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7 19:23
第五十二章:一個真凶

    背著趙水荷的奚落,我跑出過道,直奔廁所,期間路過徽老爺子的特護病房時,還忍不住往裡邊看了幾眼。(

    雖然不太懂,但隔著玻璃,我看著徽嗣杺緊盯心電儀器屏幕的表情,已經明顯上放松了許多。

    看著她放松,我心境自然也輕松下來,來到廁所,開燈,灑水,洗手之余,同時心裡還樂開花一般還盤算著,怎麼安排徽二小姐給我們的那十萬塊錢呢?好鋼必須的用在刀刃上,以更好的維持自己那店面。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意外的情況,卻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腦子中的刀靈竹詩……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自那小東西自與我經歷了「時妖」與蔡記者腦袋裡頭僵的事情之後,讓我了解了它許多的「奇妙用途」。

    我竊喜,自己的「小朋友」不光是好吃懶做不干活的「吃貨鬼」,她還會在某些關鍵的時刻衝我報警,進而提起我的警覺來。

    因此,聽著這鬼丫頭於我腦海裡近乎急促的「嗡嗡」響動,我本能的停止了洗手,同時抬頭,借著水台前鏡子的反射,身後的廁所空間中迅速的觀察著。

    只一眼!我便立刻看見了一些,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我在的洗手間是典型的男用衛浴間,洗臉池與小編池排在一處,身後則是帶著木門的五個隔間便坑。

    因此,通過對鏡子的觀察,我很容易便將便坑附近的景色,看的異常清晰。

    因為竹詩告警,所以我抬頭及時,正看見在我側後方,那個便坑的木門正在緩慢的關閉著,沒有一點兒響動。

    廁所隔間木門在熒白燈光的照耀下,發出慘綠的漆色,隨著它緩緩關閉,木門裡邊的景色轉瞬即逝。

    但,我還是看見了一些內裡的東西!

    在那門縫完全關死的最後瞬間,那門縫裡,有一團白花花的影子,似乎是……一個頭戴白帽的女護士。

    時間短暫,女護士看不見臉,但是她頭戴的白色帽子卻是讓我入木三分。

    隔間木門關閉後,我的動作也隨著那白影子的消失而僵直了,此刻的廁所中,完全進入一種詭異的「時間停滯」,我望著那木門,更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也沒有行動。

    這是……怎麼個意思?

    隔間有人不算什麼,因為畢竟這是公共場所,我剛才洗臉時濺水的聲音又大,難免有腳步輕盈的人進來大號,咱沒看見的可能。

    但問題是……剛才那裡邊的,是個女人吧?

    或許轉瞬間的虛晃,讓我會有看錯的幾率,但竹詩的警告卻是真真實實的,不光真實……還有異常清晰迫切。

    那種急迫敢,與遇見時妖,和頭僵「勾魂」時的頻率幾乎一樣。

    門裡,定然有什麼危險而要人命的東西!

    我不由自主的去想,莫非那隔間裡的……是那個給徽老爺子下「木耳蠱」的家伙麼?

    根據傳聞,醫院是喜歡鬧鬼的地方,但面對現在的情況,我更傾向於這個人是躲避徽嗣杺抓捕的罪魁。

    她穿著護士服,顯然應該也是護士一類,完全可以和趙海鵬描述的「能接觸針頭,懂人體結構」的說法對應上。這個女人躲在男廁所,說不准是感覺自己已經暴露了,想躲在這裡趁機溜出去的。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真是那樣,按照常理,我就應該趕緊招呼人把她抓住。

    但是,我沒有那麼做,略微思索後,我盯著那門,選擇了退卻。

    退出去,是因為我不想碰徽老爺子家的這一些爛事,更是我只想拿錢保命。

    那一個護士,或許會牽扯出更多的事情來的,而摻和進去,真的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決定自私,但在我看來,好的很,因為他可以保住我的命,也可以保住趙海鵬這個喜歡管事的家伙的命。

    咱這麼想的,我也是這麼做的,心念拿定之後,我緩慢的倒著往後走,盡量不讓我自己發出一定點兒的響動,也不讓那木門離開自己的視線。

    這個方法按說萬無一失,可千萬小心之下,讓人意外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就在我走到距離廁所門口,還有還有三分之二的時候,我旁邊的另一個廁所的隔門……居然主動開了!

    幽暗而慘白的日光燈下,漆綠色的門再次無聲的打開,原本男人使用的便坑前,立著一個女人。

    一個,女護士。

    廁間裡的護士,臉色慘白的駭人聽聞,甚至從某些特征上考慮,我懷疑她還是否是人?

    那護士穿著白色工裝和絲襪,雙眼上翻,只露出眼白,渾身不自主的微微顫抖著。

    那女人手裡拿著一只一次性注射器,衝我展現著一種,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除此之外,她渾身都在痙攣著,不停的抽搐。

    女人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便如個僵屍一般邊抽搐,邊往出走著,她的動作僵硬至極,以至於高跟鞋掉落,穿著白色絲襪的只腳塌在肮髒的地板上,也不自知。

    女人的精神狀態明顯不正常,我感覺她不是被鬼上了身,就是本身是鬼。

    冷不丁出來這麼個東西,實在讓人意外。

    形勢突變之下,我肯定不在乎她到底是個什麼,但當她移動著闌珊的步伐,阻擋在我與廁所門之間的時候……我就不能不在乎了。

    被僵屍般的護士堵在廁所裡,讓我突然感覺中了陰謀,本能的我想跳窗逃跑,但無奈自己身處醫院的頂樓,跳出去就是個死。

    看著女護士手中那還滴答著藥液的針管,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我有基本常識,知道那一管子東西即使是普通的髒水,打進我身體,也會讓我得敗血病的,更何況,那管子裡綠色的東西,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反擊,我必須反擊!

    因為女人的狀態明顯不正常,所以咱不敢冒然試探,空手硬拼,思前想後,感覺自己還是找個家伙,先打掉她手裡那一個讓我看著膽寒的注射器,再說。

    急切中,我一邊在護士的逼迫下後退,一邊四處尋找著能夠救命的家伙。

    雖然形勢詭絕,但在最初的焦灼後,我還是幸運的找到了能夠防身的玩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5
第五十三章:絕地反擊

    被僵屍般的護士逼退到鏡子附近的時候,我的余光突然發現了兩件令人欣喜的東西。

    那是......一個簸箕和一個笤帚!

    鐵質的簸箕與竹木的笤帚立在一起,完全是一對完美的組合,這兩樣東西,開飯店的我,自然異常熟悉。

    每一個從小工做起的飯店老板心裡,都應該記得每當初自己創業時,夜半食客離去,孤自拿著簸箕笤帚,一個人收拾小飯店桌椅地面時的落寞背影吧。

    那是創業的艱難,更是奮鬥的回憶。

    而且,每當有小混混過來找事的時候,這兩樣可以保護飯店環境的寶貝,便成了現成的「盾牌」和「刀劍」,我拿在手裡,無數次和「黃毛黨」對峙過,每次都感覺底氣要充足幾分。

    簸箕笤帚,攻守兼備,乃是居家旅行,飯店開張的不世之寶,縱然是在廁所裡,也是我對抗「僵屍」護士的不二法門!

    興奮中,我急忙跑過去,伸手便要拿起那東西,准備「殺」出一條血路,往特護病房,找趙海鵬和徽嗣杺的那些保鏢們,一起拿下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

    遲快之間,我疾步到「不世之寶」的跟前,彎腰去撿!

    可就在我剛剛拿起簸箕的時候,我背後那個原本第一次看見白色影子的門,突然「咣當」的一聲被人踢開了!

    一個巨大的白色「影子」,從裡邊撲向我。

    第二扇木門中出來的護士,成功的吸引了我的主意,以至於當這扇被竹詩告警過的門打開時,我完全是猝不及防的。

    但曉是如此,我也不是廢物,憑借著當初被小混混偷拍板磚所練就的本能,我還是舉起了手裡的簸箕,當那團影子撞在我身上的時候,他也同時「碰」的一聲悶響,撞擊在簸箕上了。

    一把尖銳的,塗抹著綠色油狀液體的尖針,穿透了我手中的白鐵皮簸箕。

    看著那往出噴射著不明物質的注射器針頭,我被嚇出了一陣冷汗。

    丫這注射器也太牛了,我手裡的可是白鐵皮的簸箕,能一下穿透,足以見得背後偷襲之人的力量和這注射器牛逼哄哄的質量。

    心冒冷汗之余,我也由衷的慶幸,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貿然去奪取那個「女僵屍」的針頭,要不然以這樣的力道,我非得被弄死不可。

    第二個護士一招失手,我就不可能在讓他出第二招,而且這簸箕,可是我拿手的武器!

