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513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4
第一百九十章 神的使者

    瘋狼是北美印第安人中的特林基特人,這是主要生活在北美大陸西部的印第安人。

    「可惡的白人,他們搶走了我們的土地,任由草原成為片片荒漠;他們獵殺我們的野牛,任由牛肉在草原上腐爛,讓我們失去食物;他們還殺害我們的勇士,據說南方很多部落已經被他們滅族了。」瘋狼從小就長輩一次次說起這些故事。

    可是印第安人打不過漂洋過海來到這裡的白人啊,白人身上穿著盔甲,印第安人手裡的石矛和骨頭弓箭根本無法穿透;白人騎著馬,他們來去自由,形勢不妙的時候他們可以從容撤退,印第安人根本追不上他們;一旦被騎兵找到機會,幾十名騎兵就能沖散幾萬人。而且白人手中還有那種噴火的鐵管子,能發出極大的聲音。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白人能夠傳染疾病!

    可惡的白人就像惡魔的使者,把疾病傳播給印加帝國,導致大批勇士倒在疾病之下。

    比較幸運的是,白人們都在大陸的東面和南面活動,大陸的西面還是印第安人的樂土。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些乘坐著巨大船隻,漂洋過海來到這裡的人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他們不是從南面東面來的,是從西面來的!

    有部落的勇士發現,他們和南方那些可惡的白人一樣,身上穿著鎧甲,手裡拿著鋒利的鐵製武器,懂得騎馬,手裡還有噴火的鐵管子。

    瘋狼手裡也有一支可以噴火的鐵管子,不過那東西其實並不好用,也就是嚇唬一下不知道的人罷了。一旦知道這種鐵管子,那東西一點不可怕,裝填速度很慢,颳風下雨的時候又不能用,射程也不如白人使用的弩機。

    可怕的武器還是鎧甲和戰馬,他們騎著馬來去自如,他們的鎧甲刀槍不入。而且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攜帶著瘟疫的魔鬼!

    其實經過一百多年來,印第安人也學會了騎馬,只不過他們沒有厚實的鎧甲,沒有太多鋒利的武器,更沒有騎兵戰術。

    從這些人的武器和裝備可以看出來,他們也是來自大海那一邊的白人。確實在遠距離上,看到身穿鎧甲,頭戴頭盔的明軍士卒,印第安人分辨不出是白人還是黃種人,而且鄭經的探險隊裡面又有不少俄羅斯人。

    多次吃過白人虧的印第安人已經學聰明了,瘋狼他們不會在開闊的平原上去和這些外來征服者交手,而是在叢林之中佈置陷阱,伏擊征服者。

    瘋狼帶著部落的勇士,幾次伏擊那些可惡的入侵者,幾次都取得了成功。雖然殺死的是一些沒有鎧甲的人,估計是征服者的奴隸吧,但那也是部落勇士的勝利啊。

    「瘋狼,敵人又來了!」一名臉上塗著色彩,頭上戴著羽毛,腰上掛著樹葉,手裡拿著石頭長毛的部落勇士前來匯報。

    「勇士們!我們一起去戰鬥吧!消滅那些可惡的入侵者!」手裡拿著鐵製長矛的瘋狼站了起來。他手裡的鐵製長矛是從別的部落手裡繳獲的,那些可惡的部落,他們居然同外來入侵者交易!他們用自己的土地去換入侵者手裡的鐵器!

    其實所謂的鐵製長矛,就是一把匕首綁在木棍上。那是納瓦霍人同魔鬼交易獲得的武器,可惜的是,懦弱的納瓦霍人哪裡打得過英勇善戰的特林基特勇士?他們換來了精良的鐵器,最後還不是成為瘋狼他們的戰利品?

    瘋狼帶著勇士,直奔入侵者正在砍伐樹林的位置去。森林是屬於印第安人的,不能被入侵者砍伐,都給砍光了,印第安勇士要去哪裡藏身?一旦失去藏身地,他們根本就打不過那些可惡的入侵者。

    「快到了!」瘋狼聽到砍伐木頭的聲音,轉對對部落勇士們喊了聲。

    正在砍伐木頭的是倭人和羅剎人,他們聽到叢林裡面發出的聲音,有人大喊了聲:「食人生番來了!」

    砍伐木頭的倭人和羅剎人身上沒有鐵甲,不過都穿著一件厚厚的棉衣,可以抵擋印第安人骨制弓箭的攻擊。但如果被印第安人靠近了,石矛、石斧還是可以給他們造成傷害。

    「快散開!」馮錫范大喊一聲。

    伐木的倭人和羅剎人紛紛散開,露出了後面的火槍手、神箭手和兩門三磅炮。

    「他們有準備!」瘋狼大吃一驚。

    為時已晚,兩門三磅炮噴出了火光,呼嘯的炮彈砸入樹林中,衝在前面的兩名印第安人直接就被炮彈撕成了碎片,血肉碎塊和腥臭的內臟撒了一地。炮彈砸在樹木上面,一棵大樹轟然倒塌,樹木破裂,碎屑橫飛。撞上樹木的炮彈轉了個方向,又鑽入印第安人人群中,把一名印第安武士砸碎了腦袋。

    火炮發出轟鳴的同時,神箭手射出一排排羽箭。這些神箭手大部分都是關外來的鄂倫春人和鄂溫克人,他們本來就是山林裡的獵手,箭術極準,使用上新式的滑輪復合弓之後,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一支接一支羽箭鑽入樹林中,扎入到印第安人身上,血花四濺,慘呼連連。這些印第安人都沒有批甲,可以說是箭箭到肉。

    「快後退!不要往前了!」瘋狼大喊。

    印第安人紛紛扭頭往叢林深處跑,只要他們進入叢林深處,外面那些可惡的入侵者是不敢追殺進來的,他們想要征服森林,只能一點點砍伐。可是他們又有多少人?要把這一大片的原始森林都砍完需要耗費多少時間。

    「快跑啊!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等死啊?」瘋狼朝一個嚇得瑟瑟發抖,邁不開腿的印第安武士踢了一腳。

    那名武士抬起頭來,抖動的手指指向天空:「看天上……」

    瘋狼抬起頭,一下就愣住了:只見空中漂浮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圓球!那東西十分龐大,足足有好幾個印第安人住的草棚那麼大。

    「砰」熱氣球上噴出一股白煙,一名印第安人頭部噴出血霧,一個趔趄栽倒。

    「天啊!」有人驚叫一聲。

    印第安人不是沒見識過火槍,他們也知道火槍根本就不可能打那麼遠,就算可以打得到,也是毫無準頭可言,其實火槍的射程也就比他們的軟獵弓遠了一點點,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威力呢?這距離也太遠了吧?簡直趕上大炮了!

    就在這時候,更加令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大圓球上面突然噴出一條火龍,呼嘯著向地面飛了下來,落在叢林中,只聽到「轟」一聲巨響,落地的火龍騰起了一團大火,成片的參天大樹在爆炸聲中轟然倒下,距離爆炸中心周圍的幾名印第安人騰雲駕霧,手舞足蹈的飛了起來,在空中被撕成了碎片。

    火龍發射的速度十分快,不一會兒又是一條火龍,緊接著又一條火龍。每一條火龍落在叢林中,都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成片的樹木倒下,樹林中亂竄的印第安人粉身碎骨。

    鄭經的心在滴血,在心底發出怒吼聲:節省點用啊!這是新式火藥的火箭溜!一枚就是幾百兩銀子!

    這種火箭溜,其實就是一窩蜂火廂車的單發火箭彈。不過當年的火箭精度極差,裝在一窩蜂火廂車上面可以用密集的火箭來彌補精度的不足,對步兵造成極大的殺傷力。可是用單發射擊,飛出幾百米外就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火箭雖然裝有彈翼,但是當年的技術不過關,兩個彈翼無法做到完全對稱,這樣發射出來誤差就比較大。

    為了能夠震撼印第安人,鄭經花費了大量白銀購買裝填了新式炸藥的火箭彈,以爆炸的巨大威力來彌補精度上的不足。由於炸藥的猛烈度,不需要堅硬外殼就能爆炸,因此裝藥量可以比裝填了黑[火]藥的普通火箭彈更多。這種新式火箭裝藥七斤,爆炸時可以釋放出一千多萬焦耳的能量!作用半徑在三十米以上。

    如此強大的爆炸力,致使每一枚火箭彈爆炸的時候都發出了數百門重炮齊射的巨大聲響。精度雖然差,但是距離近,只有一百多米,而且印第安人密集,爆炸半徑又大,這就彌補了精度不足。

    「天啊!這是魔鬼!」有印第安人跪了下來。

    「不是魔鬼!是神靈!是天降的神靈!魔鬼怎麼可能上天?還是大白天的上天?」一名部落的祭師大喊道。

    「這是為什麼?」瘋狼大吼起來,「為什麼神靈會懲罰我們?難道我們做錯了什麼?」

    「快走吧!神靈將罪我們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祭師拉著瘋狼,丟下那些跪在地上祈禱的人們,帶著一些還能跑得動路的印第安武士逃入叢林深處。

    馮錫范一聲令下,一隊隊身披板甲,手持長刀的重甲步兵走進叢林中,揮刀把那些受傷的印第安人頭顱砍了下來。反正受傷的人多半是救不活的,不如一刀砍死,解決了痛苦。跪在地上祈禱的印第安人則全部成為俘虜。

    「說吧!為什麼要和我們打仗?」一名翻譯審問抓到的俘虜。

    翻譯也是漢人,名叫孫致彌,是上海人。此人的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孫元化!當年孫元化因為孔有德叛亂一事,遭溫體仁陷害含冤而死,孫元化的兒子孫和斗、孫和京、孫和鼎等人就發誓不再給朝廷當官。後來清軍入關,孫元化的兒子更是不願意給清廷做事,一直隱居在上海鄉下。

    孫家父子不僅是科學家,也是語言專家,受到父親孫和斗的影響,孫致彌精通各國語言,就連從來不懂的印第安人土著語他都有辦法通過各種辦法學會。

    最初同印第安人接觸,是用手勢,指著東西說,畫圖等方法進行交流。孫致彌同當地土著人交流一段時間後,居然學會了不少土著語!

    俘虜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位身穿青色長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很明顯,這個人和那些海上來的入侵者是一夥的,可是他的膚色怎麼和白人不一樣呢?反而是接近自己的膚色。再看其他的戰士,也都是一樣的膚色,這支隊伍裡面只有少數白人,而且很明顯,那些白人在這支隊伍裡面地位不高。

    「你們把白人都變成你們的奴隸?」印第安俘虜吃驚的問。

    孫致彌點了點頭道:「是的!因為我們得到神的庇護!其實在幾千年前,我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你們也是從我們大陸過去的!」

    「我們是一樣的人?為什麼你們有那麼多好東西,我們卻沒有?」俘虜問道。

    孫致彌回道:「因為有神的使者幫我們!我們是來幫助你們打敗白人的,可是你們卻反過來要打我們!所以神生氣了,又派來神的使者降罪於你們!」

    「原來是這樣……」印第安俘虜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飛上天空的大圓球,還有如此恐怖的火龍從天而降,一炸就是一大片,那威力比白人的大炮都厲害多了!能在天上飛的,即使不是神,也是神的使者啊!

    如果說神靈為什麼懲罰自己,那是因為自己的部落去找來救贖自己的人打仗,那不是惹怒了神靈嗎?難怪會受到神靈的懲罰。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來幫助自己的部落呢?這一點俘虜們想不通,既然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不是可惡的白人,可是他們手中怎麼有和白人一樣的武器?但他們的膚色又騙不了人,這就說明這位大祭司(俘虜們以為孫致彌是祭司)說的沒有錯,他們是好心來幫自己的,幫自己打敗白人。

    孫致彌說道:「我可以放你們回去,只要你們願意和我們接觸,神靈會寬恕你們的!」

    明軍放走了全部的俘虜。俘虜們回去之後,立即向瘋狼和酋長他們說起這件事。

    聽完俘虜們描述,部落祭師恍然大悟:「難怪神靈會降罪於我們,原來我們把我們的朋友當成了敵人!而我們的朋友得到神靈的庇護,我們卻向他們宣戰,那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啊!不過現在還好了,神靈給我們贖罪的機會。」

    幾日之後,部落酋長、祭師和最優秀的戰士瘋狼帶著全部落的男女老少走出叢林,來到明軍營地。為了歡迎他們到來,鄭經下令升起熱氣球。

    看到熱氣球,所有的土著人都跪了下去,朝著空中的熱氣球頂禮膜拜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4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尚之信的打算

    雲霄縣城,這座五年前李率泰和周亮工修建的堅城,四年前曾被王羽攻克,之後陳蟒在這裡駐守了半年,反正又不是長期守城,只是收割了糧食就走,陳蟒把城牆都毀了,城內和附近的百姓全部裹挾去了廈門。從此之後,雲霄城牆便破敗不堪。

    李率泰和達素「收復」了雲霄縣城之後,也沒有再耗費重金修復,只是簡單的用泥土和磚塊修補了一下城牆。目前雲霄城牆高不過一丈五尺,和一座土城差不多。

    城內守軍更是少得可憐,連一百綠營兵都沒有,衙役捕快也少得可憐,只有十多人。而雲霄附近的老百姓都被陳蟒帶回去了,縣令連白役都招不到,整個縣城只有五十多名白役。至於民壯?人口都沒幾個,你去哪裡招募民壯?

    尚之信根本沒有心思幫清廷守福建,只想早點逃回廣東。對清廷忠心耿耿的李率泰、吳六奇、楊國泰、黃梧等人不是被殺,就是被釘在木樁上,要不然就是被削成了人棍,根本無人願意守福建的幾座小縣城。

    「轟轟」成排的實心炮彈砸在城頭,破敗低矮的城牆根部就經不起炮擊,多處崩裂坍塌,被轟開了三處缺口。

    「殺韃子!」成群結隊的明軍湧向城牆。

    城破,知縣自盡,縣丞主簿降,典史巡檢早跑了。

    幾十里外,漳州明軍中營,也就是原來的靖南王府漳州臨時王府。

    王新宇坐在大堂內,看著各方面送回來的戰報和情報。當年沒有無線電,通訊全部依靠人馬來回送,極不方便,獲得信息的時間也非常長。

    「韃子要建八旗火器營了?」王新宇拿起一份天地會特工送來的情報。

    王余佑拿起來看了一遍,不屑的把情報往書桌上一丟:「八旗火器營能幹什麼?其實韃子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不是八旗火器營,而是湖廣新軍!」

    「不錯!這八旗火器營就是一個笑話!」王新宇冷笑了一聲。

    當年的軍隊制度有兩種,一種是分封制軍隊,也就是從小出身就是軍人,譬如說臭名昭著的軍戶制度。這種制度,以士卒和軍官立下的功勞來封賞,獲得自己的土地。不過明朝的軍戶制度事實上是繼承了元朝的漢人軍閥,所不同的是不再僱傭農民或者把田地租給農民耕種,而是由軍戶直接耕種。

    這種分封式終身軍人制度,在一開始有積極意義,可以鼓勵軍人多立戰功,以獲得更多的封地。可是軍戶制度到了後面,大家都知道的,種田的兵都退化成農民了,軍官們都變成了地主,明朝中期之後的軍戶就爛得根本不能用了。

    而滿清的八旗制度,事實上也是一種分封制度,其實在本質上和明朝的軍戶制度並沒有太大區別,主要的區別是每一名八旗兵到了最後不是種地的農民,而是不勞而獲領取鐵桿莊稼的寄生蟲。

    滿清入關之前,八旗兵為了以後的生活可以過得更好,必須拚命立功,以獲得更多的封賞和包衣。可是入關之後,該有的他們都有了,在京城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們的後代繼承了長輩留下的鐵桿莊稼,一代代繼承下來,還有誰願意去賣命的?所以八旗制度在入關之後迅速腐爛,僅僅入關了不到二十年,就已經不堪重用了。

