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6
第十二章:老鄰居

    乞丐沒有進店門,讓趙海鵬也有些失落,不過曉是如此,他還是回過頭來,衝我安慰道:「這個……沒關系,我在找找原因,看是不是吳……」

    就在趙海鵬想說些安慰話時,我突然看見玻璃窗外的那個乞丐竟去而復返,他透過窗戶看了看我的店裡,最後與我對了一個眼色。

    看著我在,那乞丐仿佛看見了什麼親人一般,衝我一笑,緊接著伸出手,用髒兮兮的抹布在我的店門上擦了起來,一邊擦,一邊還大聲衝我們喊道:「新店開張!恭喜發財!恭喜發財呀!」

    乞丐破鑼嗓子般的恭賀是我這幾天以來,聽過的,最為曼妙的聲音。

    刀靈……壓制住了那些死人產生的怨氣!

    極度興奮之下,我和趙海鵬高興的手舞足蹈,在乞丐詫異的目光中,我們倆一個健步衝了出去,拉住那乞丐的肩膀,生拖硬拽給弄進了飯店。

    我高興,衝乞丐大笑道:「哎呀!就盼著您來了,快坐,想要錢是嗎?要多少,說,我給包紅包!」

    那乞丐被我搞得有點毛,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說話道:「不是……大哥呀!俺不訛你,俺就是餓了,想要點錢,買煎餅吃,把你門店搞髒了,你……你可別打俺呀!」

    聽著乞丐的話,趙海鵬立刻點頭道:「有有有有!咱這裡東山的泰安煎餅,東北的大醬煎餅,淮揚糯米煎餅,要啥有啥,我和廚娘挨個給您做一套,你要是感覺吃著干,我在給你做一盅烏魚蛋海參干貝三鮮湯,保證你喝的舒坦!」

    說著話,趙海鵬趕緊往地下室的廚房跑,我則不惜一切把想逃跑開溜的乞丐按在凳子裡,同時衝睡眼朦朧的趙水荷,張阿四吩咐道:「都起來!貴客上門你們還不趕緊馬騮伺候著!開張大吉了!」

    ……

    就這樣,我的第二家門店,魯味居,以一種異常艱難的方式開門營業了,於是在營業的第一天,我的顧客也看見了一個奇怪的現像。

    一個乞丐,就著一大碗烏魚蛋海參三鮮湯,在吃六套各色煎餅,飯店老板和伙計非但不惱,卻還在陪著笑臉,唯恐他跑掉……

    那一天,我的營業下來,賺了八百塊錢的毛利潤。

    這麼多天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賺到真正意義上的錢,雖然少,但卻足夠讓我們所有人,樂呵的和花一樣。

    畢竟,這是轉運的開始,從此,我們才真正穩定了下來,開始和吳妖老,長達三年的拉鋸之戰!

    以後的日子裡,刀靈壓制住我的店面,讓這個埋藏著六位冤死鬼的黑虎街鋪子重獲生機。

    況且,我們的班底非常「牛」,既有趙海鵬這樣的魯菜大方丈壓陣,又有趙水荷這樣的淮揚小廚娘登場,所以我對以後的經營還有信心,對自己的命還有信心。

    有了好廚子,在加上以誠待人,自然會有更好的客源的。

    至於我「收服」的那位刀靈,她到底帶給了我什麼實際的好處,也不怕各位笑話,這個叫竹詩的小妖精除了幫我鎮住怨氣之外,實在沒啥實際的好處。

    除了......一點!

    自從供奉上竹詩後,我腦子裡偶爾會聽見一種類似收音機調頻般「沙沙」的雜音,起初我不明白,但趙後來告訴我,那估計是她在廚房看見什麼好吃的了,想讓我孝敬孝敬。

    除此之外,似乎刀靈竹詩和雞爺成了不錯的朋友,因為我總看見雞爺出來溜達的時候,愛去地下室對著供奉菜刀的神龕「咕咕」,初一十五晚上有時候睡覺,我偶爾還會夢見竹詩那個小鬼頭抱著雞爺,看圓月亮唱歌。

    當然,她唱的都是一些姑蘇軟語的情話歌子,估計是活著時在青樓學的,我又在夢裡,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又或者想通過那些纏綿而略帶悲傷的聲調表達些什麼。

    招了這刀靈做「小弟」,雖然有這些麻煩,但人家幫我壓制住怨氣,便是足夠大的功勞了,要不是她在,我不可能平平安安,度過那一天天忙碌而平靜的時光。

    半個多月下來,我們店做的菜品因地道量足,雖然還是走比較低端的路線,可也漸漸有了些口碑,最重要的是,我又有了常客,有了老主顧的照應。

    而在這些常客中,我最為熟悉的,也最經常來的,就是我飯店隔壁,那古董鋪子的老板。

    幾次接觸之後,我知道了那位在飯店開業首日,給我送花籃的老板姓佟,祖籍東北,黑虎街的朋友都尊稱其為佟掌櫃。

    佟掌櫃為人五十歲左右,滿臉的白色絡腮胡子和短發,大老遠一看,像頭上頂著一個白毛刺蝟,他很熱情,看不出古董商應該有的那股子市井勁兒。

    佟掌櫃和善,豪爽,又架不住我隔三岔五送些趙水荷做的千層油糕給他吃,三下五除二之後,他便成了我飯店裡的常客之一,每天中午飯肯定來我這兒吃,偶爾還會帶生意上的朋友過來請客洽談。

    後來,隨著接觸的逐漸深入,佟掌櫃漸漸告訴了我一些,我們這間飯店地下,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往事」。

    而且讓我意外的是,他的身世和我這飯店的小洋樓,還是很有淵源的。

    據佟掌櫃講,他家以前是東北的,祖上還干過土匪,後來九一八事變東北淪陷,他爺爺就將家人送出東北,孤自加入了抗聯,血染疆場,佟掌櫃他爹則輾轉流離,逃難到魯北地界扎下了根,幾十年下來,漸漸干起了古董店的營生。

    現在,佟掌櫃接承了父輩的買賣,在黑虎街繼續經營他的祖產,據他說我們這間門面以前都是他家的,但後來因為經營不善,在加上十年浩劫時的種種衝擊,才賣出了三分之一,把主體部分賣到了我房東高太太的名下。

    在飯桌上講完這些之後,佟掌櫃突然壓低了聲音。

    他看了看四周的食客,衝我低沉道:「我說霍賢弟,我吃了水荷妹子那麼長時間的千層糕,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有些事,我感覺還是告訴你的好,如果哥哥有說話不對的地方,你別往心裡去!」

    看佟掌櫃神經兮兮,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猜不出他想說啥,不過想來以佟掌櫃的閱歷,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聳人聽聞的。

    於是,我趕緊給人家續上一杯酒,問掌櫃道:「有話您說,咱們鄰裡鄰外,又是老主顧,但說無妨。」

    佟掌櫃得了我這句話,這才放心的告訴我道:「霍老弟,你自從搬進這黑虎街的門店以後,這店面裡……沒遇見過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麼?」

    不干淨的東西?我聞言心中愕然,想當然的以為,他說的是我地下室裡那六個「常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三章:洋樓往事

    中午吃飯間,隔壁古董店的佟掌櫃告訴我道:「霍老弟,你自從搬進這門店以後……沒遇見過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麼?」

    佟掌櫃的話,聽得我心底咯噔一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看來這佟掌櫃,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搞不好,他知道我飯店地下室牆壁裡埋著的那六位,到底是誰。

    保險起見,我含糊的回應佟掌櫃道:「您這麼一提醒,我還真感覺有那麼點陰森,最近還有點不順,這是為什麼?掌櫃能和我說道說道嗎?」

    佟掌櫃打開了話匣子,一聽我呼應了,這位上了歲數的掌櫃立刻點頭繼續。

    他點撥我道:「這洋樓以前是我們家的產業,所以其中的因由我也知道一些,居我爹說,這裡在民國時代,是發生過許多許多故事的!」

    佟掌櫃首先告訴我,這間洋樓建立之前,是一戶深宅大院,在當時,我們的市區沒這麼大,黑虎街叫黑虎村,是一個靠種稻子為生的市郊村鎮。

    黑虎村深宅的第一個主人並不是黑虎村本地人,但很有錢,據說是前清時bj一個隱退的大官,姓甚名誰接不可考,人人都稱其為鷹老爺。

    鷹老爺特別有錢,來到黑虎村之後,開始大肆購房置地,花錢如流水一般,很是置辦了大量的田產宅第,沒多久便成了遠近聞名,當地第一號的大地主。

    在後來,這位地主和舊社會所有土豪一樣,開始收姨太太,他的要求只有一個,除了漂亮之外,一概來者不拒,更不問出身德行如何。

    這一下,和轟動了十裡八村。

    人人都知道,這位鷹老爺可是遠近第一號的大財主,他家佣工都頓頓吃的上白米飯,要是嫁過去當姨太太,那還不天天錦衣玉食,妥妥麻雀變鳳凰的節奏麼?

