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514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3
第二百一十章 屠殺發配

    見父親昏迷過去,年僅五歲的兒子「哇」一聲放聲大哭,八歲的二女兒也大哭不止。

    劉琳和母親連忙上前抱住劉舉人,掐了幾下人中,劉舉人換換甦醒過來。

    看著自己十四歲的大女兒和八歲的二女兒,劉舉人哭著道:「琳兒,月兒,為父和你娘都活不成了,你們的弟弟也活不成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好像賊人不殺年輕美貌的女子,今後你們受了再多,也要活下來,以後也好給你們的爹娘,給你們苦命的弟弟上墳燒香」

    大女兒劉琳長得花容月貌,氣質不凡,劉舉人覺得她肯定可以活下來。聽說賊人那邊男人多女人少,不會隨便殺女人。二女兒雖然年幼,但估計賊人也會養大她吧。今後一家人,就剩下兩個女兒能活了。

    雖然兩女以後會受盡折磨,但活下來總是好的,至少能給自己上墳。

    「爹!」劉琳哭著道,「你們一定沒事的,弟弟也能活下去,女兒這就去找他們,和他們好好說理去!女兒找他們當官的去說!」

    「孩子,別去!」劉舉人嚇得拉住女兒,「你不去出頭,還能活下去,要是去出頭,說不定會死的很慘,甚至生不如死!」

    「不行!」劉琳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為了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為了弟弟,女兒一定要找他們說理去!就算女兒死了也無所謂,我們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劉琳不顧父親反對,走出門口,卻被門口一名明軍士卒攔住:「姑娘請回屋!」

    「我要找你們的長官!」劉琳面無懼色道。

    「對不起!」那士卒堅決不肯放行,「卑職乃職責所在,還請姑娘見諒!姑娘請回屋吧!用過晚飯,就要請你們上路了!」

    「請我們上路?你們要殺我們全家?」劉琳憤怒的質問道。

    那士卒拱了一下手道:「姑娘那麼漂亮,誰會忍心殺你?姑娘誤會了!上路並不是要殺你們全家,具體的,恕卑職不能說!」

    劉琳其實還是見過世面的,而且澄海人尚武,她也有練過一點功夫,因此一點不怕,繼續質問那名士卒:「不殺我們全家,你們要殺我父母,殺我弟弟!然後把我和我妹妹留下來供你們,是不是?如果是這樣,小女子寧可死在這裡!」

    那士捽髮怒了:「好你個刁蠻女子!還不趕快回屋去!要不休怪爺不客氣!」

    正在爭吵時,卻聽到有人在問:「何人在此喧嘩?」

    那士卒轉過頭去,卻見背後站著一名年輕的把總軍官,連忙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道:「長官好!是這位姑娘,吵著要見長官,還說我們要殺她全家!」

    劉琳一見這年輕的把總,卻見這名少年軍官不過十六七歲模樣,長得個子高挑,白淨面皮濃眉大眼,十分英俊,一時竟然有些愣住了。

    這軍官看到這美貌少女,也是愣了下,旋即對那士卒道:「既然是姑娘要見長官,那就讓她跟我來吧。」

    劉琳見這軍官雖然臉上透露出一種久經沙場的殺氣,但是他看自己的樣子還是很和氣的,很明顯沒有惡意,於是放下心來,對這軍官福了一福:「小女子願意跟大人去!但求大人放過小女子一家大小。」

    這軍官沒有回答,而是揮了一下手:「姑娘請!」

    到了這名軍官的營帳,這軍官才自我介紹說:「本把總名叫王武全,十二歲就跟隨我們大帥了!」

    原來這把總就是五年前王新宇招兵的時候收下的那位名叫狗蛋的小乞丐,五年過去了,當年的小乞丐也長成一位英俊的少年,而且在戰場上立過功,已經被提升為把總。他們少年營的兵都是王新宇養大的,把王新宇當成自己的再生父母。而少年營的兵在一般的兵面前也是顯得高了一等,因為他們都是絕對的心腹。

    這時候的劉琳倒也無所謂了,她知道自己一家大小都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這位少年軍官看起來倒也順眼,若是能夠幫自己,讓自己一家大小活下來,那真跟了他也無所謂,就當報答他放過自己父母和弟弟的不殺之恩吧。