    除了分封制的兵之外,當年另外一種兵的制度是僱傭制度,也就是當兵為了領餉銀,為了養家餬口。

    從戚繼光的戚家軍到後面的關寧鐵騎,還有左良玉等人的兵,都是僱傭制度。清軍的綠營兵,南明的軍隊,也都是僱傭制度。包括現在的王新宇,也是僱傭制度。

    僱傭制度的兵,領取軍餉,沒有分封的田地,依靠軍餉和立功養活家人,立下的功勞越大,當的官越大,軍餉也就越高。這種制度一開始也是有積極作用,可以刺激當兵的多立功,提高軍隊士氣。

    可是僱傭制度的軍隊,到了後面也一樣會腐爛下去。軍官覺得自己的軍餉太低,自然就會想辦法吃空餉,喝兵血;士兵領了軍餉,也不願意出操,訓練,每天就是逛窯子,賭博,抽大煙,純粹是混吃等死。看看真實歷史上清朝後期的綠營兵就知道了。

    事實上,除了分封制和僱傭制的軍隊之外,當年其實也存在一種豪強團練制度的軍隊。譬如說盧象升的天雄軍,都是老鄉、朋友、兄弟、家人等等,往往一個人戰死,就可以激發大部分人的憤怒,所以戰鬥精神極強,一旦遇上敵人,就緊緊咬住打到底。

    還有大大小小豪強自己的護院家丁等,也是具有一定團練性質的武裝力量,而晉商八大家其實也是豪強武裝。只是那些護院家丁規模太小,無法形成強悍的戰鬥力。

    三藩亂的時候周培公組建的軍隊,也是一支豪強團練性質的武裝力量,不過周培公不是曾國藩,三藩亂平息之後,周培公組建的練勇也歸入了綠營之中,從此腐爛下去。

    而歷史上真正的一支具有極大影響力的豪強團練武裝,是臭名昭著的湘軍!李鴻章的淮軍其實算是湘軍的分支,到後來的北洋軍閥,就是繼承了淮軍的一支軍隊,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地方豪強團練武裝,到了晚清的時候變成清政府的重要國家力量,但是最後推翻滿清統治的也是這支軍隊。

    所以說,不管是分封制的八旗軍還是僱傭制的綠營,最終的命運都是走向墮落。真正具有威脅的,還是周培公的湖廣新軍。

    由於歷史發生了變化,周培公已經提前變成了曾國藩一樣的存在,只是鰲拜沒有放手,仍然還控制住這支軍隊,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若是周培公真的要造反,鰲拜那可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只不過周培公和曾國藩有點相似,都是不可能造反的人。

    可以說鰲拜眼光還是很不錯,一直拉攏周培公,他看到湖廣新軍是一支最有活力的軍隊,只有這種新式軍隊才能對抗日漸強大的瓊州軍。

    八旗火器營?那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是布木布泰和小皇帝,還有蘇克薩哈一幫上層的滿人搞出來的鬧劇。

    軍隊的靈魂都沒了,只是改進了武器裝備有用嗎?就算給他們最先進的武器,還不是運輸大隊長的角色?

    「除非韃子把關外八旗放進來組建八旗火器營,不過關外八旗看來是沒機會入關了!鄭襲他們在關外可是做得有聲有色呢!還有羅剎人,倭人,從奴兒幹那邊不斷給關外韃子製造麻煩,看韃子怎麼騰出手來!」王余佑笑著道。

    「對!」王新宇點了下頭,「只要韃子用他們的京城八旗來組建八旗火器營,那不過是給我們增添了一點笑料罷了!」

    「報!」外面有親兵急匆匆的進來。

    親兵走進大堂內,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信:「大帥,這是廣東方面輾轉送來的信,請大帥過目!」

    王新宇接過信,只見信上的火漆完好無損。拆開了信一看,裡面有兩封信,第一封自然是天地會特工人員寫的信,說的是尚之信有動靜。再看裡面的第二封信,居然是尚之信寫來的親筆信!

    尚之信的信裡面說,只要條件合適,可以獻上廣州城!

    「大帥,您覺得這尚之信能有多少誠意?就算他有誠意,可是尚可喜肯定會死戰到底,我們就別指望尚可喜會投降了!」王余佑看了信之後說。

    王新宇略回憶了一下記憶中對三藩亂時期的瞭解,思索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本藩覺得尚之信還是可信的!尚可喜是不會投降,但是現在廣州的軍權在尚之信手中捏著;尚之孝雖然也有部分兵權,但他不是尚之信的對手!」

    「若是尚之信開門獻城,那不是要同他父親和弟弟為敵了?」王余佑皺起了眉頭。

    「王先生,在尚之信這樣的人眼裡,還有父親和弟弟嗎?尚之孝早就被他看成是第一號大敵了!而尚之孝也一心想著奪取尚之信的世子位置,兩人雖是親兄弟,卻是仇敵!至於尚可喜,我想尚之信巴不得他早點翹辮子了!」王新宇笑道。

    「如此說來,我們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廣州?」李銳問道。

    王余佑摸著鬍子道:「哈哈哈!兵不血刃拿下廣州是不可能的!至少我們要擊敗哈哈木和一幫滿蒙八旗。至於尚之信要怎麼和我們配合,那還得再讓人去接觸一下。」

    就在此時,外面有人來稟報:「稟報大帥,耿仲格來求見了!」

    「讓他進來吧!」王新宇點了下頭。耿仲格已經幾次來求見了,但都被王新宇找藉口給推辭了。這次再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耿仲格走進來,長揖及地,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末將參見主公!」

    「耿將軍,來找本藩,可是有何事?」王新宇皮笑肉不笑的問。

    耿仲格拱了一下手開口道:「主公,末將誠心棄暗投明,還望主公能給個爵位。現耿家就剩下末將了,您答應要給耿繼茂郡王爵位。可是現在耿繼茂已死,這個郡王爵位,主公您看如何……」

    郡王爵位是要留給耿精忠的,王新宇自然不會把這個爵位給耿仲格。於是他回答道:「可是耿家還有兩個兒子在啊!這封郡王一事,還得上奏朝廷。具體要封誰,還是得看朝廷的意思,本藩也做不了主。」

    「主公,兩位侄兒尚年幼,恐怕朝廷不會封王吧?」耿仲格道。

    「朝廷要封誰,是朝廷的意思,耿將軍,你還是回去安心等待吧,本藩已經上奏朝廷了,若是不能給你封郡王,也可以封個公。」王新宇道。

    潮州城,因為潮汕總兵楊國泰已經死在漳州了,尚之信的親信李天植就駐紮在總兵府。這時候尚之信也在總兵府內。

    「小王爺,看樣子廣州也守不住的,若是海寇來打廣州,我們是不是往廣西跑?」李天植小心翼翼的詢問。

    儘管李天植是尚之信的親信,不過尚之信還沒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暗中派人同明軍接觸的事情,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有一點馬虎,否則尚之孝肯定十分樂意用這件事搞死尚之信,自己再一屁股坐在世子的位置上。

    尚之信讓左右先退下,才壓低了聲音對李天植說:「逃?我們能逃去哪裡?去了廣西,那就不是我們平南王的地盤了!那是孔四貞臭biao子的地盤!我們去了那邊,能有好果子吃嗎?就算孔四貞那個biao子肯收留我們,你覺得廣西還能堅持多久?」

    「小王爺,那我們帶兵往北?去湖南?不行就去湖廣?」李天植道。

    尚之信冷笑一聲:「去湖南?海寇估計很快就會去湖南了!至於湖廣,那是別人的地盤,張長庚,鰲拜,楊茂勳,趙良棟,哪個都不是善類!還有周培公那個小子,據我們的眼線說,那小白臉現在很紅啊!不僅是鰲拜在拉他,圖海也在拉他,據說孔四貞那臭biao子也在拉他!我們去了湖廣,恐怕連骨頭渣子都被人咬碎了吞下了吧?」

    「那怎麼辦?我們去京城?」李天植問道。

    「京城更不能去了!本世子在京城當了十多年質子,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怕哪一天脖子上的人頭就沒了!那些年本世子不在父王身邊,是尚之孝那個王八蛋在父王身邊,每天給父王灌**湯!父王差點都要廢了我了!那小子還和孔四貞暗中合作,想要借刀殺人,哼!去京城?那真是等死了!」尚之信道。

    李天植聽尚之信這樣說,倒是閃過了一個念頭:不行的話向海寇投降?但是這個念頭他只不過是閃了一下,又不敢想了。

    哎,畢竟平南王對我恩重如山,小人更是跟著小王爺一起長大的,怎麼能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呢?李天植心裡暗暗對自己說。

    誰知道尚之信卻像是看透了李天植的心思一樣:「實在走投無路了,就去投明!我就不相信了,我若是降了,他們還不給我一個王爺當!」

    李天植大吃一驚,嚇得臉色煞白:「小王爺,您若是投降了,那老王爺那邊怎麼辦?老王爺會同意您向偽明投降嗎?」(未完待續。)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4
第一百九十二章 謀取潮州

    尚之信陰冷的說道:「父王那邊若是不降,本世子自有辦法讓他投降!」

    李天植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老大,半天不能合攏。

    尚之信換上一副笑容,拍了下李天植的肩膀繼續說:「這件事只有幾個親信知道!不可讓外人得知!包括我那弟弟!」

    「諾!」李天植拱了一下手。

    尚之信又板起臉,冷哼一聲道:「我那妹妹整天只知吃齋唸佛,還鬧著要出家!這次本世子一定給她尋個好婆家!也算是給父王一個交代!」

    尚可喜的十三女兒是尚可喜最疼愛的女兒,此女相貌柔美,性格溫和善良,是廣州有名的美女。但她就是不吃葷,而且整天鬧著要出家,說要給父親當年犯下的罪行贖罪。尚可喜又不忍心女兒出家,好幾次派人去藥王庵威脅那些尼姑,說敢收他女兒,就一把火燒了這破廟。

    現在尚之信打他妹妹的主意,想把自己的妹妹都獻出去,換取自己一條小命和地位。

    「小王爺想要讓十三格格嫁給誰?」李天植問道。

    「自然是嫁給南海郡王了!不,他很快就是親王了!」尚之信似笑非笑道。

    「可是南海郡王已經有妻室了啊,小格格過去了,只能當側王妃。」李天植驚道。

    尚之信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哼哼!當側王妃也比她出家了好!十三妹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兒,出家剃了個光頭,那豈不是浪費?」

    「老王爺的一幫幕僚,部將他們怎麼辦?」李天植又問道。

    尚之信道:「金光估計不肯降,那就把他誘來潮州,一刀宰了便是!至於田雲龍,南海郡王指名要他的腦袋,我們也把他騙來潮州,縛了送給明軍!」

    田雲龍就是當年守新會,吃人肉消耗李定國的清軍將領,此人是新會之戰中的罪魁禍首,王羽已經點名了不要他投降,最好能活捉了他,千刀萬剮或者其他酷刑處死。

    廣東平南王府,瘸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的尚可喜在書房內發出咆哮聲:「過年?還有什麼心思過年?漳州兵敗了!老子的兵都快被尚之信這個逆子敗光了!海寇要是打來廣州,你們誰擋得住?」

    「王爺,息怒啊!廣州雖比不上襄陽,也比不上北京、江寧這些堅城,可廣州城池也是固若金湯!賊人若是要來攻廣州,必讓賊人死傷慘重!」師爺金光相勸道。

    尚可喜臉色緩和了一些:「豎子無能,把老子的兵都快敗光了!又不肯退回廣州,不知道他在潮州想要幹什麼?」

    金光鄭重的點頭,嚴肅的說道:「小王爺雖敗,但責任不在小王爺身上,都是李率泰和耿繼茂無能!我軍在福建只是客軍,都是聽他們瞎指揮的!如今小王爺能活著回到潮州,已經是不幸中的亡幸了!」

    尚可喜哼了一聲:「那個逆子,死了才好!」

    「王爺,當務之急是把小王爺召回來,集中兵力,堅守廣州!」金光獻上一策。

    尚可喜怒道:「難道把粵東地盤都丟給海寇?兵力都縮回廣州了,賊人豈不是可以兵不血刃拿下粵東所有地盤?」

    「王爺覺得現在我軍能守住粵東?」金光反問道。

    尚可喜想了下,認真的回道:「海寇賊人尤其擅長攻堅,似乎就沒有攻不下的城池也擅長防禦,就沒有守不住的城池。對付這樣的敵人,唯有野戰中取勝。若是分兵守城,只能被賊人一口一口吃掉。可是漳州一戰,我軍連野戰能力都沒了!事已至此,恐怕只能收縮兵力,集中所有兵力堅守一城。」

    金光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本來對付這樣的敵人只能在野戰中取勝。可是現在我軍連野戰能力都失去了!唯有集中兵力死守廣州!王爺,依卑職所見,我們把新會的田雲龍招來廣州協助守城!此人憑藉新會小城,便能擋住老本賊李定國十多萬大軍進攻,若是有此人協助守廣州,賊人要拿下廣州恐怕沒那麼容易!」

    「好!那就讓田雲龍來廣州!另外,把肇慶和雷州的兵力也收縮到廣州!再派人六百里加急,給廣西孔四貞四格格送信,問她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廣東失守?」尚可喜一口氣做了一連串決定。

    「喳!」金光退了下去。

    尚可喜靠在籐椅上,半眯上眼睛,腦中盤算著:孔四貞雖然和自己有些不對付,不過這個女人對朝廷忠心耿耿,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廣州丟失!只要廣西出兵來救,海寇想要拿下廣州,就要面對廣西和廣東兩省兵力!另外,吳三桂那邊!他能來救嗎?還有,給湖廣也送八百里加急,讓湖廣調兵來救!