    於是乎,說媒拉線的人踏破了鷹老爺的門檻。

    在之後,這位老爺就像開閘放水一般,在五年中娶了六個姨太太,個頂個水靈剔透,誰看了都感覺眼饞,佩服這老爺財錢闊綽的同時,也懷疑他以前到底是做什麼官的,能爭到如此多的扣子錢(黑錢)養老。

    當然,這些只是猜測,並沒有人知道真相,而這位出手闊綽的地主老爺,也非常會保護自己,不讓任何人染指他的秘密。

    可就在鷹老爺剛娶過第六位姨太太之後,這一切,卻都在鷹老爺的手裡,奇奇怪怪的結束了。

    原來在六房進門的新婚之夜,有一個邋遢道士磨樣的人求見鷹老爺,那人據說給鷹老爺算了一個卦,隨後便大笑著離開了。當天晚上,這位鷹老爺就開始整天閉門不出,連新婚妻子的蓋頭,都沒有揭開。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

    第三天一早,鷹老爺生性大變,親自用槍槍殺了他的六個姨太太,又用火墳屍,完事之後,又讓家丁們推平了自己親自督造的大宅院。然後變賣田產,離開了黑虎村,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有關這位老爺發狂殺人的原因,沒有人知道,因此民間產生了許多的版本。

    那些亂彈中,有人說那那六房姨太太裡有人偷漢子,有人說那道士是狐狸精變的,上了鷹老爺的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事情過去之後,鷹老爺的宅院變成了廢墟,廢墟又被別人買下,建立了小洋樓,而鷹老爺殺妻,毀宅的原因,也就永遠的隱藏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向我說完這些,佟掌櫃又說回自己道:「後來,我爹從東北下來,買了這黑虎街上的洋樓做古董生意,這些故事,也都是我父親道聽途說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心裡卻有了另一番盤算。

    聽完這佟掌櫃的話,自然讓我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雖然不能盡信,但我推測,這洋樓牆壁裡埋著的六個人,保不齊就是黑虎老爺那六房姨太太?

    但,為啥他們的屍體會被鑄進洋樓的牆壁裡去呢?是黑虎老爺的授意還是這其中又有什麼不得而知的故事?我不知道。

    眼下裡,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六個人的怨氣不小,而且已經被我們家小竹詩壓制住了。

    既然大事已經化小,我也就沒必要深究那些,更不能讓佟老板知道這地下室裡的種種貓膩,給自己的生意徒增麻煩。

    於是,我心照不宣,對佟掌櫃賠著笑臉道:「我說掌櫃,你說的這些挺有意思,可是都是陳芝麻爛谷子,我店裡又是後起的洋樓,那些事……對我沒什麼影響吧!」

    佟掌櫃凝著眉,衝我點頭道:「老哥哥我以前也不信邪!但你不知道,自從三年前開始,我就總在晚上聽見隔壁你這兒有女人抽泣的動靜,而且……」

    說到這裡,佟掌櫃又把聲音壓的更小。

    他附在我耳朵根子上,衝我盡言道:「你房東高太太以前請過不少和尚道士做法,結果都被嚇的屁滾尿流,還有兩個當天晚上就自殺了,據說死的時候腦門子上還插著一根繡花簪……」

    佟掌櫃與我說完這些,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佟掌櫃,還該罵他喪門星。

    最後實在無奈,我說了兩句勉強的玩笑話,算是結尾,盡快將佟掌櫃的熱心打發了過去。

    臨走時,佟掌櫃似乎還不「放心」,他信誓旦旦的向我告誡,要是遇見了那些鬼怪,撐不住就趁早搬家,實在想待,就去他那裡買個「寶貝」辟辟邪。

    「……我這兒有秦始皇的照妖鏡,從土夫子那裡花六百塊錢淘換的,讓雲(和諧)南少林寺的圓通法師開過光,哥們原價買給你。肯定能消災……」

    聽完佟掌櫃的推銷,我眉心一條黑線暴起,立刻明白他為啥給我講那些聳人聽聞的故事了。

    敢情,是為了賣他的什麼照妖鏡做鋪墊!

    這佟掌櫃看著老實,可實際上骨子裡還是一個市儈的古董商。

    況且,他的照妖鏡要是真的靈驗,那這房子也就不可能空了三年都租不出去,更何況他大晚上的都能聽見鬼叫,我也沒見他那些奇珍異寶有什麼特殊的好處。

    什麼都不如我家的小竹詩。

    聽完佟掌櫃最後一句話,我終於了解了這個人老實外表下的真面目,因此非常不屑的衝他陪了個笑臉,親自開門,給他打發回去。

    送走急欲推銷照妖鏡的佟掌櫃,我順手又迎進來一家三口就餐的青年夫妻。

    客人上門,我便叫了我跑堂的族弟張阿四做招待。

    遞給那三口之家菜單後,我特地吩咐阿四道:「……你幫人家點菜,另外記住了,以後別再給古董鋪子裡的佟掌櫃送任何吃食,燒餅渣都不成,丫就一財迷,連鬧鬼的錢都想掙,這種人,深交無益。」

    吩咐完,我衝那一家三口陪襯了一個笑臉,轉身離開,去收拾佟掌櫃走人之後,留下的殘羹碗碟。

    可就在咱剛剛轉身之時,我的頭腦中,突然聽見了一些不一樣的「唦唦」響動。

    那聲音……是刀靈竹詩的嗡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四章:示警

    自從馴服那個小冤鬼之後,竹詩便和我建立了某種心靈上的聯系。

    而真正認識並解了這種聯系,也是耗費了我許多時間的。

    自刀靈「入龕」後,我在店裡工作時,偶爾能聽見一些類似收音機調頻時的嘈雜聲,那聲響與眾不同,我捂著耳朵也能聽見,後來請教過趙海鵬才明白,那是刀靈呼喚主子的響動。

    這種響動趙海鵬也沒有聽見過,不過據他家老輩子人說,那響動聲和遠近距離沒有關系,就像科學上所說的量子糾纏太一樣,實時傳送,一般都是刀靈或者主子身邊有什麼狀況,它進行的一種提示或者警示。

    和刀靈有心靈上的溝通,我一開始高興不已,總感覺自己掌握了某種牛逼哄哄的超能力。

    但,當我深入了解這個能力的內涵之後,我就感覺這個所謂的「能力」,有夠寡,夠無聊了。

    多半個月的飯店營業下來,我聽見這竹詩的「刀鳴」之音有五六回之多,鬼丫頭只響不說話,咱就只能靠猜來揣摩它的意圖。雖然說廢了不少力氣,但慢慢的,我也了解了一些它「說話」的意思。

    而刀靈小鬼的那些意圖一但揣摩出來……卻實在不敢讓人恭維,目前為止就三個字:「吃,喝,玩!」

    說出來不怕笑話,頭兩回刀鳴,那鬼丫頭是看見趙海鵬做的一品豆腐好吃,讓他孝敬孝敬。

    後兩回她叫,則是看重了趙水荷手裡的布袋豆腐皮香,非要跟她爭。

    還有一回更無語,大早晨把我拽起來,居然是為了要和雞爺玩,直到我把雞爺從籠子裡放出來,她才從我腦子裡消停下去。

    而最無釐頭的,還是兩天前的那一回,那天我早晨起來沒吃早點,就將就和趙海鵬在地下室吃了一包泡面,一包面!