    劉琳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又問:「不知道大人要如何處置小女子一家?」

    王武全見劉琳長得十分嬌俏,又有幾分潑辣,有心開玩笑:「當然是送你們上路了,不過姑娘若是能尋個如意郎君,那就不用跟他們一起走了。」

    瓊州軍當然是不可能濫殺無辜的,鴛鴦寨中那些死心塌地給清廷做事的人要殺,但是無辜百姓不能殺,所謂的上路,其實是送去外面,移民到其他地方去。只不過劉琳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上路是要殺人的意思。

    劉琳又羞又惱,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若是大人要小女子,還望放過小女子父母和弟弟!小女子願意侍奉大人!若是大人不肯放過小女子的父母和弟弟,小女子今天就一頭撞死在大人面前!」

    王武全板起臉很嚴肅的說道:「可是下官也是職責所在,送你們一家上路,並不是本官可以說了算的,是我們大帥的決定啊!」

    劉琳一下跪在王武全面前:「望大人開恩!大人去找大帥求情,放過小女子一家,小女子願意跟隨大人!」

    王武全被嚇了一跳,不敢再開玩笑了,於是做了個手勢:「姑娘快快請起,我們不會殺你父母的,也不會殺你弟弟的。」

    「此話當真?」劉琳心中一喜。

    「當然,本官說一不二!」王武全道,「只是,要把你們一家送走,是大帥的意思,你們用過晚餐,就要上船了!而且本官也希望姑娘能留下來,但大帥的意思,本官不敢違抗!姑娘也得跟著家人一起走。」

    雖然王武全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可是瓊州軍中軍紀嚴明,若是沒有升為守備的,只能過了二十歲才能結婚。現在的王武全一不是守備,二年齡還沒到,他只能心中感嘆,對這個讓自己一見鍾情的姑娘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送我們上船?要去哪裡?」劉琳瞪大了眼睛驚奇的問。

    「要去哪裡,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極北之地的庫頁島,也可能是去南洋,也可能是去大洋對岸吧。」王武全道。說實話,這個女孩要離開,他還真有些捨不得。這是一個孝順善良,有情有義的好女子,只可惜自己不能違抗軍命!劉小姐這一離去,也不知道今生今世還能不能再見到她了,或許以後再也沒機會遇上這樣的好女孩吧。

    「

    那要去多遠啊?」劉琳問。

    王武全回答道:「最近的南洋,搭乘我們的班船,大概十天左右,不算遠。如果是庫頁島的話,坐船一個月吧去大洋對岸,坐船要三四個月。」

    劉琳十分失望的問道:「那是把我們都發配一萬里?可是我們犯了什麼王法?為什麼要把我們都發配了?」

    「你們沒有錯,錯的是韃子朝廷!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新會之戰?」王武全反問道。

    劉琳點了點頭回道:「知道,新會之戰,朝廷說是老本賊李定國攻打新會的緣故,軍民一心,抵抗了半年多,沒有了糧食,最後只能以人肉為食。這還不是老本賊給百姓帶來的災難?你們和老本賊雖然不是一夥,但也是一樣的。」

    王武全冷笑道:「沒有了糧食?其實新會還有餘糧!只是韃子不願意拿出來罷了!他們殺害百姓,吃百姓的肉,也是為了減少城內吃飯的嘴巴,都是為了能夠多守一段時間!為了能打贏戰爭,韃子可以說是不擇手段!姑娘是否知道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陰八十一日,南昌屠殺?遠的不說,廣州之屠,姑娘可知道?殺人的都是韃子!」

    「這些事小女子曾聽過,只是朝廷不許說。可能新會百姓也是害怕報復吧,才會甘心幫韃子守城。」不知不覺間,劉琳把朝廷軍隊換成了韃子。

    王武全道:「所以我們把你們全部移民去了別的地方,就是要讓別的寨子裡的百姓以為,我們屠光了鴛鴦寨。這樣他們才會害怕,不敢再幫韃子守城。」

    「原來如此,可是幾年前延平王的鷗汀寨,延平王還不是屠殺百姓了?」劉琳又問。

    「鷗汀寨襲擊延平王軍隊,他們自己做得不對。當然,延平王也有太過的地方,所以我們瓊州軍不屠殺百姓。」王武全道。

    出發的時間到了,頭一批出發的老百姓被一批批從鴛鴦寨押出,押往韓江邊的碼頭。

    劉琳一家人也是第一批出發的百姓,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去什麼地方,去了那邊之後將會有什麼樣的命運等待著自己。想到這裡,她輕輕嘆息了一聲,向給自己送行的王武全盈盈一福,轉身走上早已等候多時的船。

