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7
第五十八章:入船

    王解放的爹眼尖,沒多久便帶著一家子人來到了一處還沒被人發掘的海缸前面。

    當他們用石頭砸開缸口的封印油泥後,看見那缸裡有滿滿的一缸......糯米。

    眼看著糯米出缸,王解放一家人同樣非常興奮,因為那些米雖然陳,但似乎還可以吃,這玩意對當時的任何普通人家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寶貝,更不用提很可能整艘漕船裡,都是這樣的海缸和糯米。

    於是,王解放跟著父輩哥哥們一起,也擁擠到那米缸附近,淘拿起了這意外饋贈的寶藏。

    當年,蔡姥爺家人多,因此借著勢眾,很容易擁擠在一處缸前,來了個「包圓」,他的父親和哥哥將褲子脫下來,系住褲腿當袋,拼命的往裡掏米。

    一家想趁著勞頭還沒有反應,玩命從米缸中多往出掏糧食,因此沒多久,她的父輩哥哥們便人人弄了一褲腿的陳糧,准備拿回去挑揀挑揀,好的吃掉,差的喂豬喂驢。

    但就在王解放一家子因米糧而興奮不已的時候,一個工地上的勞頭急匆匆衝他們走了過來。

    他看著王解放一家的老幼,罕見的沒有和他們掙利,反而還開口道:「出大窩子,想賣把子力氣的和我來,得了寶貝,少不了你們好處。」

    說話間,那漕幫的勞頭指了指不遠處,門窗密封的沉船。

    勞頭這話,意思很明顯,就是急需要人手去打開那沉船的門。如果蔡家的人願意跟著去,自然也就能分得一小杯羹。

    這種機會很難得,因為這樣自沉的船裡往往遺留很多,在那個赤貧的年代,即使在這艘大槽船中發現一兩塊銀元,甚至一些銅鐵器,也能很好的改善這一家人的生活了。

    面對這樣的誘惑,這一家子勞壯便很自然的點頭,跟著勞頭,跑到船艙那邊,和一群勞工門撬船門去了。

    到了沉船邊上,這王解放看見木船厚重,而且似乎做過刻意的密封處理,門有裡外兩層的實木船板,交叉封鎖。中間的部分還用桐油和水漆灌了縫,密封工作簡直變態。

    似乎……他們是怕船裡有什麼東西會爬出去一般?

    對付這種船艙木門,漕幫用十幾個大男人輪流用斧子,扁鏟劈打,也僅僅是打出了個獾子洞大小的縫隙,大家氣喘吁吁之余,也沒有進一步的好辦法。

    無奈中,那些青幫的人便出了一個主意,一面調集人手去別處找大木鋸和鐵錘。另一面要找個個子足夠小的孩子,進裡邊「掏窩子」探路。

    後來千挑萬選之下,漕幫的頭頭便看中了人群中個子最矮小的王解放,問他願不願意下去。

    掏窩子探路,自然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不過為了家裡的生計。王解放義無反顧的同意了青幫頭目的要求,隨後他喝了一碗老黃酒,便半光著身子,拿著馬口油燈,開始從那小口子裡爬了進去。

    運河探沉船窩子,最怕的就是空氣有毒,但王解放首先探頭,聞過船艙裡潮濕的空氣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放心的;王解放進入到船艙的核心部位,他穿過淤泥堆積的過道,走廊,首先來到了一間似乎是漕幫船員入住的房間。

    王解放在傾斜的船艙中舉起油燈,卻看見了一地狼藉和許多不可思議的現像。

    首先,王解放發現這船裡的人員走的很急,整間倉房裡各種家伙事都在,除去鐵鏽水侵的痕跡之外,船內刀具,馬燈,勾鏈一應俱全,全部堆積在傾斜的船角裡,保持著船沉時的樣子。

    而最為詭異的是,王解放還在那船艙的牆壁上發現了一個半人形的「影子」。

    那影子的形狀與人的上半身一致,仿佛是什麼人臨死前遺留在船艙牆壁上的印記,而那印記更為特殊的是,他並不是黑色的,而是滲人的綠色。

    那慘綠的顏色在王解放的馬燈下異常清晰,看的王解放心中壓抑,同時也非常詫異,好奇下他舉起燈籠,仔細盯著那一片人形的痕跡去看......

    突然,他發現那並不是所謂的人影,而是一大片......霉斑。

    王解放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霉斑,那些橫生的菌絲異常長大,菌冠又肉眼都能看見,而且最為奇怪的是,那些霉菌菌株的頂端都帶著一種半透明帶淡紅色露珠的「菌苞」,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皮膈應。

    不管那些菌株是什麼,王解放也不會去深入探究,因此他處於人類的本能,斜著爬出了船間,又在沒腳深的淤泥中往出爬,繼續自己探索的路程。

    這次旅程,他挺失望的,因為他一步步走來,這沉船中除了發霉腐敗的米糧,在就是那些鏽蝕成一團一捏就碎的鐵器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就這樣,又略微轉悠了一圈之後,王解放走出了船艙,他又回到泥水齊腰深淺的過道,開始順著傾斜的船艙往回爬。

    這個時候,那密實的木門處,已經傳來了工人拉鋸的聲音,也有許多光線從鋸封中滲透了進來,眼看這些人就要拉開大門了,王解放也就加快步伐,往門處走去。

    可就在他走到離那門口三五米的距離時,腳下卻突然一個吃不准,於傾斜而淤積的泥道裡摔了一跤,更踢掉了身後的一大快淤泥。

    這一下子來的不輕,那孩子摔了個「狗啃屎」不說,還讓自己滑到了船艙過道的最底部,後腦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疼痛中,王解放罵了一聲娘,便艱難的爬起來,想繼續前進。

    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借著門口縫隙的光亮再次看清那船艙過道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一張臉!一張屍體的臉!一張女人屍體的臉!

    那孩子,當時就看傻了。

    在光柱中,那張臉就浮現在剛才被王解放一腳踹飛的爛泥殼下,那臉很漂亮,而且眉發聚齊,就連頭上的金銀首飾都在,雖然被淤泥掩埋覆蓋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但泥殼剝落之後,依舊鮮活如初。

    這足以驚呆任何人。

    解放那時候還小,對男女漂亮與否沒有一個特別的概念,但是他看著那女屍,卻也非常感覺賞心悅目,而且沒有過分的恐懼,再加上那女人身上的披掛首飾多為金銀制造,因此,他也非常感興趣。

    壯著膽子,王解放快速爬回女屍的身邊,伸手去扒拉那女人剩下的,埋藏在泥土中的部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7
第五十九章:香屍

    王解放去刨取女屍間的泥土,沒有任何過分的想法,他純粹就是好奇、詫異和貪財。

    他好奇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能穿金帶銀,不爛不腐。

    而就在他用手一點兒點兒把那女人從泥土中刨出來的時候,漸漸又有了更加驚人的發現。

    王解放看去,這女人渾身穿著青藍色的古裝,渾身掛銀墜飾,大不似漢人模樣,她身體上除了略微顯得蒼白之外,和活人無二,甚至靠近了,還能聞到有淡淡的香料味道。

    除此之外,解放發現那女人身上衣服的描金描銀非常講究,畫的都是些古怪的骷髏樣花朵圖案。

    至此,王解放想當然的以為,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來歷,但是能穿起金線衣服的女人,恐怕也是個舊社會貴婦,誥命一類的存在吧。

    這些異域風情,王解放雖然不懂,但並不意外,可讓他真正意外的是那女人的右手......居然沒有!

    王解放看出,那女人的右手是被人從上臂上齊根弄斷的,雖然解放沒有勇氣去拉起女人的手看,但是也看的出那斷臂傷口齊整,絕對是被人用刀一刷而折!