    針尖穿透白鐵皮後,我把豎著的簸箕猛然斜著一拉,那注射器便徹底脫離了襲擊者的手心,隨後我把簸箕扔向那人,又猛然用腳勾起身後的笤帚,把笤帚的木柄如衝鋒槍一般戳向襲擊者的前胸!~

    一氣呵成的攻擊之下,那家伙退無可退,被我擊中正中胸口,連著後退幾步,坐倒進廁所隔間的坑裡。

    水花四濺中,我本想乘勝追擊,但無奈那個一邊翻白眼,一邊衝我顫抖著來的女護士已經到了我的身邊,隨後她突然伸出手,將手裡的注射器扎向我的胸口。

    女護士的身體並不快,而且一顫一顫的,也沒什麼准頭了力量,所以沒什麼威脅,但她畢竟衝我進攻,因此我只能先舍了那個用牛逼鋼針扎我的混蛋,先把她解決掉再說。

    我輕松的避開了她的攻擊,隨後彎腰一個「掃堂腿」出,直接把她打倒在地。

    翻著白眼的女護士倒地後,渾身顫抖,開始吐起了白沫。

    就在我解決掉僵屍女護士的同時,那個在背後偷襲我的人,也從糞坑裡下站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冷笑著和我對峙。

    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臉,便有一種幾欲想吐的感覺。

    丫的也太......惡心了。

    面前的人,五大三粗,穿著身女護士制服,卻漏著滿是黑毛的粗腿,除此之外,他臉上還有絡腮胡子,分明就是白日裡,何芝白來找我時,站在我們黑虎街戲台子下,監視我的那個胡子臉大漢呀!

    為啥他要穿一身女護士服裝潛伏進來?丫以為自己很萌麼?

    看著那讓人欲哭無淚,欲笑無聲的悲催裝扮,我無奈對那大漢道:「大哥,你夠搞的啊?到底誰呀!為啥下狠手!」

    「呵呵!我小瞧你了!」那大漢冷哼著,將手伸進自己的褲襠,隨後拿出了一把裹著塑料布和報紙的匕首道:「你這個人,管的閑事太多,今天我不殺你,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話間,男人將匕首的包裹去掉,露出了綠瑩瑩的刀體。

    我看著那刀體,心裡一陣惡寒。

    想也知道,那東西估計和護士注射器裡的物質一樣,是某種絕不會讓人好受的玩意,被刺一刀,不死也得殘廢。

    我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這麼針對我,這或許和徽老爺子的事情有關系,現在的情況我沒法深究。

    但我知道,眼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事情急轉而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就不能有任何僥幸的想法!

    於是,我心中一橫,隨後伸手,把外套袖子拉長,又將袖子將手層層包裹住,猛然用後肘子磕打在廁所的玻璃鏡子上!

    嘩啦一聲響動過後,那鏡子被我打出了一個放射狀的點,循著那個點,我用包裹衣物的手,撿起了一片又細又長的玻璃渣。

    「行家呀!」那人看著我的動作,略微驚愕,同時向後縮了縮脖子,似乎有點忌憚了。

    我冷笑,隨後道:「老子開飯店,沒少和那些混混們打架,什麼地方該用什麼,比你清楚!」

    我的話,讓男人臉上產生了深深的猶豫,那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抓住了那一瞬間的機會!

    敵退我進,敵弱我強!

    憤然間,我揮出手,冒著被玻璃劃傷的危險,將手中的鏡子碎片使出全力,扔向那人的面門!

    玻璃碎片呼嘯著衝向那人的臉,反射出他驚恐的表情。

    本能的,那人伸手,用匕首將半空中的玻璃碎片劈開,但無奈那是玻璃,不是斧頭或者鐵片,被擊中之後,只能破碎成更小的玻璃渣子,繼續插向他的臉龐!

    「啊!」的一聲慘叫,那人左邊的耳朵被一塊巨大的玻璃碎片削掉了三分之一!耳朵尖流出血來,噴濺在漆綠色的木門上。

    被削掉的耳朵飛出去,貼在了天花板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5
第五十四章:徽趙之間

    我認為,玻璃是最可怕的暗器,只看你會不會用。

    看著大胡子「護士」流血的樣子,我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同時冷哼著道:「你記住!老子也是在社會上打拼過的人物,這打人的本領,早在開飯店,當小工的時候練出來了,身邊隨便什麼東西,我也能變成殺人的利器,現在只要你半個耳朵,便宜你了!」

    說話間,我抽下了自己腰間的褲帶,便准備把這個心狠手辣,但又疏於戰陣的「護士」,綁起來送官。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個長相惡心的「護士」突然抬手,將匕首打在我頭頂的日光燈上,緊接著一陣火花過後,整個房間暗淡了下來。

    明暗交替間,我看不清東西,便只能暫緩前進,把褲帶護住胸口,以等待著眼睛適應黑暗後再行行動。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明白,那人已經趁著黑燈,邁著急匆匆的腳步,逃跑出了廁所。

    大概五六秒後,恢復視覺的我同樣跑出去,衝我能見到的,徽家所有保鏢保安高喊著:「有人殺我!快追!追!」

    混亂中,無數的醫生與保安跟隨我跑動著,大家順著一地的血跡尋找著那人的蹤影,但遺憾的是,當我們跟到電梯附近時,那血跡猛然消失了。

    在之後,整個晚上,大家都在尋找那個暗地中偷襲我的家伙,但一無所獲。

    疲憊而失落中,我和趙海鵬,趙水荷回到了休息室,醫生為我細小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扎處理,徽嗣杺則忙著處理那個「僵屍護士」的情況。

    隨著腎上腺素漸漸退去,我開始深入思考這個人為什麼要設計襲擊我,思前想後,還是認為這是我們無端介入徽家事物所導致的不幸。

    因此,我在「探班」的徽嗣杺離開之後,立刻對趙海鵬說道:「老趙!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哥們因為管這徽家的破事,差點把命搭進去,下次咱們別這樣了成麼?好好掙錢,不管這些大家族的恩恩怨怨了。」

    趙海鵬有些為難的點點頭,但還是口中支吾道:「這個......徽家和我們是世交,有些事,我還是幫襯一把的好!」

    趙海鵬的固執讓人震驚!

    他突然讓我明白,這個人似乎是一輩子活在那些糾結的「感情債」裡的。

    而這樣……並不好。

    趙的態度也讓我失望,因為我總感覺這個社會不能太講究仁義,要不然人會死的很慘。況且救人,也是要分主客觀情況的,有的時候還得臉皮厚,厚了才能立足。

    老趙是救過我命的大哥,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重復農夫與蛇的故事。

    面對趙一如既往的固執,本來我想劈頭蓋臉的說教他兩句,但轉念一想,感覺還是算了。

    現在我覺得,對趙海鵬這種人,與其直言不諱,不如「曲線救國」。

    既然要想解開他心裡的結,我就必須先要了解他們魯南趙家和泰山徽家之間的種種恩怨聯系,在做定奪。

    雖然想知道這些,但我明白直接問趙海鵬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好在趙水荷還在我身邊,似乎這個丫頭,也知道一些當年兩家間發生的「時事」。

    ……從徽老爺子的醫院回到飯店之後,第二天我得了一個空閑,把趙水荷單獨叫道一處,問了她那個盤亙在我心中許久的問題。

    我說道:「水荷,你上次在德州的時候,說知道趙海鵬和徽家的瓜葛,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讓我心裡有個底。」

