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3
第三十八章:畜喪

    在古代和現代許多地方的農村,殺牛是最為驚動鄰裡的大事情,甚至殺牛被排在紅白喜事之後,為村子中最大的「食事」,更被五髒廟的火工語稱作「畜喪」。

    五髒廟的廚子甚至一度認為,天底下最為殘忍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殺人,一個就是殺牛。

    五髒廟為何如此看重六畜之內的牛呢?據趙海鵬說,這和五髒廟內流傳的一個小故事有關系。

    話說很久之前,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之後,人百無依賴,後在十一種生物的幫助之下才建立了家園,後來梵天有主,玉皇稱帝,便決定論功行賞,讓人以十一種動物為年輪界限,永記其功。

    記功,就得論功勞大小,因此眾多生物都七嘴八舌,在天帝面前陳述自己的功勞。

    眼見得眾生爭功論績,玉帝卻自己心中有數,他聽那十一種動物論述完畢後,最後便說話道:「眾生功德,吾心皆知,且聽我一一道來。」

    隨後,玉帝先說豬道:「你多吃多睡,無甚功德,當排第末。」

    玉帝又指著狗道:「汝忠心護主,但不能持家,且多咬多叫,當排亞末。」

    隨後,玉帝又指著雞道:「汝啄米吃糧,下蛋定時,然多口舌之稱,當排季末。」

    笑著,玉帝又對那猢猻說道:「爾上躥下跳,雖靈無才,空耗時間,念你多通人性,故為才數。」

    說完這些,玉帝又對羊道:「爾出毛出角,不勞少食,當為落七。」

    玉帝又對馬道:「爾多吃多勞,長風如宏,肉不能食,且性格爆烈,為少難馴,當排合數。」

    語必,玉皇又對蛇道:「爾愛清明陰,好家中梁棟,但於田中捕蟲除害為首,不食五谷,不出怨言,頗具靈性,當排第五。」

    之後,玉帝又對躍躍欲試的龍道:「汝行雲布雨,於造化潤物有功,但喜怒無常,愛食供奉,當尊四首。」

    又後,玉帝對兔兒說道:「汝上為月宮搗藥,下為行天點數,知秋知報,引逗嫦娥,深的朕歡,當為第三。」

    俯首,玉帝衝虎言道:「汝為天下之王,霸氣凌人,驅災辟邪,執掌天下規矩,但多殺多惡,故為亞冠!」

    最後,玉帝對牛說道:「牛,多出多勞,當為第一。」

    玉帝這安排,所有動物除了牛之外都不滿意,而且在所有人眼睛裡,牛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廢物,沒啥特別的能力,別說能行雲布雨的龍,和占山為王的虎,就是一只小綿羊,一只小兔子,也經常偷吃牛的草食。

    這不管什麼東西,太老實,都遭人欺負,還讓人看不起。

    對此,玉帝呵呵一笑,說出一句話來,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開口道:「你們不服氣,那我問問,你們哪個,不是吃牛和人種的米糧活到現在的呢?就算是吞噬碩鼠的蛇兒,不也是靠牛耕種的糧食生長起來的麼?」

    這一句話,當真讓所有動物啞口無言了。因為就連於九天之上,行雲布雨的龍和月宮中搗藥的兔,也都是靠吃牛拉出來的祭祀,才活到現在的。

    就這樣,牛這個老實巴交的生物便成了十一種動物中的第一,被玉帝封了皇榜,敕封為生肖中第一位的生物。

    但就在天神送旨,牛抬口叼榜之時,突然出了一個意外,而這個意外,最終讓老牛屈居第二。

    因為就在天神送榜的時候,接棒的並不是牛,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在牛頭上的碩鼠!

    那老鼠賊精,且人人厭惡,因此這些冊封本就沒他什麼事情,但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偏偏要搗亂。

    老鼠對天下沒有任何貢獻,但極端聰慧,論腦子膽識,都在那十一種動物之上,他既然敢偷吃如來佛祖的燈油,自然也敢明搶玉皇大帝的敕封!

    於是,便有了接下來這震驚三界的一幕!

    丫趁牛不備,早早的立在牛頭上,因為他知道,牛個大體寬,又無五指,只能以口接榜,到時候它站立在牛首之上,怎麼說也能比牛早夠到榜單。

    而牛一來老實,二來皮厚,也定然感覺不出個一二三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老鼠居然接到了牛的榜單,成了十二生肖中的第一!

    這一下子,大家都很憤怒,為牛鳴不平的同時,也要求天庭從選,收回皇榜,嚴懲攪局的老鼠。

    不過老鼠多精呢,人家拿著榜單掉頭就跑,從此躲在洞裡永遠都不出來,除了晚上找食,整天躲躲藏藏,就怕天庭派兵,絞了自己的皇榜,再治一個死罪。

    因為被偷的皇榜拿不回來,玉帝也不好在下新旨意,而且牛憨厚老實,也默認自己的第二,它還替天庭著想,說玉帝是金口玉言,如果從新再來,有失天庭的威嚴,他們當臣子的,的為聖上著想,只差一名,他忍得了。

    就這樣,牛忍氣吞聲,成了第二,但在別人心中,他卻永遠都是第一。

    ......可能也因為那個故事吧,所以五髒廟普遍認為,牛於人功德最大,身體最陰,殺牛是天底下最殘忍的事情。

    牛吃的是草,耕的是田,擠的是奶,一生出力種糧,人與五畜收而取之,最後還要挨上一刀,未免太過殘忍,在加上沒有機械的年代,一只好牛頂過十人,而且牛最通靈,別看它老實巴交,卻最講仁義道德,臨死之前,還如人一般流眼淚......

    故而,趙海鵬說,五髒廟內的廚子很少做牛肉菜,更不會親自殺牛,尤其魯菜夫子殿的廚子,更是秉承孔聖人「君子遠庖廚」的理論,絕少親自解牛,偶爾如庖丁解牛,也是為了祭祀,應急之用,搞完之後,還要給牛燒紙錢謝罪的。

    也因為這種種的原因,牛被認為是陰氣最重的牲畜之首,而牛頭那一塊被老鼠站立過的「天靈蓋」,更是因為耗子的「毒計」而變成了陰中之陰。

    「不過可惜的是,那裡的血卻不好取。」趙海鵬搖頭,具體說明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漢地農民吃牛,也知道這個地方陰邪,所以殺牛時,會念往生咒,並先以大錘擊碎牛的天靈骨,隨後在將牛血放干淨,方便牛肉處理,而肉聯廠裡,則多用電擊法殺牛。

    連天靈都砸碎了,自然沒有天靈血,而且那樣的牛頭也沒有招魂見引的功能,用了等於沒用,電擊法殺掉的牛好,但血液會很快凝固,牛的天靈血,也沒法用。

    「......所以,我衝『料人張』要的,不是漢族人殺的牛,是蒙式殺牛法,殺的牛。」趙海鵬道。

    「那......有什麼不一樣的麼?」我不解。

    趙海鵬又道:「蒙式殺牛,分兩種,一種叫『塔拉烏呼兒』,另一種叫『刺烏呼兒』。」(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三十九章:刺烏呼兒

    趙海鵬說,蒙式殺牛法,主要分兩種,一種叫「塔拉烏呼兒」,一種叫「刺烏呼兒」

    第一種「塔拉烏呼兒」方法簡單,快速,一個人就能干,可也會破壞牛的天靈血。

    塔拉烏呼兒具體操作是殺牛人持刀右手,從右後側開始,用人的左手握著牛的左犄角,右手握住准備好的尖刀藏在身後,千萬不要讓牛瞅見刀,否則牛會發狂。

    之後,便趁牛不備時,將准備好的宰牛刀從牛脖頸處劃上來,快速頂在牛天靈上,准確的找好牛兩只角間的「天靈窩」,輕輕抵住。

    這麼做,是因為牛眼寬大,中間盲區多,眼兩間又有一個死盲區,故而「走」這樣一個路線,它並不會因為看見刀刃,而突然驚慌亂動。

    總之,就是要牛放松警惕,如平常吃草愛撫的感覺一般才成。

    在之後,刀鋒面一定要與牛頭中心線相互垂直,找准「穴位」,隨後用突然的力量往下很刺下去,而刺入之後,還要快速橫向晃動,絞爛牛的腦組織。

    機會只有一次,但把握住了,牛根本沒時間反抗,立即就會直接趴下,倒地而亡。

    這種方法,很快,一擊斃命,但基本原理和漢地拿大錘砸沒什麼區別,也會浪費牛的天靈血,趙海鵬自然不會要。

    因此,老趙要的是第二中方法宰殺的牛,而那種方法,叫「刺烏呼兒」。

    「刺烏呼兒」的意思是「從內部殺死牛」,這種殺牛方法更殘酷一些,耗時耗力,但是據說搞出的牛肉最為美味,是比較高級的殺牛方法,古代王公貴族,犧牲祭祀時多用此法殺牛。

    這種方法特別個性,他需要很多人,先把大牛整個摁倒,然後取刺矛、扎刀、繩索等,將牛的四肢捆綁在兩側,並以柱子固定,隨後以長矛從牛鎖骨肋骨處扎進去,刺破牛的髒器,造成內出血和皮下出血。