    「別了,澄海縣城,也不知道這一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著夜幕籠罩下的韓江,劉琳落下眼淚。

    小船往江心緩緩划去,一條西班牙大帆船早已停泊在江心等候多時了。

    天色逐漸亮起,鴛鴦寨內的一萬八千多百姓被轉移走了五千,也就是轉走了接近三分之一,再扣除兩千多在交戰的時候被殺的民壯鄉勇,以及被處死的一批罪魁禍首,一共少了七千餘人,少了三分之一多的人,給寨子中的百姓感覺就明顯少了很多人。

    為了嚇唬人,李銳還讓人把交戰中被殺的民壯鄉勇全部砍下腦袋,放在鴛鴦寨門口,築成一座京觀,縣令和寨主的人頭就放在京觀最上面。

    兩千多顆人頭,堆成一座金字塔樣子的京觀,看起來十分嚇人,密密麻麻的人頭,其他百姓看到了根本就數不清有多少,還以為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大屠殺。

    附近寨子和村莊的百姓看著人口減少了很多的鴛鴦寨,再看到寨門口的京觀,無不心驚膽顫,有人在痛罵明軍的殘忍,但是更多的是感到恐懼。

    「想不到,海寇殺起人來,比朝廷大軍還狠啊!」有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另外一名老者嘆氣道:「海寇來了殺人,朝廷大軍要是打回來,還要殺人,朝廷官兵和賊人打來打去的,哎,苦的還是我們平民百姓啊!」

    四日之後,寨子中的百姓全部遷移乾淨,只剩下一座空空蕩蕩的寨子。外面的京觀也被明軍收了起來。

    明軍撤走之後,周圍村子和寨子裡的百姓壯著膽子來的鴛鴦寨,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寨子門口卻張貼著明軍的告示:鴛鴦寨助韃子抵抗大明王師,還窩藏韃子偽縣令!實屬罪大惡極!我王師為了懲罰刁民,盡屠鴛鴦寨!

    「真是心狠手辣啊!兩萬多人,就這樣被他們殺光了!」有人嘆氣道。

    外面的百姓並不知道鴛鴦寨裡面一共多少人,只是估算了一下,估計有兩萬餘人。

    一名年輕人道:「不止是鴛鴦寨的百姓,還有澄海縣城來的無辜百姓啊!加起來恐怕有三四萬人了吧?居然被海寇全部屠殺殆盡!實在是喪盡天良!」

    有人糾正說:「沒有四萬人吧?鴛鴦寨最多不過一萬餘人,澄海跑過來的百姓大概一萬多人,一共才兩萬多人。」

    「兩萬多人被殺,也是太狠毒了吧?」一名中年人道。

    有人提出懷疑:「那麼多人被殺了,怎麼看不到幾具屍體啊?人都哪裡去了?」

    一名膽量比較大的年輕人說道:「我看到他們把百姓連夜押去江邊。懷疑海寇是把百姓都沉到江底了,還是送去外面沉海了吧。」

    不管怎麼說,明軍「屠盡」鴛鴦寨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

    消息傳到了京城,布木布泰和一幫八旗官員十分吃驚,有些人想不通,為何明軍要把百姓都給殺了。

    康熙道:「海寇要殺百姓,殺的也是他們漢人自己的百姓!他們要殺就殺吧!殺光了也省心,以後也沒人造反了!」

    布木布泰臉色一沉:「皇孫,雖然殺的都是漢人,可要是把漢人都殺光了,誰來給我們種地織布?誰來給我們納糧納銀?誰來養活我們的鐵桿莊稼?誰來給我們當奴隸?」

    「大不了殺光了,回到關外去!我們愛新覺羅家的還不是在關外起家的?沒有了這些漢人蠻子,難道我們不用活了嗎?」康熙不服氣的說道。

    布木布泰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旗人在京城已經享樂二十多年了,再讓他們回到關外苦寒之地,他們肯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4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移民耽羅

