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6
第九章:聲吶

    人急了,就往往會想起一些過去不太注意的事情,說一些非常扯淡的話,更何況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說道他們徽家收購的海參場所蘊含的蹊蹺時,我用自己的頭腦和知識,終於於窮途末路之下,理順了一條清晰的,勉強能說的通順的「線」。

    對此,我詳細告訴徽唯本道:「老爺子,我過去開過水產店,所以格外關注過水產方面的動態,曾經我在一張產業雜志上看見過,有研究說,高頻率高脈衝的軍用聲吶會對海洋生物造成永久性的損傷,甚至會導致大規模的魚群逃逸甚至死亡,您知道嗎?」

    聽到這裡,徽唯本正色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一些,你接著說。」

    眼看著徽唯本正中了我的「套套」,我趕緊快馬加鞭,進一步對徽唯本展開了數據攻勢。

    伸手,我指著徽嗣杺剛剛所散發的理論數據道:「二小姐的數據我看過,她列舉的很詳細,但是我發現她並沒有理解那些數據的真正含義!而今天來我正是想指出她所列舉的不足的。」

    在誇誇而談中,我繼續告訴徽唯本,海參和魚類最大的不同,便是移動能力,因為海參作為比較原始的底棲生物移動速度差,所以對於有害因素的反應不像魚類那麼快。當潛艇上的聲吶放出高功率的衝擊波時,對於某些魚類有誘導和驅散的能力,可對於海參這種堪比蝸牛爬的生物,則只能是宣判了死刑。

    這魚因為聲吶或者海底噪音的作用可以逃跑,海參等死,所以他們的海參場永遠不會恢復到原來的種群規模,更遑論有什麼收獲。

    當然,這種事情是一般的水紋調查所探查不出來的,而且那些國營大廠的人為了找人接盤,又難免不會對徽家隱瞞這些。

    說到這裡,我又進一步總結道:「現在咱們國家是經濟和軍事上行期,我想,每年葫蘆島那邊都會有許多新型核潛艇下水吧?它試驗上三個月,您那兒的海參就得死三個月,到時候您投進去的五百萬有多少能收回來的……可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聽了我的話,徽二丫頭留露出了一絲欽佩的笑,然後又趕緊正色,衝徽唯本道:「爸爸!霍老板說的對,聲吶對於海參的危害是不能忽視的,如果貿然投入,後果不堪設想呀。」

    徽二丫頭的話,自然不是徽家老三願意聽見的,因此在二丫頭還沒說完的時候,他三少爺便已經不耐煩的拍打著桌子,開始了輪番的反駁!

    「徽嗣杺!」三少爺憤怒道:「你還有完沒完!霍三思說的東西只是臆測,連證據都沒有,你就拿著引用麼?我們知道你喜歡他,但她幫不了你的!」

    徽老三的話,讓我驚愕,也讓徽嗣杺臉紅,而後我倆幾乎同時開口,衝徽嗣檀反駁道:「你胡說!」

    「我胡說?!」抓住小辮子的徽老三笑著告訴所有的董事道:「誰不知道二姐你昏迷的時候,天天喊那姓霍的名字!一天一百多次,叫的像發春的一樣!」

    徽老三的人身攻擊,把我和二丫頭放到了極端尷尬的境地,不過就在這時,想必已經看夠了他孩子們醜態的徽唯本憤怒的敲擊桌子,大吼一聲道:「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麼?!」

    徽唯本畢竟是整個集團的控盤人,因而他一發話,立刻起到了「一人入林,百鳥不鳴」的特殊效果。

    一瞬間,徽家董事會上所有人安靜了下來,即使已經在明爭暗鬥中廝殺至白熱化的徽嗣杺與徽嗣檀,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等待著父親的裁決。

    穩定一下情緒過後,徽唯本語境平和的衝徽老三道:「你姐姐喜歡誰,衝誰打聽,都是人家的私事,你一個當弟弟的怎麼能胡亂打聽散播!」

    聽著父親的定調,徽嗣檀慌了,隨後他急忙點頭,衝父親道:「知道了爸爸!我錯了,我向姐姐賠不是。」

    徽嗣檀裝孫子和認錯的速度都是一流,而這樣的順從也令他的父親比較滿意。

    點過頭後,徽唯本又將臉衝向我的方向,緊接著開口道:「霍老板,你說的事情有幾分道理,但是沒有直接證據,似乎也沒辦法證明你的所言吧?!」

    說道這裡,徽唯本又進一步強調道:「我知道你想幫我女兒,也知道你的提醒是善意的,可是沒有直接證據的猜測,說服不了我這個老頭子和董事會!」

    按理說到了這一步我真沒有什麼可爭執的了,不過為了生存,我又不得不爭一爭。

    面對著如此被動的局面,我在強裝著鎮定之余,還是決定使出我虛張聲勢的本領,最後為徽二丫頭一搏。

    我知道,自己或許不喜歡二丫頭,但是現在我必須為她奮不顧身才成!

    急切中,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徽老爺子,我有證據,而且證據你已經知道了!」

    聞言,已經准備散會的徽唯本再次衝我一笑。

    他饒有興致道:「哦!霍老板很會說話哦!那您說來聽聽,你給我的證據是什麼呢?水紋指標,還是葫蘆島的海軍基地圖?!」

    對問,我搖頭堅定道:「都不是,證據很簡單!就是這次項目的報價!五百萬!」

    「五百萬?!」徽唯本皺眉頭道:「這算什麼證據!」

    我看著徽唯本,即刻開言道:「老爺子!您是夫子殿的人,我想你應該熟知一句話把!那句話叫……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

    我說的這一句話,出自《中庸》,而中庸作為儒家的無上經典,他夫子殿出身的徽唯本不可能不知道。

    果不其然,在我說出這句話後,徽唯本又重復了一遍緊接著開口道:「你的話出自《中庸》,七,予知篇,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很多時候,人明知道前邊的路是陷阱,但還是一樣會往裡走,也即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對!」適時間,我即刻開言道:「老爺子!您就是當局者,而現在,您『迷』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6
第十章:當局者迷

    聽完我的話,徽唯本低頭沉吟了一下,而後自言自語道:「我當局者迷?」

    「沒錯!」我點頭。

    「這樣啊……」徽唯本又問我道:「那你說說,我『迷』在什麼地方呢?」

    對問,我這一次並沒有在衝他提出任何數據性的指標,而是提示性的問徽道:「您之所以迷,是因為您找不出這個項目的破綻來!但您又不想輕易放棄,對麼?」

    說至此,我又一連串質問徽唯本道:「老爺子,您看見這個五百萬的報價時,想必也是很吃驚的,因為這種價格等於天上掉陷餅的好事,但在生意場上,誰會天上掉餡餅呢?所以您詳細的調查過,從水紋到環境,所有硬性指標全部核實,不過您在核對的時候卻唯獨忘了非硬性的指標,比如我說的聲吶,又比如二丫頭所說的軍方封航。」

    至此,我最後總結道:「總的來說,您太想吃遼東這塊肉了,所以您沒有進行進一步的核實,而是用那些所謂的資料麻痹自己,認為這是一個『漏』,是你們家運氣好而已!對麼?」

    聽完我的話,徽唯本低頭下去,繼續看著他面前的那份合同。

    見他開始了懷疑,我又告訴他道:「老爺子,我知道你難下決定,但是別忘了!商場如戰場,商海如血海!只要一著不慎……就是滿盤皆輸呢!那五百萬的轉讓費是小事情,但一旦失算,您家後期的維護和投入,以及上游產業的原料供應都會出問題的!」

    我最後的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可怕的商道面前,徽唯本的警覺被我喚醒了,或許他不會顧及五百萬,但絕對不會不顧及整個產業鏈和供銷鏈條。