    內出血結束後,牛會痛苦的死,但因為內壓還在,因此天靈會保留些許的天靈血供我們所用,再加上手足夠快的話,切下來的牛頭是齊刷的,在用香灰塗抹住血管,就能用了。

    那種死牛,甚至眼睛都不會閉,故而陰氣及旺。

    趙海鵬要的,就是這「刺烏呼兒」搞出來的牛頭。

    在魯北,會這種殺牛方式的自然不多,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料人張」神通廣大,在當天晚上之前,他還真就給趙海鵬專車搞來了這麼一個東西。

    我看著那被香灰侵染過,死不瞑目的牛頭,當真佩服的可以。同時又對「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咱是干餐飲的,知道些行情,平常一個扒好的牛頭,也就三百五六左右,最貴的時候五百撐死,這趙海鵬花一千五買了這麼一個東西,少說也是常規價格的三倍!

    三倍的錢......我是沒牛,要不然我就給他弄來了。

    在我內心的感嘆中,趙海鵬倒是心滿意足,人家拿著牛頭,結賬之後,又從我店裡找到了一面洗手間的鏡子,米醋,羊油,食鹽和鍋底灰。

    隨後,這家伙把這一堆做飯的家伙事全搬到我車上去了,大家忍著刺鼻的牛頭味道,才開車來了醫院。

    下車進門,一如既往的由蔡秋葵接待大家,之後蔡記者發揮了「鐵嘴鋼牙」的能力,一邊「啃」民警一邊「咬」王策劃的爹,居然真就支走了民警,也讓王策劃的同意,允許我們大晚上的跑進去搞那些封建迷信。

    說實話,我感覺蔡秋葵盯上趙海鵬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不但身體和感情上在迅速的向趙海鵬的方向靠攏,就連思想模式都開始接近,簡直像一個好學生般讓人詫異。

    對此,我心中尤為不服氣。

    老趙不就是救過她一命麼?況且丫還是我出的刀,連初吻都是我的還......算了,再牢騷我便有了吃醋的嫌疑。

    況且,我有小梅子,老子才不稀罕別人呢。

    我的抱怨和無奈,蔡秋葵自然不知道,人家正忙著和趙海鵬套近乎,也不會管我。

    而且我尤為佩服的是,人家為了套近乎,甚至於把攝像機挎在身上,出手拿著鏡子,為一臉尷尬的趙海鵬當起了下手,而且還挺歡實。

    蔡秋葵當下手,我便沒了「工作」,閑著無聊,也只能雙手空空,跟著這二位進了醫院的精神科病房。

    在那裡,王策劃的兒子王銳峰依舊一臉死寂的表情,空空的望著天花板,渾身讓束縛衣捆著,半死不活的僵屍樣子。

    趙海鵬看樣,並沒有立刻干什麼,而是先轉身吩咐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咱們能完全掌控的,誰要是想退出來得及。」

    我知道,他這是委婉的建議蔡秋葵走人,不過我也知道,以蔡記者那「鐵板燒娘子」的性格根本就不會走。

    果不其然,蔡秋葵拿著便攜式攝像機晃悠了幾下道:「我不走,這可是大新聞,我要錄制下來,做一期節目的。」

    「呵呵」,我無奈一笑道:「您拍下來,電視台讓放麼?回頭別在把你解雇了......」

    「要你管!」這飛機場狠狠盯了我一眼,隨後又一臉崇拜的對趙海鵬道:「哥,咱開始吧!」

    趙海鵬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准備東西。

    首先一件事,趙海鵬把他從我們後廚處鏟下來的鍋底灰交給大家道:「把這個東西抹在臉上,可以遮蔽人身上的陰氣。」

    「遮陰氣?」蔡秋葵站著那烏漆墨黑的東西,略微撓頭道:「遮蔽陰氣干嘛?」

    「因為,鬼不見陽!」趙海鵬道:「遮住了人身上的陰氣,就能騙過陰邪之物的眼睛。不過咱們今天只是窺探一下那東西具體是什麼,所以不需要渾身塗抹,只需要在五官附近塗抹好,掩蓋住口鼻的味道就成。」

    說著話,趙海鵬便率先伸手將據說能隱藏人氣的鍋底灰抹在臉上。

    趙海鵬都這麼干了,我和蔡秋葵對視了一眼,無奈便也只能學著來。

    簡直......整的跟特種部隊出征一樣凶險。

    我看的出來,和上一次,蔡秋葵中「頭僵」時不同,這一次趙海鵬更加謹慎,准備更多,而且自進入這精神病房之後,趙海鵬連大氣都沒出過,眉頭更是從未舒展。

    這嚴峻的表情,說明著一切!(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四十章:照妖鏡

    在趙海鵬的帶領下,我們所有人都在頭臉五官處抹上了鍋底灰,頓時全有一種進入非洲的感覺。

    那種怪異下,我與蔡秋葵忍不住笑,露出大白牙齒的同時,也不禁調侃。

    我說道:「趙哥,我終於明白為啥鍋底灰塗抹了之後鬼就看不見了,整的跟非洲人一樣,大半夜的出門,誰看都以為是個黑影,何況鬼呢。」

    「嘿嘿嘿......」蔡秋葵以笑,同意了我的說法。

    我這樣的調侃,只是想活動一下氣氛,趙海鵬會意間,也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又是一副認真,將牛頭,碗,米醋,食鹽一一拿出,開始「備料」。

    隨後,趙海鵬以小刀刺入牛頭天靈,然後用刀刃挑起牛皮,將牛頭翻過來,用小碗接住了些許鮮紅的血液。

    如料人張所說,這用蒙式殺牛法處理的牛頭很新鮮。

    半碗血好後,趙海鵬又拿出醋,互相打在一起,搞成一種血醋糊,唯獨那一碗青海細鹽和一小罐密封嚴實的小尾羊油沒有調用。

    一切妥當之後,趙海鵬擰著眉頭,讓我把王策劃兒子王銳峰的「神經病束縛床」調高角度,直到讓捆綁在束縛床上的王銳峰與地面成四十五度夾角,傾斜著「立」起來為止。

    在之後,趙海鵬把血與油的混合物均勻塗抹在鏡子上,又將鏡子立起來,對著那精神換散的王銳峰調整角度。

    好半天之後,趙海鵬終於找到了某一個角度,隨後他備好鏡子,衝我說道:「牛血見陰,你們一會兒從鏡子側面看看這孩子的影像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說話間,趙海鵬又示意了我一句道:「把裝鹽的碗拿起來,我讓你扔的時候,你就往我鏡子上撒鹽,明白麼?」

    面對趙海鵬的吩咐,我肯定是不明白的,不過咱這人嘴不欠,知道現在需要的是執行,不明白我也不問。

    略微點了一下頭後,我便光榮的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隨後,趙海鵬又拿出他那只當兵時部隊配發的軍用指南針,交給我說道:「找方位,西南角『裡鬼門』的位置,正負五度,要想看見陰邪,你和蔡記者輪流站在那個角度就好。」

    趙海鵬的吩咐,我明白一點兒,因為上次給蔡秋葵「封頭僵」的時候,他也說過,房子從東北到西南有一條線,被稱作鬼門線,這條線比較凶險,一般家中鬧鬼,出「陰災」,那些魑魅魍魎都從這兩個點進出。

    如此以來我反推,認為如果誰想更好的見「陰邪」,就站在那房間的特定角落中,也許就能在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看見不一樣的「世界」。