    消失的船員,不腐的女屍,這一切都足夠讓一個正常人感覺不可思議而心生退縮,可偏偏這王解放看在眼裡,卻在想不一樣的問題。

    王解放是魯南窮慣了的「野孩子」,為了活命,連抗死人,當孝子的錢都掙過,因此看著那女屍滿身的金銀首飾刺繡緞襖,首先想到的是補貼家用。

    他知道,這樣一具保存完好的貴婦女屍,渾身的寶貝肯定價值連城,等一會兒漕幫的人進來之後,絕計不會讓他染指這女人身上一絲一毫的首飾器件,到時候最多賞賜他幾個銅板了事,這兵荒馬亂的,還不一定花的出去。

    由此,心生憤慨間,王解放便壯起膽子,想在那些漕幫的頭目「下窩子」之前,自己先落下點好處,以貼補家用。

    可從那女人身上拿什麼呢?解放有點亂,因為他明白青幫內部組織森嚴輕易不相信外人,他出去之後肯定會被搜身。

    故而,他拿大件會讓別人發現,拿小件又擔心賣不出個好價錢去,因此面對著那女人一身金銀首飾穿戴,他反倒感覺自己異常難以抉擇。

    就在這個時候,那倉壁頂門被人用大鋸切割的木門也即將打開,從門縫間射進來的光線也越來越亮,刀鋸的聲音也越來越快。

    焦急中,王解放來不及多想,便隨手從那女屍身上摘下了一顆橢圓形,鑲銀邊的項鏈子,捏在手裡。

    與此同時,貨船的門終於被人推鋸開來,三五個大男人的臉,正往裡看著。

    那些人中,有一個王解放特別熟悉,那人正是經常來運河邊收購碎瓷片等器皿的濟南古董商人,他雖然不知道名號,但也知道那人姓佟,大家都稱之為佟掌櫃,這個人和青幫的頭目走的很近,也壟斷了運河很大一片地方的泥瓷生意。

    佟掌櫃附身往船艙裡看女屍的時候,王解放借著光差的掩護,一個激靈躲在了女人的身後,因此並沒有被發現。

    模糊中,他也只是聽佟掌櫃說了什麼「......東西邪性......留著要出大事......得燒了,千萬別貪戀……」

    然後,佟掌櫃的聲音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王解放的耳朵之外。

    在之後,王解放如個猴子一般快速爬出了船艙,而青幫的人也果然對他進行了搜查。不過王解放很聰明,他把那項鏈塞進了自己下邊的洞裡,成功躲避了青幫的眼目。

    然後,青幫的勞頭果然按照掌櫃的吩咐,用油漆徹底燒毀了那艘沉船,還不忘了收繳所有農民手裡的糯米陳糧一起銷毀。

    ......

    說完她老爺的故事,蔡秋葵又把那項鏈從新帶回身上。

    她搖頭道:「後來,我姥爺偷偷找幾個當鋪的老板問過,人家說那項鏈只不過是貝殼做的,除了那一圈銀子之外,一毛錢不值。所以姥爺也就沒賣,最後當嫁妝,給了我媽。」

    聽完這些,我和趙海鵬不動聲色間對視了一眼。

    大家都恍然了解道,這是當年命令防火燒沉船的佟掌櫃所不能料到的。他看見了那個與「黑頭密教」頗為淵源的屍體,也下令摧毀了,可遺憾的是天不遂人願,那女人身上的首飾......還是遺留了一件在世間。

    對此,躺在病床上的我好心提醒蔡記者道:「那個......蔡記者呀,我提醒你一句話,你別介意。你手裡的這個首飾,很可能是和養魂罐一樣邪性的玩意,所以我勸你不要帶了,找個地方扔掉吧。」

    我的話讓蔡秋葵有些迷茫,而且她心疼道:「不會吧?我家裡人傳了三代了,也沒見出過啥事兒,況且這是我姥爺留給我的唯一物件,我想留個念想。」

    蔡秋葵說完這話的時候,老趙扭過頭來,突然伸手道:「那個......小蔡,我能看看麼?咱們先研究研究在做定奪。」

    趙海鵬的話,讓蔡記者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個花痴女人當即笑著摘下那項鏈,遞給趙海鵬道:「大鵬哥隨便看,你要是想扔我沒意見,不過......你的送我個戒指交換。」

    蔡秋葵公然求愛的態度非常強悍,直接便搞得趙海鵬滿臉燥熱,我都替他害臊。

    在之後,這老趙同志便支吾著,避難一般埋下頭,仔細鑽研起這項鏈上的學問來。

    你還別說,這老趙出馬,一個頂倆,就在看過片刻後,他還真就從那項鏈上尋出了一些端倪。

    「這東西其實不是貝殼,而是化石!」趙海鵬凝眉道:「這是舌形貝的化石,的有一億年的歷史了吧。」

    「什麼?」我凝眉道:「不是趙哥,你一個廚子,對古生物也有研究呀?」

    「這倒不是......」趙海鵬說話道:「這種貝殼又叫海豆芽,乃是一味重要的水產,好幾種菜要用,所以我略微知道一些,而且我還知道,這種已經變成化石的蛇形貝亞種早就滅絕了,只剩下一億年前的化石標本。在......還渤海地區出土最多。」

    說完這些,老趙把化石交還給蔡秋葵,又道:「化石應該沒什麼危險,留著吧,安心。」

    聽完老趙的話,花痴蔡記者自然喜不自禁,不過我心中卻是劃過了一絲失落。

    畢竟,我沒有找出油狼兒對這化石感興趣的真正原因來,也沒能知道當年佟掌櫃為啥非要燒沉船。

    不過,至少我保下了性命。

    在之後的時間裡,我數次問過趙海鵬有關糯米的事情,但趙也依舊守口如瓶,對於那些所謂的陰兵糧,他似乎不願意多提起一個字,更不願意讓我沾染上這個問題。

    他只是告訴我說,那是五髒廟非常「陰毒」的老學問,知道那些問題的人,要麼橫死,要麼癲狂,而他手裡的那些個糯米......並不能和當年的陰兵糧完全相提並論。

    最後,我還想通過,或者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從某種程度上說,油狼兒和我手中的刀靈竹詩非常的像,他們都是附著在某種媒介上的「冤魂」。油狼兒能借助人和動物的鮮血癲狂,暴走,那麼我的竹詩是否也有這樣的潛在危險呢?

    畢竟,趙海鵬曾經嚴詞和我說過,供養刀靈要注意兩件事情,第一,不可以讓她的真命被第二個人知道,第二,絕不能讓她接觸到我的鮮血。

    而一旦接觸到我的血......那情況我已經有了朦朧的感觸,但我不敢詳細去想,更不敢去問別人。

    這種犯忌諱的事情,但願永遠不要發生。

    【《陰陽食譜》第四卷,完結,】(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7
第一章:催命

    我叫霍三思,思是居安思危的思。

    油狼兒養魂罐的事情之後,我沒想到,自己居然住了小半個月的醫院都沒有能出來。

    我的病情,愈演愈烈。

    本來,我身上傷口雖多,但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害,包扎處理之後,我主治醫生甚至信誓旦旦的說,最多觀察一個星期,便能讓我回家安心了。

    但不知道為啥,自打住進醫院,我便一直發低燒,傷口也不愈合,期間各種療法試驗了不少,總也不見療效,後來醫生取了我的血液進行了化驗,告訴了我一個讓人絕望的消息。

    他們說,我得了「敗血症」。

    敗血症是什麼病我不清楚,不過聽名字就有夠嚇人,而且最為恐怖的是,那醫生還進一步告訴我說,我得敗血症的原因,是油狼兒抓傷造成的細菌感染。

    我詫異,因此問那醫生道:「......你不是說一個星期就能好麼?為啥過了半個月,卻惡化了。」

    醫生聞言,反而以非常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隨後他悄聲問我道:「霍先生,您和醫生還有警察說的案情裡,是不是有所隱瞞?有我們不知道的情節?」

    聞言,我越發詫異,更不知道為啥他會問我這個問題,不過我的確沒啥可隱瞞的呀,至少在正常人可理解的範圍內,我無從隱瞞。

    於是,我對我主治醫生敞開天窗道:「您別和我繞彎子成麼?我這病到底怎麼了,不妨直說!」

    「好!」主治醫生點了點頭,詳細告訴我道:「霍先生,您身上的傷可不像是十歲的孩子造成的,而且感染您傷口的細菌也不是人,或者動物抓撓能有的,您這病是格蘭仕菌群感染,明白嗎?」

    我在大學沒接觸過醫學,所以他說這話,我是一點兒都不明白。

    因此,咱只能懵逼的搖了搖頭,表示能不能和我說點大白話,好讓我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

    聽完我的想法,那醫生再次點了點頭,隨後告訴我道:「說簡單一些,就是您身上感染的細菌非常罕見,沒有對症的特效藥,而且您身上的感染菌,不是動植物身上應該有的,而是屍體上,才能見到的東西。」

    這醫生的話說到這裡,我才徹底明白了,感情引起我傷口感染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屍毒」!

