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0
第十八章:鬼洞妖窟

    趙海鵬說,這所謂「陰陽水拔法」的來歷,其實是古代風水先生探穴找風水墳,所「設計」的一種技術,它所有的關鍵點,也都在那四根牛油蠟燭上。

    這種找風**的方法,在他們那裡叫「找火穴」,比較個性,更只有富人用的起,因為但凡找火穴,至少首先要准備准備一張大桌,幾十根根牛油大蠟和一碗沉澱了七天的清水。

    在之後,會得此法的算命先生會在風和日麗的晚上,於主顧下葬的大概位置擺開桌子,在桌四角點燃牛蠟。

    牛是一種奇妙的動物,據說在六畜之中,牛常年下地勞作,知地脈走勢,又通靈性,陰氣最重,因此牛油蠟燭,往往會因為地脈中陰氣的多寡而產生完全不同的燃燒效果。

    比如在陰氣重的方位,牛蠟燃燒的速度會慢,而在陰氣輕的方位,牛蠟的燃燒速度就會變快。

    借用這個原理,風水先生就能一步步找出陰氣不是特別重,也不是特別輕的風**來,而當桌角的四根牛油蠟燃燒速度一致,桌子正中的水也在不晃動的時候,便是那些風水先生們所認為的極佳風水位。

    當然,這個法子可以活學活用,在他們那裡能用來找風水位,而在五髒廟和趙海鵬手中,則是用來探測地下木門後的情況了。

    趙海鵬依法而做,用食用黃油和純淨水做了一個簡易的「法陣」也就在那簡易蠟燭燃燒到一半的時候,那地下木門板正中的水碗……突出現了一個「水漩」。

    那水漩不大,似乎是牛油燃燒的氣流騷動造成的,又仿佛人拿嘴吹出來的一般,僅僅一個凹陷的淺坑,它不斷的碰著瓷碗的邊緣,頑固的指著西邊的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桌面四個角落間的牛油蠟燭也開始燃燒的不均勻起來,在短暫的時間中,四個角落的蠟燭有三只先後滅掉,只剩下東北角落的那一支還在燃燒。

    微弱的火焰中,趙海鵬看著碗裡的小水漩,隨後指著它與蠟燭之間的一個夾角道:「地下室這個位置,有一個陰氣極重的存在,不過碗裡水漩不大,說明那東西沒有噬人之像,可以下去。」

    說完話,趙海鵬衝我和蔡秋葵道:「陰氣重,可能會傷害身體,你們倆一會兒下去的時候喝口酒,不會喝酒的含口醋,省的得病。」

    吩咐完,趙海鵬便熄滅了蠟燭,撤去碗,而我則與蔡秋葵趁著這段時間,再次跑到廚房,找醋和白酒「防身」去了。

    一進入廚房,我先抓緊時間,問蔡秋葵道:「我說蔡大記者,你和老趙剛才從二樓下來,神色都不太正常呀!發生啥了?」

    我堪稱八卦的問題,讓蔡秋葵有點意外,不過這個漂亮女人的心很堅強,她略微有些慌亂後,只是無奈聳聳肩道:「我和趙海鵬說了我的意思……他說他心裡有別人。」

    「別人?不可能吧?」我表情愕然道,同時心裡納悶,這趙海鵬可把自己藏的夠深的,原來也與我一樣,心裡暗戀的某個人不成?這可是大新聞呀!

    對此,蔡秋葵再次聳肩,喝下去一口醋,酸痛的齜牙咧嘴間,又衝我搖了搖頭道:「我問他是誰,可他就是支支吾吾,不和我明說,在後來你來電話了,我們也就下來了。」

    「哦!」我點頭,同時安慰道:「沒關系哈,來日方長。」

    蔡秋葵搖頭無奈,但又衝我無所謂的笑道:「沒關系,我不是一個愛輕易放棄的人,我會想辦法,一點點俘虜趙海鵬的心。」

    蔡秋葵說完這些,我是立刻佩服的五體投地,果然……強大的內心不需要安慰麼?

    ……在之後,我們倆迅速回到了那間擁有暗格子的廁所。

    出乎我意料的是,當我們回來的時候,地下室瓷磚間的門,已經被趙海鵬拉開了,此刻也不見老趙其人,應該是先期走了進去。

    在詫異中,我急忙塊走幾步,來到那黑門板處,從外面往裡望著。

    在黑色的地下暗門後,我看見了一個傾斜的木制樓梯,樓梯下的空間很大很高,趙海鵬站在其中,甚至顯得有點渺小。

    眼看著趙海鵬孤自的背影,我急忙問道:「老趙!干嘛一個人下去?底下什麼情況?」

    趙海鵬聞言,回身昂頭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是一張桌子,但這桌子……挺麻煩,你也下來看看吧!」

    老趙發話,我也怕他有失,因此急忙順著狹窄的樓梯走入地底的陰暗空間,想一探究竟。

    下樓,著地……可就在腳接觸地面的一瞬間,我感覺我自己踩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那觸覺好像是……某種骨骼?

    好奇心中,我感觸著腳下不一樣的觸感,隨後把手中的手機往地上照去……

    在我的腳下,是一片白花花的……骨?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地下房間中充斥著無數的碎片骨骼,骨骼多而雜,我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但憑借我腳下的一斷蹄骨來判斷……至少不是人的。

    虛驚與詫異同存間,我提醒了頭頂上的蔡秋葵一句,便隨著趙海鵬的背影,往他那裡走去。

    於沒腳的骨堆中,我邊艱難前進,邊衝趙海鵬喊道:「老趙,你看什麼呢?有發現?」

    面對我的問題,趙海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側過身子,將他面前的東西展示給我道:「你,自己看!」

    趙說話完話,我也已然走到了他的近前,隨後在他手機電話的瑩白光澤中,與他一同望向那個「東西」。

    那是……一張不大的供桌。

    供桌不大,但卻被小山一樣的動物頭骨掩埋期間,桌子上供奉著一個神龕,兩邊有兩根燃燒過的,猩紅色的蠟燭,仿佛兩只流淚的小鬼。

    神龕的正中,是用磚頭磊切的神位,和我供奉刀靈竹詩的神位別無二致,只不過正中的東西卻不是菜刀,而是一個已經碎掉的瓷器。

    而那些瓷片,非常有意思。

    從我的常識去判斷,那東西應該是普通的白瓷一類,胎體暗淡,顯然有些年頭,散落的那裡都是。

    此外,瓷片是濕的,仿佛裝過什麼東西,而且瓷片上刻著某種我完全不理解的紅色紋路,應該是某種裝飾或者……咒符?

    看著那桌面正中的碎瓷器,我突然心中一亮,感情趙海鵬剛才用「陰陽水撥法」所探測出的「陰邪」,就是這個供桌上的擺設麼?

    可……這是什麼呢?(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0
第十九章:供桌

    我們想從王策劃家找到他兒子突然中邪發瘋的因由,但沒想到卻看見了更加邪乎的東西。

    面對著地下密室內的秘密,我完全不理解這些到底意味著什麼。又或者說土豪王策劃家裡,為什麼會有如此血腥詭異的存在。

    紋龍瓷磚下的密室,鋪滿地面的動物骨骼,沾染液體的紅紋白瓷片,以及不明動物的頭顱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讓我理解。

    滿腦的疑問中,我將臉轉向趙海鵬,祈求著他的解釋。

    趙看看我,又回頭仔細盯著那供桌上的狼藉,隨後嘆息一口氣道:「那些桌子底下的頭骨是羊頭,別的,我也不明白了。」

    「那……咱們去問問別人?」我建議。

    「能問誰呢?」趙海鵬看著我道:「如此陰毒隱匿的擺設,王策劃他爹都未必知道,王策劃更未必肯說,唯一的線索是這些瓷片,可咱們又不懂瓷器,拿這些碎片能看出什麼來呢?」

    趙海鵬的話,突然讓我靈機一動。

    我得意的笑了一聲,隨後拿出隨身的衛生紙,一邊把那些供桌上的碎瓷片包裹好,一邊衝趙海鵬道:「既然咱們不懂瓷器,那找個懂瓷器的人看一眼不就成了?」

    聞言,剛剛走到趙海鵬身後的蔡秋葵接茬問我道:「你想找個古董商問問?」

    我笑著點頭道:「沒錯,而且巧合的是,我們飯店隔壁,就有這麼一位。」

    我說的人,自然是咱魯味居的常客,黑虎街第一財迷古董商,佟掌櫃了。

    這個家伙,迷信而好吃,自父親那輩人起,就在魯北開古董店,常年游走在黃河南北,運河兩岸,經過手的古瓷想必比我用過的碗都多,問他,正是人盡其用。

    我的意見難得的獲得了趙海鵬與蔡秋葵的雙重認同,隨後大家一合計,決定兵分兩路。

    蔡秋葵先跟著王老爺子回醫院旁敲側擊一下,看看這王策劃願不願意吐露這地下神龕的實情,順便打聽他兒子中邪後的近況,我與趙海鵬則回魯味居,明天中午得空,拿瓷片找佟掌櫃問問其中的門道。

