛苦的瘋獸,讓九黎族剩下的人心驚膽寒。

只在片刻之間,葉皇和軒轅及兩隻猿人便創下了八死五傷的戰績,怎不叫九黎勇士大驚?

可怕的人並不是葉皇和軒轅,雖然在氣勢上,兩人也生出一股讓人膽寒的壓力,但更重要的卻是兩隻猿人和兩根粗樹幹。如果沒有葉皇和軒轅的話,兩隻猿人當然不可怕,因為這群九黎勇士大可與之近身相鬥,使得長樹幹根本無發揮之處,而且猿人的招式笨拙,並不可怕,但與軒轅、葉皇兩人相配合起來,使得九黎勇士根本近不了身,只有挨打的份,這就只好自嘆倒霉了。

猿人的笨拙,葉皇和軒轅的靈動:猿人遠攻,軒轅和葉皇兩人近攻,這便成了極度可怕的絕配。

龍奇寶劍雖利,但想斬斷如此粗的樹幹,也不是一劍之功。當然,如果樹幹是不動的,那還有可能,但此刻每一根樹乾之上都蘊有數千斤之力,他又如何能夠斬斷樹干呢?是以,他們竟被打得叫苦不迭,毫無還手之力。

軒轅望著兩隻猿人翻來覆去的都是橫掃上下砸,直捅,禁​​不住心中暗笑,他只是臨時作了一下示範,沒想這兩隻猿人竟然能夠靈活地運用,實是難得。不過看兩隻猿人的表情,倒似乎從來都沒有玩得如此痛快,那齜牙咧嘴、眉飛色舞的樣子,倒似乎是一個自認為做了一件極為得意的事情一般。

軒轅向一隻猿人呼了一聲,朝聖女和施妙法師指了指,那猿人似乎立刻明白了軒轅的意思,興奮地衝了出去,大樹乾一記橫掃千軍,只打得九黎勇士們魂飛魄散,都慌忙飛退。

那猿人一聲怪笑,直向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那邊趕去。

“嗖……”一排勁箭直向那猿人射到,但力道似乎並不足,那猿人身子極快,卻只中了兩箭,而猿人皮粗肉厚,根本就難以造成什麼損傷,只是這下子更是激怒了猿人。

猿人“哇啦……哇啦……”地一陣亂叫,看到白虎神將在一邊靜坐療傷,便舉起大棍,見人就砸,只嚇得那些守衛白虎神將之人魂飛魄散,如果被猿人這樣一砸而中,白虎神將豈有命在?而且只憑他們的力量能不能擋住猿人這一砸還是個問題。

剛才猿人將人砸成肉餅的事實,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沒有人敢輕迎其鋒,只好抱著白虎神將飛退。

“轟……”猿人一棍砸空,擊在地上,在強大的氣勁相擊之下,大樹幹竟“轟”然折斷,猿人慌忙扔下大樹幹,顯然是雙手被地面的反震之力震得發麻,這才有這種驚慌失措的表現。

大樹乾一丟,猿人立刻失去了兵刃,倒似乎一時間還不適應,扭頭望望軒轅,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嗖……”又有兩隻箭趁那猿人驚慌之際射中了它的背部,但因那箭手本身就有傷在身,力道不夠,只射破了猿人一些皮肉。這下可是真的激怒了猿人,只見猿人猛地轉身,“嗖”地一聲,如電火般直竄向那準備再放箭的箭手。

那些箭手大驚,慌亂之中,只得再放箭,但猿人的速度大快,根本就沒有準頭,當他們感到不妙之時,猿人已到了他們的身邊。

“呀……”猿人一聲低吼,伸手一抓,便將一人拉在手中,像是撕布偶一般扯成兩半,再狂吼一聲直甩而出,又朝另一名想逃之人的腦袋一抓,那人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就被捏破了腦殼。

“轟……”猿人憤怒之下,又咬又撕又踢,那群本就受了傷的人,一個個像紙人一般,雖拔出兵刃在手,但對於皮粗肉厚的猿人來說,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龍奇大驚,低吼一聲:“撤!”當前的形式對他來說並不樂觀。此刻他們能戰之人只有八個,又要分出兩人照看白虎神將,真正能用之人只有六個,又如何是兩隻猿人及葉皇、軒轅兩人的對手?與其戰死,倒不如先保住性命再說。

那隻失去了兵刃的猿人見沒有人再給它打了,竟又抓起一具剛才射了他一箭的那人的屍體撕咬了一陣,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地上的弓箭全部折斷,連軒轅和葉皇也來不及阻止。

那猿人在玩得痛快了之後,這才想起了軒轅交給它的任務,滿不在乎地將聖女和施妙法師一手一個地提了起來。

龍奇飛快地撤退,另一隻大棍猶在手中的猿人意猶未盡,舉步便追,一邊“哇啦哇啦”亂叫,一邊舉棍掃擊。不過龍奇諸人很快竄入密林中,那長樹幹橫掃之下,立刻打在周圍的樹乾之上,葉飛枝舞。

猿人大惱,沒想到這大樹乾一入林便大大地不方便了,無論是橫掃還是直砸,都會拖泥帶水地牽動一大片。

猿人力大無窮,但卻極笨,只知道蠻幹,因此,橫砸之時,也不注意是否被其它的樹幹所阻,而那些古樹幹粗葉茂,又豈是猿人所能打斷的?是以,反震之力使得那猿人手臂發麻。林間的橫枝也極多,猿人舉棍上擊,卻又再遇阻,幾乎氣得它暴跳如雷。

龍奇並不敢趁機回擊,因為葉皇和軒轅也已飛趕而至,這兩個年輕人組合在一起,足以與他們相抗,若再加上兩隻猿人,即使猿人不用大樹乾或任何兵器,也不是他們能惹的。

“嗚嗚……”正在龍奇急欲逃命之時,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號角之聲。

龍奇大喜,也迅速摸出一個牛角狀的東西,一陣猛吹,“嗚嗚……”之聲立刻與遠處的號角之聲相應合。

猿人一聽這叫聲,竟怔了一怔,似乎對這古怪的聲音極感興趣,猛地甩出手中的大樹幹,身子也隨著大樹乾之後向龍奇撲去。

葉皇和軒轅也吃了一驚,兩人相視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九黎族援兵!”

龍奇正在吹號時見大樹幹向他砸來,禁不住吃了一驚,忙移身閃開,他身邊的幾名九黎勇士猛地出劍,因為猿人已經攻到。

猿人的速度奇快,在幾柄劍還沒有攻到之時,兩隻大手已向龍奇抓到。

龍奇因一手拿著號角,雖握劍在手,但因身子一退,出手的軌跡為樹身所阻,竟來不及阻止猿人這一撲之威。

猿人動作無比利落地抓住了龍奇拿號角的手。別看猿人動作極為笨拙,但行動起來卻快得驚人。

龍奇幾乎駭得魂飛魄散,拼命地向猿人腹部蹬去,但已來不及揮劍,兩隻手便被猿人全都抓住。

“砰……”龍奇的腳狠命地蹋在猿人的腹部,他那高瘦的身子在猿人手中竟像小娃娃似的。

猿人被它踢了一腳,似乎感覺到有些痛,卻渾不在意,只是迅速奪下龍奇手中的號角,然後一甩手便把龍奇擲了出去。

九黎勇士們見同伴雙手被抓,也全都在驚駭之餘以為龍奇這回完了,卻沒想到只是被擲了出去,不由得慌忙接住擲出的龍奇。

“嘩嘩……”龍奇被擲出的力道極大,竟將那三個企圖接住他的九黎勇士一齊撞倒在地。

龍奇的臉色煞白,便是他也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卻沒想到猿人卻輕易地放過了他,但當他發現那猿人將那隻牛角號的大頭放在嘴巴里吹弄卻絲毫不出聲時,禁不住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軒轅和葉皇也不由得呆了一呆,也為猿人的傻動作逗得想大笑。

猿人並不是想殺人,只是志在奪得這只能發出聲音的牛角號,這似乎是它發現的又一件新鮮玩意兒,竟翻來覆去地擺弄著,似乎忘記了自己身在險境。

龍奇諸人為猿人的威勢嚇呆了,自然不敢惹這煞星,如果激怒了這只猿人,說不定這回真的把他們撕裂了。

“快走!”軒轅向猿人吹了個口哨向葉皇道,而此刻正是那猿人將牛角號的小頭放在口中吹之時。

“嗚……”地一聲號角響了起來,倒把猿人自己也嚇了一跳,旋又高興得如同一個娃娃,手舞足蹈地向軒轅趕了過來。

另外那隻猿人也跑來湊熱鬧,軒轅和葉皇望瞭望猿人手中的聖女和施妙法師,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卻知道九黎族的援兵很快便會到來,他們也必須趕快離開了,是以並不再追殺龍奇,而是領著猿人向峽谷之中衝去,猿人卻一邊跑著,一邊吹著手中的號角,確有樂此不疲之感。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大感好笑。

※※※

葉皇對軒轅這幾天所做的事大為驚訝,也高興異常。

軒轅也是高興至極,能夠挫敗神谷的攻襲,讓他們損失百餘人,這也是一個莫大的勝利。

那些燒焦的屍體,全都被掩埋,而在谷口對神谷來眾的伏擊也起到了一定的成功。不過,神谷中的人物似乎個個都是硬手,如果不施計取巧,他們的實力比之這群奴隸兄弟們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些人吃虧在不明這群奴隸兄弟的虛實,而且又中伏,自然吃虧極大,終被郎大諸人殺退。奴隸兄弟也戰死數十人之多,神谷中的好手也死傷了這個數,再加上望風崖下被活活燒死的那群人,神谷的這個臉就丟大了。

貳負見軒轅居然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自然歡喜異常,伍老大卻是驚駭不已,他似乎沒有想到軒轅竟能自白虎神將手中將聖女兩人搶回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禁不住對軒轅的實力又另作估計。

葉皇和兩隻猿人自然也受到了眾奴隸們的熱烈歡迎,軒轅便像是他們之中的英雄,而葉皇與猿人則是英雄的朋友,雖然猿人的模樣醜陋,但只要不去惹怒它,卻並不可怕。

葉皇身上的傷勢並不重,只是因流血過多,而顯得有些疲憊,但他們終還是擺脫了九黎本部援兵的追襲,而那群人似乎並不知道神堡已經易主,還一路猛追,卻遭到奴隸兄弟們的阻擊,這才悻悻而去,轉投向神谷。

聖女和施妙法師乃是受藥物所製,軒轅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救醒兩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16
第十四章施妙法師


聖女睜眼發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軒轅之時,那種驚訝和欣喜的表情連軒轅也感到意外,在乍醒間,歡喜的聖女竟突然放棄了往日的矜持,一把擁住軒轅,只讓軒轅連大氣也不敢喘,俊臉緋紅。

貳負在一旁看得大感驚羨,葉皇卻想起了失踪的柔水,也不知道此刻她究竟如何了。而施妙法師老奸巨滑,睜開的眼又裝作閉上了。

“真的是你?這不是在做夢吧?”聖女鳳妮也表現出往日從沒有過的脆弱,像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孤兒,突然發現了失踪的親人,喃喃地歡喜道。

軒轅將她抱得更緊一些,此刻的便宜是不佔白不佔,然後才輕輕地拍了拍聖女鳳妮的香肩,輕聲道:“這是真的,我剛從九黎族人手中把你和法師救回來,還重創了白虎神將。”

聖女鳳妮似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俏勝一紅,輕輕地掙了掙,卻沒能掙開軒轅的一雙大手,反而被軒轅擁得更緊。

軒轅坐在炕邊,對一旁的葉皇和貳負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兩位兄弟絕對不會出賣他的,而施妙法師裝作沒醒又豈能瞞過他的靈覺?這是明顯地為他製造機會,他豈會對懷中的美人手軟?何況平時聖女是何等的高貴和聖潔,此刻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偎在自己懷中,那種感覺的碗有著無比的刺激。

軒轅豈會是對眼前美女沒歪念的人?只不過於時裡,他自不能表現出來,不過,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會對聖女這種獨一無二的美麗而無動於衷,這並不能怪軒轅好色。愛美之心與好色本就不是同一個境界。

只是軒轅是一個極會把握機會的人,而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軒轅身上那股粗獷的男人氣息幾乎讓聖女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軒轅的身上並不只有男人粗獷的氣息,還似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渾重而又怡神,與汗水味雜在一起,竟有著極大的誘惑力。

鳳妮畢竟是自小修心之人,仍能夠控制住自己意亂情迷的心,掙開軒轅的懷抱,在炕上移了移身子,與軒轅保持兩尺距離,眸子之中的迷亂漸漸變為清澈。

軒轅並沒有太強人所難,也很自然地在鳳妮第二次掙扎時鬆開了手,只不過腦子之中仍泛起那種纏綿時銷魂蝕骨的美感,對著臉色仍泛著微紅的聖女鳳妮拋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

鳳妮似乎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本來清澈的目光又一陣迷濛,卻立刻避開軒轅的目光,竟發現了葉皇和貳負。

“阿軒來遲,還望聖女勿怪!”軒轅吸了口氣道。

施妙法師此時才裝作伸了個懶腰醒來,也坐了起來,故意扭頭四顧地望瞭望,問道:“這是哪裡?”

“這裡乃是九黎族的神堡!”軒轅道。

“啊!”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同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臉色都變了。

“哦,聖女和法師別驚,這裡雖是九黎族的神堡,但此刻已經不再屬於九黎族,而是我們自己的,九黎族人盡數被我們驅趕而出,在這裡的全都是我們的奴隸兄弟!”軒轅當然明白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心驚的原因,是以才會出言解釋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疑惑地望了軒轅一眼,見軒轅並不似在說謊,卻不明白軒轅憑什麼力量驅走了神堡的九黎族人,而且救下了他們。

“這位就是奴隸兄弟的首領貳負,這次能救出聖女,全靠貳負兄出力!”軒轅介紹道。

“軒轅兄弟怎能如此說?你是我們的大首領,今次若是沒有你,我們的兄弟只怕永遠都無法重獲自由,這一切全都是仗你之力,我哪有什麼功勞?”貳負忙謙虛地道。

“貳負兄此言差矣,不過,我們也不必為這些事情爭論。我想今晚還得提防神谷方面的偷襲,待會兒我們應該去佈置一番,別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軒轅淡淡地道。

“這個自然,我立刻就去安排!”貳負爽朗地一笑道。

“你身上的傷勢不礙事吧?”軒轅又問了一聲。

“只要不與人交手,大概便不會有問題。”貳負自信地道,說完不待軒轅吩咐,便行了出去。

“葉七和獵豹他們沒有跟聖女在一起嗎?”軒轅突然問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都顯出一絲迷茫之色,搖了搖,同時道:“我們全都被分開了,也不知道他們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軒轅和葉皇的眉頭緊皺,如此一來,又不得不為獵豹諸人擔心了,也不知道獵豹諸人究竟在何處?如果今日有獵豹和葉七一干人相助,已方實力定會大增。

這次雖救回了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但面對實力雄厚、高手如雲的九黎族人,這群奴隸兄弟頂多只能守住一陣子,而難以與九黎族人長期相抗。這一點雖然大家都不說,但誰都明白,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找回獵豹諸人,然後迅速啟程前往有熊族,惟有到了有熊族本部之後才能夠得以真正的安全。

“你們怎會找到這裡?”施妙法師突然奇問道。

軒轅和葉皇相視望了一眼,想到這些日子中所經歷的一切,無一不是在生死的邊緣掙扎,禁不住有些心有餘悸,但知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便沒有回頭路可走。儘管可以撒手不管,但又豈能放下眾兄弟不管?