    王銳峰身上為什麼會有屍毒,這我不清楚,估計和那耗子「標本」脫不了干系,我現在能關心,也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這屍毒有沒有救,又或者......能不能救。

    於是,我抱著懇求而真摯的眼光,望著那主治醫生道:「醫生,您和我說句實話,我能接受!我這病,有治療的余地麼?」

    按理說到了這種橋段,一般醫生就算是絕症,也會說的委婉一點兒,吐些「思想負擔不要有......」「積極配合治療......」「相信醫學奇跡」這樣的屁話。

    但不知道為啥,我這位醫生特別實誠,當時便衝我搖頭,隨後握緊我的手道:「兄弟,我是無能為力了,不過我這裡有個聯系電話,應該可以幫助你......」

    說著話,那醫生遞給我一張名片!隨後才轉身離開。

    那醫生遞給我名片的時候,我特別感激,因為雖然他醫術不佳,但也是好人一個,縱然自己治不了,但是也給我指明了一條道路,讓我去別的醫院專家那裡試試。

    所以,我接過名片的時候,是雙手捧著的,而且還特地找了個光線好的角度去看那名片上的文字和聯系方式......

    結果......我石化了。

    因為那名片上寫著的......是一家壽衣點!

    滾!我把名片扔在地上,破口衝病房門口罵道:「老子才不需要這種服務呢!就是死,我也不會穿那種東西,你個#¥&!!!」

    在我的叫罵聲中,那醫生沒有再回來,聞聲推門而入的,是為我打中午飯的趙水荷。

    水荷看見我一個人在罵娘,又轉身看了看門外,隨後不解的問我道:「你和誰生氣呢?」

    說話間,趙水荷又把地上的名片撿起來,詫異的看。

    看著趙水荷進來,我趕忙收斂了自己的癲狂,隨後佯裝無事人一般對著那張壽衣店名片道:「剛才有個小子,進來和我開玩笑,所以我生氣......」

    面對趙水荷,我撒謊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病牽扯著許多事情,不能讓水荷他們多想和分心。

    畢竟,現在我的店面只剩下她和老趙兩個人照看了,雖然因為效率問題,收入減少了三分之一強,但好歹還能維持最基本的支撐。可如果把我得了絕症的消息再擴散給他倆的話,我恐怕連一半的收入都維持不了的。

    我的話,讓小妮子點了點頭,從她的表情上我看出,她並不知道我的情況,也不了解我內心的焦灼。

    這樣,不就挺好麼?

    於是,我在拿走飯盒後,便又催促小水荷道:「水荷,辛苦你了哈,沒什麼事,就回去幫你孫子照看店面吧,等我好了,給你加雙倍獎金。」

    「切!」趙水荷白了我一眼,奪過我午飯套餐裡的橘子汁,喝了一口。

    隨後,她說出了一句讓我即將流淚的話來。

    這小妮子居然告訴我道:「你丫都絕症了,還給什麼獎金呀!」

    聽了她的話,我內心「咯噔」一顫,隨後不由自主的抓住她的胳膊道:「你們都知道了!」

    「松手!」趙水荷擺脫我的糾纏後,才點頭道:

    「當然!聽說你中了屍毒之後,大家都特別關心,蔡大姐和何芝白已經幫你備好棺材了,只等著給你買壽衣,明天我建議你別治療了,和我我們出去看看吧!現在壽衣的樣式老多了,有中式,西式和阿拉伯式,據說最近最流行的是毛裡求斯式,渾身貝殼的那種,保證你走的體體面面,風風光光......」

    也就是我素質好,還有病,要不然的話,我真想親手縫住這小妮子的嘴!

    就在趙水荷誇誇而談的時候,我特護病房的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悠悠然的笑聲。

    那聲音上來便笑著,衝我說道:「別聽這水荷瞎說,她逗你的。你的病,也不是絕症,霍老板大可放心。」(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二章:演戲

    就在趙水荷拿命和我開玩笑的時候,一個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同時讓我感覺到了希望和絕望。

    我希望的是,那聲音告訴我我的病還有救,我絕望的是,那說話的人……應該是徽嗣杺。

    雖然只見過有限的幾面,但無奈徽家二丫頭的聲音糖分太高,是個人就能聽出她特有的,粘粘的感覺。

    就在我剛剛通過聲音辨識出徽嗣杺那平穩的聲帶時,她也在何芝白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一見我,這位白連衣裙的徽二小姐便坐在了我床側的椅子上,微笑衝我道:「霍老板得了病也不支會妹妹一聲,要不是蔡記者的關系,我還以為您現在正生龍活虎的過『陰災』呢。」

    聽了徽嗣杺的話,我笑了笑,算是回應。

    見狀,這徽二丫頭又拿出她特有的,單刀直入式的精明。

    她兩眼放光的對我說道:「咱們明人說亮話,您霍老板的病歷我剛才看了,情況很不好。」

    「敗血症……」我接茬,一臉陰郁道。

    「而且是屍毒引發的敗血症……」說話間,這女人話鋒一轉,又對我道:「不過說來也巧,我們徽家有一種祖傳的藥膏,是專門用來治療屍毒的『拔毒膏』哦。要不要試一試。」

    說話間,徽二丫頭從裙子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子來。

    「呵呵」我一笑應對,不置可否。

    這……也太巧合了吧,我今天剛知道自己得了「絕症」,這位徽小姐手裡就有治療這病的特效藥,前腳醫生剛跑,後腳這徽二丫頭就過來「慰問」。

    誰要相信這是巧合,那腦袋一准是讓驢踢了。

    對此,我衝徽嗣杺道:「徽大小姐有這樣的藥給我用,我自然感激,不過……不知道有什麼交換的條件沒有?」

    我的話讓徽嗣杺臉上一愣,不過她隨即轉笑點頭道:「霍老板,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交往。」

    說話間,徽嗣杺扭頭過去,看著水荷和芝白大姐道:「二位先回避一下吧?我要親自給霍老板上藥療傷,有些內容,怕你們不願意看見。」

    徽嗣杺的話說的露骨,可其實我明白這只是一句搪塞,趙水荷雖然不解,但何芝白會意很快,於是她衝水荷說了一聲「非禮勿視」,便拉著水荷的手走出了病房。

    這時候,只剩下與我和徽嗣杺。

    待何芝白把門關好後,我即刻欠身,提起點滴瓶,邁著艱難的步子走出去,拉住我病房觀察窗的窗簾,才坐回病床,看著徽嗣杺。

    「霍老板真有意思……」徽嗣杺歪頭試探道:「這些小事說一聲,讓我干就行了,為啥還親自動手呢?」

    聞言,我半笑不笑的搖手道:「這些事我能干,怎麼敢勞動您的大駕,人情欠多了,我可還不起。」

    說著話,我把那醫生遞給我的名片拿回在手裡,把那紙片捏成小團。

    這個過程中,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於是,我對徽嗣杺點明道:「醫生的所作所為都是你刻意安排的,水荷的話也是你們暗示授意的,你這麼做,是為了增加我的危機感,為你現在的出場鋪路,好讓我對你提供藥的行為感恩戴德。」

    我說話時,徽嗣杺一直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而當我說完時,徽嗣杺也果然點了點頭。