    想到這裡,尚可喜大喊一聲:「來人啊!」

    一名親衛隊長走進來,跪在地上打了個千:「奴才叩見王爺!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送八百里加急給吳三桂!讓吳三桂派兵來救廣州!還有,給湖廣張長庚也送八百里加急,讓湖廣調兵來救廣州!海寇即將集結廣州!我們要在廣州打一場決戰!」尚可喜大吼著又下了兩道命令。

    「王爺,吳三桂會來救我們嗎?」剛剛去傳完命令的金光卻剛好走了進來,「吳三桂一直在覬覦廣西,他派的高得捷、吳國貴進入廣西地盤,同孔四貞多有摩擦。看來吳三桂是想要吃掉一部分廣西地盤。現在廣州出了事,吳三桂肯定不會來救!就算他肯出兵,能不能打敗海寇是一回事,打敗了海寇,恐怕今後廣東也會變成吳三桂的!」

    尚可喜咆哮起來:「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吾乃朝廷封疆大吏,首先要考慮朝廷!就算便宜了吳三桂,也不能便宜海寇!」

    「喳!」金光和衛隊長一起退出。

    數百里外的潮州,尚可喜的六百里加急在兩日之後送到。

    尚之信捏著尚可喜送來的急信,對親信李天植、張士選、劉進忠和王國棟等人說道:「我那老不死的父王要我們退兵回廣州,你們看怎麼辦?」

    王國棟道:「小王爺,王爺要我們回,我們不得不回。」

    「回了廣州,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地盤了!我們的計畫怎麼辦?本來我們打算把廣州城內那些死忠於老不死的兵將騙出來,騙到潮州送給明軍,這樣我們再退回廣州的時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人了!可是現在回到廣州,老不死的手裡還有不少人!」尚之信冷哼一聲,「還有我那個弟弟,他也會給本世子使壞!」

    親信張士選道:「小王爺,卑職的眼線還發現一件事:廣西的孔四貞蠢蠢欲動,準備再派人來廣州了!如果去了廣州城,我們勢孤力薄啊!我們肯定不是老王爺的對手!」

    尚之信感嘆了一句:「只可惜本世子手裡沒有金光那樣的謀士!」

    王國棟提議道:「小王爺,我們回了廣州,是不是先控制住平南王府?只要控制住老王爺,小王爺您再一剪刀把老王爺的辮子剪了,然後再替老王爺宣佈降明,那樣城內軍將都會聽從我們的!老王爺辮子被剪了,他不降也得降了!」

    尚之信冷笑一聲道:「這個不用你們說本世子也知道!本世子早就想要剪掉那老不死的辮子了!再逼迫他投降!可是我們也得打得過啊!如果打不過,剪掉了老不死的辮子也沒有用!老不死的或許念在父子份上不會殺我,可是孔四貞一來,我們都得死!」

    「既然如此,只能先回廣州再說。」李天植道。

    「對了,我們把許爾顯留下來,留在潮州!讓明軍來除掉他!這樣我們回到廣州,老王爺的兵力又少了一分!」張士選想出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辦法。

    尚之信點了點頭:「這個辦法不錯!許爾顯這小子死忠那老不死的!那就讓他死在潮州!還有,劉漢祚也讓他留下來送死!只是尚之孝不好辦,此人畢竟是我弟弟,若是讓他留下來送死,回去後老不死的不會放過我的。」

    駐守潮州的清軍開始撤退,尚之信帶著尚之孝等人準備撤離潮州。

    「許爾顯,劉漢祚!」尚之信點了這兩員大將的名字。

    「末將在!」兩人走出行禮。

    尚之信嚴肅的板著臉:「潮州乃是粵東重鎮,不可輕易落入海寇手中!你們兩人留下,必須死守潮州!」

    許爾顯和劉漢祚心底暗罵:靠!這是借刀殺人啊!這小子早就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了!拉攏了不少人!我們隊老王爺忠心耿耿,不肯聽他的,他就要借海寇的手來除掉我們!還堅守個屁啊!能守得住潮州嗎?大不了明狗來了我們就跑。但兩人還是跪下打了個千:「末將一定同潮州共存亡!」

    尚之信臉上露出微笑,點了點頭。突然他轉過頭去,對張士選下令:「把孔四貞b子安插到我們親兵裡面的眼線給老子抓出來!」

    「喳!」張士選打了個千。

    親兵隊中,兩名親兵旋即被人拿住,五花大綁的送到尚之信面前。

    這兩名親兵見到尚之信,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王爺,卑職對小王爺可是忠心耿耿的啊!為何小王爺要拿卑職?」

    「忠心耿耿?呸!」尚之信把一疊紙打在那兩人臉上,「你們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吃我們定南王府的軍餉,卻給孔四貞那臭b子做事情!你以為本世子不知道?」

    那兩人見事情敗露,索性拉下臉來,用帶有威脅的口氣冷哼著道:「小王爺!我們是四格格的人不錯!但四格格是朝廷的人!我們是給朝廷做事的!其實老王爺早就知道了,他都不敢殺我們,小王爺您敢殺我們?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回去在老王爺面前對質!」

    「哈哈哈!」尚之信大笑,「老王爺不敢殺你們,可是不代表本世子不敢殺你們!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要是不殺了你們,孔四貞臭b子還不以為老子是泥捏的,她想捏方就捏方,她想捏圓就捏圓?來人啊!把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拉出去斬了!」

    幾名親兵上來,把這兩名孔四貞的暗探拉了出去。過了片刻,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就被呈到尚之信面前。

    許爾顯和劉漢祚親眼看到朝廷探子被殺,心中倒抽冷氣:好傢伙!孔四貞的人就是朝廷的人,這個賊子連朝廷的人都敢殺!要是惹了他,恐怕我們要死得更難看!

    清軍開始撤離潮州,只留下許爾顯和劉漢祚兩將,帶著三千老弱殘兵駐守潮州。之後,尚之信又讓張士選派人暗中給明軍送去了信,在信上面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韃子撤離潮州,兵力收縮廣州了!不過尚之信還是給我們留下兩個禮物:許爾顯和劉漢祚這兩人!如果不把逃命吃下去,那真的對不起尚之信了!」王余佑看了信之後,笑著把信放在書桌上。

    「只怕這兩個假韃子根本就無心守潮州,他們會跑路!畢竟他們手裡只有三千老弱殘兵,根本沒膽量守潮州!」王新宇道。

    「繞過去,把他們的退路封住!不讓他們跑掉!要是讓他們跑回廣州,尚可喜手中的實力就強了!現在尚之信還沒辦法完全控制廣州,我們不如幫他一把!」王余佑指著地圖上的潮州城位置說道。

    王新宇看著地圖,眉頭擰成一團:「潮州靠福建這邊面臨韓江,我們必須過江才能圍住潮州。韃子在江上還有一支水師。而我們的水手又無法進入韓江。」

    「我們可以先讓水師進入韓江,必須先奪取下游的沙汕,再讓水師進入韓江。為了防止那兩賊子逃走,我們派遣一支奇兵從上游迂迴過去,渡過韓江,攔截在他們的退路上。這樣我們的水師進入韓江,擊敗了韃子水師之後,他們要跑都沒地方跑了!」王余佑指著地圖說道。

    「那就讓山地鎮準備一下,迂迴過去!」王新宇點了點頭。

    王余佑又道:「韃子要收縮兵力,全部退守廣州,我們倒是可以趁機用水師進入珠江,直接奪取新會!只要新會失守,便可威懾廣州的韃子!」

    「新會之仇必須報!」王新宇板起臉嚴肅的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5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新式車輛

    轉眼就過了四年正月十五,駐紮閩粵交界處的明軍即將南下廣東。分佈在廣東廣西境內的各路細作和暗探也送回了情報:孔四貞要發兵救廣州;湖廣張長庚也會派遣部分兵力進入廣東。目前廣州清軍兵力為滿蒙八旗一千五百人馬,漢八旗三千,綠營一萬兩千,尚可喜又緊急動員,臨時擴招了八千綠營,並徵集了三萬民壯。

    至於雲貴那邊,由於距離太遠了,細作和特工人員的情報一時無法送回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吳三桂肯定不會出兵!

    此外,王新宇還得到了一個勁爆的消息:尚之信有意把十三格格送過來!

    「尚可喜的十三女兒,那可是廣州城有名的大美人啊!」王余佑大笑。

    王新宇搖了搖頭:「可是尚可喜名聲太臭了,若是納了他的女兒做小妾,本藩豈不是對不起當年廣州城冤死的八十萬軍民?他的女兒只能賞給麾下的功臣。」

    陳永華笑著道:「尚可喜固然可恨,不把他千刀萬剮難解心頭之恨,可是他女兒卻善良溫順,又長得貌美如花,就算大帥納了當妾,也沒什麼!若是大帥不要的話,那就給延平王當側王妃吧!」

    鄭聰瞪大了眼睛:「真要讓本藩納尚可喜的女兒啊?」

    王新宇大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孔四貞能調動的兵力,也就是她和孫延齡的五千人馬。如果她擴招綠營,以廣西的實力最多還能擴招三千綠營,一萬民壯。」陳永華岔開了話題,繼續分析情報。

    白顯忠想了下問道:「孔四貞不是還掌控著通政司衙門?雖說比不上以前我們的錦衣衛,但是這個機構也有好幾萬的暗探、細作和刺客,孔四貞要是把這些人組織起來,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軍事力量吧?」

    曾養性哈哈大笑:「通政司也就相當於我們當年的錦衣衛,規模還沒錦衣衛大。你們聽說過錦衣衛能上戰場打仗的嗎?他們刺探情報,搞一下暗殺可以,真的面對面交鋒,通政司和錦衣衛一樣,都起不來任何作用!」

    孔四貞是個特務頭子,順治死後,孝莊組建的通政司其實就是密奏處,是貫穿了整個清朝的特務機構。後來雍正建立的粘竿處可以媲美錦衣衛,可惜粘竿處只不過是曇花一現,雍正死後,乾隆就廢除了這個特務機構,只剩下孝莊創建的通政司一直保留到清末。清朝之所以不願意組建太大規模的特務機構,是因為錦衣衛名聲太壞。

    其實錦衣衛不僅是明朝的特工機構,還是廉政反貪機構,正因為限制了文官的權力,才被文官黑得體無完膚,結果崇禎自廢武功,削弱了錦衣衛,才導致明朝滅亡。

    清朝一開始沒有專門的特務機構,動用的細作力量分別為晉商八大家自己的細作,以及範文程在關內佈置的各種眼線,其實都是一群漢奸在給他們做事情。滿清入關之後,順治組建的十三衙門是一個特務機構。後來順治死後,孝莊廢除了十三衙門,組建了通政司,康熙也利用通政司暗中積蓄力量對付鰲拜。

    通政司同明朝的錦衣衛相比,不僅規模小了很多,而且沒有抓捕的權力,通政司的戰鬥力還比不上錦衣衛。

    所以說,孔四貞的通政司根本不足為懼,她能動用的只有廣西兵力。

    陳永華卻說了句:「若是孔四貞組建廣西土司的狼兵,那些兵戰鬥力強悍,正面野戰能力比不過我們,但守城戰的話,廣西土兵就不容小覷。」

    廣西土兵的戰鬥力相當強悍,尤其是單打獨鬥能力。守城戰中,單打獨鬥能力強悍就十分重要,因為大型雲梯車一次只能送上幾十人就會被火箭和火油燒燬,若是這幾十人不能在城頭站穩腳跟,那麼一架耗費了大量人力打造的大型雲梯車就白白浪費了。

    王余佑指著地圖道:「我們可以讓白文選從安南出兵;我們自己在瓊州的軍隊也渡海對廣西發起攻擊,即可牽制孔四貞!讓她的土兵不能去廣州!」

    「對!」王新宇點了點頭,「我們擁有海上實力,可以多管齊下,讓孔四貞應接不暇!這樣孔四貞的人就不能安安穩穩進入廣州!」

    擁有制海權,在作戰中可以說是佔盡了主動。因為大軍通過海運調遣的速度遠超過陸上行軍速度,甚至比騎兵對步兵的優勢還要大!因為通過海上運輸攻擊對手弱點,就相當於自己只不過是一線作戰,可是對手卻要做多線作戰的準備!

    從海上登陸攻擊,可以調動對手,讓對手疲於奔命,自己還能尋找機會,集中兵力消滅對手;若是對手處處設防,每一處都修建炮台,那麼對手耗費的成本要遠高於自己!這就是制海權的好處。

    「終於又回來了!」瓊州海口碼頭,坤興號郵船在碼頭上停靠下來,方以智走下舷梯。

    方以智本來當了瓊州知府,在瓊州升為省之後,方以智又成為瓊州巡撫。後來明軍攻下了江南,方以智又被調任擔任浙江巡撫。去年的時候,方以智去了大金沙江口入京面見永曆皇帝。離開瓊州兩年了,方以智又一次踏上瓊州的土地。

    剛剛踏上陸地,方以智就愣住了:離開瓊州兩年,這裡變化真大啊!原本通往碼頭的簡易石板路已經變成了整潔漂亮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兩邊栽滿樹木,樹蔭遮天蔽日,即使是炎熱的夏天走在水泥大道上也不會覺得炎熱。不過就是有一點,據說若是颱風來了,這些樹都要重新再埋進地裡,還要砍掉一些枝葉,否則再種回去就死了。

    方以智雖然是哪個年代的讀書人,而且也是東林黨人,但他並非明末的酸儒,相反的,方以智還是一個科學家,在天文、地理、物理、數學等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詣,他對這時候出現的這些新生事物一點不排斥,反而十分支持。

    整潔的道路,周圍林立的建築物已經是令人驚嘆了,可是最令方以智驚嘆的是通往碼頭的兩根軌道!

    方以智走到軌道跟前,只見這軌道鑲嵌在水泥路面中。方以智以前不是沒有見過軌道,在瓊州很早就有軌道車了,可是那是木頭的軌道。而現在看到的軌道是黑色的,而且表面十分光滑,看起來像是鐵做的。於是他彎下腰來撫摸了一下軌道,發現其實還是木頭的,只不過在木頭外面包上一層鐵皮。

    「這得多少鐵啊!」方以智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然只是木頭軌道外面包上一層鐵皮,可是方以智知道這些軌道是從瓊州深處的山中引出來的,還聽說瓊州修了環島軌道路,可以通往每一座城市。那麼長的軌道路,那需要多少鐵皮來包裹呢?這說明鐵產量有多高啊!

    「大人,車要來了!」邊上的隨從提醒道。

    碼頭外面響起了一陣車輪撞擊軌道的鏗鏘聲,一輛兩匹騾子拉的軌道車緩緩駛來。因為軌道和軌道之間有縫隙,就算是包上了鐵皮之後,鐵皮和鐵皮之間也有縫隙,所以車輪碾過縫隙會發出鏗鏘聲。

    騾子拉的軌道車在方以智面前停下,這輛車十分龐大,寬度有一丈寬,高度大約在一丈三尺左右,扣除了下面車輪和底盤的三尺高度,車內有一丈高。車的長度也很長,大約有五丈長!那麼大的車輛,這簡直就是一艘在陸地上行走的船了!

    可是那麼龐大的龐然大物,居然只需要兩匹騾子就能拉走。

    方以智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這輛車的輪子,只見這輛車一共有八個輪子,其中以四個輪子組成了一個木頭架子,輪子是全部鐵製造的,固定在木頭架子上,輪軸也是鐵的,在輪子和木頭架子之間還有鐵製的彈簧,估計是用來減少震動用的。

    那種木頭架子,其實就是王新宇發明的轉向架。最初打算先造四輪車,後來考慮到四輪車子運輸量太小,很快就會被淘汰,所以直接製造出八輪車,使用兩個轉向架連接車廂。在將來蒸汽機發明之後,木頭轉向架將會改成鐵製轉向架,而且車廂也會加大,同時木頭軌道會全部淘汰,全部換成鐵軌。

    車廂是木頭和竹子混合製造的,車廂下半部分是木頭製造的,上半部分採取了透風,涼爽的竹子結構,車頂又是可以防止滲水的木頭製造。車兩邊開了窗戶,不過沒有玻璃窗,都是透風的木格窗戶,可以拉上去,也可以放下來。

    「大人,這是您的專車,請上車吧!」擔任瓊州運輸任務的伊爾根覺羅說道。

    蒙八旗俘虜伊爾根覺羅已經改成了漢名,叫張世超,而且入了漢籍,由原來的二等人升級為一等人。

    方以智點了點頭,踏著從車門延伸下來的木頭台階上了車。

    走進車內,只見車內佈置得十分豪華,地板都是木頭的,車門進來一點有一間衛生間,邊上還有洗臉池,擰開銅的水龍頭,裡面可以出水,十分方便。據說在車頂上有水箱,可以給車內供水。

    往前走幾步,出現一條長長的過道,一邊是窗戶,另外一邊是一間間房間。

    一名衙役打開其中一間房間的門,裡面是一間不小的房間,內有一張竹子和藤做的床鋪,可以躺三個人都很寬敞,另外一側是一個行李櫃和一張籐椅,窗邊是一張小茶几。這間房間不用說也知道,是專車高級官員的臥室。

    方以智把行李放在行李櫃中,又走出房間,穿過走廊,眼前出現了一間客廳。

    客廳內擺著餐桌和會議桌,邊上放著竹筐架的籐椅,客廳的一邊是廚房,裡面還有幾名伙頭兵忙碌著,正在準備午餐。

    不知不覺之間,車動了。趕車的士卒揮動鞭子,趕著騾子行走在軌道中間。雖然車在走動的時候發出鏗鏘鏗鏘的聲音,但是行駛十分平穩,桌子上放著水杯,水杯裡面的水居然紋絲不動。

    車離開碼頭之後,方以智看到自己的右側還有一條軌道,同自己的軌道是平行的,不斷有騾馬拉的車子從對面駛過,大部分的車子上都滿載著鐵礦石,偶爾還有一輛滿載著士兵或者平民的車輛駛過。

    「那種是客車,一輛車可以運載一百餘人,只要兩匹騾子就能拉動。」張世超指著對面駛過的一輛客車向方以智介紹說。

    「兩匹騾子就能拉一百多人?真是太令人震驚了!」方以智大吃一驚。

    「一百多人其實也不重,大人您看那些拉鐵礦石的車子,都拉了好幾萬斤啊!也不過四匹騾子就能拉走。」張世超道。

    方以智仔細觀察對面的軌道,車子已經離開碼頭區,對面的軌道居然是鋪設在一堆碎石頭上面!碎石頭上還有一根根橫著放的木頭,木頭上面才是兩根軌道。兩根軌道中間,木頭和木頭之間鋪設了木板,蓋住了碎石頭,用來方便騾子行走。

    「真是奇蹟啊!」方以智感嘆道。他知道這時候東番正在研究蒸汽機,若是蒸汽機問世,用蒸汽機牽引這種車子,那不是可以自動行走了?