軒轅和葉皇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緩聲道:“這之中說來話長,並不是一時半刻所能講清楚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講也罷。”聖女想了想道。

“我們必須盡快找回獵豹他們,否則的話,只怕我們很難擺脫九黎族高手的追殺!”軒轅肯定地道。

葉皇在一旁仰頭而立,似乎思索著什麼,冷漠得不像是活在這個世上的一份子,目光空洞之處似可以看到漸濃的夜幕。

“我先出去走走!”葉皇愣了半晌,突然籲了一口氣,淡淡地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這才感覺到葉皇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卻不明白不對在何處。

軒轅知道葉皇心中所想,不過,他也有些無能為力,想到身邊可能潛在一個如同滿蒼夷這般可怕的敵人,也有種不寒而栗之感。那種如鬼魅般的速度,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但那個滿蒼夷究竟是什麼人物?

與葉皇之間怎麼牽扯出這麼多的恩恩怨怨呢?

“好吧,你先出去走走,順便檢查一下眾兄弟們對機關設計的情況,但要想開一點,有什麼事情,咱們兩兄弟一起幹!呆會兒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呢。”

軒轅拍了拍的肩頭,淡淡地道。

葉皇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轉身出去,連看都不曾看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一眼。

軒轅望著葉皇行出的背影,半晌才扭過頭來,望著聖女吸了口氣,問道:“不知聖女的行踪是如何被他們發現的呢?以我們行動之隱秘,連共工氏的人都查不出來……”

軒轅的話說到這裡,竟意外地發現聖女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

“我們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存身的下落的,當我們發現他們存在之時,已經被他們包圍了。”

聖女鳳妮目光移開軒轅的注視,投向窗外,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心中湧起了一絲疑惑,隱隱地感覺到有些不對,但卻說不清楚是哪裡不對,只是一種直覺。

“聖女說的沒錯,他們之中竟動用了一百多名好手,更有幾人的武功奇高,風六和風四及風八都戰死,凡浪和化鐵虎也都戰死,其他的人全都被活捉,但都受傷不輕。本來我們是關一起的,但後來卻又分開了,我們也不知道獵豹諸人被帶到哪裡去了。我們在地牢中呆了幾天,今天吃了早飯後,就示省人事,醒來便是這樣了。”施妙法師淡然道。

軒轅苦笑道:“這裡是九黎族的勢力範圍,你們的行踪自然很容易被他們發現嘍,這也難怪。”

“可是我們當時的確已經很小心,連火把都未點,事情來得實在有些古怪。”施妙法師眉頭皺了皺道。

軒轅的心中極不好受,想到那日所見的幾具白骨,定是凡浪和化鐵虎他們的,這兩人平時極為忠厚,卻沒想到卻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地步,不免有些心寒,想到這些,禁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悠然道:“聖女和法師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佈置佈置,待會兒我讓人送些吃的來。”

聖女偷偷瞥了軒轅一眼,卻發現軒轅也在看她,不由得臉一紅,又低下頭去。

軒轅這才向施妙法師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

軒轅不語,只是靜靜地坐著,像葉皇一樣沉默,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言語。

葉皇像一尊石雕,整整一盞茶時間未語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當然,這些對軒轅來說並不算什麼,他甚至有兩天兩夜都未語未動過,也不飲不喝,連一向熟知他的黑豆也都嚇了一跳。

靜!是軒轅最鍾意的境界,只有在一種寧靜的環境之中,思緒才能夠以一種更為輕鬆的形式去運轉,甚至似乎可以感應到蒼穹大地的那股無形卻又實在的生機。是以,軒轅總喜歡一個人去捕捉這股無形卻實在的生機,至少,他覺得這比與那一群俗不可耐之人打交道要強上許多。

靜寂之中,靈臺也似乎極為寧靜,而此時可以反省到許多往日都不曾想過的問題,也是對人生一個總結的好時機,只是軒轅此刻的心也極亂。

雖然四周靜寂一片,天幕黑沉沉的,稀稀朗朗的幾點寒星似是早晨陽光下的露水,但軒轅沒有心思去想太多。

這些日子來,總在不停地掙扎,在生死的邊緣,在一個往日從未有過的環境中奮發,他很少有機會靜下以來想想,可一旦靜下來,腦子裡所充斥的又全都是一個慘烈的畫面,或是在遙遠異鄉的愛人,竟有種說不出的累和惆悵。而今日在聖女的表情中,他看到了一絲異樣,似乎聖女鳳妮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這使他心中多了一絲不快。

“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好!”葉皇突然進出一句讓軒轅感到莫名其妙的話來。

“此話是什麼意思?”軒轅認真地問道。

“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葉皇嘆了口氣,抬頭仰視著深邃難測的蒼穹,悠然道。

“什麼預感?”軒轅不由得呆了呆,問道。

葉皇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地望著天空,長長地籲了口氣,有些落寞地不答反問道:“你相不相信命運?”

軒轅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葉皇的話有種語無倫次之感,他不明白命運與預感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卻仍然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葉皇綻出一絲淒然的苦笑,淡然道:“這麼說你是已經相信了?”

軒轅一愕,反問道:“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冥冥之中,命運和我們開了個玩笑,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上蒼導演的一場戲,而我們只是一群盲從無知的戲子,生、死、喜、怒、情、愛、恨、仇,全都是按上蒼的意願去極力演好自己本身的角色……”

“你怎能如此悲觀?”軒轅嚇了一跳,忙打斷葉皇的話叱道。

葉皇驀地扭頭與軒轅相對,深深地註視著軒轅的眸子,半晌才緩緩地籲了一口氣,道:“有人曾說我是一顆天孤星,所以愛我的人和所有我愛的人都得不到善終,甚至連至親的人全都會死去,而我也注定會品嚐孤獨,永遠都會生活在陰暗之中。而我生下來,母親就因難產而死,半年後,父親也被猛獸咬死,養大我的是三嬸,也即是清妹的母親。從小族人都將葉帝和我當作災星,自我出生後,族中便經常發生禍端,害得我們有邑族不得不向北遷百里,來到現在這個位置……”

“是誰說你是天孤星?”軒轅冷冷地問道。

葉皇頓了頓,籲了口氣道:“是天星祭司!”

“天星祭司?”軒轅驚訝地反問道。

“是的,他已在九年前被葉帝所殺!”葉皇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的心中禁不住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他知道葉皇所說的看似與今日之事沒什麼關聯,但其實際上有內在的牽聯,因為他所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是葉帝,而葉帝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而且,今日之話,可能關係到葉皇心中的一個死結,如果不能解開這個死結的話,只怕葉皇的鬥志會難以提起來,而軒轅絕對不能少了葉皇這樣一個助手。

“葉帝為何要殺天星祭司?”軒轅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天星祭司說葉帝乃是天孤星背後的黑暗之星,乃是邪惡的化身,更主張要將我們兄弟二人拿去祭天或流放族外。而這些,也輾轉傳到我們兄弟二人的耳中,所幸在有邑族中並沒有以人祭天的先例,而我們兄弟二人也沒有什麼過錯,族人根本就沒有理由處理我們。儘管如此,葉帝后來還是殺了天星祭司!”

葉皇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當葉帝提著天星祭司的頭來告訴我,他殺了天星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我看見天星祭司的眼裡充滿了驚愕和駭異,卻並無痛苦之色,表情栩栩如生,顯然是在措手不及之中腦袋已經被斬了下來,而葉帝的臉色更是可怕,散發出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殺氣,使得一張臉孔似蒙上了一層魔火,猶如自黑暗之中竄出的魔鬼,那張狂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軒轅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像著當時葉皇吃驚的表情,在想著葉帝一手提頭,一邊說話的動作。

“讓我吃驚的並不只是這些,讓我吃驚的是葉帝居然能夠絲毫不傷地殺死天星祭司。以天星祭司的武功,僅有天河祭司可與之匹敵,連老族長都要遜上一籌,而葉帝的武功從來都沒有人教,就因為天星祭司說他是黑暗之星,於是族中人從不教我們的武功。因此,我們幾乎是不會武功的,而天星祭司乃是族中第二高手,武功之可怕不會比青天差多少,至少可達到刑月和白虎神將這個層次,但葉帝卻殺了他。”

葉皇的心神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

軒轅也呆了,他也無法想像一個從來習武的人怎麼可能殺得了一個如刑月和白虎神將這般的高手呢?

雖然他能僥倖重創地祭司,但那也是從小便習武的原因。想到這裡,軒轅不由道:“肯定他平時經常偷看別人練武,然後自學成才,再趁天星祭司不備,這才得手,是嗎?”

葉皇笑了笑,淡漠地道:“不是,葉帝是白天星祭司的正面出手,而且在出手前還對天星祭司說過,要殺他!”

軒轅又呆住了,像是感到有些好笑,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可能,葉帝能自正面殺死天星祭司。

“葉帝平時的行跡甚詭,但我卻對他的行踪了解得極為清楚,只是有時候他會做出一些怪事,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做這些。那次,他殺天星祭司,的確是自正面殺的。然後他以早準備好的獸皮袋將頭放進去,提了回來,事後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是他幹的,查也無從查起,地上只是房間中有一灘血跡,那獸皮袋不僅可以防止血液滴在地上,也使氣味不再存留在空氣之中。我無法想像,葉帝竟像是一個殺人的老手,無論什麼都做得極為乾淨利落,絕對不會留下半點線索。那段時間族中之人疑神疑鬼,後來終於決定遷族址。也就是在那之後,我發現了葉帝的許多秘密。”葉皇說到這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什麼秘密?”軒轅對有邑族的過去的確有很大的興趣,因為,他要知道有邑族的一切,在他的心中仍然存在著一些無法解開的疑團,而這些,很可能是葉皇所知道的。

“葉帝一直都在追著一個女人學劍,他為了能向這個女人學武,竟不惜殺害族人為代價,甚至有些不擇手段,只要那個女人喜歡的事情,他都會去做,而且做得很乾脆利落,絕不會拖泥帶水。即使那個女人讓他去舔她的腳指頭,他也絲毫不加猶豫……”

軒轅聽得心中直冒寒氣,他無法想像那是怎樣一種場景,也沒有想過世上會有這般的女人,而葉帝的決定之堅也讓人吃驚不小。

“整整兩年,那女人沒教過葉帝一招半式,但每日卻想著不同的方法折磨他,而每日葉帝總會抽出一些時間去見那女人,而這個時間卻是我們所忽視的。

有時是深夜,但葉帝每日必去。有一天,那女人讓葉帝用舌頭舔遍她的全身,包括腳趾和那肥大的臭屁股!”葉皇說到這裡,指骨關節竟發出一連串暴響,顯然是心中隱藏著無盡的悲憤。

軒轅感到一陣噁心,難以述說的噁心。他無法想像葉帝如何忍受這兩年非人的生活,如何忍受這樣一個變態女人無理的要求。

葉皇淒然一笑,又道:“那晚,葉帝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力氣,竟然把那個女人也乾了。那個女人在他的身下不住地浪叫著,瘋狂地抓著他的身子,而葉帝也咬破了那女人的**……事後,那女人竟然對葉帝大為嘉獎,還傳了一種練功之法給葉帝,這讓葉帝受寵若驚,又將那女人乾了一場。那一年,葉帝十五歲,而那個女人已有三十多歲!”

“十五歲,三十多歲?”軒轅不由得驚訝地問道,但旋又醒悟,脫口呼道:“滿蒼夷!”

葉皇的臉色大變,驚訝地望了軒轅一眼,想要說什麼,但又忍住了,在軒轅目光投來之時,又扭頭仰望著天空。

軒轅大訝,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叫出滿蒼夷這個名字的時候,葉皇會如此吃驚,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吃驚的,以滿蒼夷那神鬼莫測的速度,而葉帝和葉皇幾乎是師出一門,且兩人年齡相差十多歲,且葉皇曾說過滿蒼夷比他大十八歲,自然也就比葉帝大十八歲嘍,是以,軒轅不覺得猜出滿蒼夷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是的,那個女人叫滿蒼夷,她的存在在有邑族中,只有葉帝一人知道,這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知道的。也是在偶然機會中,葉帝發現這個醜女人殺我們的族人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於是他當著那女人的面殺死一個重傷的族人,以取信那女人,更編出一個故事讓滿蒼夷相信我的父母是我們族人害死的,就這樣,滿蒼夷沒有殺他,也被他糾纏了兩年。葉帝真的很聰明,十三歲時,就能夠騙住那個瘋女人,更能不擇手段地去殺死一些比他厲害很多的人物,而不留任何痕跡。他似乎是一個天生懂得如何殺人的人!”

葉皇忍不住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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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孿生之劍


軒轅心中禁不住湧起了一絲異樣,但他也說不出其異樣之處究竟在哪裡。

葉皇便又接著道:“然後,他每天晚上都去找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每次在心滿意足後,都教他一兩招武功或指點一下。而他的武功在一年之中,幾乎脫胎換骨,雖然外人無法知道他的變化,但他卻自那之後行事越來越詭異,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他便是使我們族人北遷的禍首。那時候,族人都居於南山,而他經常將族中婦人偷出去**,甚至於誘姦有之婦,但那些婦人並不敢聲張,除被誘姦者外,沒人知道葉帝便是兇手,因為他在偷來女人後,定將其眼睛蒙上,而在與他歡好後的女人似乎都離不開他,那是因為他的體質特異,更在天星祭司那裡偷到了一本有關於媚功和採補之術的奇書。葉帝在十四時就開始練習,而這一切全在滿蒼夷身上實踐,如何去挑起這惡婦的慾火,如何去征服這個女人。在他與滿蒼夷歡好後半年中,他的媚勸和採補之術 經小有成就,這些女人自然全都敗服於他的**功夫之下,甚至不能自拔,而使得這些女人覺得與自己的丈夫歡好索然無味……”

“天星祭司怎會有這樣的書?”軒轅奇問道,心中更充滿了疑惑。

“哼,他只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女人在他的魔爪下失去貞操!”葉皇鄙夷地道。

軒轅啞然,他從小到大都對祭司不看好,是以,他並不奇怪天星祭司的行為,心中也暗暗發誓,如果自己有一日能夠統治各個部落,一定要廢除這些欺世盜名的祭司,但仍忍不住問道:“後來怎麼樣?”