    痛下決心後,徽唯本伸出手,從面前的合同上撕掉了一頁他曾經簽字過的紙,而後揉碎,丟掉。

    緊接著,徽唯本回頭,對憤憤不平的徽嗣檀開口道:「老三,這個合同暫緩,你現在就去查,看看遼東那幫人有什麼貓膩,為什麼這麼好的海參場,只這麼便宜!」

    聽著徽唯本的吩咐,徽老三不服反駁道:「爹!你不能因為一句外人的話,就懷疑兒子的心血!這廠子沒問題!」

    聽了老三的話,徽唯本堅決道:「去查!一個海參廠是小,集團的產業布局是大!如果因為這個失誤,導致整個產業鏈斷裂,那咱們的損失,可就不是幾千萬了。」

    最後,徽唯本不忘加上一句道:「好事多磨!別忘了你和胡老二打交道時吃的虧!」

    徽唯本最後的話,等於判處了徽老三的「極刑」。

    在絕對的權威面前,徽老三再沒有反對什麼,他沉默中點了下頭,而後帶著惡毒的目光瞪了我一眼。

    對此,我裝作沒看見。

    在吩咐完那些東西之後,徽唯本又對著他家的老大和二丫頭繼續道:「老二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的日常還由嗣柱負責,二丫頭既然身子好了,也就盡量幫襯你哥哥,務必保持整個集團的穩定和團結,明白麼?」

    在徽唯本做出這樣的安排之後,徽二丫頭和徽嗣柱同時點頭稱是。雖然二丫頭極端讓自己的表情變的平靜,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內心也是很後怕和激動的。

    有關於這一點,只要看看她順額流滾的汗珠便能明白一切。

    眼看著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三個孩子的認同,徽唯本又問一眾董事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麼?」

    在董事會上,徽唯本的話始終具有無可辯駁的權威,因此在他開口之後,所有人紛紛搖頭。

    眼看著再沒有什麼事情,徽唯本點頭確認後,邊非常正式的衝所有人道:「既然這樣,散會吧……」

    ……從徽家的會議室出來,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這一次唇槍舌劍,暗影刀光的董事會中,我見識了這些有錢人家族鬥爭的殘酷。

    在巨大的貪婪的利益面前,什麼親情,血緣全部靠邊,而語言則成了他們最為犀利的武器。

    事情至此,以我們的險勝而告一段落了,但是我知道,徽嗣檀並沒有被完全打倒,他依舊有反擊的空間,更可能隨時對我進行進一步的迫害。

    不過,我並不怕他,因為現在我成了徽二丫頭事實上的攻守同盟,我死了,對這位本就薄弱的二丫頭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所以不用我說,她也會不惜一切的保護好我的。

    而在我施展自己胡攪蠻纏的本領,又一回替徽嗣杺挽回了局面之後,這個女人又一次不可避免的,對我感激涕零,甚至肅然起敬了起來。

    會議一結束,徽二丫頭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推著我的輪椅,快速將我帶離了會場。

    剛一到了沒旁人的地方,徽二丫頭便忍不住拍打著我的肩膀,衝我興奮道:「姓霍的!你也太牛了!今天如果沒有你,我想我非被老三玩死不可。」

    聞言,我一聲苦笑道:「過譽了,我也是狗急跳牆,趕鴨子上架,你爹如果不是對這個項目本身就有懷疑的話,我說什麼也沒用。」

    說到這裡,我又提醒徽二丫頭道:「老二,不得不說,這次你太自以為是了!你總感覺自己的能力比你弟弟強,你想到的他想不到,才會被他將軍的。」

    聽著我的話,二丫頭突然動手,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我的脖頸,然後半撒嬌的認錯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後改,不過呢……」

    說話間,徽二丫頭突然把她的臉貼近了我的耳朵。

    然後,冷不丁的,吹著濕漉漉的空氣道:「姓霍的,我發現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嘿!要不你娶我,咱倆過日子吧?我幫你賺錢躲陰災,你順便也幫我改改臭毛病?如何。」

    徽二丫頭的話,直接把我問愣了,一來我沒想到她這麼直白,二來我自己也非常詫異。

    是的,為什麼我這麼了解她呢?作為一個以心思縝密,能力超強而著稱的女人,我為什麼會對她的心思那麼清楚。

    莫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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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一個表白

    徽二丫頭突如其來的示愛讓我感覺到一陣恐慌,甚至於我想找個借口逃離她的身邊,先好好清醒一下。

    不過可惜的是,此時此地,逃跑成了我的一種奢望,因為我被徽二丫頭用神經病專用的進口輪椅捆綁的絲毫沒有動彈的余地,更遑論反抗。

    也因此,沒有後路的我只能硬著頭皮,衝那女人非常無奈的回答道:「那個……二小姐,我已經有小梅子和陳八妙了,再來得排隊的,而且……還不一定能搖上號……」

    聽著我的話,徽嗣聲音繼續柔軟道:「沒關系,我不介意呀!以後結了婚,我允許你包小的,一三五歸她們,二四六歸我,剩下一個星期日,你自由發揮怎麼樣?」

    徽嗣的話,瞬間便把我整的相當急促。

    我做夢也絕想不到,在徽二丫頭這張看似清純的臉下竟然隱藏著如此放蕩的思想,簡直超過了我認知的底線,甚至讓我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徽嗣。

    就這樣,因為徽二丫頭嚴重突破我心理預期的言辭,導致我徹底無語了,可是就在我無可適從的尷尬時刻,二丫頭突然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在她清脆的笑聲中,徽二丫頭的表情無比快樂,她伸出手,一邊拍打著我的肩頭,一邊衝我道:「看把你嚇的那個樣子!你還真以為我會倒貼呀!傻瓜!」

    在二丫頭得意的笑容中,她又進一步衝我道:「放心吧!和你開玩笑呢!就算我想倒貼,那陳八妙也不干,畢竟現在五髒廟裡所有人都知道你倆的關系,我可不敢胡亂插足……不過你真慫呃!說兩句軟話你就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真沒出息……」

    在徽嗣調侃我的時候,我那丟人的表情還僵持在臉上,不過經過她這麼一說,我便徹底明白她剛才那些話的意思了。

    很明顯……她在玩我!為的就是欣賞我這幅不上不下的表情。

    在「尷尬癌」泛濫過後,我憤怒的衝徽二丫頭罵道:「二丫頭!你敢玩我!我傾心幫了你那麼多,你居然敢玩我!」

    聽著我的話,二丫頭一反常態,並不在對我繃著她作為大小姐的儀態了,反而還大大咧咧,衝我「坦白」道「那又怎麼樣?告訴你姓霍的!在我這裡,朋友只有三種,第一種是用來出賣的,第二種是用來利用的,第三種則是用來玩的!」

    言至此,二丫頭又古靈精怪的衝我強調道:「恭喜你哈!你已經從第二種朋友,順利晉級到第三種了,從此之後,我會好好『玩』你的哦!」

    徽二丫頭的得意忘形令我憤怒的無以復加,而且這個時候我才徹底明白,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婆娘」才是她徽家老二的真正本性呢!以前那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語言得體的徽嗣,只不過是她用做畫皮的面具!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我霍三思為什麼會惹下這樣的一樁「鴛鴦債」呢!