    我不知道那一包面觸碰了她的那根神經,居然也能讓這小東西盯住,非得夾幾筷子,放小碟子給她供奉了才成。

    有了以上經歷,我由衷的懷疑這刀靈竹詩到底是餓死鬼還是冤死鬼,對吃如此執著,怪不得會附身在菜刀上邊。

    所以這樣一次,當刀靈竹詩那雜音再次回響於我頭腦中時,我並不驚奇,只是對今日略微有些奇怪而高頻的震動,有那麼一絲詫異。

    這一次,刀靈的回響聲與前幾回與眾不同,像是焦急的竊竊私語,又像是焦急的告警。

    刀靈在我腦子裡不停的嗡鳴著,仿佛發出某種告誡或者提示。

    奇怪中,我先忍住那一份困惑,收拾了佟掌櫃留下的碗筷,才跑到地下室,與趙海鵬和趙水荷碰面,同時想讓他們幫我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廚房裡,我見到趙海鵬之後,立刻說道:「今兒個奇了,刀靈又在我腦子裡嗡嗡,動靜還挺大。」

    「動靜大?」趙海鵬放下手裡切菜的菜刀,疑問道:「是不是和警報一樣?」

    「這……」我又仔細聽了一下,隨後點頭道:「有那麼一點兒,反正和以前不一樣。」

    趙海鵬聞言,先放下手頭的活,看了一眼被供奉在福位上的菜刀,隨後才問我道:「上邊是不是來什麼客人了?」

    我答:「一家三口,倆大人一小孩,我親自迎進來的。」

    我語必,趙海鵬略一凝眉,隨後衝我詢問道:「他們點了什麼菜,把菜單給我。」

    我聞言,不敢怠慢,趕緊跑出去,問張阿四要了那一家人的點菜單,給趙海鵬看。

    趙海鵬看完菜單之後,又仔細盯了我們那把供奉的菜刀一會兒,隨後才嚴肅著臉衝我說道:「這家子人有問題,咱們倆上去看一眼,保不齊的動手!」

    趙海鵬看過一眼菜單便說要動手,我自然好奇。況且,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和顧客動手呢?

    礙於常識的判斷,我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拿回這三個顧客的菜單,仔細看了一眼他們點的東西,卻……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三碗清湯面,加一個荷包蛋。在平常不過的吃食,能有什麼問題呢?

    我不解,自然會問,但趙這一次卻連讓我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衝我又是一個制止的手勢,然後快速吩咐趙水荷按單下菜碟之後,便扭過身子,急匆匆往上跑。

    看著他上去,趙水荷也對我說道:「老三,你也趕緊上去看看吧,那三個客人絕對有問題,要不然趙海鵬不可能那樣。」

    「有問題,他為什麼現在不和我說?」我詫異。

    趙水荷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你還沒看出來?趙海鵬是守老規矩的人,而五髒廟三律三嚴四不做中有一條叫嚴律己,意思就是不胡亂說話,更不能在某些事情未查明之前誹謗客人……」

    聽完趙水荷的話,我停止了抱怨,隨後也跟著趙海鵬的步子走了出去。

    我明白,對於趙這樣一個看重老規矩的人來說,只能按照他的規矩,一步步來。

    再次回到飯店大廳,我免不得將注意力集中在新來的那三位客人處。

    三個客人中,一個是穿著軍綠色上衣的小伙子,他個子不高,但很壯實,旁邊則坐著他們的孩子,那孩子大概五六歲左右,嘴裡吹著鼻涕泡,一股子憨笑可愛的聽話樣子。

    除了他倆之外,那個原本坐在孩子另一側,身披紅花襖的女人已經去了廁所,我聽見廁所中水龍頭的聲音很大,似乎是女人在洗手。

    真的很普通的一對夫婦,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來。

    於是我又轉身望向趙海鵬。

    讓我奇怪的是,原本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這一對年輕夫妻的趙海鵬,此時卻如無事人一般坐在別處桌子上。

    老趙不知道從那裡拿了趙水荷愛吃的油葵瓜子,又找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嗑,時而看看報紙,時而看看窗外。

    但,他卻絕不往那一桌夫婦處看一眼。

    趙海鵬樣子奇怪,也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因此本能的,我多看了那帶孩子的男人一眼,沒有動作。

    僅僅一眼,男人望著我的突然出現,立刻表現出下意識的警覺。

    畢竟,我是開過五年飯店的,自認看人還算有一套,男人的下意識警覺雖然隱蔽,可並沒能瞞過我的觀察。

    他刻意的提防我干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五章:廁所裡的水

    根據竹詩的提示與趙海鵬的行動,我知道飯店中新來的這一家三口絕對有問題,不是干什麼見不得人的行當的,便是經營著某種非常邪乎的買賣。

    可我明白,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男人意識到我在刻意提防他。

    咱反應也算迅速,在那年輕男人望向我,並感覺出更大的不正常之前,我立刻搶先一步,拿著菜單,走到男子身邊。

    我彎下腰,衝他的孩子笑了笑,又對男人說道:「先生,我在確認一下,你要的這個清湯面裡放蔥花麼?」

    「不要!」那男人衝我回應的笑道:「我和你那個伙計說過的,只要面,蔥花香菜都不要。」

    「哦!」我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們這新開張,買面條送鹹菜,您是要張北的『醬疙瘩』,還是要保定的『春不老』?您說一下,我好給您送。」

    「這個……」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搖頭道:「我們家人不愛吃鹹菜,謝謝了。」

    聽完男人的話,我點了點頭,佯裝轉身,衝廚房下喊了一嗓子,便順勢坐到趙海鵬處,也跟著吃瓜子去了。

    第一次接觸,我沒感覺這男人有任何的不正常。他下意識的緊張雖然奇怪而過激,但誰被人無端盯上兩眼,估計都會多少有點反應的。

    看不出顧客的問題,我也不好明著和趙海鵬討論這些,於是與趙海鵬對視坐好之後,胸裡縱然有千萬的疑問,卻也如茶壺倒餃子一般吐不出來,搞得自己非常郁悶。

    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咱五髒廟的看家本事~~「火工語」。

    幾天以來,我為了更好的融入五髒廟的世界,和趙水荷那丫頭有意無意的學了不少的火工暗語,雖然依舊不能說大段的「整暗」,更不會鬥茶陣,可與老趙用「火工詞」商談一些簡單的問題,應該還是辦得到的。

    況且,現在這個不能挑明的場合,不正是我檢驗「學習成果」的大好時候麼?

    於是,我用從趙水荷處學來的,那一點兒粗淺的火工語,與趙海鵬開始了「春點」。

    首先,我指著趙手裡的報紙,小聲問趙海鵬道:「我說老趙,你看這報紙裡寫的什麼呀?有沒有你『父母』的消息?需要幫忙支會一聲。」

    趙水荷說過,火工語中,父母是「食客」的意思,因為五髒廟的廚子相信,顧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而自己真正的父母,則被稱之為「嚴慈」。

    我問趙海鵬有沒有父母的消息,自然是在暗示趙有沒有從顧客身上看出些什麼明堂來,要動手的話提前說,好讓我安排一下。

    面對我的暗示,趙海鵬合起報紙,衝我說道:「裡邊尋人啟事那麼多,一時看不過來,有門子我自然告訴你,不過你也知道……」

    趙海鵬略一停頓,暗示我道:「我父母有病,要是那一天變『老苦瓜』了,我也沒轍。」

    老苦瓜三個字從趙海鵬嘴中說出來後……足夠讓我的心裡一冷!

    立時,我明了了這句話的意思與其中蘊含的危機感。

    因為「苦瓜」在火工與中是一個重要的形容詞,而不是名詞!