    閑話少說,待我鼓搗會趙海鵬的軍用指南針後,終於在蔡秋葵的幫助下找到了所謂的鬼門,隨後我盡量在那狹窄的「正負五度」間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一個勉強能看清鏡子中,王瑞峰臉的位置。

    在之後,只剩下了沉沉的等待。

    趙海鵬舉著鏡子,雖然有蔡秋葵的幫助,但也很累,我雖然只是個觀察員,可手裡一邊拿著蔡秋葵的攝像機,一邊端著碗,站久了也有些吃不消。

    又過去十幾分鐘後,我看著漸漸接近十二點的表,有些無奈的問趙海鵬道:「我說趙哥,咱行不行?那窗戶外邊一堆人等著呢,咱們不行改天......看過黃歷再來唄。」

    老舉著鏡子,趙海鵬也有點吃不消,聽完我的話只後,他也放下鏡子,衝我說道:「這藏在孩子體內的東西太深,得用點手段。」

    說著話,趙海鵬又把那一小罐子羊油拿過來,隨手扣開了那上邊嚴實的塑料帶密封。

    隨著趙海鵬的動作,我立刻聞道一股淡淡的羊膻性味道,而與此同時,我也看見原本在束縛床上「癲癇」的王銳峰突然抖動了一下,原本迷離的眼也睜開了一條縫隙,兩個暗紅色的眼睛仁,都直直的盯向羊油的方位。

    這一切,全被我們看在眼裡。

    我哼了一聲道:「一個愛吃的鬼......老趙你這玩意能把他引出來,為啥早點不用?」

    趙海鵬搖頭道:「王策劃說過,供奉這養魂罐裡東西的時候,用的一直是羊,所以我想,羊油的味道怕是能讓他發狂,但是那孩子身體裡的東西發狂對咱們都沒有好處,所以......」

    趙海鵬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所以一會兒你們千萬記住,不管出現什麼狀況,都不要讓鏡子碎掉。」

    我點頭,牢牢記住的同時也頓感好奇。

    這鏡子就在我們幾個人手裡,怎麼會碎掉呢?

    帶著這份不解,趙海鵬又把那羊油均勻塗抹在鏡子上,羊油脂很快與血液交融成更加難以理解的紅色膠狀物質,甚至照耀的我們每一個人的臉都莫名其妙的扭曲變形甚至陰森。

    那種怪異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趙海鵬便將鏡子再次舉起,對著已經躍躍欲試的王銳峰。

    鏡子轉過去,我便在那個角度上,只能從鏡子中看見那孩子「血紅色」的臉了。

    此時的王銳峰,毫不客氣的形容,便是和打了雞血沒啥區別,他原本渙散的臉上變得猙獰,猙獰之中透著張狂,而且不停的伸出舌頭,向前夠著,似乎想掙脫「束縛」,去****那上邊的油跡。

    王銳峰發狂的力量......很讓我驚異。

    因為我看的非常清楚,就連結實的鋼管束縛床都因為王銳峰向前伸脖子,****鏡子上羊油的動作而「咯吱吱」的響動,仿佛會突然散架解體一般。

    我突然明白,趙海鵬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漸漸緊張的局勢中,我不敢怠慢,於是更加急迫的凝視盯著那個血紅血紅的鏡子,等待著「陰邪」現身,等待著我出手撒鹽的那一刻。

    須臾後,在王銳峰越來越大的動靜中,他的臉面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的......變化?

    在血紅扭曲的鏡子裡,王銳峰那張原本可愛的臉似乎在變長,變尖,兩只殷虹的眼睛不知是光線的作用還是事實如此,總之在不停的往眼睛框子外邊凸起,向太陽穴的方向移動。

    又過去幾十秒鐘後,這種變化更是加深,毫不客氣的說,他整個五官都在移動位置,甚至我都完全看不出一點兒人臉的形狀來了。

    而最為詭異的是,鏡子裡那顆腦袋似乎還在生長著毛發,我雖然還看不出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也感覺著特別熟悉......(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四十一章:熟悉的臉

    在鏡子中,王銳峰的臉漸漸扭曲變形,尤其那兩只眼睛,更是發生了難以理解的位移。

    最終,鏡子裡的王瑞峰不在是一顆人頭,而是一種長著黑色毛發的「怪物」!

    「只差一點兒!」我緊盯鏡子道:「我馬上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可就在我即將徹底看清那張隱藏在鏡子裡的臉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伴隨著王銳峰激烈的晃動,束縛床上捆著他手的尼龍帶子「撕拉」的一聲開了,原本捆綁著王銳峰右手的尼龍帶子,被這個年僅十歲的少年一下子拽斷!

    始料......未及。

    與此同時,孩子的那只手突然變長了一些,如個會伸縮的爪子一般,居然能抓向原本應該夠不到的趙海鵬!直打在他捧在胸膛裡的鏡子上?!

    啪啦的一聲擊打過後,趙海鵬手裡的鏡子立刻碎裂開一條縫!巨大的衝擊力更讓趙海鵬接連踉蹌後退出好幾步。

    在這重擊之下,趙海鵬手中的鏡子啪啦啪啦碎裂開來,鏡片又掉在地上,分解成更小的塊。

    這一次,不是我不保護鏡子,也不是我不撒鹽,而是這「東西」的速度太快,這束縛床的質量太次,大家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驚異中,我頭腦裡閃過了一絲絕望,但還是奮不顧身衝過去,抓住那王銳峰掙脫的手臂,想把他按置回束縛床中。

    可是當我的手接觸到他的膀時,我才發現......真的太難!

    王銳峰的手臂,仿佛一顆碗口粗細的老樹枝杈般,結實堅硬,我甚至都感覺自己能用他的手來蕩秋千了,更遑論我把他按回去。

    而於我手接觸到他臂膀的同時,那竹詩的警報聲再次響起,這一回的響動如開水沸騰般激烈,透著濃濃的恐懼氣息。

    伴隨我刀靈極鳴的,是王銳峰猛然將頭轉移向我。

    他的眼神不是犀利,而是惡毒中透著興奮,透著我全然不理解的興奮,那血紅色的眼睛仿佛看見了獵物,更讓我明白,刀靈絕對是在恐懼這個隱藏在王瑞峰體內的家伙,更不想讓我接近!

    既然這樣,那我還摁個屁!

    迅速反應間,我後撤,在那中邪的王銳峰伸爪,抓向我的同時,也按照竹詩的提示迅速往後退,雖然結果還是被王銳峰的爪子抓掉了半個袖子,可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焦急後退中,我先對蔡秋葵道:「報警!找護士!」

    蔡秋葵回神點頭,轉身匆忙拿起直通護士間的免撥電話,求助。

    隨後,我又把頭扭向趙海鵬道:「鏡子碎了,怎麼補救?」

    趙海鵬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因此他與我一樣驚慌,而且那王銳峰的一擊顯然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讓他到現在都無法直立起來。

    不過好在於,捂著胸口的老趙還保存著理智,他聞我言,還是說道:「鏡子上的血!別讓他碰觸鏡子上的血!」

    我聞言,立刻低頭,往破碎的鏡子處看去。

    隨後......我傻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破碎成千萬塊的鏡子上,原本的牛血羊油都「跑」了下來,他們仿佛有思想般衝被魑魅附身的王銳峰處移動著,速度不快,但面積很廣,眼看就要到了他的床跟前。

    移動的血仿佛有生命般,讓人捉摸不透,不過我再不透也是明白,這些血一旦彙集到王銳峰體內,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以血肉為祭祀犧牲的陰邪之物,一旦碰觸到血,恐怕能在掙脫的絕不僅僅是一根不牢固的束縛床帶那麼簡單了,而當他徹底掙脫掉醫院的束縛床時......我們必死無疑!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要阻止這些血的流動,首先我想到的是撒鹽!

    畢竟,趙海鵬一直告訴我不行了就撒鹽,既然這樣那麼說明這鹽的確有某些鎮邪的功效,而且趙海鵬又拿它壓過鬼門線,想必也是這麼個道理。

    因此,我首先毫不猶豫的把鹽撒了出去,撒向那些最靠近王銳峰,不停流竄的牛血羊油。

    但是,當食鹽粒子接觸到那些流動的血時......我卻發現我有點失算。

    倒不是鹽不管用,而是因為我們的鹽太少了。我那碗鹽面子撒出去,接觸到牛血的倒是立刻與鹽固化,停止了流動,但還有後續的一部分卻如長了眼睛一般,繞開了那些鹽,繼續往王銳峰的方向流去。

    那些血離著王瑞峰越來越近,那小子也越來越興奮,他甚至不由自主的狂叫著喊道:「我的,我的,我的......」

    眼看著那些血漸漸重新彙集起來,我卻發現已經......實在沒啥東西能夠阻擋他們的了。

    還有什麼能用的呢?我總不能拿手去堵截吧!

