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3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8
第二十章重失聖物


聖器金鈴的樣子並不大,非金非鐵,讓人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黝黑無光,但

卻可讓人感到寒意逼人。

“這便是你們的聖器金鈴吧?拿去看一下,是否是真的。”軒轅輕鬆地將金

鈴一拋。

柳相生忙一把抓過金鈴,他幾乎看也不看便可以判斷這正是他們所要追回的

聖物,不過,他仍然小心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我們真的是誤會公子了。”柳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丘武魯莽之處,還請公子勿怪。”丘武似乎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此刻倒真的有些誠惶誠恐。他是個直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倒也磊落。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難道不是嗎?我們依然是朋友。”軒轅坦然笑了笑,

行至丘武的面前,伸出手道。

丘武“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來,與之相握,道:“是的,我們還

是朋友,如果有用得上我丘武的地方,丘武定會不遺餘力地出手。”

軒轅笑了笑,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忘記你。”

“果然是聖器金鈴!”柳相生顯出歡喜之色,這個結果來得很輕易,簡直是

很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是以,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將聖器金鈴放到柳楊的

手中。

柳楊自然一眼便看出聖器金鈴的真偽,這是外人所無法偽造的,這奇異的質

地根本就極為罕見,正因為如此,才會稱之為聖器。要是別人能以同樣的質地偽

造出來,那他也沒有必要分別是原來的還是新的,兩件都可以算是真的。

“老夫先在這裡代表我青丘國謝過公子了,你永遠都是我們青丘國的朋友。”

柳相生伸手與軒轅相握,真誠地道。

“我很榮幸,不過,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作為共同的伙伴,我們擁有共同的

敵人,自然會是朋友。”

軒轅灑然道。

“如果公子經過青丘之時,勿忘了我們歡迎公子再次光臨。”柳相生道。

“一定!”軒轅也笑了。

鬥鵬一直都不語,但卻可以看出,他對軒轅的看法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至

少多了幾分熱情和友善。

“哦,我的朋友仍在前面,我不宜久留此地,先行告辭了。”軒轅扭頭向遠

處跂燕所在的方位望了一眼,道。

柳楊和丘武一呆,但旋即明白,識趣地道:“如果公子有事,我們也就不打

擾你了。”

“後會有期!”軒轅道了一聲,便轉身向來的方向行去。

軒轅才走出不到四丈遠,突覺警兆一現,不由扭頭向一棵大樹上喝道:“什

麼人?!”同時身子如飛鳥般向那棵大樹上撲去。

“呵呵……”一聲尖厲的低笑聲驀地破空而起,那棵大樹上也同樣飛掠出一

縷暗影,速度比軒轅更快。

軒轅吃了一驚,柳相生和柳楊也吃了一驚。

“呼……”軒轅一掌擊空,那道身影便像一縷善變的幽風,化成一道弧光自

軒轅的身邊錯開,讓人根本就看不清其面目。

柳相生出掌,他已經感覺到這神秘的高手是衝著他們而來的,而這神秘的高

手也的確是有如此意圖。

柳相生的掌擊空,不僅如此,他更成了神秘高手的惜力點,神秘高手如風一

般地自他身邊吹過,而後柳相生便覺自己的肩膀被人踏過,再就听到柳楊一聲悶

哼。

“呀……”丘武狂喝,鬥鵬出劍,在劍光交織之中,柳楊幾乎是毫無抗拒之

力地被踢飛,也不知道是中了對方三腳還是五腳。

“滿蒼夷!”軒轅身子落地,忍不住驚呼。那笑聲太熟悉,那身法太熟悉,

那詭異的攻擊方式天下間只有滿蒼夷才能夠做到。

柳楊做夢也沒有想到,天下間竟有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詭異的攻擊方式,他

在根本就來不及完全擊出一招之時便已中招,更要命的是對方穩穩地抓住他手中

的聖器金鈴。

“金鈴……”柳楊在身子著地之時終於呼出。

“叮叮……”滿蒼夷的腳下猶如蜻蜒點水一般踏在斗鵬和丘武的劍鋒上,便

如同完全不受力的輕風。

不僅如此,她的身子更盤旋飛舞而起,形同一道弧影,根本就看不到真正的

實地。

“滿蒼夷,你別走!”軒轅剛才一擊擊空,立刻回撲,如果滿蒼夷拿走了聖

器金鈴,只怕他這輩子都休想追到手。天下間幾乎沒有人在速度上能夠與滿蒼夷

相比擬。只是軒轅有些不明白,滿蒼夷怎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已經到崆峒山找

歧富去了嗎?又為何突然出現在君子國?而且自滿蒼夷眼下的身法來看,比之數

月前又精進了許多……當然,軒轅已經不管這許多,他要阻止滿蒼夷奪走聖器金

鈴,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滿蒼夷是不是又恢復了往日那種不正常的心理狀態。

軒轅的速度不謂不快,但是滿蒼夷的速度更快。

滿蒼夷那飄然旋起的身子斜掠而過,竟可以在虛空中作橫向移動。不僅如此,

而且速度快得驚人,便是柳相生也禁不住為之震驚和駭異。

“小子,你的速度還差得遠呢,回去好好練練吧!”滿蒼夷的身子斜掠上一

棵大樹,這才留下一串不屑的譏嘲之聲。

軒轅追到那棵大樹,滿蒼夷已經拿著金鈴在八丈之外,依然猶如一陣輕風,

一片虛影,轉瞬即失,虛空之中仍有滿蒼夷那尖厲的笑聲在回**。

軒轅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望著滿蒼夷消失的方向,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柳楊並沒有受傷,顯然是滿蒼夷的腳下留情,而滿蒼夷的目標只是聖器金鈴,

所以在一奪到聖器金鈴之後便不再糾纏,立刻飄然而去。

丘武和鬥鵬諸人也全都呆住了,他們從來都未曾想過世上竟會有這種可怕的

身法,竟有如此快的速度,自對方的出現到對方的消失,這之間沒有一刻的停留,

滿蒼夷都是以極速運動,使得外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覺得那是一團模糊

的幻影,是一片虛無的空氣,根本就不受力的影響……

軒轅臉色陰沉地轉過身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柳相生諸人似乎依然沉浸在

剛才那短短一瞬的震駭之中。可以說,他們四人剛才連滿蒼夷的衣角都未曾沾到,

甚至若非自聲音中聽出對方是個女人,還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這的確是一種悲

哀,也是一種無奈。

“她已經走遠了。”軒轅無可奈何地道。

柳相生首先回過神來,望著自己肩頭那一點點靴印,便像是爛出的一塊瘡斑。

柳楊胸部也有幾個腳印,包括腕部也有一處紅印,那是所受之力最為沈重的

一處,正因為那一擊,才使得柳楊無法把握住聖器金鈴。

鬥鵬以一種極為疑惑地的眼光望著軒轅,這件事情發生得似乎有些巧合,但

他並不是就認定此事是軒轅所耍的詭計,因為以滿蒼夷那猶如鬼魅般的攻擊方式,

再加上軒轅的武功,足以將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裡置於死地,他們甚至沒有還手之

力。因此,軒轅沒有大大的必要布下這個局,但是他卻不能不懷疑軒轅。

當然,這只是無法找到洩出怨氣的地方才生出這種感覺。

“你認識那個女人?”丘武心情大壞,語氣也便有些不太自然了。

柳相生和柳楊也將目光投到軒轅的身上,因為軒轅剛才喊出了那女人的名字,

而且那女人最後一句話似乎便是針對軒轅所說的。

“不錯,我的確認識她,而且還曾與她交過三次手,也曾差點死在她的手中

……”說到這裡,軒轅深深地吸了口氣,接道:“她便是神族逸電宗惟一存活的

高手滿蒼夷!”

“神族逸電宗?”柳相生和柳楊同時驚呼道。

丘武和鬥鵬似乎不明白兩位長老為何會如此吃驚。

“我也不知道她怎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如果她也插手這件事的話,只怕一

切都會很難辦了!”軒轅似在向柳相生說些什麼,也像是自言自語。但柳相生和

柳楊似乎並沒有聽到,只是在望著滿蒼夷消失的方向發呆。

“兩位長老也曾聽說過神族逸電宗?”軒轅見柳楊和柳相生如此表情,不由

問道。

“不錯!”柳相生半晌才反應過來道。

“想不到逸電宗居然還會有人活著,竟也來攪這趟混水,看來我們只好從長

計議了。”柳楊嘆了口氣道。

軒轅也對柳楊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不過他卻猜到柳相生此次前來君子國,定

也是有著別的目的,否則的話,怎會有此語氣,又何必從長計議?當然,軒轅並

不想過問太多的事情。此刻,他倒要從長計議了,而且他覺得眼下的情況愈來意

有趣了,也愈來愈亂了。

“如果長老有什麼需要用得著我軒轅的地方,便請吩咐一聲好了。”軒轅坦

然道。

柳相生望了軒轅一眼,半晌才苦笑道:“聖器已被那瘋女人搶走,還有什麼

好說的?就算我們聯手也不可能追得上她,天下間能夠與逸電宗比速度的人的確

太少了。”

“難道我們就不去想辦法奪回聖器金鈴嗎?”丘武有些激動地問道。

“我們只能見機行事,你立刻給我去通知族長和鬥長老,請求他們定奪!”

柳楊向丘武吩咐道,他自然知道滿蒼夷的可怕,如果剛才滿蒼夷要殺他,他根本

就不可能有機會再站在這裡說話了。而神族逸電宗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並

不是很陌生。

“軒轅……救……”

軒轅的臉色大變,這是跂燕的聲音,他想也不想便向聲音傳來之處奔去。

柳相生和柳楊自然也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全都收拾情懷,緊跟軒轅之後

向聲音傳來之處奔去,畢竟此刻軒轅已經不能算是他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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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燕所在之處已經不再有人影,只有一片狼藉的腳印。

青青的野草被踏得亂七八糟。

“燕……”軒轅一邊高呼,一邊四處掠動,柳相生諸人也為之四下分頭尋找。

這裡自然是沒有打鬥的痕跡,如果所來之人是高手的話,跂燕根本就可能有

任何的反擊能力。

軒轅的速度極快,他絕不相信有人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劫走跂燕,更在他的

眼皮底下溜走,除非是如滿蒼夷這般高手。

“哧……”弦響箭動,穿林破空,以一種莫可匹禦的強勁直追軒轅的身側。

軒轅吃了一驚,身子如鎩羽之鳥疾墜而下,“噗……哚……”那支勁箭自軒

轅的頭頂掠過,竟射穿了一棵大樹的樹幹,釘在與這棵大樹在一條直線的另一棵

樹幹上。

軒轅不僅僅是吃驚,更為之駭然,這是什麼箭?

這是何種力道?竟能以一箭貫射兩棵樹身,這幾乎是神乎其技。

軒轅身子剛落,便感到另一股銳風再次追襲而至。此刻他已經有備,身子貼

地一滾,再次險險地避過一箭,但那支勁箭竟盡數沒入了地面的泥草之下,再不

見踪影。

軒轅身子再次彈起,不是向遠方掠走,而是向那利箭射來之處狂撲。他不能

讓對方再有任何機會出箭,這個箭手太可怕了,任何人都很難在短時間內走出他

箭矢的射程之外。而且如此強勁的力道,誰能抵抗?軒轅沒有把握,也不想將自

己處在一種完全挨打的局面,所以他不是選擇逃避,而是選擇面對。

跂燕的失踪,軒轅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他並不是不關心跂燕的安危,而是

無法關心,今日的局面他並沒有細想,其實也沒有必要細想。

“嗖……”軒轅在虛空之中幾個極為快速的輕旋,以無比瀟灑利落而優雅的

身法躲過第三支破空面至的勁箭。

這箭的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想像,若非軒轅這數月來對“神風訣”的精奧深入

地研習,只怕面對如此勁箭時一支也避不了。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力量與速度是成正比的,弩箭猶是如此,力道越是霸烈,

速度就更快得讓人心驚。避開這三支勁箭,軒轅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他感覺

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昏昏噩噩的氣場,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來自各個不同方向的

壓力,那是一種霸烈得近乎有形的殺氣。

軒轅落地,拔劍,但他卻在剎那間凝定不動了。

軒轅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不敢動,只是因為一支箭!

一支蘊含著天地霸殺之氣的箭,也就是對方的第四支箭。

箭在弦上,將發未發。箭身烏黑,弦絲金黃,弓背晶瑩,弓背延伸的兩彎角

呈碧綠之色,美是美極,也許,這不僅僅是一種美,更是一種誘惑——死亡的誘

惑。

軒轅不敢動,不僅僅是因為箭頭精確無比地對準了他,更是因為那無與倫比

的霸殺之氣緊緊地鎖住了他的每一個方位,只要他稍有半點異動,保證立刻會被

這蘊含毀滅力量的利箭爆成一蓬血雨,化為碎片,任他鐵打的軀體也無濟於事。

軒轅絕對不會懷疑這一箭的力量,在這片寬闊的氣場中,他無法分清哪裡是

箭意所指,他看見了對手,一個面呈古銅色精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緊貼在鐵

一般的肌肉之上,將那彪悍的野性完全表露無遺。

其實,軒轅並不能肯定對方的年齡,他從未有這一刻般如此迷茫,在對方的

眼神之中,他似乎發現了千百年的滄桑,但在對方的臉上,卻找不到歲月刻下的

印痕。不過,這人給軒轅的直覺卻是,至少已是四十多歲以上的中年人,或許更

大,是一個老者。

軒轅並不能感受到對手生機的存在,但他卻感覺到對手的箭似乎是帶有生命

的靈物,它已經包容了一切,包括那中年人的精、氣、神,甚至生命和靈魂。

天、地、人。箭,在那一張具有死亡誘惑力的大弓作為媒介之下,完美地結

合為一個整體,而軒轅卻是這個整體之中的異物,或叫另類,或叫累贅。因此,

所有能夠結合的力量全都鎖定在軒轅的身上。

軒轅雙手握劍,心中極力壓下所有的驚駭和雜念。他知道,他所面對的已經

不是箭,而是生與死,只要他有半刻的分神,必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渠瘦殺手,這是軒轅心中的感覺。因為這人的一切裝扮與那已死的渠瘦

人絲毫無異,有異的只是這人眸子裡不再是那種昏暗的深沉,也沒有那讓人著魔

的力量,只是多了使人根本就無法理解的滄桑。而且這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機

也絕不是那八名殺手所能夠相比的,至少,此刻軒轅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使出驚

煞三擊。

對方也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因為那箭手亦在尋找機會,對軒轅一擊致命的

機會。是以,他遲遲未曾鬆手,是因為他無法在軒轅那隨意的架式之中找到任何

的破綻。

不可否認,軒轅避過了前三支勁箭,對這箭手的壓力極大,至少使得這箭手

再也不能太過輕視軒轅。

事實上,這箭手在最初三箭之上的確對軒轅有些輕忽,但是這一刻他絕對不

會再有絲毫的大意,如果他一擊不成的話,所換來的將是軒轅最為沈重的攻擊,

而這個代價他絕對不想擁有。

對峙,相視的兩人幾乎已經完全忽略了時間和空間,五丈之距,卻成一擊致

命之地,只是究竟是誰死?誰生?

沒有人知道未知的結果,彼此就如此對峙著,軒轅甚至不明白對峙什麼,這

便像是一個無聲的鬧市。

虛空之中的空氣也顯得沉重起來,沉重悶濕,讓人無法明了這究竟是在人世

還是在另一個空間中。

時間似乎過得極快,軒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雙眼只是緊緊地註視著那

猶如生根於虛空之中一動不動的利箭。而對方也似乎只是在註視著軒轅的劍。

軒轅的劍同樣是一動不動,但他卻感到有些疲憊,有種心力交瘁之感。這是

來自心頭的虛弱,或許只是一種感覺,或許也是因為將精神和意念強行凝集於某

一個頂點,神經在絲毫沒有放鬆機會之下,使得身體的整個機體達到一種疲勞極

限。

當然,軒轅並沒有達到疲勞極限,但他卻感到有些疲憊,卻仍得打起所有精

神去抗衡對方的壓力。因為他知道,他的對手也同樣感到了累,他看到了對方額

角那晶瑩的汗珠,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油光。

的確,這不僅僅是一場武力的較量,更是一場耐力。意志和精神的較量,其

中的凶險絕不是常人所能想像和理解的,這也是最為殘酷的爭鬥。

那中年箭手的步子緩緩地移動起來,這似乎是惟一打破僵局的辦法。

軒轅知道對方的箭就要射出了,因為對方不能不射,在精力與勁力的消耗下,

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劣勢。

那箭手自然知道,自己無時無刻都要將弓弦拉滿,這樣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

射出這一箭,而拉滿弓弦所耗的力氣絕對比軒轅僅是雙手握劍要多得多。因此,

如果長時間耗下去,他只可能早一步敗下陣來。

此刻他有些後悔與軒轅對峙瞭如此長的時間,如果一開始便射出此箭,也許

效果會好得多。當然,這只能怪他錯估了軒轅的功力和意志。

軒轅沒有猜錯,那箭手松弦之時,是在橫移第三步之時。

箭出,所有的空間似乎在一剎那之間塌陷,包括那充斥於虛空的殺氣,全都

被這一箭所吸斂。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49
第七卷
第一章極樂神箭


箭至,軒轅的靈覺已經清晰地捕捉到這一箭的方位,此時的目光似乎根本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他已無法以目光捕捉到箭的存在。

速度太快,快得幾乎完全不存在,快得如同突破了這個空間,又自另一個空間突然穿出,抑或,箭已化為另一種形式存在,如同意念,如同虛空,變得抽象虛無,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所以,軒轅根本就無法以眼睛捕捉到箭的踪跡。

“嘯……”軒轅的劍瘋狂地揮出,凝聚了自己所能凝聚的全部功力,以作這最後也是最為野性的一擊。生與死,成與敗,也全都牽繫於這滅天絕地的一劍之上。

“轟……”箭、劍相擊,準確得駭人,便如兩顆靈魂的碰撞。軒轅終於在最後一刻找到箭頭的所在,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避得過這一箭,世間沒有任何速度能夠在如此短的距離中快過這毀滅性的一箭,軒轅不能,只怕連滿蒼夷也不可能。因此,惟一可以保命的方式便是硬擋!

軒轅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子,“蹬蹬蹬……”連退五步,在他退至第二步之時,那被含沙神劍剖成兩半的箭身同時釘在他的兩隻肩膀上,入肉三寸,至骨而止。

軒轅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身子倒撞在一棵大樹樹幹上,這才立定,但手心已經麻木得幾乎無法握住劍身。畢竟他破了對方絕殺的一莆,儘管無法躲過受傷的命運。

這個結果讓軒轅感到有些意外,這一箭比他所想像的更為可怕,也讓他為之絕望。因為,他僅僅只是擋下一箭而已,此刻他的攻擊力幾乎已等於零,他又如何能夠再去抵擋對方接下來的攻擊呢?

如何能夠再去抵擋對方接下來的攻擊呢?

對手並沒有像軒轅所想像的那樣繼續攻擊,只是將大弓輕負于肩頭,冷冷地望了軒轅一眼,眼裡的表情複雜無比。有憐惜、有欣賞、有讚許,也有驚訝…

…但這之間卻沒有了殺機,那種佈滿滄桑的眼神更顯出一絲蒼涼的老態。

軒轅有些驚訝於對方的表情,更感到意外,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繼續出手,只要再補一箭,便足以置他於死命。可是對手卻停下不攻,這讓軒轅有些不解。

“你可以走了。”中年箭手的語氣低沉而冷漠,但卻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氣勢。

“你為什麼不再補上一箭?”軒轅也冷冷地反問道。

“我從來都不會對同一個人射出第五箭,因此你可以走了。”那中年箭手的神態傲然,語氣之中有種說不出的自負。

“從不對同一個人射出第五箭?”軒轅不由得好笑起來,他不明白這是怎樣一種規矩,但這個規矩卻很有意思,對他也更是有利。

“不錯,能在我極樂弓射出的極樂神箭下而不死的人,你應該引以為傲了。縱然放眼整個洪荒,也不會有多少人。”那中年箭手似乎又是在緬懷什麼,輕輕地吸了口氣道。

“極樂弓?極樂神箭?你是什麼人?”軒轅不由問道。

“你能毀去我一支極樂神箭,想來你手中之物也是神族十大神器之一了,我也該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年輕人,我叫樂極七代。如果你想找我報仇的話,可去渠瘦族向我挑戰!”中年箭手淡淡地瞟了軒轅手中的劍一眼,悠然道。

“樂極七代?”軒轅更感好笑,不由問道:“這也是名字嗎?”