    吃過苦瓜的人都明白,那東西老了不好吃,人不到萬不得已很少吃老苦瓜。

    而且老苦瓜內部的籽呈現一種鮮血般的紅色,吃的時候必須要把紅籽甩出來,整個過程形像點說,簡直就和殺生放血是一個樣子。

    總之。就是要「見紅」。

    綜合以來,老苦瓜的意思也就不難理解了。

    五髒廟中說要「變老苦瓜」,就是被逼無奈,很可能要動手見紅的意思,若說『吃老苦瓜』,那就是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只能要動手見紅了。

    結合上下文,我也很快明白了趙海鵬整段話的含義。

    他是在提醒我,先耐住性子觀察一下這三位顧客,如果沒事最好,但如果需要動手,則大家要有准備,省的臨亂抓瞎。

    兩人三言五語,借著火工語的便利,互相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隨後我便靜靜的等,等著趙海鵬看出這一對年輕夫婦的「真面目」。

    大概又過了三五分鐘之後,廁所中水龍頭的聲音停了,那孩子的母親走了出來。

    紅花襖女人長的一般,但手足眼眉之間透著一絲媚態,引得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出了廁所,衝男人示意道:「快去吧!」

    男人點了一下頭,便也跟著起身,往廁所方便,洗手去了。

    我這黑虎街的門店實在不大,因此只能勉強搭建一個蹲位的小廁所,一個人站住,那麼剩下的人就得等,這是所有小飯店的通病,沒有辦法。

    按理說,上廁所這樣簡單的事情我不應該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是那男人上著上著,我還是察覺了一絲異樣。

    因為,這男人上廁所的時間……太長了。

    自男人進入廁間之後,我那潔廁用的水龍頭就一直開著,期間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音不斷,那巨大而嘈雜的聲音響了大概有七八分鐘,才漸漸變小。

    誰會沒事干,洗那麼長時間的手呢?

    立時,我感覺到,這男人去廁所,絕不是小解,洗手那麼簡單,保不齊,還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又或者,他以水龍頭的響動,掩蓋了某種我不知道的動靜或者行為。

    絕對……不正常。

    男子從廁所出來就餐的時候,他們的面條早就上了,而且近涼。趙海鵬用余光掃了一眼坐下准備動筷子的男人,隨後跟著起身,又回到了廚房。

    看著趙海鵬的離去,我知道他似乎心中有了盤算,更可能已經從剛才男人的行為中,明了了這看似正常的一家三口,到底是干什麼齷齪買賣的家伙。

    於是,我在略微掩飾了一會兒後,收拾了瓜子和報紙,才跟著趙下了廚房,急不可耐的去問他個中原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六章:時妖

    在地下室的廚房中。趙海鵬與我一碰面,便立刻開口道:「老三,趕緊給警察局打電話,報警!一會兒讓阿四守住飯店的門,千萬不能讓這仨人跑了。」

    趙海鵬又轉身衝趙水荷道:「水荷,從裡邊鎖好廚房的門,省的他們一會兒跑的時候狗急跳牆,在傷了你。」

    最後,趙海鵬又衝我吩咐道:「老三,一會你拿把家伙,和我上去,要是這倆敢反抗,就直接動手。」

    趙海鵬面色嚴峻的說完這些,我才敢開口問道:「老趙,給咱交個底,這仨人到底干嘛的?值得咱擺這麼大陣仗麼?」

    「他們?」趙海鵬冷哼一聲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時妖!」

    「時妖?」我愕然追問:「什麼意思?」

    趙看了一眼表,隨後一邊在廚房裡找合適的家伙事,一邊衝我說道:「時妖就是拍花子販孩子的,裝神弄鬼,盜女偷嬰,無惡不作。」

    「那你說拍花子的不就完了,為啥管人叫妖?」

    「他們不是人!沒人性的。」趙海鵬斬釘道:「古來販賣人口,掘墳盜墓,采生折割三外行被稱作妖行,干的都是斷子絕孫的損事,所以被稱作『三妖道』。」

    趙水荷點頭同意,又詳細說:」這三妖中,販賣人口的被稱作『時妖』,挖墳盜墓被稱作『棺妖』,采生折割被稱作『醫妖』。」

    三妖道中,以時妖最損,醫妖最狠,棺妖最陰。

    而我們今天碰見的那一家三口,便是專門販賣孩子的「時妖」。

    聽著水荷的話,我立時想起了那個坐在年輕夫婦身邊,非常乖憨的小孩子。

    我本能道:「照你這麼說,那孩子不會是他們拐來的吧?可我見那小孩挺聽話的,還管那夫婦叫爹呢?不像呀!」

    「嘿嘿,」趙海鵬冷笑,接茬回我道:「肯定不像,這二位會旁門左道,拐孩子的技巧高了去了,沒那隱藏的本事,我才不會管他們叫『時妖』呢。」

    說著話,趙海鵬一邊找刀,一邊又簡單的,把那孩子為什麼這麼聽話以及他如何看出這一對「夫婦」真面目的因由告訴了我。

    趙說:「之所以那孩子不鬧騰是因為那倆人給孩子吃了『蒙心藥』,一錢曼陀羅,兩錢牽牛花,加藥酒放在冰激凌或者可樂裡,根本就嘗不出來。孩子吃下去,再進行催眠,就變成傀儡了。」

    「你連這都知道?」我愕然道:「可你怎麼看出來他們是時妖的呀?」

    我說話間,趙已經拿了一把開魚的剪子,藏進袖口。

    「廚子是吃的老祖宗,這些我在不知道,白當方丈了,至於我怎麼看出他們是妖的......」他暫時停下手頭的准備,衝我道:「那兩個夫婦洗手的時候,你看見沒有?」

    我點頭。

    隨後,趙告訴我,他們時妖這個行當因為干的是損人利己的買賣,故而有一些非常明顯的特征,比如互不信任,注意清潔等等。

    所以,這些時妖在吃飯時,不會點味道濃厚的食品,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同伴也是很提防的,怕自己吃東西的時候同伴下藥在把自己賣了。

    兩個時妖在一起吃飯,為了相互提防,他們只會點幾乎沒有任何味道的面湯之類吃食,即使是夫妻,父子,也無不如此。為的,就是在有人下藥時,能夠通過靈敏的味覺變化提前品嘗出來。

    再者,時妖非常注重清潔,特別是手部的清潔,因為經常拍花子用藥,難免手上會沾染到殘留的藥粉,傷到自己。

    故此,他們吃飯前,一定會用七八分鐘的時間淨手,那是一種職業習慣,改不了,為的就是怕誤食蒙心藥,導致不可收拾的局面發生。

    而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在廁所裡洗那麼長時間的手,除非有強迫症。

    說完這些,趙海鵬一邊往自己身上塞做飯的佐料,一邊總結。

    他繼續道:「一個人口味寡,想吃尼姑面,那兩個人都口味寡麼?一個人有強迫症,要在廁所洗七八分鐘手,那另一個人也有強迫症麼?有些事情一次是偶然,兩次就是必然!」

    老趙說完這些,我不由得恍然大悟,大悟之余又感覺到那麼一絲冷汗連連。

    這些拐人口的時妖,連自己的同伙都不能信任,處處提防小心,已經到了神經質的地步。

    我們雖然只是一個小飯店,但是想想那可愛的孩子被人喂藥拐帶,還不知道以後要受多大的罪,便不能坐視不管!

    想到這些,我頓時感覺熱血沸騰,先前對時妖的那麼一絲神秘與恐懼也被憤怒所替代。

    必須采取行動,讓這兩個拐帶孩子的混蛋認罪伏法。

    心念一定,我的行動也就沒有那麼躊躇了,我先打電話報了110,又在趙水荷的面案上找了一根小胳膊長的擀面杖,藏在袖口裡,便和趙海鵬一前一後,往大廳走去。

    臨走出門時,趙海鵬又一次囑咐我道:「隨機應變,時妖是會旁門的,保孩子第一位。」

    我點點頭,自然明白。

    魯味居飯店的大廳中,那「一家三口」人此刻面碗已將見底,穿紅花襖的女人正拿著餐巾紙給孩子擦嘴。

    女人的動作很輕盈,她一邊微笑著為孩子擦拭,一邊衝那孩子挑逗道:「乖張嘴,媽媽給你擦干淨。」

    女人說話間,我格外注意她的動作,因此發現那女人在給孩子擦嘴的過程中,將某一種類似藥丸的東西快速塞進孩子的嘴裡,其動作之迅速,如若不是我仔細去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果然......是拐帶孩子的時妖!