    張世超又說道:「現在改進了軌道,本來是人力推動的車子,都在木頭軌道上鋪設了一層鐵皮,而且地面加上了碎石頭,承受重量能更大了,又用騾子拉車,就能省出了很多俘虜。省出來的俘虜都去當兵了。」

    改進了運輸鐵礦石的軌道和軌道車之後,不僅可以節省出很多人手,而且還能行駛客車,使得這種軌道車變成了瓊州島上一種重要的交通工具。

    據說平民乘坐客車是要花錢的,從碼頭坐到海口城是一塊銅板;從碼頭做到瓊州府城是兩塊銅板。如果坐得更遠一點的,那就更貴了。另外還有一些內設床位的臥鋪車,可以乘坐那種車長途旅行,當然乘車的價格也更貴。

    不用說也知道,這些軌道車是王新宇的發明。可是事實上,軌道車在這個時代並非是東方才有的新事物,在遙遠的歐洲,英格蘭早就有了木頭軌道車,當然了,英格蘭人的木頭軌道車遠不如這種軌道車先進。

    「若是這種軌道車能普及,那麼在沒有河流的地方也能運輸大量貨物啊!」方以智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6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海海戰

    駐紮漳州廈門的明軍水師陸陸續續拔錨啟航,前往上川島,並有五千陸師搭乘水師船隻一同前往上川島。這五千陸師都是精銳的火器兵,擁有兩千燧發槍兵,一千戰兵,一千輜重兵和一千輔兵,輔兵和輜重兵也全部配備鳥銃。這支陸師的主將是龔小大。這是一支按照新式軍隊編制的火器軍。

    王羽即將進行的軍隊改革,首先要改動的是輔兵和民壯。按照他的要求,輔兵將會進行詳細分類,分別轉化成運輸輜重兵、工兵和醫療兵;民壯將會轉成工程兵和鐵道兵。

    以後新式陸師的編制也會出現變化,鎮的編制不變,鎮長官為提督;鎮下面設協,由總兵擔任長官;協下面設標,由游擊擔任長官;標下面為營,由千總擔任長官;營下面設隊,由把總擔任長官;隊下面設排,原來的哨官變成排長;排下面設班,原來的什長變成班長,伍長轉成下士,普通士卒分為上等兵和列兵。

    不過目前進行戰兵編制的改革還為時過早,龔小大的火器兵仍然按照原來的編制。

    軍功制度採取積分制度,不再以單兵所砍的人頭來計算軍功,這樣可以避免作戰的時候士卒們停止追殺敵人去砍地上的人頭。至於收割人頭,抓獲俘虜,有專門的人員統計。

    除了專門射殺對方高級軍官的神槍手是以殺敵數量和所殺敵人的級別計算軍功之外,其餘的作戰單位都是以集體計算軍功,再根據單個士兵和軍官在戰鬥中所起的作用來分配功勞。而非作戰單位,也能計算軍功,譬如說運輸糧食,挖掘壕溝,打造攻城武器,都有集體的軍功點可以分配。

    這支火器軍的主要任務是奇襲新會,切斷廣西清軍同廣東清軍的聯繫。

    拿下新會之後,由民壯和輔兵登陸新會,入駐城內,負責守城,龔小大的火器軍再度登船前往廣西登陸,配合白文選直接攻擊清軍的後路。

    這就是擁有制海權的優勢,只要不是颱風季節,廣闊的大海就任憑明軍水師縱橫。而在南方作戰,颱風季節其實也是雙方停戰的季節,當年南方的軍隊很少會在炎熱的夏天開戰,一般開戰時機都是秋後開始到次年夏初。

    也就在明軍利用水師便利,往清軍的西面調兵遣將的時候,一艘擔負偵察任務的雙體快帆船來到上川島。

    「紅毛鬼的艦隊出現在南海!很可能要來珠江口!」雙體快帆船送來了情報。

    接下來,雙體快帆船又把這個緊急情報送到了漳州明軍中軍大營。

    「紅毛鬼艦隊要進入南海了?」聽到這個消息,王新宇頓時臉色大變,「我們奪取了紅毛鬼的巴達維亞,這都沒拖住他們?他們居然放棄了巴達維亞,直接往珠江口來了?這紅毛鬼的艦隊一來,可是對我們威脅很大啊!」

    現在是對廣東清軍作戰的關鍵時刻,明軍的運輸完全依賴海上運輸。一旦被荷蘭人的艦隊進入南海和台灣海峽,將會對明軍構成嚴重的威脅。按道理,英國人佔領了紐約的消息已經送回荷蘭國內了,怎麼荷蘭人的艦隊還不回去呢?

    這是當年通訊不便造成的,荷蘭艦隊指揮官德‧奈特還不知道在西方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英國已經向荷蘭宣戰。此時荷蘭國內派來送信的快船才剛剛抵達巴達維亞,因為送信的船還不知道巴達維亞已經被明軍佔領,結果自投羅網,到了巴達維亞之後,這艘負責送信的快船就被胡德帝俘虜了。

    經過審問,胡德帝才知道,這艘荷蘭武裝商船是給荷蘭艦隊送信的船,目的是要讓荷蘭艦隊盡快離開遠東,返回歐洲,投入到對英作戰之中。

    「看樣子,我們得把紅毛鬼放了,讓他們把這個消息送去給他們的艦隊,那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只要紅毛鬼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就會從南海撤軍!」張玉坤思索了片刻說道。

    胡德帝回答道:「現在放他們過去恐怕也來不及了!紅毛鬼的艦隊進入南海,恐怕已經威脅到我們水師的安全!」

    荷蘭人的艦隊對明軍的反清大業來講,已經構成了極其嚴重的威脅。明軍手頭能夠對付荷蘭艦隊的只有兩艘快速槳帆巡航艦,而且是不能硬扛,只能遠遠的炮擊。區區兩艘船,根本無法保護得了龐大的中式水師船隊。

    浩瀚的南中國海海面上,大約距離澳門七百公里的珠江口以南海域,懸掛著荷蘭國旗的龐大艦隊正在海面上緩緩航行。因為風向不對,荷蘭人的艦隊只能走「之」字型路線,所以航速非常緩慢。

    現在是冬季,刮的是西北風;而荷蘭艦隊是由南向正北航行,同風向的迎角過大,必須在海面上不斷轉向,利用側後風來航行。

    西式軟帆船無法在太大迎角的側前風情況下航行,也無法正側風航行,從這一點來說不如中式硬帆。而王新宇設計的雙體快帆船,卻是在側前風的情況下航速最快,因為那種船可以利用空氣動力學原理,製造一個前後氣壓差來推動雙體快船高速航行。

    至於槳帆巡航艦,是中式硬帆和西式三角帆、前三角帆等相結合的中西合璧式船,在風向不順的情況下一樣可以航行,而且還有船槳動力。

    最初設計槳帆戰艦的時候,有人曾經提出過車船的方案。

    所謂的車船,就是利用腳踩帶動明輪,驅動船隻在水上航行。早在唐朝末年就已經發明了車船,到了宋朝的時候,是車船的巔峰期,南宋水師一次次利用車船擊敗了北方金國的水師,保住了自己的半壁江山。

    車船因為省力,航速快,所以被宋應星、徐正明和戴蒼等人再次提了出來。

    但是王新宇卻否定了車船的提議,因為車船明輪的效率其實不高,若是明輪效率高的話,後來的輪船為什麼要換成螺旋槳?另外車船在風浪大的情況下,明輪的效率就更低了,出現浪大,搖晃厲害的情況,往往是一邊的明輪入水太多,另外一邊又完全離開水面,在那種情況下車船很難發揮效力。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車船是採用木頭機械齒輪傳動的辦法,一艘新造的車船效率可能還是挺高的,可是隨著車船的使用,木頭機械齒輪不斷磨損,齒輪和齒輪之間就會逐漸變得沒有那麼吻合,那麼傳動效率就會大幅度下降,造成車船速度下降的問題。

    王新宇的槳帆船使用的都是奴隸水手,採取了二等人來監督四等奴隸的辦法,可以保證槳帆船在海面上高速航行。

    「天啊!該死的明國人!他們的船從後面來了!」荷蘭艦隊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

    荷蘭艦隊的背後,出現了兩艘戰艦的身影,正在高速接近荷蘭艦隊。

    德‧奈特走出船艙,站在船尾,拿起望遠鏡觀察到來的船隻,發現這兩艘船就是那兩艘陰魂不散的槳帆快速巡航艦!他們從馬六甲一直跟到南海,有一段時間,這兩艘船曾經不見了蹤影,可是現在又跟上來了。

    「肯定是前幾天看到的那種小船去報的信!」德‧奈特憤怒的說道。他說的小船,就是雙體快帆船。前幾天雙體快帆船發現了荷蘭人的艦隊,一溜煙就跑了。

    雙體快帆船雖然自身幾乎沒有戰鬥力,而且造價貴得驚人,但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好的海上偵察兵和海上通訊兵,擁有雙體快帆船的南洋海軍艦隊,就等於掌握了對荷蘭人的單向透明!而且擁有最快捷的情報傳遞工具和通訊工具。

    在無線電報發明之前,雙體快帆船是最好的通訊工具。

    特普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們又能怎麼樣?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們。」

    德‧奈特放下望遠鏡,氣憤的說道:「等我們回到歐洲之後,一定要仿造這種船!哪怕花再多錢也要造出來!」

    荷蘭人拿那些雙體快帆船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船型小又造價極其昂貴的船隻,可以說是物有所值,一分錢一分貨,他們的高航速,讓任何海軍和海盜都無法追上他們。而且王新宇根本不擔心有人能仿造出他的雙體快帆船。包著黃銅的船殼,用絲綢塗上膠的船帆,那都是這個時代最高的科技。

    所以說,荷蘭人想要仿製這種船,也是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

    也就在此時,明軍的快速槳帆巡航艦正在接近之中。

    兩艘快速槳帆巡航艦上,一艘巡航艦的艦長是艾伯特兼任;另外一艘艦長是張健。兩艘船從荷蘭艦隊背後迅速靠近。這時候,他們已經顧不上保守線膛炮性能的秘密了,而是在距離荷蘭艦隊還有兩公里的時候,就向荷蘭艦隊開炮轟擊。

    「轟轟轟」兩艘槳帆快速巡航艦吐出了火舌。

    張健知道自己的線膛炮炮彈不多了,但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只能把所剩無幾的線膛炮炮彈全部打出去,能擊沉幾艘荷蘭船算幾艘。否則一旦讓荷蘭人的艦隊進入台灣海峽,切斷了明軍的運輸線,那麼明軍就不要想著打廣東了,只能老老實實窩在福建動彈不得。

    首輪射擊,兩艘快速巡航艦發射出的八枚炮彈無一命中,全部落在海中,騰起了一道道衝天水柱。

    儘管沒有擊中任何目標,但是線膛炮發射的呼嘯聲,還是讓荷蘭人嚇了一大跳。

    「天啊!他們的船上到底是安裝了多大的炮?」有荷蘭人驚叫起來。

    之前在新加坡的時候,荷蘭人吃了炮台炮的大虧,夜間又遭到了明軍的襲擊,損失了不少船隻,甚至連戰列艦都被明軍炸沉到海底。荷蘭人還不知道明軍用的是什麼東西襲擊了他們的戰列艦,不過對明軍大炮的威力卻是記憶猶新。

    「快裝填炮彈!東方人的戰艦很快就會接近我們了!」有荷蘭軍官喊道。

    兩艘快速巡航艦繼續靠近,在進入到距離荷蘭人的一艘四級巡航艦隻剩下一公里時,星島號噴出兩團火球,兩發炮彈呼嘯而出。與此同時,興都號快速巡洋艦也發射出兩發炮彈,向荷蘭人的四級巡航艦砸去。

    兩艘船發射了四枚實心炮彈,這時候距離只有一公里,四枚炮彈命中了三枚!

    被三枚炮彈同時擊中的荷蘭四級巡航艦上,已經是火光衝天,船底艙破開了兩個大洞,海水正在灌入船內。之所以被實心炮彈擊中會起火,是因為其中一發炮彈擊穿了船體之後,剛好擦過一個火藥桶,引發了火藥爆炸。

    六角線膛炮的炮彈沒辦法像實心炮彈那樣可以用火爐加熱,燃燒彈只能專門製造,價格就比普通實心炮彈貴很多,所以裝備的燃燒彈很少。不過實心炮彈威力已經相當大了,相當於一百多磅的滑膛炮炮彈威力。

    可以想像一下,一艘四百五十噸級的四級巡航艦被三枚一百多磅滑膛炮炮彈擊中的情況,這艘巡航艦哪裡承受得住打擊。

    中彈的四級巡航艦燃起衝天大火,開始緩緩下沉。

    「打巡航艦,就像玩一樣!我們這種船的火力,已經相當於戰列艦了!如果單挑的話,一艘戰列艦都不是我們的對手!」艾伯特覺得那麼厲害的船去打荷蘭人的巡航艦確實挺可惜的。但他也沒有辦法,荷蘭人的戰列艦在艦隊中心,自己的快速巡航艦若是要去攻擊荷蘭人的戰列艦,肯定要被戰列艦外圍成群結隊的巡航艦群毆打死。

    「轉向,脫離!不要進入紅毛鬼的射程!」張健喊道。

    兩艘快速巡航艦上的槳手在二等人的皮鞭之下,拚命劃動船槳,船隻轉向,脫離荷蘭人的艦隊,又一次拉開了距離,同時火炮在裝填炮彈。

    「轟轟轟」荷蘭艦隊噴出了一團團火光,炮彈呼嘯著向一公里外的兩艘南洋海軍快速巡航艦砸了過去。

    儘管荷蘭人數百門艦炮齊射十分壯觀,可是在那麼遠的距離上,想要命中高速移動中的明軍巡航艦,那簡直就和彩票中大獎沒有什麼區別。

    兩艘快速巡航艦裝填完了炮彈,又一次回頭,向荷蘭艦隊發起攻擊。這一輪攻擊,又讓一艘荷蘭四級巡航艦沉入海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6
第一百九十五章 荷軍攻澳門

    南洋海軍兩艘快速巡航艦已經六進六出了,當然所謂的進並非是深入到荷蘭艦隊中心,而是在外圍遠遠的攻擊荷蘭艦隊外面的巡航艦,否則就憑區區兩艘巡航艦,一旦被荷蘭人的四級五級巡航艦圍住,保證被打成碎片。

    兩艘船六進六出,就有六艘荷蘭巡航艦被送入海底。

    可以說,假如這兩艘巡航艦開啟了彈藥無限模式的話,完全可以把整支荷蘭艦隊全部送到海底去。只可惜彈藥無限模式只能在遊戲裡面存在,這兩艘快速巡航艦就算是滿載彈藥的狀態,兩艘船加起來也才五百六十枚炮彈,考慮到命中率只有五分之一左右,也就是只有一百枚左右的炮彈可以命中目標,以三到四發炮彈擊沉一艘巡航艦來計算,滿載彈藥狀態下也就只能擊沉二十多艘荷蘭船。更何況現在炮彈還沒那麼多,估計能擊沉十多艘荷蘭巡航艦,這兩艘船上的線膛炮炮彈就要耗盡了。