    水荷本能的點了頭,可她看著我嚴肅的面色,又有些詫異,於是先開口問我道:「你怎麼對趙海鵬的事如此上心?」

    我無奈一笑,隨後把自己手臂上因徽家而受的外傷亮出來道:「咱們這位『大方丈』愛管閑事,我不想看著他和你我,因為『仗義』而死。」

    我的話,冰雪聰明的水荷妹子一聽就懂,隨後她點著頭,衝我回憶起了魯南趙家與泰山徽家之間的,那些瓜葛往事。

    ……三十多年前,五髒廟魯北地界的餐飲生意,是由三個家族掌控的,分別是徽,趙,雷。

    這三家中,徽家人多為魯地黨政高干的「御廚」,人脈最廣,趙家有從明至清的六百年傳承,道行最深,而雷家是剛從海外回國的台商,最為有錢。

    三家人裡,最為特殊的是那個姓雷的家族,其勢力原本是扎根在台彎地區的「五嶺殿」後人,直到改革開放,才回到大陸,以「客家」的身份,入魯打拼。

    雷家從台北來魯北做生意,首先要圍人,而他們借著資金優勢,第一個拉攏的就是趙海鵬的趙家。

    當時的趙家,一家子老實人,趙海鵬的爹趙德廣思想也很單純,只以為雷家拉攏他們是為了餐飲上的合作,並沒有什麼非分。

    可實際上,這個外來的雷家人,卻有自己獨特的算盤,他們來魯地開飯店,真正的目的卻是以此為掩護……搞走私。

    原來,在海外混跡的雷姓家族已經從庖廚世家變了性,那些燈紅酒綠,爾虞我詐的日子讓他們總想著爭「暴利」,在他們眼裡,別說五髒廟的規矩,就是國家的法律,也只是一張紙片。

    而走私,可是遠比飯店暴利的多的行當。

    於是,趙海鵬的家族,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台商雷家托下了水。

    常年犯法,總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而東窗事發之後,這雷家則利用台商的身份逃之夭夭了,只留下完全蒙在鼓裡的趙家人,為他們「頂包」。

    當年,被雷家走私坑局子去頂包的,是趙海鵬的親爹趙德廣。

    趙水荷說,這位族長一生老實,但並不傻,雷家從大陸撤後,他很快便從紛亂的賬單和警察的調查中找出了雷家犯罪的證據,而且還有進一步的發現。

    趙德廣察覺,這雷家的走私……全程有泰山徽家的徽唯本從中接應。

    想想也是,徽家是魯北最有人脈的廚子世家,如果不通過他的關系打通那些關節,那麼雷家又怎麼可能順利的進行走私呢?

    有那些罪證拿在手裡,趙德廣只要上交上去,定然能戴罪立功,縱然免不了牽連的罪過,但也絕對不會向後來那樣,一直坐牢到死。

    可遺憾的是……趙德廣為了同門的義氣,沒那麼做,在法律與警察面前,他選擇了沉默,最終被判處了二十年監禁,並把最後的生命留在了監獄裡。

    ……聽了趙水荷的話,我不住撓頭道:「這個台彎的雷家還真是狠,可趙德廣當年為啥不告發徽唯本呢?」

    趙水荷嘆息一聲道:「因為徽趙兩家是世交,趙海鵬的爺爺『趙青山』被徽家數次救過命,娶的還是民國時,徽家的三小姐徽秋英。所以趙青山說過,徽家出了事,趙家就是兩肋插刀,也得幫襯。」

    聽著趙水荷的話,我心中猛的一顫!

    心情激動之下,我情不自禁的抓住小妮子的手道:「你再說一遍?趙海鵬的爺爺叫什麼?」

    被我猛然抓住的趙水荷嚇了一跳。

    她把我的手推下去後,才匆匆肩膀,衝我說話道:「好好的說話,動什麼手啊……叫趙青山呢,怎麼了?」

    我來不及多與她做解釋,從飯店桌椅間轉身起來,便跑到廚房找趙海鵬去了。

    我爺爺這麼多年一直放心不下的「任務」,他一直尋覓的趙青山,居然……就是趙海鵬的爺爺?

    【《陰陽食譜》第二卷「刀中詭」,完,2016年10月25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5
第一章:老照片

    我叫霍三思,思是睹物思人的思。

    為徽唯本治「木耳」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從趙水荷那裡得到了一個意外的信息。

    我的大廚趙海鵬,居然是民國時濟南魯味居趙青山的後人。

    這個趙青山,可是我和我爺爺尋找了兩代的人物。

    想當年霍海龍從三個橫死鬼手下奪回我爺爺的命時,就明確囑咐我爺爺,要他去濟南找趙青山,交付一張照片。

    而這,也是我爺爺張三好郁悶多年的感情債。

    鬥轉星移,我爺爺沒能完成霍海龍的交代,而後來那張照片又落到了我的手裡,成了我需要交給趙青山的信物。

    *十年下來,我想趙青山就算是不死,少說也已經是個杖朝之年的老人了,就算見到,那民國時的故事,也恐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灰飛煙滅。

    所以這件事,我並沒有真正放在過心上。

    直到明了了趙海鵬身份,才重新燃起了我心中的期盼。

    雖然早先有過對趙海鵬與趙青山之間的聯想,可畢竟沒有坐實,這一次通過趙水荷的話,我實實在在的明白了二者之間的關系。

    因此,咱也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爹」霍海龍的特工證,以及那一張寫著暗語的照片,往地下廚房,找趙海鵬去了。

    在廚房,我第一眼看見趙海鵬時,他正脫掉了上衣,只穿著軍綠色的背心,借著上午閑暇的空隙,往自己右膀子上塗抹紅花油。

    趙的動作帶著明顯的痛苦,也挺讓我看著揪心。

    因此我走過去後,沒有開口首先問有關趙青山的話題,而是指著他的臂膀道:「你手……不要緊吧?」

    被我這一問,老趙同志方才從思索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隨後他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當兵比武的時候受過傷,陰天下雨會難受。」

    看著他略微紅腫的肩膀,我忐忑的點了點頭,隨後終於開口道:「趙哥,趙青山……是你爺爺麼?」

    面對我突然的提問,趙海鵬倒是一臉淡定的緊,他點頭回應道:「沒錯,聽趙水荷說的麼?」

    我點頭,又問道:「那他老人家……還活著麼?」

    趙海鵬搖了搖頭道:「沒有,十年浩劫的時候就被整死了。」

    莫名,我心中一陣失落,隨後才把霍海龍那個沾染著血跡的特工證拿出懷,把其中夾著的黑白照片抽出來,遞給趙海鵬。

    我開口:「這是我爹霍海龍讓我爺爺交給趙青山的照片,他還讓我爺爺見到趙青山的時候告訴他一聲……讓他放心,兄弟們的事情已經完成。」

    雖然我的話我自己聽著都別扭,可還是讓趙海鵬臉色頓時一變!

    看著我手裡的照片,趙海鵬頗為意外而激動,他趕緊接過照片,看了半響,隨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把那張黑白的,十幾個人於酒樓下的合照,又還遞給我。

    他指著正中一位年輕而意氣風發的小伙子道:「這就是我爺爺趙青山,這是他當年在五味居拜大廚時的合影。」

    我點頭,伸手指著旁邊那個被人用黑炭筆劃起來,的,穿和服的家伙道:「霍海龍特別用筆把這個人圈了起來,是什麼意思?」

    趙海鵬搖頭道:「許多年前的人了,我不可能認識,但是我家流傳過許多趙青山過去的往事……」

    說話間,趙海鵬告訴我,他的爺爺趙青山是生活在民國至建國初年的五髒廟老人。

    趙青山這個人與那個時代的五髒廟「方丈」一樣,身手好,重義氣,講原則,因為曾經救過軍閥的命,所以和國民政府走的很近,但後來又對時事政治失望透頂,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候急流勇退。

    他的一生,故事頗多,半真半假說不清楚,趙海鵬對他的映像也多為聽父親,哥哥口耳相傳而來,更具體的不得而知。

    不能知道趙青山更具體的生平,我心裡有些自然失落,不過在失落之余,我感覺到輕松。

    畢竟我爺爺的心願以了,雖然是一種最為無奈的方式了解的。

    不過最後,我心底裡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問趙海鵬。

    我把那張五味居下的合影反過來,漏出背面,將那一句霍海龍所書寫的暗語遞給趙海鵬看。

    隨後我道:「趙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能給咱翻譯翻譯麼?」

    說著,我把手指向那句:「高糜,芙蓉川水潰,狼鬼沒找到吃食,胸髒安然,碗裡有米蟲。毒!」

    趙海鵬凝眉看著這句話,逐字對我解釋道:「高糜,就是貴(和諧)州,高通貴,糜就是粥,省份都用暗語書寫,並不多見,說明霍海龍提到的這個地方絕對不安全……」

    在之後,趙告訴我「水潰」就是局勢失控,「狼鬼」這一句在火工中指代不明,但結合歷史資料來說,應該指的是rb人,因為rb人個子小野心大,其行似狼,民國時多稱為rb狼或者鬼子。