    最終確定身份後,我趕緊找到在門口打盹的阿四。

    拍醒他後,我臉色沉****:「老四,看好門,咱們要打架,別讓那三口子跑了,保護孩子。」

    張阿四是我兄弟,我們一起玩耍打拼了許多年,心意也算想通,我說了這幾句話,他雖然不明白因由,但看著我的表情,在看看那兩口衝我們倆投射來異樣目光的年輕夫婦,他還是明白了幾分。

    阿四點了頭,關死店門,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出去,然後找來一把凳子坐在店門正中,小眼門神一般。

    有他守著,我這才放心,隨後我徑自扭過頭去,與趙海鵬一起,坐在那對夫婦對面。

    正戲,開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七章:錢雨

    在我觀察女人喂孩子*藥的時候,那負責瞭望的男人就已經盯上我了,他示意女人想起身離開,但沒想到自己慢了一步,讓張阿四把門封了個嚴實。

    隨後,我與趙海鵬一起,端坐在那兩個時妖的對面,互相看著。

    開場,我遞給這二位一個手機,那手機上寫著110的號碼,一眼便能看出是什麼意思。

    微笑後,我開口道:「二位是干什麼的,自己心裡最明白,我已經報警了,所以勸你們識相點。」

    男人看著我倆,不懼而笑道:「那你們二位什麼意思?」

    「好說!」趙海鵬回應道:「我在給你們添倆菜,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們只管等警察來,省的大家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突然行動了。

    老趙說完話,那穿著紅花襖,長相有些媚態的女子突然伸手,從褲兜中拿出一萬塊現金來。

    她將錢碼放在我面前,衝我和趙示意道:「讓二位明路子的看出來了,那花錢買個方便唄,放了我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一萬......塊錢!

    這時妖的出手闊綽,簡直讓我驚異。

    我看著那厚厚一疊子毛爺爺,心裡不活絡是不可能的。

    不是我貪財,要知道,哥們最近讓吳妖老這個畜生整的不輕,賠盡了身家才勉強穩定了形勢,這半個多月的經營下來,爭的毛利潤也就是一萬左右。離三百萬的豪賭數額差距大不說,還沒我以前那個飯店半個月爭的多呢。

    所以,我很有失落感。

    這唾手可得的一萬,足以讓我的資金運轉活絡不少,最起碼不用讓我和阿四起大早,天天去菜市場買處理菜了。

    為了更好的生存,哥們非常可恥的衝那女人說道:「你們要有這種覺悟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談,但......」

    「不可能!」趙海鵬斬釘截鐵,否定我道:「古來的規矩,上三妖的行當,人人得而誅之,把孩子留下,錢拿走,等警察來。」

    趙海鵬的話,說的太沒水平了,丫讓他們把錢和孩子都留下不就完了,非要趕盡殺絕麼?魚死網破又沒有好處。

    我不能理解,更不能看著事態朝硬碰硬的方向發展,於是我趕緊賠笑,希望氣氛緩和一下。

    平心而論,為了那一萬塊錢,我真心是想在談談,可……時妖男人沒有給我那個機會。

    看見趙海鵬義正言辭的樣子,拐帶孩子的男人略一冷笑,隨後伸出手,拿住那一萬元現金。

    他將錢掂量在手中,一邊數錢,一邊斜著眼睛看著趙道:「既然你們不要……」

    突然,男人猛的出手!

    遲快之間,男子將手中一疊子毛爺爺猛然向趙海鵬臉上甩去,又借著金錢飄散的功夫,將手插進衣兜,把一把寒芒凌烈的匕首拔了出來,刺向趙海鵬的胸口!

    刀鋒尖銳,劃過錢紙,直直的刺向趙海鵬的心胸。

    突然的進擊,讓我們都有點猝不及防,眼看著那刀即將刺入趙海鵬的胸口,可趙手裡的剪子卻還於袖口藏著,急切裡怕拔不出來。

    萬鈞一發之時,沒想到趙海鵬還是早有准備的,他冷哼出手,化解了這男人的攻勢。

    眼看那時妖手中的刀劃過兩張紅票子,即將接觸到老趙上衣的時候,趙大吼一聲「小心」同時把桌子掀翻,抓著桌下橫檔,死命往夫婦那裡砸去。

    桌倒椅飛之後,盤碗面湯濺了一地,在飄散的「錢雨」中,桌子變成了我們與那男女之間的一道臨時屏障。

    借著這道屏障,在加上趙海鵬本能向後一閃的功夫,老趙幸運的躲過了那一次直擊偷襲,男人的刀則直直的釘在了我那厚重的棗木桌子上,可能還扎碎了一個盤子。

    「碰啦!」的一聲脆響,仿佛比賽開始的槍聲。

    一擊失手之後,男人頓時換了一副面孔,他沒了先前虛偽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冷立的豎眉,扭曲的五官,外漏的門牙。

    活脫脫,一副「妖」的樣子。

    一招既失,男人冷哼,又往懷裡摸索去,隨後把手一甩,將一種霧氣樣的東西撒向我們的面門。

    錢雨下,趙海鵬似乎對這一手也是早有提防,他在電光之中拍打了我的胸口一下,讓我往後連退幾步,避開那霧氣。

    隨後,老趙也將手伸進自己的褲兜,拿出了一包紙袋包裹的東西,猛然向那男人的方向砸了過去。

    那一包東西從趙海鵬手裡脫出後,便如長了眼睛一般,精確的砸在時妖男子眼睛位置。

    一股不大的,紅色煙的霧,瞬間覆蓋了男人整個頭顱!

    緊急著,那男人嚎叫著捂住臉,一副痛苦到不能再痛苦的樣子,滿地打滾。

    看著紅霧,我忽然知道,趙海鵬扔出去的那一包東西……是辣椒面。

    男人甩出的粉末恐怕是******藥一類的東西,雖然量大濃厚,但畢竟像一陣霧氣般來的緩慢,在加上大家心裡都有准備,因此趙海鵬和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捂住口鼻。

    相比之下,趙這一招就要狠許多了,那一包辣椒面是用薄紙袋裝著的,封成一團,速度快,打的准,直打在男人眼睛上,又能順力道炸開一片,只要中招,「必死無疑」!

    一擊得手,趙海鵬游龍一般竄出去,於紅色的錢雨中越過桌子,飛起一腳,踢打在那男子捂著臉的面門上。

    「嗷!」的一聲慘嚎過後,時妖男人口吐出幾口鮮血與牙齒,悶聲倒地。

    趙海鵬不顧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迷幻藥劑,衝過去脫掉男人的褲子,同時衝著我側前的一個方向喊道:「抓住那女人!」

    聞言,我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女人的方向。

    從男人出手,到趙海鵬踢爛他的臉,全過程連十秒都不到的時間中,大家精神都集中在這男人身上,當我再次看向那女人時,正發現他要抱著孩子開溜。

    女人看著男人被擊倒,似乎也知道不能指望自己的姘頭了,於是如個老鼠一樣,在我的飯桌下邊游弋著,逐漸往門的方向前進。

    我看著女人的樣子,趕緊抽出手裡的擀面杖,追截她行蹤的同時,衝守在門口待陣的張阿四道:「老四!死守住門,別讓她跑了!」

    阿四聞言,堅定的點頭,立刻抱起一個凳子,於門前便嚴陣以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7
第十八章:妖色

    女人畢竟是個女人,雖然她逃跑的本事和泥鰍有的一比。

    躲閃騰挪間,這女時妖身體如個體操運動員一般柔軟,竟然在桌椅間游弋了許久,我拿著擀面杖連追帶堵,卻無奈怎麼樣都抓不住。

    但是,我卻並不著急。

    畢竟,門被阿四死死守住,通向後廚的方向也被趙水荷鎖好,我這店五十多平米,她縱然折騰出大天來也不過是困獸之鬥,一會兒等人民警察來了,那一樣的乖乖就擒。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也不死逼她,最後那女人跑的累了,自己也漸漸退進了飯店的死角。