“後來滿蒼夷顯然覺察到葉帝在外的行徑,但卻又無法滿足葉帝,更對他是欲罷不能,所以她不敢對葉帝發怒,只好找那些無辜的女人出氣。於是,與葉帝歡好過的女人們,全都遭到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運。終於,族人發現了滿蒼夷的存在,卻不知道這些事情是由葉帝惹出來的。而事實上,這一切全都是葉帝一手安排的,他要殺死這個女人已是很輕易的事,只要在與她歡好時在她最歡樂時補一刀就行,但葉帝卻想得到這個女人的絕技。他知道,這個女人教給他的武功只是一些皮毛,真正的絕學並未傳給他。

是以,他故意安排了滿蒼夷與族中高手大戰。那一次出動了包括族長和兩大祭司等十位高手,終於使滿蒼夷無所遁形,毀容而去,更身受重創。自此之後,滿蒼夷的功力只剩下六成,如果在不發生奇蹟之下,永遠都不可能修復。而葉帝又趁滿蒼夷落難之時,故意示好,對其百依百順,然後他殺了天星祭司,再將祭司的腦袋送給滿蒼夷,他在殺天星祭司時並沒有受傷,但在見滿蒼夷時卻故意將自己擊成重傷。果然,那魔女為他的誠心所感動,終於將逸電宗的逸電劍訣傳給了他。而我,也是在那一次才知道葉帝過去六七年中所有的秘密。”葉皇說到這裡,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這一切自然無法滿過軒轅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並沒有什麼可以阻止軒轅的目光。

“可是,你的武功又是自哪裡所得來的?”軒轅有些疑惑地問道。

葉皇露出一絲悠然的笑意,道:“當我發現這個秘密之後,葉帝便教我武功,將他在滿蒼夷那裡所學到的全都教給了我,在天星祭司死後,族人並不再限制我們練武功,而且族人向北遷移百多里,也有了很大的變動,我從此開始練劍,便沒有多少人在意,而葉帝那次自滿蒼夷那裡回來了之後,他說所受傷是因受到滿蒼夷的攻擊,族人當然沒有什麼懷疑,而且他的謊言編得天衣無縫,誰又知道?何況又有那麼多女人為他辯護。我的武功進步的速度之快,在族中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在七年前。兩年間,我的武功已經不遜色於族中其他精英了,而葉帝卻很擅於掩藏自己的實力,族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年他究竟幹了些什麼,如果族人知道,只怕會將他亂刀砍死。他對族人的仇恨似乎是天生的,雖然我極力勸阻他,制止他,但他卻根本不聽。終於有一天,他練 了逸電劍訣,竟領著族中幾個高手找到了滿蒼夷,於是又一場廝殺上演了。

他原以為練成了逸電劍訣之後,便足夠對付滿蒼夷,他一心想成為族中的英雄,也是藉機殺死這個心腹大患。”葉皇頓了頓,露出一絲苦笑,又接著道:“滿蒼夷的確是個了不起的高手,但她看錯了葉帝的為人,她沒想到葉帝竟會領人來殺她。當她明白事情真相時,已經受了重傷,但葉帝仍是低估了滿蒼夷,雖然滿蒼夷將逸電劍宗的劍訣傳給了他,卻將逸電宗賴以成名的神風訣藏了私,這是一種比鬼魅還快的身法。

這次,滿蒼夷雖受了重創,可仍逃出了重圍!正因葉帝這一招失算,他便掉進了噩夢之中。因為對於他的事,滿蒼夷知道得太多了。”葉皇嘆了口氣道。

軒轅腦中想像著所謂的逸電劍訣和神風訣,肯定是指葉帝那快得無可捉摸的劍法和滿蒼夷那鬼魅般的身法。

“後來族人終於知道了葉帝的真面目,更知道葉帝所於的壞事。而這一切,全都是滿蒼夷弄的鬼。於是在五年前,族人對葉帝進行捕殺,本來,以葉帝所犯的罪行當該處死,但終因消息來自滿蒼夷之口,加之葉帝平時行事極為小心,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族人也找不出充分的證據來證明他殺了天星祭司。因為天星祭司死時,族人並不知葉帝會武功,當然也就不相信天星祭司是他所殺。以他的罪行,加上**行,只須廢掉武功,斷去一臂,再罰思過五年就行,但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是比死還難受。終於,他求我幫他,我們兩人的面貌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人可以分辨出來。因此,我只好代他負起了* *賊的名聲,承認所有勾引有夫之婦的事是我所為。於是他只被罰逐出了有邑族,而我卻被罰至南山思過五年。南山正是有邑族最初的族址。”葉皇說到這里長長地籲 了一口氣,然後嘆道:“可我,似乎沒有擺脫天孤星的命運。”

軒轅望瞭望葉皇,不明白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三嬸死了,是被我和葉帝而氣死了,三叔死了,他得的是一種奇怪的病,燕嫣一怒之下嫁給了大哥,做了他的第五夫人,而我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人,所有人都鄙夷我,雖然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我已經百口莫辯,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而後滿蒼夷找到了我,這個惡女人將我當成了葉帝,更把情蠱種入我的體內,對我百般折磨。但我卻絕不屈服,後來,她也知道了我並非葉帝,卻以一種摧情之藥讓我成了她的玩物,後又以各種手段逼我做她的玩物,卻都被我拒絕了。她自不能每次都以摧情之藥,後來,她以族人性命和燕嫣之命相逼,我終於不得不受辱忍了,但對她說只能以三年為限,她也答應了。

可三年後,她不守信諾,不過,這三年之中,她對我倒是很好,甚至連神風訣的上半卷也教給了我,可我心不在她,根本就不喜歡她,我知道她已經陷進去了,是對我動了真情,而三年之期使她痛苦,也成了我的痛苦,她是一個脾氣極為古怪的女人,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

“你是在擔心……”軒轅打斷葉皇的話,但卻只說了一半,便見一道幽光閃過。

是劍,沒錯,絕對是劍!黑暗之中,軒轅看清了一切,那是葉皇的劍!

好快的劍,快得連軒轅根本就來不及作出反應!

葉皇的劍,卻是刺向軒轅,以一種奇異的弧度,卻不知是自何處來向何處去,但軒轅有一種預感,那便是這一劍是落向心臟。

並不陌生的一劍,在這千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軒轅腦子之中閃過一個人和一柄劍——葉帝和逸電劍!

只有葉帝的劍方能夠在如此短的距離之中,爆發出如此迅捷無倫的速度,才能夠讓人生不出半點徵兆,而葉皇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軒轅跟葉皇交過手,也同樣與葉帝交過手,在瞬息間拔劍出劍的速度,葉帝絕對更勝葉皇一籌。

當軒轅發現眼前之人並不是葉皇時,的確已經遲了,只憑那冷辣陰狠的眼神,便可知眼前的葉皇只是葉帝的化身。

“那葉皇呢?”軒轅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是按照貳負的指點才在這裡找到葉皇的,他也知道葉皇可能心事甚重,只想過來安慰一下葉皇,卻沒想到這卻成了一個陷阱。

“噗……”葉帝的劍準確地刺中軒轅的心臟部位,但他卻呆了一呆,他所刺中的竟不像是肉體,在他一愕之際,軒轅的鐵拳已經重重地砸在他的頭部。

葉帝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軒轅這一拳之重,幾乎要將他擊得頭顱開裂,禁不住狂嚎著飛跌而出。

軒轅也悶哼一聲,胸前滲出幾縷血絲,驚出了一身冷汗,暗呼僥倖之餘,葉帝已滿面是血地一躍而起。

“呼……”葉帝還沒來得及使自己頭腦清醒一些,便被一塊厚重的破木板擊中膝蓋骨,那立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軒轅冷哼一聲,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再次出手。

他絕沒有想過對這樣一個凶人留什麼情,當然,他並無意殺葉帝,畢竟他是葉皇的同胞兄弟,而且葉皇的行踪還得由葉帝口中得出。是以,軒轅不想置葉帝於死地,但,他絕不吝嗇將葉帝擊成重傷。

慌亂之中,葉帝出劍已經不成章法,根本就無法對軒轅構成任何威脅,只有被挨打的份,他所受的那一拳的確太過沉重。葉帝的確是失算了,沒有估計到軒轅在中劍之後,仍能夠擊出如此重拳,一個失算,便足以釀成致命的錯誤。

“葉帝,你認命吧!”軒轅冷笑間,手中的長劍已經抵住了葉帝的咽喉,冰寒刺骨的劍氣透膚而入,讓葉帝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葉帝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這是天意,上天要亡你,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贏的機會!”軒轅淡然笑道,這一刻,他竟然也相信了天意,如果不是上天故意相助的話,他又如何能夠躲過葉帝這致命的一劍呢?

葉帝的鼻血仍在流,鼻骨幾乎被擊碎,門牙也掉了幾顆,那被擊傷的眼睛此時才能真正看清東西。

最先看到的便是軒轅的劍,那抵住他咽喉的劍,然後他發現了那塊擊在他膝蓋骨,厚約三寸的木板。

讓他心驚的卻是木板之上有一個劍孔,木板已經對穿。

葉帝不得不承認這是天意,的確是天意,只是他不明白軒轅怎麼會未卜先知,洞悉他會前來刺殺?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知道我一定會來刺殺你?而且一定會刺向你的心臟呢?”葉帝對軒轅未卜先知,在胸口放上這樣一塊厚木板表示極度的懷疑。

軒轅也覺得好笑,但卻笑不起來,因為如果不是這塊木板,此刻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這塊木板的來歷說出來確實有些好笑。

“如果你不是一開始便將我引入你的話題中,那麼你一定會先知道我的胸前早藏了一塊木板。說白了,這塊木板本身就是為你專設的,因為我正想找葉皇來商量如何去對付你。而我在那次與你交手之後,便仔細研究過你的劍法,的確,你的劍法快得無可挑剔,但有一個可以加以利用的缺點,那便是——你最喜歡攻擊的地方都是敵人的心臟部位!因此,我才想出以木板來對付你的劍法,如果你不引我進入你的話題,你一定會聽到我的這個計劃,如此一來,我就真的死定了!”軒轅邪異地笑了笑道。

葉帝禁不住啞然,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這之中似乎的確有些好笑。

“你居然敢孤身前來,的確有膽量!”軒轅仍忍不住讚了一聲,又問道:“你將葉皇怎樣了?”心中卻在暗自揣測,葉帝剛才為何在向自己講那麼多隱秘的事情,而不直截了當地擊殺自己呢?這豈不是一件極為矛盾的事情?

葉帝慘然一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不會說的!”

軒轅大怒,叱道:“他是你的親兄弟,難道你連他也要對付?”

“哼,在這個世上,只要誰是我的絆腳石,我就會毫不猶豫地踢開他!哪怕是父母!”葉帝語氣極為冷絕,更充盈著一種憤世疾俗的邪惡意味。

軒轅禁不住為之打了一個寒顫,憤然冷笑道:“你是個魔鬼,難怪有人會說你是黑暗之星,既然你如此頑固不化,我就送你下地獄吧!”說話間,軒轅正欲挺劍刺出,卻感背後一道幽風掠來。

軒轅大驚,他感覺到這道幽風快得無以復加,只怕在他將劍刺入葉帝的咽喉時,自己便已中招了,這種事情他可不願意幹,而讓他心驚的卻是這道幽風的來歷。

在這個世間,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之人,應該不會多,而軒轅最先想到的人就是滿蒼夷!

滿蒼夷的速度,軒轅認識最深,也最有體會,因此,他最先想到的人自然是滿蒼夷了。

以滿蒼夷那古怪至極的性格,說不定這次下手便是致命的一擊,因此軒轅絕不敢忽視,只得閃身回劍。

“叮……”軒轅的劍身一震,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暗影已自他的身邊掠過,更有一縷劍風直襲而來。

“好快!”軒轅心中只有這個感覺,不過,在黑暗之中,他依然可以看清那模糊的影子是個女人。

軒轅再退,退得很疾,但那縷攻至的劍風卻成了虛招。

葉帝一聲驚呼,竟被那神秘人一把抓住。

“滿蒼夷!”軒轅驚呼,挺劍欲追,但滿蒼夷的速度極快,雖帶著一個人,但仍比軒轅快。

“小子,你的一劍之仇來日再報!哈哈哈……”

滿蒼夷發出一陣快慰的狂笑,留下一句讓軒轅心頭髮涼的話。

黑暗之中,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嘴角間更挑起了一絲悠然的笑意。

“大首領,發生了什麼事?……”一群奴隸兄弟也被滿蒼夷的聲音所驚擾,趕了過來,見軒轅在望著黑暗的夜空,不由問道。

“沒什麼事,去讓二首領加強防備,小心有人偷襲,我去辦些事情,很快就會回來!”軒轅向那幾個奴隸兄弟淡淡地吩咐道,說話間已向滿蒼夷消失的方向追去。

※※※

滿蒼夷笑得極為瘋狂,像是梟啼鬼哭,使得山洞中的葉帝耳鼓欲裂。

“你這瘋女人,有什麼好笑的?!”出口相罵的人正是被滿蒼夷擄走的柔水公主。

“你這賤女人!若敢再罵,我也在你臉上劃幾刀,看你日後怎麼去見葉皇,呵……哈……”滿蒼夷依然瘋狂地笑道。

柔水心頭泛起一絲強烈的寒意,此刻雙手和雙腳被綁,可真是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了,如果這瘋女人真的下手,那可的確無顏見人了,想著禁不住將目光瞟向葉帝,她幾乎無法分清葉皇和葉帝之間究竟有什麼差異。

此刻葉帝依然是滿面血跡,但那股冷殺的氣息自然讓人生出一種邪異之感,這似乎與葉皇有些差異,可是柔水仍禁不住將他當成了葉皇。

“滿蒼夷,你想怎樣?”葉帝的聲音也有些發澀地問道,眼神之中卻盡是憤恨之色。

“啪……”滿蒼夷重重地摑了葉帝一個耳光,如一頭憤怒的母虎,吼道:“我想怎樣?哈哈哈……我想怎樣?!我要將你煎皮拆骨,讓你不得好死!”