“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稱,你可以說這是我的名字,也可以說這是我的代號。或許,我根本就沒有名字。”樂極七代淡漠地道。

對於樂極七代的解釋,軒轅不由得大感有意思。

不過,此刻他沒有了生命之憂,又記掛起跂燕來,不禁冷冷地問道:“你們把我的朋友帶到哪裡去了?”

“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的。”樂極七代毫無表情地道。

軒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此刻,他的手上幾乎已經沒有了力道,那支剖成兩半的兩片利箭幾乎將他的兩條臂膀暫時給廢掉了,如果那一箭的力道再大一些,只怕這兩隻手臂永遠都休想再握兵刃了,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意思。

“如果我一定要讓你回答呢?”軒轅聲音比樂極七代更冷更絕,而在此同時,他以左手重重地拔出插在右肩入內三寸的箭頭。

樂極七代望著那仍帶著一塊血肉的箭頭和軒轅漠無表情的臉,心中也升起一絲訝異的感覺。

軒轅的眉頭都不曾稍眨一下,然後右手的劍緩緩地插入劍鞘,目光陰冷地望著樂極七代。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雖然我不會向同一個人射出第五箭,但我並不是只會用箭!”樂極七代顯出一絲不屑地道。

軒轅緩緩地抬起手掌,雙掌虎口也都滲出了血水,甚至有些發漲,這是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事情,由此可見極樂神箭的威力是如何的強霸。

“哧……”軒轅伸出右手猛地一下又拔出左肩的箭頭,連皮帶肉地拉了出來,但他連眼睛都未曾眨半下。

“那好,我就要試試你除了箭之外還會有什麼厲害之處!”軒轅用牙齒及左右手互換,竟然以布條將左臂纏緊,使得血液減緩外流。不過,自那手上笨拙的樣子,任誰都可以看出軒轅的手已經不可能再威脅到任何人,至少,暫時不可能威脅到任何人。

樂極七代並不是小看軒轅,他絕對不會小看能夠硬擋他極樂神箭的人,只是此刻,他根本就不相信軒轅這麼一個基本上雙手殘廢的人會耍出什麼樣的花招。當然,對於軒轅的狠勁和精神他也不由得不暗自佩服。於是很難得地以一種憐惜的口吻問道:“你的雙手已經廢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軒轅不由不屑地笑了笑,望向樂極七代的目光之中竟有些輕蔑之意,道:“你錯了,一個真正能殺人的人,並不一定得用手。雖然我的雙手給廢了,至少,我還有雙腳!”

“雙腳?”樂極七代不由得也笑了,目光不禁移向軒轅那雙依然穿著長靴的腳。

“軒轅,把他交給我好了!”鬥鵬突然出現在軒轅身後的不遠處,其實他早就來了,當然看到了樂極七代與軒續那驚天動地的比拼,更曾久久地震撼於其勢之下。鬥鵬也親眼看著軒轅拔出傷處的利箭,再望著軒轅欲以腳去面對強敵,他不由被軒轅那份豪氣和對朋友的關愛激起了內心的俠義,這才不顧一切地現身。

樂極七代的眼角閃過一絲殺機,軒轅心中叫糟,不由扭頭冷冷地對鬥鵬道:“請你不要管我的閒事,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可是你的手……”

“哪怕我只剩下一口氣,都會為我的原則而戰,如果你認為我必輸的話,那便請去為我挖個坑穴,到時再將我的屍骨埋了,但這裡沒你的事!”軒轅厲聲道。

樂極七代和鬥鵬全都一呆,軒轅卻已扭頭向樂極七代冷冷地道:“任何小看我軒轅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我相信,你也不會例外!”

樂極七代和鬥鵬回過神來之時,軒轅似乎已經換了一個人,甚至不能叫人,只是似一團燃燒著無形之火的堅石。

軒轅的雙手負到了背後,褲腿更無風自動,像一層層波浪般流向皮靴之中。

樂極七代立刻打起精神,他知道軒轅並不是說假話,任何小看軒轅的人,都可能不會有好下場。此刻軒轅身上那奔湧的氣勢正是要向他證明這一切。

“我再問一遍,我的同伴究竟被你們帶到了什麼地方?”軒轅的話不僅冷,更讓樂極七代和鬥鵬感覺到心中有些冷。

的確,軒轅那種說話的語氣和那藐視一切的氣概,使他與身俱來的霸氣更為突出,比之樂極七代更讓人心顫。

“我絕對不會說的,除非你勝了我!”樂極七代神情冷漠地道。

“好,很好……”說到第二個“好”之時,軒轅已如幽靈般晃到了樂極七代的正前方。

樂極七代微訝,軒轅只踢出一隻腳,但這隻腳似乎封閉了整片天空,堵塞了一面空間,使得他眼前光亮盡黯。是以他出刀,一柄狀如新月銀亮的彎刀。

軒轅認識,這正是渠瘦殺手們所用的兵刃,只是此刻換到了樂極七代的手上。

“當……”彎刀斬中軒轅擊出的那隻腳底,竟發出一聲金鐵交鳴聲,這讓樂極七代吃了一驚,但他在吃驚的同時,發現了一片白光閃過,軒轅的另一隻腳也以無可挑剔的速度踢至,無論是角度還是力度,都拿捏得讓人吃驚。

樂極七代不得不退,但在他一退之時,方發現軒轅攻擊的用意並不是他的身子,而是他的兵刃。

“砰……”軒轅的腳掌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一塊青石裂成八塊,然後軒轅便如擎天之柱般挺立在與樂極七代相距五丈之地。

樂極七代並沒有退遠,並非他不想,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新月彎刀竟被軒轅踏在地上。

鬥鵬也感到無比的驚訝,他在突然間才發現新月彎刀之下竟有一根細而透明的絲線。絲線的一端自軒轅腳下的新月彎刀上延伸而出,另一頭卻纏在樂極七代的手腕。

樂極七代的臉色變了,軒轅卻笑了,一切都沒有逃出他的意料之外。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樂極七代臉色陰冷地問道。

“世上之事,並沒有絕對的秘密,你忘了曾經有八名渠瘦殺手死在我的手下!”軒轅神色間湧起一陣冷冷的殺意,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若是軒轅不曾與那八名渠瘦殺手交手的話,他絕不會在一時半刻發現彎刀的秘密所在。而眼下軒轅的一切便是專為彎刀而設下的攻擊步驟,樂極七代果然中計。

樂極七代的功力並不是軒轅想像的那般已達絕頂之境,就算高也不會高出軒轅多少,剛才極樂神箭的超霸威力,大概是因為極樂弓的原因。軒轅真難想像世上竟有這般絕世好弓,或許正如樂極七代所說,是神器。但神族十大神器又是怎麼回事?其它的神器又是什麼東西呢?神器有何神妙之處?軒轅並沒有心思去細想這些,因為樂極七代已經運功拉扯那根絲線,竟欲重新奪回新月彎刀。

軒轅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如果說樂極七代欲從他的腳下奪加新月彎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軒轅相信,就算功力比他高出兩倍的敵人,也休想在這種情況下奪回新月彎刀。只要這些人想到軒轅的武功是自瀑布之中練出來的,他們便不會奇怪這之間的原因了。想像瀑布的衝擊力何等強大,但依然無法將軒轅衝動半分,可見軒轅下盤之穩確已達到了天下武人罕見的地步,下盤力道之強更是超乎普通人的想像之外。

“別白費心機了!”軒轅一聲輕嘯,右腳踏緊新月彎刀,左腳勾出,竟將那絲繩纏在足踝的皮靴上。

樂極七代心中微驚之時,軒轅的身子已如一陣風般,借對方強拉之力,直撞向其面門。

虛空中一時之間被腿影布得密密麻麻,強霸的勁風猶如奔雷疾雨一般破空。

樂極七代似乎沒有想到軒轅如此狡猾,更如此刁鑽。在軒轅腳下一緊一鬆的同時,他幾乎一時之間站不穩腳,而此時軒轅的腳已鋪天蓋地席捲而至,他無法可想,惟有出拳。

“砰砰砰……”樂極七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擊出了多少拳,但在軒轅腳影消散的當兒,他突然覺得自己胸口一涼,然後他與軒轅同時被震得向兩個方向墜落。

“噗噗……”軒轅也連退兩步方始立穩足,但依然與樂極七代相距五丈,因為他腳上仍纏著那柄新月彎刀。

樂極七代的臉色難看之極,他的胸口竟出現一道長約四寸的刀口,鮮血湍湍外流,使得他幾疑置身於夢中。這是他自己的刀傷了自己,只憾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他的確有些慚愧,竟然輸了軒轅一招,輸給了一個雙手都被廢了的對手。

當然,這不能全然算輸,但對於樂極七代這樣一個極度自負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恥辱,雖然他最精擅的是弓箭,但身為極樂弓與極樂神箭的主人,便使他不能再丟這個臉了。

“如果你告訴我,我的同伴究竟被帶到了哪裡,你還有機會。”軒捷充滿壓迫氣勢地道。

“哼,你以為這就已經勝了我嗎?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樂極七代冷哼道。

“哦,如果真是這樣,這是你的悲哀,就算你想擺弄弓箭也不會有機會了。”軒轅自信無比,不屑地道,目光之中更透出冷厲之極的殺機,渾身升起的殺氣更濃,使人似乎可以感覺到那股無形之火燃燒得更旺、更兇、更猛、更熾烈。

鬥鵬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難得的尊敬和崇慕,他無法想像,像軒轅這樣一個雙手被廢的人,還會擁有如此強霸的鬥志,仍會擁有如此讓人心寒的自信。他真的有些看不懂軒轅這個人了,或許這個人天生便是戰神,或許正如軒轅所說,殺人者用任何東西都可以殺人,何須用手?只是讓人難以想像,軒轅竟能夠將腳也練至如此無可挑剔的境界。如此一個人,又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害怕,不讓人心驚呢?

鬥鵬是一個戰士,戰士欣賞的便是勇武無畏,欣賞的便是一往無回的鬥志,欣賞的便是那種戰死不降的豪氣。所以,他欣賞軒轅,崇慕軒轅,而在此刻,他也有了自己新的目標,新的認知,不過這一刻,他仍只是好好地觀看兩大高手別開生面的交手,這將是他畢生難忘的一戰。

樂極七代竟然松下纏在腕間的絲繩,他不想再受軒轅腳上所纏的新月彎刀之牽絆,只有在自由的空間裡,他才能夠盡情地發揮出他的武功。

軒轅並沒有阻止樂極七代的行動,只是冷冷地望著樂極七代,臉上閃過一絲極為悠然的神彩。或許,他根本就不在意樂極七代是否改變戰略。

“很好,既然你不要這柄刀,我也便廢了它!”

軒轅腳下一運力,新月彎刀竟碎裂成數十塊大小不等、形狀不一的碎片。

樂極七代的臉色微變之際,那數十塊碎片竟如光雨一般灑了過來,沒頭沒腦地封住了他身前所有的方位。

軒轅的腳並不比手遜色多少,在他左腳斜抹而出之時,他的身子猶如踏在一陣幽風之上,向樂極七代旋飛而至。

樂極七代冷哼一聲,雙掌狂出,洶湧如潮的勁氣激得那飛的刀片四處亂舞。畢竟,他也是一代高手。

樂極七代掃飛了刀片,但他卻無法掃開軒轅的腿。

軒轅的腿影重重,竟是花猛最為拿手的攻擊招式。在有邑族中,對於腿法,要數花猛最為精絕,便連軒轅也不得不佩服,而此刻軒轅的腿法正是得自花猛招式間的明悟。

“砰……”樂極七代躲過軒轅如狂風般踢至的三十六腿,但在第三十七腿之時,他不得不揮拳相擋,他已經不可能再能躲得開軒轅第三十七腿的攻勢。

“呀……”樂極七代一聲慘哼,他再次飛退,也不得不退。

軒轅立穩身子,並沒有追擊,以單足點地,成一個極為瀟灑利落的金雞獨立式,半帶揶揄地望著樂極七代。

“你卑鄙!”樂極七代怒吼道,臉色氣得鐵青。

不過,他的指頭在滴血。他的確沒有想到軒轅竟會如此奸滑,居然在靴底暗藏了一片刀鋒,在他不得不出拳阻止軒轅瘋狂的攻勢之時,便剛好墜入了軒轅的詭計之中。是以,樂極七代的手指險些被刀鋒割斷,怎叫他不怒?

“這個世上並沒有卑鄙不卑鄙的概念,我的目的,只是要將你擊倒,至於其他的一切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步驟。生死交鋒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何況,我只是用你的刀傷你,你有何話可說?”

“你!”樂極七代的確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事實上也正如軒轅所說,此刻他們之間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比鬥,而是生死相見,在生與死之間,卑鄙又是什麼東西?所有的目的只是為了生存,所有的一切都是為達到目的,的確是已經沒有必要強調該用何種手段了。

在武功招式上,樂極七代的確比軒轅欠缺了許多,他所專長的只是箭招,但軒轅卻是博百家之長,無論是拳、腳還是各種兵刃,他都有著極深的了解,甚至能將之融會貫通,而獨成一派,也使得他的攻擊顯得詭變百出,讓人無從捉摸。樂極七代也顯得莫可耐何,不僅僅是因為的招式大過詭異,更因為其速度快得讓人心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0
第二章實戰經驗


軒轅抖了抖腳踝,那片被吸在腳底的刀片悠然墜落在地上,然後才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說過,殺人並不需要用手,手只是殺人工具中的一種。任何對付我軒轅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我希望你還是老實地講出我的同伴在哪裡吧。”

樂極七代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悠閒和傲氣,而是變得激怒,甚至有些失去控制,像是一頭受傷了的野獸,不可理喻地吼道:“你休想,就算你能勝過我,依然逃不過一死!”

“就算是這樣,那也只是將來,而在未知的時間裡,誰能夠主宰將來還得憑實力,你的話只能權當笑料!”軒轅說到最後,神色變得冷厲異常,殺機再起。

樂極七代動了一下,他想取弓,但軒轅的速度更快,更絕。

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軒轅絕對不會留給樂極七代太多的自由空間。一切,都在軒轅能夠控制的距離之中。軒轅保持了一種隨時都可以發起進攻的勢態,便是樂極七代也奈他不何。因為軒轅的速度實在太快,這便是神風訣帶給軒轅的最大好處。

雖然軒轅的神風訣猶未能夠達到滿蒼夷或者葉皇的境界,便在速度的比拼之上,絕不會比樂極七代遜色。

樂極七代沒有辦法,只得揮拳相迎,他便是想摘下肩頭極樂弓的機會都沒有。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悲哀,本來,他在功力之上仍佔有優勢,可是他卻敗在自己的兵刃之下,也就一而再地受傷,但他卻不得不佩服軒轅的詭變,這其實也是一種經驗,交手的經驗。只有在實戰之中,才能夠使人對任何環境的適應,才能夠讓人的反應速度提升到更高的境界,而軒轅已經做到了將外界的所有事物加以利用,這正是一種實戰經驗達到純熟圓通的表現。

當然,這一切也與天賦有關,一個人的天賦也會決定一件事物的發展,軒轅不可否認是天賦極高的人。

讓樂極七代心驚的還有軒轅靴底那硬鱗般的東西,那正是堅逾金鋼的羅羅獸鱗,而此刻卻也成了一種攻擊的利器。

“哧……”軒轅這次竟然也估計失誤,樂極七代伸手去拿肩上的大弓只是一種誘敵之計,他根本就是作為一種虛掩的架式,真正的意圖卻是袖間的一支短箭。

軒轅慘哼一聲倒翻而出,他沒能躲開這支自他兩腿之間全憑腕勁發出的袖箭,竟然射入了他的胸膛。

鬥鵬反應過來之時,軒轅已經沉重地墜在地上。

樂極七代根本就不讓軒轅有半點喘息的機會,他本就不相信軒轅仍能有什麼反抗之力,但對於這樣一個頑強而可怕的對手,他必須做到趕盡殺絕,是以他揮弓向軒轅猛撲而下。

極樂弓背伸出的碧綠彎角本就是鋒利之極的利刃,樂極七代並不會再射出第五支勁箭,但卻並不介意以極樂弓送人登上極樂世界。

鬥鵬想阻止都已是不可能,他根本就來不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甚至還沒有看清軒轅是如何受傷,又是如何跌倒在地。他不敢想像,一個沒有任何輔助的人,是如何自地上彈起再避過樂極七代這絕命的一擊。

軒轅在慘哼之聲剛息之時,又突地發出一聲悶吼,胸口被射中的短箭竟自動彈出,帶著一蓬血雨,然後,樂極七代發現自己的沉重一擊落空。

的確,樂極七代的極樂弓刺空,而在此時,他卻發現了軒轅的一隻腳準確無比地穿入了弓背與弓弦之間。

樂極七代出腳,但軒轅整個身子已經彈起,全憑肩頭撐地。

“砰砰……”軒轅和樂極七代同時中招。

軒轅的腳踢在樂極七代的下頜,而樂極七代的腳踢在軒轅的背部,兩人同時噴灑出一口鮮血,更同時向相反的方向跌出。

軒轅重重落地,但他卻將樂極七代手中的極樂弓給絆了過來,這一切的代價雖然慘重了一些,但卻也並非不值,至少樂極七代也同樣受到沉重的一擊。

樂極七代的下巴幾乎被一腳給踢碎,沉重的打擊,使得他的頭腦一片昏沉,舌尖更被牙齒咬破。軒轅居然這樣出腳,的確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竟然被軒轅惜力將極樂弓給奪走了。

軒轅那一腳之所以穿過弓箭,便是想纏住極樂弓,使得樂極七代再失利器。不過,他也低估了樂極七代的狡猾,居然在袖間再藏短箭,把他殺得個措手不及。但軒轅也以極快的速度後退,以減少與袖箭接觸之時的壓力,也幸虧他見機得早,意識果斷,否則只怕結果難以預料,很可能就會出現一擊喪命的悲慘局面。

軒轅勉強撐起身子,一個踉蹌,但卻又堅定地立穩。

“軒轅,你怎麼樣了?”鬥鵬忙趕上來相扶。

軒轅也不想去擦拭嘴角的血絲,只是冷峻而苦澀地笑了笑,道:“我沒事,請你不要插手我與他之間的事!”