    閑話莫提,第二天一早,我忙了個把小時的生意之後,便讓趙水荷頂我,先行照顧一下店面,自己則抽了個人閑桌清的空擋,把紅紋白瓷片包裹於一起,往隔壁古董鋪子,找佟掌櫃請教瓷片子的事情去了。

    從我的魯味居到佟掌櫃的「吉祥三寶閣」只有一道牆的距離。

    可即便如此,我自搬到黑虎街以來,也幾乎沒有去過這古董鋪子的內部,一來沒時間,二來懶得去,三則自佟掌櫃賣我照妖鏡的事情之後,我就非常看不起這個老家伙,因此也對他敬而遠之。

    如此說來,當我跨進他這三寶閣的店門時,也算得上破航之旅。

    進到古董鋪子內部,首先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怪異的熏香味道。

    之後,等我於煙霧繚繞中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六七十年代的「雜貨鋪」裡一樣。

    放眼看去,這店裡的東西稀奇古怪,從鼻煙壺到大煙槍,從阿富汗玉到翡翠白菜,甚至還有寫著各種人名神名的長生牌位,和許多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來的邪神法器,無一不包,全部陳列於老舊的玻璃櫥窗內展示拍賣。

    而在那些供銷社時代的玻璃櫥窗後,白刺蝟腦袋的佟掌櫃正在與一個農民模樣的男子洽談著生意。

    佟掌櫃帶著他憨厚的微笑與精明的眼光,拿著那老農民遞給他的一塊玉佩,不住搖頭道:「我說老哥哥呀!您這塊玉是個清朝的物件,但只是個岫玉的玩意,不值錢,您要二百,我最多給您一百......」

    「這個太少了吧!」老農民撓頭道:「您再給加點!一百七成麼?」

    「一百三!」

    「一百五!」

    「成交......」

    ......

    我們老家有句古話,叫「棒打鴛鴦,不打買賣,」因此在聚精會神的佟掌櫃做成那筆岫玉生意之後,我才敢抱著那一布兜子的瓷片,笑盈盈的從門口來到佟掌櫃身邊。

    「掌櫃的!您給我長長眼?」我陪著笑道。

    我說話時,佟掌櫃還在欣賞他從那農民處新收購的玉件,聞我一言,這才抬起頭來,有些意外的盯著我的臉,隨後又看向我懷裡的包袱。

    人這種東西,什麼職業有什麼職業的習慣,而佟掌櫃這種老「耗子」的習慣,更是對包袱兜子裡的稀罕物件異常敏感。

    他看著我懷裡的白布包袱,頓時樂呵的像只老貓見魚腥般,而且還*不離十的猜到:「霍老板,開飯店撿到寶了麼?聽聲響,是碎瓷片吧?」

    佟掌櫃不虧是在魯北古董圈子裡混跡了兩代的人精,聽聲音便知道我拿的是什麼,也是很牛逼的人了。

    眼看著被人識破,咱自然不好在藏著掖著,於是我徑直把包裹著瓷片的白布兜放在老掌櫃面前,往他那裡推了推。

    我指著布兜,胡編道:「晚上散步,從運河邊撿的泥瓷,您給看仔細點,要是值錢,我想問個價。」

    我們市區歷史悠久,京杭大運河貫穿其間,從明至清,無數漕船經過其中,現在雖然因為整個城市的環境惡化與地下水下降,導致了運河干涸,漕運不在,但幾百年來的積累還是有的。

    偶爾,大家還是能從京杭運河的河道間撿到一些碎瓷片,小古董的。

    那些東西,我們這兒的市民統稱為「泥財」「泥瓷」,既:從淤泥中拋出來的瓷器。

    我說這些瓷片是泥瓷,定然是個絕佳的馬虎眼,佟掌櫃自然不去懷疑什麼,隨後他微微點頭,便迫不及待的打開布兜,又拿出老花鏡帶上,鄭重其事的拿起一只碎片圓底,細細端詳起來。

    「品相不錯,茬都是新的!件也夠全,拼起來,還能用!」佟掌櫃首先說道。

    聞言,我點頭,又進一步問道:「那您能看出這瓷器是哪朝哪代,用來干什麼的物件麼?」

    「唔......」佟掌櫃微微搖頭道:「看著像是清末的手藝,就是個普通的景德鎮梅瓶,不過這上邊有朱砂銘文的,倒是沒怎麼見過。」

    說著話,佟掌櫃又有點小激動的從櫃台下拿出放大鏡,隨後從我給他的瓷片中翻檢出一塊紅色符咒比較多的部分,仔細研究。

    小眼聚光下,佟掌櫃拿放大鏡的手微微顫抖著。

    但,僅在片刻後,他如避瘟神一般扔下了我的瓷片。

    佟掌櫃突然摘掉了眼鏡,隨後陰沉著臉色對我說道:「姓霍的,拿著你的東西給我走!這玩意以後不許進我的店!」(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0
第二十章:紅紋碎瓷

    佟掌櫃看著我瓷片上的紅色紋路,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由喜傳怒下,不和我說個中的道理也便算了,還大手一揮,要把我攆出去。

    真好像我手裡的物件,是某種禁忌一般。

    眼看著佟掌櫃這樣的面容,臉皮薄的人早就走了,不過好在咱內心夠強大,而且他越是這樣的態度,也越發堅定了我刨根問底的決心。

    把心一橫,我故作驚顫道:「別家呀!掌櫃的,您就算是不收我這物件,也和我說道說道其中的道理吧?」

    我的話,只換來了佟掌櫃更強烈的反感,這老東西搖了搖頭,連正眼都不在看我,只說道:「不收就是不收,老哥哥勸你一句,這麼邪性的東西你自己也別留著,趁早找顆陰柳樹,挖個坑埋了,而且要千萬記住,別貪便宜,一片不留。」

    「這麼個講究?」我愕然,忍不住好奇道:「老哥哥,能不能給咱透個底,這東西到底是個啥?值得費這麼大周章處理?」

    「多說無益!」佟掌櫃擺手道:「你走吧!別妨礙我做生意。」

    佟掌櫃態度堅決,讓我有碰壁的感覺,但幸虧我頭腦夠靈活,即便他話都道這個地步了,我還是從他滿口鐵板一般的「幕布」中,找到一個突破口。

    丫不是嫌我妨礙他做生意麼?那我就送給他一樁生意完事。

    於是,我一邊走一邊扭頭,佯裝嘆息著對佟掌櫃說道:「我說掌櫃的,您也真不近情面,我今兒個找來,就是想問問咱這手裡的瓶子這麼邪性,能不能用您的秦王照妖鏡給鎮住,要是能,我就請一個了。」

    我的話,讓佟掌櫃愛答不理的樣子為之一變,隨後他急忙叫住我道:「你等等!霍老板剛才說,要賣我的......」

    「秦王照妖鏡!開過光那種。」我一字一頓完畢,又扭頭繼續走,同時啪啪自己懷裡的紅紋碎瓷道:「不過這碎瓷片都要扔了,買不買都一樣。」

    自我飯店鬧鬼的事情被佟掌櫃有所察覺之後,這個老財迷便變著法的想賣我他的什麼開過光的破鏡子,這次我主動提及,正中他的下懷。

    又或者......他正中我的下懷。

    佟掌櫃這個人猴精猴精的,但提起錢就走不動道,他一見我有買他照妖鏡的意思,登時便把我攔截了回來。

    隨後,他笑盈盈的衝我打圓場道:「我說霍老弟呀!你......你先回來,咱倆好好談談。」

    我一見有門,便轉身回來,立在他櫃台邊,說話道:「老掌櫃,咱們街裡街外的,有什麼不好說的呀?您就不能和我講明白點,讓我安心麼?況且我稀裡糊塗的就買您的照妖鏡辟邪,也不合適對不?」