    「我小瞧你了,霍老板。」徽二丫頭噘嘴道:「但我這麼做對你沒有惡意,我是真心想幫你。」

    「我明白,不過太過刻意,讓我懷疑你的用心……」

    說話間,我又指著她拿出來的白瓷瓶子道:「而且,我根本也不相信你家有什麼祖傳特效藥,能用來治療我的屍毒。這麼爛俗的橋段,太巧合,那到底是什麼?」

    徽嗣杺頷首,對我說道:「的確,這不是什麼祖傳藥方,而是我們家的德國醫生,給你專門設計的一套治療方案。」

    說著話,徽二丫頭坦白說,其實一個星期前,她就知道了我病的真實情況。

    不過,她通過關系,讓我的主治醫師對我隱瞞了病情,同時暗地裡用她的德國醫生對我進行了會診和專項方案處理。

    隨後,徽嗣杺逛了逛他手裡的藥瓶道:「這是專門適用於你的外用藥膏,裡邊有真對你身上屍毒的五類混合抗生素和一種抗菌肽,特效哦。」

    「抹了就能好?」我問道,同時,我承認我心動了。

    「當然!」徽嗣杺表情如個充滿誘惑的蘋果一般對我開口道:「用這個,在配合我們的專項基礎治療,你四天就能出院!」

    「條件!」我再次質問道:「條件是什麼?別和我說你白送。」

    「呵呵!你還是老毛病!」這徽二丫頭笑著把東西收起來道:「我要你的店!我要往你的店面裡注資,我當老板,你和趙海鵬,趙水荷給我打工。」

    「不可能!」我回絕道:「店是我的命,我不可能給你打工。」

    「你不干,你現在就死。」徽嗣杺非常厚顏的威脅我道:「而且,何必自己去扛完全扛不動的包袱呢?只要你歸順我,歸順我們徽家,你要什麼都可以,陰災也只不過是個小插曲……」

    徽嗣杺說完這話,在衝我甜甜的笑,不過我卻只能回應以異樣而警覺的冷淡。

    她心裡的盤算,我清楚的很。

    這個女人「看上」的可不是我,而是會食咒的趙海鵬。她缺的不是我這樣一個平頭小老板,而是在家族角力中能頂大用的「老方丈」。

    從上次紅木耳的事件開始,她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可惜的是,趙海鵬人干淨,也不是愛錢,她挖不動,因此也就選擇了曲線救國,把拉攏的目標瞄准了我。

    畢竟我是個中陰災,且貪生怕死,沒原則的倒霉鬼,現在又得了細菌感染的爛病,隨時都可能翹辮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給我來這麼一手,我可真的沒什麼選擇……吧?!

    處於死地,按說我沒什麼可抉擇的,不過我明白,我現在和未來都不能向這個二丫頭低頭,否則,和自掘墳墓沒任何區別。

    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判斷,趙海鵬也好,我也罷,真的只是二丫頭爭奪家族地位的一個墊腳石而已,而任何人用完點墊腳石之後,也只會一腳踢開,絕不會揣進懷裡,當寶貝一樣放著。

    至於為什麼,我不需要多研究,只需要看看趙海鵬的祖輩,在幫助過徽家之後的落魄處境就能明白。

    況且,就連他們大家族自己,不也是爾虞我詐的麼?

    所以,我不會用自己的店和這個丫頭換命……不過她的藥,我照樣有辦法要過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三章:走鋼絲

    徽嗣杺向我開出條件之後,我沒有立刻答應,也根本沒法答應。

    因此,我決定以我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筆「交易」,我不想變成徽家內部爭鬥的工具,也不想讓我自己死於惱人的屍毒。

    必須……用一點手段。

    首先我微微搖頭,衝徽二丫頭道:「徽二小姐,您這樣是脅迫懂麼?這讓任何一個人都非常反感,反感到……不願意和你合作。」

    「我明白!」徽嗣杺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的點頭道:「可你沒的選擇!也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不!」我堅定道:「我當然有,因為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能給我提供這樣的治療哦!」

    「誰?」徽二丫頭詫異。

    我擦了擦額頭的細毛汗,忍著低燒帶來的痛苦道:「比如……你弟弟徽嗣檀。」

    徽二丫頭聽見那三個字之後,臉色一陣猛變。

    「徽嗣檀!你見過徽嗣檀?」二丫頭雖然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但我還是能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些許心虛來。

    而且我還聽出,她並不知道我們和徽嗣檀在一只猴飯店裡發生的衝突。

    這……可就太好辦了,嘿嘿!

    既然這樣,我立刻趁機發揮了自己「胡編亂造」的潛力,趕緊衝徽嗣杺吹噓起了我和徽嗣檀的「良好」關系來。

    我微笑著誇贊徽三少爺道:「這三少爺約我們在一只猴吃的飯,人好,大方,花錢衝,保鏢絲蘭也漂亮!一聽說我們救了老爺子的命,當時就要給五十萬當謝錢,而且他還說……」

    說道一半,我欲言又止。

    「說什麼?」徽嗣杺外冷實熱的追問道。

    見狀,我心中一陣陰笑,隨後大言不慚道:「他還說,等以後收購了一只猴飯店,讓趙海鵬和我參與經營哦!還有那個牌匾,回頭我得把那一點兒給補上哈……」

    我的話,半真半假,真真假假,說到最後我自己都快信了,更不用提這位並不了解實情的徽二丫頭。

    二小姐心機的確夠深,但是論起「睜眼說瞎話,混子踢皮球」的本事,還是比我這個「小臉老太太」差很多。

    果然,我說著說著,她還真就信以為真了。

    「霍老板……」徽二丫頭忍著怒氣道:「這麼說,你是有意思和我弟弟合作了?」

    她這話,我不能回實了,因為壓根就沒有這回事,也不能回虛了,因為虛了可能「漏兜」。

    故而,我搖頭回答道:「徽二小姐千萬不要誤會,誰都希望能和美女,尤其是好說話有交情的美女合作,但是我現在走投無路呀!又想保住店,又想保住命,換您,您怎麼考慮呢?推己及人一下唄!」

    我這話是一句「蒙心話」,四分言,六分想,越想越容易想歪,依照徽嗣杺的心機,她反到容易誤入歧途。進而依照我的設計,應該去選擇退步。

    捎待後,這徽二丫頭果然「上當」了,畢竟她在勢力和財力上都不如她弟弟,因此也自然沒辦法把我的團隊和我的店一口吃下去了。

    她不能收買我和趙海鵬,更不能把我推向她弟弟那一邊去。

    「呵呵!霍老板,你很厲害。」徽嗣杺釋然一笑,隨後搖頭道:「我學了一輩子妙手花,卻不明白借力打力的道理,你給我上了一課。」

    聽了她的話,我原本因撒謊而緊繃的心也放松了下來。

    我明白,至少現在,我不用擔心因為治療病痛而丟掉自己的店面了,剩下的,則是見好就收。

    故而,我趕緊衝徽嗣杺緩和道:「說實話二小姐,您們兩邊我都不敢得罪,也都不敢摻和,所以……」

    我欲言又止,流露出一臉難辦的模樣,成心讓她以為我還在舉棋不定。

    徽嗣杺看著我的態度,便也自然跟進問我道:「霍老板想怎麼樣?」

    佯裝了一會兒難辦後,我一拍腦袋道:「這樣!你能不能開一個我能接受的條件,這樣你治好我的病,我也不用厚著臉去找三少爺的麻煩,大家各退一步,多好!」

    我的話,是狐假虎威,但對於不了解實情的二丫頭,則不一樣。

    徽嗣杺救我,就和放掉一個蒼蠅一樣隨意,可如果他不救我,則有可能讓我這只飛進徽嗣檀手裡的死蒼蠅惡心掉。

    她才不會干那麼傻的事情,冒著那樣的風險呢。

    於是,徽嗣杺點了點頭道:「霍老板,我欣賞你走鋼絲的勇氣,既然這樣,我還是會為你治病,不過我會出一個合理的價錢的。」

    「多少?」我盡量壓制著自己的興奮問道。

    「十萬!把你上次救我父親的錢,再吐出來就成。」

    徽嗣杺這一口絕算不上狠,可也咬的我肉疼,不過為了避免趙海鵬家族和霍海龍的往事重演,我只能點頭。

    「好!」就這麼定了。

    「空口無憑……」徽嗣杺對我道:「總的走個儀式。」

    我無奈,伸了伸手道:「我身上沒有筆紙,寫不了合同……」

    「不需要你寫……」徽嗣杺說話間,伸出自己的手指頭來道:「咱五髒廟的規矩,拉勾定誓,一百年不許變。」

    聞言,我略微一愣。

    趙水荷和我說過,拉勾是五髒廟達成口頭協議時的一種「確認」,別看它似乎非常簡單,接近兒戲,但實際上在古來的規矩中卻是買賣雙方幾百年的約定俗成,是契約。

    因為,拉「勾」的勾,在五髒廟裡是當「弓」講究,那拉勾的動作,模仿的其實是古代拉弓開箭時的動作。

    故而,拉勾上吊的真正含義,是「拉弓上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鄭重承諾。

    拉了手,便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對協議的遵守。

    ……言語間,徽嗣杺衝我伸手,漏出細長的小拇指,我自然明白所有的意思,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非常詫異。

    她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和我定契呢?真的是只想走個形式,還是有某些不可告人的思考和試探……

    眼看著我狐疑的樣子,徽嗣杺歪頭催促道:「喂!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可就撤了,你就只能等死了哦!」

    她這一句話出口,我恍然發現自己太過小心了,而且現在真不是考慮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需要的是決定,是生存!