“可是……”

“這張弓就先放在你這裡了。”軒轅打斷了鬥鵬的話,遞過極樂弓,淡漠地道。

鬥鵬一呆,望瞭望接在手中的那張不知是何質地製成的極樂弓,心中湧出一種莫名的感觸。

樂極七代滿口是血,在他伸手一抹之際,滿臉也都塗上了血污。雖然並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內傷,但形像看上去比軒轅還要狼狽不堪,而且鬥志也幾乎在剎那間變得極為薄弱。

軒轅卻與樂極七代剛剛相反,越傷鬥志越高昂,倒像是一個打不死打不怕的戰神,遇強越強,渾身依然散發著猶如烈焰一般的殺氣,更緩步向樂極七代無畏地逼去。每一步與地面相觸之時,都發出一種扣人心弦的異響,便像是自心間踏過,而且讓人心跳無法不應著軒轅腳步的節拍顫動。

這簡直便像是一陣魔音,與那雄渾冷烈的殺氣相輔相成,產生了一種不真實但卻讓人感到沉鬱的壓力。

樂極七代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懼意,面對軒轅那有些瘋狂的戰意,他竟有種不寒而栗之感,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或許是無法抗拒軒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霸殺之氣,此刻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也曾不可一世過,只是,他的目光不住地掃視著鬥鵬手中的極樂神弓,似乎丟掉極樂弓對他極為心有不甘。但此刻,他卻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軒轅將要發出的攻擊。

“我會記得今日的一切,你等著吧,我很快便會回來!”樂極七代說話間,身子向後飛退。

“想走?”鬥鵬橫掠而追。

“轟……”樂極七代袖間一抖,竟有一顆雞蛋大小的黑球在地面之上爆開,立刻散發出一幕黑霧,而他便消失在這一片黑霧之中。

軒轅沒有動,他並沒有追,只是靜靜地立著,望著那擴散的黑霧,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咳,咳……”鬥鵬被嗆得一陣咳嗽,慌忙退了回來,但卻發現軒轅半跪在地,臉色蒼白之極。

“軒轅,你怎麼了?”鬥鵬驚呼道。

“走,快離開這裡!”軒轅有些虛弱地道。

“好,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鬥鵬將極樂弓向肩頭一掛,關心而急切地問道。

軒轅不由得苦苦一笑,澀然道:“我不知道,哪裡都行。”

鬥鵬一愣,立刻明白軒轅話中的意思,也禁不住一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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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鵬並沒有等到長老柳相生諸人回來,他也不知道柳相生諸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不敢離開軒轅太遠。

軒轅的傷勢比想像的還要嚴重,樂極七代那一腳幾乎將他的脊骨給踢碎,而且使得內俯受了極重的創傷,支持軒轅的只是一股不息的鬥志。如果樂極七代不是已經在氣勢上和鬥誌上徹底地輸了,只怕這次軒轅和鬥鵬都是在劫難逃了。

樂極七代的功力之高確實要比軒轅稍勝半籌,只是一開始他便被軒轅的身法和速度給震住了,而不得不大耗心神地射出極樂神箭,而在射出極樂神箭之前的對峙使得樂極七代比軒轅所耗的功力更甚,以至於到最後的交手之時,他的功力根本就佔不到任何的優勢,而在後來交手之時,一開始便輕視了軒轅的攻擊力,這便使得樂極七代連連失招,銳氣盡失。

正如軒轅所說,任何小視他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樂極七代便是樂極生悲的例子。不過,軒轅雖然是受了重傷,但還是讓樂極七代損失了神器極樂弓,也算是傷得不虧。如果樂極七代沒了極樂弓,也便像是老虎沒了爪與牙。如此一張神弓的威力的確是驚人之極,以普通的箭羽射出也可洞牆穿樹,的確是讓人心驚。

樂極七代射出的四支勁箭只有最後一支是極樂神箭,如果一開始便是極樂神箭的話,軒轅只怕已經不能活著離開了,這一點讓軒轅深深地感受到渠瘦殺手們的可怕,使他完全無法知道對方的深淺。單以樂極七代的可怕便不會比帝十和帝恨諸人遜色,還不知道渠瘦族究竟有多少像樂極七代這樣的高手。

鬥鵬依然未曾等到柳相生諸人的迴轉,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天也快黑了。不過,他並沒有等空,只是他等到的卻是一個最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看到的人——帝恨!

帝恨竟在突然之間出現在斗鵬的視線之中,更悠閒而沉穩地向鬥鵬走來,濃烈的殺機已經穿越兩人之間的空間鎖住了鬥鵬。

鬥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嗅到了殺意的冰寒和濃烈,甚至已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是的,那是血腥的味道。鬥鵬的目光不由落在帝恨手中的一個濕涅的布包之上,他認出了那布包是以衣服裹成的,而且是丘武的衣服,那濃濃的血腥味正是自衣服之中傳來。

鬥鵬心頭在發涼,在悲痛,在燃燒,那是一團洶湧的怒火,是一股無名的感觸牽動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仍希望自已猜錯了,這是人性的矛盾所在。其實鬥鵬也不是一個習慣正視悲哀的人,當然,他絕不會忽視帝恨,絕對不會忘了軒轅的存在。是以,他做出了今生之中惟一的一次有違戰士精神的決定——撤走!帶著軒轅撤走!

帝恨當然是早已經發現了鬥鵬,也發現了鬥鵬快速縮回去的腳步。只是,他依然緩步而行,不急不躁,悠閒得猶如閑庭信步。

“嗖……”帝恨倏地停步、閃身!一支勁箭以讓他吃驚的速度擦過他的身邊,連箭尾一起沒入土築的厚牆之中。

帝恨的臉色微變,如此霸烈而強猛的一箭的確足以讓任何人心驚,帝恨沒有再向軒轅所在的那間屋於逼近,他知道軒轅就在其中,而且鬥鵬也在其中,可是這一箭是誰射出的?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道?

帝恨無法看清屋內的境況,但卻知道這支勁箭是來自那間小屋,他不相信鬥鵬有這般深厚的功力。難道是軒轅的傷勢已恢復?而自這支箭沒入牆中的深度來看,此人的功力比之軒轅甚至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嗖……”這一箭更快,帝恨幾乎來不及射閃,只得傾力出矛。

“噗……”箭爆成碎末,只有幾分羽毛猶未散盡,帝恨竟然被震得倒退了一步,手心有些發麻。

帝恨再驚,這次他倒是真的嚐到這箭勢的霸道,一時之間他竟疑神疑鬼起來。

的確,帝恨之來,便是要擊殺軒轅,若是此刻屋內有一個比軒轅更可怕的高手,那他今次只怕難以完成任務了。不僅如此,甚至會再次受挫。事實上,他今天早晨在郊外所受的傷並沒有完全恢復,此刻他實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去賭。

“籲……噓……”帝恨嗟嘴輕嘯,自四面的小路上迅速出現了一群黑衣人,為數竟多達十二人。

鬥鵬心頭髮涼,這張極樂弓的威力雖然強霸無比,但他卻並不能將之運用自如。以他的力量也不能夠連續拉滿這張沉重而奇異的大弓,剛才勉力將極樂弓拉滿兩次,手臂仍有些顫抖,他此刻也明白了樂極七代方才只發四箭,那是因為使用這張神弓實在是太耗勁力。每一拉弦,至少也要千斤之力,豈是每個人都能夠靈活使用的?

鬥鵬本見帝恨臉色數變,不敢再隨便踏前,還以為被嚇住了,誰知道卻喚來這麼多渠瘦殺手,這群根本就不畏生死的魔族之人的兇殘之處讓人心驚,他在沒有極樂弓相助之下,豈能阻止這群人的入內?而軒轅此刻根本就不能行動。

當然,如果軒轅此刻不是在運功的緊要關頭,鬥鵬根本就不用死守在這小屋之中,而是帶著軒轅趕快離開此地了。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可能會很快遭遇渠瘦殺手。

“我不希望看到他們活著離開此地!”帝恨那冷漠無情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鬥鵬的耳中。

“我們明白!”那群渠瘦殺手沉聲應道。

鬥鵬一咬牙,再次拼力拉滿弓弦。

“嗖……”那群渠瘦殺手剛準備散開,這一箭便已瘋狂而至。

“當……”其中一名殺手在來不及躲閃的情況下出刀,準確無比地斬中了那支勁箭。

“呀……”那人還沒來得及歡喜,手中的圓月彎刀已經碎裂,不僅如此,這一箭更釘入他的胸膛,衝力未竭之下將這名殺手的軀體撞得倒跌出丈多遠,最終撞到另一名殺手的身上。

鮮血狂濺之下,那名中箭的殺手很快便斷氣身亡。

渠瘦殺手們也給震住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帝恨似乎早就知道屋內藏著這樣一招,但是他自身所感的與眼下所造成的震撼又有些不可同日而語,這一箭碎刀、殺人,的確是神力驚人,便是他這身經百戰的高手也不免心寒。帝恨自然不知道,這一箭幾乎讓鬥鵬為之虛脫。

鬥鵬如果知道極樂弓的來歷,他應該為自己能夠拉滿三下而深感榮幸了。

相傳這張弓便是當年天魔用以射穿天空的神弓,最後害得女媧氏煉石補天。天下曾因這張弓而發生過一次大災,後來天魔被驅逐,這張神弓便一直存在神族聖殿之中,由盤古氏和女媧氏監管。直到後來神族分裂,在各種勢力爭鬥之下,聖殿毀於一旦,神族的十大神器便遍落天下,不知所踪。沒有人知道極樂弓是以什麼質地所製,但其中似乎充盈著一種異樣的能量,能將普通的箭矢威力增強十倍以上。是以一向被傳為神話,列入神族十大神器第五位。

當然,有神弓在手又能如何?鬥鵬有些苦澀,此刻只怕是惟有死路一條,而且是與軒轅一起戰死。

鬥鵬並不畏死,但是他覺得如果軒轅就這樣死去了的話,那便太可惜了。當然,如果命運真要作出這種決定的話,他自是無力回天。但,他卻希望出現一個奇蹟,可是能有奇蹟出現嗎?這只有“天”才知道。

那群渠瘦殺手沒有被嚇住,他們只是存在看片刻的震駭,很快便又恢復了他們一慣的狠厲,只不過,他們更小心,分散成數路,極為小心地向小屋掩殺而至。

鬥鵬知道,隨著死神的接近,一切的一切就要開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1

第三章渠瘦殺手


“轟轟……轟轟……”

帝恨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的神彩,這群渠瘦殺手們行事手段的確夠狠,竟然將這整座土木結構的房子給擊倒,如此一來,屋內的人便再也憑藉,不得不顯形而出。

帝恨的確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擁有如此功力,竟能夠射出如此霸烈的一箭。

小屋在頃刻間坍塌,茅草四濺而飛,塵土揚起老高。

十多名渠瘦殺手分立坍塌的廢墟周圍,心神極為緊張,這自然是剛才那神乎一箭給他們所製造的壓力,若說他們不害怕藏在這間屋子裡的神秘高手,那是騙鬼。而且,軒轅的可怕他們自然不是沒有聽說過,如果這間屋於里藏著兩大高手的話,他們便不得不小心,這也是他們為何會推倒這座小屋的原因。事實上,他們誰也不敢冒這個險衝入屋內。

廢墟之中沒有一點動靜,除了那飛揚的塵土外,就是如死一般的寂靜。其實,在他們推倒這小屋之際,便未曾聽到小屋內有何動靜,使得這一刻他們有些懷疑小屋之中是不是真的存在著人?

等了半晌,帝恨也有些心急起來,望著那一堆雜亂不堪的土木和茅草,他又不禁後悔讓這群人這般做。當然,他絕對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如此一來,他們又要在這廢墟之中找屍骨,但也無法得知屋中之人是否早已撤走,這本是為了減少麻煩才出此下策,但是這下子反而變得更為麻煩,因為事實並沒有如帝恨所想像的那般,有高手自屋中竄出。

“難道他們已經走了?”其中一名渠瘦殺手驚疑不定地自語道。

“這似乎不可能。”

“該不會就這樣被壓死在裡面吧?”

“我們點火燒,燒掉這些草,我倒要看看這些弄神弄鬼的人還如何遁跡!”有人提議道。

“但是這樣一來會引來君子國的人。”有人立刻提醒道。

“給我仔細地搜查,少昊大神曾說過,這小子絕不能留在世上!”帝恨沉聲吩咐道。

那群渠瘦殺手們相互望瞭望,雖然帝恨的命令他們可以不聽,但是少昊的命令卻是高於一切的,他們也不得不遵從。

“嘩……”茅草之下驀地伸出一隻粗壯的手,一聲野性的怒吼暴起。

那群渠瘦殺手們大驚,回眸之時,鬥鵬形如厲鬼般破上而出,一手正抓在那個搜尋他存身之處的殺手檔部。

那名殺手慘嚎一聲,竟被鬥鵬就這樣給廢了。

“嘩……”碎木斷磚橫飛四濺,使得人眼花繚亂。

驀地刀光如雪,那群殺手立刻回過神來出刀。

數十柄圓月彎刀激射而起,自不同的角度向鬥鵬切到,幾欲將鬥鵬切成碎片。

這其實應是殺手們早已預料的危機,如果廢墟之下仍有敵人的話,很可能成為致命的襲擊,因此他們也在隨時準備著應付任何一擊。是以,他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攻擊鬥鵬,只是,他們擊出的這致命一擊卻落空了。

並不是因為鬥鵬有擋開這數十刀的能力,更非因為這群殺手的手下留情,而是因為刀失去了準確度。

刀鋒失去了準頭,所有的刀鋒,因為這群殺手腳下似乎全都踏空,使得刀道失衡,自然便使得這橫飛的刀鋒變得混亂。

帝恨吃驚,吃驚的原因並非鬥鵬的出現,而是那坍塌的廢墟竟然活了過來,像是具有頑強的生命力一般收縮並向上聳起。

“轟……”那收縮聳起的廢墟驀地炸開,一股強勁的氣流自地下冲起,猶如噴自火山口的熔岩,把踩在廢墟之上的所有人,包括鬥鵬,全都拋了起來。那盤旋在虛空的彎刀,便像是在暴風雨之中迷途的蝴蝶,不知該向哪裡飛竄。更可怕的,卻是這些刀根本就不認敵友,碰上就傷,一時之間,竟讓這片廢墟沸騰了起來。

帝恨吃驚,他感受到了來自廢墟的殺機,強大到莫可匹禦的殺札他知道,廢墟之中的高手在甦醒,在奮起,但這位高手是誰?

不管這位高手是誰,他知道,此刻是他出手之時了,他絕不能夠讓軒轅活著離開此地,否則的話,他再也找不到更有利的機會。

廢墟之中破塵而出的是一道虛幻朦朧的影子,融於塵土中,猶如一片茫然的霧氣。

“鏘鏘……”一串清脆而混亂的爆響之中,夾雜著一片淒厲的慘叫,有一團鴻蒙青影在霧氣中流動、穿行,更若游過的神龍。

帝恨強攻而上,卻也被那四射而出的塵土、雜草、斷木給弄得眼下一片迷糊。

鬥鵬同樣心驚,他甚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自然也與那群殺手們一樣,身不由己地飛跌而出,更感到一股凜烈的劍氣在他的身邊呼嘯而過。

“砰砰砰……”一陣重物墜地之聲後,那道虛幻朦朧的影子竟與帝恨錯身而過,穿出了這紛亂沸騰的狂亂空間。

是軒轅,拖著鬥鵬,他有些虛脫地拄劍而跪,距那廢墟約五丈開外。

他不能不出手,但出手之後又是另一種殘酷,現實或許更殘酷,不過,至少他殺了個夠本。

渠瘦殺手們紛紛自廢墟之上掠出,但卻只剩下六個活人,加上帝恨一共七人。

鬥鵬深深地明白軒轅此舉的無奈,但他還能說什麼呢?其實軒轅可以不這麼快出來,那樣說不定再等片刻他便可獨自脫險,但是這一刻,軒轅卻在根本就未

曾養好傷的情況之下出手,鬥鵬自然知道是因對方不想他就此命喪。

“你走!”軒轅的語氣之中有著一股不可違抗的氣勢,雖然此刻沒有人知道軒轅具體傷勢如何,但肯定是受傷不輕。

鬥鵬一怔,雖然他聽出了軒轅話中斬釘截鐵、不可違抗的意思,但是,他能夠一走了之嗎?他能夠獨活於世嗎?他做不到!

也許,軒轅說此話的確有他的道理,與其兩人白白死去,倒不如留下一個活著,何必要讓生命去浪費呢?鬥鵬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事實之上,道理誰都懂,只是真正地做起來,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啊!”軒轅催促道,但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與帝恨對視,更斜掃向那僅存的六名渠瘦殺手,表情僵硬如鐵,眼神之中更不透露任何感情。

鬥鵬猶豫了一下,但很堅決地道:“要死大家一起死!”“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青丘國也敢跟我們作對,我誓要將整個青丘國夷為平地!”帝恨殺機如狂地道。

帝恨的殺心很堅決,他絕不想再錯過誅殺軒轅的機會,這個對手太過可怕,總會有著出人意料的表現,一出手竟能擊殺五名渠瘦殺手,單憑這份驚世駭俗的殺傷力,便不能不讓人心驚。

只要軒轅活著,對他的對手而言就永遠是一個強大的威脅,這個威脅讓帝恨感到越來越清晰。數月前,軒轅的武功根本就不能對帝恨構成威脅,雖然那次帝恨中了軒轅的詭計而大受折辱,卻沒有挫傷帝恨的信心。因為他自信如果有下一次的話,他絕對不會再給軒轅任何機會。可是,數月不見,軒轅似乎已變了一個人似的,使他再也無法捉摸,無法猜透,無法不感到深深的威脅。

此刻的軒轅已經不需要憑藉詭計,他自身就是一種深沉的威脅,帝恨很難想像,一個人在短短的幾個月間,竟能夠有著如此大的變化,有著如此可怕的長進。而且,事情還不僅於此,軒轅似乎每天都在進步。所以,帝恨沒有理由不早一點殺死軒轅。

帝恨當然也接收到九黎族中的傳信,若是能夠將軒轅生擒,那是最好。而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帝恨壓根兒就未曾考慮這些。這不僅是因軒轅是個絕不屈服的人,單只帝恨對軒轅的仇恨,也會讓帝恨絲毫不去考慮活捉軒轅的打算。

軒轅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再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鬥鵬是絕對不會棄他而去的。是以,他也不想出聲,死,並不可怕,就怕死得沒有半點氣節,死了還要受人辱罵。其實,背負著良心上的不安而活反而比死亡更難受,這並不是虛妄之言。是以,軒轅不再作任何表示,他只是在靜靜地等待最後一擊,哪怕是死,他也要讓對方多受一些損失,這是他一慣的原則——誰想傷我,我便要讓之付出代價,對任何人都是一樣!

“哼,想作困獸之鬥?不過,我告訴你,你沒有機會的!”帝恨看出了軒轅的意圖,不由得冷然道,同時也撤下背後的小弩。

軒轅的臉色微變,他似乎沒有想到帝恨如此奸詐,竟然不給他近身相搏的機會。這樣一來,軒轅便等於根本就不可能再發什麼威了。

鬥鵬橫身擋在軒轅的身前,掩護著軒轅緩緩後退。

六名渠瘦殺手也各自掏出瞭如弓弩一般的東西,全都裝上八寸長短的小矢,矢頭閃著藍汪汪的幽光,顯然是淬有劇毒。

“你居然能夠殺死我如此多的兄弟,也應該感到驕傲了,亦該死而瞑目了!”一名渠瘦殺手陰狠地道,他對軒轅也存在著極大的畏怯心理,既然帝恨如此做,他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軒轅心中暗嘆,在這麼近的距離中,以己一副受傷之軀,又如何能擋住強弩的攻擊呢?其實,他並不知道這小小的弓弩威力究竟如何,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八寸長的箭矢之物,就像他曾經用的吹管一般。

不過,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東西的威力絕對是驚人之極,否則的話,像帝恨這般高手,絕不會帶一件無聊的東西。看來,他惟有死路一條了。

鬥鵬的心揪得極緊,手心滲出了汗水,因為帝恨諸人已經將那小弩抬平,箭頭正對準了他和軒轅。只要鬆開後弦便可以讓箭矢射出,而這自然只是頃刻間的事。所以鬥鵬的心越繃越緊。

帝恨露出一絲殘酷陰冷的笑,但他卻在陡然之間,發現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神彩,他猶未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便聽得四周一陣疾弦的囂響。

“嗖嗖……”之聲中,滿天箭雨破空而至。

“呀……”那六名渠瘦殺手剛剛回過神來,便已被數十支利箭射成刺猬。

帝恨大驚之下,射出了手中的弩箭,同時身子翻滾而出。

“當……”鬥鵬費盡全力終於斬落了這支在帝恨忙亂之中射出的羽箭,他也被眼前的變故弄得糊塗了。

“駱長老,軒轅乃是聖王所需要的人,從今以後,任何在君子國想殺他的人,都是君子國的敵人!”帝恨剛剛回過神來,便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不由得愣住了。

“不得對駱長老無禮!”一個威嚴但卻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帝恨的臉色極為難看,他自然認出了來者是何人。

軒轅也忍不住心喜,他知道至少此刻他的大難已經過去。來者竟是剛別過不久的尤揚,在尤揚的身邊,竟有五六十名弓箭手,每人的箭尖都對準帝恨,大有一觸即發,要將帝恨射成刺猬之舉。

帝恨不敢動,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明白尤揚怎會突然出現還幫助軒轅,但他卻清晰地感應到如果他敢亂來的話,尤揚將不惜殺死他。是以,他不敢動。

“你們這是乾什麼?”帝恨臉色鐵青地道。

“渠瘦人從來都是我君子國之敵,如果駱長老也不明白的話,我就來仔細地解釋一下。”尤揚身邊的一位老者憤然道。

帝恨啞然,他知道這老者乃是尤揚手下兩大戰將之一的尤冷,當然也明白渠瘦人與君子國的敵對關係。如果此刻尤揚要殺他,然後隨便加個罪名並不是件難事。是以,他只能啞然以對。

鬥鵬緊張的心情稍鬆,至少,君子國之中的人現身便使這之間的氣氛得到了緩衝,而且,君子國人一出手便為他消除了六名對手,這對於他來說,不能說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尤揚向軒轅望了一眼,見軒轅已經喘息著站了起來,但神情似乎極為狼狽,甚至嘴角邊猶掛著一絲血水,兩肩之上也被血染紅。

軒轅的肩頭本就被極樂神箭所傷,剛才勉強用力,又再次使傷口迸裂開來,雖然他的體質特異,卻也難以承受這般的折騰,他的確已是傷疲不堪。

“對了,駱長老不是要出城回去嗎?怎麼仍在城裡?是不是身邊的護衛不夠?那我便讓一干兄弟送駱長老回去好了。”尤揚突然道。

“有勞尤長老費心了,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一點小事猶未能辦妥,這才返回城中,此刻既然尤長老代我處理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地回去了。”帝恨並不敢有太多的情緒,乾笑了一聲道。

“如此甚好,那就恕我不送了。”尤揚淡然一笑,又向身邊之人吩咐道:“去將軒轅公子扶過來,我們也該走了。”

帝恨心中恨極,但他卻無能為力,這是在君子國的地盤,而且只要他稍有動作,便立刻會成為數十支勁箭的攻擊目標。此刻他又不是與軒轅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否則的話,他或多或少還有點依憑。只是帝恨卻很難明白軒轅怎會如此神通廣大,連尤揚也幫著他,帝恨更不明白,何時軒轅已與君子國連成一氣?