    必須的找一個什麼吸水的東西擦一下,最好是干墩布,可神經科病房中沒有,王瑞峰的床單?我還想留條命呢。

    焦急間......我想不出來。

    就在我焦急且無以左右的時候,蔡秋葵突然開口了!

    她拿著通往病房值班室的直播電話,對我說道:「已經打了,護士馬上來!」

    說話時,蔡秋葵與我們同樣精神慌亂,她還穿著那身在「一屍猴」吃飯時的衝鋒衣服,渾身是碎玻璃片子,還有些小擦傷。

    看著蔡記者,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激動中,我衝他吼道:「衛生巾!一只猴時的衛生巾!快給我倆!」

    蔡秋葵聽了我的話,表情由驚悚變成了詫異,最後又變為厭惡,她顯然不理解我的意圖,而且我這麼衝一個漂亮的飛機場唐突的要衛生巾,也的確引人嫌疑。

    也因此,蔡沒給我,而是張開罵我道:「變態!」

    又挨罵!當好人總要挨罵麼?我不服。

    雖然心中不服,但我還真真沒時間僵僵什麼,眼見蔡秋葵不給,我便一個健步衝過去,用暴力的方法把她的衛生巾搶過來,然後撕開包裝,取出裡邊的包料。

    得益於鋪天蓋地的女士用品廣告,我很早就知道衛生巾的吸水能力極端變態,比衛生紙和食鹽都大好幾倍,而且能固水,總歸......我知道這是很強大的存在!

    而眼下那些牛血,應該也吃這一套。

    包裝撕開之後,我就直接那東西往地上的血液處擦去,還別說,這東西擦牛血真是一絕,稍微沾到些便吸收殆盡,完全不給它們從新逃脫的機會。

    看著我的動作,蔡秋葵這才明白過來,隨後她紅著臉,也主動拿出兩貼,跟著我屁股後邊,在隨時可能掙脫束縛的王銳峰面前,埋頭用衛生巾擦地。

    奮鬥了一半分鐘後,我們終於......沒能讓血流進王的體內。

    失去了血和羊油的刺激,這王策劃的兒子漸漸歸於平靜,再之後護士趕了進來,於男護工的幫助下重新固定了王銳峰,並給他打了鎮靜劑。

    過程中,這個十歲的孩子一直在拿眼睛盯著我,而與此同時,我發現王銳峰頭間正中的那根腦門黑線,已經延伸進了他的頭發裡......(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四十二章:油狼兒

    我一出了病房,第一件事便是對趙海鵬討論道:「孩子體內的東西我看了個大概,尖嘴,有灰色的毛,不像是人!」

    趙海鵬聞言,先拿出兩只煙卷來,遞給我一只,另一只點燃,一邊吸,一邊思索。(

    須臾後,他抬頭看著我和精神緊張的蔡秋葵道:「這麼點線索,我猜不出來是啥!猜不出是啥,就沒法兒對症下藥。」

    「那怎麼辦?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毀掉。」蔡秋葵愕然道。

    趙海鵬表情平靜,衝蔡秋葵做了一個緩解的手勢道:「不急,我打個電話,問一問別人。」

    「問別人?」蔡秋葵接茬道:「誰呀?」

    「我哥!」,說完話,趙海鵬掐滅了煙頭,徑自走到過道的盡處,先安慰了幾句王策劃的爹,後又轉身,站在樓梯拐角偏僻的地方,給他哥哥去電話。

    在最早請趙海鵬「出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個哥哥,叫趙海鹍,而當初我和阿四剛一進趙家大院,見到的那個壯碩的,曬蘿蔔干的女人,叫桂玉秀,是我們趙大廚的嫂子。

    親哥嫂子,是趙海鵬最親近的人,所以趙海鵬自打在我這裡工作以來,便偶爾會提及他的哥哥和嫂子。

    我也從他的只言片語中略微了解到,趙海鵬的哥哥趙海鹍也是大廚,但現在有腿疾,在家裡療傷,進出門都得靠輪椅和桂玉秀照顧,家裡比較難。

    但他的腿是怎麼傷的,老趙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再有,我也知道趙海鵬很關心他哥哥的生活,每個月的工資都往老家裡打一半,接濟這兩個人。

    而且我還記得,就連上次因治療徽唯本體內的木耳,而從徽嗣杺那裡拿到的錢財,他也只是抽了三萬,且全郵回老家,給哥哥翻修新房。

    除此之外,我對這個趙海鹍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並不代表我不會猜,而且從趙海鵬的本事來判斷,我想他的哥哥也會定然不差,當年如果腿還好的話,也定然是很厲害的五髒廟方丈。

    抱著這樣的判斷,我也由衷期盼這趙海鵬的哥哥能從我們雜亂的描述中告訴我們些許答案,讓我好從蔡秋葵的道德綁架和王策劃的貪得無厭中抽身出來,順便給我做一期電視宣傳。

    大概多半個鐘頭分鐘之後,趙海鵬終於放下了電話。

    他從樓梯處走回來的時候,表情不在淡定,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有結果了?」我期盼道。

    趙海鵬點頭道:「有了,我哥哥說,那東西很可能是......油狼兒。」

    「啥?」我一個沒聽懂,便撓頭道:「狼?陰邪是狼變的?」

    「不是狼!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叫做油狼兒的......老鼠精!」趙海鵬嚴肅道。

    聽著這話,在場的我和菜秋葵都沉默了。

    我聯想著自己在鏡子中看見的那個尖嘴獠牙,眼睛衝外,還覆蓋灰毛的「生物」,也忽然感覺它和老鼠有那麼幾分相像。

    同時,我也理解為啥我頭腦裡的小竹詩一直在衝我報警了,敢情這又是一個妖?一個吃人血肉的妖?

    忐忑中,我問趙海鵬道:「這玩意和吳妖老比怎麼樣?」

    趙海鵬搖了搖頭說:「妖老是妖祖真妖,這孩子身上的東西只是個怨氣的影子,不是一個概念,你放心,沒那麼危險。」

    「哦」,我點了點頭,心中略微釋然,隨後才進入正題道:「那咱就別賣關子了,您就直接和我說說,這東西是怎麼個意思?咱們能不能管吧!」

    趙海鵬點頭,將所謂「油狼兒」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

    首先,趙開口道:「我哥說,這東西嚴格上講也是『食咒』制造出來的,但不是五髒廟的,而是邪教的邪術。在民國時,兩河東北甚至甘蘭地區,還有人用這個法子害人。」

    「黑頭密教!」我接茬道。

    「對,黑頭密教!」趙海鵬點頭之余,又告訴我道:「這一切還得從元朝時,寵信番僧和『歡喜喇嘛』的元順帝開始說......」

    ......元朝末年,天下大亂,君主無道,中原腥膻。

    在那場人間地獄般的混亂世道中,元順帝是最奇葩的存在,他是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集「荒淫」「昏庸」「陰毒」「混亂」於一身的皇帝。

    這位順帝,博學多才,會觀天像,喜歡木工,好為淫|樂,不知廉恥總之一句話,他奇技淫巧無所不知,無所不通,除了治國,無一不會,無一不精。

    可能也因為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吧,順帝於是特別喜歡「神秘主義哲學」,他似乎是希望依靠神鬼老天的力量,保住自己的帝王之位,讓自己在元朝的軍閥混戰和宮鬥陰狠中,不要重蹈他前幾位短命皇兄的覆轍。

    皇上這樣,國家也就可以想像了,結果這順帝玩著玩著,便從黃河裡玩出了一個獨眼石人,在那石人的挑動之下,元庭的大廈緩緩傾倒......