    「對,對,對!」佟掌櫃連忙點頭,又指著我懷裡的瓷片道:「我不告訴你這東西是個什麼,是怕你一來抵不住誘惑,二來胡亂丟棄,三來到處亂說,不過作為鄰居,我今天破裂告訴你這行外人其中的門道,但是......你也不能到處亂傳哈!」

    我點頭,表示理解,隨後洗耳恭聽,這王爽家碎瓷片的門道。

    開門見山時,佟掌櫃這才對我說道:「你手裡這梅瓶碎片,在行家眼裡叫「養魂罐」,是古來古董行當中『三忌口』之首,就和泰國人養小鬼的容器是一個道理。」

    「養魂罐?」我抱著碎瓷片的手有點抖,但依舊故作鎮靜道:「老掌櫃,這魂怎麼養呢?就算是能養,您怎麼知道的?」

    我的連問讓佟掌櫃有點小得意,他衝我揮手道:「不懂了吧!這些古董行當裡的暗規矩,你們外行人自然不懂,別說你,就是好多新入行當的小青年也不知道,也得虧遇見了我,才能和你說說這其中的門道……」

    ……佟掌櫃告訴我,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佟掌櫃的爹告訴他的。

    原來在佟掌櫃小的時候,佟家父親為了鍛煉自己孩子的眼力勁,經常帶著自己的兒子去京杭運河邊「走泥財」。

    什麼是走泥財呢?這是運河兩岸古董商的專有名詞,就是古董商在旱季農閑時,走運河兩岸,收購纖夫,農婦,老太太從運河泥水裡搜集而來的瓷片子。

    這運河淤泥中,千百年漕運下祭奠來,保存的古董不少,那些玩意,統稱泥財。

    但運河裡的物件與海湖墓穴中的玩意不同,大部分都是古人隨手丟棄的殘次品,在加上水位較淺,多有疏通,泥沙總被翻挖,故而品相也不好。

    因此,在運河邊能收上來的瓷片泥財,大都是帶泥按斤收的那種,偶有完整,則多為精品。

    走泥財千百年下來,這期間多有故事,佟掌櫃在十四歲那年,便跟著爹「走」出了一次離奇的遭遇,也因為那次遭遇,他第一次接觸到了古董三忌口之一的養魂器。

    佟掌櫃第一次走泥財,是和親爹去的濟∥寧地界。

    過程中,親爹為了歷練小佟掌櫃的眼力勁,便讓他在河灘上把收夠的瓷片子用清水衝洗,讓在按照年代產地逐一歸類,了解行情的同時,又能增長閱歷。

    想當年佟掌櫃年紀小,對爹的這個安排也沒什麼意見,於是便和自家的兩個伙計一起,將父親收上來的瓷片就地收拾,然後分門別類,歸為珍品,普品和垃圾……

    但洗著洗著,佟掌櫃突然在泥水中看見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他在渾濁的水花和瓷器間……看見了許多米?

    佟掌櫃放下刷子,拿起一些沾著泥土的瓷片,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這一批收上來的瓷器上,確實是粘著許多的陳年糯米,而且雖然是沉米,卻並沒有壞,佟掌櫃聞了聞,似乎還能吃。

    佟掌櫃看著那些米,感覺挺郁悶。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米可是很精貴的東西,如此多的米散落在運河泥中,是很驚人的浪費。而這種情況一旦出現,往往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情況是運河上游裡有米船漏了,另一種則是……大窩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河頭挖泥財的農民跌跌撞撞的衝佟家人跑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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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大窩子

    正在佟掌櫃想著那個「可能」,神情詫異間,一個刨泥財的農民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印證了他的想法。

    那農民赤著腳,於運河泥水中跑到佟掌櫃父親面前,指著運河河道遠處一群漸漸聚攏的挖槽纖夫,對他道:「我說佟老板,您去看看吧!咱們這兒挖出『大窩子』來啦!」

    大窩子,是能讓每一個做古董生意的人,都心蹦亂跳的「術語」。

    一般來說,窩子是指出古董很多的地方或者人家,這個窩子的指代不一而足,除了人家,也可以是墳墓,村莊,田地甚至寺廟,而大窩子,則更是比窩子還高一級的,「出貨」的地方。

    清末民國時,大窩子多代指帝王將相的墳墓或者滿清遺老的王府。

    但佟掌櫃清楚,在濟寧運河地界,還真沒有這樣的存在,於運河中能稱為「大窩子」,還伴隨著糯米出頭的,也只有一種東西……古代的沉船!

    原本不寬也不深的運河河道中,居然發現了一條大沉船,這可是天賜的買賣,誰能不心動的!

    於是,這佟掌櫃的爹立馬喊上兒子,帶著伙計,只留一個伙計看著地攤位,仨人兒一齊往人頭攢動的運河河道上跑去。

    面對著潛在的金庫,當年年輕的佟掌櫃自然也是激動不已,他沒想到頭一次跟隨老爹來運河「收泥財」,就有了這麼大的發現,心想定然能在一飽眼福之余,找到些非比尋常的好東西。

    於是,佟掌櫃跟著父親,踏著混滿糯米的泥沙,一路撥開人群,來到那艘沉船面前。

    那……是一只槽船。

    槽船體型適中,傾斜著插在泥水之間,原本實木的船體有些碳化,似乎拿火燒過,船體沾滿了淤泥,也看不出確切的龍頭舷號來。

    整體看去,這船體的大部分都還在泥水淤積的河道以裡,只漏出小小的半個船艙窗口,外加從裡邊緊鎖的船頭木門。

    有許多人正爬在上邊,准備打開封堵過道的木門,而還有很多的人,從船體漏河的縫隙中,摳找被水泡過的陳年糯米。

    佟掌櫃和他父親不一樣,是打小生活在魯北地,運河邊上的人,因此他認得船,而當他看清沉船的樣式與腐朽程度後,當時心便涼了一些。

    綜合判斷,這艘船並不「老」,應該是清末民國的產物,米還在船艙裡,只可能這是新船新封,沉的時間不「長」。

    至於為什麼這船會遺落在這本不應出事的緩淺河段,據那些村民說,很可能是幾十年前遇見了大風大雨,隨後失火,後來又趕上花園口決堤,黃河改道淤積,便沒能及時拖出來的緣故。

    佟掌櫃之所以感到失落,並不是因為這艘船沒年代,而是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工作船比較低端,裡邊往往沒啥像樣的東西,就算是有,恐怕也僅僅是船工門常用的一些生活瓷器,充其量民窯古董而已,上不了台面。

    這沉船,對於靠運河吃飯的平頭百姓可能算「大窩子」,但在佟家這種比較大戶的古董商看來,也就是個雞肋,食之無味的那種。

    失落之余,小佟掌櫃又轉念一想,既然來都來了,不看一眼也不甘心,況且許多年前,人們古董觀念差,從平頭百姓中撿漏的可能性,也還是有點的。

    抱著這樣的期翼,佟掌櫃跌跌撞撞的跟著親爹,沒多久便走到沉船倉櫃的近前,看著一堆人在木船門下,用鋸子鋸木門。

    天賜的機會,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興奮不已,尤其是那些在農閑時過來挖「泥財」的人們,更是對這沉船裡的東西充滿了期待。

    佟掌櫃知道,從種種跡像來判斷的話,這艘船裡是有許多糯米漕糧的,而且密封不錯,應該還能吃,就算人不能吃,用來喂豬養雞,也是不錯的東西。

    在那年月,糧食就是命!只為了那些糧食,便足夠讓那些村民們興奮不已,要立馬一探究竟了。

    也因此,那些爬在船頭上的精壯漢子全越發賣力,沒多久便用大鋸拉開了船首木門,隨後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船艙裡望去……

    很快,那些人沉默了。

    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批探頭望向船艙的人在沉默中看過一會兒船艙後,都把眼睛齊刷刷望向佟掌櫃的爹。

    一個年齡較大的男人首先開口,衝老爺子說話道:「佟老板,您細細看看,這裡邊是個啥?凶吉如何?」

    佟掌櫃的親爹聞言,知道這些挖泥財的農民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定然是趁著他這個古董商在,要他估價的。