    此外,胸髒是內髒或者心髒的意思,有時候是說和心髒一樣重要的東西和「鳳凰蛋」這一句類似,程度還要高些。碗裡米蟲則是「內鬼」的意思,而最後在加上一個「毒」字……

    老趙凝眉頭道:「……全部結合起來,就是說gz芙蓉川的局勢已經崩潰了,rb人或者別的什麼敵人沒有找到他們要的東西,所以我們的『心』挺安全,但是我們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已經開始行動,要千萬小心!」

    趙海鵬說完這話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這句火工語的大概意思了。

    於是,我聯想起當年霍海龍被人追殺入蝲蛄地的情況,又聯想起我們老家一夜間被rb人的特務隊突然滅村的慘劇,恍然感覺,這裡邊恐怕有更大的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真的只是……冰山一角?可斯人以逝,當年的真相我們無從得知。

    不過根據我的感覺,以這霍家一門忠烈,人人趟事的情況來看,這趙青山和霍海龍干的事情,絕對又是保家衛國,黎民百姓的大事。

    想至此,我又不由的心中感慨道,他們這一群廚子,為啥都****這心呢?干著「做肉人」的活,卻操著吃肉人的心,不累麼?

    我心升感慨的時候,趙海鵬又問我道:「沒想到你們霍家和我們趙家還有這樣一層關系,能和我說說霍海龍的故事麼?」

    話說道這個地步,我自然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於是把我爺爺和霍海龍的交集全盤托出。

    趙海鵬這個人是講義氣的,因此聽了張三好和霍海龍的故事之後很受感動。

    可就在他滿面感慨,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上衣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5
第二章:靈影

    趙海鵬拿起外套,從上衣口袋中找出電話。

    看著那屏幕上的號碼,他皺了皺眉毛,隨後走出了廚房。

    我魯味居的廚房,因為是地下室改造的原因,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有時候還有雜音,所以誰接電話,都得跑出去接。

    咱這人懂得避嫌,趙海鵬出去之後,我不可能跟著,因此閑來無事,便在廚房裡轉悠起圈子來。

    走了一會兒之後,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於我的菜刀,竹詩的身上。

    說實話,自從把這小東西請回來之後,我並沒有真正仔細的欣賞過她,因為每天忙和三孫子一樣,真沒什麼時間去顧及別的。

    也因此,除去初一十五,和刀靈有「特殊要求」的時候,我甚至沒碰過他,畢竟飯店天天五點起床,十幾點才能休息,這麼熬,自然也顧不上別的。

    帶著這些遺憾,我走進小竹詩,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略帶金屬光澤的刀身,感受著溫潤涼氣的同時,還看見竹詩刀刃的反光中……怎麼有一個模糊的女人影子?

    一瞬間,我詫異了。

    隨後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的往小竹詩的刀體上看去。

    七百多年的菜刀,生長的很不一般,它的刀刃已經因為過度的磨損,而呈現一種略微凹弧樣的造型,除去刃口的部分之外,也明顯的沒有那麼光澤。

    但不知道為啥,我忽然感覺這竹詩身上似乎比過去亮了那麼一點兒,原本暗道的刀體居然能夠反光了?

    不光是反光,而且我還在它朦朧的光線中,看見了刀體反射出來的……一個女人影像?

    說是女人,我也不敢過分確定,因為此時我看見的只是一團朦朧的綠色,那綠色凹凸有致,仿佛是年輕女人的軀體,刀刃反射比較清楚的地方,我還能看見類似旗袍一般的下擺。

    這是很驚悚的發現。順著這個影子,我趕忙回頭,可什麼都沒能看見。

    除了……一個模糊的「痕跡」。

    那是我飯店地下室的承重牆中,埋著的六個人的「醋痕」。

    趙海鵬當初用醋糊刷過我們地下室的牆壁,並以此法看出我飯店的牆裡埋著六個人。

    後來我又從隔壁佟掌櫃那裡聽說,這六位很可能是一個叫什麼「鷹老爺」的土財主家的姨太太。

    而眼前的鬼影子,又似乎進一步驗證了我內心的那個想法。

    這徽家的菜刀是鬼丫頭竹詩的「老巢」,它反射出的東西,保不齊就是竹詩眼中看見的東西。又或者和我以前看見的幻想一樣,是某種過往的「警示」?

    可為什麼現在我能看出這些來呢?難道是在她干掉了蔡秋葵的頭僵之後,獲得了某些特殊的「能力」或者「長進」?能反光見鬼麼?

    詫異中,我又仔細往那刀身上去盯著看,也不知道是心理的作用還是現實的變化,總之那刀身上的模糊影像似乎越來越清晰。

    漸漸的,那綠色的模糊反射似乎有了幾分確切的人形,甚至我還在朦朧間似有似無的看見了一雙杏核眼,借著刀身的反光同樣盯著我……看?

    這可太有意思了,但就在咱想繼續研究一下那刀影子裡的學問時,趙海鵬突然打開門,走了進來。

    他衝我背後喊道:「老三,別盯著刀靈了,咱中午我有飯局,的撤。」

    趙海鵬的一句話,突然讓我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讓我猛然把眼神精神都從刀的「世界」中收了回來。

    隨後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刀身上……什麼都沒了。

    詫異中,我扭過頭去,迷茫的看著老趙道:「誰請客吃飯?值得咱中午連生意都不做了?」

    趙海鵬揮舞了一下手機道:「還是五鳳樓的宴,請咱的是徽家二丫頭,徽嗣杺。」

    「啥?」我愕然,隨後又搖頭道:「咱不去成不成?」

    自昨天在我醫院為徽唯本徽老爺子去了「木耳」之後,這個徽家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塊心病。我手上與「僵屍女護士」搏鬥的傷痕現在還沒干,他們怎麼又找上我們了呢?

    成心要把我們脫下水麼?!

    我不想在摻和徽家的事情,因此面色特別難堪,趙海鵬自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他也對我道:「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有個理由,你不得不去。」

    「什麼?」我不情願道。

    趙海鵬揮舞了一下電話道:「芝白姐在電話裡說,你去了,她好把你和徽嗣杺合同上的賬目了解。」

    「十萬塊錢?」我興奮道。

    「餐桌上現給!」

    我一聽,當即一拍大腿道:「趙哥,咱們馬上走,地方還是五鳳樓對吧!快去,快去!」

    「你剛才不是不想去麼?」老趙笑道。

    「這個……」我支吾了一聲隨後趕緊變通道:「……我感覺有時候給別人做菜怪憋屈的,偶爾當當別人的座上賓,也是很不錯的哈……」

    就這樣,我一邊盤算著徽家的錢怎麼分配,一邊開著車,一路上有驚無險的把我們三個人再一次帶到了五鳳樓。准備赴徽嗣杺感謝的宴請。

    進門,表明來意,前台的服務員很熱情的接待了大家。

    服務員一個電話過後,我們富貴可親的何大姐從電梯裡走了下來。

    這一次的何芝白,與昨天晚上凝重的面容不可同日而語,我看著她的臉色便明白,這徽老爺子,肯定是身體好轉了不少。

    「芝白姐!」趙水荷大老遠便衝何芝白揮手道:「昨天晚上可把我們累壞了,你的搞點好東西,讓我補一補。」

    「放心!」何芝白衝趙水荷點頭道:「今天有茶馓和軟兜長魚,我叫人剛從揚州文昌閣買的,馬上就來。」

    趙水荷聞言驚愕道:「你怎麼知道我愛吃茶馓和長魚?大老遠運過來太破費了吧!」

    何芝白含蓄的笑著,隨後走過來,摸著小妮子的頭道:「不知道不會問啊?再說了,誰不知道趙打荷是淮陽『蘇子作』裡有名的『碎嘴子』呢?」

    趙水荷吐了吐舌頭,算是默認。

    就這樣,大家有說有笑著,隨何芝白進入了電梯。

    期間,何大姐大概講了一下,我們走後,徽家在醫院的事情。

    她告訴我們說,因為醫院發生了護士襲擊我的惡略事件,徽家也感覺不太安全了,因此把剛剛恢復意識的徽老爺子連夜運往了更加安全的德州入院治療。

    隨後,徽嗣杺讓何芝白回來為我們特定了這些宴席,她還說中午之前忙完老爺子的安頓,一定過來親自謝恩,順便與我結算合同,讓我們千萬別急著走。

    何大姐說完這些後,電梯的門開了,她依舊把我們帶到了三樓那個叫「吉祥」的雅間。

    開門,進去,我發現桌子上涼菜已經上好了,而且席間不光有涼菜,居然還提前坐著一位主兒?