“瘋婆子,他又沒有惹你,你幹嘛打他,還這麼恨他?”柔水一見葉帝挨打,就像是見到葉皇挨打一般,禁不住出言相護,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哈……呵……”滿蒼夷又是一陣瘋笑,竟流著眼淚笑道:“他沒惹我?哈……”笑聲突然一頓,扭頭惡狠狠地望向柔水。

柔水禁不住心神一緊,被滿蒼夷那兇惡的氣勢給鎮住了,駭然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滿蒼夷伸出那雙鳥爪般的手在柔水潤滑的臉上摸了一把,才自語道:“如果你不再是完璧,你想葉皇還會不會愛你?”

“你……你想怎樣?”柔水不由得驚聲尖叫地問道,身子禁不住有些發抖。

“哈哈……”滿蒼夷似乎極為欣賞柔水受驚的樣子,禁不住發出一陣怪笑。

“葉帝呀葉帝,你死時還能夠做個風流鬼,真是便宜你了。”滿蒼夷陰狠無比地怪笑道。

葉帝臉色為之一變,柔水的神色更是大變,她哪裡還會不明白滿蒼夷的話中之意?不由驚怒地呼道:“葉皇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滿蒼夷的笑聲戛然而止,勝色也由瘋狂變得極為陰冷,仔細地審視著柔水那絕美的俏臉,眸子之中射出無比瘋狂的嫉火,更發出一聲奇異的尖笑。

“住手!”葉帝突然發出一聲暴喝。

滿蒼夷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露出一柄極小的銀刀,刀身只距柔水面門兩寸許,冰冷的刃鋒透出的寒意只讓柔水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呼和尖叫,同時頭向後仰了一仰。

滿蒼夷眸子裡射出野獸一般瘋狂的神采,扭頭望向葉帝,惡狠狠地怪笑道:“怎麼?憐香惜玉了是嗎?

原來你也知道憐香惜玉,哈哈哈……”滿蒼夷怪笑之後又接著道:“你以為老娘會讓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給你玩呀?我要讓她變得臉面模糊,然後再給你們一人一顆神仙果,讓你們瘋狂地干一場,哈哈…”

“你是個魔鬼!你還有人性嗎?”葉帝無比憤慨地吼道。

“哈哈哈……人性?你居然跟我說人性,真是有趣,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人性可談,反正你待會兒發洩的對像只要是個母的就行,何必在意她醜不醜呢?”

滿蒼夷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憤然道。

“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又何必要傷害她呢?

如果你能與葉皇坦誠相對,也許他會原諒你也說不定,但是你如果這樣做的話,葉皇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而且你們只可能成為大敵,難道這樣你會高興?”葉帝語氣突然變得極為平靜地道,平靜得讓滿蒼夷和柔水都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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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逸電神笈


滿蒼夷緩緩地立起身子,又發出一陣猶如梟帝鬼哭的怪笑,目光緩緩地落到葉帝那張仍沾滿血污的臉上,然後又緩步移到葉帝的身邊,那小銀刀在葉帝的臉上刮了刮,刮去一些血污,露出一部分蒼白的皮肉,這才陰冷地道:“這是你說的,你休想打動我,沒有人可以讓我改變主意,他也不會原諒我的……”

“你能不能夠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說話?就是因為你的脾氣乖張,自以為是,才會弄成這樣!”葉帝冷靜地道,似乎沒有一點驚恐。

滿蒼夷一呆,臉上的刀痕似乎在突然之間漲得通紅,頓時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踉蹌地退了兩步,如惡狼一般注視著葉帝,語意間顯得有些慌恐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柔水被葉帝和滿蒼夷的奇怪表現弄得有些糊塗了,更對滿蒼夷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剛才還在叫對方葉帝,現在卻又問對方是誰。

柔水自然知道葉帝的存在,也知道葉帝和葉皇乃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因此,當滿蒼夷說對方是葉帝時,雖然她感到有些驚訝,但卻並不懷疑。可是此刻,她卻被兩人的問話給蒙住了,但是她絕不會忘記此刻自身所處的環境。

“不管我是誰,你總該醒悟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原諒我的!我做過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他怎麼可能還會回到我的身邊呢?”

“滿蒼夷!”葉帝淡淡地喝了一聲,目光變得深沉,悠然地吸了口氣道:“要他回到你的身邊,那自然不可能,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他以另外一種方式接納你、原諒你?”

“什麼方式?”滿蒼夷似乎有些急切地問道,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期望之色。

“也許,他會將你當一個好朋友相看也說不准呢,人與人之間並不只有親情,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存在,如果死鑽牛角尖對誰都沒有好處,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真的愛他,並不一定要佔有他,難道你喜歡讓你愛的人痛苦一生?”

“住口!我不要你教訓,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權利教訓我?你只不過是一隻畜牲,一隻學會了咬人就咬主人的狗,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立刻割下你的舌頭!”滿蒼夷臉色極為難看地喝斷葉帝的話。

柔水卻禁不住對葉帝的話進行深思,口中低低地重複著:“如果你真的愛他,並不一定要佔有他…”

葉帝也似乎為滿蒼夷這種激動的情緒給鎮住了,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平靜地與滿蒼夷那陰冷的目光相對,根本就沒有在意滿蒼夷剛才所罵的一切。

滿蒼夷的臉色再變,對著葉帝那平靜如水的眼神和表情,突然有所覺悟地驚呼:“你……你不是葉帝,而是葉皇?!”

葉帝勝上綻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滿蒼夷臉色再變,口中忽發出一陣微微的異響。

葉帝臉色驟變,隨之發出一聲慘哼,身子竟在突然之間能夠活動,直向滿蒼夷撲去,額角更滲出豆大的汗珠。

柔水為這突然的驚變感到大惑不解,她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是葉帝抑或葉皇,更不明白為何葉帝突然顯得如此痛苦,更能在突然間發起攻勢,她明明見到滿蒼夷制住了葉帝身上的穴道。

滿蒼夷也大驚,葉帝這一撲根本就不可能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但她仍忍不住驚呼,因為眼前撲來的人並不是葉帝,其真實身分應該是葉皇,絕對是!情蠱與滿蒼夷心靈間的感應一旦被喚起,絕對不可能再瞞得了滿蒼夷。

葉帝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痛苦,是因為他體內有著滿蒼夷種下的情蠱,而種入情蠱的人,只有葉皇。因此,眼前之人的真實身分絕對是葉皇!

滿蒼夷大驚的原因是她竟上了葉皇和軒轅的大當,她絕不想與葉皇相見,但她卻恨極葉帝,如果她知道對方是葉皇的話,只會伏而不出,更不會與葉皇正面相對,那是因為她覺得心中有愧,雖然她極愛葉皇,但也極怕葉皇。在面對葉皇的時候,她便會感到愧疚,但如果是葉帝的話,那又自當別論。

滿蒼夷驚退,她只想到迅速逃開,逃到葉皇看不見的地方,哪怕只做葉皇的影子,她也不願意麵對葉皇。

柔水似乎也明白了,眼前之人並不是葉帝,而正是自己所深愛的葉皇,心中的狂喜自是無與倫比。

“砰……”滿蒼夷一聲慘呼,身子又跌了回來,見到葉皇,她幾乎方寸大亂,在慌亂之中,她竟沒有發現在洞口尚有一大強敵守候著,更不可能避開洞口之人那充盈著無限爆發力的一拳。

滿蒼夷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五臟幾乎被這二拳擊裂。

葉皇突然伏身於地,將臉埋到滿蒼夷噴於地上的鮮血之上,也“哇……”地吐出一大口黑手​​乎的東西,而且似乎還在繼續吐。

滿蒼夷又驚呼:“不要……”但剛呼完竟趴在地上大哭起來,哭聲極為淒厲。

“軒轅!”柔水公主驀地發現自洞口行入之人正是軒轅,不由驚喜地呼了一聲。

在洞內篝火的輝映下,軒轅的臉色極為平靜,雙眸猶如夜空一樣深邃,散發出一種幽暗的神光,竟似兩顆伴於月邊的寒星。

滿蒼夷突然伏地而哭,倒讓軒轅大為驚愕,連柔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所驚悸,惟有葉皇一臉輕鬆地挺直身子,臉色猶有些蒼白地望著地上那黑乎乎的東西,只見那東西似乎仍在蠕動著。

“大功告成了嗎?”軒轅挺劍搭於滿蒼夷的後頸,向葉皇喜問道。

葉皇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歡悅地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移向地上的滿蒼夷,眸子裡多了一絲憐憫之色,禁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呢?其實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真正的感情並不是靠武力所能夠得來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解蠱之法的?”滿蒼夷驀地停住哭泣,抬頭瞪視著葉皇,淒厲地問道。

“別忘了,逸電宗本屬於神族一系,而種蠱和解蠱之法在神族許多人中,都不算什麼秘密,我本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卻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地成功了。”

葉皇淡然一笑道。

“神族之人!”滿蒼夷頓時如同蔫了氣似地自語道,驀地臉色變得極為可怖地尖聲怪叫:“定是他,是伏朗!是他告訴你的,是不是?”但她不等葉皇回答,又惡狠狠地罵道:“他竟然出賣我,這小雜種,我要他伏羲族沒好日子過!”

軒轅和葉皇不由得全都為之愕然,根本就不知道伏朗是誰,但卻知道伏羲族是神族重要的一支,乃三苗中的一大部。

“伏朗是什麼人?”葉皇禁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

滿蒼夷突然一怔,惑然地望著葉皇,冷然質問道:“難道你不認識伏朗?”

葉皇並不想因為自己而使伏羲族大禍臨頭,他知道,以滿蒼夷那古怪的脾氣,說到便做得到,根本就不在乎誰是無辜的誰是有罪的,如果當滿蒼夷認定伏朗出賣她後,就定會不擇手段對付伏羲族,以滿蒼夷的可怕,雖然伏羲族高手如雲,也定難以對付,不由道:“我當然不認識伏朗,更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

滿蒼夷一勝疑惑,突然又望瞭望葉皇和軒轅,道:“你們串通好了來騙我?”

葉皇並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道:“我不成為葉帝的話,能引你出來嗎?你如果永遠在黑暗處不現身的話,我只怕今生都要成為你的奴役,更無法腳踏實地的生活,你說我能不演戲嗎?”

滿蒼夷啞然,仔細想起來,她實在難以相信軒轅和葉皇剛才的那一切只是在演戲,無論是神情舉止和表情,都演得如此逼真,雖然葉皇那一劍刺中木板有些意外,但兩人在圓慌之上,的確做得天衣無縫。如果情節重演一遍,她依然會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他如何能夠追得到我?”滿蒼夷根本就子相信軒轅的身法能與她相提並論,且在如此黑夜之中,居然沒有追丟,這的確讓她難以置信。

“我當然不能夠追到你,但我卻追得到葉皇。”

軒轅悠然笑了笑道。

滿蒼夷也立刻醒悟,定是剛才葉皇的身上留下了某種特殊的氣味,而使得軒轅跟踪而至。想到這裡禁不住又伏在地上大哭起來,哭聲極為淒涼,像是一個孤寡老人連最後一點棺材本也被小偷偷了一般,讓人心寒。

葉皇不想再理會滿蒼夷,只是為柔水解開手腳之上的繩索,輕輕地拉起她,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柔水禁不住大為激動,望著葉皇那有些腫起的眼圈,伸出柔嫩如春蔥般的玉指輕輕為他理了理遮住了面部的長發,再輕撫了一下那眼圈,深情地問道:“痛不痛?”

葉皇的臉禁不住泛起一絲紅潤,輕輕推開柔水的手,搖了搖頭,扭過頭去並不與她的目光對視,反而向軒轅道:“放了她吧,她本身並不是一個壞人。”

滿蒼夷突地停住哭聲,極為驚異地望瞭望葉皇,不敢相信剛才那話是真的,但軒轅的劍已經縮了回去。

“你走吧!希望你好自為之,其實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著你,一個人外表的美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一顆善良而仁慈的心。我今日話已至此,他日是敵是友,全由你自己決定好了。”葉皇說完輕輕地嘆了口氣,目光投向那黑暗的洞外,似有著無限的感慨。

滿蒼夷的眼中竟再一次充盈著淚花,但卻沒有哭出聲來,只是緩緩地立起身子,望瞭望葉皇,又望瞭望葉皇身後的柔水,最後目光才落在軒轅身上。

軒轅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的確很可憐,不再是那可惡可憎的瘋人,禁不住生出一絲同情之心,輕輕地吸了口氣道:“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叫歧富的人,他或許有能力醫好你臉上的傷痕,恢復你的本來面目。”

“歧富?他在哪裡?”軒轅的話的確很出乎滿蒼夷的意料之外,但也使她多了一些希望。

葉皇對歧富的存在並不感到驚訝,因為軒轅很早便跟他提到這個醫術神奇的絕頂高手。

“你也知道歧富?”柔水禁不住驚訝地望著軒轅,奇問​​道。

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柔水,不知道柔水怎會突然有此一問,“難道她知道歧富是誰?”幾人心中都存在著這個疑問。

“難道你知道歧富在哪裡?”葉皇首先開口問道,他也對柔水剛才一問感到驚訝。

“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只是知道他是崆峒山上一位叫廣成子仙長的一個僕人,與水神關係很好,我好幾次都聽水神提起這人,說他不僅醫術好,便連武功都已得到了廣成子仙長的四成真傳,就是神族中也沒有幾人比他更優秀!水神只告訴我他是跟著廣成子仙長住在極西北的崆峒山上,只是每年春天會走訪四方名山,採集仙藥,至於崆峒山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柔水見是心上人發問,也便絲毫不作保留地講了出來。

葉皇和滿蒼夷還不覺得怎樣,軒轅卻大大地吃了一驚,忍不住吃驚地問道:“你說他只是得到了廣成子仙長的四成真傳?”

眾人的目光全都又回到軒轅身上,他們不明白軒轅為什麼會這般吃驚,一個人獲得另外一個人的四成真傳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當然,軒轅明白眾人不解的原因,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歧富的武功,如果說以歧富的武功都只是學得廣成子仙長的四成武學,那廣成子仙長的武功又是怎樣的驚人?軒轅不敢想像,他也想像不出來,是以他竟呆住了。

“謝謝你們,我這就去崆峒山!”滿蒼夷竟破天荒地道了聲謝謝,這的確很難得,說話間,滿蒼夷又凝視著軒轅淡淡地問道:“這個圈套是你腦子中想出來的嗎?年輕人!”