    隨後,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以拉勾上吊的方式確認了彼此的協議。

    一招拉勾,百年不悔。

    完成這些,徽嗣杺便站起身子,活絡了一下手後,突然又衝我說出了一句非常不可思議的話來。

    她居然怪笑著道:「脫掉衣服,去床上爬著!」

    她……不會要來真的吧!(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四章:說教

    徽嗣杺說讓我脫|衣服上(和諧)床,簡直是聳人聽聞的要求。(

    對此,我趕緊拿被子護住自己的胸口道:「你要干嘛!我告訴你這可是公共場所,不能亂來哈。」

    聽了我的話,徽二丫頭「咯咯」笑了兩聲,隨口對我言道:「你害臊什麼呀!我給你上膏藥唄!」

    「膏藥?」我愕然看著她手裡的瓷瓶子,隨後搖頭道:「不行不行,你給我留下吧,回頭我讓水荷,老趙他們給我上,用你......我用不起!」

    「可你不用我也得用呀!」說話間,徽嗣杺又伸出她的小拇指道:「咱倆拉過勾的,你忘了?」

    「拉鉤裡......有這一條?」我愕然道。

    「當然!我說過沒有麼?」徽嗣杺說話間一把搶過了我的被子道:「你別害怕,這東西我以前老給我娘揉,就和和面一個道理......」

    哎!能吧和面和塗抹藥膏聯系在一起,我估計除了趙水荷,也就是她徽嗣杺了。

    不過面對著這個女人的強硬要求,我還是無恥的「從了」,畢竟誰也想活命,而且我真的沒什麼理由再去辯駁什麼,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徽嗣杺要這樣對我,也不知道她曾經這樣對過多少人。

    或許,這僅僅是她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僅此而已吧。

    ......

    當我穿上衣服的時候,我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輕松了很多,當然,這其中可能和我內心的主觀因素有關,也可能是她徽嗣杺和面......或者按摩的技術起了作用。

    反正,我感覺自己好了一些。

    「別忘了你的承諾!」徽嗣杺收拾齊她的東西,衝我提醒道:「你和趙海鵬不能幫我弟弟哦。」

    我點頭,同時好奇道:「有件事我不懂,二小姐方便的話,能告訴我麼?」

    「盡量!」她笑道。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呢?」我笑道。

    我的話其實是很犯忌諱的,因為這是人家的私事,不過……我還是問了。

    我看的出來,徽家這三個兄妹,互相提防對付,和防賊沒區別。

    徽嗣杺治療老父親的病情時,首先顧忌的是封鎖消息,不讓她的兄弟們知道,而徽嗣檀收購一只猴,更是「獨狼行動」,瞞著自己的姐姐和親哥,就連最沒本事,甚至「寄人籬下」的徽嗣柱,也對自己的姐弟們微詞頗多。

    真的不知道……這些徽家的人在想什麼,但我看的出來,他們除了沒拿刀子明面硬拼之外,互相的算計陰險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所以,我很好奇。

    面對我的問題,徽嗣杺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回身。

    在短暫的,如死寂般的沉默中,她身體在微微抖動。

    那是憤怒的先兆。

    然而,徽嗣杺並沒有爆發,而是嘆了口氣後,說話道:「我大哥42歲,我今年24歲,我弟弟23歲……你不感覺奇怪麼?」

    「這個……」我支吾著,同時的確感覺到了明顯的奇怪。

    老大徽嗣住和二丫頭,三小子之間有一個明顯的「斷層」。而這種巨大年齡斷層的出現,往往只有一種可能……

    我恍然道:「你父親有兩個妻子?原配生了你哥哥,另一位生了你和你弟弟?」

    「不!」徽嗣杺帶著悲哀的口氣道:「我父親有三個妻子,我大娘生了我哥,大娘死後,父親續了媽媽,生了我,然後又娶了三老婆,生了我弟弟。」

    聽完話,我的臉抽動了一下。

    「為什麼?」我不解道:「照這麼說,你爸在你出生之後一年多就不要你媽媽了?不至於吧?」

    「這……是交易。」徽嗣杺扭頭對我道:「因為我哥哥很差,老爺子失望透頂,所以他想要一個新的繼承人,而誰能給他生出兒子來,他……才會要誰。」

    徽嗣杺說完這話,我才真正了解了這個女人在家族裡地位的尷尬,同時也明白……她的能力真的很強。

    徽嗣柱是大少爺,徽嗣檀是正統繼承人,而她一個二丫頭夾在縫隙中,卻還能把自己的事業弄的和「花」一樣,很牛了。

    真的很難想像,如果她是一個男人,會怎麼樣。

    因此,聽完徽嗣杺的言辭,我點了點頭道:「明白了,活著不易,二小姐珍重。」

    「霍老板是聰明人!」徽嗣杺扭頭過來衝我笑道:「所以我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和你合作。」

    我回應以笑,不置可否之余,又補充道:「徽小姐和我說這麼多,不怕我漏兜麼?對你多不好。」

    「呵呵!不怕。」徽嗣杺笑著伸出手,露出她的小拇指道:「咱倆拉過勾,而且霍老板其實和我是一類人,咱們都是……夾縫裡的蒼蠅。」

    蒼蠅……她比喻的還真貼切。

    ……

    徽嗣杺的藥很管用,五天之後,我就出院了。

    不過在第三天的時候,我聽說這徽二小姐真正了解到「一只猴」飯店那一晚的真相之後,很發了一通火氣。

    當然,我不擔心她會因為我騙了她而停止對我的治療,更不會擔心她在我治療的藥物裡放什麼貓膩。

    因為我清楚,我們是一類人,而且我們倆……拉過勾。

    總之,她才不會動我呢!

    也拜徽嗣杺所賜,第五天一早,我就風風光光的出院了,而且這一出院,又遇見了一件讓我高興的不行不行的事情。

    在醫院門口,我除了看見海鵬水荷和蔡記者在,居然……還看見了我那久未見面的族弟張阿四!

    阿四自上次時妖偷孩子的事情之後,腦子就被女時妖的迷藥燒壞了,一直神志不清,整天神神叨叨,說什麼「石榴妹呀!石榴……」聽的我耳朵根子發軟。

    在後來,醫生和我都實在沒轍,也就把他弄到市郊的康復中心去保守治療了,雖然好的慢,但也讓我省了不少心。

    阿四那邊我不常去,但一直和他的醫生有聯系,所以這幾天,我也知道這小子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今天出院能看見他來接我,這還是讓我興奮的很。

    在兄弟倆劫後余生的慶幸激動中,我走過去,一把扣住阿四的肩膀,狠狠給了他胸口一拳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阿四一臉不好意思的回答我道:「我三哥!」

    他三個字出口,我喜急間打了他腦袋幾下道:「不是石榴了呀!你接著叫我石榴呀……」

    在我的打罵間,阿四被我逼的服軟了,他一邊抬手告饒,一邊衝我開脫道:「三哥我錯了三哥,我請你吃飯……賠罪!」

    「請個屁!你那點錢還是留著娶媳婦吧!」我勒住阿四的脖子,衝海鵬,水荷和蔡記者他們說道:「今天我和我弟弟出院,大家誰都不許走!我飯店關門,大家去外邊吃飯,慶祝,我請客……」(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五章:鬼迷心竅