    手拿擀面杖,我看著那女人,一邊喘息一邊得意道:「跑哇!你接著跑哇!」

    女人在我的威懾下,一步步往飯店牆角退,最後她於牆根處立住,表情陰媚而詭怪。

    她衝我媚笑一聲,說話道:「我不跑,那你敢過來麼?來呀!有膽量你就過來。」

    說話,女人伸出指頭,衝我勾了勾。

    就在女人說話間,趙海鵬輕輕咳喘了幾聲,我用余光看他,發現老趙正坐在那暈死男人的身邊,眼神呆滯,有些混混沌沌的樣子。

    看著他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趙海鵬在剛才制服男人的過程中,應該吸入了不少那男人拋灑的顆粒物,現在那些迷藥一類的東西已經起了作用,開始讓他的神志陷入模糊了。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自己的口腔中有那麼一絲苦澀的味道,舌頭都跟著發麻。

    果然,那男人甩出來的是麻醉至幻的藥物。

    咱回過神來,想明了這一層,當我在看那女人此刻表示出的詭異的笑時,便陡然間感覺沒那麼輕松了。

    我現在也中了一定量的麻藥,要是貿然接近那女妖,保不齊她再給我來那麼一包粉末,哥們就徹底廢了。

    礙於此,我沒有過去逼那女人,畢竟狗急跳牆並不好,而且她已經被我逼進死角,門口又有阿四守著,完全不可能逃脫。

    綜合以上,我明確的選擇了退後,估摸著退到這女人不太可能用藥粉傷到我的位置,停下,手裡擀面杖一橫,冷面而峙。

    我衝那女時妖道:「年紀輕輕,干什麼不行?當妖精?」

    「用你管?呵呵,」女人輕視的撇嘴,隨後開口道:「你不過來,不要後悔哦!」

    女妖說話極端輕佻,明顯有看不起和挑火的意思,但咱好歹是經歷過市面的老店主,這激將法其中的道理,我懂。

    我索性坐在椅子裡,衝那女人冷道:「收起你那風騷勁,別和我玩這套,最多三分鐘警察就倒,到時候,你和人民公安*去吧!」

    我的話,讓女人面色驚了一下,隨後她突然又恢復了詭笑的樣子,一臉陰謀著衝我道:「既然老板不過來,那麼......我可過去了!」

    女妖說話間,身形再次閃動,做出了一個讓我嚇的直流冷汗的動作!

    她居然把手裡那個表情呆滯的孩子,猛然扔向我前方的地上。

    而在那個方向,有一個剛才打鬥中摔碎的碎碗瓷片,瓷片尖端朝上,正好能扎入孩子的眼睛!

    不好!我高喊著,本能的撲過去,伸手便要接住那不幸的孩子。

    那一刻,我打心眼裡問候這個沒人性的女人及其十八代祖宗!

    這女人是困獸之鬥,扔孩子自然使出十二分的力氣,縱然我接住了孩子,可那巨大的慣性還是讓孩子向下移動了不少,眉心輕輕碰到了地上那鋒利的瓷片。

    一滴血,流了出來。

    孩子自女時妖喂過藥物後,和個傻子沒有區別,縱然被這狼心般的女人扔出來,也沒有亂動和叫喚,但這一下輕扎,卻讓那孩子如大夢初醒一般,沒完沒了的哭泣了起來。

    這女人真夠狠,為了逃跑,竟然將個孩子當成金蟬脫殼!

    孩子被我抱著,又因疼痛而胡亂抓撓,我無暇顧及別的,這女人便趁著這個機會,如脫牢之兔般跳過桌子,接出一個空翻,躍過意識有些混沌的趙海鵬,直接奔著張阿四鎮守的店門而去。

    電念間,我衝阿四喊道:「攔住!」

    咱兄弟張阿四是農村出來的小伙子,精明能干的很,堪稱我的臂膀,他一得了我的指令,便死死頂住門,又拿起椅子,准備往時妖那裡砸去。

    看著阿四門神般的動作,我心裡得意的很。

    不虧過去和我闖蕩過南北,阿四這一招「轅門虎踞」只憑自身的重量便能把門頂住,完全不給那個泥鰍般的女人任何逃竄的機會。

    丫在有本事,也不能從阿四肚子上鑽過去吧!

    可是……我錯了。

    縱然阿四矮壯的身體橫立門楣,女妖依舊不管不顧的衝向他的方向。

    好像……真想穿過去?

    那女人游蛇一樣快速而靈動,片刻不到,就立在了阿四的身邊,阿四舉起椅子欲打,那女人卻歪頭笑著,擺出一副勾魂攝魄的樣子。

    女人雖未動手,但已經讓我心底裡感覺到了一絲不詳的氣息。

    果然,就在張阿四因為女人的笑而有些躊躇的一瞬,那女妖毫不遲疑抓住了這個機會!

    她猛然伸手,抱住張阿四的腦袋……一口吻了下去。

    兩個人,四片唇,和膠漆黏住一般,整整四秒。

    簡直是禽獸一般的舉動!

    四秒種的驚人濕吻,我並不羨慕,因為看著阿四那不斷蠕動的喉頭,我已經明白,這女妖精是在以這樣的方式給阿四灌什麼「*湯」呢。

    時妖的迷藥,我只吸入微量,就感覺口腔發麻,趙海鵬則反應越來越遲滯,坐在那裡不停喘息,這女妖嘴對嘴給阿四灌下去……畫面太美我不敢猜。

    眼看著自己兄弟中招,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但無奈咱也不是清閑人一個,急切裡並騰不出手來。

    此時刻,我身上那被瓷片扎中眉心的小崽子依舊在疼痛的刺激下嚎啕大哭。

    他哭也便算了,卻偏偏還死命抓住我的頭發口鼻,根本就不給我一點兒自由發揮的余地。

    因此,在孩子的亂鬧牽扯中,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在四秒的濕吻結束後,將舌頭從阿四的嘴裡抽出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8
第十九章:濕吻

    妖精的濕吻,可不是普通人能消受起的。

    女妖把舌頭從阿四嘴裡抽出來後,看著眼神逐漸迷離的阿四,用手輕輕劃過他的鬢角,笑著小聲道:「我是誰?」

    「呵呵……」阿四流露著白痴一樣的表情,衝那女妖精回答道:「你?你是我石榴妹子,妹子,給我洗洗腳唄,順便把我臉上這倆雞眼給去了……」

    聽著阿四蠢豬一般的回答,我心裡充斥著憤怒。

    一邊加快把那胡亂抓蹭的小孩子從我腦袋上拽下來,同時衝阿四吼道:「你那倆眼泡……還不如雞眼呢!那是石榴麼?你看清楚!」

    「是,是石榴妹……」阿四的回答另我失望。

    女妖看著徹底變成傀儡的阿四,又示威般回身看了一眼我。

    隨後,這不要臉的妖精衝阿四道:「哥哥,有壞人欺負我,你幫我收拾他好麼?」

    說著話,女人將手指向剛把孩子放在桌子上的我,便站在旁邊一處,等著看我們兄弟相殘的好戲。

    耳聽著這女人的指令,阿四魔障的走向我,他手裡抓著凳子,擺出一副痴呆加拼命的架勢。

    看著阿四的架勢,我有點吃驚,既吃驚於這女人妖術的詭異,也驚訝於阿四還真是……聽話?

    阿四如頭重腳輕的布娃娃一般,衝我衝了過來,嘴裡咿咿呀呀的,竟然向我怪吼道:「老三,你敢拆散我們,看老子不把你……」

    說著話,阿四就要衝我扔來椅子。

    阿四後邊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但「老子」兩個字,我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我靠!他敢自稱老子?我老子都死了七十多年了,我都沒見上,也是他敢自稱的?

    哥們,徹底不能淡定了。

    老虎不發威,他以為我是軟柿子?隨便來個人就能捏?

    不行!

    盛怒之下,我的手剛把孩子放下,後便挑起桌頭的擀面杖,往白痴阿四和陰笑女人的方向迎去!

    人擋殺人,妖擋捉妖!