軒轅不禁又凝神戒備起來,這個滿蒼夷可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而且脾氣古怪善變,使他不能不凝神相對。

葉皇也不禁疑惑地望了滿蒼夷一眼,似是提防她突然發難。

“不錯,這的確是我的計劃,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一直跟著我們,雖然我無法追及你,但我的靈覺卻比你敏銳多了,是以我便設下了這個計謀引你出來,再救公主。”軒轅並不否認地道。

“你很聰明,伏朗所說的確沒錯。年輕人,你小心了,伏朗是個嫉妒心極強的人,更有極大的野心,他不會讓你成為他的威脅。因此,他很可能會對付你,以你的武功,與他相差大遠。是以,我勸你最好放棄這次有熊之行!”滿蒼夷突然一本正經地道,語氣也難得的平和。

軒轅和葉皇不由又呆了呆,這是他們第二次聽到伏朗這個名字,但伏朗究竟是誰?又是什麼人呢?若說就因為這個人而讓他們放棄有熊族之行,的確不可能。軒轅不禁笑了笑,堅決地道:“不勞費心,我們的這次行程誰也改變不了,除非我死了!”

滿蒼夷的臉色變了變,深深地望著眼前這個充滿男兒氣概的年輕人,不由得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感觸,隨即又扭頭向葉皇望去,葉皇也是一臉堅決之情,她當然知道葉皇是不可能不陪軒轅一起去的,而她之所以當初欲殺死軒轅,也便是想葉皇會因為軒轅死去後而放棄有熊族之行。當然,這個原因她並不想跟別人說,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自懷中掏出一卷羊皮,遞給軒轅,淡漠地道:“這是我逸電宗的獨門身法'神風訣' ,希望到時候對你們能有所幫助。”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全都呆住了,怔怔地望著滿蒼夷手中的羊皮,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軒轅定定地註視著滿蒼夷的眼睛,但見她眸子之中盡是真誠和坦然,不似在作偽,便伸手接了過來,但卻惑然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呢?”

滿蒼夷淒然一笑,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呼出來,才澀然道:“逸電宗到了我這一代已只剩下我一個傳人了,我不想看著逸電宗在我的手中消失,再說我留著這些也沒用,倒不如找個資質好的人送出去,說不定還能夠發揚光大呢!”

“應該不只這個原因。”軒轅似乎讀懂了滿蒼夷語氣中的無奈,不由出言道。

滿蒼夷表情一僵,又顯出深深的悲哀,眼角有些濕潤,黯然道:“是,的確不只這個原因。或許他說得對,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得到他,只要能看著他好好地活下去,知道他開心就行。我終於明白了,如果有些事情注定只是個悲劇,若想強加一些喜劇色彩,只會更加幾分悲哀。愛,是一種付出,而不是索取。

年輕人,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嗎?”說完滿蒼夷頭也不回地向洞外走去,只留下軒轅和葉皇及柔水呆呆地站立著。

這個變化實在來得太快了,誰也沒有想到滿蒼夷竟會在剎那問大徹大悟,說出這番讓人深思的話來。

軒轅最先回過神來,滿蒼夷的背影已在八丈外,不由高呼問道:“伏朗是誰?”

“三苗伏羲部第一年輕高手,太皋的兒子……”

當滿蒼夷的話飄回山洞時,已經有些模糊,但軒轅依然聽清楚了。

聽清了滿蒼夷的話,軒轅禁不住臉色大變,也顯得極為難看。

葉皇和柔水卻是此時才自滿蒼夷的話語之中回過神來,心中禁不住對滿蒼夷的作法大為感慨,也為滿蒼夷的轉變而欣喜,至少他們已多了一個朋友。

葉皇豈會不明白滿蒼夷的意思?這“神風訣”本應是給他的,但以滿蒼夷的傲氣,怎肯再向葉皇直說?

而且有柔水在一旁。滿蒼夷終是一代高手,雖然情場失意,大徹大悟,但仍有高手的傲氣。其實她自己當然知道,將“神風訣”交給軒轅,也等於間接交給了葉皇,這樣更避免了雙方許多不必要的尷尬。

柔水和葉皇相視望了一眼,彼此的眸子之中盡是真摯的深情。兩人不自覺地緊緊靠在一起,這才將目光投向軒轅,卻發現軒轅的臉色陰沉得駭人,不由同時驚問道:“阿軒,你怎麼了?”

軒轅一手將羊皮卷緩緩放下懷中,一手把劍套入腰間的鞘中,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夜空,語調極冷地緩聲問道:“你們可聽到滿蒼夷剛才的話? ”

“什麼話?”葉皇恍惚間似也聽到了滿蒼夷在洞外的那句話,不由問道。

“伏朗乃三苗伏羲氏的第一年輕高手,而且是太皋的兒子!”軒轅長長地籲了口氣,聲音仍忍不住有些發冷地道。

“太皋的兒子?!”這回輪到葉皇吃驚了。

“不錯,是太皋的兒子!”軒轅再點點頭加以肯定。

葉皇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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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六感應


軒轅突然感到一陣心緒不寧,就像獸類突遇危機時的感應。是以,他突然止步了。

黑夜深沉,秋蟲低鳴,夜鶯的暗啞之聲使人忍不住感到一絲涼意。

軒轅突然止步,葉皇也跟著止步,順手將柔水向自己身邊緊緊地拉了拉。對於柔水,他此刻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就是因為他,柔水才會不聽隨行護衛的勸告,不僅不返回共工集,反而獨自尾隨他追了過來,這便使得葉皇不得不承擔起照顧柔水的責任。

柔水的武功絕對不弱,而且甚得水神的寵愛,便連共工也拿她沒辦法。雖然柔水無法與白虎神將這種高手相比,但比及軒轅、葉皇諸人,也不會相差多少,只不過呵護女人,似乎成了男人天生的本能。

柔水的傷勢仍未完全恢復,但此刻也知道屏息靜觀其變。

葉皇極相信軒轅的警覺,在黑暗之中,軒轅比生存在暗處的野獸更精,抑或可以說軒轅便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精靈。

軒轅的身子緩緩屈下,鼻息淡淡續續,似乎在嗅著一種什麼氣味。

“有血腥束!”軒轅極為小聲地道。

葉皇沒有作聲,血腥味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在這荒野之中,什麼樣的怪事都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狼嚎聲此起彼伏,偶有虎嘯聲倒也驚心動魄,對於這些,軒轅和葉皇是見怪不怪,他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們感應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

是個高手,那陰邪的氣場似乎佈滿了林間的每一個角落,而在軒轅感應到這個人的存在時,這個人也同時感應到了軒轅和葉皇,這一點軒轅是清楚的。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手心中的驚訝,那是稍縱即逝的心神波動,卻並沒有瞞過軒轅那超乎尋常的靈覺。

軒轅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這股陰邪的氣息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但究竟在哪裡見過,他卻記不起來了。

當葉皇感應到對手的存在時,已有一陣幽風拂過,灌木林猶似被巨蛇行過,全都向兩旁自動分開。

而此時,軒轅的目光鎖定了一個人,自分開的灌木叢另一端緩步行來的人。

柔水禁不住縮了縮身子,又向葉皇靠了靠,她似乎抵受不住那股陰邪的殺氣和張狂的魔意。

軒轅與柔水所感覺到的卻完全不同,他所感覺到的是壓力,沉重至極的壓力。那人每逼近一步,他的壓力便增一分,他感覺對方那強大的氣勢已經將他緊緊罩住了,這是一種極為無奈的狀況,可軒轅又不能不挺住,心中卻在暗自猜測,這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誰?

又如何充盈著如此強霸的氣勢和敵意?

當然,軒轅更想不到有哪位“友”人身俱如此強霸的氣勢,在這蠻荒之地,想找到一位友人,那的確不易,但敵人卻是隨處可見。是以,軒轅並不敢奢望來者是自己的朋友。

葉皇忍不住低低驚呼,他認出了來者,那是在神谷中垂釣的老者。此刻,老者的肩頭依然扛著他的那根釣竿,只是身上的衣衫已經換成了緊身的黑皮衣,整個人更散發出一種張狂的魔焰。

老者紅須紅眉,最易相認,不過這種怪模怪樣讓軒轅也感到了一陣好笑。

“你們終於回來了!”紅眉老者的話再一次讓軒轅感到驚訝,似乎這個老者在這裡等了好久,而且似乎早已知道他們會自這裡經過一般,這自然不能不讓軒轅感到驚訝。

“你在等我?”軒轅冷眼以對,強自壓住心頭的震驚,反問道。

“不錯,老夫已經等了兩個時辰,此刻正是三更!”

那紅眉老者的眉頭輕輕掀了掀,眸子之中露出一絲冷酷的殺機,悠然道。

“可我並不認識你,你等我有何貴幹?”軒轅並不被對方的氣勢所壓,淡漠地反問道。

紅眉老者似乎有些微訝,極為漠然地望著軒轅,半晌才露出一絲邪異的詭笑,又將頭扭向葉皇,冷漠地道:“葉帝求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願意放下敵意投入我九黎族中,老夫就放你一條生路,並且可以以食客的身分待你。否則,他讓老夫看著辦。老夫覺得葉帝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不知你的意下又如何?”

葉皇果然沒有認錯人,眼前的老者正是那日在神谷中所見的怪老頭,那日葉皇便對這怪老頭加以留意了,因為其行徑實有些古怪,當他釣起魚後不是放在魚簍之中,而是將魚捏成肉泥,然後再拋入水中,讓水中的魚兒爭食,再以魚線纏起幾條魚,再捏成肉泥拋入水中,如此反复,像是樂此不疲。是以,葉皇對怪老頭極為留意,更知道魚線之上是沒有魚鉤的。後來,葉皇的雙眼便被蒙上了,然後被葉帝送出神谷。

不過,葉皇知道在神谷中有許多武功高深莫測的高手。而此刻,葉皇也深深感覺出眼前老者的可怕,只是這並不能改變他任何意志。

“你回去告訴葉帝,人各有志,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意志,如果他還當我是兄弟的話,若我不幸戰死,讓他將我的屍體送回我生長的地方,選一個最高點埋掉好了。但我也有一句話想勸他,一個人到了眾叛親離的境地絕對不是一種幸福!”葉皇淡漠地回應道。

“好,我會將你的這個願意告訴他,也會將你的屍體帶給他!”紅眉老者似乎對葉皇的回答極為欣賞,悠然答道。

軒轅的目光卻向遠處的神堡方向投去,但卻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半點光亮,按理這應該很正常,因為在晚上不亮火光是軒轅的吩咐,只有在絕對黑暗之中,方能給敵人以高深莫測之感,使敵人感覺到似乎處處都是陷阱,而不敢稍有輕舉妄動之舉。而且,也只有借黑暗的掩護,伏擊之人才能與陷阱機關配合發揮出最強的殺傷力。不過,軒轅不明白為什麼這紅眉老者能夠如此清楚地知道他們不在神堡之中,更知道他們的行走路線,這的確讓軒轅不得不懷疑,但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因為他的行踪極為隱秘,就連貳負和聖女也不知道。

聖女所知道的,只是他去對付滿蒼夷,因為如何喚出蠱蟲的方法是聖女告訴他的,而他再轉告葉皇。

聖女之所以知道葉皇中了情蠱,是軒轅告之的,因為軒轅要讓聖女明白眼下的困境,如果在眼下這種處境中,聖女仍不能夠相互坦誠合作的話,那軒轅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度過這一重重的難關。說白了,是軒轅有點不相信聖女,是聖女的表情讓他起疑,當然聖女並不知道軒轅懷疑她。

聖女知道解蠱的方法,這很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也讓軒轅歡喜,他沒想到竟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穫,而當軒轅走出神堡之時,便感覺到滿蒼夷的存在。他對滿蒼夷已經很熟悉了,三番兩次的襲擊,已在軒轅的腦海之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是以他的靈覺可以分別出滿蒼夷和其他高手的氣機。於是,他便趁機設下這條苦肉計。

滿蒼夷果然中計,可是滿蒼夷所在的位置,連軒轅都感到意外,而這紅眉老者又怎會知道他們定會自這條路退回呢?難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恍惚間,軒轅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未曾謀面便使他心寒的人——伏朗!

一個一直潛於暗處讓人無法覺察的對手,的確使人感到心寒,連軒轅也不例外。其實讓軒轅有所顧忌的還應該是伏朗的身分。

太皋之子,三苗伏羲氏之子,而聖女正是自南方三苗伏羲氏回來,且與大皋大有淵源,誰敢肯定伏朗與聖女沒有關係?而這個伏朗為什麼一直潛而不出?

而自聖女的表現看來,很明顯有什麼事情瞞著軒轅,也說不定正是與伏朗有關。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怕了,也太讓軒轅心寒和憤怒了。

如果事實真如軒轅所猜,那麼聖女鳳妮一直當他們是傻子,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半點合作的誠意,只是拿有邑族的勇士們作個幌子,由此可見聖女鳳妮根本就未曾信任過有邑族勇士們,她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伏朗一個而已。說白了,聖女鳳妮根本就不會在意有邑族勇士們的生死,就算軒轅與葉皇等人全都死去,她也可以依賴伏朗。

軒轅不知道伏朗究竟帶來了多少高手,居然能夠讓聖女鳳妮信任,抑或伏朗乃是聖女鳳妮的心上人,否則聖女怎會對有邑族勇士們毫不在意?此刻軒轅也明白了為什麼九黎族人會輕易發現聖女紮營之地,而當軒轅提出這個疑問之時,聖女鳳妮的表情會如此古怪,因為這一切的問題都是出在那個伏朗的身上。

既想通了這些,軒轅心中禁不住大恨,恨聖女如此薄情,竟漠視他們真心的付出,但同時他也無可奈何,如果軒轅估計沒錯的話,此刻聖女鳳妮大概已不在神堡之中了。這裡距有熊族只不過數百里之地,腳程快的話,只要幾天時間就可以趕到,如果有伏朗的高手護送,又有軒轅和神堡中眾奴隸兄弟吸引各路敵人的注意力,那麼此刻便應是聖女返回有熊族的最好時機。

神堡中的眾奴隸兄弟就算沒有軒轅和葉皇指揮,只憑貳負和郎氏三兄弟指揮,若要支持兩三天時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何況神堡之中糧草充足,只須防衛得當,應該可苦守數天,當九黎族人和各路高手攻破神堡,發現聖女已經不在時,聖女應該已經到了有熊族的勢力範圍之內。

這個計劃之中,聖女鳳妮其實早就準備將軒轅和眾奴隸兄弟當作犧牲品,本來若非有這數百奴隸兄弟出現,伏朗或許不會這麼快下手,因為他還須藉軒轅之力保護聖女一段時間,這樣可以混淆九黎族人的視線,以便找一個最好的時機。但此刻突然出現了這麼多奴隸兄弟,立刻為伏朗和聖女製造了一個最好的機會。當然,也可能藉機除去軒轅的並不是聖女之意,而只是伏朗一人的意願。正如滿蒼夷所說,伏朗的嫉妒之心強烈無比,而軒轅一路上的精明表現,甚至有可能連聖女也動心了,伏朗這才動了殺心,立意要除去這個威脅。

軒轅立刻想到了在石室中聖女剛醒轉之時激動相擁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心神禁不住又為之波動了,忖道:“是了,定是聖女對我有了極大的好感,伏朗這才急不可耐地要殺我,而事實上伏朗可能很早就覺察到聖女對我的信任日漸加深,這才對我很顧忌。而這一路來,伏朗很可能一直都在暗處注意著我的行踪,而我居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到,這個人的確太可怕了!