    不過,這一切都被元順帝看在眼睛中,而面對著內部的軍閥和外部的農民軍,順帝最先想到的不是力圖振興,而是寄希望於旁門左道,讓那些喇嘛邪道門做法,挽回頹勢。

    在之後,順帝廣發詔書,尋找有奇異法門的高僧覲見,而且說只要能保住他的帝位,將賞銀千斤,並以國師稱號相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黑頭密教中的一位邪僧,便在元帝內臣「樸不花」的引領下,搶先接了皇榜。

    據那位邪僧說,他有祖師爺「楊蓮真迦」從「烏斯藏」處得到的奇異法門,保證讓順帝用過之後,能時來運轉,永保帝位,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窺探他的皇位了。

    這邪僧信誓旦旦的話,當真打動了黔驢技窮的順帝,於是順帝便讓他說說,是什麼樣的法子,能讓他時來運轉,永保帝位。

    說話,那妖僧便將自己的法門「油狼兒」告訴了順帝。(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四十三章:預言

    那妖僧對順帝說,這個能保住皇帝寶座的法門叫「油狼兒」,它的第一步,首先要精挑細選,找到七十七只小老鼠,並將那些老鼠收集於一處,每日只以羊油羊肉喂養。

    待過飼養七十七日之後,再喂給這些老鼠別的能吃的東西,但是在那些食物中又要加入能使老鼠感到難受的辛辣嘔吐之物。

    這麼折磨老鼠,只是為了讓老鼠產生一種條件反射,那種條件反射便是告訴老鼠,這個世界上只有擁有羊油腥味的東西才能食用,否則吃別的便會中毒而亡。

    趙海鵬說:「......這老鼠別看小巧,但生的極端聰明,它們比著猴狗之物不嫌多讓,自然能很快掌握這些技巧。」

    在之後,便是喂養給這些老鼠真正的鮮活小羊,喂養的方法也很慘,他們是把小羊羔用木釘子釘在牢籠中,又割破皮囊,露出羊腥味,讓這些大老鼠活生生吃掉的。

    再這樣又過去七十七日,直到他們把那些老鼠培養成「狼」,成為見了羊腥子味道,便不顧一切的啃食撕咬的「狼」。

    這樣的鼠,便稱作「狼兒」。

    而這些狼兒,便是幫助元順帝傳運的關鍵。

    等培養出這些嗜血吃肉的老鼠之後,妖僧便指使元順帝四處出擊,於富商大賈,功臣良將間廣偷孩童,把那些原本應該享受富貴的孩子都搜刮過來。

    最後,這最為血腥,最為喪心病狂的儀式,也就開始了。

    選定良辰吉日之後,邪僧便將那些偷拐的孩子渾身塗滿羊油,然後和那些飢渴了幾天的老鼠放在一起......

    ......趙海鵬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後脊梁骨都是涼的。

    不光我,就連蔡秋葵都跟著渾身惡抖,她眼神驚慌間,仿佛看見了那一幕血腥的畫面。

    憤怒中,蔡秋葵凄涼的問道:「太不人道了,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趙海鵬的回答同樣凄涼:「為了轉運,因為那個『黑頭密教』相信,人的運勢是可以轉移和透支的,通過這種方法,他們能把原本屬於那些富家子弟的一世富貴,都轉移到老鼠身上。在通過老鼠,轉移到順帝身上。」

    畢竟老鼠,要比人好控制的多。

    等那個邪惡的儀法結束之後,妖僧會把活下來的,吃過嬰兒肉的老鼠又互相塗滿羊油,然後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只剩下一只大的,便是擊中了所有孩童的「怨氣」和「財氣」的「油狼兒」。

    油狼兒制成之後,先拿酒鴆殺,在放在特質的鬼畫符瓶子裡保存,便等於保存了那七十七個孩童的「運勢」,想要使用的時候,隨時提取便可。

    油狼兒運勢的「提取」,也非常簡單,如果需要轉運的時候,只需要以他們生前愛吃的活羊進貢,便能改運換命,以期達到理想的效果。

    「太荒謬了!」蔡秋葵氣憤的不能自擬道:「這樣就能轉運麼?元順帝也信?」

    「呵呵,」趙海鵬搖頭道:「不光信了,而且還做了。」

    後來,元順帝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便不顧身邊正直儒生和道士的反對,行了這麼一個邪法。

    這期間,有郭守敬的學生王輔圭和尹志平的再傳弟子宋大一等人,聯合八十多位佛道儒生,勸誡元順帝不要行這陰邪的法子。

    那善觀天像的王輔圭更是拿著星圖,說這法子傷天害理,恐怕會遭天譴,縱然順帝能靠一時的「便宜」保住帝位,那大元朝的氣數估計也會被耗盡。

    這些話,鬼蒙心的順帝全然聽不進去。

    因為在他眼裡,帝位比什麼都重要,而且他想當然的以為,自己能當皇帝一天,這大元朝的天下便在一天。

    這樣說來,只要他活著,那大元的天下又怎麼會有危機呢?簡直笑話!

    在之後,歷史的發展就比較戲劇性了,也許是大元朝真的糟了天譴,也許是這法子的反噬真的起了效果,但更可能的只是歷史的必然,總之......王輔圭的話真就應驗了。

    元順帝保住了帝位,而同時,元朝也失去了天下。

    十幾年之後,明將徐達北伐,將元朝順帝趕回了漠北,從此元庭復無帝號,也漸漸被歷史所遺忘。

    而元順帝,即使在被趕到北方之後,居然還奇跡般保留著皇帝的寶座,雖然最後眾叛親離,凄涼而死,但他依舊是公認的皇帝。

    真也不知道他的運勢,到底是轉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在後來的歲月中,元朝沒了,但這個能轉運的法門卻被秘密保存流傳了下來,直到民國時,兩河地區還發生過類似的慘劇。

    當然,論慘烈程度,那時的「油狼兒」肯定不能和元順帝時的規模氣場相比擬,但是也絕對的喪心病狂,絕對的不入人倫。

    而王策劃撿到的那個瓶子,自然也就是清朝末年時,妖人養「油狼兒」的罐子。

    一切,都明了了,我在聽完所有的話後,終於明白這東西為什麼要拿羊祭祀,為什麼會好吃貪生了,只因為他們是寄存在老鼠體內,無數的生人怨靈所化。

    趙海鵬最後總結道:「這種方法,叫做「造殺」,是古代巫術「采生」法的一種,是一種將別人的運氣健康,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陰邪法門,五髒廟裡過去也多有涉及,你我......也略微領教過。」

    趙海鵬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明白。

    會意間,我點了點頭,隨後一帶而過道:「那些咱先不說......您哥哥有沒有告訴咱這邪法所產生的邪物怎麼處置?」

    面對我的問題,趙海鵬突然將頭轉向我道:「想要徹底解決造殺制造的油狼兒,還得靠你,靠你身體裡的精靈。」

    「徽家的菜刀?」我愕然,同時又搖頭道:「但是......我刀靈怕它,我聽的清清楚楚,刀靈打不過那油狼兒。」

    「咱們渾身上下,只有你的刀靈能吃鬼,既然打不過......」趙海鵬嘆氣道:「那就想辦法削弱它。」

    「你有法子削弱那油狼兒?」蔡秋葵興奮道。

    趙海鵬搖頭又點頭道:「一開始沒有,後來我哥哥告訴了我一個,咱們可以試試,不過......」

    趙說話間,將頭轉向我道:「老三,你多少的吃點苦。」

    「我?又是我?!」我愕然道。(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4
第四十四章:對症下藥

    趙海鵬說制服「油狼兒」的靠我,其實並不讓我意外。

    畢竟,咱是唯一「手裡有刀」的人,而竹詩又是我伙計中唯一能「吃」陰邪的鬼丫頭,故而這個結果並不讓我驚訝。

    但問題是......那「油狼兒」畢竟是個用邪術制造出來的怪物,而且我的竹詩還怕它......怕的尖叫。

    這可就挺難辦了。

    所以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咱們能不能不充這個「大頭」,明哲保身不好麼?