    艾伯特發現了這個嚴重的問題,立即讓人向張健發出旗語信號:「節省點炮彈,關鍵在於威懾荷蘭人,而不是擊沉多少!」

    兩艘還有線膛炮炮彈的快速巡航艦是海上最重要的威懾力量,說實話就是嚇唬人用的。可是一旦炮彈用完了,荷蘭人還會怕嗎?難不成讓兩艘快速巡航艦靠近荷蘭船,使用舷側的卡倫炮近距離轟擊?那肯定被人圍毆打死。

    張健也明白了艾伯特的意思,下令快速巡航艦不緊不慢的跟著荷蘭艦隊,保持一定的頻率,時不時發射幾發炮彈。

    不求擊沉多少,也不求命中率了,只是牽制荷蘭人。

    「有船來了!是我們的雙體快帆船!」船上的觀察員匯報導。

    一艘潔白的雙體快帆船犁開海浪,向快速巡航艦疾馳而來。這艘雙體快帆船是從南面上來的,估計是有什麼緊急軍情要匯報。於是張健下令停船,讓雙體快帆船靠上來。

    「稟報長官,椰城截下了一條紅毛鬼的送信船,據說歐羅巴發生變局了,紅毛鬼和英格蘭人打起來了!那條送信船就是要召紅毛鬼的艦隊回去的。」來的人稟報導。

    張健大吃一驚:「紅毛鬼要回去那是好事,可是紅毛鬼的船被你們扣下來了,他們怎麼給艦隊送信?紅毛鬼的艦隊收不到信,豈不是就不會回去了?若是紅毛鬼的艦隊不能及時回歐羅巴,紅毛鬼的母國戰敗了,他們肯定會想要在東方撈回更多利益的!我們得盡快讓紅毛鬼知道他們的母國同英格蘭開戰的事情!」

    「用我們的雙體快帆船給紅毛鬼送信?就算送過去,他們也不會相信,還是讓他們自己的船給他們送信。他們的船我們已經放了!」來的人回答道。

    「放了就好,就怕他們的消息送不過去。」張健點了點頭。

    早在幾日之前,椰城,也就是原來的巴達維亞方面已經釋放了被扣押的荷蘭送信船,讓荷蘭人可以把歐洲開戰的消息送去給荷蘭艦隊。與此同時,胡德帝和他的海軍陸戰隊特戰隊也乘上一艘飛剪船,趕往呂宋島。

    南海的情況已經影響到了陸上明軍的戰事,因為荷蘭艦隊迫近的威脅,王新宇和王余佑達成了一致,暫停從福建到廣東沿海島嶼,從福建到瓊州,從瓊州到呂宋島的大規模海上運輸,除了幾艘跑得快,遇上荷蘭艦隊能夠全速逃離的飛剪船之外,所有的福船、西班牙大帆船都停止了航行,全部退往上海港躲避荷蘭艦隊。

    至於利用水師從進入韓江,攻擊潮州的後路;利用水師進入珠江,偷襲新會等計畫,都因為荷蘭艦隊的到來而被迫中止。

    「紅毛鬼艦隊!這紅毛鬼艦隊真的是太該死了!」王新宇憤怒的詛咒這不遠萬里趕來東方的荷蘭戰列艦艦隊。

    以明軍的水師實力,對上滿清是碾壓的,瓊州軍和閩軍之所以可以碾壓清軍,關鍵就是掌握了大海,利用海貿獲得大量黃金白銀,利用海貿獲得足夠的糧食,利用水師運輸來進行軍隊的調動,利用水師運輸來減輕後勤運輸的壓力。

    可以說瓊州軍的強大就是因為牢牢掌握了制海權。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依賴海洋來形成對清軍的碾壓優勢,卻存在著一個極大的軟肋,那就是一旦碰到更加強大的外敵艦隊來襲,瓊州軍馬上就會陷入被動之中。

    如果荷蘭人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北打過去,雖說荷蘭人無法攻克吳淞口炮台進入上海港,可是明軍海上的運輸就全部斷了。

    目前浙江的杭州,寧波,溫州到福建的福州,興化,泉州,漳州都在明軍手中,這沿海一線的交通運輸主要就是依靠海上運輸。

    浙南和閩東的地形,完全就是懸崖峭壁直抵海邊,在那個年代陸路運輸十分困難。若是明軍要走陸路運輸,只能走仙霞關,通過衢州一帶進入浙江。但是因為明軍兵力不足,衢州和金華等地又已經放棄了。若是要打通陸路運輸,只能再派兵回頭去打衢州金華,這樣就無法形成對廣州清軍的壓力。

    王新宇之所以要先拿下廣州,再取湖廣和南京,是考慮到在海洋經濟方面,廣州是一個中心城市,廣州的位置十分重要,取得了廣東,把自己海上的地盤連成一片,而且李定國和白文選的軍隊也能拿下廣西,兩軍可以聯手北伐。

    可是現在荷蘭人的艦隊來到南海,明軍的大好形勢就受到嚴重威脅。

    清廷確實可以賣國賣得很不要臉的,保大清不保中華,在這個年代就開始實施了。事實上真實歷史上,這個年代的清朝可是就干過這樣的事情,清廷為了對付台灣鄭家,就打算把台灣送給荷蘭人。

    「報!」外面傳來親兵的聲音,「椰城的信使船到了!」

    「趕快讓他進來!」王新宇站了起來。

    乘坐雙體快帆船的信使在兩天前把信送給艾伯特和張健之後,又駕船直往漳州九龍江。雙體快帆船速度極快,靈活性好,荷蘭艦隊根本就攔不住這艘船的,於是信使安然無恙通過了荷蘭艦隊的攔截,把信送到漳州。

    「稟報大帥!」信使走進來,單漆跪地拱手道,「紅毛鬼從歐羅巴送信來了,英格蘭人和紅毛鬼開戰了!」

    「太好了!」王新宇心中一陣激動,「紅毛鬼不可能不顧他們的母國!只要他們得知歐羅巴發生的事情,紅毛鬼的艦隊肯定會撤軍!韃子的賣國條約給他們的誘惑,肯定比不上英荷戰爭爆發,英國人給紅毛鬼帶來的威脅更重要吧?」

    在真實歷史上,這時候英荷戰爭已經爆發了。若不是因為清朝開出的賣國條約對荷蘭人來說太過於誘人,荷蘭人不可能在去年調了一支那麼強大的艦隊來東方的,他們的艦隊要在歐洲防禦英國人。

    但是英荷戰爭爆發,荷蘭艦隊肯定要回國。

    只不過荷蘭艦隊繞了地球半圈來到東方,寸功未建卻要灰溜溜的回去,別的不說,就說補給都不足了,他們肯定會選擇一個地方劫掠一番再走的,荷蘭人會劫掠哪裡呢?

    瓊州不怕荷蘭人來搶,岸邊的炮台,岸上的城堡,只要荷蘭人敢進攻瓊州,肯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進攻福建沿海?那也不大可能,廈門和金門都是固若金湯的堡壘,漳州是明軍重兵集結所在;泉州、興化和福州,那都是河港出海的海港,荷蘭人連內河的航道都沒有探明,敢隨便進來嗎?

    也不用擔心荷蘭人去打台灣,或者去浙江,去了他們也撈不到便宜。

    最有可能的,是荷蘭人會對自己在廣東沿海的幾座島嶼下手。

    「馬上去給南澳島,上川島送信,讓他們在島上待命!若是紅毛鬼來攻島,就憑藉島上地形固守,紅毛鬼撈不到便宜的!」王新宇下了命令。

    不過王新宇的擔心有些多餘了,荷蘭人並沒有對廣東沿海那些長滿雜草的荒島感興趣,而是直奔葡萄牙人居住的澳門去了。至於兩艘快速巡航艦,畢竟火力還是太弱了,這兩艘船不斷襲擊騷擾荷蘭人,德‧奈特也顧不上那麼多。至今為止,荷蘭艦隊前後被擊沉了九艘四級巡航艦,就當成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樣。

    「東方人的炮彈沒那麼多的,他們騷擾的力度下降了。我們按原計畫行事,只要拿下葡萄牙人的澳門,我們就能獲得補給,還能同清國取得聯繫!」德‧奈特說道。

    特普拉表示贊同:「對,我們離開爪哇島,到現在為止在海上也漂了快一個月了!拿下澳門之後,可以從清國獲得補給,獲得我們應得的利益!」

    荷蘭艦隊不顧兩艘小船的襲擾,直奔澳門而去。

    澳門總督府,去年上任的澳門總督施萬奴正坐在總督府內愉快的享用早餐。

    「不好了!」一名葡萄牙軍官慌慌張張的來稟報,「總督大人,不好了!在外海出現了龐大的艦隊!來了好多船!戰列艦就好幾十條!」

    「是誰?是誰的艦隊?」施萬奴丟下刀叉,站了起來。

    葡萄牙軍官回道:「是尼德蘭人的艦隊!他們到了我們外海了!」

    施萬奴憤怒的大吼道:「該死的尼德蘭人!他們來這裡想要幹什麼?他們想要搶走我們的地盤嗎?不行!我們不能讓尼德蘭人得逞!澳門兵力雖然不多,但是我們的炮台炮可不是吃素的!要給尼德蘭人一點教訓!」

    葡萄牙人在澳門的兵力不是很強,不過澳門幾座炮台修建得還算是不錯,尤其是一些專門用來炮台防禦的三十二磅長管炮和六十四磅長管炮,都是防禦的利器。

    真實歷史上,到了y**戰爭爆發之前,澳門還賣給林則徐一批火炮,這些重炮還是讓英國人的戰列艦有所忌憚,不敢輕易靠近。就連一百七十多年後的戰列艦都難以承受得住這些巨炮的轟擊,不要說這個年代荷蘭人的戰艦了。

    「轟轟轟」海面上傳來了隆隆炮聲,荷蘭人的艦隊已經擺開了攻擊的架勢。

    幾十艘戰艦一字排開,一望無際。只見荷蘭艦隊自西向東沿著澳門外海不遠處的海面上航行,行進中不斷朝著島嶼上的葡萄牙炮台開火。火炮依次開火,聲音如同一記長長的雷聲,經久不息。

    漫天飛來的炮彈,打在葡萄牙軍炮台周邊,頓時令海面上激起無數水柱,炮台旁煙塵瀰漫,剎那間土石四濺。

    葡萄牙人也不甘示弱,他們的火炮數量雖然遠遠少於荷蘭人,但是岸炮口徑大,身管長,大口徑火炮反擊的力度十分兇猛。轟鳴的炮聲,猶如晴天霹靂。炮彈帶著長長的嘯聲打向荷蘭戰艦,頓時數道巨大的水柱掀起,甚是驚人。

    這一場陸地對大海的激烈炮戰,雙方各有優劣,荷蘭人艦炮數量及其龐大,是葡萄牙人的幾十倍;而葡萄牙人的火炮口徑大,炮管長。

    不過因為荷蘭人的艦隊不敢過於靠近岸邊,所以雙方的炮擊都沒有給對手造成了多大的傷害,畢竟這個年代的滑膛炮精確度太差,雙方打了半天的炮,荷蘭人的戰艦無一中彈。而葡萄牙人的炮台雖然是固定目標,已經中彈纍纍,但是都沒有被荷蘭人擊中要害,荷蘭人射來的炮彈多半落在空地上,濺起的石頭碎塊砸傷了幾名葡萄牙兵。

    這樣的炮戰,看起來就像是打爛戰,好像兩個女人打架,看起來很凶悍,卻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傷害,最多是抓破皮膚。

    可是德‧奈特既然來到澳門,當然不是為了打爛戰而來的,他早就有後續手段,就是用步兵登陸澳門島,從而奪取這座島嶼。荷蘭人知道澳門的葡萄牙軍隊其實不多,只要荷蘭人的陸軍登上澳門,葡萄牙人就敗了。

    天色逐漸黑暗下來,荷蘭艦隊仍然在對岸上的炮台發起猛烈炮擊。不過這炮擊都只是為了吸引葡萄牙人的注意力,荷蘭人的真示意圖是掩護小船靠岸。

    一艘艘小船被荷蘭人放了下來,藉著夜幕的掩護,向澳門岸邊划去。

    岸邊的樹林中,幾門小炮露出了獠牙,對準了即將登陸的荷蘭人。對荷蘭人的這一套,葡萄牙人早有防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7
第一百九十六章 縣令姚啟聖

    「快點!加把勁就上岸了!」荷軍少尉博斯曼大喊。

    滿載著荷蘭士兵的小船抵近沙灘,小船停泊在齊腰深的海水中,船上的荷蘭兵下餃子一樣紛紛跳進水中,踏著海水向沙灘發起衝鋒。

    「有水聲,他們來了!」黑暗中,葡萄牙軍官看不清楚荷蘭人登陸的位置,但聽海水的聲音就知道有襲擊者到來。

    「投!」一名葡萄牙軍官喊了一聲。

    沙灘上方的草叢中閃爍著火光,葡萄牙士兵打開了火種罐,點燃火把,頓時沙灘上一排篝火亮了起來,成排的火槍手點燃火繩,樹林中的炮手也點燃了火把。

    「不好!」正準備登陸的荷蘭人驚叫一聲,紛紛扭頭往小船上跑。

    話聲未落,就聽到樹林中響起「轟轟」兩聲巨響,鋪天蓋地的霰彈撒到一百步外的海水中,濺起無數水花,荷蘭人慘叫著倒下一片。緊接著,沙灘上嚴陣以待的葡萄牙火槍手紛紛向前,手中火槍發出滾雷般的轟鳴,火光中白煙瀰漫,不計其數的鉛彈扎入海水中,五十步外的荷蘭人接二連三倒在海水中。

    「真是該死!該死的葡萄牙人!他們早有準備!」偷渡登陸失敗的消息傳來,德‧奈特憤怒的叫罵。

    澳門可不是那麼好打的,葡萄牙人已經經營了一百多年,要是好打,早被荷蘭人吃掉了。明朝的時候,葡萄牙人在澳門只不過是有居住權而已,澳門還是屬於對面的香山縣管轄,被稱為香山澳。後來清軍入關,著名太監龐天壽還去了澳門借兵,借了三百葡萄牙火槍手助戰,龐天壽還親自上戰場。

    清軍佔領了廣東之後,葡萄牙人看不起對岸那些野蠻的韃靼人,而清廷也不願意同泰西人多接觸,所以到了清朝的時候,葡萄牙人由居住權實質上已經變成了佔領權,對澳門的控制力大幅度上升。

    清政府和明政府不一樣,當年明朝對澳門是有主權的,可以保證荷蘭人不登陸澳門。可是清政府才不會管那麼多,所以澳門的葡萄牙人為了自保,就加強了炮台和兵力。

    明朝也是因為需要同葡萄牙人交易,徐光啟、孫元化等人也是通過葡萄牙人的幫忙組建了強大的火器部隊,因此明朝同葡萄牙人的關係還算是很不錯。但是對荷蘭人,明朝並沒有多少好感,同荷蘭人接觸比較多的是顏思齊和鄭之龍。

    清軍佔領了香山後,葡萄牙人加強了澳門的防禦。

    現在荷蘭人撞了上來,結果碰了個頭破血流。

    老謀深算的特普拉思索了片刻,方才開口:「我們來主要是和韃靼人取得聯繫,和他們一起對付明國人。我們可以派人去對面,同韃靼人接觸,讓他們出兵登陸!」

    「好!」德‧奈特表示贊同,「只要韃靼人肯出兵,我們不僅可以佔領澳門,還能借韃靼人的手奪回福爾摩沙(台灣)!而且韃靼人還可能給我們更多好處!」

    荷蘭上尉軍官范德薩帶著一群荷蘭兵乘坐小船,踏上了對岸香山縣的土地。那裡是後來珠海的範圍,這時候卻只是一個小漁村,而且還是一個被廢棄了的小漁村,小漁村內的房屋破敗,空無一人。