    憤怒中,我很想罵二丫頭幾句,又或者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咬她耳朵一口,不過轉念間,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樣做治標不治本,反而還會勾搭的她對我更加的無忌迫害。

    而就在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困窘時刻,一個女人的聲音終於把我從二丫頭的魔掌中解救了出來。

    彼時,我耳邊突然響起何芝白的聲音道:「原來你們在這兒呀!讓我一陣好找。二小姐什麼事情笑的這麼開心呢?大老遠我就聽見了!」

    隨著何芝白的話,徽嗣迅速收起了放浪的笑容,而後,衝我背後的何芝白道:「大姐!我……逗霍老板玩呢!您找我有事兒?」

    對問,何芝白帶著兩個泰山苑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先看了看我然後才對著我和二丫頭開口道:「老爺說,想請你們倆吃頓午飯,所以讓我過來問一下霍老板有沒有時間?」

    對問,徽二丫頭把臉湊向我,之後開口道:「我爹想和你吃飯!你吃不吃?」

    對於徽嗣突如其來的抽風,我內心的憤怒已經無以復加了,因此我果斷搖頭道:「不吃!」

    「不吃呀?!」徽二丫頭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後將她的臉暫時撤離了我的輪椅。

    看著她的遠離,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迅速充斥了我的神經。

    果不其然的,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女人衝我擺了擺手,隨後高聲衝何芝白帶來的保鏢道:「霍老板不給我們徽家面子就算了,你們倆看著這個半殘廢,我去和爹吃飯,吃完飯就把他送回醫院!」

    說完話,徽二丫頭扭身走了,只剩下捉急的我,這才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無端被人家困在這麼個破輪椅上,本身我就是受制於人的,更何況徽二丫頭今天是鐵了心要整我,她去吃飯,那樣我肯定會在這裡喝風。

    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對著極端不利的局面,我立刻選擇了妥協。

    於是乎,咱馬上改口道:「徽二小姐!我改主意了!我去吃飯!我去!你別把我扔在這兒!聽見沒有?」

    隨著我伸脖子的吶喊,徽嗣去而復返。

    面見微笑,徽嗣誇贊我道:「真聽話!」

    聞言,我眉心黑的不要不要的,但為了能夠早日逃離她的魔掌,我還是隱忍著,催她趕緊走。

    隨後,徽嗣親自推上了我的輪椅,跟著何芝白的腳步,去了泰山苑內部的一層餐廳。

    而就在即將到達徽唯本宴請我的房間之前,徽二丫頭附在我的耳朵邊,衝我小聲道:「霍三思,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對問,我立起警覺的耳朵道:「你先說!」

    「好!」二丫頭點頭,然後以一種比糯米還粘的聲音道:「喂,你以後別叫我大名了,就叫我二丫頭吧!我聽著特別順耳。」

    對於二丫頭的這個要求,我感覺特別別扭,但是鬼使神差間,我還是默默地點了頭。

    她肯定不知道,其實在我心裡,這三個字我已經叫過無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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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徽唯本的宴

   

    在何芝白的引領之下,我們一路前行,最後跟隨著到了泰山苑中層的一處雅間門口。

    這一處雅間,從外邊看稀松平常,門楣正中掛著一塊松木牌子,牌子上則寫著「至誠」二字。

    看著那兩個字,我笑了。

    所謂至誠,有「待賓至誠」的意思,從字面的意思來看,顯然這是一處專門用於見客戶,談生意的房間。

    在這樣的雅間中見我,足見他徽唯本也是廢了一番心意的,而他想必也從這兩個字中給我傳達了一些意思的。。

    走到至誠雅間的正處,領路的何芝白非常懂規矩的敲了敲門,而後才對著裡邊喊話道:「師父,我把霍老板請過來了!」

    隨著何芝白的開口,這間雅間的門被拉開了一道縫隙,裡邊的人在確認過我們的身份之後,才把門全部打開,將我們迎接了進去。

    剛一進門,我立刻便看見徽唯本正推著輪椅坐在一張圓桌子前,而他的四周則分別立著兩個幫忙的服務員,正慢慢的擺設著碗筷盤碟。

    放眼而看,這至誠雅間裡的裝修輕快干練,房間不大,桌子也小,故而給人一種貼近溫馨的感覺。

    也因此,端坐其中的徽唯本也沒有了剛才在懂事會場的威嚴,看上去平易近人,只是一個非常干練的老頭子了。

    在相對平和的氣氛中,徽唯本見面微微衝我笑著,用略帶興奮的語氣開口道:「霍老板,讓老夫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如何?」

    隨著徽唯本的話,徽二丫頭將我徑直推到了她爹的身邊,隨後那小女人又適時的,將我受傷最重的手臂提了起來,展示給他父親看。

    二丫頭提起我的手,如做廣告一般對她父親說道:「爸!霍老板這一身的傷都是為我受的,而且它還救過您,這次您見到活人了,可的好好獎勵一下!」

    二丫頭這幾句話,我心中是非常受用的,因為說起來,我和徽家人打了這麼多的交道,可是真金白銀的好處卻是一分錢都還沒能拿到的。

    這一次,我為他們做了這麼多,也總該讓他們放放血了吧?

    在我殷切的期待中,徽唯本點了下頭,但並沒有直接回答或者許諾我什麼,而是扭頭望向已經擺設好碗筷的桌面道:「霍老板,咱們先吃些東西吧?你渾身是傷,可得好好補補。」

    徽唯本的顧左右而言他,令我有點小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是那些有錢人的一貫作風麼?

    況且他百忙之中找我來共進午餐,想必也不會讓我空手而歸的吧?

    對此,我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又扭身衝徽二丫頭抗議道:「我要吃東西了!您還綁著我呢?」

    對問,二丫頭衝我調皮的齜了下牙,而後伸手松開了我輪椅上的幾個束縛帶。

    就在我的上半身獲得解放之後,這間「至誠」雅間的傳菜口也送進了第一道菜。

    看著那放在桌子正中的一道菜,徽唯本皺著的眉角微微舒展,隨後他拿起筷子,指著那菜肴便道:「還是魯地的老規矩,這第一道菜便是整個宴席的名字,這樣吃起來才……名正言順!」

    說完這些,徽唯本又將話鋒一轉,扭頭問我道:「霍老板,我賣個關子,你能不能看出這第一道菜,制作的是什麼食材?」

    對問,我先是一愣。

    徽唯本這個人是徽家的掌局人,也是我目前所見過的,五髒廟最大的一位方丈。

    他這麼處心積慮的和我說話,定然是有自己獨特的考量的,因此想必這道菜裡,也定然有些含義在其中。

    因此,我立刻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向擺在圓桌正中的那一道菜,仔細「品味」著徽唯本傳達給我的含義。

    這一道菜,樣子非常怪,是一種類似於海蜇或者白百合的透明膠裝物,被厚厚的湯汁勾著芡,乍一看,甚至分不出它是植物還是動物。

    初一眼,連植物或者動物性食材一眼都看不出來,也難怪他徽唯本會拿這道菜來考我。

    不過可惜的是,這道「題」他難不住我,因為這個菜的出處是水產,而水產門類,我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因此,看著這果凍肉一般的玩意,我准確的說道:「您這是裙邊!下八珍之一,這道菜是咱魯北的名菜,白汁裙邊!」

    所謂裙邊,並不是指代我們平常所穿的裙子,而是甲魚身上最好的一圈軟肉。

    因為這一圈肉如果完整的從甲魚身上替代下來後像極了圍裙的形狀,故而在行話中被稱做「裙邊」。

    其實,甲魚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因此產自甲魚身上的裙邊自然也不算十分難見的物件,但問題是一只甲魚身上能稱作裙邊的軟肉量實在少,所以按照物以稀為貴的選擇,這裙邊就成了下八珍之一的玩意。

    我知道,眼前的這一盤白汁裙邊,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實際上是「含金量」很足的,因為這樣的一盤菜往往要用幾只甚至十幾只甲魚的裙邊才能湊夠。