    有了這個想法,我便隨時准備開溜,不過轉念一想,感覺這樣沒面子,也挺不尊重人的。

    所以我認為,不如先聽趙海鵬說完他哥哥支的招數,在尋機撒手,也算體面。

    因此,我故作鎮靜道:「老趙,你先說說你哥是個什麼意思唄?」

    趙海鵬點頭,隨後開口道:「既然油狼兒愛吃,那咱們就還得從吃上下手,既然供奉祭祀『油狼兒』的材料是羊,那咱們就用『唐菜』中『夏羊』這道菜的制作方法來對付它。」

    「你等等......」我不解道:「夏羊?是什麼羊?」

    「夏羊不是羊,」趙海鵬搖手道:「那是一道唐代時便有的軍旅菜肴,這道菜還有個典故,你聽了,就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說至此,趙海鵬或許是為了緩解我們之間凝重的氣氛,於是他便先放了放有關治鬼病具體的辦法,把這「夏羊」中的典故,從頭告訴了我們。

    他說,發明這道菜的人應該是唐代的皇帝,但具體是誰不一而足,有人說是唐太宗李世民,有人說是唐中宗李顯。

    不過在趙海鵬的記憶版本中,這道菜的發明人為唐太宗李世民,發明時間是其尚未稱帝,與竇建德大戰虎牢關的時期。

    ......唐武德四年,夏王竇建德為救援危在旦夕的王世充,率領馬步兵南下,侵唐援鄭。

    當時,竇建德的盟友王世充正和唐朝決一死戰,而竇建德的突然加入,無疑會導致天平傾斜,到時候新興的唐王朝腹背受敵,必然有傾國之患。

    面對危急,時為秦王的李世民力排眾議,命令大軍繼續圍困已成強弩之末的王世充,自己則帶著三千「玄甲軍」出征,到虎牢關與竇建德決一死戰。

    但是,當唐軍馬不停蹄,趕到虎牢關前的時候,所有兵將卻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因為他們看見的,是竇建德漫山遍野的大軍,一眼望不見盡頭,旌旗招展之下,虎牢關外以幾無立牛之地。

    面對著滿山的大軍,傻子也看的明白,這竇建德是傾全國之力來攻虎牢的,縱然李世民手下的三千玄甲軍號稱百戰精銳,但面對不下三十余萬,傾巢而來的夏軍,也當真心中要打鼓的。

    於是,軍心動搖的信號,就這樣在秦王李世民的軍隊中彌散開來。

    而李世民自然知道,軍心不穩,往往是失敗的先兆。

    為了穩定軍心,李世民耍了一些手段。

    秦王李世民一到了虎牢關,便無事人一般登城瞭望,他看著夏軍遍野的旗幟,非但不驚,反而還笑著以鞭指敵,謂眾將士道:「此乃何物?」

    秦王的輕言漫語,眾將自然不解,於是他們異口同聲道:「夏兵!」

    聞言,秦王李世民哈哈大笑,隨後轉身,對眾將曰:「非也,這是竇建德的羊群!」

    說著話,秦王又指了指腳下的虎牢關道:「羊入虎口,安得有不吃之理?」

    李世民簡單的三句話,讓眾將士哈哈大笑,也讓先前籠罩在軍隊中的陰霾之氣一掃而光,更讓士氣軍心為之一振!

    就在這時候,李世民決定「乘勝追擊」,徹底激發起將士們的鬥志,於是便再次揮鞭,對眾將士們允諾,明天早宴,每人賞賜「夏羊」一只,待吃飽喝足,再與秦王一起上陣「捉羊」!

    秦王金口玉言,當時呼聲雷動,眾將士山乎萬歲,士氣高漲。

    按理說,到這裡,故事就應該圓滿了,結果也應該是玄甲軍弟兄吃飽喝足,第二天上戰場將敵人一掃而光才對。

    不過,血淋漓的現實和唐軍糟糕的後勤系統,卻打碎了李世民的美夢。

    在古代征戰時,吃的東西往往都很難保證,而肉糧等副食品,更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因此,為李世民掌管後勤的軍廚們很快尷尬的發現,這虎牢關裡根本就沒有羊,他們出關去農村尋獲,卻也只找到百十只只又瘦又干的小羊,根本無法滿足玄甲軍三千多人的吃食。

    而軍廚回稟李世民之後,毫不客氣的說,他臉都綠了。

    秦王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一定的做到,要不然君王食言,會造成極端惡劣的影像,非但先前剛找回來的士氣消失全無,反而還可能導致軍隊嘩變,進而滿盤皆輸。

    於是乎,「找羊」便成了李世民當晚最重要的任務,堪比生死賽跑的任務。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是骨感的,縱然李世民天縱英才,可也不能夠空手變出羊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大概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這件事,還是一個軍廚給他想出了主意。

    那軍廚姓甚名誰,以不可考,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偷偷的找到火燒屁股的李世民,說他有辦法,能讓士兵們都得到羊,而且心滿意足。

    隨後,那個軍廚便將自己心中的籌劃都告訴了秦王,並保證依照此計而行,給他一百伙頭兵,明天早上晨炊之前,他定然能「變」出數千只「夏羊」來。

    這秦王李世民聽完那火頭軍的耳話,當時便喜於言表,於是他說了一句「善!」,便安插人手,讓他籌備夏羊去了。

    第二天一早,陳鐘剛響,這玄甲軍三千健兒便早早的於沙場間列隊撐酒,等待秦王賞羊,出征。

    吉時已到,鑼鼓大響,秦王果然命火頭軍抬著香噴噴的烤羊走了上來。

    那些將士們起初聞著香噴噴的烤羊味道都躍躍欲試,口水橫流,但是看著看著,每個人的臉上卻全部都僵窒住了。

    因為許多人都感覺那些羊......不太對。(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5
第四十五章:夏羊

    羊不太對,是許多兵士的一致性想法。

    眾軍士看去,雖然那些羊很肥美,但兵士們粗略數了數,最多幾十不過一百只羊,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是沒有長成的小羊,這樣的羊,莫說這些躍躍欲試的健兒一人分到一只,恐怕一人分到一口都難。

    可秦王說的是一人一只呀!現在連一口都沒有,這不擺明了坑人麼?

    對此,將士們議論紛紛。

    面對著浮動的軍心,李世民哈哈大笑,隨後親自執刀,往那些肥碩烤羊的肚子上劃去!

    最後,李世民解開謎底道:「眾將稍安!『夏羊』在這裡呢!」

    當秦王刨開那羊的腹部時,眾將方才恍然大悟!

    因為眾人看見,那羊肚子裡塞著的不是別物,而是一只只肥碩的野鴨子。

    至此,「夏羊」這道菜的秘密才徹底揭開。

    原來,羊肉不夠,那個給秦王支招的庖丁便建議用鴨子代替,因為虎牢關靠水臨山,羊肉雖然不夠,但土產的野鴨,家禽卻非常多,最重要的是,鴨子可比羊肉好籌備多了,說三千只鴨子,也遠比三千只羊要好籌集。

    當然,鴨子畢竟不是羊,如果李世整三千只鴨子,直接給眾人,還非說是羊肉的話,估計當時就得被憤怒的士兵用刀砍死,因此庖廚也說這鴨子不能直接上,而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處理過才成!

    於是乎,這位庖廚兵丁便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為秦王制作出了「夏羊」這道菜。

    夏羊的制作,就是把羊的內髒掏空,在將洗薄干淨的鴨子送進羊肚內部,隨後填滿香料,在縫合羊肚,然後放於火中烘烤,時間久了,這羊肉的味道自然滲透進鴨肉之中。

    這樣以來,鴨肉裡自帶羊只的鮮美,便能讓士兵們吃到堪比烤羊肉的美味,也就不算秦王食言了。

    李世民依計而行,自然獲得了非常不錯的效果。

    把鴨子放在羊肉中烘烤,這樣的做法頗為新鮮,士兵們好奇,也就不去管是不是真羊了,而且這是新菜,沒有命名,也自然能被冠以「夏羊」這樣的奇異菜名。

    軍士們山乎萬歲,分「羊」啃食之後,也發現這鴨肉中滲入羊肉的香味,的確別有一番感覺,因此酒足飯飽之余,也不由的士氣大振!