    一條官道從小漁村邊上通過,這條官道還算是比較熱鬧,不時有人和車來往,把貨物送到岸邊碼頭,又運往對面的澳門;對面的船隻靠上岸,也有不少貨物卸下船。也有不少漁船在海邊停靠,皮膚黝黑健壯的漢子從船上搬下一筐筐鮮魚。

    「這廢棄的小村子是怎麼回事?」范德薩問道。

    擔任嚮導的姚儀回道:「這都是朝廷禁海令和遷海令導致的,海邊不允許百姓居住,把漁民都趕走了,好端端的漁村,就這樣報廢了。」

    「天啊!海洋貿易能帶來多少利潤,為何朝廷要禁海?」范德薩大吃一驚。

    姚儀沒好氣的哼了聲:「韃子朝廷又懂得什麼!他們只知道禁海,說要對付偽明,對付海寇,又怎麼知道海貿可以帶來多少銀子!」

    范德薩又問:「既然海禁了,怎麼你們還有貨物進來?這裡的漁民還能出海?難道朝廷都不管了嗎?」

    「還不是我父親大人看香山百姓實在太苦了,瞞著朝廷偷偷開了海禁?而且我還聽說了,廣東的天也快變了!韃子在廣東蹦跶不了幾天了!」姚儀回道。

    范德薩臉色十分難看,他們荷蘭人不遠萬里來到東方,就是為了從清國獲得利益的,如果清國完蛋了,他們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路過香山兵營,范德薩仔細觀察這座大營,發現這是一座很大的兵營,足足可以容納三千多人,按照清國的標準,這裡應該是駐紮一名游擊或者參將,甚至可能是副將。可是偌大的兵營卻破敗不堪,兩名衣衫襤褸的綠營兵無精打采的站在門口,兵營內也十分蕭條,看起來似乎沒有幾個人的樣子。

    范德薩知道清軍長官有吃空餉的習慣,但是這座可以容納三千多人的大營,裡面似乎不到三百人的樣子,這空餉吃得也太離譜了吧。

    「這座大營應該是用來防備葡萄牙人的吧?」范德薩問道。

    姚儀點了點頭:「不錯,是用來防備葡萄牙人的。之前葡萄牙人還派人幫過偽明,所以韃子也不喜歡他們。只是雙方有合約,朝廷才硬著頭皮給他們提供糧食和其他食物。」

    「那怎麼人那麼少?」范德薩又問。

    姚儀回道:「之前一半人拉去福建了,可是吃了個大敗仗。現在朝廷說要守住廣州,所以剩下大部分的人都拉去廣州了。不要說香山的兵了,新會的兵也都拉走了。」

    范德薩很失望的搖了搖頭,本來他們還指望清廷出兵,因為葡萄牙人還要清廷提供補給,所以清軍可以比較容易的踏上澳門。但現在看起來指望清廷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了,就剩下那麼點兵,去了澳門還不是送死。

    正在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香山縣城門口。

    「姚公子!」城門口看門的兩名白役認得姚儀,行禮道。

    姚儀帶著荷蘭人走進縣衙,見到縣令姚啟聖,姚儀上前長揖及地:「父親大人,紅夷的人來了。」

    「進來吧!」姚啟聖撫摸著鬍子點了下頭。

    走進縣衙後面的客廳內,范德薩取出了文書,雙手呈上:「這位東方的官員,我們是應貴國邀請來到東方的,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這裡也是我們能夠上岸唯一的港口,希望貴國能夠給我們提供便利。」

    姚啟聖接過用中文和拉丁文寫的文書,仔細看了一遍。他心情十分複雜,說實話,姚啟聖對這個朝廷並沒有多少忠心可言,他之所以入了旗,是為了當官,當了官其實是多為漢人做點好事。通過姚啟聖可以奪刀殺清兵救少女這件事就能看出,他並非忠於清廷,而是想要用另外一種辦法來給漢人做事。

    正因為姚啟聖並沒有忠於清廷,所以他的官越當越小。他當知州的時候,因為殺死了土豪劣紳棄官逃走;在福建當官的時候又暗中「通海寇」被免職;到了香山,他又不顧清廷的禁海令,私自開海禁。如果不是歷史發生了變化,清廷的廣東即將不保,姚啟聖這個七品芝麻官又要被免職。

    「要借兵打澳門?」姚啟聖看了范德薩一眼,他當然知道荷蘭人想要做什麼,目的無非是在這裡有個據點,好去對付明軍。

    「澳門葡萄牙人炮台堅固,我軍難以攻克。貴國同葡萄牙人有條約,可以藉口給澳門提供補給混入澳門,給我們當內應,即可一舉驅走葡萄牙人!若是此事能成,姚縣令你也將一舉成名啊!」范德薩道。

    姚啟聖哈哈大笑:「你來到香山,一路過來也都看到了,這裡的兵都調去福建了,據說朝廷慘敗,損兵折將。不日明軍將攻打廣州,不要說香山的兵,新會的兵都調走了,我們這裡哪裡有兵可派?」

    這些話都是實話,香山綠營的兵都調走了,就連總兵張國勳也調去了廣州。

    范德薩失望的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麼姚縣令能否派人給我軍艦隊領航?珠江口的島嶼都在明國手裡,我們要獲得補給,只能進入廣州。可是我軍不熟悉珠江航道,無法進入廣州獲得補給。」

    「這件事事關重大,還需本官去找熟悉珠江航道的人來。這樣吧,你先回去,本官明日給你答覆。」姚啟聖回答道。他知道不能強行拒絕荷蘭人,否則荷蘭人一旦攻打香山,就他這座小縣城,憑藉幾十名衙役捕快,一百多名衙役,還有百來名天地會高手,根本就無法抵擋的著荷蘭大軍的進攻,必須先緩住荷蘭人。

    「那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姚縣令。」范德薩起身告辭。

    等到荷蘭人離開後,姚啟聖對兒子姚儀說道:「你馬上去把李開式叫來!有重要事情要和他們商議!」

    不久之後,一身捕快打扮的李開式來到姚啟聖的縣衙後院。其實李開式是天地會的人,姚啟聖也知道這些事,天地會來香山就是為了開海禁的。另外一方面,姚啟聖也暗中同明軍有來往,倘若明軍拿下廣州,姚啟聖就準備投誠了。

    「朝廷和紅毛鬼合作了,紅毛鬼的艦隊已經到了澳門,他們想要我們配合。」姚啟聖對李開式說起了荷蘭人來拜訪的事情。接著,又把荷蘭人的一些條件,以及清廷同荷蘭人之間的一些交易簡單的說了下。

    「這韃子朝廷,根本沒把華夏大地當他自己的國家!居然把我們祖輩留下來的土地就這樣賣給紅毛鬼!」李開式憤怒的說道。

    「澳門的佛郎機人有準備,紅毛鬼無法拿下澳門。他們想要進入珠江,去廣州獲得補給,可是又不熟悉航道,想要我們派人引水。」姚啟聖道。

    李開式一聽就急了:「不行!不能給他們帶路!如果他們一直在外海得不到補給,他們最終只能退兵回去,或者是去東瀛劫掠一番。如果讓他們進了廣州,他們獲得了補給,我們的水師就危險了!」

    姚啟聖搖了搖頭:「若是把他們逼急了,只怕他們會狗急跳牆!倘若紅毛鬼進攻香山,香山肯定守不住!香山一丟,對面的佛郎機人說不定就投降了!而且紅毛鬼拿下香山,還能走陸路去廣州找人。我們就這樣拒絕了他們,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姚大人說一下,我們應該怎麼辦?」李開式問道。

    「引!把他們引入珠江!找一處容易擱淺的航道,把他們引進去!然後你們離開,他們就困在珠江裡面出不去了!」姚啟聖說出他的計策。

    「這是個好辦法!」李開式大喜,「若是能困住紅毛鬼的艦隊,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再來夜襲一下,紅毛鬼估計就投降了!那麼多船,我們至少可以俘虜幾條最大的!」

    「可以,你們去準備一下,老夫明日就要給紅毛鬼答覆了!」姚啟聖道。

    李開式想了下,回道:「大人,這樣,明日您給紅毛鬼這樣答覆,你們香山先給他們提供少量補給。就說引水的人已經有著落了,三日之內可以到來。」

    「三日?你們三日內可以準備好嗎?」姚啟聖問道。

    「三日足矣!」李開式笑道。

    李開式回去之後,就放出了專門同上川島通訊的信鴿。

    上川島上,唐威收到了信鴿送來的信。

    「要把紅毛鬼的艦隊困在珠江裡面?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只是我們的人必須跟上了!也不知道胡德帝他們到哪裡了。」唐威自言自語道。

    胡德帝和他的海軍陸戰隊特戰隊乘坐的飛剪船速度比雙體快帆船慢得多了,海軍陸戰隊特戰隊不可能那麼快就來到上川島。不過在王新宇手中還有一批海軍陸戰隊特戰隊,因此唐威決定跑一趟漳州。

    雙體快帆船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在四天四夜之內,完全可以從上川島到漳州跑一個來回,過去之後匯報了情況,回來就能帶上一批海軍陸戰隊特戰隊員回來了。

    「我們出發,帶上兩天的食物和淡水,去一趟漳州。」唐威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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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西南來人

    很明顯尚之信還不知道荷蘭艦隊來到廣東的消息,他派遣了親信張永祥秘密來到漳州。

    「大帥,廣東平南王府又來人了!」有親兵來稟報。

    「讓人進來!」王新宇道。

    王余佑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尚之信想要提出什麼條件。」

    「只要他的條件不過分,都可以接受!」王新宇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眼中放出一絲凌厲的光芒,「但是尚可喜,不投降就必須死!」

    「尚可喜不會投降的!就是不知道尚之信會不會對付他父親。」王余佑道。

    曾養性陰冷一笑:「有什麼不可能的?尚之信此人什麼樣的德性,卑職十分清楚!尚之信回廣東之後卑職曾經去過廣州平南王府,此人把尚可喜老賊的幾個親信都換了,王府的護衛也都換上他自己的親信。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尚可喜,是尚之孝!尚之孝那小子背後還有孔四貞支持。」

    正在說話的時候,尚之信派來的秘密談判代表張永祥走了進來,向王新宇行了個禮:「見過各位大人!」

    「尚公子有心棄暗投明,此乃壯舉也!」王余佑撫摸著鬍子笑著道。

    王新宇並沒有說話,也不提條件,就只等著聽一下尚之信的人會提出什麼條件。

    張永祥拱手道:「小王爺願棄暗投明,也希望大帥能給小王爺一個王爵。」

    王新宇微微點了下頭,淡淡笑道:「王爵沒有問題!軍餉,武器都可以提供。不過封地就不能在廣州了!」

    「封地不能在廣州?」張永祥愣住了,「那麼請問大帥,給我們的封地在何處呢?」

    王新宇讓人取來了地圖,指著地圖上廣闊的西域,一直到阿拉伯,北非:「這裡是廣闊的西域,韃子若是敗了,會一路往西逃竄,你們就跟在後面追!打下來的地盤都是你們的!路上的西蒙古諸汗國,都可以吞了!往西就一個土耳其是強國。」

    廣州位置重要,廣東物產豐富,那麼富饒的地方不可能給尚之信當封地的,王新宇的想法是讓尚之信往外面打出去。王新宇這時候不介意多發展幾個軍閥,為他開疆拓土,往外面打出去。至於尚之信的去向,其實他早就想好了:今後北伐把滿清趕出北京之後,估計會有一路清軍會西竄,逃往西域,那就讓尚之信去追吧!

    到時候讓尚之信跟在滿清的屁股後面一路追殺,甘肅、西蒙古、新疆、哈薩克汗國、烏茲別克、大食……沿路追殺過去,一路過去的地盤都納入大明領土!

    土地永遠不嫌多,別看中東是一片沙漠,那是現在還沒有開發出石油出來。將來進入工業化,當內燃機發明之後,中東的石油就是最大的資源!

    實力逐漸強大的王新宇還希望軍閥數量能多一些,預計滿清在失敗時候,將會兵分三路逃竄,一路往西逃竄,就讓尚之信去追;一路往關外逃竄,就讓鄭襲去對付他們;還有一路往北逃竄,估計逃到貝加爾湖之後會往西逃竄,這一路就交給耿精忠好了。

    至於吳三桂的餘部,王新宇想到的是讓他們去天竺禍害阿三去。

    張永祥看著地圖,瞪大眼睛:「沒想到大清國的土地那麼大了,在地圖上只有一點!外面還有那麼多土地!可是要打下那麼多地盤,這需要多少兵力和軍餉啊?」

    「兵力你們可以招兵買馬,招募甘陝的精銳。軍餉和武器,本藩可以提供。不過現在說那些為時過早了,我們首先要拿下廣東,還要對付孔四貞的威脅!」王新宇道。

    張永祥問道:「孔四貞我們就能對付!不過吳三桂要是打過來,我們可對付不了,不知道大帥能否出兵對付吳三桂?」

    「這個就放心好了,吳三桂不會出兵的。」王新宇笑道。

    張永祥又問:「西面都是蒙古人和天方教的地盤,韃子不是說滿蒙一家?蒙古人是幫著韃子的,恐怕不好打吧?」

    「滿蒙一家?」王新宇哈哈大笑,「所謂的滿蒙一家,這個蒙古指的只是科爾沁蒙古!其他的蒙古可沒有把女真後金看成是他們自己人!在別的蒙古人眼裡,科爾沁蒙古那可是無恥的叛徒!所以蒙古人是可以拉攏的!利用蒙古人對付天方教!」

    科爾沁蒙古同後金交往密切,通過聯姻結合在一起,所以皇太極和孝莊提出滿蒙一家。可是科爾沁蒙古卻是出賣了蒙古大汗的叛徒!沒有科爾沁蒙古的幫忙,土默特蒙古也不會向後金投降,察哈爾蒙古也不會被後金消滅。

    而漠北蒙古,根本沒有把現在的滿清統治者放在眼裡,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清國人;至於準噶爾蒙古,此時正在蠢蠢欲動,可能隨時會造反。

    接著張永祥又提起聯姻的事情,要把尚之信的妹妹嫁給王羽。

    「本藩已經有正室了,兩個側王妃也早有人選。十三郡主若是嫁過來只能當小的。還不如讓十三郡主嫁給延平郡王好了!」王新宇提議道。

    事實上是因為尚可喜的名聲太臭了,而且後世還有尚可喜後代搞了什麼尚可喜紀念館,讓他感覺十分噁心。若是娶尚可喜的女兒,感覺好像吃一隻蒼蠅一樣。如果不是尚可喜的女兒嫁過來,嫁過來的是吳三桂的孫女,那麼王新宇就會高高興興的笑納下來。

    其實現在曾養性等一批降官,也都在找瓊州軍和閩軍的高級將領聯姻,定下兒女親家,以此來保住自己的地位。

    對於把郡主許配給鄭聰這件事,張永祥沒說什麼,他覺得回去之後尚之信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鄭聰是延平王,表面上看地位和王羽是一樣的。本來尚之信就是為了保住自己一條命而已,能夠聯姻上,不管是延平王還是南海王,都無所謂了。

    隨後又商議了一下關於廣州獻城的事情,張永祥提議道:「貴軍水師強大,小王爺已經把香山、虎門、新會等地的軍隊都調回廣州了。廣州之外都是空城,只要貴軍利用水師登陸,這些城池唾手可得!尤其是新會,若是得了新會,便可擋住孔四貞的廣西軍!到時候大帥王師來到廣州,小王爺便開城迎接王師!」

    「這些地方你們退兵了,我們肯定要佔領。」王新宇點了點頭。

    其實現在還沒辦法派兵去佔領,荷蘭人的艦隊不是來了?只有想辦法讓荷蘭人先滾蛋,才能調動水師南下去佔領這些城池。只是荷蘭人的艦隊到來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尚之信知道,否則這個首鼠兩端的傢伙又會有什麼想法。

    張永祥剛剛離去,又有人來稟報說吳三桂派遣的使者來了!