但眼前的事讓他不得不認栽,是以,他狠狠地瞪了軒轅一眼,但卻發現軒轅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眼神之中,更有一絲揶揄之色。

“長老,下次再見!”軒轅輕輕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向帝恨意味深長地道了一聲,然後才在斗鵬的扶持下向尤揚行去。

“謝謝長老及時相救!”軒轅感激地道。

“你先不要謝得這麼快,也許,我並不是真的救了你,只是將你從一個火坑拉到了另外一個火坑中而已。”尤揚淡然道。

“哦。”軒轅微感意外地反問道:“在我們之間似乎並無甚利益衝突吧?”

“或許沒有,或許有,但你能告訴我你來君子國不是為了即將開花的薰華草嗎?”尤揚淡淡地不帶任何感情地反問道。

軒轅一呆,不由自顧自地笑了笑,道:“你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奪得薰華草嗎?”

“任何小看你的人,都會吃虧上當的,我不想去做這樣的估計,但我卻知道絕對不能對你松神!”說到這裡,尤揚也不由得笑了,軒轅亦坦然地笑了笑,有些不置可否之感。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但願我能照你說的那麼有能耐……”

“也許,你比我想像的更有能耐,竟然能夠擊敗樂極七代那大魔頭,甚至讓渠瘦殺手們也鎩羽而歸。

以你的武功,在我們君子國之中也不多見。是以,任何小看你的人都會吃虧的,這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尤揚打斷軒轅的話,淡淡地道。

“你都看到了?”軒轅一驚,若是尤揚未看到他與樂極七代交手,又怎知自己打敗了樂極七代?

“在君子國之中,並沒有多少事情可以真正地瞞過我們的耳目,何況這正是草木皆兵的時期。”尤揚自信地道。

軒轅不由得啞然,半晌才問道:“那你要帶我去哪裡?”

“養傷!”尤揚並不含糊地道。

鬥鵬心頭再鬆一口氣,但此刻尤揚卻下令道:“請你們帶這位朋友去別院休息!”

軒轅微感意外,卻也無可奈何,此刻只能是聽憑尤揚的安排了。

******************************************

軒轅居然是住在君子宮之中,一個偏僻的角落。

不過,軒轅絕沒有半絲欣喜之意,正如尤揚所說,他可能只是由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因為在他的住處之外,竟被按下了幾處哨口,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軒轅不明白尤揚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他暫時沒有必要去想大多,因為他的傷仍很嚴重,就算是有什麼打算,也只能等到傷勢全好之後才能真的有所行動。

當然,軒轅不急,至少,尤揚為他準備了極為豐盛的晚餐,甚至還有美酒。這讓他並不是很鬱悶,惟一的擔心便是跂燕的下落,他根本就不知道跂燕被渠瘦人帶到哪裡去了。不過,他絕對不敢輕忽渠瘦人的存在,他也不知道渠瘦族中究竟有多少如同樂極七代這般的高手,或者更可怕的人物。不過,他卻明白,在君子國之中處處藏著凶險,包括九黎族的高手。到目前為止,九黎族的厲害人物尚只出現了一個帝恨而已。他隱隱感覺到,在君子國中,九黎族高手除帝恨之外,定有更厲害的人物存在。否則的話,帝恨也不敢如此大膽地撤出君子國,獨留那妖女一人在君子宮中。

此刻已過子夜,軒轅並沒有睡太久,也許只是打個盹便醒了過來。不過,自夜空之中的月亮來看,應該是已過了子夜,四周空寂,似乎有些百無聊賴。

軒轅很享受這種靜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獨自坐於姬水河畔,坐於神山天台之上,或是在神潭邊看那數股飛泉,那種感覺是多麼的清幽。

望著天空那閃爍的繁星和皓月,軒轅從來都沒有這一刻如此想念自己的親人、族人,包括姬水河畔的一草一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麼讓人留戀。

“黑豆他們還好嗎?啞叔和朱嬸呢?雁菲菲呢?

他們也在想我嗎?也會懷念我嗎?他們是否都當我已經死了呢……“軒轅雙目痴痴地盯著天空中半圓之月,嗅著那淡淡的香草味,心神一下子飛越到數千里之外的家鄉去了。

是啊,家鄉的一切都是那麼美,他此刻竟不再想跟蛟龍鬥氣了,也不再惱恨蛟夢,對蛟幽亦多了一絲歉疚之意。是的,如果不是他刻意要安排陷害地祭司的計劃,蛟幽也就不會死了。可是蛟幽畢竟是死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2
第四章聖王初現


生命,總如過眼雲煙,一晃便是一年了,又接近姬水河神的天祭日了,真快!一切便像是發生在昨天,這個世界真奇妙。

細想這一年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便恍如做了一場難醒的夢。抑或,一年前的自己真的已經死了,此刻只是得到了一次重生而已,這就是那不可捉摸的命運。如果說,每顆星星代表著一個生命逝後的靈魂,那自己又究竟是哪顆星辰?究竟要如何定位自己呢?

軒轅靜思間,突然眼角暗影微閃,顯然是有人快速地掠走,而且速度驚人之極,以軒轅的目力,竟然未能看清掠過之人的身形。雖然,軒轅只是在靜思,但也不能不說明這夜行人的速度之快。

軒轅當然不會心生出去一探的想法,此刻他身受別人的監視,已不是自由之身。何況,他的傷勢並沒有完全恢復,最多也不過恢復了六七成而已。所以,還必須擁有一段時間的休整,否則他別想再去面對帝恨這般的對手。當然,如果軒轅沒有在那坍塌小屋之處強行發招的話,此刻也不會恢復得如此慢,就因為那一下子,使他傷上加傷。

“哚哚……”幾下急促的敲門之聲再次打斷了軒轅的思路。

“軒轅公子,軒轅公子……”是守在屋外的劍士在叫。

“進來吧,我沒閂門。”軒轅淡淡地道。

那劍士推開門踏入房中,見軒轅立在窗邊眺望著天空,不由得鬆了口氣。

“有什麼事嗎?”軒轅見對方的表情,其實也猜到了些什麼。

那劍士鬆了口氣道:“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請軒轅公子不要理會,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發生什麼事?”軒轅心知肚明,不過口中仍不經意地問道。同時,他也明白這群人定將懷疑那夜行人就是他。

“至於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大清楚,我是說可能。這幾夜,宮裡都不太安寧,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事情。”那劍士似乎並不願意說得太多。

“你放心吧,我為什麼不好好地睡覺,要去管那麼多閒事呢?只要從商和個把好大門就行。”軒轅揶揄道。

那劍士臉微紅,乾笑道:“公子明白就好,我先出去了,不打擾公子休息。”

軒轅不再答話,仍然將目光投向夜空。

*****************************************

一夜無事,翌日清晨,軒轅只感精神大振。昨夜並未如他所想,會發生一些意外,或許是已經發生了,只是在他的視線無法達到的地方。

當然,這一切與軒轅不會有大大的干系,他所在意的,只是能夠及時恢復功力,以應付一切可能突然發生的變故。

吃過早餐,尤揚竟親臨軒轅的住處,說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此刻的軒轅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恢復速度之快實在是超出常人的十倍,使得軒轅不得不感激那顆龍丹改變了他的體質,甚至,那顆龍丹也是他重生的資本。

尤揚並沒有蒙住軒轅的眼睛,但軒轅也沒有四處張望,因為這對他的意義並不大。他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仔細看就能夠記清一路走過的地貌。

這是君子宮的一角,一路之上,樹木成蔭,立於小道兩邊,實讓人生出一種幽深而蒼奇的感覺。不過,這個世間大概已經沒有什麼地方會讓軒轅畏怯。

尤揚並不知道軒轅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軒轅也並不想讓對方知道,所以,這一路上,他依然顯得有點委糜不堪的樣子。

尤揚並不奇怪軒轅的表現,一個受傷如此之重的人,如果能夠如此迅速地恢復體力,那才是一件怪事。雖然尤揚知道軒轅了得,但卻仍低估了軒轅那異於世人的體質。

“不知長老要帶我去哪裡呢?”軒轅漫不經心地問道。

“就快到了,我只是想帶你去欣賞一點東西而已。”尤揚神色淡漠地道。

軒轅知道尤揚的口風極緊,若是他不想早早地說出來,便是你逼他也沒用,也就沒有再加詢問。不過,他竟聽到了劍嘯之聲。

劍嘯之聲並不是自很遠傳來,軒轅清晰地感覺出那劍嘯之聲來自一間極大的院子。厚厚的院門呈深褐色,蒼桑感十足,而且尤揚正是帶著他向那大院走去。

走入大院,軒轅才發現院內已經有了許多人,更是劍氣森森,寒光閃爍。

“好,好劍法!”有人鼓掌讚道。

軒轅心中吃了一驚,他竟發現了那假冒的聖女也在西邊的一排人之中,而鼓掌讚賞的人正端坐於聖女身邊的一位老者。

的確,舞劍之人的劍法的確是不錯,軒轅也是個用劍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出這名劍手的劍法不俗。不過,卻只是在一個人表演。

尤揚領著軒轅在東側坐下,斜對著聖女的那一排坐位。場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只是集中在那舞劍之人的身上,並沒有誰在意軒轅和尤揚的到來。

軒轅倒暗暗鬆了口氣,當然,他心中仍有些志忑不安,他不知道假聖女身邊的人是否來自九黎族,或許便是九黎族的高手,這樣的話,對方應該已認出了他。他有些不明白尤揚如此做的意圖,不過,他隱隱地感覺到,那鼓掌的老者似乎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這是一種直覺,很實在的直覺,而且他可以肯定,那老者一定很在意他的到來,甚至有些意外或情緒的波動。如果軒轅的感覺沒錯的話,這老者一定是認識他,只是軒轅無法想起這老者究竟是什麼身分,或者,壓根他就從未見過對方。

軒轅猜不透尤揚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卻注意到另外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與他相鄰的看台之上,而那是院子大堂的正門方向。

這個中年男子神色冷靜得讓人心驚,沉穩如山地坐著,劍眉虎目,挺直的鼻粱猶如筆架峰一般高聳。

青須白面,在威嚴之中透著幾分儒雅的神韻,此人衣著華貴,手指白皙修長,骨感十足。

軒轅可以肯定,這中年漢子是個用劍高手,只從他那雙手便可以清晰辨別出來。一雙慣用於劍的手,絕對與眾不同。擅用劍者,更擅保養自己的手,手便是他第二生命的主宰。是以,這些人對手的愛惜絕不下於對眼睛的愛惜。

劍手的手不僅要保養好,更要具備強勁的力道,具有極其為敏銳的觸覺。而這中年漢子的手白皙光滑,且修長結實,完全具備一個劍手所應有的條件。

不僅如此,就自他身上的氣勢來看,這人也絕對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劍手。

其實,在這個院子之中,並不只那中年漢子是個可怕的劍手,便是分別立在中年漢子身邊的兩個面目和善的漢子也是了不起的劍手。只看他們挺立的架式,便若一柄插天而起的利劍,使人絕不會懷疑他們的劍術。

當然,在君子國之中,會使劍的高手很多,這並不值得驚訝和奇怪,君子國的每個人都能夠耍幾手劍招,包括八歲小孩,何況此刻還是在君子宮之中?

“對面的那個老頭便是護送聖女回國的兩位長老之一童旦!”尤揚小聲地介紹道,但他卻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場中舞劍的漢子。

“另一個是帝恨。”軒轅吃了一驚,旋即又肯定地道,也如尤揚一樣,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帝恨,但你沒有說錯,童旦的手下還有幾個極為厲害的人物,而他自己的武功也難以揣測,往後相遇小心些就是。”尤揚道。

“這個我明白。”軒轅並無感激,因為,他卻明白尤揚此舉的用意並非是為了他好,而是為了柳洪,尤揚只是想讓自己成為柳洪奪得王位而獻身的犧牲品。

軒轅當然不傻,自然明白此次見面乃是尤揚故意安排的,因為他與九黎族有仇在先,假聖女一發現自己,自然便要想方設法除掉自己,那時候自己不得不去應付九黎人一波又一波的暗殺,而尤揚則可趁此機會大揀便宜。不過,雖然軒轅很明白這一點,但他此刻已是身不由己,必須如此走下去。

“那正堂門口的人是我們的聖王,立在他左邊的是左護法思過,右邊的右護法跂恩。聖王身後的四名劍手,乃是神劍四衛,自左至右依次是白,黑、紫、青四劍,舞劍者乃是八煞之一的虎煞!”尤揚迅速將院子之中的諸人介紹了一遍。

軒轅將之一一記在心裡,不過,對那聖王倒是多打量了幾眼,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跂燕的父親跂通。同時,軒轅對跂通那非凡的氣勢倒有幾分讚許。

虎煞驟然停劍,轉身向聖王行了一禮,又抱劍向聖女行了一禮,再向尤揚所在的方向行了抱劍之禮,這才不聲不響地退下。

童旦開口讚道:“君子國之中真是人才濟濟,虎煞的劍法已達爐火純青之境,難得的是他如此年輕。”

虎煞並不為之所動,表情冷漠如故,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為主心動,或是讓他情緒有所波動,更似乎童旦的稱讚並非針對他而發的。

“童長老過獎了。”聖王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卻將目光移向與尤揚一起進入大院的軒轅身上。

尤揚立身而起,拉起軒轅走至場中,與聖王跂通相距兩丈。

尤揚首先行了一禮,道:“我為聖王介紹一位年輕俊傑。”

跂通微訝,不過,他平時對尤揚倒是極為信任,此刻見尤揚如此舉動隆重地介紹一位陌生年輕人,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軒轅見過聖王!”軒轅快步上前恭敬地道。

“這位便是力殺八名渠瘦殺手,再大敗樂極七代的軒轅公子!”尤揚向軒轅指了指道。

跂通見軒轅如此有禮,再聽尤揚介紹,不由得吃了一驚,問道:“你就是擊敗樂極七代的軒轅?”

“晚輩能擊敗樂極七代純屬僥倖所至。”軒轅似乎沒有想到跂通也知道他擊敗樂極七代的事。

這次不僅跂通驚訝,便連其左右護法和神劍四衛也有些驚訝,假聖女與童旦的臉色更是有些難看。

尤揚的目光一絲不漏地捕捉到了所有人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半點表示,只是繼續補充道:“據我所知,軒轅公子不僅僅只有這些軼事,他還曾鬧得九黎族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便是花蟆凶人中的吸血鬼也是死在軒轅公子的手下。”

跂通定定地註視著軒轅,似乎意欲看穿他的思想和靈魂,但卻發現軒轅的內心鎖得很緊,根本就無法堪透其內心的秘密。

思過和跂恩卻同時讚賞地笑了笑道:“想不到軒轅公子如此年輕,卻能夠讓這許多的高手鎩羽而歸,真是難得。”

跂恩繼續道:“這便是年輕有為,看來,我們這幫人都老了。”

“護法何用如此說?這個世界便像是一個大舞台,總需要人去演,我只能充當我的角色,而護法的角色永遠都不可能有人代替。對於人世間的爭鬥來說,我們永遠都不可能言老,只能說護法已經看得更透,明白得更多一些。”軒轅坦然而無忌地道,他並不介意自己的語調是否有些傲氣。

“好,說得好!”跂通帶頭鼓掌讚道,跂恩和思過也大感受用,對軒轅的印像也更有改觀。

“沒想到軒轅公子的武功超卓,連說話也迥異於宛俗,真讓老夫佩服,真想找個機會向公子請教請教。”童旦突然插口道。

“童長老言重了,晚輩可擔當不起,事實上,我所有的言論只是總結了先人的經驗,而我自身的經驗中有九成是自如前輩一般的智者身上學得的。僅有一成是我自己在這有生的十多年中所得。因此,如果童長老如此說我,實是在譏諷晚輩了。”軒轅雖然明知對方沒安好心,但仍裝作若無其事地答道。

“能而不驕,謙而不恭,年輕,有個性!”跂通讚道。

“謝謝聖王的誇獎!”軒轅又鞠一躬道。

“你是自死亡沼澤之中來的?”思過突然問道。

“是的。”軒轅並沒有否認。

跂通也有些訝異,淡然問道:“能告訴我,你來自哪個部落嗎?”

“當然可以,我來自龍族!”軒轅爽快地道。

“龍族?”眾人不由得全都為之惑然,因為他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部落的存在。當然,世界如此之大,也並不是每個部落都有人聽說過,是以,並沒有多少人追問。

軒轅感覺到有道爍熱的目光在註視著他,雖然他背對著那道目光,但是卻可以肯定,這道目光是來自假聖女。軒轅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這才是合乎常理的,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事實上,他也很想與這個假聖女鬥鬥法。當然,這個想法既具誘惑力,也是極具危險的,因為眼下的局面讓他感到有些棘手,這種演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一切都變得被動起來,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尤揚的出現,但他能怪尤揚嗎?