看來,將來若跟他交手,必須先苦練逸電宗的身法和青雲劍宗的武功了,否則到時恐怕真的只能敗得一塌糊塗了。”

“年輕人,你的思緒似乎跑遠了。”紅眉老者似乎覺察到軒轅心中在想一些問題,便打斷道,他似乎並不屑乘這些晚輩不備出手,是以才出言提醒軒轅。

軒轅被紅眉老者的一句話又拉回了現實,與紅眉老者相對,戰意激增,暗忖道:“你想我死,我偏要活下去給你看看,你嫉妒,我便讓你更嫉妒,更將你的女人也奪過來!看你能奈我何?”也就在此時,軒轅已下定決心要跟那神秘莫測的伏朗鬥下去,何況,軒轅絕不是一個甘於平淡和庸俗的人,更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比別人差!他還要植根有熊族,或者擁有比有熊族更強大的實力,那樣與伏朗交手只是遲早的問題。

紅眉老者微微有些驚訝,因為軒轅與剛才似乎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那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竟無法被壓制,更有一種不滅的王者之氣,那似乎是天生的,在王者之風中更似隱含著霸者的凜烈之氣。

葉皇似乎也感覺到了軒轅細微的變化,並被軒轅的氣勢相激,也生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鬥志。

“如果就只有你一人前來的話,我不想以壯欺老,先讓你三招;如果你還有同伴的話,就讓他們一起上!”

軒轅聲音陰冷地道。

紅眉老者似乎聽到了一生之中最好笑的笑話,竟放聲大笑起來,猶如梟啼。

軒轅並沒有被紅眉老者不屑的狂笑所激怒,只是極為平靜地望著紅眉老者笑罷,才投以不屑的一聲冷哼和一絲悠然而庸懶的笑意,斜著眼毫不在乎地打量著紅眉老者。

葉皇和柔水都被軒轅的表情給弄糊塗了,軒轅竟如此藐視對手,這豈不是自找苦吃?

紅眉老者本來只是好笑,但見軒轅仍是如此輕視他,禁不住勃然大怒,他從來都未曾被人輕視過,更沒想到今日輕視他的人,只是個藉藉無名的年輕人,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軒轅心中暗笑,但卻依然不動聲色,只是在紅眉老者怒氣正欲如山洪般爆發之時,突然開口道:“你動怒了,難道你不知武者對敵人動怒便等於犯忌?”

那紅眉老者一怔,銳氣頓消,氣勢大減,軒轅的話猶如一柄利劍,深深地刺中了他的心病。的確,他竟然如此輕易地被一個後輩激怒,這的確是一種恥辱!

而此刻這個後輩又指出他的錯誤,如一個訓叱晚輩的長輩,使他本來逼人的氣焰立刻大打折扣,那強大的自信也因氣勢一減隨之而減。

“你上當了!”軒轅一聲低笑,身若疾電般向紅眉老者攻去。

葉皇立刻明白軒轅的用意,對軒轅這種激敵的戰術不由大感佩服。

紅眉老者一聲冷哼,扛於肩頭的釣魚竿迅速彈起,如長虹一般掠過虛空,向軒轅砸落。

軒轅絲毫不停,他知道,對付紅眉老者的這種長兵刃,最佳的方法莫過於近身相搏,惟有近身相搏才能夠使紅眉老者的兵刃無法發揮其長,但是軒轅有些小看了這老者。

魚竿未至,已有一縷幽風準確地套向軒轅的脖子。

是一根魚線,軒轅的目光在黑暗之中看清了那縷幽風。黑暗,對於他來說,並不影響視覺,包括那紅眉老者的每一根紅眉,他都可以看得極為清楚。

看清是一回事,能否避過又是另一回事。

那根魚線便像是活物一般,在虛空之中**出一圓圈淺紋,更使人根本就摸不清它究竟要自哪個角度攻來。

軒轅也不知道,但他卻明白,這根魚線極有可能是攻向自己的脖子。是以,他的劍自頸項部位劃出,拖起一道銳風直向魚線斬去。

“噗……”紅眉老者似乎故意讓軒轅斬中魚線一般,是以軒轅極為輕易地斬中了魚線,但軒轅卻驚訝地發現,魚線是根本不受力的,不僅不受力,而且魚線的前端依然如靈蛇一般纏向他的脖子。

軒轅不退反進,魚線在他的身後緊追,而且纏住了他握劍的手。

葉皇的速度極快,他不必去管軒轅,只須要殺敵,搏殺敵人,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紅眉老者的眼角也閃過一絲驚訝,似乎驚訝葉皇的速度,但卻根本就沒有在意。

軒轅手腕被纏,五指一鬆,將手中的劍當作暗器射向紅眉老者,應變速度極快!長劍射出之時,手腕微翻反抓住魚線,雖然魚線之上傳來了一股極強的力道,但紅眉老者畢竟是隔物傳勁,根本就不能完全束縛軒轅。

軒轅的應變速度和功力之高也的確讓紅眉老者有些意外。

“噗……”葉皇的劍勢被擋,卻是那老者自魚竿之下抽出一柄窄長的短劍。

劍身泛著幽光,在月影之下似乎給人一種極為詭異之感。

葉皇也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紅眉老者的魚竿之中竟然還藏著一柄劍,這使他本以為可以打亂對方行動的一劍全無用處。而且,紅眉老者能夠擋住如此快絕的一劍,可見其劍道修為也是極精。

“噗……”紅眉老者在擋開葉皇一劍的同時,迅速出足,準確無比地踢在軒轅的劍身上,使之立刻失去了準頭,自一側飛過。

軒轅一聲大吼——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已多了一柄刀,這是他自神堡中那個兵器架上所挑的兵器,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當……”那根魚竿竟也是金鐵所製,軒轅感受到那沉重的撞擊力是如何巨大,也在同時,魚竿的前端在他的臉上抽了一下,如同一根皮鞭般,使得軒轅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去死吧!”卻是柔水公主的嬌叱,她以乳燕般的速度抓住了軒轅射出的劍,更在紅眉老者全神對付軒轅和葉皇之時攻到。

葉皇見柔水前來助陣,生怕紅眉老者傷了她,不由攻勢一緊,在瞬息之間以快打快,攻出百余劍之多。

軒轅卻纏住紅眉老者的長魚竿和魚線,使得紅眉老者只能以單手應付葉皇和柔水兩人的瘋狂攻擊。

紅眉老者不由得驚怒交加,一開始他便中了軒轅的激將之計,而使軒轅和葉皇趁機進行近身搏鬥,這使得他早已想好的攻擊方案完全無法用上,反而先機盡失。

而近身搏擊,卻是葉皇的最強項,也極利於軒轅。

紅眉老者的最強殺招全在這根魚竿之上,如今進行近身相搏,魚竿太長反而縛手縛腳,如果他不是被軒轅激怒而分了心神,完全有能力將軒轅和葉皇阻殺在魚竿長度之外,可此刻形勢卻完全不同。

葉皇的攻勢近乎瘋狂,沒有絲毫的間歇,猶如長江大河的濤水,絲毫沒有空隙,更不給紅眉老者任何喘息的機會。

柔水則在紅眉老者的背後攻擊,根本就不必講什麼規矩,只要能夠殺死對手,什麼手段都可以用。她豈會不明白,這種生與死的搏鬥最終的目的只是讓對手死去!“哧……”軒轅的手掌如被刀割一般,魚線自他的手中滑出,將他的手掌拖出一道血槽,所幸魚線並沒有刃口,否則只怕這隻手掌已經不保了。

軒轅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沒有半刻停留,乘魚線一鬆之際,迅速向老者攻至。雖然傷了手掌,但軒轅卻極為慶幸,因為他終於擺脫了魚竿的糾纏,而與紅眉老者正面相對。

紅眉老者似乎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讓軒轅也進入魚竿守護的範圍內短兵相接,這對他是極為不利的,但他已毫無選擇,卻有些氣惱自己終年打雁反被雁啄,居然上了軒轅的當!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太忽視了這三個年輕人的武功和智慧,不過,此時他退無可退。而這對於他自身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多年來遇到這樣的敵手,今日遭遇三個年輕高手,也激起?他未老的雄心。

葉皇也在吃驚,吃驚於紅眉老者竟能以單手硬擋他的兩百多劍而絲毫不露破綻,甚至還阻住了柔水的攻勢,無論是在功力上還是在劍術上,都絕對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物。

當然,葉皇很清楚眼下的困境,九黎族中的高手多不勝數,如這個紅眉老者這種級別的也是極多,就算他們戰勝了紅眉老者,可能會遇到更為可怕的敵人,這像是一場無休無止的戰局,直到自己戰死。

葉皇不想死,他要開始新的生活,而今日,也是他新生的開始,他再也不必受滿蒼夷的控制,再也不必收斂自己的情緒。是以,他要新生,讓生命重燃光彩,因此,他的鬥志比任何時候都激昂。

“叮……”紅眉老者魚竿一橫,擋住了軒轅的刀鋒,但軒轅的刀鋒卻順著魚竿一滑,直削紅眉老者的五指,變招快絕,也利落至極。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20
第十八章神力驅刀


紅眉老者吃驚的並不是軒轅變招的利落,而是軒轅爆發出強大的攻擊力,那遠遠超出其年齡界限的功力的確讓紅眉老者驚訝。而且軒轅的氣勁純正而圓通,顯然是修習了一種極為上乘的氣功。紅眉老者本身也是練氣之人,自然明白軒轅所練之氣實比他所修習的更為上乘,潛力更是無可限量。

紅眉老者的身形被軒轅刀中的力道震得頓了頓,在正面硬撼之下,紅眉老者並沒有在力道上佔多大便宜,這與軒轅天生神力和練功方法不無關係。

葉皇一個人攻擊兩面,柔水攻擊一面,軒轅攻擊一面,紅眉老者幾乎是四面受敵,而且魚竿極不方便,使他的守勢有些混亂,不過,軒轅卻感覺到了危機的逼臨。

那是一種直覺,也是感觀上的一種強烈反應,因為有一股極為濃烈的殺機已悄然掩至,軒轅知道,真正的危機這一刻才開始降臨。

殺機,如潮水般漫過黑夜,漫過荒林和虛空,然後直入軒轅的心中。

“老鬼交給你們了!”軒轅不想再與紅眉老者糾纏,因為他必須去面對另外一人。

軒轅並不想這樣,但他卻必鬚麵對,這像是不可逆轉的宿命。不過,他心中也有些苦澀。

今晚似乎是一個死局,專為他們特設的死局,前來之人,全都是一些可怕的對手。

葉皇也心驚,但他無能為力,如果分神的話,很可能會敗得更是一塌糊塗,這紅眉老者的氣脈悠長,韌力十足,若有半點鬆懈,只怕便會被他找到反擊的機會。所幸柔水能夠與葉皇密切地配合,這才使紅眉老者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軒轅一退,紅眉老者頓覺壓力大減,竟然將手中的魚竿一抖,魚竿斷成兩截。

事實上,魚竿並非真的斷了,而是尾端可以折成一杆槍,這是一根十分精緻的兵器組合而成,一切裝配之巧妙,實讓葉皇驚嘆至極。

紅眉老者少了長魚竿的累贅,又多了一杆槍,竟雙手同時使用槍劍,更沒有分毫的混亂,攻勢也大大加強。剛才是因軒轅逼得太緊,他想花時間脫下魚竿尾部的長槍也是不能,此刻軒轅一退,紅眉老者便立刻發動反擊。

軒轅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他的手掌上仍在滴血,但卻感覺到手掌的肌肉在收縮,似乎存在著無限的生機讓傷口自然癒合。

這種感覺軒轅並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幾天前在他渾身是傷的情況下,他便已感覺到自己肌理的特異現象,復原的速度極快。不過,此刻軒轅並不在意傷口,而是將全部的心神全都投入到他的對手身上——一個又矮又胖的老者。

矮,只是一種視覺上的效果,但在感覺上,軒轅並不認為對手矮,相反,那是一種極為偉岸的感覺,猶如一株參天古樹,又像是一堵斧劈巨崖,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渾重壓抑之感。

還有殺氣,比冰寒的秋風和霜露都肅殺和陰冷的殺氣。

軒轅什麼也不想問,什麼也不去想,那一切似乎全都沒有必要,他所能做的事便是坦然面對一切,包括生死,只有將自己紛亂的思緒收束,還靈臺一片清明,方能夠讓自己爭取到最為寶貴的機會,才能夠全力投入一場足以決定生死的激戰之中。

軒轅並不想誇大自己的對手,但他卻知道,這一戰一定很艱難。

“年輕人,你出手吧,我讓你三招!”矮胖老者淡漠地道。

軒轅意味深長地望著矮胖老者,他不能不仔細打量眼前這個老頭。對於對手,他知道的越多自是越好,目前他惟一知道的就是眼前這老頭與紅眉老者是一路的,同樣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當然,軒轅並不怕,他也從來沒有怕過,便是在面對天地產物“神龍”之時,他仍能夠保持極度的鎮定,而眼前的老頭自然也不可能勝過青天,更不用說青雲了。因此,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害怕的必要,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夠脫身而去。

他不想在這荒林之中糾纏,那是因為此刻他變得極為被動,只有找回主動,才能夠真正地擺脫困境,不過,軒轅相信神谷方面大概只是派出這兩個老頭子。

因為連他也沒有把握能逃過兩個老頭的指掌,況且,神谷今日的死傷也甚眾,高手損失極多,應該不會再為他們兩人而勞師動眾,而軒轅的靈覺之下再也沒有感應到第三個敵人的存在。

“你不覺得自己誇口太大,舌頭有點痛嗎?”軒轅突然間顯得極為悠閒地道。

矮胖老者不笑不怒,只是淡淡地望著軒轅,不帶半點感情地道:“我知道你很聰明,年輕人能有你這般成就的確應該值得驕傲。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全都沒有用,在老夫眼中,生存所憑的,必須是實力!

若非看你還算順眼,老夫絕不會跟你多說半句話!”

“在我面前無論誰作出這種決定,將會後悔莫及!”