    就這樣,秦王李世民振奮了軍隊的士氣,那些玄甲軍的士卒在酒足飯飽之余也恢復了力量,重新披掛,整軍上陣。

    在之後,李世民一鼓作氣,領著精銳鐵騎三戰三捷,徹底擊垮了竇建德的百萬大軍,也一戰而奠定了唐朝的一朝基業,進而開創了百年的盛世。

    而時至今日,夏羊,也就成了火工語中,指代鴨子的暗語。

    ......「夏羊,就是把鴨子包起來,烤的菜?」我點頭,同時又舉一反三道:「你的意思是說,把那些能削弱油狼兒的吃食放進羊肉中,讓它們沾染上羊的味道,然後在讓油狼兒吃掉。」

    「聰明!」蔡秋葵這個馬屁精伸起大拇指,對趙海鵬道:「那能削弱油狼兒的東西是啥?咱們怎麼用羊處理?」

    「簡單!」趙海鵬搖頭道:「五髒廟廚子最講陰陽生克,所以很早就知道『陰邪怕惡陽』,用韭菜,大蔥,香姜這些惡陽的東西,就能弱化食鬼。」

    說話間,趙海鵬又把他內心的籌劃,詳細的告訴了我們。

    他說道:「明天,我做一道『油爆海螺』,以韭菜,大蒜,香蔥這些惡陽之物封進海螺殼,代替螺肉,然後上羊油腥膻,就行了。」

    「你那麼做了......油狼兒不會發現?」我質疑道。

    趙海鵬搖了搖頭道:「海螺殼硬,它吃下去,只會以為是骨頭。而等他咬破海螺殼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倒時候他定然會被惡陽的食材從內裡灼傷,便會被削弱不少。」

    恍然間,我接茬道:「......等他被削弱了,我在手起刀落!」

    說話間,我做了一個殺的姿勢,並由衷的感覺趙海鵬這招「特洛伊木馬」,還真牛。

    甚至我忍不住進一步去想,吳妖老那個混蛋是太精,要不然我用這種方法,也能把他干掉呀!

    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也不是那麼怕了,而且似乎這真是個不錯的妙計,既能治鬼還能順水,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我多嘴道:「這個法子好!趙哥,你放手干吧,等那油狼兒被削弱了,我拿刀靈砍它丫的!」

    趙海鵬聽了我的話,不知道為啥,臉上浮現了一絲不好意思,隨後他點頭,衝我說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呀,不過在那陰邪吃惡陽之前......還得請你干件事兒。」

    「啥?」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

    「這個......」趙海鵬尷尬的笑了笑道:「讓你扮羊,把惡靈,從孩子體內引出來!」

    我......裝羊?

    忐忑中,我問道:「這......怎麼個裝法?」

    「好辦!」趙海鵬強忍著笑意道:「你把衣服脫了,渾身抹上羊油,在插個羊尾巴,然後跑那王策劃孩子的身邊......學羊叫。」

    趙海鵬說完這話,我內心是崩潰的。

    這玩的有點太過分了吧!

    學羊叫我還能忍,但脫光了屁股溜子就的考量考量了,況且就算是那玩意能被趙海鵬的招引出來,那我不成了活靶子了麼?丫不得咬死我?

    看我忐忑,趙海鵬便開導我說:「這個......我知道有風險,但是你也別怕,因為我哥哥也說了,這油狼兒吃羊,一般都從脖子上咀嚼開始,只要咱們防護得當,手腳麻利,便沒事。當然,我也不想讓你去,但刀靈只有你能用,所以......」

    「對呀對呀!」蔡秋葵也在旁邊支招道:「你要是能治好王銳峰的病,那當真是功德無量呀,到時候我讓王策劃給你做一期牛逼的紀錄片,你不就火了麼?」

    趙海鵬和蔡秋葵的話,都有道理,但是想一想自己的脖子很可能被個老鼠精咬那麼一口......我心裡就特別膈應。

    我是想火,但我不想自焚呀!

    略微思索了片刻後,我告訴趙海鵬道:「趙哥......您容兄弟想半個鐘頭成麼?」

    趙海鵬聞言,會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帶著蔡秋葵離開了我,而我則獨自找了個窗台靠著,一邊看夜景,一邊思索自己是否繼續該趟過這趟渾水。(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5
第四十六章:平地驚雷

    幫王策劃這件事情,其實我內心挺糾結的……

    一開始,我只是想錄制一期電視節目,讓自己的店面有些名氣。(

    但是後來,我無端卷入這「養魂罐」的紛爭之後,便漸漸改主意了。

    這幾天走來,我偏離了自己的初衷,我為黑頭密教的法門感到憤怒,惡心,也為那個十歲孩子的前途感到惆悵,惋惜。

    在後來,我承認我內心也有幫助別人和探知的衝動,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而接下來……我們還需要繼續走麼?

    趙海鵬用那種口氣和我說話,至少說明油狼兒特別凶惡,而且,我頭腦中的竹詩還一直在提醒我,我們絕不是那惡靈的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還有必要堅持,有必要為別人的安危而拿我們自己的生命冒險麼?

    我知道,如果換成別的英雄,或者什麼犯二的角色,肯定會一拍大腿,說一句「干」,然後衝過去,解決掉那個怨靈。

    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五髒廟中的一個「小臉老太太」,我自己身上還背著三百萬的「妖債」,自己還有一大幫伙計,兄弟要養活。

    趙海鵬,張阿四,趙水荷,小竹詩,雞爺……大家都指著我這個店的。

    既然這樣……我還有必要繼續冒險麼?

    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我更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而更加確切的說……我只是一個生意人。

    生意人,搬磚溜瓦打過小工的生意人,這便是我對自己的定義。

    作為一個生意人,當道德考量超過風險承擔的時候,我必須慎重思考……深深的思考。

    三十分鐘後……當我從思考中走出來,看看焦急期盼的趙海鵬時,我首先衝他……搖了搖頭。

    這事,我不想管了。

    趙海鵬眼神中劃過一絲失落,進而他開口道:「我理解……那你看這樣成麼?我扮成羊,你只負責拿刀砍。」

    我繼續搖了搖頭,隨後告訴趙海鵬道:「趙哥,不是這麼個事兒……」

    說話間,我直白道:「你,我是一體的,咱們誰受損,都的影響生意,而任何一個生意人,都的學會把風險規避到最小……」

    說至此,我無不遺憾,但又異常堅定的衝他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三百萬的『劫』咱們的一起過,他死死一個,咱傷死一窩……」

    我的話,讓趙海鵬徹底沉默了,或許他想到了所有的過往,又或者他明白我所不知道的更大的風險……

    總之,他點了點頭。

    嘆口氣後,趙海鵬對我妥協道:「不管……那咱們把事情的真相和治療這鬼病的法子都告訴王家人吧,也好讓王策劃的爹去找個法師道士一類,驅邪消災。」

    心情壓抑中,我點頭道:「這個……是自然。」

    我和趙海鵬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達成了妥協和共識,可是我知道這樣還不夠,因為還有一個人需要我擺平。

    一直站立在我身邊,眼睛噴火的蔡秋葵。

    此時的蔡記者,其對我的憤怒和鄙視是可想而知的,毫不客氣的說,我不敢看他的臉,因為我不想被鄙視。

    氣憤中,蔡記者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衝我道:「你就是一個庸俗,低級,沒有任何道德和義務感的小人!」

    我不想聽,但我不得不聽,而聽到最後……我被說的急了!

    「夠了!」我大吼一聲,強行打斷了蔡的一切質問。

    我決定告訴她一切。

    憤怒中,我猛然出手抓住蔡秋葵的肩膀,把她按在醫院的牆上,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我的頭和她的臉,不到八釐米遠。

    被我控制住的蔡秋葵一下子軟了,她驚愕的看著我,隨後戰戰兢兢的衝我道:「你……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這是公共場所啊!你別亂來……」

    蔡秋葵小鼻子小眼睛的,長得的確漂亮,除了飛機場一點兒,沒什麼大毛病。不過我內心的煩悶讓我絲毫對她提不起興趣來。

    我只是想說,想把自己內心的苦悶都告訴她。

    權當……心裡發泄了吧!

    於是乎,我索性冒著被告******的危險,將嘴緩緩伸到距離蔡秋葵耳朵極近的地方……

    我在她耳朵邊輕輕道:「這麼和你說吧!我,海鵬,水荷,是被詛咒的人……」

    ……隨著我的講述,蔡秋葵漸漸明白了我們的處境,等我說完話,再次放開她的時候,這位堪稱「正義天使」的蔡記者終於不再言語了。

    她應該明白,我們身上的「陰災」比任何人都重,那王策劃的孩子最嚴重也只不過是死,而吳妖老曾經可說過,他三年之後,可是要收割我們的「魂兒」的。

    ……再放開蔡記者,我們所有人都冷靜了不少,大家在略微尷尬的氣氛中互相看了幾眼。

    「我去把治療『陰災』的方法告訴王老爺子。」蔡秋葵說話道:「你們不管,我也不能看著那孩子就這麼毀掉。」

    我點了點頭,隨後目送蔡記者離開。

    在之後,我與趙海鵬對視而坐,抽了一顆煙,兩個人默默無言。

    唏噓,長嘆,撓頭,其實這個決定我心中也不踏實,但是我認為從團隊的角度講,我沒錯。

    畢竟,大家活著不是為了一時的痛快。

    兩個人又對坐了一會兒後,趙海鵬抬頭,剛想說些什麼,但突然,大家便聽見從神經科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動!