    那人的出現讓我們始料不及,趙海鵬看著那人,當時便愕然道:「你也來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5
第三章:徽丫頭

    在「吉祥」雅間中坐著一個人,一個……我不太願意看見的人。

    徽家大少爺徽嗣柱。

    這位滿嘴煙熏牙的仁兄實在沒樣,此刻正坐在一桌子涼菜前胡吃海塞,他吃也就算了,滿把的油手卻正抓住專門為趙水荷從揚州定制的茶馓上,啃的滿嘴是渣子。

    這個徽嗣柱,簡直就是顆老鼠屎,想當年我們去德州借菜刀的時候,丫一味刁難刻薄,搞得我們非常惱火。現在我們過來吃宴要錢,他又在主客都沒來的時候自己先動筷子,算怎麼回事呢?

    看著肥頭大耳,滿嘴油跡的徽家大少爺,我突然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不過,我忍住了,因為我身邊還有趙水荷需要安慰。

    水荷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文昌閣茶馓就這麼奇奇怪怪的被人糟蹋了,原本滿心的歡喜瞬間化為一臉的懵窘。

    小丫頭凳圓了大眼睛,鼻子抽搐著自言道:「馓子……馓子,黃澄澄的馓子。」

    眼看……就要哭呀!

    趙水荷沒吃到嘴子,心情低落,我作為她的老板,就只能哄孩子一樣的哄,這期間詢問徽嗣柱的事情,就落在趙海鵬和何芝白身上了。

    眼見著不速之客,何芝白異常克制有禮,她微笑著質問徽大少爺道:「大爺,您來的真早,我以為您和小姐一起在德州照顧老爺呢,怎麼小姐沒來,您先到了?」

    何芝白的話有嗔怪的語氣,在加上徽嗣柱一個胡吃海塞的確沒樣,瞬間理虧的很。

    莫要說他這樣一個庖廚大家的後代,就是百姓家尋常的宴請,也知道的等賓客齊聚,才能動餐的道理。

    自知理虧,又在別人的地盤,這位昔日飛揚跋扈的世家大少爺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一臉庸笑著解釋起他的「無禮」來。

    徽嗣柱呵呵道:「哎呀!我聽說老爹身體轉好,就趕緊從德州往省會趕,可沒曾想撲空了,我到了醫院的時候,二丫頭帶著咱爹又回德州了……」

    老爺子回德州之後,徽嗣柱難免失落,輾轉流離,最後又從員工那裡打聽道徽二丫頭要在五鳳樓宴請我們。

    於是,他便先人一步到了這裡,又因為從德州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沒吃早飯,於是看著這「吉祥」雅間中的吃食一個沒忍住,便扒拉了幾口。

    當然,他沒想到自己吃下去的是揚州文昌閣的茶馓子,而那東西,是徽二丫頭專門給趙水荷預備的吃食。

    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吃都吃了,也不可能讓他吐出來。

    因此,我安慰趙水荷說:「都這樣了,你別再計較什麼,沒了茶馓,不還有長魚呢麼?一樣的。」

    我的話是好意,可沒想到卻激起了趙水荷更大的反感與憤怒。

    「不行!」趙丫頭紅著眼睛指著徽嗣柱道:「好你個姓徽的,連禮數都不懂?我要告訴我哥去,到時候你別後悔。」

    趙水荷的話,讓我有點愣,我恍然發現這丫頭特別喜歡把自己的哥哥擺出來嚇唬人,而且……徽嗣柱似乎挺吃這一套。

    一聽趙水荷又把自己親哥抬出來,這位徽少爺立刻驚迫的滿頭大汗,他站起身,又是說好話,又是賠罪的,說來道去一個意思,那就是懇求趙水荷別讓她哥對付他。給他留一條活路……

    哎,四十多歲一個大男人,這麼低三下四的求個丫頭片子,我看著也是醉了。

    就在趙水荷與徽嗣柱鬧的不可開交之時,徽嗣杺終於帶著清爽而迷人的微笑走了進來。

    這個愛穿白色連衣裙的嬌俏女人剛一進門,便看見徽大少爺跪在地上,抱著趙水荷運動鞋死纏爛打的滑稽一幕。

    有……夠丟人的。

    眼前的一切,丟盡了徽家的臉面,二丫頭自然也不高興,因此她衝著徽嗣柱喊道:「讓你看著老爺子的店,你來這攪局?蹬鼻子上臉了麼?」

    我本以為二丫頭徽嗣杺的訓斥會讓這位大少爺難堪,可沒想到的是這位大少爺自己……已經到了徹底扶不起牆來的地步。

    大少爺聽見徽嗣杺訓斥,非但不急躁,反而還高興的衝徽二丫頭招手求援道:「二妹子,你可算來了,哥哥我創了大禍。這小妮子要找趙水容報復我!你可要幫幫你哥哥呀!」

    堂堂徽家大少爺,能被水荷的大哥嚇的尿褲子,我也真是佩服。不過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也挺為徽家二丫頭揪心的。

    一個在地上跪著哭,另一個氣的渾身抖,這樣的爛攤子,換成誰也不好收拾。

    可……我太小瞧這徽二丫頭的能力了。

    就在這時,徽二丫頭先看了看飯桌間的狼藉,明了了情況後,微微一笑,走道趙水荷和自己哥哥之間。

    他先把自己的哥哥從趙水荷腳丫子上踢開,又拍了拍水荷的衣領子。

    略微頷首致歉後,徽二丫頭衝何芝白道:「芝白姐,給水荷妹妹定制十份揚州文昌閣吳手匠家的茶馓,在定一套蘇子作的黃橋燒餅給妹妹賠禮,要快,一定要讓妹妹吃到家的味道。」

    說完這些,徽嗣杺又瞪了徽嗣柱一眼道:「所有的錢,從大少爺的零花錢裡扣。」

    三句話,兩個人,一件事!既打壓了徽嗣柱讓水荷出了氣,也平撫了趙水荷,讓她得了乖。

    這徽嗣杺心之深,腦子快,能力強,當真是我平生僅見。同時也再次堅定了我以前的判斷。

    這個富二代,和她哥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要是和她走的太近,被她耍的團團轉,卻還特高興,恐怕很有可能。

    這女人太有能力……總歸不好。

    ……解決了鬧劇之後,我們賓主依次落坐,期間大家都有點尷尬,因此急需找到一些共同的話題來開場。

    眾待破題間,我便首先開口,問徽二丫頭道:「我說二小姐,那個在醫院廁所裡襲擊我的人,您們查到些線索沒有?」

    徽二小姐點了點頭,回應我道:「我們自己報警了,醫院方面也在調查,有了結果就會通知您,而且今天來,我還真有一些能帶給你的調查消息……」

    說著話,徽嗣杺從她的裙子兜中拿出了一個方盒子。

    她把盒子打開來,遞給我道:「這東西您還記得吧?它來頭可不小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6
第四章:四四席

    徽嗣杺遞給我的,是一個破碎的,沾染著綠色液體的注射器,那注射器別人不認識,但我卻認識的緊。

    它正是我在醫院遭受襲擊時,僵屍樣女護士和大胡子男護士所使用攻擊我的「武器」。

    徽把那東西拿給我看,又進一步解釋道:「這東西我找醫生化驗過了,裡邊是從蛤蟆體內提取出來的神經毒素,不純,但擴散速度快,能讓人休克甚至至幻,襲擊你的那個女護士,就是中了這個毒。」