軒轅充滿了自信地道。

“後悔莫及?笑話,老夫一生遇戰無數,還從來沒有後悔戰役,廢話少說,年輕人,你出手吧!”矮胖老者冷漠地道。

軒轅的目光也變得更為鋒銳,再一次掃過那老者的全身,他竟然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那老者全身上下渾圓如球,竟找不到半點破綻,那種霸殺而凜烈的氣勢,使他便像是一個結了霜的冬瓜。

突然間,軒轅笑了起來,笑得莫名其妙,望著那老者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而且笑聲越來越高,越來越大,甚至於前躬後仰起來,但軒轅的目光卻沒有半刻離開對手的身體,就像是在對一個美人評頭論足似的。

那矮胖老者也被軒轅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但看軒轅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游來游去,笑得直打跌,雖然沒有半句評頭論足的話,但那意思卻明顯至極,這種過激的表現比任何語言的污辱力更強。

矮胖老者被軒轅的目光和笑聲弄得渾身不自在,似乎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有一個逗人發笑的材料,都存在著恥辱的缺陷一般,不由怒問道:“你笑什麼?”

“哈哈哈……”軒轅根本就不理會矮胖老者的問話,反而越笑越狂,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矮胖老者真的怒了,軒轅的笑聲似乎是一柄尖刀深深地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體型有什麼缺陷,但他卻明白,自己的體型絕不好,只是平時他從不去想這些問題,而在武功上的成就使他產生了極大的自信,更忽視了這些天生的問題。可是此刻軒轅並不在武功上與他一較長短,目光卻只是挑他武功無法彌補的缺陷,而軒轅只是笑而不答,使得矮胖老者越想越壞,也不自覺地跟著軒轅的目光注意起自己的身體來。

而軒轅那莫名其妙的笑聲,使得他對本來就沒有信心的體型更沒有信心,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一步步地步入了軒轅的圈套之中。

軒轅在放肆地笑,但他的靈臺仍是一片清明,他只是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麼,但他卻知道,笑聲的效果比任何攻擊性的語言都有效,因為一個人的想像力絕不是語言所能夠盡述的。最妙的也就是這種聲音,對於一個心虛者來說,有多糟糕,他便會想到多糟糕,這是外人所無法想像的。

在軒轅目光和笑聲中,矮胖老者突然有一種衣不遮體之感,彷彿整個身子都**裸地展示在軒轅的眼前,身上的每一處不為外人所知的缺陷也似是已經全部暴露在風中,甚至連不是缺陷的地方都彷彿成了缺陷似的,這種感覺讓他恐慌,讓他心寒,讓他“老”

羞成怒!

每個人都有羞恥心,每個人都有自尊心,當你發現一個人對著你大笑你的缺陷,而且你又無法掩飾之時,你一定會因為羞恥心而勃然大怒,而因自尊心受損信心大喪。此刻,這矮胖老者就是這樣,但,這正是軒轅所要達到的目的。

是的,每個人都存在著弱點,只是有些人存在於招式間,有些人存在於心裡,而心靈的破綻尤其重要,軒轅便是一個能夠把握住敵人心理的高手。近二十年來,他幾乎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在思索,思索人生意義,思索大自然的奧秘,思索生命的價值,思索內心深處的東西,甚至也思索一些全無意義卻又很實在的東西。

比如日起日落,蒼穹盡頭之類的,軒轅的思想,便是在這種靜謐的思索中成長,他冷眼觀世間,是以,他對人的心理把握得極為清楚,而這也往往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破綻,自心靈擴展到外表,在矮胖老者自尊心受傷而且怒氣狂升之時,他的破綻也就出現了,像是乍現的曇花一般,而軒轅的笑聲也戛然而止,軒轅出刀了,毫無花巧,清爽利落卻又玄乎其玄的一刀。

碎空、裂氣、劃弧,生出一往無回的信心,夾著不死不休的霸傲之氣。

刀,似乎成了寒夜的精靈,凝集了秋夜所有的寒,凝集了軒轅所有的精神和力量,然後深深地嵌入黑暗,像是秋風寒露一般自然。

矮胖老者怒,在怒的同時又多了驚,軒轅的刀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也就在這時,他才醒悟,自己中了軒轅的詭計,雖然他已經夠小心,甚至刻意提防軒轅,但仍無法避免地中了軒轅的圈套,這似乎有點好笑,但又能怪誰?

軒轅的氣勢瘋漲,似乎這柄刀每進一寸,他的氣勢便強一分,而且刀勢快得驚人。

老者出手,厚大的手掌上戴著一層古怪的皮膜,直擊向軒轅的刀。

刀與掌逼近,像是兩塊不同極的磁鐵,竟似乎是相互吸引的。

兩尺、一尺、半尺……三寸……兩寸……突然,軒轅的刀鋒一滑,竟自矮胖老者掌沿之下劃過,直擊其腋下,凜烈的刀氣竟使得矮胖老者衣袖盡裂。

“噗……”軒轅的刀避開了一隻手掌,卻斬在另外一隻掌心上。

那同樣是一隻戴著古怪皮膜的手,但卻不知道矮胖老者以什麼樣的形式竟先軒轅的刀而擋在腋下,完全化解了軒轅這致命的一刀。

刀鋒雖利,但卻並不能切入那層皮膜之中,不過,軒轅主攻的,並不只是刀,還有腳。

他似乎早料到這一切,包括那老者擋住他的刀,只是沒想到對方用的卻是手,而且更是刀鋒所不能傷的手。

破綻,並非天生,那隻是在一定的形式之下所漏出的間隙。當矮胖老者的手掌擋住軒轅的刀時,間隙也便出現在軒轅的眼前。

軒轅絕沒有半點猶豫,他不是一個習慣放過機會的人,任何機會都一樣,何況對方是自己的生死大敵。

“砰……”軒轅的腳踢中了矮胖老者的肚皮,但同時他更吃了一驚,因為他所踢中的彷彿是一隻皮囊,氣勁一發即無,像是陷入了一種無限的空洞之中。

矮胖老者的身形一震,軒轅這一腳的爆發力幾欲千鈞,他也忍不住倒退了兩步,本來想抓住軒轅刀鋒的打算也便落了空。

此刻,禮讓三招已經只是一種虛談,根本就不成現實。

矮胖老者沒有受傷,只是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似乎是晚餐吃得太飽,而被軒轅這麼一踢,也就有反胃的衝動。

軒轅驚,矮胖老者更驚,軒轅驚的是如此一腳竟然不能讓對方吐血重創,也不知道這老者修習的是什麼古怪武學,腹腔之中似乎只是充滿了一種抗擊打的氣,根本就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傷害。

矮胖老者驚的是軒轅這一腳竟能讓他有想吐的感覺,這是他很少有過的事,更驚的是軒轅的武功竟然厲害如斯,也刁滑如斯,他不得不收起大意之心。而此時,軒轅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軒轅知道只有將這老者的銳氣一挫再挫,方能穩住自己所得的先機,在沒有交手之前,也是矮胖老者銳氣最盛、氣勢最雄、殺氣最重之時,那時候,軒轅處於絕對的劣勢,如果那時候動手的話,軒轅絕對只能處於挨打的局面。

高手相爭,氣勢和心態極為重要,在此漲彼落的情況下,那老者只好將先機拱手讓給軒轅了,而這之中,又不能不承認,智慧和戰術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其實,以軒轅的實力,並不會比這老者差多少。

這段日子來,軒轅不斷地研習青雲的劍法,此刻已經將之深深地記在了心底,在給葉皇和花猛看過之後,便將之燒毀了。以軒轅的天分和往日對劍道的了解,對青雲所註解的劍法之中領悟了極多的精義,雖然不能貫通加以靈活運用,但在偶然之下,也可以找到那種感覺,進入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而且此刻軒轅的功力已經遠遠地超過年齡所限,雖不能與矮胖老者相比,但在天生神力與體能的配合下,也不會輸給對方。因此,只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完全有致勝的可能。

當然,矮胖老者這一生所經歷過的生死戰役可能比軒轅多得多,是以在一開始的氣勢、銳氣和殺氣之上都蓋過軒轅,但卻被軒轅巧妙地扭轉了形勢。

這是一個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因為矮胖老者絕對不會再上第二次當!是以,軒轅分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絕對不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這,並不是一種殘酷!

刀風又至,卻是斬向腦袋!

矮胖老者心中明白,軒轅這一刀可以任意改變方向和角度,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軒轅的刀鋒正在以一種肉眼難以覺察的速度震動著,而這種震動的厲害之處,便是在“感風”。

感知那逼近的風向,刀身可隨風而動,應風而舞,是以,可以任意改變方向,就像剛才那一刀般,在掌刀相擊的前一剎那間改變了方向,以險之又險的速度和角度對敵人造成不可抗拒的威脅。

這種刀法,矮胖老者還是第一次見到,但以他這一生所積累的作戰經驗來說,知道這種刀法的可怕。

其實,這刀法也是軒轅第一次使用,正是自青雲的劍法中所領悟出來,並加以變化的臨場發揮之作。

青雲的劍法很重視“感風”,任何攻擊都不可能不牽動氣流,牽動氣流便會形成風,而青雲的劍法正是聞風而動的產物,劍隨風動,變化無窮,更可隨風勢的變化任意變換角度,這種劍法飄忽輕靈,虛實莫測,變幻無窮,實是劍法之中的經典。

當然,神族的劍宗本就是劍術之祖,其劍法之奧妙,之博大,並不僅限於此,它所闡述的只是一種劍理,一種意境,至於究竟可以修習到什麼程度,擁有什麼樣的劍術風格,這就要看各人的品性、資質和悟性了。

青雲的劍法只能代表劍宗的一支,並不能代表劍宗的全部,但青雲確實是劍道的奇才,他所領悟出的劍道境界和劍法本就已經超絕無倫,卓越不凡,天下間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勝他了。

軒轅的刀法,乃是綜合自己往日所學的流雲劍道。

神山鬼劍及青雲的劍意所自創之招。往日,他所學的“流雲劍道”、“神山鬼劍”只是一個模式和少許的意境,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被劍法的模式所限制,任意地創意,只取其精髓融入刀中,反而使得刀意更順。但如果一個用慣了劍的劍手,他們的思維反而會受到劍法的模式所限,無法盡情發揮刀的長處,而軒轅卻無此顧慮。

矮胖老者身子一縮,如一團肉球般在退勢未竭中再退,他先前之所以退兩步,是因被軒轅那一腳所震,但現在卻是為了躲避軒轅這一刀。他不知道該如何阻止軒轅這一刀,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仍想不出對付這古怪刀法的辦法,因此,他惟有退。

軒轅步步緊逼,但老者的退速極快,而且是撞向葉皇。

大概,矮胖老者也知道要單獨對付軒轅再在他的手中扳回先機,那是一件極難之事,倒不如藉此刻略佔上風的紅眉老者之手為他解開這一場危機。

葉皇也吃了一驚,但他的速度極快,矮胖老者想要撞中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只是他一退開,柔水將會吃緊遇險。是以,他也有矛盾與苦處,但卻不能不避。

軒轅的刀勢,迅速地切入紅眉老者的槍勢之中,及時分擔了柔水的壓力,而且軒轅純粹是以硬碰硬,比葉皇那虛多於實的招式更實在,更具殺傷力和牽制力。

近身搏擊,軒轅從來都不會害怕,也從不會退縮,雖然他的右手受傷,但對於他來說,左右手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當然這與他的習慣不無關係。昔日軒轅為了能對付地祭司,他曾刻意地去練習過左手,直到能讓左手與右手一樣靈活為止。當然,這也是為了暗襲的方便,使敵人出其不意。而此刻,這種曾經的努力正好派上了用場。

矮胖老者似乎終於擺脫了軒轅刀勢的追襲,但他卻成了葉皇的目標。

葉皇的劍雖不如軒轅那般飄逸,但卻快得讓他難以接受。

葉皇沒有別的長處,就只有快!說到破綻,他劍法之中所存在的破綻比軒轅的多了許多,但快可以掩蓋許許多多的缺點,使對手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他的破綻進行攻擊,而且葉皇的身法快如鬼魅,似乎無處不是他的身影和劍影,這也讓矮胖老者頭大,他此時的處境其實也不會比面對軒轅之時好多少,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的確快,葉皇與紅眉老者交手這麼長時間後,已經有些疲憊,而這時的速度也減慢了少許,這使得矮胖老者勉強可以應付。

此刻矮胖老者惟一的期望就是比內力,在功力方面他肯定勝過葉皇,因此,只要葉皇攻勢一竭,便是他反擊的時刻。

紅眉老者在與軒轅交手後,立刻感到了壓力,此刻的軒轅似於比剛才更為凶猛,更為霸道,而且刀法更為古怪,力道沉猛至極。他不知道軒轅怎會在短短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內有如此大的改變,這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6:20
第十九章臨陣創招


他當然不明白,當軒轅第一次與他交手之時,心思被那個神秘的伏朗給弄亂,而且聖女鳳妮的事又使他感受到莫大的委屈和憤怒,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些消極而頹喪的情緒,這便影響了他的信心和鬥志,使得他的武功不能夠得心應手地發揮出來。但此刻,軒轅卻已完全拋卻了那些東西,心神一片寧靜,靈臺無比地清明,整個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一種絕妙的劍境之中,而專心揮灑著這臨時創意的刀招,這才使得他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

柔水只感到壓力大減,皆因每一次攻擊軒轅都是毫不退讓地與紅眉老者硬撼,使得紅眉老者不得不全力應付軒轅的攻擊,在應付軒轅這變化萬千的刀法之時,只能抽出很少的一些力氣去對付柔水,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得不變成劣勢。

軒轅只感到越殺越痛快,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專心地用刀,只覺得飄忽之中,那霸殺之氣更甚,更有效地發揮出他神力的優點,劈、斬、切、掛、拖……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將自身的力氣發揮得淋漓盡致,妙到毫巔。

軒轅的刀法似乎並沒有什麼具體的招式,隨心而發,隨手揮出,但每一擊都有著無可挑剔的威力,不僅僅紅眉老者吃驚,就連柔水也為之驚訝。

刀,在這個時代之中,其作用只是在於割肉,作為近身防衛之用,而在這野獸橫行的年代,長兵刃乃是最吃香的,因此,人們創出了許多矛法、槍法、戟法,而劍作為一種神器,是以也有人去研究,創出驚世的劍法,但刀卻一直是被人們所忽視,並沒有誰創出了驚世的刀法,也很少有高手是以刀作戰的。因此,刀並無可以讓人津津樂道的驚世之作,而此刻,軒轅使出的刀法是聞所未聞卻威力絕倫的好招,自然連柔水也感到驚訝了。

葉皇的狀態似乎不佳,也許由於今日失血過多,功力大打折扣,速度似乎開始慢了下來,柔水見軒轅越戰越勇,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遂舍下紅眉老者直攻那矮胖老者。