    用這樣的菜作為頭菜,足以看出徽唯本對我的重視和……拉攏。

    待我說完,徽唯本點頭肯定道:「沒錯,是『裙』。」

    說完這句,徽唯本還不忘誇贊我道:「霍老板好眼力呀!一個家常菜館的小老板能有這樣的見識,很不簡單了。」

    對此,我微微一略道:「您過譽了!」

    接下來,徽唯本沒有在「考察」我什麼。

    而後,那些幫忙的服務員又依次在這「裙邊宴」上「點綴」了紅燒帶魚,姜汁松蛋和肉醬茼蒿。

    四個菜成一席後,按照魯地的規矩,我與陪坐的徽嗣杺,何芝白一起,將目光齊刷刷望向了徽唯本,等他夾菜或者祝酒,璇兒開宴。

    在寂靜的等待中,徽唯本拿起筷子,隨後衝我說道:「霍老板,我有中風,不能喝酒,所以咱們今天罷杯,家常菜肴,你多吃,不要拘束。」

    說話間,徽唯本將一塊子帶魚夾進了我的飯碗,隨後「意味深長」的囑咐我道:「霍老板!帶裡有刺,你得細嚼慢咽,多多品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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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食中味

    當徽唯本夾給我那一塊子帶魚的時候,我突然感覺他請我吃飯的目的絕不單純。

    至少,絕不僅僅是因為要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那麼簡單。

    而當他告訴我「細嚼慢咽,多多品味」的時候,我確信他是想在這宴席間給我傳遞出什麼特殊意思的。

    什麼意思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徽唯本顯然也並不想在宴席間直接與我挑明,於是乎便在他送給我的菜裡「動」了手腳。

    他對這四個菜干了什麼,又想告訴我或者給予我什麼呢?這顯然不是我能立刻猜透的。

    因此,我端著餐具,一邊感謝徽唯本的好意,一邊啃食著帶魚,同時仔細審視著這滿桌的酒菜,「品味」著徽唯本這道大宴的含義。

    起初,我最先想到了食咒,不過很快我便把那個荒唐的想法排除出頭腦之外了,因為我和老爺子無冤無仇,他不太可能拿食咒挑弄我,況且我還有刀靈竹詩護著,更不可能中那些歪門邪道的古怪。

    那麼既然不是食咒,想來徽唯本便是在這些菜的花色與菜名上動了「手腳」,把一些相對我表達的意思或者獎勵放在其中了吧?

    遵循著這個想法,我把剛才上宴時所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的頭腦中如過電影一般過了一遍,從上菜的順序,到服務員疊菜的手法……

    可還是,猜不太透徹呀!

    在無助中,我抬起頭,望向徽唯本,而就在此刻,那令人不可捉摸的老頭,則也用隱晦而閃爍的目光望著我。

    我倆對視之後,徽唯本又收回了眼光,隨後他伸出手,用手中的筷子沾了沾那姜汁松花的盤子底,略微品嘗了一下,搖了搖頭後,臉色微變。

    徽唯本的一系列動作,都被極端善於察言觀色的二丫頭看在眼裡,因此她立馬放下筷子,詢問自己的父親道:「爸!您不愛吃麼?要不換一個菜?」

    對問,徽唯本搖著頭,對二丫頭吩咐道:「姜汁太甜,我不能吃!你給我夾一些蒿子吧!這個好!可以降血壓的!」

    徽唯本的吩咐,二丫頭自然是非常樂意聽的,因此她立刻動筷子,給父親夾了一些軟硬適中的茼蒿纖杆,恭恭敬敬的放進徽唯本的菜碟中。

    與此同時,徽唯本又將頭扭向我道:「霍老板!你不要光看著呀!隨便吃些!如果口味不合適,我在讓他們給你加菜!」

    隨著徽唯本這一系列的動作與招待,我突然想通……他要告訴我什麼了!更明白徽唯本為什麼要專門宴請我來吃飯了!

    就在剛才,徽唯本特地用他獨特的肢體語言衝我點名了一切,而我只要遵循著他的指示,將這四個菜所表達的含義聯系起來,便能知道這老爺子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第一次,徽唯本問我這菜的名稱是什麼,我告訴他是裙邊。他回答我沒錯,是「裙!」

    第二次,徽唯本將一塊帶魚夾給我,還提醒我「帶裡有」刺!

    第三次,徽唯本與我對視之後,轉身去夾姜汁松花蛋,但是他並沒吃,而只是品嘗了一下汁液的味道。

    第四回,徽唯本讓二丫頭給他夾了一塊子茼蒿,而後還特別強調蒿子「好」,可以降血壓。

    當我把這四個菜按照上菜的順序,以及老爺子動作的順序連接在一起之後……我得出了一個令我自己異常尷尬的結論!

    白汁裙邊,紅燒帶魚,姜汁松花,肉醬茼蒿。徽唯本在「不經意」間,已經為我指代出了他所表達的四字含義,分別是裙,帶,汁,蒿?!

    這不就是告訴我,他想給我的「好處」和「回報」,便是「裙帶之好」嗎?!

    這一刻,我捉急了,即是因為徽唯本的精明聰慧,也是因為這四個字所蘊藏的巨大信息量!

    五髒廟裡的人都懂,所謂裙帶之好如果用火工語講究,就是締結姻親的意思,而這也就意味著徽唯本是用整盤宴席在向我表明已經的立場,他想把二丫頭給我。

    同時,我聯系著今天徽二丫頭出格的表現,又突然明白,這父母倆搞不好是串通好了要「擺我一道」的,一來檢驗一下我的本事斤兩,二來試探一下我的反應。

    不得不說,徽唯本這一招「食表意」用的可真是好,一來衝我表明了態度,二來足夠含蓄,三則避免了直接問詢的尷尬,更保存了他徽唯本魯北大佬的顏面和地位。

    一箭三雕,不愧是五髒廟裡的大方丈,其用心之深,足夠讓我們這些小蝦米好好佩服一下的了。

    當然,雖然對徽唯本的表達方式感覺欽佩,但是對於這個「裙帶之好」,我卻是絲毫不敢應承的。

    自然還是那個原因,我的「私生活」已經夠混亂,夠復雜了,我不想在讓一個二丫頭摻和進來,浪費我本就不多的精力和時間。

    況且,陳八妙與徽二丫頭,都有巨大的勢力撐腰,都是我惹不起的人,在她們倆間,我倒向任何一位,都絕對會把另一位推向我的對立面,到時候我就徹底完了。

    因此,我心裡很快便想明白了,好好守著我的小梅子才是正途。

    畢竟,梅子是她們都知道的「正室夫人」,我有了她,才是我一生的幸福。這二位縱然不甘心,可也絕對不會記恨我,甚至還有可能感覺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那麼生意場上,自然還有見面合作的余地。

    有了以上的那些盤算之後,我內心的立場便也終於堅定,因此對於這徽唯本的暗示,我也只能委婉謝絕了。

    徽唯本畢竟是五髒廟中德高望重的存在,而且他又用如此含蓄的方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故而我在思考了一下後,便決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樣大家不失面子,我也自然能夠全身而退。

    微笑中,我放下了筷子,衝徽唯本哄了哄手道:「老爺子高亮,您徒弟做的這些菜也真道地,不過我不是本地人,還是有些吃不慣,所以……能不能添一道小菜調和?」

    聽著我的話,徽家父女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而後問我道:「你想加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6
第十四章:食表意

   

    拒絕人有許多方法,有體面含蓄的,也有粗暴無禮的。

    面對徽唯本本就含蓄影射的質問,我略微思索之後,決定還是用同樣含蓄的方法來回答的好。

    因此,在徽家父女的關注下,我笑著對徽唯本和徽嗣杺道:「在下最近上火,所以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可不可以再給我添上盤苦菊!咱放碗裡陪著吃,正好。」