    擀面杖在手,張阿四那個意志薄弱的就是個白痴,還沒等他手裡的凳子落下來,我便後發先制,手起棍落,把個棍子打在阿四的側後腦上。

    這一下,也不是胡亂打的。

    好歹我小時候打過不少架,在加上前兩年霍記煮魚生意不好時,沒少與地痞流氓較勁,所以這打人的本事我還是有點的。

    一棍子下去,什麼地方能打,什麼地方不能打,什麼地方至暈,什麼地方致死,我都明白。

    也借著那些經驗,在加上阿四中了*藥,整個人都不利索,所以我這一擊十分順利,直接把他打暈在地,抽搐著昏睡了過去。

    在孩子的嘶嚎與滿地的凌亂中,我來不急多管他,跨過阿四,直奔那女時妖逃遁的方向去了。

    女妖精自然是不會陪我們玩的,在阿四離開店門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得空子鑽出我們的飯店,混進黑虎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從我撂倒阿四,到跟著女人的身影跑出店門,全過程不超過五秒,但也就是這五秒鐘……我就看不見人了。

    黑虎街是我們市最繁華的旅游大街之一,雖然正值中午休息時段,街上人流有所減少,可也依舊熱鬧。各種小商販與旅游團穿梭期間,猛的一看,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

    焦急中,我迷失了目標,正在無從選擇追擊的方向時,突然看見隔壁古董鋪子的佟掌櫃,正拿著倆核桃在門口「蹭包漿」。

    立刻,我抓住佟掌櫃的肩膀頭子,衝他喊道:「老掌櫃,看沒看見我店裡跑出去一個女人,往那個方向走了?」

    我這猛的一問,讓老掌櫃有點蒙圈,他死命護住他那倆寶貝核桃,好半天才回答我道:「哦!對!是有一個,往戲台子那邊去了,她誰呀?」

    「妖!」我只回答了這一個字,轉身便往我飯店右側那大戲台的街道中追去。

    在身後,則是老掌櫃衝我焦急的呼喚:「你家店果然有妖吧!那還不趕緊買我的秦王照妖鏡,那可是雲南少林寺……」

    我追擊著,懶得理他的廢話。

    順著不大的戲台子,又跑出幾百米後,我不得不喘息著停了下來。

    依舊……沒有看見那個時妖女人的去向。

    面對著茫茫的人群和大家異樣的目光,我感覺到了一陣無助,同時也恍然明白,這妖精一但進了人海,要想在抓住,恐怕很難了。

    畢竟,那女人有「輕功」,會迷藥,在飯店裡時,都和個長腿的泥鰍一般難於捉拿,更何況現在這妖女已經「龍入大海」,「虎入深山」了。

    那些熙攘攢動的人群,是她最好的掩護。

    失落,深深的失落。

    丟失目標後,我又走走停停,徘徊了一會兒,隨後帶著無可抑制的失敗感,往飯店走去,一邊想著該怎麼和趙海鵬解釋一切,一邊安慰自己,至少我們還救下了孩子。

    可就在我往回走了六七十步之後,我的頭腦中突然又響起了刀靈竹詩那特有的,傳遞信號的「莎莎」聲音。

    那聲音急切而復雜,帶著一種我從沒感受過的頻率,仿佛……是一個人聲嘶力竭的提醒聲。

    它,又在提醒我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8
第二十章:殺手锏

    趙海鵬說,刀靈和我有某種量子糾纏態的聯系,粗略的可以理解為心靈感應。

    頭幾回雖然只是那鬼丫頭要吃要喝的胡鬧,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聯系很明確,而這一次遇見時妖,她又是第一個示警的。

    現在,就在我跟丟那個女時妖的時候,又一次聽見了那急促讓人詫異的示警信號。

    這……絕不是偶然。

    雖然極端的情況是第二次遇見,不過有了上一回的經驗,我很快明白,保不齊這小鬼頭是在告訴我,那逃跑的時妖此刻就在我這附近蟄伏,讓我趕緊抓住她。

    本能的,我放慢了腳步……往四周望去。

    依舊是熙攘的街道,四周除了賣小吃的便是賣水果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因為是休息的時段,游客行人反到不多。

    除了一隊老年騎行團,我便只看見了一個正在水果攤挑揀水果的白袍阿拉伯人,一個耍猴的hn大叔,再加兩個不停在坐席上自拍膩歪,穿著暴露的年輕情侶。

    他們之中,有人有問題!

    我看著這幾個可能的目標,似乎都不像那女時妖裝的,又似乎都是。

    總之,沒有特定的,特別明顯的目標。

    雖然沒有特定的目標,可我頭腦中小竹詩那嘈雜的響動卻是實實在在的,是她錯了麼?我感覺不會,如果那個時妖就潛伏在這些人之中的話,又會是誰呢?

    沒有頭緒,只能找出頭緒,沒有目標,我也只能試著排查目標。

    穩定了一下情緒後,我攥緊手裡的擀面杖,看著那些人。

    首先我排除了老年騎行團。

    一群老頭,老太太,不太可能窩藏個大姑娘,況且那些大爺大媽們人人都有自行車,讓那女妖精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出一輛來也不現實。

    耍猴的更不可能,這位hn大叔老的牙都掉光了,笑起來只露著口槽。

    猴子他不太可能變,而且就算人能易容,可也不能把牙都打掉,搞成這幅樣子。

    最後,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阿拉伯人與年輕情侶身上。

    相對而言,我更傾向阿拉伯人。

    畢竟,這貨穿著身長袍,又胡子老長,看不清臉,怎麼看怎麼像偽裝的,最重要的一點兒是,我們這裡雖然是旅游大市,可也很少來這樣的外國人,猛不丁出現一個,卻實可疑。

    於是,我把擀面杖捏在手裡,悄悄接近著這行蹤可疑的家伙,我准備趁其不備,先伸手揪他的胡子試試。

    要是那人並非女時妖裝扮的話,胡子應該揪不下來,反之則是,這揪胡子的試探雖然不禮貌,可也總比不問青紅皂白,上來便給他一悶棍的好。

    心念一定,立刻行動,趁著那大胡子還沒發現我的時候,咱幾個箭步走過去,繞過老年騎行團,無視耍猴戲的老頭子,又走過那一對熱吻的男女身邊,便准備過去揪那阿拉伯人的大胡子去了。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我頭腦中那竹詩的嗡鳴聲,又起了奇怪的變化。

    就在我經過那一對年輕戀人身邊時,竹詩的警告聲連城一條線般刺激著我的頭腦,那聲音的高度是我從沒見過的,簡直能和汽船的鳴笛聲相提並論。

    為什麼在經過那一對年輕人時它如此的興奮?難道說……時妖在他們兩個人中?

    心念一到,我立刻放棄了對大胡子的追研,轉而將目光投射向那一對戀人的身上。

    通過閃回,我突然記起,就在剛才我觀察的時間中,這對小青年一直在互相用手機自拍,他們擺姿勢的時候很親昵自然,但我好像始終都看不見……女孩的臉?

    躲著我麼?

    最有意思的是,當剛才我直奔阿拉伯人而去的時候,這倆貨的嘴就粘在一起了,縱然我現在回過頭來看……他們還在親親?

    這就……太巧合了吧。

    雖然男人和女人的動作很自然,雖然他們的配合很密切,雖然我沒有看見那女人的正臉一次,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腦子裡有刀靈的告警聲,在加上我看見那男人與女人接吻時,眼神渙散迷離,和阿四與那妖精接吻後的狀態如出一轍……憑借這些,我就足夠拆穿那女人一切的偽裝!

    她為了逃過我的追擊,脫掉外套後,隨便從街上隨便拉了一個學生,用對付張阿四的那套迷惑了那學生的心智,為的就是躲過我的法眼……

    不過,真的很可惜。

    看著女人汗流浹背,身體微顫的樣子,我心裡頓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之念。

    隨後,我走過去,把擀面杖一橫,便准備楞頭給女妖一棒子,先打暈在說。

    我想法不錯,行動也不慢,但實施起來……還是很有困難的。

    這個時候,我再次感覺到這人販子為什麼被趙海鵬稱之為「妖」了,就在我身形剛一動彈的時候,那妖女便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暴露了。

    又一次,她施展著如泥鰍般的伸手,抓起那學生的書包,轉身逃跑,同時還不忘推倒已經因迷藥而呆滯的學生,以阻攔我的追擊。

    女人的動作很快,沒兩秒便跑出十余米遠。

    我不知道為啥那女人跑的時候非要順走學生的書包,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她跑的時候十分得意,跑出那麼老遠後,還不忘回頭過來衝我拋媚眼示威,然後才扭著大屁|股,背著學生的包往遠處走。

    看著那女妖自鳴得意得罪樣子,我心中冷笑,也不慌張追擊,只低下頭去,於腳下撿起了一樣我異常熟悉的殺手锏。

    那是一塊水果攤墊秤的……磚頭。

    沒干飯店之前,我可是磚瓦工中為數不多的大學生,雖然學習不怎麼樣,但好待遇也有理論基礎。

    可能也因此把,理論聯系實踐之後的我搬運起磚頭來非常得手,沒多久便掌握了利用拋物線原理高空接扔磚頭的看家本事。

    不要小瞧這一點,因為居我們的包工頭說,我這一手絕活很難練就的,頭腦聰慧,小學學歷的農民工少說也得練五年,中學四年,大學兩年。

    而我從學到會……只用了一年!