軒轅咱是對尤揚這個人深具戒心,這的確是個難纏的人物,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他的一切打聽得如此清楚。在君子國之中,除了跂燕外,便只有九黎族的極少數人知道這些,可是尤揚卻在一天之間,查得了這許多消息,更一下子將他推到了矛盾的尖端。只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尤揚的可怕。是以,雖然此時尤揚與他並肩而立,但誰也不知道,尤揚心裡想著什麼鬼點子。因此,軒轅絕不會小看尤揚,當然,他也絕對不會錯過尤揚給他所創造的機會。

軒轅天生便有對機會判斷的敏銳直覺,是以,他總能夠準確地把握機會。

尤揚並沒有說錯,軒轅很可能是由一個火坑之中跳到另一個火坑之中。當然,對於軒轅來說,活著總有希望,只要生命猶在,便會有轉敗為勝的機會。是以,軒轅對尤揚自箭口上救回了自己多少仍有一絲絲的感激。

“這倒是一個沒有聽說過的部落,以軒轅公子的能耐,想必龍族之中定是高手如云了。”假聖女愣了半響才笑了笑問道。

“那倒不一定,如果真是高手如雲,又怎會無人聽說呢?”軒轅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我倒真想見識一下來自龍族的武學,只不知軒轅公子可肯賞臉給聖王和大家露上兩手呢?”童旦意味深長地問道。

“只怕會讓童長老失望了,因為這裡並沒有我的敵人,而我從來都只對敵人出手。因此,還請童長老見諒。”軒轅淡然回絕道。

“武學本是拿來切磋的,就如人在練武時一樣,沒有敵人和對手也同樣能夠出招。你這分明是在推辭嘛!”假聖女似乎故意給軒轅製造亂子,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軒轅並不慌亂,只是悠然笑了笑,道:“聖女有所不知,武學之中所說的'武'有兩種類別,而這兩種類別是不能夠混為一談的。”

“哦,武學可分為哪兩種類別呢?”這下子便連跂通的興趣也調了上來。

思過和跂恩及院中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於軒轅的身上,皆等待著軒轅說出一些驚人之語,這使得大院之內變得寧靜了起來。

“武學確有兩種類別,其實諸位也知道,說出來便會顯得很簡單。一,那是一種由一招一式或是某些連貫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所組成的正統武學,這是一種儒雅,賞心悅目而絕不失風度的武學,正如剛才虎煞所演練的劍法。這類武學正大而溫和,殺性不重,招式之間雜有仁念。而另一種形式卻是無招無式,應手而生,應心而出,沒有任何規律可尋,這是一種只求目的,不求美觀的攻擊方式。說它是武學,是因為它與武學有淵源,說它不是武學,你可只當它是屠雞殺狗式。因為它只注重殺生,出手必殺,不求花巧。

當然,這是一種只求實效的搏擊方式,沒有任何欣賞的價值。而這類武學的練習方式也不同於前一類,這只能在殘酷的搏殺之中總結經驗,從而得出實用之招。而我,所練正是第二種武學。因此,無法如虎煞一般與大家切磋,忘勿怪。“軒轅似是而非地解釋道。其實,他也不清楚該如何將這些解釋清楚,只好信口胡謅,只要別人找不出太大的破綻和漏洞就行。

事實上,軒轅所說的也並非全沒道理,只是往日從沒有人想過而已。今日突然自軒轅口中道來,倒的確有些讓人震撼,包括跂通都在深思。

“一種自實戰之中所得到的經驗?”思過自語了一遍,欣賞地望著軒轅道:“將這種經驗也稱之為武功的,你還是第一個。”

“經驗便是經驗,並不是武功,軒轅公子此語之中其實有錯。其實,武功之中不能缺少經驗,但若是將經驗與武學混為一談的話,那實是說不過去的。沒有武功作為基礎,再好的經驗都沒有辦法得到靈活的運用,這是不爭的事實。正如一個人明知道自己的拳速再快一點便可擊死對手,可是他功力不夠,根本就無法使拳速再快一點。因此,我認為軒轅公子不能如此辯解。”童旦想了想,出言相辯道。

軒轅暗呼厲害,但卻並不慌亂。

“長老所言極是有理。”假聖女附和道。

思過和跂通諸人不語,只是再將目光投到軒轅的身上。顯然,他們也認同了童旦的觀點。不過,他們見軒轅沒有半絲慌亂之意,知道其定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出言相問。

“童長老此言極是,長老對武學的見解自是比晚輩要高,但晚輩並沒有說這經驗之中不雜有一些武學的基本功。只不過,這些基本功已經被我們完全簡化,甚至是取其極端。如此一來,也便迥異於平常正統的習練法則。”軒轅淡然道。

“哦,我倒想知道軒轅公子是如何將武學的基本功簡化的。”童旦有些揶揄地道,因為他算定軒轅是在胡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4
第五章刃下無情


軒轅毫不在意地環視了周圍的眾人一眼,自信地道:“眾所周之,武學之道萬變不離其宗,其根本就在於快、冷、狠。只有這三者都達到了極端的話,其武功才具有最強的殺傷力。有人在這三字根本之上或許再多加了一些變數,比如奇、詭、巧。不過,這加上去的東西只是起到一個迷惑人的作用,其最終還是回到了快、冷、狠的根本上去。因此,我們練功也只是在意快、準,狠,將之與經驗相結合,然後便會成為只求達到以殺人為目的的招式。因此,如果童長老真的要我演試的話,我也只能站站樁、瞪瞪眼、伸伸手、跑跑步而已。因為反樸歸真之後,這些才是最為基礎的。”

尤揚和思過諸人不由得笑了起來,跂通也為之莞爾,事實上,軒轅所說也是順理成章的,根本就無從反駁。

童旦臉有些紅,顯然軒轅最後的那幾句對他嘲諷的話,使之惱怒,不過他乃是人老成精,自然不會發作。

“我能知道軒轅公子的這一身絕世武功是如何練成的嗎?”假聖女突然嬌聲問道,那聲音柔媚得猶如夏日的涼風,直叫入骨酥肉癢。

軒轅其實早就心驚於這假聖女的美麗,雖然沒有鳳妮那種的超凡脫俗,但其美也猶如暗夜的明月,讓人感到有一種寧靜而而又幽遠的神韻,與其語調中的柔媚相結合,簡直是一種魔異的誘惑,那絕無半點瑕疵。如白玉雕琢的俏臉之上,每一顰一笑都生動得如一副絕美的畫卷,而且表情的嫵媚與寧靜幽遠、高不可攀的氣質幾成一種矛盾的對立,更使得人為之神魂顛倒。不過,軒轅並不會受其誘惑。

軒轅的心神自一走進這間大院後,便鎖得很緊,此刻的他,也是一個控制情緒的高手。聞聽假聖女之言,軒轅只是笑了笑,道:“這是我練功的秘密,我並不想將之公開,如果聖女真的想知道的話,有機會便去我龍族看一下就全明白了。”

尤揚也為之愕然,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軒轅究竟是如何修練的,不過,軒轅卻已經拒絕了回答,倒讓他感到有些失望。當然,他也並不想軒轅的底細暴露於童旦諸人面前,那對他來說,絕對沒有絲毫好處。

“聽軒轅公子這麼一說,在下倒是手癢之極,真想向軒轅公子討教幾招,請聖王和聖女批准。”聖女身後一名劍士突然上前,向跂通和假聖女行了一禮道。

“哦,既然這樣,那大家可要點到為止。實不相瞞,我也真想看看軒轅公子

那驚世駭俗的武功。”假聖女搶先道。

尤揚的臉色微變,他知道軒轅有傷在身,不宜搏鬥,正要出言阻止,跂通也開口道:“如此甚好,不過,還請軒轅公子多多留情哦。”

跂通一開口,尤揚便無法再說下去了,只好無可奈何地望了軒轅一眼,事情發展得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仍不忘提醒軒轅道:“這劍士是與童旦一起護送聖女前來的護衛,並非我君子國中人。”

尤揚的聲音極小,只有軒轅才能勉強聽清,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表情有些冷硬地道:“對不起,若非敵人,我不會出兵刃的,因為出兵刃定會見血,我的兵刃只會用來殺人,而非用來表演的。”

軒轅此話一出,四下皆訝,那挑戰的劍士似乎有些不屑地道:“你大可將我當成敵人。”

“那樣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刀,若是傷了你,我無法向聖王和聖女交代。因此,我不想比試。”軒轅肯定而自信地道。

眾人的臉色再變,軒轅的語氣之中傲意凜然,似乎並沒有將那名劍士放在心上。是以,這讓除尤揚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滿。

“刀劍相對,受傷總是難免,如果是誰有所損傷,那隻能怪他學藝不精!”

那劍士沉聲道,軒轅的話簡直是對他的藐視。作為一個武人,他自然會發怒。

軒轅淡淡一笑,道:“在這裡,我們所需要的並不是刀光劍影,而是一種歡快的氛圍,我想誰受了傷都不會是件好事,我看閣下還請三思為佳。”

“請不要推辭!”那劍士向軒轅逼上五步,與軒轅相對五丈而立,沉聲道。

軒轅將目光投向假聖女,那假聖女如花般地笑了笑道:“公子就接受他的要求吧,便當是一次挑戰好了,就算你傷了他,也是他學藝不精,絕不怪你!”

軒轅心中暗笑,他知道這假聖女定是認為自己重傷猶未好,因此才想藉機除掉他這個棘手的對頭,不過他仍將頭扭向跂通,似平在詢問該如何做。

跂通望了軒轅一眼,又望瞭望那劍士,再看了看假聖女,這才悠然笑道:

“我看他是鐵定了心,公子也便滿足他一次願望吧。萬一傷了他,也不能怪公子,不過,我希望公子能盡量手下留情。”

“如此,軒轅便只好出手了!”軒轅自語道。

那劍士露出一絲異樣的笑容,淡漠地道:“我叫帝野!”

“帝野?很好,那我就記住你吧,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我會為你墳上添一把土的。”軒轅淡漠而悠閒地道,語調之中帶著幾分冷酷。

軒轅此語一出,四下嘩然,他的表現大狂了,便連跂通也為之皺眉。尤揚卻不明白為什麼軒轅要表現得這樣張狂,他不覺得這樣會對軒轅有什麼好處。

帝野不禁怒笑起來,道:“好,果然有個性,與眾不同!”

“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錯了,你此刻是我的對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會當你是我的敵人。而對於敵人,我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擊倒對方,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因此,我的話語之中也會有故意激怒你的成分存在,如果你被擊怒了,那麼你就要小心了!”軒轅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眾人再次嘩然,軒轅的表現的確讓人大感意外,一言一行都使人有種高深莫測之感。不過,眾人也明白軒轅剛才那張狂的話只是一種對敵的手段,並非真的那麼狂,也就釋然。而軒轅又將自己的意圖告訴對手,這種行為的確讓人感到有趣之極。

“公子真是個有趣的人。”假聖女不由對軒轅的表現讚了一句。

“謝聖女的誇獎!”軒轅淡淡地回應了一聲,這才扭頭正對著帝野笑道:

“你應該當我是你的大仇人,甚至不共戴天。這樣,你才能將殺氣凝於巔峰,才能將戰意凝於巔峰。恨,便是一種力量,而你此刻所做的仍不夠,如果你以這種狀態與我交手,定然沒有一點生存的希望!”

四下再驚,軒轅的話平淡無奇,卻有一種足以讓人震撼的力量,那平實的語調之中更似孕育著血腥的狂野。

“恨就是力量,好!這是我聽過最好的一句話!

果然是後生可畏!“跂通忍不住再一次咀嚼軒轅的話,忍不住讚道。

思過和跂恩及那神劍四衛也顯得極為入神,似是在思索軒轅剛才那一句話中的道理。

“公子果然非常人,帝野受教了!”帝野表情有些古怪,心中升起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明白的情緒,但語調卻顯得極為誠懇。

“明白就好,其實,你心中已經有殺我之意,何不將它再次提升?這樣一來,你的氣勢也就會暴漲!”軒轅便像是老師教徒弟一樣,語調極為平靜,但又有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氣勢。

帝野神色再變,眸子裡兇芒暴閃,似乎軒轅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這種感覺讓他驚惶,也讓他瘋狂。

童旦和假聖女也為軒轅的語氣所驚,雖然他們並沒有感到軒轅任何氣勢的存在,但是那種漫不經心的鎮定實已完全壓倒了帝野,便像無浪的深海,寧靜而深邃,讓人無可揣測。那是一種無形的氣勢,一種讓任何人都無法壓仰的氣勢。

帝野的殺機狂熾,似一頭蓄勢的狂禽,而軒轅正是他的獵物。

軒轅沒有動,依然寧靜如深海,甚至面部仍帶著一種讓人心驚的微笑。

微笑竟讓人心驚,的確,當一個人面對著死亡之時,仍能夠笑,那麼,這種感覺的確是應該讓人心驚了。

帝野的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竟良久未敢動一根手指,雖然他的氣勢已蓄足,可是,他卻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虛弱,似是面對著一座高山,一片汪洋。他無法找到一個可以攻擊之點,便如同對著一群正在蠕動的蜂蟲,只要他一動,便可能招來最為殘酷而狂野的攻擊。又像是在面對一個將要決堤的大壩,只要他一出手,大壩便會決堤,到時他更會被洪水完全吞沒。是以,他不敢動,靜立如一尊石雕。

不過,他並沒有軒轅那麼輕鬆,打一開始,他的心神便已被軒轅所箝制,一直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或許,是由於軒轅表現得太過輕鬆,或許是因軒轅身上本就存在著那種讓人無法捉摸而又確實存在的氣勢。

那是霸氣,不!是王者之氣,透自骨子裡的坦然和灑脫使得那種氣質更為實在,更為沈重,而這,便是帝野打心底慌惶的原因。

這種局面很有意思,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誰優誰劣。或許,這便是一種經驗,對敵的經驗。不可否認,軒轅在對敵的表現上,是那麼自若、灑脫,絕對沒有半絲驚惶和不安。對敵,便像喝茶、飲酒,那殺人呢?會不會像是炒菜吃飯?

沒有人知道,在未知的結局中,誰也不願意妄下判斷。

尤揚很驚訝軒轅的表現,只有他知道昨天軒轅傷得有多重,也許帝恨也知道,或許假聖女亦已知道了這些,但軒轅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卻是那麼沉著,那麼悠閒。

難道,軒轅其實一點都未曾受傷?這是不可能的!那軒轅又是憑什麼如此有信心地戰勝眼前的帝野呢?也許,只有軒轅自己才知道。

軒轅輕輕一笑,似乎在笑帝野有些怯懦,也似在笑這個局面的有趣,或者是在笑帝野那古怪的表情。

不可否認,軒轅笑得是那麼輕鬆,那麼灑脫,便像是在指點江山,觀雲賞月。

面此時,軒轅緩緩地向前跨了一步,直逼帝野。這一步,便如一個弈者下定一步棋子一般,果斷而沉重,但也有種說不出的儒雅。

軒轅竟然先行挑釁,這是一個意外,何況軒轅還是含笑逼進,那種氣勢,那種灑脫,那種坦然,不能不讓人驚嘆。

軒轅這一步並沒有打破僵局,帝野竟然退了一步,與軒轅那一步相反,帝野退一步的表現極為生硬,甚至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軒轅的目光依然穩穩地罩定在他的身上。

這種情況不僅僅令童旦和假聖女感到驚駭莫名,便是跂通和尤揚諸人也大為驚訝,神劍四衛更是看得心神俱震。這種另開生面的比試的確讓他們有種無法言喻的興奮,也似乎對他們有一種莫大的鼓舞。

是的,軒轅根本就未曾出手,根本就沒有觸過兵刃,可是他卻能將對手逼退,這是一種怎樣的意境?

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比鬥?是軒轅的氣勢大強?抑或…

…沒有人知道。

一直以來,軒轅都保持著一種異常的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對人緊逼的舉措,可是此刻的表現,實在令人有些不可思議。

軒轅再逼上一步,帝野再退,搭住劍柄的手竟有青筋暴起,但是他卻不敢出劍,甚至不敢攻擊。

軒轅一聲輕笑,以比風還快的速度倒退五丈。

帝野幾乎立不穩足,向前小邁一步,這才定下身來,這一切只看得四周眾人目瞪口呆。

“你敗了!”軒轅依然悠閒自若,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淡漠地道。

帝野愣愣地呆立著,便像是做了一場難醒的夢,臉上顯出一絲慚愧之色。是的,他的確是輸了,在別人的眼裡,也許他輸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卻深深地明白,軒轅有一百零一次殺他的機會,至少有十次對方可以毫不受損地誅殺他,但是軒轅沒有那樣做。

帝野並不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以,他深知自己絕不是軒轅的對手。

當然,軒轅能夠輕鬆殺他這是一種直覺,作為一個劍手來說,判斷能力等於生命。

何況軒轅的目光和氣機已經指出了他的致命之處,這一點帝野心裡十分明白。

“多謝手下留情!”帝野不能不這麼說,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精彩,精彩,這是我所見最有趣的一場比鬥。”跂通忍不住讚道,同時,他對軒轅的看法再也不是最初那般輕忽了。

帝野黯然地退到假聖女身邊,表情很是古怪。

尤揚對軒轅不得不重新估計,軒轅這般交手法正好避免了傷勢的影響,他不能不為軒轅叫好。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確是出人意料之外。

大院之中的君子國人無不對軒轅刮目相看,更多了許多尊敬。在這個年代,沒有人會不尊敬強者,尊重英雄,而軒轅的表現,無論是言語還是剛才的交手,都表現出了一種讓人心服的氣度和雍容,何況君子國中的人本就謙讓有禮,軒轅這種不戰而服人的戰術確是讓人叫絕。

“實在遺憾,我們仍未能見到軒轅公子出手,如果軒轅公子出手,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場面呢?”童旦故作遺憾地道。

“是啊,我覺得軒轅公子贏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真想看看軒轅公子出手。”

假聖女意味十足地望著軒轅款款地道。

“我看公子又配刀又配劍,不知公子是擅用刀呢還是擅用劍?”童旦突然改變語鋒問道。

“看了剛才公子與帝野之戰,在下也斗膽向軒轅公子討教幾招,剛才我實在是看不明白,還請這回公子真刀真劍地出手。”童旦身後的一名中年漢子也搶步而出,語氣毫不客氣地道。

眾人微愕,這人語氣之中明顯懷疑軒轅剛才取勝的真實性,更暗示軒轅是使了什麼手段。

軒轅也有些好笑和驚訝,淡漠地望了那人一眼,冷笑道:“你可知道我出刀必見血?”

“自然知道,其實我也有與公子同樣的規矩。”

那漢子竟針鋒相對地道。

“哦,看來我是找到知音了,只是不知道,聖王允不允許我們流血相見?”

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看到你出手,你便贏了,這似乎一點意思也沒有。既然人家向你挑戰,你也應該出招才對呀,剛才那一場不算,現在再來!”假聖女嬌聲不依地道。

跂通見自己的“女兒”都這樣說了,也就點頭笑道:“軒轅公子就露兩手讓大家看看吧,否則他們會不死心的。”

“軒轅公子,既然聖王都這麼說了,這回你可別依然一招都不出哦。”童旦彷彿是在提醒什麼似地道。

軒轅坦然一笑,道:“那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扭頭向面對自己兩丈而立的漢子笑道:“別留情哦,在我的兵刃下,你絕對不要有半絲僥倖之心。”

“你放心好了,我童寬也從不是靠僥倖生存之人,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

那漢子狠聲道,言語之中充滿了火藥味。

“不錯,你已經將我當成了敵人,相信你不會讓大家失望!”軒轅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

童寬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他似乎並不願與軒轅有過多的言語,因為軒轅的話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墜入由軒轅所控制的局勢當中,以至會被磨消銳氣。

在童寬的理解之中,帝野之所以敗,是因為帝野一開始便陷入了軒轅言語的圈套之中。

軒轅並沒有任何不快的表情,依然是極為悠閒地望著童寬,笑道:“你該出手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童寬的話音未落,劍已經攻到了軒轅的面門之處,速度快極,招式也狠辣之極。

一旁的人不由得暗為軒轅捏了一把汗,不過,也對這童寬刮目相看,單只這一劍便足以讓人心驚叫好了。

不過,童寬的劍刺空了,軒轅的頭便像是風中的弱柳,搖晃成一片虛影,所以童寬的劍落空。

“嘯……”童寬的劍再次劃過一道詭異的弧跡,斜掠而下,他不相信軒轅身子的每一部分都有這樣的能力。

“砰……”童寬的劍斜掠而下之時,陡覺手腕處傳來一股重勁,卻是軒轅的左手以比他劍式更快的速度擊出,阻止了童寬變招,不僅如此,軒轅的右掌更如巨刀一般橫劈而下。

軒轅的腳步奇詭之極,更快得難以想像,是以,在閃過童寬的劍招之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搶入作近身相搏。

童寬駭然而退,劍斜帶,軒轅的靈活和速度及運招之奇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沒有想到軒續竟棄兵刃不用而作近身肉搏,這樣一來,使得他的劍招大打折扣。

軒轅一聲冷笑,在童寬回劍之際,斬空的右掌之上竟驀然間多了一柄刀。

沒有人看清軒轅的刀是自哪裡來的,這簡直是在變戲法一般。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5
第六章論武風雲


這柄刀出現之突然,便是童寬做夢也想不到的。

而這柄刀並非軒轅肩頭所背之物,他肩頭的刀依然在肩頭,便是劍也沒動,但這柄刀卻是確實存在的,當然這是一柄短刀。

是刀便行,無論長刀短刀,能夠殺人的刀就是好刀。是的,軒轅的刀是殺人的刀,在童寬猶未能明白刀是自何處而出之時,這柄短刀已經割斷了他的咽喉。

童寬沒有慘叫,只是瞪大的眼睛把最後的恐懼以誇張的手法表現出來,在瞳孔的擴大之中,生命也離他遠去。

軒轅靜立,手中的短刀閃爍著森寒的光彩,那是一柄銀質的小刀,沒有沾半點血漬,但誰都知道,正是它殺死了童寬。

“我說過,出刀必見血,你不能怪我!”軒轅似乎有些憐憫地道。

場中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為軒轅那輕巧奇詭的殺人方式所震撼。的確,軒轅殺人真的像是炒菜吃飯,那般瀟灑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巧,一切都是那麼樸質而有效,也許,這便是軒轅所說的經驗。