    聞言,我點頭,略微明白道:「這麼說,那個僵屍一樣吐白沫的女護士也是被害者咯?真正的罪魁就是那個被我削掉耳朵的絡腮胡子?」

    徽嗣杺點了點頭,把注射器收起來的同時,也表示依照她的判斷,很可能就是這麼回事,不過那護士現在也仍然昏迷,正在搶救,具體的事情,還得等人醒了在說。

    說完這些,徽嗣杺突然對何芝白使用了一個眼色,隨後陪侍的何大姐馬上遞過來一個信封。

    那信封先接到徽嗣杺的手裡,二小姐又把它遞給我笑道:「霍老板,這是按照合同,我應該給你們的十萬塊酬謝錢,密碼就寫在存折背面,你確認無誤後,給我寫一個收據。」

    徽嗣杺,果然名不虛傳。

    我承認,這麼多天以來,這是我最為開心的時候了,畢竟人這東西,絕不會和錢有仇,而且這是趙海鵬出力,我出血聯合掙回來的資金,我拿著問心無愧。

    雙手恭正的接過那存折,仔細確認,收好,寫收據。

    完成交接後,我無視趙水荷和趙海鵬鄙視的目光,微笑著「提醒」徽嗣杺道:「這其實就是個意思,我們收了這錢,咱們以後就誰都不欠誰的,多好?畢竟我爹說過,這個感情債,最是還不清楚的……」

    我的爹說沒說過這話,我不知道,但咱的弦外之音,徽嗣杺這樣狐精的女人不可能聽不出來。

    因此,她立刻點頭回應道:「霍老板這樣的人我喜歡,談錢不傷感情,而且咱們國人,缺少的就是您這樣的契約精神。你們躲陰災,也的確需要錢,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知會我一聲。」

    我微笑,不置可否,同時心中早就回應道:這一回差點把命搭進去,有了這一次,在摻和你們徽家的事情,那我就是傻子!

    就這樣,我與徽嗣杺互相探了對方的底,表面上和和氣氣,內裡邊暗流湧動,互相又推諉猜忌了一番之後,便微笑著,看著服務員收拾東西,准備上菜動筷子了。

    不得不說,徽嗣杺這個小丫頭待人接物太有一套了,她不光准備了趙水荷最愛吃的淮陽菜點,還下功夫,整了一出魯菜宴席中,最頂端的「四四掛角宴」來。

    何為四四掛角宴呢?這說起來可就上講究年頭了,我不是個廚子,但卻是老板,又久居魯地,自然看的出這其中的一些門道。

    所謂四四席,乃是魯菜中一種經典的宴請方式。

    四四席顧名思義,就是以四為進制的宴席,這種宴席融入了中國古代「天圓地方」「四面洪荒」的哲學觀念。以食喻天地,品的是味道,留的是哲理。

    也因此,這其中的門道規矩非常之多,更融入了魯菜發展千百年來的儒家文化之精髓。

    我們這四四席宴間,主賓皆用圓桌,卻又用方形盤子陳列菜品,只為了合著天圓地方之禮。

    除此之外,賓客必坐大漆木圈椅,兩兩相對,賓主有序,長幼自知。所上菜品也比喻合著四喜四吉的瑞數,不能亂了分寸。

    我放眼望去,這桌子上已然先上了四鮮果、四干果、四涼菜、四點心。除去趙水荷的茶馓不對路子之外,都合著魯菜傳序中「淡者宜後;濃者宜先,薄者宜後」的選擇。而後上來的菜,恐怕也無不如此。

    夫子大家,魯菜豪門,管中窺豹,可見一般。

    這夫子殿泰山徽家的排場和傳承,今天我可是真見識了,不光見識,還佩服的緊,嫉妒的緊。

    僅僅是一頓飯,就讓人有一種恍如登堂的感覺,更讓我自己飄飄然的想……啥時候我也能開一間如此氣派規矩的大飯店呢?

    哎!想法很豐滿,現實挺骨感呀!

    被吳妖老的賭約拉回現實的我,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跟著大家一起看服務員上菜。

    這個時候,順菜的服務員已經收拾完徽嗣柱先前留下的爛攤子,准備上魯菜中最最重要的「頭菜」。

    魯菜宴席中最重要的就是頭菜,這「頭菜」顧名思義,便是排頭之菜,也是既涼菜之後第一個上的熱菜。

    這一道菜非比尋常,乃是整個宴席的「主角」,全宴都得圍著它打轉。

    如果上的是魚翅,那麼我們這一頓宴席就叫魚翅宴,如果上的是海參,那麼這一頓宴就為海參宴,以此類推,而剩下的菜,也就是圍繞著這道菜肴所制作的輔助。

    也因頭菜如此重要,當徽嗣杺家的服務員把一個白瓷托盤,上扣不鏽鋼保溫罩的菜肴拿上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味主菜!

    眼看著主菜即將揭曉,徽嗣杺主動站起了身子。

    她落落大方的對我們介紹到:「在坐的都是咱五髒廟裡的高人,我們五鳳樓廟小人寡,只能搬門弄斧一回,這道菜是……」

    徽嗣杺的話,我只聽見了一半,突然便聽不見了!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我頭腦中那刀靈竹詩的「嗡嗡」響動,突然大作了起來。

    竹詩報警!必有蹊蹺,經歷了上幾回的事情,我立刻意識到這房間中,有某些東西會對我們造成致命的威脅!否則竹詩不會發出如此急促的警告!

    什麼呢?!我本能的看向剛進來的這位,上主菜的服務員,看著她半散亂的頭發,略微遮擋的面龐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隨後,我心中一寒!

    那服務員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瞳孔,只有滿滿的……眼白?

    完全和襲擊我的僵屍護士一模一樣!

    立刻,我衝大家喊道:「都趴下!菜裡有問題!」

    我說話間,已然不顧一切撲倒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趙水荷,而就在我眼睛余光即將沒入桌子底下的時候,那主菜的保溫蓋子,還是被只有眼白的服務員揭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6
第五章:陌生的人

    服務員揭開主菜蓋子的那一瞬間後,我便攔著趙水荷的腰趴倒在地,那裡邊的東西,自然也沒有看見。

    不過之後,我耳朵中聽見了一種類似汽車爆胎般急速的迸濺聲音,然後便看見無數的,閃光的痕跡,劃過桌子上方的空氣!

    幾聲劇烈的慘叫之後,又傳來一聲重重的摔門。

    再之後,這屋子裡突然傳出一個我略微有些熟悉,又帶著陰損與憤怒的聲音道:「你們倒是真會躲哈!都給我出來!今天老子要新賬舊賬一起算!」

    聞言,我松開有些搞不清狀況的趙水荷,隨後隱著身子,先拿個盤子護住腦袋,在露一條眼睛縫,觀察著桌面以上的情況。

    房間裡,桌子以上一片狼藉。

    此時此刻,整個桌子以上的雅間都插滿了一種長尺寸的鋼針,那些針頭在窗外陽光的反射下映出綠色的異芒,看著極端詭異。

    鋼針插的到處都是,而且明顯有毒,剛才翻白眼的服務員正爬在桌子上吐著白沫,渾身針眼,就連沒及時躲開的徽嗣柱臉上也插滿了那些玩意,整的和個刺蝟一樣。

    那位肥碩的大少爺明顯中了鋼針上的毒,他正仰著脖子趟在椅子裡顫悠悠的抖動,在他背後則是賊精的徽嗣杺,她一邊把親哥哥當擋箭牌安然的躲避,一邊側著頭,從懷裡拿出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趙海鵬與我一樣,把身體沒在桌子以下,只漏著一雙眼睛,望著包間的門口方位。

    順著他的目光,我也跟著看去,正看見一個穿黑色衝鋒衣的男人,那人一臉絡腮胡子,耳朵上裹著紗布,一手抓住何芝白的脖子,另一手拿著一把瑩綠色的匕首,張牙舞爪的叫囂。

    我看著那人的臉,瞳孔頓時收緊!

    那個人,我認識的緊,他正是在黑虎街戲台子下衝我冷笑,又在徽老爺子的醫院中裝扮護士,背後偷襲我的絡腮胡子男人。

    這個家伙,居然追到這裡?到底要干什麼?