    於是乎,「老佟掌櫃」便帶著自己的兒子與伙計,在開船農民的幫助下爬上船頭,用油燈往船艙裡邊看去。

    據佟掌櫃回憶,他個子小,並沒有看船艙裡邊,而自己的父親在看過那船艙裡的事務一眼後,當即臉色蒼白,隨後趕忙轉身,把自己的兒子和伙計全轟了下去。

    過程中,老掌櫃非常急迫,而且怕自己的兒子偷看那船艙裡的東西,他還特地用手堵住自己兒子的眼睛,直到他們踉蹌著離開了船門。

    下去之後,老佟掌櫃讓自己的兒子與伙計遠離那些船艙,隨後趕緊把運河上挖泥財,管事的「漕幫勞頭」叫來。

    老掌櫃明確而悄聲的告訴那人道:「這船裡的東西邪性,留著要出大事......全得燒了,千萬別貪戀那些金銀和首飾……」

    「米呢?」勞頭不甘心的問。

    老佟掌櫃使勁搖頭道:「那不是米!是五髒廟中,用來借陰兵的陰兵糧!」

    吩咐完這些,老掌櫃不在多說什麼,便帶著兒子扭頭而去,收攤子走人了。

    當天晚上,老掌櫃一反常態,他自己親自把早先於沉船處收撿來的瓷器洗刷,對比,分類,卻絕不讓自己兒子與伙計插手分毫,話也不說只凝眉工作。

    洗瓷片是徒弟的活,放在過去那講究等級規矩的老行當裡,老掌櫃親自干學徒工的活,是不可想像的。

    老掌櫃這麼做,自是讓大家驚奇轟動的很,許多人想問因由,可老人家執拗又不開口,家裡人也不敢管問,直到老掌櫃忙活了一夜一天,黑著眼圈從屋子裡出來,他才對自己的兒子和徒弟們,有了後續的交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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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養魂器

    一天一夜之後,老掌櫃提留著一堆親自挑選出來的碎瓷片,交給兒子。

    他神秘兮兮的衝小掌櫃分吩咐說:「這些瓷片不能留,你拿著,埋到顆老柳樹底下去,莫讓人看見,記住!一片不留。」

    說完這話,小掌櫃接過父親給的瓷片,約摸掂量了一下,發現有十幾斤的樣子,好奇下,就又打開來看了一眼。

    他發現那些玩意,大部分都是品相不錯的晚清白瓷,而且細看,似乎還是官窯的東西,估計找個鋸瓷匠一箍,都能買出不錯的價錢。

    這樣的玩意都要扔,換誰誰也不理解。故而小佟掌櫃看在眼裡,也免不了心中一問。

    面對小掌櫃的不理解,這個老佟掌櫃並沒有立時回答,他只是在和顏悅色中撫摸了一下小掌櫃的頭,便讓他先去處理瓷片,回來再說。

    送小兒子出門時,老掌櫃特地說道:「有些東西我的准備准備,要不然和你說不清楚……」

    就這樣,帶著心中那一份疑問,小掌櫃跑出了家門,按照老爹的吩咐,胡亂埋掉那些瓷片後,又帶著探知的興奮跑了回來。

    回到家後,老掌櫃早已經集合了伙計弟子坐在一處,見小兒子一到齊,他這才開口,說起了那條沉船與瓷片子的因果緣由。

    剛說話時,老掌櫃先從袖子裡甩出一本他親自手繪的草紙圖冊來。

    老人家指著那圖冊上的東西道:「大家全都仔細長眼,把這圖冊上的東西記死了,以後但凡在運河東西,黃河兩岸收瓷器玉件,碰見刻畫著這些圖樣的,一蓋不要。」

    說話間,他首先把圖冊遞給兒子看。

    小掌櫃看著親爹畫出的圖冊,發現那上邊都是些用紅朱砂筆勾勒的「符咒」,與道士所繪制的勒令符有幾分相似。

    但是……又不全然一樣。

    小掌櫃發現,已經親爹畫的東西介於字和圖畫之間,完全讀不懂意思,而且一個個符箓看下去,更像是一個個朱紅色的小鬼臉。

    那些鬼臉有男有女,或喜或笑,非常生動神似,卻又處處透著陰森恐怖,真不知道創造這些圖畫的人,到底想表達怎麼樣的意思和情緒。

    面對如此詭異的東西,小掌櫃撓頭問親爹道:「阿爹,這都啥呀!為啥畫著這個的瓷器,就的扔?」

    對此,老掌櫃壓低聲音,衝所有後生說道:「這東西叫定魂畫,是鎖死鎮壓冤魂野鬼的符箓,畫著它們的容器寶貝裡都壓著精怪!是『黑頭密教』傳下來的養魂邪器。」

    「黑頭密教?」老佟掌櫃所有徒弟愕然道:「啥是個黑頭密教?」

    「哎!」老掌櫃一聲長嘆,隨後道:「那是自元初便有的邪教,據說他們念的是『不論經』,行的是『造殺法』,參的是『歡喜∥禪』,修的是『極樂果』,乃是元朝順帝寵信的邪教之一。」

    說話間,佟老掌櫃便將這個黑頭密教,與養魂器之間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弟子們。

    相傳,創建這個道門的人,乃元初第一妖僧楊璉真珈。

    據傳,此人為元庭冊封的江南釋教總都統,為人位高權重,佛法修為極深,卻精通「天魔法」「喜∥樂禪」,而且痴迷「鎮本術」和盜墓,乃是宋元明三代千年不出,第一大號的盜墓賊。

    和他比起來,當年盜竊慈禧墓的孫殿英,就等於是從茅廁裡撈玻璃球的孩子!

    這楊璉真珈猖狂到什麼地步呢?據說他為了盜取南宋帝王的陪葬冥器,竟然以鎮本之名挖穿了南宋帝陵,還將宋理宗的屍體倒掉三天三夜,淋取其中的水銀。

    吃干炸淨之後,人家還有新花樣,最後還把宋理宗的頭骨做成了酒器,送到元大都,向元庭皇帝邀功。

    如果你認為這樣就算是喪心病狂了,那可真就小瞧這位元庭第一妖僧了,因為後來他又干了一件非常牛逼的事情,堪稱古今一冠!

    一切結束後,這楊總教又動用三萬人力物力,將宋代帝王將相的全部骸骨與豬牛羊骨混在一起,鑄成十三丈高的「鎮本塔」,立在南宋故宮之內,企圖壓制南方的王氣,讓江南百姓永世不得翻身。

    總之......他喪心病狂的很,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佛教高僧。

    有這樣的一位開山祖師,我們也就不難想像這制作養魂器的「黑頭密教」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了。

    黑頭密教行事詭異,認為殺人越多,***越廣便修為越高,他們制作的這些『養魂器』,便是為了提高自身修為而搞出來的邪性東西。

    說至此,老佟掌櫃嘆息道:「養魂器是邪器,裡邊裝著的,也多是一些人骨屍骸之類,怨氣極深,切記不可招惹血腥。」

    說至此,小掌櫃被自己父親的話嚇的骨頭都涼,但他轉念一想,卻又感覺不對。

    似乎父親的話,在哪裡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小掌櫃回想著自己扔掉的碎瓷片,當即疑問滿滿。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扔掉的那些畫刻著鬼臉的圖案,大都是清代的瓷器,有些做功還特別精良,一看便是官窯出品,可阿爹說的那個什麼教是元代的東西,這完全是驢頭不對馬嘴吧?