在君子國之中,的確很少有人見到這種殺人的方法,在安逸的環境中,永遠都無法磨礪出頂尖的殺手。君子國人雖人人練武,但真正的實戰經驗卻並不是很多,在招式的狠辣和簡潔上,絕對不能與軒轅相比。因此,見到軒轅如此霸烈的殺招,他們不由得全給鎮住了。

童寬的軀體在一陣風下“轟”然而倒,像是一截枯朽的木頭。

“你殺了他?”童旦的臉都變綠了,聲音冰冷之極地問道。

軒轅緩緩地將那八寸刀鋒的短刀插入靴中,淡淡地道:“是的,我殺了他,我說過,出刀必見血,我也無法控制此刀的招數。”

“可是你卻並非用背上的刀劍!”童旦氣勢洶洶地逼問道。

“殺人者,無所不用其極,根本就沒有任何章法規律可講,能殺人,便是最大的成功。我說過,對敵人,我沒有辦法手下留情,他是挑戰者,那我只能將他當作敵人看待。既然大家想欣賞殺人的招法,我也便只好遵命而為。”軒轅淡漠地道。

童旦無言以對,他們或許是太低估軒轅了,而軒轅所做的一切,的確是很狡猾,便連尤揚也不能不承認這一點。事實上,以軒轅的武功,本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中殺死童寬,但一開始,軒轅便讓童寬的注意力放在他背上的刀、劍之上,從而忽視了軒轅的其它兵刃,這也是軒轅為何能夠以短刀奇襲成功的主要原因。

當然,這並不能說軒轅便是投機取巧,也許正如軒轅所說,殺人者,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只要能殺人,其它的自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殺人並不是只能憑藉蠻力,更重要的是用腦子。

其實,軒轅這幾個動作並不能代表他的真正實力,只能使得他的實力更顯神秘莫測。這一切所表現的,只是一個側面,一個強者的側面。

“軒轅失手,真的是讓大家掃興,若是聖王要責隆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軒轅不再搭理童旦,只是將目光轉向跂通,誠懇地道。

“這並不能怪你,刀劍相見,難免有所損傷,你們在出手之前便已說好。因此,你並沒有什麼過錯。”跂通對眼下的軒轅似乎更是看好,語氣之中稍有袒護之意。

帝野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他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搶先出手,否則的話,他只可能與童寬一樣的下場。其實,他知道便是他不出手,軒轅都擁有足夠的力量殺他,可是軒轅並沒有這麼做。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自軒轅的言語之中,並不似不明白他們的敵對關係。可是,軒轅卻放過了他。這是意外?或許是軒轅有意放他一馬?就算軒轅剛才殺了他,他也無話可說,別人也無話可說……帝野的心比臉色更為複雜,只怕他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再仇恨軒轅,不知道是否應該還是應該以其它的形式面對軒轅。

尤揚不禁佩服起軒轅來,至少,在此刻軒轅是他的代表。事實上,他已經有些相信軒轅的話了,因為帝恨竟與渠瘦人攪合在一起,這使得他對軒轅的話多了幾分信任,而帝恨欲置軒轅於死地,定不是沒有原因的。結合軒轅所說的一切,尤揚更相信軒轅的話。

是以,他對軒轅的佩服也是由衷的。

軒轅巧妙地以小巧的打法避免與敵硬擊而迸裂肩頭的傷口,而且把一切都掩飾得天衣無縫,這種聰慧和機敏實讓人不得不服,這之中並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極為明智的保存實力和隱藏實力的作法。

童寬的屍體很快便被人拖走,童旦的臉色很難看,假聖女的臉色同樣難看,但是這裡並不是他們作主,而是跂通,否則的話,他們定要將軒轅撕成碎片。不過,在他們的心中有些疑惑,因為他們根本就找不到軒轅受傷的痕跡,甚至無法揣測軒轅真正的實力。

“軒轅公子的表演真是精彩,實在是讓人耳目一新。”尤揚帶頭讚道。

思過和跂恩也有同感,不過,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只是以這樣的方式殺人的確是太過狠辣了一些。”

“軒轅公子便是以這些殺死吸血鬼的?”跂通奇問道。

“像這樣的招式還不足以殺死吸血鬼。事實上,我所有的招式並不能稱之為招,我心中本無招,一切的一切只是順自然應運而生的攻擊方式。有招的武功反而落入下乘,因為天下間沒有不能破解的招式。但心中無招,則敵人萬無能破之理。我殺死吸血鬼其實只是以無招勝之有招。”軒轅淡然道。

“心中無招,萬無能破之理!好,好個無招勝之有招!聽公子一席話,倒讓我跂通大感汗顏,雖我癡長數十歲,卻仍趕不上公子的覺悟,真是英雄出少年!”

跂通懇切地道。

“聖王過獎了,軒轅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軒轅謙虛地道。

“今日算是遇到高人了,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領大家去看一點東西,好讓眾位為我解除一些疑慮。”

跂通長身而起,表情一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場中除尤揚和兩大護法之外,餘人全都一呆,對跂通的語意無法明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跂通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卻沒有人開口詢問,誰都知道,不該自己問的東西少問為好,反正很快便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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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

跂通帶軒轅諸人所來的地方,竟是陳列屍體的地方,而跂通讓軒轅看的,也正是屍體。

屍體新死,面目如生,惟神情怪異,顯然死前都存在著一些外人所無法想像的變故。

“聖王讓我們看的便是這些。”軒轅不由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錯,我要你們看的正是這些。”跂通的語氣有些沉重。

虎煞的臉色極為陰沉,表情之中似乎有許多的憤忿和悲蹙。

“父王讓我們看這些屍體幹什麼?”假聖女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些屍體應該是昨夜死亡,從皮肉僵硬和色澤來看,應該是在三更之後才死亡的。”軒轅伸手摸了一下屍體那冰涼的手,淡淡地道。

“公子的判斷果然精準無比,猶如親見,實讓人佩服。”跂通訝然,但語氣卻顯得很誠懇。

思過和跂恩也輕輕地點了點頭,證明軒轅的估計並沒有錯。

軒轅繞著八具屍體走了一圈,眉頭微皺,有些驚訝地道:“這八人應該是死於兩個不同人之手。”說著軒轅指著右邊的四具屍體道:“這四具屍體全為眉心一點劍傷,只餘一線微紅,而且每個人的眉心中劍部位一模一樣,由此可見,四人可能死於同一人之手。而這人的劍術實已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可是自四人死前的表情來看,卻很平靜,由此可推知,敵人殺死他們之時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尤揚問道。

“第一,敵人是偷襲,他們根本就沒有作出反應便已經死去,甚至是連表情也來不及變化;第二,死者是在熟睡中被殺,而當敵人殺死他們的一剎那,他們睜開了眼。但自他們身上仍配著兵刃、衣著整齊來看,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軒轅分析道。

“如果當時這四人是在一起巡邏呢?”思過突然問道。

“一起巡邏?”軒轅駭然,半晌才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敵人的劍法之快已達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說到這裡,軒轅倏地想到了滿蒼夷,如果以滿蒼夷的速度和劍式,想來若要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是的,這個敵人的劍法的確已經快到了無可想像的地步,如果是面對這樣的敵人,不知道公子可有什麼樣的經驗以對?”跂通吸了一口氣,詢問道,顯然這是一個連他自己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軒轅不由苦笑了笑道:“如果對於一個速度快至如斯的人,我惟一的一個辦法那就是裝死!”

“裝死?”所有人都禁不住同時驚問,更覺得好笑。

跂通愣了半晌,呆呆地望著軒轅,似乎對軒轅竟然說出這樣一個結果感到惑然。

“是的,若是我,便只好裝死以對。我實在是無法去抵抗那神出鬼沒的速度,最好牽制他的方法便是以靜制動。當你躺在地上之時,你所受攻擊的面積和方位就已達到最低限度了。因此,我們可以更專注地去面對敵人,限制敵人攻擊的方位。如果這樣還是擋不住對方的攻擊,便只好真的死一回了。”軒轅無可奈何地道。

所有的人都表示沉默,並非因為軒轅所說的沒有道理,事實上,軒轅並沒有講錯。眾人都思忖著,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一個敵人之時又該如何去應付,難道也要倒地而戰?對於軒轅來說,這或許並不能算什麼,但是對於講究風度的君子

國來說,卻顯得有些大失身分了。

“裝死,只是無賴才做的事情,我輩豈屑為之?”童旦譏諷道,對於軒轅,他的確是恨得牙癢癢,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不能夠作出實質的行動,只得在言語之中加以攻擊。

軒轅並不動怒,甚至連反駁的意思也沒有,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以顯示對童旦的最大輕蔑,使得童旦的臉色都氣綠了。

“不知道童長老又有什麼樣的高見呢?”跂通扭頭吸了口氣,向童旦詢問道。

童旦一時啞然,半晌才道:“在根本就沒有與敵人見過面之時,我想任何的推斷都是不符合實際的。

如果這個敵人的速度真的快到了極致,那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會在什麼方位出現,作出怎樣的攻擊。因此,我們這一刻所研究的對策可能會到時候全都用不上,這很有可能。“

“長老說的也對。但誰能知道,這個敵人是什麼身分呢?”跂通問道。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跂通的真正目的也許就是想找出這個兇手的真正來歷,不用說也知道,這樣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神秘敵人的確會讓君子國中人心難安。

“難道昨夜便沒有人發現這個兇手的踪跡?”軒轅問道。

“或許有,或許也沒有,因為昨夜潛入君子宮的並不只一批人,因此,我們也不知道所見之人是否就是真正的兇手。”跂通沉聲道。

“而那四名死去的兄弟之中,有兩名的劍術可距虎煞相媲美,也是屬於八煞中人,但是他們也在同一時間幾乎沒有作大大的掙扎,便死於敵人之手! ”思過指了一下左邊的四具屍體,聲音有些沉鬱地道。

“他們也是八煞中人?”眾人頗著思過所指的方向望去,都掩飾不住內心的驚駭,剛才虎煞的武功他們是親見的,如果說兩個如同虎煞一般的高手,也在片刻間為敵所殺,那這個敵人實在是大可怕了。

“難道他們致命之處便是眉心那火焰的印記?”

軒轅卻找不到這四人身上的傷痕,但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眉心有一道火焰的印記,是以開口問道。

“是的,他們全身都找不到致命傷,甚至找不到半點傷痕,只是眉間有一道火焰的印記,我發現他們的腦中似乎受到了巨烈的震**,這也是他們致命的原因。”

跂通淡漠地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手段應該是火神祝融氏的傑作。”童旦突然道。

跂通似乎並沒有感到很意外,軒轅卻吃了一驚。

如果祝融氏也來了這裡,不可否認也定是為了奪取薰華草,那樣一來,這裡的局面就會變得更亂了,也似乎更有趣。同時,軒轅仍有些不明白,為何跂通要帶他們來看這些屍體?

難道就只是為了讓人知道有高人入侵君子國嗎?

君子國有強敵來犯,告訴外人,這又有什麼好處?這確實是讓人費解之事。

軒轅並不想為這些事情想得太多,那似乎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一刻,他並不是自由之身,根本就不必為這些事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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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寄存屍體的地方,軒轅並沒有停頓多久,讓軒轅感到意外的卻是假聖女竟然要與他切磋武功。

軒轅自然知道,假聖女的所謂切磋只是說給跂通聽的,軒轅相信她不是傻子。

尤揚也為之色變,但跂通卻同意了,他也有些無可奈何。不過,他仍抬出了柳洪,聲稱柳洪極想見到軒轅,遺憾的卻是跂通又一次為假聖女說話。不過,這也為軒轅做了一點好事,那便是在與假聖女切磋後還要去柳洪那裡,這樣至少是為軒轅多加了一個藉口。

軒轅也就只好向尤揚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在這個地方,他並沒有太多自主的權力,便像是陷入了籠子之中的鳥雀。

思過和跂恩對軒轅的印像很好,至少軒轅的強幹使他們生出欣賞之意。君子

國之中,存在妒才心理的人很少,這裡的每一個人不僅僅都修習武功,更在品行的修養上有很深厚的功底。是以,絕不會妒才,這也是君子國好讓的原因所在。

此刻假聖女要留軒轅指點武技,他們自然也好意地贊同了。

尤揚雖然心中奧惱,但卻又不得不裝出笑臉同意,道:“你安心地去吧,下午我讓人來接你。”

“那就有勞長老了,另外,我朋友的事情還望長老多出力氣。”軒轅心中已有主意,淡淡地應了一聲,這才轉頭向假聖女道:“我們走吧。”

假聖女嫣然一笑,反問道:“你還有朋友在君子國嗎?”

“自然是有。”軒轅並不否認。

尤揚自然知道軒轅指的是跂燕,但這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渠瘦人竟然出動樂極七代綁架跂燕,可見他們對軒轅和跂燕是多麼的重視,自己也不能肯定就可以救回跂燕,不由苦笑道:“我會盡力的。”

軒轅豈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尤揚如此說反比肯定的回答讓他心安,他也明白這件事情的難度,尤揚說他沒有把握反而是一種真誠的說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6
第七章聖女施媚


“知道為何我要將你留下嗎?”假聖女漫不經心地問道。

“聖女難道不是要與軒轅切磋武功嗎?”軒轅緊跟在童旦之後,故作不解地問道。

“你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假聖女“扑哧”地笑出聲來道。

“其實,我只是一個笨人。”軒轅仍裝作不知其意地道。

“哦,不會呀,我倒覺得你比狐狸還精。”童旦也嘿然笑道,語意之中多了幾分憤忿和揶揄。

“那是長老過獎了,如果我真有這麼精明的話,也不會弄成眼下這番模樣了。”

軒轅絲毫不在意地道。

“長老便留在外面吧,我想跟軒轅公子單獨談談。”假聖女突然說出一句讓軒轅和童旦都感驚訝的話。

“聖女!”童旦大感意外,欲說什麼,卻被假聖女伸手製止。

軒轅悠然一笑,信步隨假聖女行入一光線極為明亮的青磚瓦房,這是軒轅在君子國之中所見的最多的模式,他有些不明白這些磚和瓦是怎樣煉製出來的,不過這種房子很整潔利落,整體之上極為美觀。事實上,他在神谷中,也見到過這種類似的房子結構。

屋子之中的結構也是極為整潔清雅,幾張木幾和木椅有序地陳列著,屋子中央的木幾之上擺放著一個由虎骨拼搭的圖型,看不出像什麼,也並非很美,但卻有著一種莊嚴、沉穩、霸烈的氣勢,與這屋子之中的佈置有一種難得的協調感。

由此可見,佈置此屋之人,倒是極為獨具匠心。

“坐吧!”假聖女淡淡地道。

軒轅灑脫地坐在距假聖女不遠之處的虎皮大椅上,他倒想看看這個美麗的女人想玩什麼花樣。

“你今天的表現的確很礙眼。”假聖女淡漠地道。

“不應該用'礙眼'這個詞吧?你應該說今天我表現很搶眼……”

“這又有何不同?”“對於你來說,當然沒什麼不同,而對於我來說卻有些區別。”軒轅聳聳肩道。

“那是為何?”

“因為我們的立場並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你與其他人的立場也都不一樣,所以也就有了區別。”軒轅並不避諱地道。

假聖女的臉色微變,冷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死的是你的護衛,而不是本身就生在君子國中的人,這就是區別。”

軒轅一時之間並不想點破。

假聖女的臉色稍好,眼神古怪地對視著軒轅,淡漠地道:“你似乎說錯了,他們自進入君子國後,便屬於君子國的子民,這之間是不存在區別的。 ”

“那隻是你說的,事實上誰心裡都明白。”軒轅一時間也摸不清對方在想什麼,不過,他只覺得在對方的眼裡存在著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當然,軒轅並不在意,他對對方的媚術並不是一無所知。至少,在桃紅那裡得到了許多的經驗,甚至他也已經懂得媚術的基本特徵。因此,他根本就不在乎假聖女的媚眼,何況,假聖女並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媚術。

“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的,你這般做法只會讓人對你更加註意。我想,這樣對你絕沒有好處。”

假聖女淡然道。

“那聖女認為怎樣才對我有好處呢?”軒轅反問道。

“我想你來君子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出風頭吧?”

“何以見得?”軒轅反問道。

假聖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其實在我來君子國之前便已聽說過你的大名。”

“這並不值得奇怪,我猜想聖女大概是自九黎族人的口中所探得的,不知我的猜測可對?”軒轅似笑非笑地望著假聖女,緩緩地道。

假聖女神色大變,猶如一隻伺機欲動的猛獸,冷冷地與軒轅對視著。

軒轅不作絲毫相讓,意態瀟灑地與假聖女相對視。

半晌,假聖女才突然道:“你果然比我想像的還要難纏!”

“也不見得,我只是運氣較好而已,每次都是將死未死,只不過,比起你們來說,我就要差多了。”

軒轅冷笑道。

“你都已知道……”說到這裡,假聖女突然一頓,似乎恍然地笑了笑道:

“我倒忘了即使我可以瞞得了任何人,卻瞞不過你們。”

“其實你早應該知道,跂燕是不是你們派人擄走的?”軒轅冷然問道。

“就算告訴你也沒有用,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與我相干。不過,如果你真的很愛她的話,倒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她重獲自由。”假聖女笑顏如花地道。

“什麼方法?”軒轅冷冷地逼視著對方問道。

“你成為我們的一員,在我們種族之中,也絕對不會虧待你這樣的人才。我可以擔保,沒有人再會追究你過去對我們所造成的損失。”假聖女斷然道。

“如果我不呢?”軒轅冷然反問道。

“你相不相信我完全可找個理由在君子宮中殺了你……”

“你相不相信我也有能力讓你們身在君子宮中的人全軍覆滅?包括童旦和你!”

軒轅打斷假聖女的話,狠絕地反問道。

假聖女一時給呆住了,軒轅的話讓她很是驚訝和震驚,她不知道軒轅為何會如此肯定,如此自信,面對著軒轅那灼灼逼人的目光,她竟有些勢弱之感。

“你以為你說話這裡會有人相信嗎?”假聖女反問道。

“至少柳洪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軒轅淡然自若地笑道。

假聖女啞然,事實上,尤揚與軒轅同時出現之時,假聖女便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是以,當軒轅此刻提出,她又不能不細思其中的可能性。

她不明白,軒轅是怎麼和尤揚走到一起的,他們之間是如何認識的?雖然她在君子國之中只呆了那麼幾天時間,可是她卻明白尤揚和柳洪的關係,也明白尤揚是君子國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有時候,她又不得不佩服軒轅的能耐,竟然可以做到這麼快便在君子國之中有所行動。

“你知道這樣做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可我知道不這麼做的話,同樣對我沒有好處。”軒轅打斷假聖女的話,冷然道。

“你們想達到的目的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此刻她根本就不可能回到你的身邊,你也根本沒有談條件的權力!”假聖女冷笑道,旋又道:“其實你的本意根本就不是送跂燕回君子國做聖女,而是為了薰華草,我可有說錯?”

軒轅的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假聖女知道這一點他並不感到很意外,因為自他知道桃紅乃是假聖女的師妹之後,桃紅所知道的她自然也會知道。是以,軒轅並不覺得意外,只是低低地笑了笑道:“你既然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我絕不會放過我可能會得到的利益。”

“哼,就算你得到了薰華草,就能解開你那些朋友的禁制嗎?真是笑話,何況,在這眾多高手之中,你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得到薰華草!”假聖女不屑地道。

“那是我的事,除非你們能夠解除我那群兄弟的禁制,恢復他們的神誌,否則的話,我們只能在未來的路上拼個你死我活!”軒轅冷然而堅決地道。

假聖女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憐憫似地笑了笑,道:“我發現你很天真,就憑你這點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與我們相抗衡,便是傾你龍族所有力量,也不過只是薄弱得可憐。你可知道,你所面對的將不僅僅是九黎族的人,而是整個東夷族數以十萬記的子民。而且,這之中的高手,你只是見識了其中最低層的人物,還有比你所見到更厲害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可怕人物,你這樣做,只是無謂的送死!”