    我說的所謂苦菊,其實是「苦拒」的意思。

    之後,又因為我怕那個「苦」字被他們父女理解成挖苦的「苦」,從而誤傷了和氣,故而又急忙加了一句「放在碗裡吃,正好」!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說,是在「碗」「拒」徽唯本的好意,尤其不希望傷害這「和好」的氣氛和局面。

    待我說完話,聰明如徽家父女倆這立刻聽懂了。

    緊接著,徽唯本和徽嗣杺同時變了表情,不過他們的變化,卻是非常不同的。

    這一邊,徽二丫頭在聽我說完之後,撅了下小嘴,明顯沒有剛才那麼高興了,當然也算不上難過和憤怒。

    而相對於二丫頭,她父親徽唯本卻笑的更加燦爛了,似乎他一點兒都不介意我的拒絕。

    被人拒絕還笑的和朵花一樣,這老爺子出人意料的反應還真讓我摸不到頭腦。

    不過從他的笑容裡我看的出,徽唯本並不因我的拒絕而惱怒,甚至在他的笑容中……還帶著那麼一絲欣賞的神色。

    緊接著,徽唯本又衝徽嗣杺道:「丫頭,你這個朋友可是個有意思的人!會點菜,菜碟也下的好,我喜歡!你以後可要和他多學習!」

    聽著徽唯本的話,二丫頭衝我吐了下舌頭後,非常不滿的吐糟道:「我才不學他呢!點背的像瓢蟲,天天什麼都招惹,又像條蛔蟲一樣喜歡鑽別人的肚子!不是好人!」

    聽完徽嗣杺對我的評價,我尷尬的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我……又能說什麼呢?

    ……就這樣,這一頓「內涵豐富」的宴席,被我順順利利的吃了下來,在之後大家賓主盡歡,又討論了一些海闊天空的問題。

    期間,我注意到徽唯本不只一次提到過和他們有姻親的魯南趙家,提到過他的老兄弟趙德廣,同時也不只一次表達出想親自見見趙海鵬的想法。

    對此,我也不只一次表示會盡快把徽唯本的意思轉達給趙海鵬的。

    午宴結束之後,徽唯本給我們上了一些消食的茉莉花茶,而後在花茶的漣漪與沉澱間,他再次衝我露出了皎潔的笑臉。

    搖晃著茶葉,徽唯本開口道:「霍老板,您和趙海鵬幫了我們徽家那麼多,所以老兒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因此……我想送你和海鵬一些東西,希望你不要再拒絕了!」

    徽唯本突如其來的話,令我的內心再次興奮了起來,而且他用了「不要再拒絕」這樣的話,顯然這次要說的事情,和徽二丫頭的私事無關。

    對此,我急忙點著頭,應承道:「您說!我仔細聽!」

    微微沉吟了一下後,徽唯本告訴我道:「我知道,霍老板你現在處境艱難,我的禮物不管輕重,恐怕都不合適再硬塞給你,所以……我就做一些順水的人情,雪中送碳的工作,為你提供一些便利吧。」

    說至此,徽唯本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而後交給何芝白,何芝白則遞給了我。

    在那紙張上,我看見了一串電話號碼樣的數字。

    對此,我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對問,徽唯本平靜的告訴我道:「一個裝修公司的電話,我的一個承包商,他們是本市最好的裝修隊。」

    徽唯本的話,讓我心中一陣興奮劃過。

    與此同時,徽唯本又詳細的告訴我道:「聽二丫頭說,霍老板正在搞擴店裝修,你可以聯系這個公司,錢和話我都已經帶過去了,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幫您裝修到滿意為止!至於他們的實力……」

    徽唯本伸出手,指了指這「至誠」雅間裡的一應布局道:「整個泰山苑的布置,以及我們家的五鳳樓,都出自他們的手筆。」

    徽唯本的話,當真令我非常激動。

    我知道,這份禮物對於他徽唯本而言並不大,可是對於我而言卻來的真是時候。

    正如其所言,這是順水的人情,更是雪中的送碳火。是徽唯本為我量身定制的「最佳關懷」!

    在滿心的歡喜中,我一邊點頭感謝,一邊打心眼裡感嘆,這當家人的辦事效率就是不一樣哈!和二丫頭合作這麼久,每次她付賬或者兌現諾言都拖拖拉拉,不是有一大堆的掣肘就是躺在床上裝死,真是沒有效率,怪不得在家族中的威望始終起不來呢!

    活該!

    徽唯本在說完那些事情之後,又話鋒一轉道:「霍老板,最近我聽說……趙海鵬的手臂受過傷,如果不治療就會費掉,是真的麼?」

    對問,我先是一愣,緊接著急忙點頭道:「沒錯,沒錯!趙海鵬當兵的時候中了槍,子彈卡在了神經裡邊!很不好治。」

    確認消息之後的徽唯本再次點頭,之後衝我說出了一個更加振奮的消息。

    他嚴肅道:「這麼重的傷,絕對不能繼續拖延!霍老板,我聯系了青島的一位朋友,他那裡有華北最好的神經科醫生和設備,我想讓趙海鵬盡快接受治療。」

    說完趙海鵬,徽唯本又補充道:「當然,不光是趙海鵬的手,還有他哥哥趙海鯤的腿,也一起去看看吧?他倆好了,我欠下趙家的東西,也能多少彌補一些。」

    聽了徽唯本的話,我內心的激動與興奮是無以復加的。

    為趙海鵬治療頑疾,這是我始終惦記的大事,如果不是因為我接二連三受傷的話,我恐怕早就聯系馮主任去看病了。

    現在,徽唯本竟然意外的提供了這一切,我自然是再樂意不過的。

    平心說,這位老爺子的兩個「報答」都是堪比及時雨。因此我在內心興奮之間,更不由的對這位徽大方丈由衷升起了好感,如果不是因為滿身的蜈蚣傷痛,我恐怕真的會衝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7
第十五章:宴尾

    和徽唯本的午餐在團結、友愛、興奮和收獲滿滿中結束了。

    而後,我被二丫頭送出了泰山苑,她將我推到了來時的大商務車前,扭頭便准備走人。

    眼看著徽二丫頭想把我「涼」在這裡,我有些急促了,因而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我急忙大吼道:「二丫頭!你干嘛去?你不管我了呀!」

    聞言,二丫頭回身過來,隨後面色上帶著極度的不滿道:「姓霍的!你今天敢砸我的局!我和你沒完!我詛咒你,詛咒你屁股被鱷魚咬一百個洞!」

    說完這話,二丫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我傻子一樣坐著,完全搞不清狀況。

    好好的,她生什麼氣?最關鍵的是,她……是怎麼知道我屁股被鱷魚咬的呢?