    我始終認為,相熟的兄弟朋友或親戚吃飯,最好別講究排場,互相之間距離越近越好,排場越大,房間越寬,桌子越大……反而會拉開大家的距離。

    因此,但凡我請客,一般都會找街邊野店,涮鍋小炒一類的地方。

    所以今天開車,我便帶大家去了本市「五經路」上一個非常小的店面,叫「喬二小店」。

    這個店,特別有意思,因為他的店主是我以前的一位包工頭,其人性喬,「江湖」人稱喬二哥。

    二哥這個人的一生特別「勵志」。六年以前,原本是帶著我們接工程的,後來出了工傷,得了骨折加骨髓壞死的惡病,下了兩回病危通知書。

    為了治療這個病,喬二哥花光了所有積蓄,渾身換了三處關節,打了兩排鋼釘,大小手術三十多回,把自己整的和個「金剛狼」一樣,又躺在醫院裡三年多,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人倒霉到這個地步,按理說也真就給整趴下了。但我們喬二哥身殘志堅,居然瘸著腿,又轉身借錢干起了餐飲生意,從地攤燒烤一步步起,沒用五年,便干出了十二張桌子規模的門面。

    這種身殘志堅,二次創業的人,在什麼行當也會引人敬佩的,而且喬二哥燒烤和家常菜也的確不錯,尤其他親手做的東北「鍋包肉」更是好吃,是我們工友聚會時必不可少的吃食。

    驅車前來,這飯館和以前一樣,依舊看見二哥親自在燒烤店門前迎來送往,小光頭和白襯衫上一塵不染。

    喬二哥雖然說腿腳不好,但總是熱情好客,喜歡親自接送每一位客人。

    因此,當我們這一店人驅車下地時,也就可以想見我喬二哥有多麼的興高采烈了。

    見面握手,二哥看著昔日的兄弟登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親自把我們迎進來之後,轉身就要把我們帶領到二樓上的雅間。

    見狀,我趕緊擺手制止道:「別,二哥!您腿腳不好,迎來送往的多不利索,我們在大廳就成!兄弟我還想和你喝一杯呢。」

    聞言,二哥舒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告訴我道:「我給你們做鍋包肉去,都稍等,回頭我出來,咱們好好碰碰杯。」

    我點頭,回了一句「多謝二哥」,便看著喬二哥瘸拐著遠去了。

    人走之後,趙水荷碰了碰我的肩膀道:「我說,你這二哥行不行啊?腿都那樣了還做菜?我怕他吃不住!」

    我苦笑搖頭,把二哥勵志的故事對水荷,蔡記者他們說了一遍,又敬佩道:「這二哥在工地的時候事必躬親慣了,又在病榻上閑了三年多,現在你還讓他閑著,就和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區別。」

    聽了喬二哥的事跡,蔡秋葵這位正義天使也不住點頭道:「的確,這樣的人,真讓人敬佩的很,要是我能量夠大,一定給他做一期專訪,多宣傳一些這樣的社會正能量才成……」

    這時,張阿四也插嘴發話道:「就是就是,這樣的人就得多宣傳,而且我石榴妹子也是勵志的好榜樣呀!她為了給自己的弟弟治病,每個月從我這拿兩千塊錢,而且絕不多要,還免費給我挖雞眼……」

    張阿四嘴溜子跑路間,我聽到了一些非常讓我氣憤的內容。

    每個月,他給泡腳屋的石榴妹2000塊?可他的錢……從那裡來的呢?!

    我立刻想到了年後的一件「怪」事!

    「停!」我叫停阿四,同時站起身子,勒住他的脖子。

    看著一臉擔驚的阿四,我氣不打一處來間,挑嘴冷笑。

    我道:「阿四,從年後跟開始,你每個月多和我要兩千塊錢,說是給我嬸子治療腳氣和自考大學買資料的錢?」

    「我……」阿四啞口無言。

    看著阿四漏兜的表情,我「輕輕」撫摸著他那顆腦袋道:「……然後你再給你石榴妹兩千塊錢,讓她回去給家裡人治病?」

    「這個……」張阿四表情半哭半笑的對我道:「三哥,我就是想辦點好事,你別往心裡去。」

    「就是……」一看情形不對的趙海鵬趕緊勸慰我道:「小孩子不懂事,教育教育就行了,而且那石榴也不一定是壞人……」

    「好人會利用我這個傻弟弟要白錢麼?」我反問,同時又衝我弟弟阿四道:

    「阿四呀!和哥開了幾年飯店長本事了,學會『曲線救國』了哈!那哥出道題考考你唄,你說的上來,我就饒你這一回。」

    一聽有門,這阿四立刻拍著腦袋衝我道:「明白了哥!你說吧!我聽著呢!」

    「好!」我點頭,同時伸出根指頭來,衝他說道:「阿四,去年你從老家出來的時候,我嬸子給你定的目標是什麼?」

    「這個……」阿四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讓我好好跟著你干,年底……贊三萬塊討老婆錢。」

    「那你現在贊了多少了?」我冷笑。

    「這……」阿四扭捏道:「還差點……」

    「差幾萬?」我詳細的問道:「和大伙說說,別嫌丟人。快說!」

    我的話讓張阿四異常難堪,他掰開指頭數了數道:「現在,還……還差四萬!」

    張阿四一開口,頓時引來全堂愕然,鴉雀無聲之後是滿坐的詫異,趙水荷緊接著笑的前仰後合。

    那妮子拍著桌子對阿四狂喊道:「嘿嘿嘿!太人才了……距離三萬的存款還差四萬,哈哈哈哈……」

    在趙水荷的嘲諷中,我冷冷看著阿四。

    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傷他的自尊心,只是想讓他明白,他那原本是老婆本的四萬元存款,都去了什麼地方,而且,他其實並不是只差四萬……

    這個時候,阿四把求助的眼睛望向我道:「三哥,我說對了吧?你可以饒了我吧?」

    「饒你個屁!」我面色嚴肅道:「我告訴你,你到現在差的不是四萬,是八萬知不知道,兩萬塊錢你『曲線救國』的錢,還有兩萬你進康復中心治病的錢!回頭全從你工資裡扣!」

    「啊!三哥……」阿四一臉愁容道:「不用這麼狠吧!」

    我凝眉,站起來拍了拍阿四的肩膀頭子道:「亂世用重典,育人用扣錢,這個中的道理,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阿四聽了我的話,一臉的困苦愁容無法附加,可就在他想為自己開脫開脫的時候,他背後的門……突然開了。

    隨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那女人一屋子裡便喊道:「老板,還是那三道菜,我帶走……」

    看著那女人,我心中一窒!(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六章:女神

    就在我教訓張阿四的時候,喬二哥也拿著他制作的「頭菜」鍋包肉走了出來,與此同行,一個女人從飯店的門外同時進門。

    那女人說話聲我非常熟悉,她悅耳的聲音略顯疲憊,上來便衝喬二哥道:「老板,還是那三道菜,我帶走……」

    銀鈴般的聲音聽的我心中窒息,隨後我急忙抬頭,往阿四身後那女人的方向望去。

    那個人是......陰女梅!

    此刻的陰女梅,眼神望著剛出來的喬二哥,完全沒有發現我,她披散著長發,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運動服,框外顯得身材凹凸,氣質脫俗,只是腳上套著的一雙粉白色舞蹈鞋有許多泥灰,似乎和她清新的氣質有些不搭調。

    女梅......從宜賓老家回來了!為什麼她不告訴我?!

    自陰五甲火化之後,女梅便抱著陰老爺子的骨灰回老家安置了,去的時間還挺長,據說過了七七才會回來。

    等老爺子七七之後,我和女梅之間的聯系卻一度中斷,後來我從她舞蹈學校那方面打聽到,這女梅護送完陰五甲的靈柩之後心情不太穩定,所以又請了半個多月的假,散心去了。

    這一次,在喬二哥處巧遇陰女梅......簡直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呀!

    正所謂「天意不可違」!有了這樣的好機會,又有蔡秋葵這樣的「榜樣」給我助陣,我不可能在把我的女神放過去,也不可能再把我心中的感情在壓抑個五六七八年還不去表白!

    老子要表白!老子要爭取!老子要霸王硬上弓!

    於是,在陰女梅看見我之前,咱搶先站起身來,直接橫在她和喬老二之間,抓住她的雙肩,便在一眾人目瞪口呆中徑直開口!