    「吳三桂?他怎麼千里迢迢派了人過來?」王新宇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了一驚。吳三桂目前和南洋公司是有貿易往來的,不過是侷限於在雲南邊界上,而且吳三桂的謀士之一的汪士榮也在八莫。吳三桂想要談判,直接在八莫找李定國就好了,怎麼捨近求遠,派一個人千里迢迢跑來福建了?

    到來的使者,居然是吳三桂平西王府重要謀士之一的方光琛!

    此人對吳三桂忠心耿耿,不過說實話能力還不如汪士榮,更不要說和劉玄初相比了,甚至連夏國相都不如。但這個人卻深得吳三桂喜愛,吳三桂很多方面都聽他的。

    見到方光琛進來,王余佑走上前,拱手道:「方先生千里迢迢來到福建,實是不易!沿途中要經過孔四貞和尚可喜控制的地盤,可謂是凶險萬分!」

    方光琛笑道:「某隻是略施小計,便避開了孔四貞和尚可喜的耳目!」

    王余佑直接進入主題:「不知道方先生不遠萬里前來福建,是為何事到來?」

    「王先生,韃子朝廷的廣東還能守得住嗎?貴軍拿下廣東之後,是否發兵廣西?」方光琛問道。

    「守住廣東?他們拿什麼守住廣東?漳州一戰,韃子福建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廣東軍隊被尚之信帶來了一半,結果只回去不到三成。這廣東軍隊已經折損三成,而且士氣低落,又如何守得住廣東?尚之信已經沒有野戰的勇氣了,守城的話,只能被我軍各個擊破!更何況我軍還有水師之利,迂迴包抄,要戰要走,主動權全在我軍手中。方先生,您說這種情況,韃子能守住廣東嗎?」王余佑撫摸著鬍子笑著道。

    方光琛點了點頭:「某路過廣東,韃子大軍兵力都收縮到廣州城了,當起縮頭烏龜。廣東各小城,皆盡放棄。雖說退守廣州可以集中兵力,可是失去野戰能力,只能被貴軍吃掉其他地盤,最後困死在廣州啊!」

    王余佑笑道:「沒有野戰能力,他們不逃就只能等死!」

    「那麼貴軍拿下廣東,是否一鼓作氣拿下廣西呢?」方光琛又問。

    「肯定要拿下廣西!把孔四貞、缐國安、孫延齡、戴良臣、馬雄那一幫人一網打盡!廣西可是孔有德的地盤,孔有德雖已死,可是他那一幫麾下卻對韃子朝廷死忠到底啊!」王余佑憤怒的說道。

    孔有德是當年登州兵變的罪魁禍首,是叛亂的頭號人物。孔有德的叛亂,不僅讓山東陷入混亂之中,明軍折損了數萬兵馬,最嚴重的是孔有德攜帶了徐光啟和孫元化費盡心血打造的精良火器部隊投靠了後金!正是因為孔有德的叛亂,才使得後金從此有了攻堅能力!所以說孔有德的叛亂危害特別大。

    方光琛也感嘆了一句:「廣西的韃子都該滅!可惡!確實十分可惡!」

    「不知廷獻為何如此感嘆?」王余佑問道。

    方光琛說起他路過廣西時的所見所聞:雲南吳三桂的軍隊軍紀還算不錯了,儘管過路的商隊也受到吳三桂軍隊的盤剝,不過也就是收取一些正常的過路稅和城門稅,吳三桂的兵還比較老實,不會敲詐勒索得太狠。

    可是進入廣西境內,廣西那些兵痞實在是可恨,到處設關卡。一路過去,不僅要交正常的過路稅和城門稅,還要給那些小兵打點,否則一個藉口就抓進去了。

    方光琛因為是秘密行事,他和他的一幫隨從哪裡敢隨便出示平西王府的文書?只能是偽裝成商隊通過。結果沿途下來,不知道被盤剝了多少銀子。

    也許是廣西的軍隊窮瘋了吧,又見雲南來的商隊帶的是八旗特供品和菸草等值錢貨物,盤剝起來可以說是毫不留情,每過一道關卡,都是等於被剝了一層皮。

    「廣西軍隊如此可惡,貴軍還是早點剿滅了他們為妙!省得他們禍害百姓!」方光琛憤怒的說道。

    「那是肯定的!」王余佑點了點頭,「廣西孔有德部最為可恨!我大明將士們早就憋足了一口氣,早日打入廣西,把他們剝皮抽筋!」

    「也不知道貴軍拿下廣西之後,下一步是要進攻哪裡?」方光琛又問。

    王余佑哈哈大笑:「肯定是不會去雲貴了!雲貴又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們去搶的?到了那裡,我們還要不遠萬里運輸糧食!打雲貴,得不償失啊!雖說我軍下一步動向是機密,但看在平西王府同我軍交情的份上,老夫也就透露一點:拿下廣東,下一步自然是湖廣!打下湖廣,入川的大門就打開了!亦可順流而下,橫掃長江!」

    方光琛苦笑一聲:「若是湖廣被貴軍拿下,那麼平西王府就成為孤軍啊!到時候王爺也只能棄暗投明,歸順大明了!」

    「王爺若是有心棄暗投明,反正歸來,還需動作要快!若是我軍拿下了湖廣,那麼王爺就只能算是投誠,而不能算是反正!若是投誠,必然要降級使用;若是反正歸來,平西王仍然是平西王!」王余佑道。

    「這一點,某回去後自然會勸告王爺!相信王爺也會看到這一點!」方光琛拱手道。但他心中暗想:明軍拿下湖廣?至少還要一年時間吧!一年能拿下都算快了!這廣州城,估計都得打三個月了!拿下廣州之後,北上攻打長沙,長沙也是堅城啊!還有武昌堅城,這些城池都拿下,一年肯定不夠用!

    反正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平西王府還是趁著這段時間多賣點八旗特供品,多賺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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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是聯姻

    方光琛被安排在漳州城內原總督府改成的會館住下。言情首發這次方光琛來福建,除了詢問明軍情況,以便於吳三桂安排下一步計畫之外,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來聯姻的。

    瓊州軍特別能打,是精銳中的精銳,一路過去,清軍灰飛煙滅,不管是綠營還是八旗,都紛紛敗北。按照這個形勢觀察下去,吳三桂知道湖廣遲早要失守。

    儘管京城送到雲貴的邸報上吹得天花亂墜的,又是杭州之戰殲滅偽明三十萬人,最終敵眾我寡被迫撤退,又是金華之戰殲滅偽明五十萬大軍,最終敵眾我寡被迫撤軍,然後又是福州死守半年,殲敵二十餘萬,最後是漳州之戰,殲滅偽明八十餘萬。這加起來明軍損失都一百八十多萬了……

    對那些胡吹亂編的邸報,吳三桂肯定不會相信,他也不會相信清軍所謂的一次次大捷,他知道清軍肯定是慘敗,損失慘重,接連被攻克城池。

    只要湖廣被明軍攻破,那麼在雲貴的吳三桂大軍就稱為一支孤軍。雲貴土地貧瘠,生產的糧食根本無法自給,必須從號稱天下糧倉的湖廣運入。若是湖廣落入明軍手中,吳三桂就剩下投降一條路子了。

    這種情況下,在明軍攻克湖廣之前,吳三桂就面臨兩個選擇:第一是出雲貴,出兵湖廣,協助湖廣清軍防禦,情況不對的時候可以退往襄陽,利用襄陽堅城固守。第二個選擇,就是明軍攻佔湖廣之前吳三桂宣佈反正。

    吳三桂麾下的謀士各有說法,不過大部分謀士都是勸告吳三桂反正歸明。

    放棄雲貴,出兵湖廣,最後退守襄陽,這是一個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卻是最下策。因為吳三桂一旦出了雲貴,就意味著他的封地丟失了。失去了封地的藩王,還是藩王嗎?若是在湖廣損兵折將,最後連襄陽都沒守住,吳三桂兵力損失過大,朝廷不僅要撤了他的藩,說不定一道聖旨召去京城,然後送去菜市口挨刀子去了,運氣好點的,賞一杯毒酒,還能留下一具全屍,運氣不好的,藉口反叛凌遲處死,家中男丁全部處死,女眷發配去寧古塔。這樣的事情鰲拜不是做不出來。

    所以說,只要明軍答應,保證吳三桂的平西王地位,吳三桂完全可以反正。

    反正投靠明軍,最大的弱點就是吳應熊。這時候吳應熊在北京城,只要吳三桂反了,吳應熊肯定被殺。因此吳三桂猶豫不決。

    於是他派遣了方光琛,在過年前就從雲南出發了,不遠萬里來到福建。來到這裡,還要看一下明軍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如果真的是無可阻擋的強悍,那吳三桂就要反正了,不僅要反正,還要把如花似玉的孫女獻出來。

    號稱八面觀音的吳菟,是雲南第一美女。儘管不算吳三桂的親孫女,是吳三桂義子吳國貴的女兒,但也可以算是孫女了。倘若可以聯姻,吳三桂會讓吳菟真的變成自己的孫女,再嫁到福建去。

    「強軍!確實是天下第一強軍!」見到大街上過去的一隊隊士卒,方光琛感嘆萬分。

    這裡的兵軍容整潔衣甲鮮明都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走路過去,從身邊經過時,就能明顯感覺到他們身上露出的一種肅殺之氣。再看他們的隊伍,一隊人行軍如一人,能夠從城東一直走到城西,隊形都不會亂。這一點,當年沒有一支軍隊可以做得到,就算是曾經強悍的戚家軍,最多也就走三十步就要停下重整隊形。

    再看他們的武器裝備,都是精良的鎧甲,鋒利的兵器。

    明軍之中有不少精良的重鐵甲兵,身上的甲都是整片的鎧甲,看起來就異常堅固,而且還有假面,可以防止弓箭射中面部。那種鎧甲肯定十分昂貴,估計一副鎧甲就要四五百兩銀子才能打造出來,加上兵器和訓練,一個兵估計就要耗費千兩白銀。

    其實板甲並沒有那麼貴,瓊州軍生產的板甲已經採取了水力鍛壓設備來打造,一副板甲也就和清軍一副鎖子甲差不多的價格,大概兩三百兩銀子。加上鐵甲兵所用的鋼刀,弩機,全部加起來五百兩銀子。

    方光琛還去觀察了明軍的騎兵,發現那些騎兵都是騎著高頭大馬,那些戰馬每一匹都是千金難尋的好馬啊!簡直每一匹都是赤兔汗血,如此高頭大馬,馬背上的騎士可以身披堅固的鎧甲,連戰馬都有馬甲保護,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正因為是好馬,才能配備了堅固的鎧甲而不至於損耗過多的馬力。

    「鐵甲兵就已經夠昂貴了,這重甲騎兵,一個騎兵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恐怕一名騎兵就要五六千兩銀子吧?」方光琛倒抽了一口冷氣。

    其實一名重裝騎兵也就是一千兩百兩銀子的價格,一匹頓河馬成本大約三百兩銀子,一名騎兵擁有兩匹頓河馬,騎兵鎧甲兩百兩銀子,馬甲三百兩銀子,馬刀、盾牌和手銃加起來一百多兩銀子,騎矛就是一根一次性使用的木頭,幾乎不要成本的。

    不過馬槊騎兵價格就貴了,單單是一根馬槊的價格就超過兩千兩白銀!

    馬槊,可不是簡單的一根長桿木頭兵器,而是一種價格十分昂貴的兵器。因為馬槊不是騎矛騎槍那種一次性兵器,而是可以重複使用的長桿衝擊武器。

    普通的騎槍騎矛,在撞上目標的時候,騎兵就要鬆手丟棄兵器,而騎矛也會折斷。如果騎兵不放棄兵器,強大的衝擊力會讓自己的手都折斷!但馬槊就不一樣了,馬槊在撞擊到目標之後,就彎成了一個圓圈,緩解了衝擊力。之後馬槊還能彈直,如果運氣好,彈直的馬槊又能擊中下一個目標。

    正是因為馬槊韌性極好,所以製造馬槊的成本特別高,造馬槊所用的是製造弓箭的柘木所制成,需要一次次的晾曬,木桿同鋼刀相撞會發出金屬之聲,又十分柔韌,重量還輕,這樣一根馬槊需要三年時間才能打造出來,所以成本極其昂貴。

    價格貴還不是問題,製造困難才侷限了王新宇手中的馬槊騎兵極少,只有五十人。其中二十根馬槊是王[輔]臣投降的時候帶來的,那二十人被王新宇編入重騎兵之中。另外三十根馬槊是通過天地會的渠道四處高價購買的。使用馬槊的五十名騎兵,都是身強力壯,精通騎戰的精銳騎兵,每一名騎兵就相當於一名武將。

    馬槊騎兵是放在重騎兵前面,專門用來破長槍兵陣型所用。長度超過長槍的馬槊,可以輕鬆破開結陣的長槍兵。不過馬槊騎兵人數太少,在重騎兵衝陣的時候,需要龍騎兵配合,用弓箭和火槍擾亂對手的長槍兵,重騎兵才能發起衝擊。經過騷擾,對手還能結陣的長槍兵不會太多,用馬槊騎兵一沖就垮了。

    馬槊騎兵在城外的表演,讓方光琛打開了眼界。由王[輔]臣帶隊的馬槊騎兵衝鋒,一下就把手持木頭長槍的稻草人陣型沖得七零八落。

    「馬鷂子?」方光琛見到王[輔]臣下馬向自己走來,驚得瞪大眼睛,「你怎麼也在這裡?什麼時候過來的?」

    之前王[輔]臣在雲南的時候,吳三桂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拉攏,在他身上投資了不少銀子和女人。後來此人準備調任去陝西上任,結果因為江南戰事,被清廷調去金華參加金華會戰,結果戰敗投降。

    王[輔]臣大笑道:「是廷獻啊!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啊!來,一起喝幾杯去!」

    兩人來到位於九龍江邊的一座酒樓,這裡有著名的江東鱸魚。這種魚據說是宋朝的時候,一位名叫高東溪的孝子為了讓母親能吃到松江鱸魚,從松江帶回了活鱸魚投入九龍江中,從此漳州就有了著名的江東鱸魚。

    落座之後,王[輔]臣點了清蒸江東鱸魚,又點了五香牛肉,粵式烤鵝等菜餚,叫了黃酒,兩人開始對飲。

    幾杯酒下肚,方光琛的話就開始多了起來:「沒想到啊!王將軍居然也到了這裡!平西王爺對你恩重如山,故意讓人輸了很多銀子給你,卻還是留不住你。王將軍號稱小呂布,果然不愧呂布美稱!」

    王[輔]臣知道呂布是什麼意思,三姓家奴嘛。現在已經不止三姓家奴了,最早李自成,後來投姜鑲,再後來投洪承疇,現在又投了瓊州軍,已經是四姓家奴了。被方光琛一挖苦,王[輔]臣紅著臉說:「方先生,吾乃漢人,如今投明,是為恢復我漢家衣缽啊!」

    方光琛感嘆一聲:「也罷,人各有志!來,今日不說這些不愉快的,喝!」

    「這瓊州軍,乃天下第一強軍啊!大明有如此強軍,遲早能恢復大明江山!」王[輔]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

    方光琛壓低了聲音:「王將軍,恐怕最終得天下的不是大明,而是瓊州軍!這一筆寫不出兩個王,今後王將軍可是開國功臣啊!」

    「慎言,慎言!」王[輔]臣道。

    方光琛感嘆道:「看來某回去雲南之後,還得勸告王爺早做決斷!」

    王[輔]臣輕聲道:「王爺也該早做決斷了!若是遲了,湖廣落入瓊州軍之手,恐怕王爺要反正,大帥也不同意了。」

    ……

    次日,方光琛又在城內外到處走動。

    王新宇並沒有限制方光琛的自由,而是允許他四處走動,其實也是為了向吳三桂展示自己的軍威。

    「砰砰砰」方光琛聽到一排火槍射擊的聲音。

    聽到這槍聲就不一樣,方光琛決定去靶場看個究竟。

    方光琛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來到靶場,門口一名士卒攔下他。方光琛出示了文書,門口那名士卒看來一遍,連忙拱手行禮:「原來是方先生!請進去吧!我們大帥說了,方先生可以隨便走動。」

    走進靶場內,方光琛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只見五百餘火槍手站在距離靶子兩百步外,正在緊張的裝填子彈。

    「距離那麼遠,能打中嗎?」方光琛暗暗吃驚。

    「第一排,向前三步!」似乎是因為看到方光琛到來吧,火槍隊把總下了命令。

    第一排一百餘名火槍手整整齊齊邁進三步,動作整齊得猶如同一個人一般,直看得方光琛目瞪口呆:這也太整齊了些了吧?