    此時刻,那人手裡有何芝白當人質,張狂的很,他看著我們從桌子下探出頭來的樣子,索性直接提刀指著我們道:「你們誰是霍三思,站出來!」

    聞言,我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後以大姐為重,便緩緩站起身子,同時將手和腳輕輕勾住我的椅子以防萬一,伺機微笑道:「怎麼著兄弟?從廁所追到飯店,為啥老盯著我呢?」

    「呵呵!」那人眼睛冒火的看著我,隨後道:「因為你『拽』呀!又是上電視,又是拿賞錢的,很仗義是麼?」

    「不是大哥......」我詫異道:「就算我上過電視也不值得你這麼崇拜我吧?況且這些和你有啥關系?」

    那人見我聽明白了幾分,便吐了口吐沫,點名道:「你見義勇為,抓的那兩個時妖,就是我的兒女!現在,知道我是干啥的了吧?」

    這絡腮胡子男人一句話,當時便讓我徹底明白了!

    感情這位並不是因為徽老爺子的事物才盯上我的,而還是因為前幾天,我們見義勇為,抓時妖,救孩子的那件事,傷了他的親屬。

    我又想起來,當初那女妖精被警察帶走的時候,確實是曾經威脅過我,說什麼「別後悔」,好像還說「會有人收拾你的......」

    看來她所說的,來收拾我的人,就是這個絡腮胡子,她的親爹!

    雖然是拍花子,騙孩子,號稱六親不認的時妖,但畢竟是一雙兒女,我和趙海鵬都把人家送局子吃槍子去了,親爹不可能不計較,在加上蔡秋葵做節目時,我上電視露臉的最多,因此他始終盯著我,暗算我,也就不難理解。

    子女被我搞進局子,耳朵被我削掉一半,換誰誰也發狂,於是乎我也就完全明白,這位「老時妖」,為什麼在我們吃徽家四四席的時候於主菜中動手腳,放噴射鋼針的機關,企圖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明白了一切,我衝那人道:「這個......時妖是外八行騙財的行當,人人得而誅之,古來的規矩,你子女被我逮住,能怨誰?」

    「哼!」那人冷哼,隨後開口道:「我子女被你送進局子之前,每年光賣孩子的錢,就能孝敬我十幾萬,這還不用提他倆拉皮條,賣(和諧)淫等等......現在你把他們抓進去了,誰給我養老!」

    聽了這老時妖的話,我是徹底無言以對了。

    趙海鵬說當時妖的人沒人性,我起初還是抱著懷疑態度的,不過聽了這位大叔的說話,我現在是相信的五體投地。

    丫子女被抓起來,不去反思自己的過錯,卻趁機找我報復訛錢,這想法還真是歹毒奇葩。

    眼看著時妖如此心黑手狠,我也就沒啥可客氣的了,而且眼下我又在徽家的地盤,有徽家的勢力為我撐腰,更是有恃無恐。

    我抬頭,拿著手裡的碟子問那家伙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想干嘛?況且你暗算了我兩回都贏不過我,還能如何?」

    絡腮胡子的時妖看著我手中沉甸甸的圓形盤子,似乎又想起了自己耳朵受到的傷害。

    那老東西眼神忌憚之余,衝我說話道:「我知道你是個飯店老板,原本只想把你抓了和你家裡要幾個錢,但現在鬧到這個地步,不是幾個錢就能解決的了。」

    「那你要干嘛?」我哼道。

    「一百萬!」時妖拿著瑩綠色匕首的手衝我指道:「我知道你們開飯店的有錢!所以別和我裝窮,三天之內給我一百萬,我把這個女人放走,否則哼哼......」

    時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勒住何芝白的手更緊了,讓何大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看著何芝白痛苦的樣子,我和趙海鵬同時忍不住了,趙海鵬搶先於我吼道:「你要點臉!是大老爺們的,衝我們來,拿個女人威脅人,算什麼東西!」

    那老時妖聞言,呵呵一笑,隨後擺出一副特別臭不要臉的架勢道:「我不是人,是妖!除了錢,我六親不認,這就是時妖行當的規矩!」(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6
第六章:一面紙

    老時妖的突然闖入,讓我們所有人措不及防,而更加措不及防的是,他手裡居然抓住何芝白當人質。

    有了人質,時妖異常猖狂,他手裡提著染毒的匕首,一面拿何芝白威脅大家,一面衝我要一百萬「了事錢」。

    相對於劫匪的狂妄,作為人質的何芝白倒是鎮靜的緊,她面對著鋒利的刀子,一臉平靜道:「先生,你光天化日干這種事,自覺出的去麼?就不怕警察抓?」

    面對何的義正言辭,這位老時妖卻顯得喪心病狂,他胸有成竹的搖頭道:「我怕這個,還干什麼時妖?你們別以為人多就鬥得過我,老子有的是麻藥,而且我還有幫手的......」

    說著話,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老東西突然面色死陰,以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語氣衝中了毒針的徽嗣柱飄然喊道:「那個~死胖子~!給我起來,磕頭!」

    時妖的話是一種非常詭異的頻率,類似我頭腦中竹詩的報警一般,又或者更像是一種次聲,總之聽的我耳朵癢癢的,仿佛拿石子打耳朵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而隨著他的話,已經口吐白沫的徽嗣柱,果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衝那時妖點頭般抖動著,跪下,磕頭。

    看著徽嗣柱,我徹底明白了,這時妖手裡的毒針不光能讓人麻痹,而且還能讓時妖進一步控制人的行為,從昨晚廁所遇見的護士,到眼前翻白眼的徽大少爺,無不如此。

    眼看著徽大少被人控制,老時妖無不得意道:「看見了吧,這就是我們時妖用藥的本事,你霍三思識相的,趕緊給我錢,大家一拍兩散,要不然我就用藥把你們都毒倒!然後賣掉!」

    說著話,這老東西賊眉溜眼的看著剛從地上和椅子後站起來的趙水荷與徽嗣杺,一臉淫|笑。

    他「計劃」道:「到時候,男的我全部弄傻,賣山(和諧)西黑煤窯挖煤,女的就買到台彎接客,過幾年在弄到貴西北的寨子裡生娃,少說也能掙十幾萬,嘿嘿......」

    時妖的猖狂,讓我憤怒,可就在我想著怎麼把白大姐從妖精手裡救出來的時候,我身側的徽嗣杺,卻微笑著開口了。

    徽不說則以,一鳴驚人,她笑著衝老時妖道:「錢不是問題,但問題是,我們給錢之後,你會放人麼?」

    徽嗣杺有此一問,當即另那老東西詫異不已。

    他拿匕首指著徽嗣杺道:「小丫頭,口氣不小,我要的是一百萬!不是一百塊!」

    「簡單!」徽嗣杺說話間,毫無畏懼的走到時妖面前,遞給他一張紙條道:「支票認識麼?這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你拿去,我全當買命了。」

    徽嗣杺的行動大膽,也讓那妖精吃驚不少,不過那老時妖謹慎的緊,沒有去接支票,而是開口反問道:「我怎麼知道真假,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在取錢的時候被你通緝?」

    徽嗣杺聞言,略微搖頭,隨後扔掉了手裡的支票,又從身上拿出一張銀行卡來,遞給老時妖。

    徽嗣杺又道:「既然你怕被通緝,那咱們現在就轉賬可以嗎?你放開何芝白,讓她去拿轉賬機來,你操作,我說密碼,現場交割,一拍兩清。」

    這句話,足以令那老妖精心動不已的,他眼睛滴溜溜轉著,又道:「可......我怎麼知道那女人出去之後不會報警?」

    「呵呵,您在逗我麼?」徽嗣杺指著我們一屋子「老弱病殘」道:「您手裡有匕首,又用毒毒倒了我的大哥和員工,要想給他們解毒,還得靠您吧?總之,您有籌碼得到那筆錢,怕什麼?」

    徽嗣杺的話,當頭棒喝般「點」醒了那老時妖,隨後他果然放開何芝白,讓她去取錢的同時,還不忘了威脅道:「如果你出去敢報警,我就不解開這些人的毒,讓她們都和那個女護士一樣,一輩子變白痴!」

    何芝白點頭,面無表情走了出去。

    在之後,我們經歷了難耐的等待,過程就像熱火烤螞蟻一樣煩悶,期間我想動手,先發制人,但卻被徽嗣杺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徽在何芝白離開之後,索性坐回到椅子裡,她一邊看著滿桌子的狼藉,一邊微微搖頭,衝我「抱歉」道:「......可惜呀!讓勇客你沒了吃食,水潰還『炸』了一地狼藉,不過你放心,咱會切老苦瓜的,等這件事完了,我給大家壓驚。」