軒轅雖然心頭微驚,但嘴巴之上卻絕不肯示弱,道:“生與死這是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只不過是遲早問題,既然上天生我,我便不能浪費自己的生命,與其慢慢老死,何不選擇轟轟烈烈地戰死?軒轅從來只認自己的理,也不想去計較太多,這樣才可能活得更有意義,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如果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你可否與我們合作呢?”假聖女語調突然一改,媚眼如絲地輕語道。

“你肯放掉跂燕和花猛他們?”軒轅微有些意外地問道。

“但你必須保證助我們奪得薰華草。”假聖女補充道。

“可誰又能保證你說的話能算數呢?”軒轅冷然反問道。

“至少,我可以在你助我之前兌現一半的承諾。”假聖女極為肯定地道。

“哦。”軒轅感到有些驚訝,但又問道:“你是說只是放了跂燕而已?”

“這僅是一半之中的一部分。”假聖女道。

“那你的這一半又是指什麼?”

“我先不想說出來,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是有誠意合作,如果你真的有誠意合作的話,一切都好說。”

假聖女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道。

軒轅冷冷地逼視著假聖女,驀地發出一聲輕笑,道:“你認為我怎樣合作才算是真正的合作?”

“這很簡單,你,領著你的那一群戰士臣服於九黎,這一切便很輕易地可以解決,而眼下,你的任務便是與我們一起聯手對付火神祝融氏和那群神秘的高手。”

假聖女淡淡地陳述道。

軒轅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要他去對付火神祝融氏,那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同時他也明白假聖女的意圖,在眼下九黎族的高手之中,應該沒有誰是火神祝融的對手,抑或,他們並沒有對付火神祝融和那神秘劍手的把握。

軒轅當然知道那神秘的劍手很有可能是滿蒼夷,不過,他自問敵不過滿蒼夷,更別說祝融氏,眼下假聖女之所以與他談和,只是想利用他去對付強敵而已。

“好了,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與你多談,沒事的話,我想走了。”軒轅語氣一轉,顯得極為冷漠地道。

軒轅的突然轉變使得假聖女為之一呆,有些吃驚地望著軒轅,驀地站起身來,冷冷地道:“我從來都不會去勉強一個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請吧!”

軒轅灑脫一笑,立身便頭也不回地向屋外行去,他實在不想再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所有的時間都是非常寶貴的。同時,他也明白,對方並不敢真的殺死跂燕,因為,他仍是九黎人或渠瘦人所要對付的大敵,而跂燕正是這群人身上的一個籌碼。就算不是如此,軒轅也絕對不會向九黎族人屈服,他更不能讓他的龍族兄弟也跟著自己屈服於九黎族,是以,他寧可拒絕。

門突然大開。

那曾是被假聖女緊閉的大門,在軒轅便要步至大門口之時突然大開。

風聲突起,軒轅沒有回頭,他已知道在他與假聖女之間已經多出了四名高手,這些人來自哪裡,他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依舊以一種雍容之極的步子

向敞開的大門逼去。

大門口,步入的是兩名光頭之人,光光的頭皮閃爍著一種油質的光彩,就如那黑亮的眸子之中冷厲而鋒銳的目光。

軒轅冷冷地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以,在他快要與對方接觸之時,倏地後退。

軒轅的倏然後退,的確讓人意外,至少那兩名自門口步入的光頭很意外,他們本會估計軒轅會直闖門口。

軒轅動,光頭自然跟著動,他們是飛撲而上,在他們撲身之時,軒轅發現了兩柄古怪的兵刃,似劍非劍,似刀非刀,這使軒轅想起了白虎神將的古怪兵刃。

這兩件兵刃有共同之處,卻並非相同的兵刃,皆因這兩柄兵刃不長,而且在刃身之上更有著數個棱形的方孔,刃背上還有幾根齒狀之物,便像是鱷魚的半張帶齒之嘴。

“你怪不得我,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假聖女的聲音之中顯出了幾分無奈和冷漠。

軒轅根本就不屑聽她的廢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在身後的四件兵刃同時攻上來之時,他後退的身子突然以幾乎以不可能的方式逆沖向自門口逼近的光頭。

軒轅的這一突然改變幾乎是完全沒有規則,甚至是有些不合情理的,但是他的確做到了由空中轉向,而且是那麼自然,那麼輕鬆利落。

每個攻擊軒轅的人都驚訝地發現,軒轅在一退一進之際,根本就未曾在虛空中有任何落足,也就是說,這一退一進本就是一個完整的動作,而這完全是一種違反常規的表現。但此刻沒有人會去計較這些,所計較的只是如何擋開軒轅的回擊。

光頭的兩件怪兵刃在軒轅的眼裡似乎有很大的空隙。

事實上,這兩件兵刃之間的確存在著極大的空隙,而這正是軒轅的策略,如果軒轅不先退引得這兩人全力進攻的話,那麼這兩個光頭定會全神貫注地防備軒轅闖門。那樣,這兩個人的防守幾乎不會存在著任何空隙和破綻,但軒轅一退再進,立刻使得兩個光頭陣腳大亂,不顧防守地搶攻,這樣在兩人攻擊的招式之中就難免會存在著破綻。因為他們根本就想不到軒轅是以退為進,而且在進退之間達到如此玄妙之境。是以,他們在攻擊之時便難免會生出破綻,但當他們發現這一點時,已經有些遲了。

是的,的確有些遲了,軒轅的速度快得駭人,在他算準的一切程序之中,他絕對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砰……砰……”軒轅並未撤出刀劍,只是出拳,從兩個玄奧刁鑽之極的角度出拳,在那兩件怪刃將要合併之時,重重地擊在兩個光頭的胸口。

“呀……”光頭碩大的身軀根本就身不由已地向門外狂跌而出。

軒轅低嘯一聲,腳尖一點,速度再增,猶如射出的怒箭一般掠過兩個光頭的軀體,向大門外投去。

門外的空氣沉悶得駭人,那是一種如死般沉寂的壓力,又像是深植入人心的大山。

當然,那是一種感覺,心被大山壓伏著的感覺,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一隻拳頭。

是的,一隻拳頭,一隻戴著一顆藍色寶石的拳頭。寶石的光彩便若地獄中陰森的幽光,有著無與倫比的詭異。

在軒轅破門而出的一剎那,那隻拳頭由小變大,然後幾乎塞滿了軒轅所有的視線。

軒轅著實吃了一驚,自一出大門,他的精神便為這守候在門外的一拳給封鎖了,這是他自刑月的獨龍拳之後見過的最為可怕的一拳。

這其實是一個早就設計的殺局,軒轅心中怒極,這群人竟然要不顧一切地擊殺他,而且敢在君子宮之中下手,這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也明白,假聖女最後不得不孤注一擲。只是因為他的威脅性太大,而此刻他更明白,他所代表的已不只是自己的命運,跂燕的命運也是與他緊密相聯,只要他一死,跂燕的利用價值也便沒有了。而假聖女完全可以編出一堆要殺他的理由,到時候雖會引起柳洪和尤揚的攻擊,但是那時的威脅比起軒轅活著的威脅要小多了。而且,誰擁有軒轅這樣一個敵人都不會睡得安穩,沒有人會未卜先知軒轅下一刻會有什麼樣的計劃來對付他們。

九黎族與軒轅交手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雖然他們在人力物力上都佔了絕對的優勢,可是每每在軒轅的手中鎩羽而歸,這並不是說軒轅的武功多麼可怕,而是軒轅這個人的腦子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揣度的。

是以,童旦和假聖女決心要殺掉軒轅。

一直以來,幸運之神似乎一直都伴隨著軒轅,每每讓軒轅得以死裡逃生,這是一種運道。當然,對於軒轅的敵人來說,這也是一種壓力——宿命的壓力。

這也成了他們不能不殺軒轅的理由。

出手的人是童旦,居然勞動童旦親自出手,可見這群人是多麼看得起軒轅。

軒轅此時才真正見識了童旦的可怕,這是一個比帝恨更為可怕的老頭,只看這一拳便可知道,帝恨與童旦之間的差距。

一拳必殺,這裡畢竟不是九黎人的地盤,是以童旦這一拳便成了必殺的一拳,不管是不是他小看了軒轅抑或是其它的原因,他都想以最短的時間置軒轅於死地。

“鏘……”軒轅刀未拔而自動破鞘而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操縱,幻出千萬道光影,然後軒轅出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7
第八章刀擁靈魂


軒轅出手,只是緊握住刀柄,渾身便如吸血的水蛭般漲大起來,刀芒更盛。

四下皆暗,只因軒轅一刀在手,刀奪天光,日月無華,只有一道流彩自軒轅那膨脹的身體之中湧出,游過刀身,才使得刀身透出紅色,發出熾熱的氣焰之時,他已撞向了那隻遮掩了天空的拳頭。

這是軒轅自己也未曾想像到的一刀,更脫出了他往日對刀的想像之外,他只感到在對方那讓人窒息的壓力之下,體內似乎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在復活,在奔湧,在**,然後他背上的刀便因此而飛了出來。

這是從來都未曾有過的事,他感到自己的刀似乎在剎那間擁有了生命,擁有了靈魂,而且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脫鞘而出。

這種感覺舒暢之極,就像是一個劇烈運動之後的人在接受全身按摩,而這種感覺,軒轅在面對刑月那一拳之時也曾有過。只是,這一刻比那一次要強烈多了,而且他的承受能力比那一次更強。是以,不再有那一次略微痛苦的感覺,反而有種難以敘說的舒暢。

軒轅的刀,讓所有人都心驚,但心驚並不能阻礙這一刀的攻擊力。

“轟……”軒轅猶如觸了電般地倒撞而回,猶如怒潮般的氣勁在刀鋒上爆開,他幾乎無法把持自己手中的刀,等他反應過來時,身子已經撞塌了一堵青磚所築的厚牆,再一次退回了大屋之中。

最吃驚的卻是童旦,他竟也無法控制地跌退八步之多,在拳背之上竟出現了幾顆細微的血珠,這是他從未曾發生過的事情,他感受到了來自刀鋒上那充滿爆炸性的衝力力,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撕裂。

如果說這股力量是​​來自軒轅的身上,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童旦來不及細想,便聽到一陣掌聲自院外傳來。

“好,好精彩的一擊,簡直是妙到毫巔!世上居然有如此好的刀式,還有如此好的拳法,真叫我尤揚大開眼界了!”尤揚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院牆之上,與之並排的還有一位神色冷峻的年輕人,神態倨傲,一雙閃爍著幽光的眸子

在童旦身上掃了一眼,又落在迅速自那破牆洞中行出的軒轅身上,神色間卻變得緩和與欣慰。

“小王子!”童旦和那幾名護衛一見那年輕人,忙恭敬地呼了一聲。

來者正是尤揚和柳洪,只是眾人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不走正門,而選擇翻牆而入。

軒轅心頭微松,冷冷地向身邊小心戒備的四名高手瞪了一眼,漠然道:“演練結束,你們好好地保護聖女吧!”

假聖女這時也自屋中款款地行了出來,風情無限地望了柳洪一眼,很溫和地叫了聲:“洪弟,怎地親自過來呢?”

“我是過來給姐姐請安,當然也是想來請軒轅公子過去指點我幾招武功,因此,我自然得親自來了。”柳洪說話間自院牆上飄落,並不再看假聖女,反而徑直行到軒轅的身前,在童旦和假聖女大感尷尬之時,笑著道:“軒轅公子果然名不虛傳,世間竟有如此好的刀招,真是難得,你可一定不能藏私哦。”

軒轅望了童旦一眼,悠然一笑道:“童長老,我們今天只好到此為止了,下一次我們再好好地切磋切磋!”

童旦居然臉也不紅一下,很自然地笑了笑道:“歡迎歡迎。”

軒轅也不得不佩服童旦的臉皮厚和鎮定,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夠不動聲色。

當然,那假聖女的表情也是若無其事,可見這個女人也是個極不簡單的人物。不過,至少暫時軒轅不用去面對這幾個陰狠的敵人,不由暗讚尤揚來得及時,同時伸手在這初次見面的柳洪肩頭輕拍了一下。他對這個年齡與自己相差無、英俊飄逸的年輕人倒是多了許多好感,至少,在這一刻,這個年輕人表現得很好。

“好吧,我們可以走了。”尤揚目光輕蔑地掃過那兩個嘔著血水自地上爬起來的光頭一眼,淡淡地道。

“不送了!”假聖女淡漠地道,她卻發現童旦的拳頭再一次握緊。

軒轅傲然一笑,與柳洪並肩向院子的大門之外行去,連眼角也沒有瞟一眼童旦。

“我等會兒再讓工匠來為聖女將這破洞修補好。”尤揚淡然說了聲,扭頭也跟在軒轅之後行了出去。

院子之外有許多聞聲趕來的君子國劍手,或許是因軒轅和童旦剛才那一擊的爆炸力道太強,是以驚動了許多人。不過,此刻全被柳洪和尤揚給喝止了。在片刻之間,這裡又由熱鬧化為寂靜,僅留下童旦和假聖女諸人在愣著發呆,也沒有人能夠感受到他們心中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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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有了下落。”尤揚突然道。

軒轅一喜,道:“這么快,在哪裡?”

“我們一發現渠瘦和花蟆人,就已經派人封住了那裡的所有路口。”尤揚道。

“太好了!”軒轅也感到有些意外,尤揚辦事的效率的確很高,這讓軒轅不能不感激,由此可見,尤揚並不是在自己讓他去幫忙之時才行動,而是在很早的時候就已開始查探跂燕的行踪。這是一個有心人,是以,軒續對尤揚的印象稍有改觀。

“那妖女沒敢拿你怎樣吧?”柳洪突然問道。

軒轅一愕,他聽出了柳洪語氣之中的殺機和冷漠,顯然尤揚已經將一切都跟柳洪說了。而柳洪在那院子之中竟然表現得如此冷靜,由此可見柳洪的心思也是個極為深沉之人。對眼下的這個年輕人,軒轅真的收起了輕視之心,道:“她想對付我,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這裡乃是君子宮。”

“你要小心童旦這個人,這老頭的武功一直都深藏不露,功力之高絕便是聖王都不敢輕忽。”尤揚提醒道。

“但我知道,剛才那一拳,他盡了全力!”柳洪肯定地道。

“不錯,他應該是盡了全力,我能夠不死只是靠一些僥倖所至。”軒轅由衷地道。

“可是你卻與他硬拼了一招!”尤揚似對軒轅極有信心。

軒轅不由得微微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每一次出刀都能夠激發出體內的潛力。那是一件很難說清的事,而他在這近年之中,也只是偶爾能夠激發出自己體內潛在的力量,那必須是在一種密閉強大的壓力或是強霸的氣勢下,方能夠完全激發出體內潛在的能量,抑或是局部的能量。但今日這一招,軒轅根本就沒有占到半絲便宜,甚至被震得氣血翻湧,難以把持,而童旦只是以空拳對刀鋒,這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那日軒轅與刑月交手,還可將刑月震得吐血而去,相比之下,童旦比刑月不知道厲害多少,可是這童旦究竟是什麼人呢?

“不錯,軒轅公子的那一刀的確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想到天下間居然能有人將刀法練到這種境界!”柳洪由衷地道。

“只是仍然比童老兒遜色一籌,別忘了,他並沒有動用任何兵刃!”軒轅嘆了一口氣,提醒道。

尤揚此刻才似乎想起了這樣一個大問題,憑軒轅剛才那幾乎無堅不摧的一刀,竟然被童旦以肉拳擋了下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而這個問題也的確很難說。

那麼,童旦如果出兵刃呢,那他的兵刃又是什麼?

“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動用其它的兵刃也說不定了。”柳洪猜測道。

軒轅苦笑道:“但願如王子所猜,那樣我們又多了幾分勝算!”

尤揚和柳洪也為之啞然,事實上,誰都知道,猜測永遠都只是猜測,不可能是最後的結果。

“不知尤長老是如何發現我朋友下落的?”軒轅轉換話題問道。“你忘了樂極七代的極樂神弓嗎?”尤揚反問道。

“啊,那張奇弓現在哪裡?”軒轅也陡地想起那張可怕的弓來,如果那張弓再回到樂極七代的手中,只怕他再戰樂極七代之時便有難了。不過,如果自己得到這張神弓之助的話,也會省去許多的力氣,是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尤揚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那張弓現在落於誰的手中,不過,我知道自己和樂極七代一樣,被一個神秘的對手給耍了。”

“我記起來了,極樂神弓應該是在那廢墟之下。”軒轅記得昨日自己自那屋子之下爬出來之時,並沒有帶出那張弓。

“我早就知道,但是卻被人捷足先登了。”尤揚苦笑道。

“被人捷足先登了?”軒轅惑然問道,他記得昨日尤揚帶他和鬥鵬離開之時,還留下了一批人在廢墟中,難道這群人不是在廢墟中發崛神弓?只是,他並沒有把這個疑惑說出來而已。

“說起來也慚愧,當時,我的確是派人去翻開廢墟,可是卻根本找不到神弓的影子。”尤揚無可奈何地道,他知道軒轅有些懷疑他所說的話。

“哦。”軒轅依然不信。

“因為早有人自地底下取走了神弓,當我們發現廢墟之下並無神弓之時,卻發現了一個地洞。因此,我猜想定是有人借地洞取走了神弓。”尤揚道。

“借地洞取走了神弓?”軒轅沒有理由不相信尤揚的話,尤揚話語和表情都絕不可懷疑之處,但他卻在猜測這究竟是什麼人所為,誰又能夠將地洞挖得這麼準呢?除非是吸血鬼再生,可是這可能嗎?軒轅不由得也有些迷茫。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道,像是一隻巨大的爬行蟲自地底下爬過。地道不僅不明顯,更顯得有些淤塞,真的很難想像有什麼人從中爬來爬去。”尤揚搖頭道。

軒轅不由得更驚,連他也有些懷疑是吸血鬼所為,但青丘人卻說吸血鬼被自己殺死,難道真的是這樣?那這個拿走極樂神弓之人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花蟆凶人幹的?”軒轅問道。

“我想應該不會,花蟆人中除了吸血鬼有這個本領外,其餘的人應當沒有這個能耐,而且,就算吸血鬼也不可能做到讓我們毫無所覺,因為這之中的時間很短。”尤揚肯定地道。

“哦,可是,我發現幾乎所有花蟆人都能夠做到借土而遁,這又是怎麼回事?”

軒轅不由得惑然問道。“這群人只不過是能夠借土而伏而已,並不是真的能藉土而遁。”尤揚解釋道。

“我看不出這之中的區別。”軒轅道。

“區別自然是有的,吸血鬼可以自地面之下迅速遠遁,而其他人卻沒有這個能耐。”柳洪道。

“哦,可是,這個世上有誰還會身俱這種異能呢?”軒轅惑然不解。

“是以,我們都被這個人給耍了。”尤揚無可奈何地苦笑道。

“不過,渠瘦人也因此而暴露了行踪,我們是跟踪那幾個尋找神弓之人才發現他們的所在。”柳洪道。

“哦。”軒轅這才恍然,不過,他也並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去細想這之中的許多問題。畢竟,此刻君子國中南來北往的高人大多,他已經沒有閒暇去深思極樂神弓的事了,目前最為重要的仍是跂燕的下落。

雖然,有些時候這個小女人也很有用處,可惜此刻這個小女人卻成了極大的累贅,當然,軒轅決不會這麼想。否則,他也便不叫軒轅了。

*****************************************

老宅,君子國中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選擇這樣一個據點,讓軒轅有些惑然和不解,但他自不會懷疑尤揚。

至少,在他仍有極大利用價值之時,尤揚不會害他。

今日的天氣似乎特別熱,這有些異常,當然天氣並不影響人的心情,更不會影響一件事情的本質。

老宅,依然是不清靜,這裡也是各商販叫賣的好場所,就因為這里人口密集,便像是一個集市。這裡比之共工集似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實,這裡的交易很簡單,也很直接,總有那麼一群人來來往往,各得所需而去。

軒轅自是不敢輕視這群交易者,甚至很警惕這群人,事實上,在君子國之中,除了跂燕他不用提防外,其他的任何人都很有可能置他於死地,包括這裡的交易者。

誰也不能保證,這群人之中沒有渠瘦殺手,沒有花蟆殺手,沒有九黎殺手,因此,不由得軒轅不提防、不小心。

尤揚和柳洪似乎早就想好了這些因素,因為他們也不能夠肯定這許多交易的人中沒有渠瘦人或是九黎人。所以,他們一開始便準備了幾頂深沿寬邊的帽子,將其面容的一大半給掩在帽子之中。

老宅周圍的道路並不是很寬闊,特別是被交易者添塞之後,這一刻更是如此,因為此刻正有兩個人橫在道路之間爭吵。

“我一定要退貨,這張虎皮都破了五個洞,卻還要我那塊美玉交換。你現在把玉還給我,我不交易了。”

“嘿,誰叫你當時沒有看清楚?當時我就叫你選好,現在又跑回來退貨,沒這回事,誰知這幾個洞是不是你弄破的?”