    面對這些,不懂其中門道的小掌櫃對父親說出了滿心的疑問。

    老佟掌櫃聞言,呵呵冷笑,隨後告訴小掌櫃說:「這個黑頭密教自元至清就沒有斷過,而且它們巧妙的利用了人心的*,才於亂世中保存下來。」

    說至此,老掌櫃把這秘密邪教的大概歷史,與徒弟兒子講解了一下。

    據說元朝末年時,黑頭密教最為猖獗,他們利用元順帝荒|淫散漫之機,以天魔法禍亂朝政,很是風光了一陣。

    後來因為朝代更替,密教失勢,很是蟄伏了許久,至明代成化年間,卻又鬧騰出了妖狐夜出,勾結倭寇的大案,幾乎顛覆,結果被錦衣衛和「兩大廠」鎮壓了下去,這才又消停了幾百年。

    再後來,這種民間密會的封建結社又隨著清末白蓮教起義,義和團入京等事件再次崛起,不過那些人換了一層外衣,由佛入道,但干的,還是那些采生造殺,**亂女的勾當。

    說至此,佟掌櫃又說,這個邪教有個特點,特別會勾結上層權貴,投其所好,據說清末許多大臣妃嬪都為其信奉,而且多用此『養魂器』裡的邪術於後宮爭寵勾陷害,把清朝的宮廷搞得烏煙瘴氣。

    甚至有揣測說,這晚清自同治以降,每個皇帝下邊那部分都有問題,清宮三代不聞孩啼,恐怕也和用多了那黑頭密教的邪術反噬有點關系。

    ……佟掌櫃對我說完這些往事,似乎心中有所感嘆,隨後他又走回到自己店鋪的玻璃格子後,從櫃台下邊拿出了一個落鎖的木頭盒子。(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0
第二十三章:畫本

    佟掌櫃從櫃台下拿出一個木盒子。

    他把那盒子上的浮土吹了吹,隨後端到我面前,又伸手掏出鑰匙,打開盒頭的小鎖,從中取出了一疊裝訂過的,泛黃的草紙。

    佟掌櫃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粗大柔軟的紙張,才打開來,把裡邊的東西遞給我看。

    他鄭重提示我道:「這就是我爹當年畫的黑頭教固魂圖,拿出你的紅紋白瓷來,和這個上邊的圖案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樣?」

    聞言,我趕忙放下手裡的包袱,取出一塊較大的碎瓷器,仔細和佟掌櫃所說的那朱砂符對照了一下。

    佟掌櫃給我所展示的那張家傳圖樣,是一個類似骷髏頭的「厲鬼」,撩撩幾筆之下生動非凡。

    怎麼形容呢……它就像是一朵盛開在紅色花朵中的骷髏頭,只是那表情不光是骷髏應有的陰森,還帶著不可理解的詭異之笑。

    好像......是個女骷髏頭吧?又或者是......骷髏妖花,這就是我對這符圖畫的印像。

    兩相相較之後,我立刻察覺,咱手上碎瓷片花紋的主體部分,也果然和佟掌櫃家傳的紋路一致。

    真的是邪教的……養魂器麼?!

    對比下,我心中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同時攥著碎瓷片的手,也感覺火燒火燎的,想立刻扔掉。

    毫無疑問的,王策劃家裡供奉的這個神龕瓷瓶,定然是他找到的密教妖物,而且他還視為珍寶,在地下密室中進行了供奉。

    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那梅瓶裡的精怪逃出來了,才讓王策劃的孩子中了邪,變成了口中一直喊「羊」的砍人瘋子。

    問題有門,我自然也就不想久留,便又問了佟掌櫃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後,准備伺機開溜。

    畢竟,我並不想買他的什麼照妖鏡。

    恰巧在這個時候,一對帶著泰國佛牌的游客走了進來,兩個兄弟模樣的小伙子對佟掌櫃行了個佛禮,又用半陰不陽的中文對他道:「薩瓦迪卡布……我們看看禮物帕……」

    見有外國客人,佟掌櫃這個老財迷自然不會放棄坑蒙拐騙的機會。

    我只見他衝我說了一句「你先歇著」,便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去,賠著笑臉,衝那倆矮瘦的泰國兄弟推銷起了他的商品。

    「二位要什麼禮物?」佟掌櫃笑問。

    「這個,看看帕!」其中一個泰國人,指著剛才那老農民花一百五賣給佟掌櫃的岫玉掛件道。

    掌櫃聞言,立即把剛才那從個老農民處收購的岫玉掛件拿過來,衝那倆泰國人誇贊道:

    「二位,您們可是好眼力,這玉!剛收購的前清玉器掛件,老佛爺把過的,正宗的和田玉籽料!送人佳禮。辟邪招財,還讓雲(和諧)南少林寺的圓通法師開過光,靈驗呀!」

    泰國人一聽,被扇乎的雲裡霧裡,他們把那玉件拿在手心,又問:「多少錢帕?能打折嗎?」

    佟掌櫃捂了捂胸口裝作心痛,又猛然睜眼,一拍大腿道:「也成!這樣的玉件!世面上少說三千,不過我看在中泰友誼和佛門道友的面子上,給各位打個對折,收一千五,也就掙你們包煙錢……」

    ……咱不得不承認,咱佟掌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登峰造極的,也就是坑死人不償命的古董行當,要不然丫干別的,指定會變成詐騙犯的干活。

    這個家伙的嘴已經絕了,丫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雞毛能當成鳳凰毛賣,簡直是喪心病狂!要不是我現在有急事在身,又和他鄰裡鄰外,早就想當場戳破他那醜惡的嘴臉了。

    多待無益,於是我借著佟掌櫃激情兜售破玉片子的功夫,悄悄收拾起自己的瓷片,然後躡手躡腳來到佟掌櫃「吉祥三寶閣」的門口,准備「潛逃」。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那老掌櫃不知怎麼的,居然拿余光看見了我。

    眼看著我要開溜,老掌櫃急忙叫咱道:「霍老板,不帶這樣的哈,我可是都和你說了,那照妖鏡的事兒......」

    我一聽,頭皮跟著一緊,隨後趕緊回頭,呵呵笑著衝老財迷道:「哎呦!您上次說那東西是六百對麼?我剛發現自己錢不夠呀!所以咱先取錢去,等有了錢,我在和您買哈!哈哈哈!」

    說著話,我完全忽視掉吹胡子瞪眼睛的佟掌櫃,自顧自跑回了隔壁,隨後一邊喘息著粗氣,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大麥茶壓驚。

    心情平復後,我不敢怠慢,趕緊先按照佟掌櫃的建議,提著鐵鍬跑了出去,開車直奔大明湖邊,隨後找了顆柳樹,趁著中午城管和景區管理員都不在的時候,於老柳樹下挖了洞,將瓷片埋藏進去了事。

    處理完這些,我的心才略微輕松了一點兒,隨後又馬不停蹄,回到了我的飯店。

    之後,我才把養魂罐的事兒一股腦兒與趙海鵬說了,同時還不忘告訴趙海鵬這罐子裡的玩意保不齊已經「附身」在了王策劃孩子的身體內,特別凶險,而且王策劃或許是咎由自取,又甚至他本就是黑頭密教現世遺留的「妖孽」,也說不定。

    聽完這些,趙海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須臾後,他微微搖頭道:「如果王策劃真的是黑頭密教的傳人,那咱們沒有必要幫他,可或許他只是一個受害者,僅僅是陰錯陽差,得到的那養魂罐,也不一定。」

    「這樣的話......那就去問問吧!」我建議道:「咱們晚上得空,通過蔡記者的關系親自去問問他。」

    「那......」趙海鵬道:「他如果說假話呢?」

    「呵呵!這您就交給我吧!」我哼笑,隨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咱開了好幾年的飯店,會看人,況且丫都快家破人亡了,說假話,對他沒有一毛錢的好處。」

    說完這些,趙海鵬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埋下頭,刀火案板間,繼續准備中午客人的吃食去了。

    而我則趕緊跑到大堂裡邊,把水荷替換回來,為客人打雜端菜。

    哎!看著人丁單薄的飯店,我由衷期盼,期盼我們能時來運轉,也期盼我族第張阿四趕緊好了,從康復中心出來幫我干活。

    丫再不出院,我醫藥費還得花多少?!(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二十四章:穿心箭

    在店裡,我們無法知道王策劃家具體發生過什麼,因此大家只能直接去醫院,問王策劃,問他家為什麼有供奉「養魂罐」的密室,問他與所謂的黑頭邪教,有什麼關系。

    為了方便,晚間,我們和蔡記者先行聯系後,約定了行程。

    約行程很順利,可在電話那邊,蔡記者的口氣卻不太對,她嘆著氣說,我們來便來,也可以問,不過千萬委婉一點兒不要再刺激到王策劃敏感的神經了。

    聽著蔡記者話裡有話的語氣,我挺詫異的,於是在電話這邊,我衝蔡秋葵問道:「大姐,你是不是又知道點啥新情況?仔細和我說說?」

    聽了我探風的口氣,蔡記者沉吟了一會兒,隨後於電話中開口道:「我剛知道了一件事兒,王策劃的兒子把自己的媽劫持之後,干了非常……非常慘的事情。」

    「什麼?」我愕然。

    「據警察說,他們在下水道找到王銳峰和她母親之後……發現王銳峰在生吃母親的肉。」

    聽了蔡秋葵的話……我呆滯了半響。

    雖然她沒有詳細描述,可我已經不想在聽了,雖然腦子裡不想去想,但就是忍不住思考那場面的悲慘。

    毫無疑問,因為那個養魂罐子的緣故,王策劃家十歲兒子自己徹底瘋掉,如果在不出手,這個十歲孩子的一生便徹底毀了。

    眼看著一個十歲孩子的性命會因為百多年前的邪教而毀滅,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也是看不下去的吧……