    我大言道:「女梅!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你音信全無,我有多想你呀!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知道麼?!」

    我的話聲行並茂,頓時讓空氣中有一種瓊瑤狗血劇的感覺,就連趙水荷這樣的大咧女孩都看不下去,更別提一臉懵逼和神情錯愕的喬二哥,趙海鵬。

    或許他們以為......我腦子秀逗了吧。

    但讓我奇怪的是,我這樣蹦出來,陰女梅都沒有被嚇到,她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我,似乎.....並不感覺意外。

    這樣都不意外,難道在進店之前她就發現我了麼?我詫異。

    這時,女梅總算開口,但卻說出了一句讓我倍加「懷疑人生」的話來。

    她居然對我說:「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

    小梅子......說他不認識我?

    她據然說,不認識霍三思,不認識這個五年前救過她一次的男人?不認識她爺爺曾經的老板?不認識......我?!

    只不過兩個多月沒有見面而已,不至於吧!

    為了保險起見,我趕緊收回了手,先試探著問道:「你......是陰女梅麼?」

    女梅聽了我的話,居然略微回想了一下,隨後才張開櫻口,點頭道:「是,我叫陰女梅。」

    不知道為啥,女梅說話的聲音非常機械,不過既然她答應了,也便讓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於是,我再次握住她的肩膀,喚醒她的回憶道:「既然是你,那就別和哥開玩笑,你三哥還以為你失憶了呢。」

    我或許在陰女梅的生活中不是很重要的角色,但也不會讓她僅僅在三個多月中便忘得一干二淨吧,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女梅經過我這一說,這才恍然般衝我伸出指頭來道:「三哥......你是霍三思?!你不是在四眼街開飯店麼?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去四眼街也沒找到你。」

    「哎呦!」我負罪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我移店了,現在在黑虎街,本來想通知你,但是聯系不上,不過我告訴你學校的人了。」

    我說完話之後,這小梅子點了點頭,隨後又扭向喬老二,繼續重復道:「老板,還是那三道菜,我帶走……」

    在之後,這梅子便不在和我答話,而是坐在我們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將右手中拎著的一個木質的食盒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靜靜的等著喬二哥上菜。

    我就這樣被......涼在了一邊。

    小梅子冷淡至極的態度讓我詫異,可就在我想進一步問清我那裡得罪了她時,老趙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告訴我道:「別去了,我去問問吧!」

    陰五甲對趙海鵬有知遇之恩,因此他也是和女梅認識的,雖然不如我相熟,但也能搭上話。

    老趙出馬,首先走到女梅對面,隔著桌子坐下後,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以吸引小梅子的注意力。

    隨後,他才開口道:「還認識我麼?」

    「你是......」陰女梅一臉茫然著支吾道。

    「我姓趙!有映像麼?」趙海鵬如提示孩子一般訴說道:「趙家樓,以前在你爺爺的飯店干過。」

    「趙海......」陰女梅說了前兩個字,隨後思考了一番,似乎她不知道她面前的到底是趙海鵬還是他哥哥趙海鹍,又或者她真的得了某種健忘的疾病。

    須臾後,女梅終於想起了海鵬的名字,隨後略微帶著愕然道:「趙海鵬!你不是去當兵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趙海鵬笑,隨後什麼都沒有再說,便坐起了身,徑直離開了小梅子的桌子。

    在之後,陰女梅仿佛從來沒見過這海鵬來一般,又衝那喬二哥重復了一遍道:「老板,還是那三道菜,我帶走……」

    說著話,她又拍了拍自己那木頭的精致食盒子。

    女梅這第三遍重復,已經讓我感覺到了非常的異樣,不過在趙海鵬的搖頭示意下,我們每一個人,都沒有輕舉妄動,更沒有再去打擾她。

    隨後,大家在喬二哥上菜的時間中,靜靜的坐著,坐等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期間,我是最為留意小梅子的人,因為我關心她與眾不同。而她的狀態,也的確讓我揪心。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陰女梅,和行屍走肉都沒有什麼區別,她在上菜之前的那段時間,一直盯著她面前的食盒看著,嘴裡絮絮叨叨,似乎在對那個盒子......說話?

    她為什麼要衝著一個盒子去看呢?我好奇,同時也把目光投放向那個食盒。

    (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9
第七章:三個菜

    小梅子在閑坐等待的時候,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略顯顛躁的「奇異」狀態。

    那種狀態中,她的頭總是輕輕的「點」,並且始終以眼睛盯著她面前的食盒。

    為什麼她總盯著那個木頭盒子呢?我非常詫異。

    因此,我眯瞪著眼睛,仔細觀察著那個盒子。

    遠遠看著,那食盒是很普通的食盒,四四方方,暗紅松木的那種,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雕刻痕跡,但是也給人種古色古香的味道。

    食盒,自然是用來裝盛外帶食品的。但在這個普遍用鐵飯盒和便當盒來裝盛食物的時代裡,就顯得有些突兀,甚至格格不入。

    當然,對此我並不感覺怪異,畢竟小梅子是川南宜賓的老家,生活習慣上必然和我們這些北方人有很大的不同,偶爾拿他們老家的東西來盛放食材,也經常是有的。

    比起那盒子,我更加關心的是,她今天要三個外帶的菜,是拿給什麼人吃的?

    很明顯,從小梅子剛才不停重復的話來說,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到喬二哥的店裡,而且她一次性要了三個菜,那顯然也絕不是她一個女孩子家能吃動的。

    這個中的原因是什麼,女梅又是為誰打了這些餐飲,為什麼梅子神情如此恍惚,我都迫切的想知道!

    就在我思考的當間,喬二哥已經把小梅子要的三個菜用方便盒打包拿來,遞給她。

    梅子接過菜,遞過錢,然後又把那些熱辣辣的菜品全部整齊的碼放在那食盒裡邊,站起身,轉身便要走。

    眼看著我的小梅子要出門,我也即刻起身,去給她拉門。

    打開飯店玻璃門的同時,我趁機問梅子道:「梅子,你拿這麼多菜,給誰吃的呀?」

    聞言,小梅子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腳步。

    她茫然抬頭看著我,以一種空虛中略顯溫柔的甜蜜笑容「劈」了我一雷!

    她……居然告訴我說:「我這菜啊?是給我男朋友吃的!我男朋友對我可好呢,我的好好照顧他……」

    說著話,女梅自顧自離開了二哥的店,只剩下我一個人,渾身絕望的發抖,好像過了十萬伏特的電壓一般。

    女梅……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那個賤人是誰?!陰老爺子骨灰剛涼就挖牆角!還要不要臉!

    這樣的消息,讓人錯愕迷茫,可就在我想拉住梅子,進一步質問她那個賤人是誰的時候,趙海鵬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

    他眼光如刀,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老趙在我心中的炸藥即將爆炸的時刻,抽走了我心裡的雷管。

    面對著患難的兄弟,我點點頭,隨後強行按下了自己的火氣。

    我回身,抑制著自己的憤怒,目送梅子離開。

    當飯店裡只剩下自己人後,我立刻問趙海鵬道:「什麼意思?」

    老趙沒有直接回答我什麼,而是急忙轉身,問喬二哥道:「二哥,剛才那位女士……點的什麼菜?」

    喬二哥略微一愣,隨後張口就來道:「這個……炒雞心,夫妻肺片,紅燒大腸。怎麼了?」

    喬二哥說完這幾句話,趙海鵬臉上的肌肉明顯跳動了一下,臉色也變得驚恐。

    隨後,老趙又問喬二哥道:「我剛才聽女梅的話說,她來你這兒取『帶送』也不是一天了吧?」

    「是!」二哥說著話,掰開指頭數了數道:「有……五天了!每次就這三個菜,拿上就走。」

    聞言,趙海鵬凝眉默念了一句「不好!」

    隨後,他如念咒一般從口中喃喃道:「三道菜是心,肺,腸……那其實就是……屍狗,伏失,臭肺!」

    趙海鵬一會兒狗,一會兒賊的,完全讓人聽不懂,但他一臉的驚恐詫異,我看的卻明白的很。

    急切中,我忙開口問趙海鵬道:「我的趙哥呀!您別和我念咒了成麼?梅子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說句明白話?」