    布木布泰道:「漢人有反抗我們的,也有甘心給我們當豬狗的。我們殺了反抗我們的,剩下的漢人都是給我們當豬羊狗的,有的漢人就和豬一樣,等他們肥了,我們就殺了他們來補充我們的國庫;有的漢人就和羊一樣,我們需要他們養活我們;有的漢人是狗,我們需要他們對付那些反抗我們的漢人!」

    布木布泰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當年太祖(老奴)皇帝就不懂得這一點,把關外的漢人幾乎全部殺光了。若不是天聰汗改變戰略,多次入關劫掠漢人來給我們當包衣奴才,今日我們就不可能坐在京城!」

    康熙應了聲:「孫兒一定牢記皇瑪麼教誨!」

    布木布泰摘下長長的黃金假指甲,伸手在康熙頭上撫摸一下,又繼續說:「皇孫,我大清的國本就是八旗,以八旗為本。這八旗之中,又以滿八旗為上,蒙漢八旗為下。我們以滿八旗控制蒙漢八旗,又以蒙八旗控制其他蒙古部落,以漢八旗控制漢人。如果那些甘心當豬羊狗的漢人都被殺光了,剩下的都是反抗我們的漢人!」

    「偽明王逆實在是可恨至極!他是和我們比,看誰的刀更鋒利!」康熙憤怒的說道。

    「所以說,攻心為上,現在北方的漢人都已經臣服,我們要儘可能利用他們來對付偽明。現在大清局勢很不妙,半個江南的繁榮之地在偽明手中,偽明水師隨時可能進攻江寧,威脅我們漕運安全。江南被打爛了,稅收也收不上來,只能依靠湖廣糧倉。若是偽明拿下廣東之後,揮師湖廣,我們就要盡失南方!」布木布泰感嘆道。

    站在一旁的蘇麻喇姑道:「主子,實在不行,我們就退出南方,守住江北就好了。」

    布木布泰苦笑一聲:「當年闖賊獻賊反明,把北方都已經打爛了,北方土地都荒蕪了,人口稀疏,又如何支撐得起八旗鐵桿莊稼?」

    蘇麻喇姑道:「主子,其實我們可以開發滿洲之地,滿洲之地肥沃,我們可以把更多的漢人變成包衣奴才,去開發滿洲。」

    布木布泰輕輕點了下頭道:「此計可行,但滿洲乃我大清龍興之地,不可輕舉妄動,若非到萬不得已,不能打滿洲的主意!如今不是蕃薯土豆玉米已經在南方大量種植?就讓北方的漢人種植這些植物吧。」

    蕃薯、土豆和玉米等農作物在南方已經大面積種植,布木布泰並非是後來道光那樣一個雞蛋都要花幾十兩白銀才能買得到的人,她對外面的事情還是相當瞭解,知道這些農作物產量極高,而且當時宮中已經有了用這些農作物製作的食品。

    「北方氣候寒冷,這些作物恐怕難以存活。」康熙說道。

    布木布泰道:「多試幾次,總是有能活下來的。可以鼓勵漢人去種植這些作物。只要能夠在北方種植成功,就不用擔心我們糧食不足的問題。」

    也許是明軍的「殘暴」嚇壞了潮州一帶的老百姓,瓊州軍所到之處,百姓都不敢再幫縣令和綠營兵守城。本來在潮州到惠州一線清軍就沒有多少兵力,失去了百姓的幫忙,瓊州軍勢如破竹,突飛猛進直奔惠州。

    明軍即將抵達惠州的時候,尚之信又派遣了使者過來,同王余佑等人暗中聯繫,只等明軍抵達廣州,尚之信就獻出廣州城。他的條件是,讓明廷封自己為王,而且尚之信還保證,就算尚可喜反對,他也有辦法讓廣州全城投降。

    至於廣州的八旗將領廣州將軍哈哈木等人,那就交給明軍來處理。相信明軍攻入廣州,哈哈木的滿蒙八旗根本不是對手。

    台灣海峽,一支船隊乘風破浪,通過海峽,一路向北駛去。

    船隊中一艘西班牙大帆船上,劉琳站在甲板上,看著碧藍色的大海,在空中翱翔的海鷗,心中感慨萬分。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她和她妹妹都有女眷專用的艙室。這艘荷蘭東印度船的條件雖然不如坤興號郵船,但經過改裝之後,條件還算不錯。