    這些疑問,在我腦子裡胡亂打著轉悠,而就在這時,那商務車的門開了,緊接著崔大虎和徽嗣柱走了出來,將我拉進了汽車。

    剛一坐穩,徽嗣柱便帶著十二分的恭維衝我笑道:「妹夫!這頓飯吃的爽吧?這可都是我求著我爹安排的呀!回頭你要是搞定二丫頭了,可不能忘了我的好處!」

    「你?」我恍然道:「讓徽老爺子設局試探我的,是你?」

    聞言,徽大少猛然一拍我的大腿道:「別謝我妹夫!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聽著徽嗣柱的話,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再後來,徽嗣柱開車拉著我,先彙合了何芝白,才把我送回了醫院。

    他們臨走前,荷芝白告訴我,大概下個星期左右,就可以接趙家兄弟去青島做初步的檢查和手術了,這期間我可以好好安排一下,把飯店擴店裝修的事宜交代處理一下。

    對此,我千恩萬謝著答應著,而後便想起了自己的傷病,看著身邊的梅子,望著她的微笑,仔細盤算起了我接下來的發展。

    我知道,雖然自展交賽那檔子事以來,我的飯店各種磕磕碰碰都沒斷過,現在還因為擴張裝修的事宜處於歇業狀態,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現在,雖然老貓妖坐地起價,給我把三百萬的妖債提高到了五百萬,但是我現在的店面已經不要租金了,底商還擴大了一倍,硬件設施更是越來越好。

    凡此這些,在加上我極端專業化的廚子團隊,以及徽家和笑漁舸的支持,我的勝算卻是越來越多的。

    因而,我有足夠的信心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想道這裡,我又進一步規劃了一下未來的行程。

    我知道,現在飯店裝修和趙海鵬的手已經不是我主要擔心的內容了,可是一但趙海鵬離開,那麼我這裡主廚的位置,也定然會空窗一段不少的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隨著我飯店的擴張完畢,我們的客流也必然會增加,到時候沒有主廚和人手不夠的問題,則會迅速成為主要問題,可能嚴重影響經營。

    也因此,我想我必須未雨綢繆,在趙海鵬將離未離,飯店大裝還沒正式開始的這一段時間,趕緊組織招聘人手,好讓趙海鵬去青島手術的這一段時間,我們能夠繼續運作下去。

    這其中,最為核心的要素,便是趕緊找一個才廚藝上不弱的廚師幫忙要緊,因為人工和服務員相對好找,甚至可以一邊開張一邊招聘。配菜白案等,我弟弟和水荷就完全夠用,可是性價比高的大廚就要費時費力,自己去「淘」了。

    這位大廚,我不求他的本領能達到趙海鵬的水平,但至少也得有其百分之八十的功力吧?

    對於尋找主廚的方法,我也是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起初,我想再賣個老臉,從陳八妙或者徽二丫頭那裡借一個過來,但後來否定掉了。

    因為陳八妙的廚子主打淮陽菜,和我的招牌不符合,二丫頭的廚師隊伍雖然是魯菜工,但是因為展交賽的事情和我的關系並不好,在加上他們家復雜的相互滲透的關系,我真怕找來的人是徽嗣檀的舌頭,那樣我可就苦不堪言了。

    最重要的是,這借來的人工早晚是要還的,與其多此一舉,不如一錘定音來的痛快安逸。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在晚上吃飯的點,把趙海鵬,趙海鯤二位臨床方丈都叫了來。

    之後,大家一邊吃盒飯,一邊聽我說完了徽家的諾言和我自己的設想。

    當兩個人聽完徽唯本的承諾之後,他們的臉上展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其中,趙海鵬顯得非常淡定。大趙哥趙海鯤則顯得很興奮。

    趙海鯤更是眼眶子裡打著淚轉,一遍遍重復道:「……真的麼?徽唯本願意替我治腿?我還能在……站起來?」

    對問,我用徽唯本曾說過的話告訴他道:「青島那邊有最好的醫療器械和醫療團隊,治愈的可能性很大的。」

    待我說完這些,趙海鯤點了點頭,胸口的起伏撥動更加激烈了。

    說完這些,我又對表情猶豫的趙海鵬道:「趙哥,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徽唯本咱們用的順情順理,你想什麼呢?」

    自我問話開始,趙海鵬的表情便沒有一絲興奮的樣子,而待我問完,他更是直接搖頭道:「這次……我還是別去了。」

    聞言,我和大趙哥同時詫異道:「為什麼?不要手了?」

    「不是!」趙海鵬搖頭,詳細告訴我道:「我手現在並不影響什麼,現在咱們任務太重,所以我想,還是等兩年之後我在治療自己的手也不遲。」

    聽完趙海鵬的話,我熱淚盈眶,內心的感動與無以復加。

    我過陰災這件事情,全程都是趙海鵬為我保駕護航的。

    現在,他為了能更加保險的幫助我渡過這個劫難,竟然要主動放棄治療手疾的大好機會,這真的……感人肺腑。

    毫不誇張的說,從那一刻,趙海鵬在我心裡的地位已經堪比關二哥在世了,因為「義」這個字,可以說是他一生為人處世的准則!

    雖然老趙的話很令我動容,但我並不可能就這樣不讓他去。

    對此,我非常堅決道:「趙哥!您仗義,但是您必須得去!」

    說至此,我又詳細對他解釋道:「您還記得法醫辦的馮主任講過什麼嗎?你的神經損傷是不可逆的,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傷害,在這麼拖下去,我願意,蔡記者也不願意的。」

    待我說完這些話,趙海鵬臉色變的有些尷尬。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7
第十六章:謊言

    將趙海鵬看病的事情安排下來之後,我在醫院裡很是安心的養了幾天腿傷,順便抓緊時間和小梅子建立感情。

    之後,我便決定趁著吳妖老特赦的「假期」還有那麼幾天,好好接洽一下徽唯本為我們引薦的,裝修的隊伍,同時和趙海鵬仔細制定了一下我們招聘大廚的指標,然後盡快往人才市場貼一些招聘啟事去。

    而要想完成這些工作,我則必須出院,親自去負責一些飯店裡的事宜了。

    提前出院,這本身並不是問題,不過我的小梅子聽了之後,卻有些不太高興。

    這個只有十三歲智商的小女人,一聽我要走的想法之後,像只粘人的小鳥一樣整天纏著我嘰嘰喳喳。

    她說,她太在醫院中待了這麼久,實在太悶了,好不容易習慣我陪著她的快樂時間,她不想在回到那種孤獨而無聊的日子中去。

    所以,我的梅子一聽說我又要走人之後,便立刻懇求我帶著她也一起離開,她不想繼續待在這冷冰冰的醫院中,每天吃藥,打針,接受康復訓練,接受那些醫護們日復一日的檢查。

    看著梅子那水汪汪的,熱切懇求的大眼睛,我的心,自然而然的軟了。

    我感覺的到,經過這麼多天的住院與相處,梅子已經對我產生了某種特殊的依賴,這種依賴感我過去在她爺爺陰五甲身上看見過,而現在,她又將那種感情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這真的……讓我感覺很幸福。

    就這樣,我決定帶著梅子出院,一來讓她給我打打下手,提前適應一下當老板娘的生活節奏,二來帶她出去兜兜風,緩解一下她生活中單調枯燥的空氣,三來呢……兩個人可以發展一下感情,順便有點突破或者升華也是可以接受的哈!

    在心意已決的第二天,我早早與主治醫生進行了溝通,然後給梅子開了一個星期的藥,然後拜別了尚在養病的趙海鯤,便在小梅子的攙扶中,邁著步伐,柱著拐杖,往醫院門口走去。

    在醫院門口,我早早看見了前來接我的趙哥,阿四和水荷,大家在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之後,也很自然的喜笑顏開,精神愜意。

    這個時候,阿四先告訴我說,我們飯店的擴張工作,比較順利,基本的隔斷和大樣都有,只要徽唯本的裝修隊一到位,最多一個星期搞定,就算是我不出院也沒什麼大問題。

    對此,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笑道:「那我也不能總累你們干活,要不然我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

    說完這些,我又和大家隨便聊了一些別的問題,便准備坐車,回飯店主持經營的事宜去了。

    但我沒曾想,就在大家剛剛轉身,往停車場附近走過幾步之後,突然迎面撞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朋友,而且這個朋友……還是最令我頭大的人!