    放下電話,我決定為自己,也為這個孩子做點什麼,可具體到能做什麼……這就要看王策劃是否配合我與趙海鵬的行動了。

    夜幕中,我驅車送趙水荷回家之後,便與趙海鵬倆人,再次回到了看護著王策劃一家的醫院。

    在王策劃的特護病房外,大家首先和蔡記者碰了頭。

    蔡秋葵一見到我們,便首先搖頭道:「我過來後,一直旁敲側擊的問王策劃父親和他本人那密室的事情。」

    「結果怎麼樣?」趙海鵬凝眉道。

    蔡秋葵搖了搖頭,隨後開口道:「沒什麼進展,和海鵬猜的差不多,老爺子不知道,王策劃不肯說,不過……」

    蔡秋葵說話間,扭頭看了一眼那特護病房中,插滿電線導管的王策劃,隨後接茬繼續道:「不過,每當我有意無意提及紅色紋路的碎瓷片時,王策劃都非常恐懼的樣子。」

    我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盤算。

    我知道,直接去問恐怕也與蔡秋葵一樣問不出什麼門道來,既然問不出來……不如換一種方法。

    隨著那想法在我頭腦中的漸漸成形,我嘴角壞壞的笑著,然後回身,衝趙海鵬與蔡秋葵吩咐。

    我說話道:「各位,一會兒我單獨進去吧,我有辦法從王策劃嘴裡把那破瓷片子裡的故事找出來,也不過分刺激他。」

    「你?」蔡秋葵一臉不信任的看著我道:「……也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人鬼說胡話的奸商,是得有這本事哈。」

    蔡秋葵這個人什麼都還好,就是這張嘴我真心受不了,太……損了。

    不過我明白,這位記者實在另類,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采訪犯人,研究案情和冷嘲熱諷中度過,難免沾染上一些「屍氣」。

    咱多大度呢,所以我懶得理她,直接大步流星走進了病房,用事實證明自己的價值。

    病房中,不見警察,除去王爽的父親之外,便只有當事人王策劃,有氣無力,病病歪歪的趟在床上。

    入院之後,為了治療,王策劃被剃掉了頭發和胡須,也明顯消瘦了不少,他眼神呆滯的厲害,和個行屍走肉一般,從始至終就沒看過我一眼。

    我走近病床,先小聲衝王策劃的父親問好,隨後對神情木訥的王策劃小聲道:「策劃,我是霍三思,魯味居的老板,在你家別墅,是我救的你,記得麼?」

    王策劃聞言,麻木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抽搐,隨後他扭過頭來,看著我。

    微微點頭,王策劃輕伸纏滿石膏的右手臂,衝我道:「知道,謝謝你,坐。」

    我聞言,並沒有動,而是首先微笑,隨後輕輕俯身在王策劃耳邊。

    我告訴他道:「您家的事情我大概了解,其實我不光能救您……還能救你兒子。」

    我感覺,這王策劃既然敢在家裡供奉小鬼,也絕對知道他兒子身上附著的是個什麼。

    而且作為一個爹,我不相信他不關心兒子的安危,以這裡為切入點,王策劃定然會慢慢告訴我一切的。

    果然,就在我說出那句話後,王策劃的臉上猛然抽搐了一下,隨後以近死灰的臉上重新燃起希望。

    他看著我,抑制著自己的激動,問話道:「你……你什麼意思?我不懂。」

    我聞言,知道這個王策劃還是不能輕易相信我的,那地下供奉的邪教法器也是難以啟齒的「家醜」,換誰誰也不會主動挑說。

    對此,我不得不耐著性子又道:「王策劃,有些東西家裡能養,有些東西家裡不能養,這道理……您比我明白吧。」

    聽了我的話,王策劃突然扭頭,對自己的親爹說道:「爸爸,您……出去一下好麼?我想和霍老板單獨談談。」

    王策劃的親爹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倆,顯然完全搞不清狀況。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遵從王策劃的意思,佝僂著背,走出了特護病房。

    頓時間,病房裡安靜了下來,除了呼吸聲,只剩下心電記錄儀的跳躍。

    王策劃沉默了片刻後,於我說道:「你……能救我兒子?」

    「那要看您和我說什麼了?」我開導道:「有關於那個養魂罐裡的東西,你說的越多,我能幫助你的就越多。」

    一提道養魂罐三個字,王策劃便如發瘋一般拼命的搖著頭,他沒什麼力氣,可依舊撤著嗓子喊著:「不能!我不能說……會殺了我的,殺了我……」

    王策劃的狀態不穩定,心跳也在不停的上升,我知道在這樣讓他下去的就得瘋,於是趕忙捂住他的嘴,同時衝他耳朵小聲說話。

    我張嘴,隨後說出了一句完全是能穿透他心窩子的話來!

    「你要是不和我說,那麼死的,就是你兒子!明白麼?」

    咱這一句話,立刻讓神經恐懼的王策劃徹底安靜了下來。

    是的,他……還有兒子。(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二十五章:古瓷詭談

    我之所以一直在拿孩子的事情刺激王策劃,是因為我知道,他非常看中自己的兒子。

    我記得,當初王策劃見我約錄節目的時候,都是趁著孩子出去上二課堂的空閑,怕的就是打擾孩子的學習,更不提我們「搜查」王策劃別墅時,還在他客廳看見了那麼多兒子的讀物,獎狀,和合影。

    一個能把十歲孩子的獎狀掛在家裡最顯眼地方的父親,自然是最愛孩子的。

    故而,我堅信,我的話一定能觸動王策劃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把黑頭密教與養魂器的事情,說給我聽。

    我是想幫他,也是想幫我自己。

    我一句話出口後,見王策劃不在鬧騰,便趕緊又進一步勸解道:「那邪乎的『東西』在你家裡,你恐怕心裡也不好受吧?別墅裡繪畫了那麼多的鯉魚和天使,又用帶龍的瓷磚裝飾廁所地面,我想你是希望能用那些風水法子,鎮住那罐子裡的東西對麼?」

    我的話,終於說到了王策劃最後的戒心上,這個老男人搖著頭道:「可是……沒有用,我甚至找人試著收過那瓶子裡的東西,……那道士說鬥不過他,而且第二天那道士就……」

    「我不是騙錢的道士,你的話,也得從頭說!」我打斷王策劃的言語,衝他糾正道:「從頭說因由,我才能幫你。」

    「哎!」王策劃苦悶的嘆息一聲,隨後反問我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

    面對著王策劃的糊塗,我佯裝大義的衝他說道:「幫你……是因為我也不想看著一個十歲的孩子就這樣毀掉!所以你的告訴我那養魂罐裡是個什麼,你又怎麼招惹上這東西的!」

    王策劃終於點頭,隨後回憶道:「我太貪了,但……我沒辦法呀!」

    說話間,王策劃把我們帶回了十二年前,他剛剛工作時的回憶之中……

    王策劃說,他的出身很普通,父母是農民,家中是獨子。

    他雖然家境不好,但為人老實,又善於學習,因此考上了不錯的傳媒大學,又以優秀的成績和能力進入了我們市的國營電視台,進入了大城市的工作生活圈子。

    但即便如此,王策劃的家境並沒有因為他的工作而有所好轉。

    畢竟他一個剛入職實習的新人,每個月只有一千出頭的死工資,在加上年輕人人脈少臉皮薄,不會來事,故而處處受到台中老領導的排擠。

    這個世界,老實人容易受欺負,而恰巧王策劃當年就是那樣的一位老實人。因為受排擠和不懂得為人處世,王策劃在電視台工作了三年都沒能提拔,每天干著給別人趕稿子,做攝像的工作,累死累活,卻還是爭一千出點頭的工錢。