    普通的老百姓是幾百人擁擠在底艙中,而劉舉人家中還是有幾個銀子的,儘管大部分的銀子被明軍沒收了,但他們身上帶的銀子還是足夠讓他們得到寬敞舒服的艙室。

    現在他們總算知道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叫做耽羅島,是位於倭國和朝鮮之間的一座島嶼,乘船過了長江口之後,還要繼續往東北方向航行,前後一共需要航行七天七夜。船隊在經過長江口的時候,將會進入崇明島碼頭補給,隨後再繼續往北航行。

    這支船隊共有四艘八百噸級的西班牙大帆船和六艘一千五百噸級荷蘭東印度船,滿載著五千多移民去耽羅島的鴛鴦寨和澄海縣百姓。

    船上的伙食條件雖然比不上劉琳原來在家裡的時候,不過比起被關押的那幾天來,已經算是好多了。被關押在鴛鴦寨那幾日,每天只有蕃薯。他們在船上,每天可以吃到拌了熟花生油、蔥花和醬油的粉,還有豆芽和豆腐可以吃。

    若是自己多花點銅板,還能吃到一點肉。

    每天吃的粉有寬的,也有細的,這是一種白色半透明的粉,口感滑溜有韌性,吃到嘴裡還是挺好吃的。

    不過劉琳他們都不知道,其實這種粉就是用最廉價最高產的蕃薯做出的粉,這種東西味道好吃,又不會吃多了脹氣,也不會吃膩,並不比米飯差。

    特別是看到醬油,劉舉人有些驚詫:「這醬油可是好東西啊!多貴的調味品,居然底艙那些泥腿子都能吃到!」

    古代的醬油是一種貴重調味品,一般是烹製高級材料菜的時候才放的,只有家裡比較有錢的人才能吃到。但是瓊州軍因為有南洋公司,無論是精鹽還是醬油,價格都不是很高,屬於一般老百姓可以消費得起的商品。所有調味品裡面,只有用海帶提煉出的味精,以及用雞、香菇等真材實料做成的真正的雞精價格比較貴。

    船在海面上航行一天一夜之後,先在廈門停靠,但是船上的「乘客」都不許下船。船隊補充了淡水和蔬菜,又繼續往北航行,在溫州和寧波也都停靠補給,船上的不僅不許下船,連甲板都不讓上去,只有船出海之後,「乘客」們才能上甲板活動。

    前後走了五天五夜,抵達長江口的崇明島。

    到了這裡就比較自由了,船上的「乘客」可以下船活動一下,因為崇明島這時候是一座巨大的兵營,上面沒有居民百姓居住,只有軍人。

    崇明島上是一座巨大的堡壘,修建有四座大型堡壘,每一座堡壘都擁有四座棱堡,堡壘最上面是炮台,裝備了從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那裡買來的三十二磅長管炮台炮,還有其他的各種小炮,這些堡壘的火力可以覆蓋海邊碼頭,也能封鎖長江航道。

    其實這些堡壘主要是防止清軍偷渡登陸用的,並非是對付江面和海面船隻。明軍的水師力量不是清軍可以比的,清軍根本無力發動正面強攻。

    船隊抵達崇明島,船上的百姓被允許下船活動一下。

    可是儘管老百姓被允許下船活動,但還是沒有幾個人願意下船,因為這裡實在太冷了,要比廣東冷了許多。大部分的百姓因為常年在廣東生活,就沒有太厚的寒衣,到了崇明島,江南初春的倒春寒,加上潮濕的濕氣,那寒冷是直入骨髓,令人難以抵擋。

    大部分的百姓都擁擠在船上,船艙內人多,還比較暖和。另外船上還有專門供暖的爐子,可以給艙內供暖。

    劉琳家的條件稍好一點,她有比較厚的大氅,穿在身上比較保暖,但是下了船之後,還是感覺寒意逼人,那種穿透冬衣的濕冷,確實很不是滋味。

    接下來,就有明軍輔兵搬運著一箱箱補給品上船。這次補給的不僅有淡水和食物,還有一箱箱的衣服。

    「大家都領取衣物了!去了耽羅島,可是要比南方冷得多了!」一名明軍軍官指著裝滿衣物的箱子喊道。

    幾名明軍士卒打開箱子,裡面是一箱箱的棉衣,都是上海製衣廠剛剛生產的。棉衣外面是嶄新的布料,裡面有厚實的棉花,穿在身上十分保暖,一下就擋住了寒冷的濕氣。

    所有的箱子上,都標註有加大、大、中、小各種大小,還有寫著男式和女式的字樣,男式棉衣是深藍色的,女式棉衣是大紅色的。除了棉衣之外,還有棉褲和棉帽,所有的衣服式樣都是統一的。