“你放屁,這幾個破洞邊的虎毛都有些微焦,明顯是被火燒破的,誰都可以看得出不是新痕。”

“你敢罵人?”

“罵人又怎樣?”

“簡直是找死,竟敢罵我!”兩人竟推扭起來。

“怎麼,你打人了,你敢打人……”此刻一旁交易的人群之中立刻站出了十多人,顯然那個以美玉交換虎皮之人的同伴。此刻同伴有事,他們自然全都來幫忙。

“你們想以多欺少,兄弟,你別怕……”立刻又有一幫人衝了出來,這些人有的手中拿著木棍、扁擔,也有的拿著鐵器。

片刻之間便結成了對立的兩伙人,更是將道路堵塞得水洩不通。

軒轅不由得向尤揚望了一眼,柳洪也感到意外。

不過,這種場面並不是很意外,以前也曾發生過,只是很少有這麼兩伙人鬧起來。

“他娘的,這群人竟然敢在君子國中鬧事!”尤揚氣憤地低罵道。

“我去叫護衛來……”

“不要,我們不能驚動敵人!”尤揚阻止柳洪道。

“就讓我去分開他們好了。”軒轅眉頭一揚,沉聲道。

“你去分開他們?”尤揚反問了一句。

“那樣我們還不是會暴露身分?我看我們還是繞道過去吧。”柳洪道。

軒轅正要回答,那兩群纏鬥的人全都游動起來,向他們立身之處移動。

“看來是不制止他們不行了。”尤揚也為之大惱。

軒轅有些想笑,場面越鬧越亂,這群人打架很快便殃及其他做交易的人,使得眾人紛紛收拾東西迴避,有的來不及收拾,物品被踩,被砸得一塌糊塗,於是這人一怒之下,也加入了打架的行列了。

軒轅三人還來不及抽身而退,這群毆鬥的人流便已如漫漲的潮水般捲了過來。

軒轅和尤揚三人當然有能力躲開,但是他們卻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武功,是以,他們並不作出什麼快速的反應。

“打死你這賊種……竟踩了我的東西!”

“呀,他娘的……打老子腰……他娘的,不要打老子臉……”

這條不寬的街道頓時亂作一團,棍棒夾擊,一片混亂,叫嚷聲、打罵聲、痛呼聲、棍棒交擊聲、貨物翻倒聲、夾亂的腳步聲……雜在一起組成了一陣讓人汗毛直豎的喧囂。

“砰……”一根沒頭沒腦的大棍橫向飛往軒轅,這群人全都打紅了眼,竟然根本不顧被打的目標是誰。

木棍在軒轅的手腕上震成了三截,那人一愕之際,軒轅已在他的肚皮上捅了一腳。

“呀……”那漢子來不及反應,碩大的身軀倒跌而出,竟一連撞倒了三名大漢,更撞斷了一根扁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7:58
第九章無火自燃


那漢子身邊的另一人一驚,扭頭髮現軒轅正在拍著手腕上的灰塵,不由怒吼道:“他娘的,敢下這樣的重手打我兄弟,老子送你上西天!”說話間手中的扁擔沒頭沒腦地向軒轅腦袋上砸到。

“裂……”一聲碎響,那漢子倏然間發現自己手中的粗竹扁擔被軒轅抓個正著,而且又突然裂開,像是兩條活蛇一般向兩頭劈分而開。

那漢子正在大驚之時,他所握之處突地彈開,一股強大力道使得分開的扁擔頭猶如兩隻竹鞭便命地抽在那漢子的手掌上。

“喲……”那漢子猶如被毒蛇咬了一般,驚得匆忙倒退,而在此同時,他的肩頭也挨了一記悶棍。

尤揚和柳洪的眉頭大皺,他們自然也遭到了同樣的尷尬。不過,他們出手比軒轅就要狠多了,但卻沒有軒轅的那份利落和直接。

軒轅的身子猶如一根無堅不摧的鑽子,一邊自人群中橫穿而過,一邊將身邊不分是非的傢伙狠狠拋開,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擋得住他的一招半式。不過,軒轅並沒有下狠手,畢竟這些人跟他無仇無恨,只是此刻擋路之舉有些討厭而已。

走出這群人堆,軒轅已經擊斷了八根粗木棍,四根扁擔,當他再回頭之時,卻發現來路之上的人群倒下了一大片,尤揚和柳洪也跟在軒轅之後衝了出來。

“他娘的……”有人禁不住大罵,揮舞著手中的斷棍,竟帶著二三十人向軒轅、尤揚和柳洪追來。

此刻本來相互交戰的雙方竟全停了下來,更似乎找到了共同的敵人,一致向軒轅三人看齊。本來零亂不堪的交戰場面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全都揮舞著兵器,向軒轅三人飛撲而來。

這一變故倒是讓軒轅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想到,可能是因為剛才自己見人就打,把雙方都給得罪了,從而使得兩伙人同仇敵愾攻擊他們。

尤揚和柳洪大惱,“鏘”地出劍,殺機頓時使得大道上氣氛頓時繃緊,強大的氣勢也使準備來攻的人流頓住了腳步。畢竟這群人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危險,知道形勢不對頭。

軒轅伸手拍了拍尤揚和柳洪的肩頭,轉身向老宅深處走去。

尤揚和柳洪也知道不宜張揚,也便還劍入鞘,與軒轅一起大步而去。

那群相鬥之人望瞭望軒轅三人的背影,又面面相覷,然後不知道誰最先爆出一句:“打……”霎時,這群人又一次亂打起來。

*****************************************

守在老宅的劍士老遠便迎了上來,軒轅看到了他們額角的汗珠。這似乎有些意外。作為一名劍士,以他們的修為應該不會因為今日的悶熱而汗顯額頭。

天氣的確很悶熱,但太陽的照射並不很惡毒,甚至有些溫和,可就是這樣的天氣卻悶得讓人難以忍受。這股熱氣似乎是自地底蒸騰而起,猶如在地面之上燃起了一團火焰。

“裡面竟然沒有一點動靜。”一名劍士竟抹了一下額角的汗珠道,臉上更顯出一絲茫然。

尤揚也感到有些異樣,扭頭向不遠處的一座木樓望去,緊接緩步向那邊移去。

軒轅又看到了另外幾人的存在,或許只是封鎖這一條路的劍士。很意外,軒轅發現他們的額頭都有汗跡。

越靠近木樓,似乎越熱,這種感覺很清晰,便是軒轅和尤揚都清晰地感覺到了。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裡本身就比別的地方更熱,另一種可能便是在這片刻之間溫度又升高了。不過,軒轅倒覺得今天有點邪門。此際雖已近六月,但在這北方的天氣中,卻如此異常的悶熱,這讓他有些不適。

軒轅自是不懼寒熱,可是這種悶熱對人的心情會有許多影響。

“一直都沒有人出入,甚至感覺不到有人存在?”一名劍士惑然報告道。

“你們一直都守在這裡嗎?”尤揚冷然問道。

“不錯,我們還去問了其他幾組兄弟,他們也說沒有發現任何情況。”那劍士答道。

“不,裡面有人,一定有!”軒轅突然肯定地道。

那劍士訝異地望了軒轅一眼,不明白軒轅為何如此肯定,甚至對軒轅這個人也很陌生。

“你怎能這樣肯定?”柳洪驚訝地問道。

尤揚也奇怪地望著軒轅,似乎在等待軒轅的答复。

軒轅彎腰摸了摸地面,那帶沙質的地面很熾熱,然後抬頭向那木樓望瞭望,道:“我感應到了那高手的存在,也許,這將是我們所遇見的敵人中最可怕的一個!”

那立在一旁的幾名劍士訝然地望瞭望軒轅,自柳洪對軒轅的語氣之中,他們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但是,他們覺得軒轅的話有些危言聳聽。

“哦,你感覺到了他?”尤揚有些心驚地望瞭望軒轅,他對軒轅所說的高手竟沒有一點感應,而軒轅說話的那種神態和語調絕不是在做作,因此他有些詫異。

柳洪也有些不相信軒轅所說的話,對於軒轅的了解,他比尤揚可就要少多了。

“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比別處更熱?”軒轅反問道。

“嗯,是的,這裡的確要熱多了,難道這與木樓有什麼關係?”尤揚點頭道。

柳洪立身於一個暗角之處,望了木樓一眼,他感覺不出這之間有什麼聯繫,除非是將木樓點燃,那樣大火烤起來可能真的會使溫度升高,可是此刻小樓一點變化也沒有,但他卻認為軒轅所說的定有道理。

“我懷疑這正是那樓中高人弄的鬼!”軒轅猜測道。

“這怎麼可能?”一名劍士插口道。

“那樓中究竟有多少人呢?”尤揚並不是不相信軒轅,可是軒轅所說的確很玄乎,讓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或許我們都受騙了,我的那位朋友不會在這座木樓之中,而且這木樓之中應該不會超過兩人。”軒轅肯定地道。

“這更不可能!因為我們親眼見到五人入樓,卻一直都未曾出來!”一名劍士急道。

“軒轅公子可以肯定其中不會超過兩人?”尤揚再次充滿疑惑地問道。

“也許我的感覺並不是很準確,不過,我相信裡面絕不會是你們所講的四五個人,要么他們已經變成了死人,但我可以肯定,我的朋友不會在木樓之中!”

軒轅吸了口氣,堅定地道。

眾人變得沉默,不僅僅是對這難解的僵局表示沉默,也是對軒轅的猜斷表示沉默,便連尤揚也懷疑軒轅是不是在說傻話,抑或軒轅想耍什麼樣的花招。

軒轅突然嘆了一口氣,道:“那人已經感覺到了我在試探他。”

“他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尤揚反問道。

“他早就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只是他以為我們無法覺察到他的存在,因此一直沒有動靜。”軒轅肯定地道。

此話一出,眾人著實吃了一驚,若非尤揚和柳洪知道軒轅絕對不是瘋子,還真會當軒轅是在說傻話。

夢話,不過,如果軒轅所說之話是真的,那麼存於樓中的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怎叫眾人不驚?

“快看,那木樓竟在冒煙!”一名劍士突然指著不遠處的木樓低呼道。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那木樓的樓柱竟無火而著!”另一名劍士驚駭地道。

尤揚和柳洪全都為眼前的變故吃了一驚,便是軒轅也不例外。因為那木樓並不是因為裡面燒火才燃起來,而是那些外層的木板和木柱自然冒起了青煙,似乎是被陽光烤著一般,而且青煙越來越濃,到最後竟然有一層小火苗竄起。

“怎麼會這樣?”尤揚和柳洪也目瞪口呆。

“不知道,但我想定與樓中人有關係,他一定是感覺到我們發現了他。”軒轅道。

“可是,他難道會引火自焚嗎?”柳洪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也許會有這種可能,但他一定不會死!”軒轅肯定地道。

“你真的認為樓中有人?”尤揚再次問道。

“很快便會有結果!”軒轅似乎並不想回答尤揚的話,是以,他只是很平靜地道。

尤揚和柳洪都不明白軒轅為何會如此有信心,但如果連軒轅也不著急自己的同伴,他們便自然沒有理由不靜觀其變。

“起火了!”有人看到了那木板和木柱閃起了幽藍色的火苗,而整個木樓也全都被一層青色的煙霧所籠罩,四周的氣溫仍在升高。

“會不會是地火?”柳洪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驚問道。

尤揚的臉色也為之大變,“地火”,這的確是一個讓他心驚的名詞。聽到柳洪這麼一問,忙伸手摸了一下地面略帶沙質的泥土,心頭微鬆了一口氣,道:

“應該不會是地火。”

此刻監守在另外幾條路口的劍士紛紛向這邊趕來,顯然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是以全都派人過來請示。

木樓附近的居民也紛紛自屋中探頭外望,有的甚至自家中擔水出來準備滅火。

但尤揚立刻吩咐屬下的劍士封鎖各路口,不允許閒雜之人進入,那些自家裡趕出來的居民又被叫回屋中。為了不讓火勢蔓延,尤揚當然要吩咐人去最近的河中運水來,這裡畢竟是人口比較密集之地,所幸這座木樓與周圍的建築尚有數丈的距離,只要稍加控制,便不怕火勢會殃及其他住戶。不過,也有些人在擔心,但是他們自不能不聽尤揚的話。在君子國中,尤揚的名字本就具備權威,更受到君子

國子民的尊敬。

木樓之中竟仍沒有半點動靜,真的像是沒有生命存在。木樓四面都起了火,卻仍沒見有人自樓中逃出,這使得尤揚和眾劍士的手心都在冒汗。

事實上,樓上或許真如軒轅所說,不會超過兩個活人,或許是樓中的人早已死亡,或許是……柳洪和尤揚心中不停地猜測著,可是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證明一個活人面對著無情的大火而不退避,除非他們沒有行動能力,沒有生命,是真的想死抑或早就死了。

但至少,只要有人還活著,置身於如此大火之中,他們也會慘叫,也會在烈火的焚燒之下掙扎,可如今這木樓已經全部著火了,卻仍然無法令人感覺到樓中生機的存在。

尤揚和柳洪的目光禁不住又投向了軒轅,此刻他們希望這個似乎在說傻話的人再說出一段讓他們滿意的傻話。

軒轅的臉色比任何一刻都凝重,連尤揚也吃了一驚,他沒有發現軒轅的臉色是何時改變的,但軒轅的臉色著實改變了很多……

“怎麼了?”柳洪也發現了軒轅的變化,不由得問道。

“真奇怪。”軒轅自語地道,目光卻定定地盯著那燃燒的木樓。

“有什麼奇怪?”尤揚也問道。

“我感覺到了他,樓中只有一個活人,但他竟然無懼這大火的焚燒,一點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是他動不了,抑或是個瘸子什麼的?”

柳洪聽軒轅一說,有些想當然地問道。

“不,我們絕不能小看這個人。也許,這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強的敵人。他不動只是因為他不想動,如果他真的想走的話,大概此刻我們根本就擋不住他!”

軒轅驚疑地道。

“你怎會知道?”尤揚不解地問道。

“氣機,一個高手的氣機,他們擁有比常人強大十倍甚至百倍的生命磁場,那是一種看不見的東西,便像是精神和靈魂一樣,存在又可說是不存在的。而我正是感受到了他那存在於這每一寸空間的氣機,這是我往日從未有過的感覺。”

軒轅煞有其事地道。

尤揚似乎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

“你看這火,因為火的存在,所以他周圍有一圈無火的虛空中也生出了熾熱之感,而人的生命便如這一堆燃燒的火焰,但他們的生機卻並不是以熱來表現的。

那是一個連我也無法解釋清楚的境界!”軒轅知道尤揚不明白自己所說的話,是以,他加以解釋,但他的目光依然注視著那燃起的木樓。

尤揚頓時明白了,柳洪也明白了,如果軒轅這般解釋他們還不明白的話,那真是蠢物。不過,聽到軒轅如此解釋,他們竟有些驚羨軒轅起來,羨慕軒轅的特異,軒轅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而自己卻無法感覺到,相比之下,自然是輸了一籌。對於比自己更厲害的人,人們總會多少懷著一些驚羨和嫉妒之情,尤揚和柳洪也不例外。只是那些劍士們深感自己沒有嫉妒的資格,所以他們心中只有驚羨和訝異,訝異軒轅竟能擁有如此異能。

當然,事實是否如軒轅所說,還存在一些爭議。

那是因為說這裡沒有人能夠阻攔木樓之中的神秘人物,這不免使得尤揚和柳洪有些不服氣,雖然他們好讓不爭,但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能力比別人差。

烈火依舊,而且越來越旺,遠處站立的人也都感覺到了那種烈焰的熱力,或許今天的天氣本就極熱,在這樣一個太熱天裡又圍著一個大火堆,自然不是一件好事,而此刻提水的人紛紛回來。

“看,那是怎麼回事?”一名劍士驚呼道。

軒轅的臉色變得更為凝重,柳洪發現軒轅的手已經搭在了他幾乎不怎麼用的刀的柄上。

這的確是個異數,對於軒轅來說,是一個異數,對於所有人來說,都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尤揚也發現了軒轅手搭刀柄的動作,他從來沒有想到軒轅也會有緊張的時刻。

在他眼裡,軒轅總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可是這一刻,他竟發現軒轅與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同樣有這樣或那樣的情緒。

尤揚其實心中也驚駭無比,他很理解軒轅的那種緊張,抑或,他根本就不了解軒轅的緊張,根本就無法感受軒轅此刻的情緒,因為他根本就無法進入軒轅的那種精神層次,無法感覺到木樓之中那神秘高手的存在。

木樓燃起的烈焰竟似乎活了過來,一張一吸,猶如一隻巨大的火獸在呼吸著空氣,又像是在木樓之中存放著一個巨大的風箱,在風箱的一張一馳之中,那熊熊的烈焰便橫向在虛空之中狂舞。

“呼呼……”之聲不絕於耳,那火苗一時被吸進木樓之內,一時又被噴射而出,张驰之間竟達數丈的差距,這怎能讓人不驚?

那燃燒的木樓似乎在剎那之間活了過來,化成了張狂囂亂的異獸,只讓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尤揚的手心竟滲出了汗珠,冷冷的汗珠,或許是因為空氣的熾熱,或許是由於心情的激動,抑或只是因為別的某些事情。但他的手心滲出了汗珠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不僅僅是他的手心,連額角也不例外。

其實,也不僅僅是尤揚如此,柳洪也同樣如此,還有那些劍士,他們的目光全被這怪異的現象所迷惑,半天回不過神來,有些人提著水都忘了要潑灑出去。

“怎麼會這樣?”尤揚喃喃自語道。

“小心保護王子!”軒轅冷靜之極地提醒道,這一刻他仍保持著絕對的清醒,使得尤揚心神稍安了一些。

尤揚扭頭望瞭望額角滲出汗珠的柳洪,又望瞭望神色冷靜之極、目光始終盯著木樓的軒轅,只在這一點之間,他看出了差距,但他慶幸有這個差距。

“保護王子!”尤揚低喝聲中,那群劍士才回過神來,迅速組織起一道人牆,將柳洪與那燃起的木樓隔開。他們也隱隱地感覺到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異變,在那烈焰的張狂之中,他們似乎敏感地嗅到了一種危險。

這一切全都來自那莫名其妙古怪的木樓,來自這場無名的大火……

空氣不僅僅是熱,更有些壓抑,像是暴風雨欲來一般,使得每個人的喘息都變得壓迫和急促,甚至有些沉重。由於火焰的伸縮使得火熱更烈,燃燒更旺,木樓燃燒得更快,飛濺的火星隱有附上附近房屋之勢。

木頭被燒得發出一陣陣“噼剝”之聲,但是除此之外,四周竟顯得異常的安靜,所有人都不出聲,只是靜靜地望著這一場燒得莫名其妙的怪火,竟有些迷茫。

尤揚的心神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可是他同樣感到茫然,不知道怎會這樣。事實上,這木樓起火本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而此刻木樓的火焰更是怪異莫名,他不由得將目光有些求助般地投向軒轅,或許只有軒轅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然,如果說這陣怪火是人為的,而且說這個人還在已面目全非的木樓之中,那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可是又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呢?

事實或許有些荒謬,但這個世間荒謬的事情並不少,再多一件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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