“嘿嘿,又多了一個漂亮的女娃,以為老夫會手軟嗎?”矮胖老者手中不知戴著一張什麼皮膜,竟不懼刀劍的砍擊,此刻正佔了上風,見已經極為疲憊的柔水不顧一切地來救葉皇,心中也不以為然,揮手便向柔水擊去。矮胖老者此刻才知道,眼前的三個年輕人都不是易與之輩,特別是軒轅,似乎氣脈悠長至不疲不倦,刀術更詭異之極,若想輕鬆解決這三個年輕人,大概只有從這女娃身上下手,如果能夠生擒這女娃,讓另外兩人投鼠忌器,相信定會有效。是以,他的目標改向柔水。

“小心!”葉皇似乎明白了矮胖老者的心意,不由驚呼提醒。

柔水也吃了一驚,她並不知道矮胖老者的雙手不懼刀劍,此時見對方伸手向她的劍抓到,不禁冷哼一聲,劍勢加快。

“小妞,你上當……呀……”矮胖老者一句話還未說完,肥厚手掌已在柔水的劍下斷開,五指隨著一股鮮血在那層皮膜包裹下跌落,而柔水的劍勢未竭,直向他咽喉削來。

矮胖老者大驚失色,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刀劍不傷的手竟然在柔水的劍下如此不堪一擊。他哪裡知道,柔水手中的劍正是軒轅那柄含沙神劍,削鐵如泥,又豈好惹?而這一切只怪他粗心大意,太輕視對手,更對自己手上的保護甲太自信,這才敗得一塌糊塗。

“哧……哧……呀……”矮胖老者在疾退之時,已經失去了方寸,更忽視了葉皇的快劍,而柔水的劍也不慢,在這種距離之中,他根本就來不及退卻,以至於連中兩劍,慘嚎不已。

柔水見一劍傷敵,禁不住大喜,她並沒有意識到手中的劍實乃神器,倒是葉皇立刻就意識過來,也大喜。

這個局勢乃是極為巧合,如果矮胖老者小心應付的話,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但這一下,勝負根本就不用說。

葉皇的劍如疾雨紛飛,矮胖老者在慘痛之下,那肥胖的軀體竟在剎那間中了數十劍之多,僅剩的一隻手根本就無法抵抗葉皇的快劍,而他的失算正是導致慘死的主要原因。至死之時,他猶在後悔,但卻已遲了,他的頭顱是柔水以含沙劍割下的。

葉皇以劍拄地,他實在大累了,剛才那一輪疾攻,他竟一口氣揮出了數千劍之多,此刻強敵一死,他實在有些撐不住了,畢竟他身上的傷也沒痊癒,又因失血過多,整個人幾乎虛脫。他最後以最快的速度攻出數十劍,是因為怕矮胖老者傷了柔水,卻沒想到這老者在重創的劇痛之下根本就擋不開,竟被他的劍刺成了蜂窩。

柔水也有內傷在身,能夠堅持到這一刻,也是極不容易,兩人不由相對著直喘粗氣,希望盡快恢復力氣,再助軒轅合力搏殺紅眉老者。不過,他們對軒轅極有信心。

至少,在這一刻,軒轅的刀勢是愈演愈烈,戰意越來越高。

紅眉老者大驚失色,矮胖老者的慘死對他的打擊極大,今日的戰局本來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加上這個變故,他的鬥志和戰意幾乎盡失。

面對軒轅這如行雲流水一般不止不休、綿綿不絕的攻勢,紅眉老者的鬥志和戰意本就在縮減,這一下更是如此。

軒轅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在紅眉老者心神大震之時,他的刀便已乘隙而入,正是對手所露破綻之處。

紅眉老者極力封擋,但依然無法抵住軒轅那似乎無孔不入的刀。

紅眉老者慘哼一聲,身形向黑暗之中疾掠而走,虛空之中濺落點點血花,他無法抵住軒轅那乘隙而入的刀,受傷而去。他知道再呆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待葉皇和柔水回過氣來,那便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了。

是以,他在此時連想也不想轉身便走,甚至連丟在地上的那大半截魚竿也不要了。

軒轅並不想追,這個結果已經讓他很滿意,此刻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極速回到神堡,看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在這荒林之中,也不知道到底伏有多少敵人的高手,此刻畢竟不宜孤軍作戰。

“你們怎麼樣了?”軒轅見葉皇和柔水都在急促地喘息,不由關心地問道。

“我們沒事,阿軒,你這刀法實在太玄妙了。”

葉皇禁不住讚道。

“我從來都沒見過如此精彩的刀法!”柔水也由衷地道。

軒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刀劍相通,刀即是劍,劍即是刀,只要稍作變通即可互用,何用驚訝?”

“刀即是劍,劍即是刀,刀劍互通……哇,軒轅,你大了不起了,居然能夠有如此想法,你一定要將剛才的刀法教給我!”柔水欽佩地道,旋又扭頭望向葉皇,語氣變得溫柔地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葉皇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趕快回神堡吧。”

軒轅轉身拾起那大半截魚竿,自語道:“這魚竿的質地可不簡單,不能浪費了。”

※※※

果不出軒轅所料,聖女和施妙法師失踪了,幾名守護在門外的奴隸兄弟被人擊暈,顯然是有人在外接應,而且是高手,否則絕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神堡,再安然地離去。

貳負極為著急,雖然他已經問過了所有哨口,但全都表示未見敵踪,更未發現聖女的踪跡。此刻見軒轅和葉皇回來,而且帶來了一個美艷絕倫的女子,不由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神堡之中其實有火光,但在神堡之外卻無法發現光亮,而且通往神堡的浮橋口有人把守,照理應該不可能有人接近神堡而讓人無法覺察,但來者還是將聖女諸人接應走了。

貳負有些無可奈何且略帶歉意地向軒轅解釋了這一變故,但軒轅卻只是極為淡然地說了一句:“這不關你的事,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我還是回來得遲了!”

葉皇似乎立刻明白了軒轅的話意,惑然問道:“你是說可能是……”

“是伏朗,一定是他!”軒轅肯定地打斷葉皇的話,語氣有些憤然地道。

葉皇不再出聲,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思維並沒有軒轅細密,也沒有想到伏朗出手如此之快,或許是因為他太累了,累得什麼都不願去想吧。

“葉皇,公主,你們去好好地休息一會兒,明天或許還會有一場大戰等著我們呢。”軒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大首領,你的手仍在流血!”郎二有些擔心地提醒軒轅道。

軒轅抬起右掌,望著手中的血跡,不由得淡然笑了笑,道:“沒關係,很快就會好的。”

貳負什麼也沒說,撕下衣服的一角為軒轅纏上,心頭卻極為沈重。

葉皇知道沒有必要為軒轅擔心,也擔心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以應付即將到來的變故。

柔水也有傷在身,被白虎神將那憤怒的一擊傷了內腑,所幸白虎神將是負傷在先,而使得功力大打折扣,這才沒有要柔水的小命,但柔水再與紅眉老者那一陣劇鬥,幾乎使她虛脫,此刻一回到安全的所在,自然精神鬆懈,疲憊不堪。

“貳負兄,請將十位隊長全都請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講。”軒轅心情也有些沉重地道,他知道眼下形勢的嚴峻實在已達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無論是神谷的力量還是九黎族的力量,都絕不能夠掉以輕心,而且東夷族並不只有九黎一部,那麼未知的危險是難以預測的。

貳負望了軒轅一眼,他自軒轅的臉上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是以,他並不再說什麼,只是緩緩地行了出去。

軒轅望瞭望郎二,沉重地吩咐道:“你去將神堡之中的糧草全都放到一個外人難以找到的地方藏起來,只要每人留下四天的糧食。行動要小心,越少人知道趟好,到時候特地點跟貳負兄和郎大及郎三說一聲就行。”

“這是為何?”郎二極為不解地問道。

“你先別管這麼多,在你做好這件事後迅速回來見我!連伍老大也一起帶來!”軒轅認真地道。

郎二不再說話,而是轉身便走了出去,惟剩軒轅一人平靜地在室中沉思,火光之中,他禁不住拿出了懷中的羊皮卷,仔細地參悟著逸電宗的神風訣,​​他要利用有限的時間將神風訣的精要參悟。至少,他要將神風訣的內容盡數記於腦海中。他不想這張羊皮卷落在九黎族人之手,而帶在身上始終會是極為危險的。

※※※

貳負再次進來,身後跟著郎大和郎三及十位隊長,還有四位負責各種事務的頭目。

這是軒轅臨時所定的十多位人選,是從眾奴隸兄弟中選出來值得信賴之人,而且這十餘人分別來自八個部落。在眾奴隸兄弟之中,屬於這八個部落的人便有五百之眾。所以,他們之所以被推選出來,也是因為他們在各自所屬的部落之中有極高的威望,當然,這八個部落依然存在,但此刻卻極為弱小,受盡了九黎部的欺辱而分散於各地。因為他們不想被九黎部奴役,便只好搬出九黎部的勢力範圍之外,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弱小部落的悲哀。

軒轅望著進來的近二十人,心中稍稍感到一絲暖意,畢竟,他不只是孤軍奮戰,還有這麼多並肩作戰的兄弟。

“大首領召我們來不知道有何事吩咐?”郎大率先問道。

軒轅並沒有藏起神風訣,只是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些人的面孔都很熟悉,他也叫得出這些人的名字。在這十七人當中,年齡最大的應是赤龍族的哈莫,年近五旬,但卻精神矍鑠,看其體魄絕不輸於年輕人,也是赤龍族最優秀的獵人,有一些武功底於,是以他當選為赤龍族的隊長。當然,在這裡沒有族別之分,更不存在部落的界限,因為他們都曾是奴隸,而此刻只不過是奴隸兄弟的組合,而貳負和軒轅是他們所推選出來的大首領,他們全都歸屬於軒轅和貳負統屬。

貳負為這群奴隸兄弟的組合取了一個極好的名字——龍之旅!

龍之旅是沒有族別之分的群體,但卻有著一個小氏族的力量,之所以無法構成一個氏族,是因為缺少女人和構成一個部族所需要的成員。因此,如果當這是一個氏族還不如當它是一支軍旅,而貳負便是這個意思,軒轅也認同了這一切。

當然,這是一支新生的力量,還需要極多的完善,到目前為止,時間上根本就不允許,無法將之進行統一的編排和訓練,否則的話,軒轅絕對有信心將這支數百烏合之眾變為一支強勁的生力軍。

軒轅很珍惜這所得的力量,尤其是如赤龍族的哈莫,地蠍族的蠍王、玉龍族的青玉蛇、虎頭族的虎嘯、黃葉族的猛禽,及分別代表其他幾族的滅靈,玄計、苦心,這些人全都是極為優秀的人物,如果加以調教,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軒轅的得力干將。是以,軒轅並沒有將神風訣收起來的意思。

“我找大家來是要讓大家花半個晚上的時間記好一種高深的武學,然後大家迅速趁黑離開神堡,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苦修,或是回到各自的部落訓練自己的族人!”軒轅語破天驚地道。

“什麼?”貳負和郎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地問道。

“不用我再重複,時間緊迫,這是惟一可以保全實力的途徑,因為事情的變化實在太快,我們與其死守這片谷地戰死,倒不如找個地方休生養息,以圖後舉!”軒轅淡漠而無奈地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貳負以一種極為疑惑的語氣相詢道。

軒轅無可奈何地苦笑一聲,向貳負和郎大望了一眼,深沉地籲了一口氣,道:“我們出去走走吧,讓他們在這裡仔細地看看這羊皮卷,能記多少便記多少,能領悟多少便領悟多少,但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不能落在敵人手中的,否則你們的族人永遠都無法翻身,待會兒我回來就開始行動。”

眾人不由得全都為之愕然,甚至有些人心生不知所措之感。

“走吧!”軒轅轉身行出石室大門,扭頭對那十餘人認真地道:“希望你們能摒棄雜念,好好地記下一些東西,要知道,這是關係到你們的族人能否奮起的大事!”

“我們明白!”哈莫和蠍王似乎知道軒轅的意思,更知道這是多麼難得的一個機會,他們心中的激動自是難免的,更被軒轅這種毫不藏私的作風所感動,對軒轅欽佩之情不自覺地多了幾分。

※※※

軒轅一聲低嘯,兩道黑影自暗處電射而至,卻是兩隻猿人。

貳負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軒轅,軒轅籲了口氣道:“此刻,我們所面對的不只是神谷的那群可怕的高手,還有九黎族的大舉來攻,甚至可能存在著極北的鬼方高手,這幾股實力全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

“怎會這樣?”貳負有些驚駭地問道,旋又疑惑地道:“我們並沒有惹極北的鬼方呀?”

“你也知道鬼方的存在?”軒轅問道。

貳負點了點頭,似乎仍有些心悸地道:“我曾與鬼方刑天族的高手交過手,我的武功便是在那一戰中被廢了七成,這才遭九黎族所擒,且送到這裡受他們奴役。本來,我上次便可以恢復武功,但在最緊要的幾天,風揚那小子卻拿我當人肉沙包,使我真氣再次走岔,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武功了!”

說到這裡,貳負不由得嘆了口氣,似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哦。”軒轅一把抓住貳負的手腕,在貳負愕然之下,仔細地感應著其脈搏。

“哦,只是少陽三焦經受阻,手闕陰心包經受損,不難調治!”軒轅鬆了口氣道。

貳負不由得大喜,問道:“兄弟你有辦法?”

軒轅點點頭道:“這還難不倒我,待會兒我便為你疏通經脈,只須再休息十天半月你就可功力盡复,無須憂慮!”

“那太好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受夠了!”貳負激動不已地握住軒轅的手,喜道。

郎大不由得對軒轅又多了一絲高深莫測之感,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就對軒轅了解不深,但軒轅的一系列表現卻讓他不得不欽佩。

“如此一來,也是我們龍之旅的喜事,我可以放心地將龍之旅交給你去訓練組合了!”軒轅重重地拍了拍貳負的肩頭,歡快地道。

“由我?那你呢?”貳負奇問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不能夠跟你們一起離開,只能夠日後會合。”軒轅道。

“離開?你說我們真的要離開神堡?”貳負訝然問道。

“不錯……”

“報告大首領,你讓我準備的三十捆長粗繩已經全都準備好了。”伍老大趕了過來,打斷軒轅的話,他顯然有些不明白軒轅的意圖,更不明白要這麼多粗長繩是拿來幹什麼的。而他曾是這裡的奴隸總管,自然知道這類材料放在那裡。

“嗯,很好。郎大,你便讓人把這三十捆長粗繩送到望風崖下,讓兩隻猿人爬上崖頭係緊;伍老大,你立刻去召集各隊的兄弟會合,一切的動作都需輕巧、利落,不能亮火!”軒轅沉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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