    我聽著徽嗣杺的「安慰」話,心中一喜。

    徽嗣杺的話裡有「火工詞」因此我一聽就懂,他所說的「勇客」,並不是指我,而是指代我面前的時妖,因為「勇」在火工語中是「闖」的意思。

    勇客,便是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而「水潰還『炸』了一地狼藉」,則更是對我的一種承諾,承諾我這個時妖必然會失敗,不光失敗,還會被徽嗣杺像老苦瓜一樣見紅虐殺,讓我不要擔心雲雲。

    這一句話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那個「炸」字,因為在火工語中,炸,當虐殺,甚至生不如死講。

    也因此,徽嗣杺這一句看似在安慰我的話,其實是在告訴我她已然有辦法對付這位「勇客」了。

    時妖非但從她這裡得不到想要的「吃食」,反而還會被她虐殺,而徽嗣杺,自認也有切「老苦瓜」的手段和實力。

    徽二丫頭這樣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轉念一想,卻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畢竟,這徽家也是五髒廟中響當當的大家族,不可能一點兒自保殺人的「食咒」都沒有,而且徽嗣杺又是能力最強的二丫頭,自小練就一個人當倆人使喚的「妙手花」。

    這樣的女人,深不可測,她說能對付時妖,那肯定是能對付的。

    在我想到這些的時候,何芝白大姐已經拿著轉賬用的刷卡機回到了我們的包間,她敲門進來之後,那時妖特意看了看,發現沒有尾巴,於是安心得意的很。

    隨後,他將徽嗣杺給她的銀行卡插進刷卡機,又接通無線後,便抬頭問徽二小姐道:「說!密碼是多少?」

    徽嗣杺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這個貪得無厭的時妖道:「你要密碼干什麼?」

    「廢話!」老時妖恨著臉道:「自然是轉賬提錢了!」

    徽嗣杺面無表情,點頭道:「這樣啊!但是......一個死人要錢干什麼?」(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37
第七章:虐殺

    老時妖聽了徽嗣杺的話,當即臉色激變,他狂吼道:「小丫頭,你什麼意思?」

    徽嗣杺繼續面無表情道:「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手流血了!」

    經徽嗣杺一提醒,老時妖立刻往自己手上看去,這才發現他自己握著銀行卡的手已經不知何時被銀行卡鋒利的邊緣劃破了手指。

    那時妖的手指已經因此流出了不少的血液,不知不覺間整個刷卡機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眼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老時妖臉色大變!隨後猛然扔掉刷卡機,便准備衝徽嗣杺衝過來。

    可這個時候,徽卻一點兒懼色都沒有,她甚至反過來提醒老時妖道:「生氣和過分劇烈的運動會導致血流加速哦!那銀行卡上的毒,會在二十秒內到達你的心髒,到時候,我幫不了你的!」

    「你!」老時妖聞言,被迫放棄了報復的舉動,隨後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徽二小姐毫不在乎道:「我做了任何一個五髒廟廚子都會做的事情,以食咒自保!」

    說著話,徽二小姐站起身子,撿起那張被時妖丟掉的,沾染著鮮血的銀行卡來,誇誇而談道:「在廚子裡,有一種小動物又好吃又致命,它被稱作天下第一美味,又被稱作天下第一毒藥,您作為一個善於用毒的時妖,不會不知道吧?」

    「河......河豚?」時妖驚恐道。

    徽嗣杺點頭,同時拿起桌子上的一張餐巾紙,一邊擦去銀行卡上的血跡,一邊繼續說話。

    她肯定道:「沒錯,所以古代五髒廟的廚子做『逐夷』的時候,一定要把最劇毒的部分都去掉深埋,不過有的時候,我們會把河豚的卵巢偷偷留下,您知道為什麼嗎?」

    這個問題,時妖回答不上來,但是久不言語的趙海鵬卻告訴他道:「因為卵巢是河豚最毒的部分,卵巢的提取液,會讓人的心髒一點點麻痹掉。」

    趙海鵬說完這話的同時,徽嗣杺收起了銀行卡。

    她又適時指點那老時妖道:「我這張銀行卡是特殊設計過的,任何人只要接觸到卡的邊緣,都會被劃破,然後那上邊的河豚毒,就會趁虛而入。」

    「小丫頭!你陰我!」老時妖說話間,臉上已經起了毛汗。

    徽嗣杺聞言,微微搖頭道:「是你太貪了......不過我不想殺你,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老時妖的命在徽嗣杺手裡捏著,非常被動,因此聽見徽二小姐言語間還有輾轉的余地,他自然也只能迎合著試探。

    老時妖故作鎮定的開口道:「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沒什麼!」徽二小姐抬頭看看還跪在地上抽搐的大哥道:「我大哥和員工,以及那個護士中了你的蛤蟆毒,你把解藥給我,我把河豚毒的解藥給你。」

    「好!」那老妖精頭頂冒汗,伸出手道:「錢我不要了,你把解藥先給我,我為他們解毒。」

    「不行的!」徽嗣杺詭異的一笑道:「咱們同時交換解藥,要不然我什麼都不會給你。」

    徽嗣杺的話,讓老時妖惱怒異常,他伸出手來,指著堪比蛇蠍的徽二丫頭。

    憤然間,他吼道:「你!你就不怕你大哥下半輩子變白痴!」

    「反正你沒的選擇,只能同時交換。」徽嗣杺看著自己的大哥道:「他變成白痴,我們徽家養的起,但你沒有解藥,連買棺材的人都沒有。」

    徽二丫頭的話狠毒刁鑽,而且沒有一毛錢商量的余地,她把自己大哥徽嗣柱逼到死路的同時,也徹底把老時妖逼迫到了絕境。

    看著徽嗣杺,我算是明白了,這有錢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怕不在乎的。

    徽嗣杺就是這樣一個不在乎的人,她為了逼那老妖就範,完全不在乎自己哥哥的生死。

    沒人拿她有辦法。

    眼見如此,時妖徹底沒了籌劃,但老謀深算的他還在猶豫,是否應該聽這個女人的,把解藥拿出來。

    「你不拿就算了!」徽嗣杺眼看時妖猶豫,也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反正我大哥腰軟肚硬,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他我不在乎,你我更不在乎。」

    說完這話,徽嗣杺冷笑著,沒事人般拿出手機,玩起了鬥地主。

    二小姐的冷嘲熱諷,當時便讓老時妖的心裡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匆忙從上衣內兜裡拿出一個玻璃瓶道:「你,你把解藥也拿出來,咱倆一塊給!」

    聞言,徽嗣杺頭也不抬,一只手繼續鬥地主,另一只手則拿出一個褐色的藥丸。

    她把藥丸放在餐桌的玻璃上,又衝老時妖說話道:「你把藥也放在桌子上,咱倆互相滑過去,如何?」

    「好!」老時妖說著話,臉上陰沉一笑,隨後把裝著蛤蟆毒解藥的玻璃瓶子扔向徽嗣杺。

    與此同時,徽嗣杺也將手裡的褐色藥丸,沿著玻璃桌子的桌面扔向老時妖的方向。

    玻璃瓶在桌子上劃出「滋啦滋啦」的響動,小藥丸則蹦跳著「砰,砰」的躍動。

    兩個救命的藥劑仿佛兩個探路的使者,它們相向而行,蹭肩而過,奔向時妖與徽嗣杺的手中。

    時妖個大手長,當時便先於徽嗣杺拿到了那顆藥丸,徽二小姐本就是個小丫頭,又在玩鬥地主,因此直到那瓶玻璃水來到她面前停好,這小姑娘才優雅的伸出兩根指頭,去夾那瓶子。

    但......在這個時候,那老時妖充滿絡腮胡子的臉上,突然冷冷一哼!

    一種不好的感覺迅速劃過我的心底。

    隨後,那玻璃瓶子居然......又順著原路,倒退回了老時妖的手中?!

    遲快之間,我們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都花了,直到那瓶子沿著原路退回時妖手裡後,眼尖的趙水荷首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她失聲道:「是釣魚線,這混蛋在瓶子口上粘了釣魚線!」

    「哈哈!」利用透明的釣魚線把解藥瓶子又拉回手裡的老時妖縷著絡腮胡子,將徽嗣杺給她的解藥塞進嘴裡。

    同時,他又不住炫耀到:「和老子比玩毒?你們這些五髒廟的廚子算個屁!」

    徽嗣杺一招失算,再次把我們逼到了非常被動的地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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