    那樣的日子很苦,苦到這位才高八鬥的策劃只能租住在市郊運河邊上的棚戶區小院,吃每天三塊錢的盒飯,在棚戶區的院牆下自己種大蔥佐料下飯。

    當然,即使是那樣的日子,也不是沒有任何閃光點的,至少在那些時間裡,王策劃認識了自己現在的妻子並且成了家。

    王策劃說,她妻子是個賢惠的女人,雖然爭的不多,出身也不好,可很會持家過日子,偶爾回來時還順路檢點瓶瓶罐罐換零錢。

    結婚之後,兩個人很快有了寶寶,王策劃又在在晚間找了一個給別人矯正文字的小工來干,每個月多了幾百塊錢的收入,家裡也漸漸紅火起來。

    但在兒子出生的那年冬天,王策劃卻開始為自己家的「空間」發愁了。

    過去,王策劃是一個人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可現在有了兒子媳婦,這本就不大的棚戶區小院,一小下子就變得更加捉襟見肘。

    而最麻煩的是,他們越冬所儲存的蘿蔔白菜,徹底沒地方擱了。

    好在,王策劃的媳婦是個細心的女人,她對王策劃說,自己看見隔壁老王家挖了一個地窖,一米多深就行,用木板蓋住,便能解決放菜的問題。

    而且那種地窖挺安全,棚戶區如果改造,三擔土就能把小地窖填平,也不會出現被人發現罰款的問題。

    這個建議可是相當牛的,雖然有點風險,可能解燃眉之急。

    於是乎,王策劃便在每天夜裡開挖,白天散土,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搞出了這麼一個小地窖。

    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但就在王策劃已然將窖形整好,開始往裡邊碼放白菜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地窖的邊緣裡居然鑲嵌著一個……一只手長短的瓷瓶子。

    瓷瓶很髒,上邊有些暗紅的紋路,口小腹大,邊緣崩掉了一塊,露著白瓷的斷口,但整體上保存完好。

    王策劃看著那瓶子,自然高興的很。

    畢竟他生活的棚戶區是立在運河邊上的,因此即便是道聽途說,王策劃也知道我一些過去「走泥財」的故事。

    尤其讓他記憶深刻的是,前年的一個街坊,就因為蓋房挖沙時找到了多半塊十四橫「宣德年」款瓷器而發了家,現在已經搬離了棚戶區,「麻雀變鳳凰」了。

    這樣的誘惑,眼看著到了他的面前,王策劃看著那口小的梅瓶,也是浮想聯翩,他不祈求能因這一個瓶子衣食無憂,只求這東西值個萬把塊錢,幫助他貼補一下家用,便「阿彌陀佛」了。

    帶著那份見寶的興奮與忐忑,王策劃把那瓶子從牆壁的泥土間細細扣了出來,又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

    可誰知道,王策劃這一掂之下,竟然又有了新奇的發現。

    那瓶子,不是空的。

    借著手電的光暈,王策劃詫異的看著那玩意,發現此手裡的梅瓶小口,被古人用膠泥或者蠟制一類的東西封著,搖晃幾聲,還發出憋悶的響動與刷刷的水聲。

    這個發現,當真讓他詫異不小,又由衷心歡。

    王策劃好歹是學文的,知道古人多用這種瓶子裝珍藏佳釀,不過幾百年傳承下來,真瓷瓶子保存的多,但裡邊的「佳釀」還完好無損的可沒見過。

    而眼下的瓶子,保存著原裝的液體,又有著不錯的品相,當真是天賜的寶貝。

    拿著瓶子,王策劃滿面的激動,於是他連白菜都不碼了,第二天一早,便揣著瓶子,跑到本市英雄墳下的古玩市場,打聽行情去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二十六章:忠告

    英雄墳下的古玩市場,自然是人山人海。(

    當年的古玩市場,不像現在,還沒有那麼多只看品相,不問來路的「愣頭青」存在。

    雖然大家掙錢,但是也有原則,像冥器,禁器和鬼器一類的東西都會刻意回避。

    也因此,當王策劃抱著這麼一個邪教養魂的法器來到市場時,其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去大店鋪問瓷瓶價錢,那些店鋪連話都不和他說,便直接送客,他問小攤販,那些個攤販卻又在同行互相交頭接耳的討論中,委婉的拒絕了他。

    一次碰壁,二次又碰壁,三次還碰壁,這接連不斷的怪異讓王策劃都開始懷疑人生了,最關鍵的是他問那些老板到底為什麼不要他的瓶子,人家卻又笑呵呵的什麼都不說。

    古董圈子,那是過去比五髒廟還愛裝逼保密的行當!懂行的人買賣物件,都得裝的跟三孫子一樣,生怕別人看出來,更何況是面對王策劃這麼一個「愣頭青」呢?

    所以,他什麼都問不出來。

    最後,實在有一個看不過眼的老攤販,悄悄對王策劃道:「您手裡的東西稀罕,但實在是邪性,用我們行當裡的話說,就叫『伺候不了』,所以我勸您也找個地方扔了吧!」

    「伺候不了?」王策劃撓撓頭道:「那怎麼就算伺候的了呢?」

    那老掌櫃呵呵一笑,隨後擺手道:「您問多了,沒有一毛錢的好處,扔了吧!別貪戀,更別打開……」

    說著話,老人家收攤子走人了。

    就這樣,窮困潦倒的王策劃挖出了個古瓶,非但沒能得著一毛錢的好處,反而還碰了一身的晦氣,花了兩塊錢路費,吃了好幾頓閉門羹。

    ……在回去的路上,王策劃一邊找合適的,扔瓶子的地方,一邊唉聲嘆氣,他雖然意識到這東西絕對邪乎,可無奈,就是下不了狠心將其丟棄。

    想想也是,別人從運河邊子上刨出來的碎瓷片都能賣十幾塊一斤,更有人借著半個瓷碗幾塊碎銅一類的,買房開車,偏偏就他倒霉,得到的東西換不來半個錢不說,還人人避而遠之,擱著誰,誰也生氣。

    王策劃如此這般,越想越悲,用手緊緊攥著大衣口袋中的那個瓶子,一路思考哀嘆。

    最後,他竟然忘了扔瓶子的事情,直等的人都走到家門口了,才發現那瓶子還在手裡兜中攥著。

    摸著瓶子,看著虛掩的家門,王策劃又是一聲嘆息,隨後感覺還是先回家伺候老婆孩子,等明天在忍痛把那瓶子處理掉,也不算遲。

    多放一晚......總不會出什麼事吧。

    於是,他把手從大衣兜中抽出來,准備開門。

    可就在王策劃用手推家門的時候,一連讓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王策劃看見,自己攥過瓶子手的虎口處,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傷口,那道口子有一寸多長,正往出蹭蹭的冒著鮮血。

    雖然只是劃破了一條小的不能在小的創傷,但那從傷口處噴濺的血液非常驚人,鮮紅如泉湧,完全和動脈破了有幾分神似。

    看著自己的手不停流血,王策劃慌了,他恍然意識到這肯定是自己握著瓷瓶的手太緊,不經意被那瓷瓶瓶口的斷裂劃傷所致。

    晦氣的瓶子劃破了手,讓王策劃惱怒非常,但就在他想把兜裡的瓶子拿出來扔掉之時,卻突然感覺兩眼一黑,雙腿一軟,便栽倒在地上。

    就這樣,王策劃因為一條小口子,渾身冰涼,不省人事了,等他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妻子和鄰居送往醫院裡三天時間。

    王策劃剛醒的那時候,醫生告訴他:病因是貧血和過量運動而導致的臨時性休克,雖然時間出奇的長,可也不是先例,讓他以後注意飲食,多保養,提高血糖等等......