    她,就是和我在火葬場時,剛經歷了一番生死的,笑漁舸上的二當頭陳八妙女士。

    這個時候的陳八妙,穿著一身貼身束腰的喇叭裙,上身配著紅色的露肩短毛衣,顯得喜慶而性感。

    她精美的面龐與緊致的小腿相得益彰的暴露著,迅速成了醫院門口,各位男性病患,看門保安和停車老頭矚目的焦點。

    除此之外,我還特別注意到她手裡拿著一束很大的秋白合,顯然是特地來醫院看我的。

    陳八妙的出現,讓我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因為我身邊還跟著小梅子。

    以前我住在醫院裡時,陳八妙也親自來看過我幾回,但她畢竟還有一條船需要管理的,所以來的次數並不多。

    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刻意,小梅子和陳八妙從沒有正式碰過面,而且通過陳八妙的描述,我也從側面大概了解她並不介意我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但問題是這回她倆撞面了,而且……我出院沒有和她打過招呼。

    這……就有些尷尬了。

    我看見陳八妙的同時,陳八妙也看見了我,而後她略帶驚訝的衝我走了過來,看了看梅子,又看了看滿臉難堪的我。

    「呵呵!」陳八妙臉上突然出了一聲冷笑,緊接著衝我酸溜溜的喊話道:「霍三思,你就這麼對待朋友啊?自己出院,連支會我一聲都不行?虧的我還跑過來看你?」

    陳八妙的冷言,令我非常難辦,因而我只好將頭轉向四方,將求助的目光望向我身邊的諸位。

    但遺憾的是,在這樣「萬眾矚目」的節骨眼上,我的伙計主廚們全部在抬頭欣賞著秋日裡的雲彩,顯然沒什麼人願意替我趟這趟渾水。

    眼看著求人無望,我便只好求己了,

    因而快速間我頭腦轉動了一下,想著應答的方法。

    我知道,之所以陳八妙發飆是因為她感覺自己受了不公正的對待,所以我只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安排不是有意為之,那麼她自然就不會特別生氣……了吧?

    帶著這些想法,我決定……撒謊。

    把身體橫在陳八妙和小梅子之間,我緊接著陪笑開口道:「我沒出院,出院不可能不通知你呀!而且這些伙計也不是來接我的,他們……是來找我要工資的,我只是去銀行取錢,順便回店裡視察一下,透透氣!」

    聽著我的話,陳八妙將信將疑的問我身邊的諸位道:「真的?」

    見問,所有人急忙點頭稱是,甚至包括全然沒搞明白什麼狀況的小梅子。

    眼看著大家的緊密配合,我內心松了一口氣,隨後又笑著補充道:「放心吧妙兒!我出院這麼大的事情,肯定第一個通知你,在怎麼說……咱倆也是一起進過火葬場的!買賣不管成不成,這仁義還是在的對吧?」

    我的話中話,陳八妙不可能聽不懂,因而這之後,八妙兒終於略微消了些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遭天殺的聲音和來客,卻又一次毀掉了我所有的……如意算盤。

    大老遠的,一個中氣十足的破鑼嗓子衝我呼喊道:「霍老板!你果然出院了呀!恭喜!恭喜!我們等了半天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7
第十七章:怒氣

    就在陳八妙蛾眉舒展,幾乎要放過我的時候,一個催命的聲音卻打破了我的所有僥幸和謊言。

    就在我的側後身,一個非常洪亮的破鑼嗓子吼道:「霍老板!你果然出院了呀!恭喜!恭喜!」

    這一句話,直接把我整震驚了,因為我並沒有把我出院的消息告訴過外人,那麼這位來接應我出院的攪屎棍,又會是誰呢?

    詫異莫名中,我回過頭去,望向我的身側後。

    緊接著,我震驚了!

    因為就在那個方向,我看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在呼呼啦啦的衝我跑過來的人。

    這一群人,領頭的正是我隔壁古董店的佟掌櫃,剩下的幾位,都是在黑虎街上比較相熟的朋友與老板。

    這其中,有料人張,有賣煎餅果子的一對夫妻,有成天對趙水荷眉來眼去但沒啥進展的瓜子攤老板,有收廢品的老太太,甚至還有那個有陰眼,我過去每天定時施舍一塊錢的擦玻璃要飯的。

    這些人,手中或者捧著鮮花,或拿著瓜子,或帶著抹布,一溜煙呼呼啦啦的全圍了過來,直把我嚇了個冷顫,更讓我摸不清因由。

    剛一見面,佟掌櫃這個挨千刀的便火急火燎的告訴我道:「霍老板,一聽說你要出院,我一晚上沒睡著覺呀!早晨起來和街坊鄰居們那麼一合計,就決定都趕過來,迎接你一下!」

    說著話,佟掌櫃又指著身邊的老幾位道:「你看!大家多愛戴你呀!一個個全拿著土特產趕過來幫襯了!你知不知道這說明什麼?」

    佟掌櫃的問話聽的我實在莫名其妙,不過這麼多人來看我,也確實令我受寵若驚。

    撓了撓頭,我道:「這說明什麼?」

    「哎呦!」佟掌櫃一拍大腿道:「這說明你霍老板人好呀!大家心裡有你!你心裡也有大家!諸位說……對不對?」

    隨著佟掌櫃的話,他身後那幾位熱情洋溢的黑虎街鄰裡們齊刷刷的點頭稱是,而後……我就聽見陳八妙用憤怒的聲音對我開始了接連的質問。

    在越來越難堪的臉色中,八妙兒氣的嘴唇顫抖,而後她大吼道:「姓霍的!你騙我!你心裡連他們都有,你出院連他們都知道!但是唯獨瞞著我對嗎?見了面還要繼續撒謊是嗎?」

    陳八妙的質問,讓我眼前這團結勝利的氣氛轉瞬消失了,緊接著,所有人將驚恐的目光齊刷刷投射向我和她的身上。

    在這種情況之下,故事的套路往往比較老套了,一般是男的去解釋,女的卻總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不過這一次,我對陳八妙的態度和陳八妙的反應還真就不是這樣,只不過……結果卻也是差不多的。

    面對著陳八妙過激的反應,似乎大家都感覺在這麼下去,恐怕這女人就要失控了,因此佟掌櫃和水荷都急忙開口,上來勸解。

    這其中,佟掌櫃更是口氣分明的告訴陳八妙道:「那個……妹子!你別誤會哈!這霍老板出院,是水荷告訴我的!我們這幾個也是自發出場的!霍老板不知情,不知情!」

    對此,水荷也趕緊幫腔道:「對呀陳姐!是我多了一句嘴!這事兒真不怪我們老板!我對天發誓!」

    有佟掌櫃和趙水荷的幫襯,我本來應該松一口氣的,但是這陳八妙接下來的話,卻徹徹底底的讓我傻眼了。

    冷笑一聲之後,陳八妙對我道:「姓霍的!你還真會演戲哈!你拒絕我也就算了,犯不著找這麼多人給我演這樣一出戲吧?又是小女友又是老鄰居的,有意思麼?」

    說完話,陳八妙將那一束秋百合撒手扔在地上,轉身走了。

    五六步後,陳八妙又回頭過來,帶著憤怒的表情,衝我嬌聲罵道:「姓霍的!我恨你!不是因為你出院不通知我,而是因為你騙我!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說完這話,陳八妙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陳八妙遠去的背影,特別是她不斷扭動的性感屁股,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陳八妙以前不是這樣呀?怎麼突然間性情大變了?她這麼厲害干嗎?!為啥佟掌櫃他們都解釋清楚了……她還會認為這是我衝她演的一出戲呢?只是因為我騙了她,還是因為她看見梅子在我身邊?