    「碰!」那聲音很悶,震顫的醫院的牆壁都白灰剝落。更讓我的心房為之一抖!

    「煤氣罐炸了麼?」我坐在原處,愕然道。

    相對於我,趙海鵬這個退役的老兵就要精明老練的多了,他在「爆炸」的第一瞬間便趴在了地上,等安靜下來,他又探頭漏出一個眼角,往精神科的方向看。

    我看著趙精神緊張,小心翼翼的動作,不解道:「什麼東西爆炸了?」

    「這不是爆炸!」趙海鵬凝眉愕然道:「這……應該是77式手槍的聲音!我當兵的時候在靶場聽過。」

    聞言,我的神經一緊。

    在精神科,只有王銳鋒的監護室外有個警察,因為王家的案子還沒有了,所以這孩子還處在警方的監視狀態。

    如果說那震動真的是槍聲的話,也只可能是一種情況。

    十歲的王銳鋒……又失控了。

    有了這個想法,我第一件事情便是想逃,因為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警察都開始用槍了,那情況的嚴重到什麼地步……

    心念一定,咱便回過神來,想拉著趙海鵬趕緊撤,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這個挨千刀的趙海鵬!居然又和只見了豆腐的泥鰍一樣!轉眼間便竄出了老遠,直奔著精神科而去。(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5
第四十七章:更上一層樓

    趙海鵬一旦跑出去了,我就只能跟著,因為我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莽撞和血性而要了他的命。

    總之,我這個奸商,的想辦法抻著他點。

    況且,我答應過何芝白,要好好照顧我們這位愛管閑事,愛見義勇為的老兵。

    說過的話,就得做到。

    因此,我毫不猶豫,尾隨著趙海鵬,來到了精神科特護病房的外邊。

    現場……慘不忍睹。

    目光所及,狹窄的過道裡躺著一個警察,那警察手中緊緊握著槍,脖頸流血,趴在地上早已昏迷不醒,精神科特護病房的門也略開著。

    從門縫裡看,病房裡早已經不見了精神病束縛床上的王銳峰,那床鋪空空蕩蕩的,看的我浮想聯翩。

    除此之外,那裡邊有兩個人,一個是捂著手,半昏死過去的小護士。另外一個是癱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王老爺子。

    除了王銳鋒,我獨獨不見……蔡秋葵?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湧進我的心底,但為了證明它,我還是需要一個能為我提供佐證的人。

    比如……癱坐在地上的王老爺子。

    十歲的孫子突然發狂,顯然給了老爺子巨大的精神打擊,我知道現下便讓他回憶那些血腥的內容並不好。

    但,沒有辦法。

    在趙海鵬為警察包扎傷口的時候,我打開病房門,急匆匆跑到王老爺子面前,蹲下去,叫道:「老爺子,發生什麼事了?您孫子呢?蔡記者呢?」

    面對我的問詢,王老爺子依舊沒有從恐懼中恢復過來,他嘴中磕磕巴巴的,始終在重復著一句話:「吃了,吃了……」

    他……吃個屁呀!

    我焦急中,看著神志不清的王老爺子,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伸手,狠狠給了王老爺子一個嘴巴子,寄希望於疼痛,能使之清醒。

    狠狠的一下過後,王老爺子「啊」的叫了一聲,隨後他摸著臉上漸起的五道紅色印記,愕然的看著我,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我看著老爺子重新活泛起來的眼光,知道這一痛招有些效果。

    於是,我趕緊抓著老爺子的肩膀,又一次問道:「王老爺子,你孫子和蔡秋葵呢?」

    王老爺子被我這麼一打,這才繼而說出一切。

    原來,就在剛才護士給王銳鋒打過鎮靜劑之後,定時又和王老爺子一起檢查了一下他的病情。

    可就在那小護士檢查完畢,即將離開的時候,王銳鋒突然睜眼,吐出了一條長長的舌頭。

    具老爺子回憶,那舌頭簡直不是人的,少說有半米多長,他舌頭卷住住女護士的手指過後,便吸過來狠狠咬了一口。

    在過後,護士的手指頭被王銳鋒嚼掉了一根,當時便嚇暈了過去,王銳鋒見了血腥,續而發狂出逃,與警察發生衝突。

    一聲槍響之後,整個房間內外,亂成一團,便沒人在顧及的上別人的事情……

    說完這些,這個命運多舛,幾近崩潰的老人拽著我的袖子道:「霍兄弟!剛才蔡記者都和我說了,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孫孫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說著話,這個濁淚縱橫的老人便開始向我下跪磕頭。

    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快石頭,也看不下去的吧!

    我不忍心,於是扶起了老人,安慰了一句「我盡量」。便匆匆走出了病房。

    在外邊,我與趙海鵬一碰頭,就直接告訴他道:「八成,蔡秋葵讓王策劃的孩子抓了,凶多吉少。」

    趙海鵬聞言,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焦急。

    居然……擔心蔡秋葵?

    我突然發現,這老趙同志對蔡記者還是有些感情的,雖然不一定發展到多麼刻骨的地步,可架不住人家窮追猛打唄。

    所以我看著老趙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在潛意識裡已經對蔡機場有點感覺……了吧?

    哎,在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雖然蔡記者喜歡自以為是,嘴又不留情,但就算是為了趙海鵬的下半生著想,我也應該出手幫襯一把。

    微嘆口氣後,我正色對趙海鵬道:「趙雷鋒,想救蔡秋葵是麼?」

    趙海鵬點頭。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道:「那……和我走吧。我有辦法找到她。」

    「你?」趙海鵬愕然道:「你怎麼會知道油狼兒去了那兒?」

    「不知道……」我衝趙海鵬說話的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但,我頭腦裡的刀靈知道,可以試著找……」

    話說道一半,我低頭下去,撿起那昏迷警察的手槍,扔給趙海鵬道:「趙哥,你當過兵,用過這玩意,關鍵的時候千萬別心軟……」

    我的話是迫不得已時的交代,趙海鵬心中雖然糾結,但也還是點了頭。

    隨後,我又從護士處找了一把手術刀,帶著趙海鵬,尋著我頭腦中刀靈那一點點的嗡鳴,如掃雷般於醫院中穿梭……

    竹詩自進駐我店裡以來,便多次對我身邊的人或者物進行過示警,我雖然找不出她「報警」的規律來,但也還是明白,他示警的功能,我可以「逆向」運用,而當竹詩在我腦子裡響起來的時候,也定然是那個油狼兒在我附近的時候。

    於是乎,我游走於醫院走廊的時候,便也特別注意著頭腦中竹詩的動向。

    說來也巧,在我們走過走廊對穿,剛出了精神科之後,便立刻看見一個醫生捂住耳朵,從樓上一層跑了下來。

    他驚慌失措,捂住耳朵的手還不斷流血,整個人一臉恐懼,也神經的可以。

    看見來人,我急忙攔住他,隨後問道:「誰打傷你的,是不是個十歲的孩子?」

    我的問題,白大褂的醫生沒有回答,但他將頭扭向趙海鵬,看見他手裡的槍時,忽然一愣。

    隨後,那醫生走過去,咕咚一聲給趙海鵬跪下了,說話便開口道:「警察叔叔!有個孩子打我,還咬我耳朵,你快上樓看看吧……」

    對於這個醫生的齷齪表現,我懶得冷嘲熱諷,便徑直帶著趙海鵬跑到了樓上一層。

    而就在我剛剛踏進那一層病房的時候,我頭腦裡便立刻響起了刀靈竹詩的「竊竊私語」。

    我立刻對趙海鵬道:「小心,那個家伙,就在附近。」

    也就在這個時候,趙海鵬恍然,他看著這層樓,對我說道:「老三,你仔細聽,那是什麼聲音?」

    說著話,趙海鵬伸手指向一個廁所隔間。(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小雲雲530929

LV:9 元老

追蹤
  • 279

    主題

  • 638082

    回文

  • 2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