    化驗單和醫生的結論都有,可王策劃總感覺是自己被梅瓶劃破的傷口在作祟,是虎口上不停失去的血讓他暈死過去的。

    對此,醫生勸他不要胡思亂想,妻子也說當時在現場,並沒有看見他流了很多血,王策劃兜裡那個紅紋白瓷瓶她也仔細看過,上面更沒有王策劃的血跡,是真正的一丁點兒都沒有。

    如此一來,王策劃就懷疑自己看錯了,而且出院之後工作的忙碌,也讓他很快忘卻了那一次的意外。

    說來也怪,自王策劃出院之後,仿佛是大難不死,否極泰來了,其人很快調整了一級工資,而且又被台裡委任了一個紀錄片的策劃工作,做的非常成功之於,也得到了省一級領導的賞識。

    在後來的一年半中,王策劃真就鹹魚翻身了,雖然隨著工作的增多和名氣的增大而異常忙碌,可他畢竟看到了希望。

    當然,對於不信命和迷信的王策劃來說,為什麼自己的運氣會有如此快的轉換,他並沒有想過,也沒有再和那個白瓷瓶子扯上過任何關系,甚至在之後的一年多裡,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也從沒有問過自己的妻子,把那瓶子收在了什麼地方。

    直到一年半後,他在泰山碰到了一個道人時,才解開了其中的謎底。

    那一年,鹹魚翻身的王策劃臨危受命,要聯合泰山當地旅游部門,做一期有關於泰山道教的紀錄片,他因為工作出色,被臨時委以重任,承擔了整個節目的錄制的編輯工作。

    時間緊,任務重,這王策劃便兵分兩路,先期帶著一個攝像和扛大包的後勤去了泰山,於泰山宮,藥王殿,王母池等景觀處進行了先期留白的拍攝。

    中午時分,王策劃閑著無事,便和領頭的導游和攝像分開,胡亂轉了幾轉悠,來到了一片松林之間陶冶情操。

    那松樹林子不大,幾十顆的規模,但奇怪的是,自王策劃進去之後,卻怎麼都走不出來,好半天似乎陷入了迷魂之陣,又像是鬼打牆,總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急切中,王策劃想打電話給自己的助手,卻又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幾個鐘頭的亂竄之後,從沒遇見過類似情況的王策劃抓瞎的緊,他接連呼救了幾聲,卻也沒人應答。

    可就在王策劃有些氣餒之時,忽然看見一個仙風道骨,但面色鐵黑的老道士,獨自衝他而來。

    這可是難得的救命稻草,王策劃怎麼能輕易放棄,於是他趕緊跑過去,衝老道士作了個揖,就詢問起了出逃之法。

    那陰黑臉的老道抬眼,端詳了王策劃一會兒後,突然面露驚色,縷著長冉道:「你個活人......是怎麼進到這片死人林地裡來的呢?」(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二十七章:死人林

    老道士的話,嚇了王爽一跳。(

    這位電視台策劃來泰山前,也是做過不少功課的,他聽說過的泰山景點兒也不少,可就是沒聽說過這裡還有什麼「死人林」,而且聽老道士的話茬,這林子他不能來,又或者說......活人不能來。

    帶著忐忑,王策劃問老道士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呀?這林子......為啥叫死人林?」

    黑臉老道士見王策劃有此一問,當即改變了態度,他一帶而過,說這裡是泰山禁地,埋藏著幾位羽化高人的屍骨,所以叫死人林,一般外人是不能來的,故而他才有此一說,讓他不要多心雲雲。

    說著話,黑臉道人又自我介紹說他叫雲冬子,乃是泰山正一派的傳人,因為剛才路過這死人林的時候,聽見有人呼救才來這裡看看。

    知道這些後,王策劃對他連連感激,隨後便問起了出逃的法門,以及自己為什麼被困在了這片林子裡。

    聽完王策劃的話,這黑臉的雲冬子又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王策劃一遍,隨後連連搖頭,說出了一句讓王策劃目瞪口呆的話來。

    此人言道:「你可能理解錯了!這古林子困住你,並不是想加害你,而是想保護你。」

    「什麼?」策劃聽愣了。

    雖然是唯物主義者,可王策劃也聽過一些鬼打牆,妖蒙心的老故事,在那些故事中,但凡走進林子裡出不來的人,多半都是被陰邪之物盯上,要加害於人,這老道士卻說是古林子要保護他,當真玩笑的可以。

    王策劃沒法理解,便又問那老道士道:「那您和我說道說道,這林子為啥要保護我呢?又拿什麼保護我?」

    「呵呵!自然是我,不過......」老道士看著王策劃一臉不信不屑的樣子,隨後改口搖頭道:「告訴你你也未必肯信,而且世人多貪嗔,說出解救你的法子,你現在也未必肯用,所以......」

    老道士雲冬子呵呵一笑,隨後牽著王策劃的手把他送出了林子,臨分開前,雲冬子交給王策劃一只褐色拇指粗細的熏香。

    他又說,如果以後王策劃遭難了,想化解,那麼就在午夜時分,於家門口燒這一炷香,六個時辰之後,他自然出手相助的。

    吩咐完這些那老人家呵呵一笑,扭身又進了樹林,沒多久便消失在了那層層疊疊的古柏青松之間。

    望著再也看不見的背影,王策劃感覺這人是個瘋子,丫又不是玉皇大帝,也沒問過自己門牌號碼,燒一炷香就能燒過來相助,真把自己當大仙了麼?

    半信半疑中,王策劃聳了聳肩膀,隨後找到了自己的拍攝團隊,繼續自己的拍攝任務。

    但,順風順水的王策劃做夢也想不到,一場更大的災難,正在悄然的接近著他和他的家人。

    在拍攝完泰山,回去的路上,王爽的汽車遇見了罕見的大雨降溫,凍了個半死不說,王策劃還得了重感冒,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昏迷,等到了市區,連家和電視台都沒有回,便直接住進了醫院,每天高燒三十九度,吃藥打針都不見好。

    最可怕的是,根據醫生的化驗,這王策劃的紅細胞正在急劇減少,已經有了白血病的先兆,在這麼發展下去,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眼前的一切,都讓王策劃感到絕望,而絕望中的策劃,又想起了那老道士的吩咐。

    「午夜時分,於家門口點燃那支薰香,六個時辰之後,那老道士自然會出手相助。」

    絕境中,王策劃感覺那是唯一的希望。

    接下來,王策劃不顧領導和家人的反對,出了醫院,他在別人不解的眼光中拖著病體,

    回了家。

    於家裡,王策劃半死不活間,把前幾天在泰山碰見老道的經過都和妻子說了。

    而且,他還說自己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與其在醫院中等死,不如信信這些野路子,在晚上打開家裡正門,燒一炷香,試探一番。

    王策劃的妻子感覺這事特別不靠譜,但是她拗不過自己丈夫的固執,也只好依法照辦,於午夜十二點左右,把家裡大門打開,將那老道的一炷薰香燒在大門正中,又陪著王策劃,親自看著門口的熏香,一點點兒的燃燒殆盡。

    這個過程中,王策劃觀察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現像。

    在月夜無風下,他妻子點燃的熏香很自然的形成了一個細細直直的「煙線」,那白蒙蒙的煙線在黑暗中非常顯眼,燃著燃著居然出現了有意思的變化。

    煙霧所形成的線路起初是直而無章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居然漸漸齊整,彎曲,延伸,到最後變成如一根極端細長的「絲帶」。

    這絲帶從王策劃家的門口,一直延伸向過道,運河,最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根奇特的「紐帶」持續了許久,直到整只熏香徹底燃燒完全,那些煙霧才算是徹底消失,只留下棚戶區間,街頭巷尾不斷的狗吠貓啼之音。

    不解的現像,讓王策劃詫異,同時又有所期盼,他期盼著那老道士能依照諾言,於六個時辰之後過來搭救搭救他。

    剩下的,便只剩下沉悶的等待。

    當天晚上,王策劃根本就睡不著覺,早晨起來,他更是神經質一般每過幾分鐘就看看表,眼看著相約定的十二點越來越近,他的心境也越來越緊張。

    在忐忑,激動與不安中,王策劃度秒如年,整個人游走在崩潰的邊緣,一會兒信心滿滿,一會兒又滿面淚痕。

    但不管怎麼樣,時間是不會等著他的,不論害怕還是期待,那鐘表的時針,都准確無誤的走到了正午十二點的位置。

    與此同時,王策劃家的門准時被人敲響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小院外衝裡邊喊道:「王爽在嗎?爽……」

    聽著他聲音,王策劃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甚至都沒有讓妻子攙扶,便拖著病體,親自跑出門院,迎接他的救星去了。

    開門,微笑,但就在王策劃一句:「道長……」的「長」字還沒出口的時候,他突然愣了。

    看著那站在門外邊,做夢也想不到的人,王策劃一臉失望,隨口而出道:「怎麼……是你呀?道長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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