    那些問題,我一個都想不通,不過最終我還是感覺,這女人的心,真的……很不可琢磨呀。

    對於陳八妙「性情大變」的原因,我後來請教過同為女人的何芝白,對此,白大姐告訴我說,這其中的道理其實是很簡單的。

    以前,陳八妙對我寬松溫婉是因為她不在乎我,而且我只是她商業上的伙伴,現在她對我憤怒狂叫……是因為她在乎了,而且……想從伙伴「升級」成伴侶。

    被陳八妙在乎的感覺……非常不妙呀!

    就這樣,早晨佟掌櫃精心准備的歡迎儀式,被陳八妙搞砸了,我兩頭受氣之下,也只能認命認栽。

    在之後,我坐著車回到了飯店,檢查了一下初步裝修工作之後,又和趙海鵬討論了一番未來行動的走向問題。

    趙海鵬告訴我,趁著他還沒有去青島看病,想用一周的時間趕緊幫我們物色一位合適的大廚,這樣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頂替一下了。

    趙海鵬的想法一如我想的一樣,認為眼下我們的重中之重,並不是裝修或者陳八妙的勞什子問題,而是尋找新的人手。

    畢竟,二十一世紀最貴的東西,就是人才。

    況且,我們情況特殊,適合我們飯店的人才是非常難找的。

    一來,這個人的手藝絕不能比趙海鵬差很多,否則會砸掉好不容易從展交賽上立起來的招牌。

    二來,這個人我們付不起太高的薪水,因為我們不是那些五星級的大飯店,基本盤本身就小,也不太可能給他十幾萬的年薪。

    三來,這個人心氣更不能太高,畢竟我們這裡廟小,是容不下大佛爺的,就算是勉強留下,也保不齊人家會跳槽。

    總結出這三條後,趙海鵬說,這樣的人……真的只能「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07
第十八章:碰人才

    制定下先去招聘廚師的戰略方針之後,我又和趙海鵬詳細討論了一番招聘標准的若干事宜。

    後來,經過我倆一天一夜的詳細商討與制定,我們為飯店廚子的應聘篩選制定了如下標准。

    第一,此人必須有職業資格證。

    第二,此人必須是魯菜廚子。

    第三,此人可以不是五髒廟出身,但至少有廚師技校的畢業以及一次以上的就業經驗。

    第四,近一半年裡,每個月工資不能太高,維持在四千五至五千五左右為適宜,頂天了不能超過六千!否則飯店周轉會出現問題。

    第六,必須為人老實,別總打聽躲陰災和五髒廟的事宜,免得互添麻煩。

    這些選擇制定出來之後,我們又召集了飯店的所有伙計,讓大家增益填補,最後以書面語言的形式表述出來,印制了五百份招聘傳單,便准備去找合適的人選了。

    通俗來說,招聘工作有兩條途徑可以選擇,第一是有目標之後主動去挖人,第二則是讓別人來主動投奔我們,前者見效快,適用於財大氣粗的公司,後者適用於常規招聘的中小單位,效率沒譜。

    而現在,我們雖然急需用人,但礙於企業規模,也只能用第二種方式來完成應聘工作。

    在第二種方式中,可以選擇招聘的地方又有很多,比如技校,人才市場和勞務中心,其中最為適合我們的,則只有「人才市場」這一個地方了。

    說起人才市場,這可是幾乎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地方,而且每個經歷過求職應聘的人,想必也都對那個地方又愛又恨。

    在那裡,魚龍混雜,池深水急,聘方和被聘方全部小心翼翼,摸著石頭過河。

    在那裡,既有類似崔大虎這樣的絕世高手,更有外表光鮮,實則碌碌無為的庸人,一切全憑眼力和運氣。

    也因此,我對那裡是有著深深的忌諱的,因為我畢業時有被「它們」深深傷害的經歷,而那段經歷也成了我最不願意提起的一些往事。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擔憂後怕也是沒有意義的,不主動出擊的話,人才肯定也不會主動跳到我這裡來。

    綜上所述,我再次決定全體出動,明天一早,我就學徽嗣柱,拉上梅子,老四以及水荷,跑城東最大的人才市場去,先發傳單後找中介,爭取第一天便把初選的人才確定。

    這一次行動,我沒有讓趙海鵬參與,因為畢竟他准備准備去青島看病了,安心養精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乎,第二天一早,我拄著拐,讓老四開著車,帶著大家一路直奔城東的人才市場而去。

    那坐城東的人才市場,是我們地區最大的人才市場之一,據說每天幾千號人在那裡尋找著工作的機會,好多個中介公司在牽線搭橋。

    幾千號人同時找工作,想想這場面也覺得壯觀,而之所以那裡的人氣異常的旺,則聽說這全都拜人才市場對面的一處財神廟所賜。

    那座財神廟,傳說是大宋朝時建設的,裡邊供奉的是關二爺,旁邊還帶著萬壽宮的道觀。

    這塊地,因為宮觀多,香火旺,所以自古出入的富人也多,富人多了,那麼依附富人的幫工和懶散人員也就多。

    也因此,這塊地,打宋朝起,老早就有流動人口聚集,起初是乞丐,後來是工人,在後來就有了這個財神廟邊,人山人海的勞務市場。

    因為這個市場的歷史過分悠久,人員極多,所以最是魚龍混雜,據說在此處,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工種人才,沒有不存在的,只有找不到的,為什麼找不到呢?還是因為人太多了。

    所以,這裡成了我們招聘廚師的不二之選。

    奔著這裡的規模,我們慕名而去,而一下了車,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副我非常熟悉的場面。

    放眼而望,這面積巨大的人才市場就像個城郊的大型菜市一樣,五六個巨大的藍穹頂簡易房,以及無數攢動的人頭便是一切。

    站在門口,往北看是冒著青煙的關二哥財神廟,往南瞅則是如螻蟻一般的人群,我們夾雜在中間,頓生一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在這裡,人氣和香火互動,構成了一副活生生的市井圖繪,喧囂著躁動,也蘊藏著機會。

    看著這些攢動的人群,我內心老不是滋味了,因為它們無不讓我想起咱剛從大學畢業時,那一段辛苦求職的心酸經歷。

    悲上心來,我抱著招聘資料,一邊往人堆裡走去,一邊悲哀感嘆道:「哎!看見他們就想起了許多年前的我呀!」

    「你?」水荷抱著資料,一邊走一邊好奇道:「你也來這裡應聘過?」

    對問,我點了點頭,還沒說什麼,卻聽見我弟弟突然多嘴,衝趙水荷透露道:「他豈止是應聘過呀!還聘的很慘呢!三百二十多份簡歷,只找到一份搬磚的工作,干了兩個月,連簡歷的錢還沒掙回來呢!」

    當老四說完那些話後,我內心產生由衷的懷疑。

    我在想,老四到底是我弟弟呢?還是一個吃裡扒外的間諜!如果是我弟弟,他又為什麼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哪壺不開提哪壺?!

    憤怒中,我把手頭所有招聘簡歷全部扔給老四,然後伸手一指,衝一處人口最多的地方吩咐道:「老四!現在把所有簡歷都投遞給他們!不得有誤!」

    「啊?」老四抱著簡歷,看了看那幫烏壓壓的站街人群,而後撓頭跑了過去。

    打發走老四,這讓我的耳根多少清淨了一些,而後我扭過頭,正准備去一些大的中介中心打聽一番,卻突然聽見又有人跟我說話。

    彼時,一個圓滑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道:「大哥!我看你一表人才!是位大老板吧?想要找什麼樣的人才?我們公司都有!」

    聞言,我低頭側望,正看見一個男人,面上帶著圓滑的笑容,在衝我遞著一張名片。

    這個男人,圓頭圓臉,個子很小,皮膚黑的像巧克力一樣,在加上他彎著腰,故而整個人只道我腰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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