    「第二排,向前三步,第一排,放!」把總一聲大吼。

    一百餘名火槍手端起火槍,對準兩百步外的靶子扣動扳機。只見槍口火光噴濺,濃密的白煙裊繞騰起,滾雷般的槍聲響徹雲霄。

    方光琛看到兩百步外的槍靶子居然顫動了!這說明打出去的子彈至少是擊中靶子!那麼遠的距離能夠擊中靶子,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知道一個靶子在兩百步外,看起來就是一個小黑點。更何況那個年代的滑膛槍,七十步外子彈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第二排,第三排,一共五隊火槍手輪番上陣,槍聲轟鳴不止,子彈連連擊中目標。

    等到槍聲停息下來,方光琛提出要求:「某能否看一眼靶子?」

    「無妨!」把總倒是很好說話。

    方光琛走到前面的靶子附近,仔細觀察槍靶子,只見居然有不少彈孔是在中心!他感嘆了一聲:「火器有如此威力,韃子的騎射還有什麼用啊!恐怕韃子的神箭手還沒靠近,就全給打死在陣前!」

    看來回去之後,要盡快說服王爺!聯姻一事,一會兒就提出!方光琛心中暗暗道。

    其實方光琛並不知道王新宇手中的線膛槍只有不到一千支,扣除了分散在各地的外,目前在福建主力大軍中的線膛槍已經全部集中在這裡了,就為了讓方光琛看一下,這樣他回去之後肯定會和吳三桂說起此事。

    方光琛再一次走進了被當成中軍大營的原靖南王府。

    「大帥!」方光琛見到王新宇,拱手道,「不知道大帥是否聽過雲南的八面觀音?」

    「八面觀音?是何人也?是王爺的寵妾嗎?」王新宇搖了搖頭。電視劇和一些清史專家說的八面觀音是吳三桂的小妾。

    方光琛臉色一變:「什麼寵妾!是王爺的孫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38
第一百九十九章 珠江水師

    靠,又被辮子戲和清史叫獸騙了!王新宇心中暗罵。

    辮子戲和清史家說八面觀音是吳三桂的小妾,那完全是為了抹黑吳三桂,吳三桂再怎麼荒唐也不可能納義子的女兒為妾。事實上八面觀音後來是嫁給郭壯圖的兒子。吳三桂病死,蔡毓榮攻入雲南之後,又強佔了八面觀音。後來康熙得知蔡毓榮隱匿吳逆嫡孫女,欲治罪。蔡毓榮嚇得縊殺了已有兩個月身孕的八面觀音,但還是沒逃過康熙的治罪,被革職發配到寧古塔。

    而在這個時空,兩年半前蔡毓榮已經被瓊州軍斬殺在浙江,不可能再發生蔡毓榮帶兵攻入雲南的現象。

    歷史知識很糟糕的王新宇知道吳三桂有個孫女長得十分美貌,前幾日還在心想若是吳三桂來聯姻,還是可以考慮。但他不知道吳三桂的這個孫女就是八面觀音。

    「才十歲?」聽說吳菟才十歲,王新宇大吃一驚。這不是坑害小蘿莉嗎?自己已經二十三歲了,那不是怪蜀黍嗎?

    「可以先立婚約,你們拿下湖廣至少還得一年多吧?到時候她也十二歲了,也可以嫁人了。」方光琛笑著道。

    十二歲,還是小了些,聽方光琛這麼說,到時候吳菟嫁過來的時候,十二歲還是虛歲啊,那樣的年齡不過小學生而已,這令王新宇有幾分犯罪感。

    方光琛見王新宇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在猶豫,於是又繼續說:「其實吳小姐一直仰慕王將軍!還記得三年前你們同我們平西王府簽訂協議一事否?」

    「自然記得!」王新宇點了點頭。

    方光琛笑眯眯的說道:「王將軍當時送了些泰西玻璃鏡,還送了些珍珠,說是送給平西王府的禮物。王爺拿到了禮物就賞給吳國貴將軍。將軍拿回家,吳小姐十分喜愛,尤其是那泰西玻璃鏡。後來聽說這泰西玻璃鏡是王將軍自己造的,吳小姐就一直想見你。」

    這聽起來,好像是拿著棒棒糖騙小蘿莉一樣。不過既然吳三桂那麼熱心要把小蘿莉塞給自己,再拒絕也不好意思了,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吧。反正吳三桂的軍隊也是在自己的招募計畫之中,吳三桂年齡老了,又染上了喜愛八旗特供品的癮,也沒幾年好活了。假如吳三桂命太長的話,自己還有控制他的辦法,只要給新送去的八旗特供品裡面加一點料,吳三桂多吸食幾次就會病重喪命。

    於是王新宇答應下來:「可以!平西王有意聯姻,本藩求之不得!」

    方光琛道:「某來此地還不能最後定,還得等某回雲南之後稟報王爺!」

    「方先生回去就告訴王爺,說本藩十分感謝王爺厚愛!棄暗投明的事情還望王爺抓緊了!否則本藩不好對別人交代。」王新宇道。

    方光琛拱手:「某回去一定轉告王爺!相信王爺深明大義,一定會及早選擇!」

    說完之後,方光琛便告辭,打算趕回雲南。王新宇也沒有多挽留,反正早點讓方光琛回去也好,讓吳三桂也好早決定吧。如果吳三桂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那就讓他多活幾年,到最後壽終正寢;若是吳三桂首鼠兩端,那就提前讓他結束。只要吳三桂一死,雲南的平西王府就是一盤散沙。

    若吳三桂死,看現在這個局勢,清廷都不大可能放吳應熊回去。吳三桂的次子吳應麒又是一個無能之輩,才能遠比不上吳應熊。

    至於答應聯姻的事情,王新宇也是聽從了王余佑的提議。因為吳應熊不可能回去了,吳應麒無法掌控局面,而王新宇借助著吳三桂的孫女婿這一層關係,就能控制住吳應麒,把平西王府的精兵悍將控制在手中。

    平西王府良將可是不少,高得捷、馬寶、吳國貴、夏國相、王屏藩等,文有劉玄初、汪士榮、方光琛等。

    而自己這邊,拉攏了鄭聰,收了王[輔]臣,又收編了耿繼茂的部將,武將和謀士加起來只能勉強同吳三桂的人才持平。吳三桂手下確實是人才濟濟,特別是高得捷和劉玄初兩人,若不是吳三桂剛愎自用,不聽勸告,清朝估計都被吳三桂推翻了。若不是吳三桂病死,康熙肯定守不住吳三桂的進攻。

    平西王府的軍隊,就憑藉雲貴兩地,就能掀起一場大風浪,這也說明了吳三桂手下人才濟濟,當然和清軍八旗綠營的腐化也有關。

    「稟報大帥!唐威回來了!」外面有親兵來稟報。

    「趕快讓他進來!」王新宇知道唐威前來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現在對粵作戰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荷蘭人卻偏偏來攪局了!

    唐威步入大廳內,行了個禮之後,從懷裡摸出李開式送來的飛鴿傳書:「大帥!這是香山送出來的消息!紅毛鬼攻打香山澳未下,便派人去香山!請大帥過目!」

    王新宇接過小紙條,打開來一看,上面寫著蠅頭大小的小楷小字,大致內容是澳門的葡萄牙人擋住了荷蘭人的進攻,荷蘭人來香山要求清軍出兵。但是清軍主力都已經去了廣州,於是荷蘭人要找人引水進入廣州獲得補給。

    李開式在信裡面提出,自己可以把荷蘭人引入珠江淺水區,讓荷蘭艦隊擱淺!

    只要荷蘭艦隊擱淺,瓊州軍的海軍陸戰隊特戰隊就有機會偷襲,奪取俘獲幾艘荷蘭戰艦,最好可以搶到幾艘戰列艦。

    王新宇看完信,抬起頭來問道:「就讓他依照此計行事吧!你們那邊人手夠嗎?」

    唐威回道:「胡德帝他們還未回來,卑職這裡人手不足,還需要大帥借人。」

    王新宇點了下頭:「本藩這裡有一百人,都給你帶去!你火速帶上人回香山,再同李開式聯繫上,協調一下如何行動!若是胡德帝他們能到是最好的!你的船往南走走,夜間多放幾個煙花信號。」

    「諾!」唐威退了下去。

    王新宇隨後就讓人傳令下去,由高士文帶上一百名海軍陸戰隊特戰隊員,搭乘唐威的雙體快帆船立即出發,趕往上川島。同時,從上海下來的另外一艘雙體快帆船正好也到了漳州港,也被派出去開往南海去尋找胡德帝乘坐的飛剪船。

    這年代通訊極其不便,飛鴿傳書只能岸上通訊,無法在船舶和船舶之間通訊,而且飛鴿傳書可靠性也不高,幾十隻鴿子放出去只有幾隻可以飛到目的地。

    為了保證能夠聯繫上胡德帝他們,王新宇不得不動用了兩艘寶貴的雙體快帆船去搜尋,這還不一定能保證截住胡德帝乘坐的飛剪船,把他們帶到珠江口去執行任務。畢竟胡德帝他們乘坐的船隻未必是開往珠江口,可能過了呂宋島之後就開往福建,那樣的話同他們取得聯繫就更加困難。

    唐威的雙體快帆船從漳州出發,借助著冬季強勁的風力,風馳電掣駛往上川島。

    冬季海面上刮著西北風,對於由東北方向出發,向著西南方向航行的雙體快帆船來講,剛好形成了大迎角的逆風。一體化的絲綢杜仲膠帆布吃足了風力,漲得鼓鼓的,在帆面的兩面形成了壓力差,以空氣動力學的原理推動船隻高速航行。

    不過理論上最高時速可達三十四節的雙體快帆船,實際航行速度也就是二十四節,最高可達二十七節,這在當年來講已經是非常驚人的速度了,真正的日行兩千里!

    從漳州到上川島,海上航行距離三百海里左右,理論上一個晚上就能到達。但是考慮到船隻航向不斷調整,還有風速的快慢,風力大小的變化和風向的變化,所以船航行的速度時快時慢,用了十八個小時才到達。

    高士文和張士彪等人在上川島下了船,唐威的雙體快帆船繼續往南航行,去尋找胡德帝他們乘坐的飛剪船。

    天色已經亮了,高士文沒辦法在天亮的時候渡海去香山,畢竟珠江口西面海域都被荷蘭艦隊控制住,除了雙體快帆船可以穿過去,其他船隻根本就過不去。而雙體快帆船又不能去香山靠岸,否則那不是等於告訴荷蘭人:香山有我們的人在活動,你來打吧!

    傍晚,高士文乘坐一條小快船,從上川島出發,往一百公里外的香山划去。

    冬季沒有颱風,但是風浪大。這種小漁船改成的小型快船夜間航行顛簸十分厲害。經過一個晚上的航行,在天亮之前,這艘排水量不到五十噸級的小船駛入香山港區。

    瓊州軍所有的特戰隊為了方便行動,都是剃髮的。平時在明軍自己的區域中,把辮子打散了結成髮髻,再戴上方巾。去了清軍佔領區,特戰隊就拆掉束髮,紮成金錢鼠尾辮。出發之前,高士文頭頂沒有留長發的地方長出一點寸頭,為了能夠混入清軍區域,長出寸發的位置也刮乾淨了,就是完全金錢鼠尾的打扮。

    清廷規定非常嚴,留頭髮的位置不得大於一個銅錢大小!其他地方的頭髮都要刮乾淨。否則不標準的話,很可能會被拉去砍頭。

    而特戰隊員們在自己的區域內,一般不刮頭髮的,只有執行任務時才會刮乾淨。

    高士文和副隊長張士彪在香山碼頭上了岸,早已得到飛鴿傳書的李開式帶著一群衙役捕快在碼頭檢查出入的漁船和貨船。香山縣因為有姚啟聖暗中幫忙,這裡的衙役捕快白役民壯大部分都是天地會成員。

    對上了暗號,李開式帶著高士文和張士彪走進香山天地會堂口。

    這時候的天地會雖然是瓊州軍和閩軍的情報系統,但是在天地會下面還是發展不少幫會組織,著名的洪門也成立了,變成一個可以和漕幫抗衡的大型幫會組織。

    漕幫,又名青幫,諧音清幫。因為漕運幫會是清廷合法的幫會組織,所以漕幫支持清廷。當年三大幫會,紅白青,紅為洪門,也就是天地會組建的;白為白蓮教,青就是青幫。三大幫會勢均力敵,而白蓮教在暗中又有向洪門靠攏的趨勢。

    白蓮教同洪門關係最為親密,王新宇的勢力能夠滲透到北方,白蓮教其實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你們可終於來了!」走進大堂之後,李開式拱手道。

    高士文拱手回了個禮:「一共就來了一百名弟兄,他們都在上川島上等。我和士彪兄弟來這裡商議事宜。」

    給荷蘭人引水,必須要引的,要把荷蘭人引到淺水區擱淺。但具體要引到什麼地方去,這就需要熟悉珠江水文情況的當地人配合。

    四年前,王新宇的海軍進入珠江,摧毀清軍廣東水師,炮轟廣州城,使得在珠江流域的天地會成員紛紛暴露。暴露之後的天地會成員只好拖家帶口退往瓊州,在珠江流域就剩下沒幾個天地會成員了。但是經過四年發展,李開式又發展了數千人,其中有不少人是在珠江中捕魚的漁民,熟悉這裡的水文情況。

    清廷也在招募珠江水師,本來的廣東水師全軍覆沒之後,清廷都不好意思再自稱是廣東水師了,只能叫珠江水師。

    事實上也就只是珠江水師罷了,他們還能出海嗎?也沒有膽量出海。

    其實珠江水師也就是和漁民差不多,本來就是一群打漁的漢子,四年前鬧了天地會之後,尚之信和吳六奇就「招安」了一些漁民加入水師。但是天地會也沒有放棄這個機會,有不少人滲透進入了珠江水師中。

    由於水師在廣州城下被人全滅,清廷對水師不看好。反正上面也沒有撥多少軍餉,僅有的一點軍餉都被吳六奇和他一幫手下吃空餉吃掉了。清廷又搞了海禁,外面的商船進不來,珠江水師又不敢出海,下面的兵窮得揭不開鍋,只能用水師戰船捕魚為生。

    水師戰船和漁船也沒多大區別,只是在漁船的基礎上增加幾桿鳥銃,甚至是火門槍,稍大點的船上,可能還有碗口銃或者小型佛郎機。

    平日裡水師士兵就捕魚為生,偶然去剿一下江匪。出海剿海盜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旦出了海,也不知道是剿海盜還是被海盜剿。

    這支水師雖然十分破落,但是這個時候,就需要借用這支水師的虎皮了。其實根本不能算虎皮,最多算貓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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