    趙海鵬抬頭看了我一眼,依舊沒有下定論,他只是告訴我道:「挺麻煩……老三,你自己去吧!……現在趕緊追出去,跟著女梅,看看她到底要去什麼地方?還有……」

    說著話,趙海鵬突然把自己的頭貼近我的耳朵邊:「跟著梅子,你注意三件事!第一她手裡的那個食盒,第二,她最後到達的地方,第三……」

    趙海鵬說道第三的時候,特意拍打著我的肩膀道:「千萬記死!不管你看見任何特殊的,不可理解的現像,都不要出手,更不要被發現,千萬記死了!看完了,就回來!」

    張海鵬把「記死」兩個字說了兩遍,足見這個問題的嚴肅性,我又怎麼敢不認真對待。

    點頭過後,我先衝喬二哥說了一聲「麻煩照顧下我朋友」,便急匆匆跟了出去。

    在門外人頭攢動的街道間,我一眼便辨識出了陰女梅那略顯瘦高的苗條身姿。

    女梅走路並不快,但也不慢,因此在這些些時間,她走出了出半百多米的距離。

    明確目標後,我急忙走過去,一步步跟著。

    整個過程,我都與她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範圍左右,並按照老趙的吩咐,盡量不去擾動女梅的行蹤。

    觀察了一會兒,我便感覺出了她更多的,極端的異樣。

    陰女梅在走路時,始終以一種極端勻稱的速度行進著,每一步都仿佛丈量好了的大小和急慢,機械而詭異。

    在人頭攢動的市區街道間,她雙手提著那暗紅色的松木食盒,走過五經路,走過十經路,走過歷後區,走過才神廟……

    不坐公交和出租……就這樣干走麼?!

    但……事實的確如此,我感覺似乎她的走動沒有盡頭,步伐堅定間卻又目標明確,馬不停蹄,整整走了一個上午!

    不誇張的說,我一路跟下來,腿肚子都開始的發軟,除了在街邊買了兩瓶水外,我沒進口過任何東西,可我依舊堅定的跟著,走著,絕不讓梅子從我眼睛裡消失。

    我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她現在的狀態異端的不正常!而她要去的真正目的地,也絕不是什麼好地方。而她口中的男朋友更不是什麼好鳥!

    我道要看看,那家伙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小梅子在和他交往之後,整個人變的失魂落魄,連走路都和發條娃娃一樣機械無助,整個人也像是得了健忘症一般瘋瘋癲癲。

    我迫切想知道,那個男人對她做了什麼?!(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9
第八章:尾隨

    小梅子的表現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形像一點形容的話,她整個人就像個被人控制的提線木偶一樣,所有的行為,思考,運作,都是那麼的機械。

    精確而恐怖的機械。

    而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順著那條看不見的「木偶繩」,把那個暗地裡操作這一切的混蛋給我挖出來。

    那個家伙,百分之九十九,是梅子口中,所謂的新男朋友!

    找到那個人,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擁有這樣堅定的想法,足以讓我掃去一切疲勞和痛苦。我強忍著自己的疲憊和心性,繼續尾隨著小梅子一路前行,從財神廟又跟到芙蓉道,八一路,大華寺,三空泉……

    最後,我們在太陽即將落山之前,出了市區,到了南郊的……一座山裡!

    那坐山,我叫不上名字,但記得住路線,說來也怪,這地方自太陽西斜開始,便有淡淡的青霧繚繞,四周樹木不多,可都生長在陰森的奇山怪石之間,給人種異常壓抑的感觸。

    進山沒有公路,但不知何時修出來的石子土路還是非常寬闊的,小梅子的白色舞蹈鞋走在那些石子上,發出輕微的「刷刷」聲。

    尋著那聲音,我則彎腰走在路邊的草叢中,雖然我感覺梅子現在的精神狀態,真不一定能發現我,但我還是盡量隱藏自己。

    畢竟,我還有一個潛在的威脅沒有解決呢。

    入山之後,天氣驟涼,我渾身哆嗦,咬牙跟著女梅,於山道上走入幾百米後,眼前狹窄的山道便豁然開朗。

    在群山環繞之間……居然有一片湖?

    那湖波不大,但在夕陽西下,新月初升的晚霞中也顯得波光粼粼,星星點點,在配合上四周點綴於山巒之間的低矮野墳和小片松林,框外給人一種寂靜妖異的感受。

    看到這裡,我忽然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小梅子現在的男友會住在這裡麼?打死我也不信,除非那男人是水裡的鬼,又或者是墳上的魂,否則根本就不可能來這樣的地方和梅子見面……

    於是乎,一個讓我感覺到心底發冷的恐悚想法……生成了。

    難道說……女梅也遭受了陰災?被野鬼迷住了心竅不成?!

    就在我心生驚異之時,一陣小風從湖面吹過,掠向我的面門。

    湖面那淡淡的水腥味道讓我為之一抖,同時我抬眼看見,三十米開外的女梅……突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女梅停下腳,反而讓我心中一慌。

    因為我看見,她距離湖還有幾十米遠,距離那些環湖山上的野墳,也更是遠到不必復述。

    這樣奇奇怪怪,在道路中間停下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發現我了?

    就在我剛動了這個念頭的時候,女梅突然輕輕轉頭,似乎要望向斜側後我的方向。

    見狀,我本能的反應,一把撲倒在路邊的褐黃色野草堆中,低著頭不敢去看。

    寂靜片刻後,女梅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笑?

    閉著眼睛我也知道,那笑聲是女梅的,但和過去清脆爽朗的笑聲比,她現在的笑聲顯得疲憊和脆弱。

    如果我被發現了,她鐵定不會對我笑,可如果她不是對我笑,又是衝著什麼人或者東西笑呢?

    我懷疑,進而悄悄的抬起了頭。

    立刻,我被眼前的景像搞蒙了。

    目光所及,我在雜草間朦朧發現,女梅回頭根本就沒有看我,而是在側頭盯著……她手裡拎著的那個食盒!

    此刻的食盒,蓋子的一角被什麼東西從裡側頂開來,漏出了一條縫隙,在那黑色的縫隙間,我正看見有什麼黑色的玩意在拼命往出擠著。

    那食盒裡一團黑乎乎的玩意,我根本看不清,可是它在內外翻滾間,漏出的幾根又細又長的觸須……我還是看的見的!

    黑色的觸須,有一手之長,從那松木食盒間翻滾時,看的我頭皮都發麻發癢。

    面對如此詭異的玩意,我真不理解為什麼梅子不丟了食盒跑路,反而在那裡傻笑,似乎還挺喜歡那裡邊的怪物!

    偏在這時,女梅又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她手中的詭異盒子道:「別鬧了小鬼頭,馬上就能見到你爸爸了,到時候讓你吃個夠!」

    說完這話,女梅又如愛撫孩子一般愛撫了那食盒幾下,隨後那盒子便如個聽話的嬰兒般停止了擾動。

    須臾,那食盒裡的「怪物」將黑色的須收了回去,同時食盒中發出了陣陣沉悶的響聲。

    那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笑,但又更像是……什麼東西在磨牙!

    總之,伴隨著那動靜,食盒終於不再胡亂晃動,原本被那觸須頂起來的一角,也漸漸的平靜了下去。

    等一切再次恢復平靜之後,水荷又邁著輕快的步伐,往面前那蕩漾著新月漣漪的湖邊走去。

    我愕然看著這完全不可理解的一切,腦子有種短路的感觸。

    那盒子裡的,被陰女梅稱作小鬼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那小鬼頭的爸爸又是個啥?最重要的是,女梅拿著的那三道菜到底是給誰吃的?總不能……是水裡的鬼吧??

    為了搞清楚這一切,我決定在走進女梅一些,最好是一個能夠居高臨下,的地方,同時能看清女梅的臉和她面前的湖才好。

    很快,我選擇了一個地方。

    在距離小梅子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小丘,那丘越上同樣長滿了雜草,正適合我隱藏身形。

    選定目標,我快速翻滾起身,隨後四肢著地,拿出我能拿出的,最輕盈的步伐,移動到那矮丘邊上,輕輕探頭,觀察著小梅子的方向。

    此時此刻,陰女梅已經打開了食盒,那盒子中並不見先前長著觸須的「小鬼」,所見的只有那三個菜……

    居然還冒著熱氣的三個菜?

    當女梅打開那三個菜的便盒,整齊碼放在湖邊的濕土地上時,我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早先女梅出來,到下午我跟他到這裡,想想也過了七個多想鐘頭了,這菜怎麼可能還熱?

    女梅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完全不能夠理解,然而更加讓我不可理解的是,女梅接下來……居然衝著那湖水說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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