    也因此,直到現在,我都感覺我自己在建築方面,很有天賦。

    拿磚頭扔人,小菜一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18
第二十一章:喪心病狂

    借著扔磚頭的這份天賦,我熟練的操起磚,感受著那份熟悉的,溫暖的重量。

    與此同時,我心裡也已經計算完成!

    隨後,咱根本不給那艷俗的妖精任何反抗的時間,大吼一聲「走你!」便將那寶貝疙瘩使巧勁扔了出去。

    人頭攢動中,我手裡的磚頭劃過一條通天的弧線,如美國人定點清除伊拉克的導彈一般,正打在女時妖的後腦勺上。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那女妖連喊都喊不出來,就被我擊暈在了地上,雖然還睜著眼睛,但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不急不慢的走了過去,看著倒地掙扎的女妖精,聽著由遠及近的警車鳴笛,意氣風發的緊。

    我得意道:「扎任你百般奸詐,我只一招制敵。程咬金有三板斧,我霍三思則有一磚頭,對付這些魑魅魍魎,足夠!」

    說著話,我不急於將女人的手腳制服,而是先把那妖精拿走學生的背包拽過來,想看看裡邊到底是個什麼。

    為啥她逃跑的時候,還要拿著包?

    拽過背包之後,我迅速感覺這裡邊的重量很不一般,那東西遠比我想像的沉,而且軟乎乎的,似乎有什麼肉類被封在其中。

    詫異裡,我拉開那男人的包,隨即便被其中的奧秘所震驚了。

    那裡邊,居然是一個孩子?

    背包裡的孩子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因此輕易的,就被這女時妖「折疊」成了聳人聽聞的形狀和大小,正好能滿當當的塞進書包。孩子眉心有一個被陶瓷扎到的傷口,此刻依舊有殘血從未完全干涸的傷口中滲透出來。

    這......分明就是我剛才在飯店中救下來的那個小孩子?

    看著那熟悉的孩子,我心裡一陣驚訝之余,也由衷的為時妖的陰險與缺德餓,而感覺到震驚。

    真正的震驚。

    這時,我全都明白了,在我追丟女時妖的這斷時間中,人家並沒有逃跑,而是在我追出幾百米後,又溜回了我的飯店,給我來了一個回馬槍的陰計。

    那時的飯店中,趙海鵬應該已經因為秘藥的作用而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阿四這個廢物更不用提,保不齊是他幫著時妖把孩子塞進書包裡的。

    而女人在回到我飯店之後選擇帶走孩子,而不是帶走同伴的行為,也的確陰損。同時我也終於明白,在這些時妖眼裡,果然人人只是賺錢的工具,他們在賣別人孩子的同時,也賣掉了自己的良心。

    時妖把孩子塞進書包,又隨便於當街找了個男人下藥接吻,可謂一招險中求勝的奇招,如果不是我有刀靈竹詩來指示目標的話,根本不可能再次發現這個大膽而技高的女人。

    不過現在,隨著我那一塊磚頭,整個事件,已經塵埃落定了。

    就在我把孩子從書包中拽出來之後,警車嗡鳴著開到了我的面前,偉大的公安戰警又一次勝利了,他們報走了孩子,抓住了主犯,順便也拷了我......

    總之,功勞屬於人民警察。

    被關進警車中後,那時妖女人被我擊暈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一份,他看著前坐上冷冷與她對視的我,惡狠狠道:「事兒還沒完呢小子,你敢惹我,我記住了!會有人收拾你的!」

    「呵呵!」我冷笑,隨後回敬道:「想讓我死的東西多了去了,想要我命,你先排隊吧......」

    ......三天之後,我被放出來了。

    雖然我對警察叔叔的調查取證和拘留所的伙食多有微詞,但能被放出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最重要的是,我從警察那裡打聽了,那個外號叫燎菊的女時妖和他那個男伴是網上在逃的通緝犯,光經過他們手拐賣的孩子,沒一個百也有八十,這一次進去,只那一條拐帶孩子的罪名,不叛死刑是不可能的。

    至於刀靈為什麼會在時妖出現的時候示警,趙海鵬則在後來告訴,我他也不很清楚,估計這或許和刀靈過去悲慘的某些身世有關。

    總之,通過這次的事情,我終於知道自己那小竹詩不是一個只會好吃懶做的小鬼頭,而是一個能幫助我許多忙的小精靈。

    不太聽話的小精靈。

    知道了這一條,我心裡便樂呵的和吃了蜜糖一般,雖然三天以來連油腥都沒見過,可也依舊高興,大早晨看守所的門一開,我就跟著屁顛屁顛的跑出了看守所的大門。

    看守所門外,有我的車,趙海鵬和趙水荷正站在車邊,早早的等著接我。

    再一次看到親人的心情是極其興奮的,我高興的忘乎所以,快速跑過去,老趙要和我握手,我卻給了他一個熊抱,不過在我松開老趙,又撲向水荷的時候,那小丫頭卻尖叫著逃開了。

    和他們打完招呼,我下意識的去找我弟弟阿四,但是……卻沒看見人。

    我詫異道:「阿四呢?咋沒來?」

    趙水荷聽見我問阿四,立刻漏出了非常鄙視而輕蔑的笑容道:「別提了,中了女妖的*藥,現在都還沒醒呢,天天和個傻子一樣坐在店裡,看見女人就石榴妹,石榴妹的叫,我怕別人告他,就先關起來了。」

    「哦!」我回應著,為張阿四的遭遇感覺到悲哀的同時,又突然感覺那裡不對……

    什麼呢?我把目光彙集在我的汽車上,突然想通了什麼。

    「老,老趙?」我看著自己的車急忙問道:「阿,阿四不在,那你們來看守所,是誰開的車?不會是……」

    說話時,我已經想到了一個非常不可能的結果,而那個結果……居然不幸的應驗了。

    「就是我咯……」趙水荷大大咧咧的笑著,指著我的車道:「放心,沒劃了,就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沒看清,闖了幾個紅燈,順便逆行了一回,這不怪我,只因為你們這路況太復雜了,還有……」

    隨著趙水荷的話,我內心的世界是快速崩潰的。

    後來,我粗略算了一下,因為趙水荷的那一趟開車,我光罰款就得交一千多塊。

    最可恨的是,趙水荷根本就是無照駕駛,丫不可能幫我消分,為了不讓這小妮子進拘留所,我只能……拿張阿四的駕駛證頂包。

    這妮子……簡直喪心病狂,她應該改名,叫馬路殺!

    ……趙水荷說完那些不幸的消息之後,我被「無罪釋放」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回去的路上越開車心裡越不順。

    窩火中,我衝趙水荷「誇獎」道:「水荷,你可真是人中龍鳳呀!一大早晨就給我帶來那麼多的好消息,太讓我意外了。」

    我的話,趙水荷自然聽的出弦外之音,那小妮子漏出虎牙,呵呵一笑。

    她擺擺手道:「哎呀!這算什麼好消息呀!更好的消息還在後頭呢!給你……」

    說著話,趙水荷將一張打印紙遞進了我的視野。

    雖然在開車,我還是借著人疏的時候看了一眼趙水荷手裡的單據。

    我發誓,只有一眼,但就那一眼,我差點車毀人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小雲雲530929

LV:9 元老

追蹤
  • 279

    主題

  • 638082

    回文

  • 2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