    「一個人只能拿一件,不能拿多了!男女分開,藍色是男的,紅色的女的。還有專門小孩子穿的,箱子上面都有標註!」明軍軍官對著百姓喊道。

    老百姓在明軍士卒的督促下,排著隊領取屬於自己的棉衣。

    船在崇明島停泊的時間比較長,停了大約一天一夜,次日一早才拔錨啟航,離開長江口,繼續向東北方向的耽羅島航行。

    離開長江口,船隊又航行了三天兩夜,在耽羅島的碼頭停靠下來。

    耽羅島,也就是濟州島,本來被朝鮮佔領了,後來鄭襲的軍隊攻打了耽羅島,硬生生的把這座島嶼從朝鮮人手中搶奪了過來。至於朝廷中有文官指責鄭襲,王新宇卻幫鄭襲說話:「朝鮮是韃子的藩國,也是幫著韃子的。敵人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敵人,所以打了朝鮮也是應該的!」

    而朝鮮的水師也拿鄭襲毫無辦法,本來朝鮮的水師還算是比較強大的,當年用龜船打得倭國水師損失慘重,狼狽逃回倭國。

    但現在那麼多年過去了,朝鮮水師還是一點沒有長進。

    龜船的炮射程近,遠不如鄭襲的炮艦。

    鄭襲水師中,既有大福船,也有西方的軟帆船隻,儘管只是武裝商船,但火力還是遠遠超過了朝鮮人的龜船。雙方在交戰中,龜船根本無法靠近。而鄭襲水師的大炮,卻可以輕輕鬆鬆撕開龜船的甲板。

    屢戰屢敗,屢次吃虧的朝鮮人還是不願意丟掉耽羅島。結果鄭襲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聯合了倭國人偷襲朝鮮水師,把朝鮮水師幾乎全部送入海底。

    現在的朝鮮已經失去了水師,再也無法對耽羅島構成威脅。

    與此同時,王新宇還派人去同朝鮮談判,希望朝鮮能夠放棄對清廷的支持,同時把耽羅島「租借」給明國使用。

    船隊在碼頭上停靠下來,映入人們眼簾的,是半裡外的兩座大型城堡,一條大路從兩座城堡之間通過。倘若有人登陸,必然會遭到兩座城堡的交叉火力射擊,將會損失慘重,所以沒有人會冒險在這裡登陸。

    因為天色已黑,船停靠在碼頭上,船上的百姓卻不能下船。按照規定,他們今天晚上只能睡在船上。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來了,要把船上的百姓引下來。

    「大家準備下船!下了船之後,會有人帶你們去你們的牧場。」一名明軍軍官說道。

    劉琳跟著家人下了船,大隊的百姓拖家帶口,在當地官兵的引領之下,往鄭襲給他們安排的居住點走去。

    從碼頭到居住點,大約有十五里路。這些普通的老百姓沒有經過行軍訓練,隊伍中又有老人和小孩,所以行軍的速度十分緩慢,區區十五里路,五千多老百姓走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他們才到了自己的居住點。

    「你們的居住點到了!現在還沒有房子,晚上你們只能住在帳篷裡面。從明天開始,所有人都要開始幹活,青壯年男子蓋房子,女人負責養馬!老人和小孩,我們會安排一些輕鬆的活給你們做!」明軍軍官拉開嗓門對大家喊道。

    整座耽羅島就是一座巨大的養馬場,這裡養殖著三種體型的戰馬,分別是看起來最高大威武的西方戰馬,中等高度的頓河馬,最矮小的蒙古馬。

    儘管鄭襲的主力兩萬餘人都在耽羅島上,而且這裡修建了星羅棋布的城堡,不管是清軍還是朝鮮人,都很難襲擊這座島嶼,但是按照要求,每一座居民點都要修建土城和營寨,把居住點圍了起來,外面還要挖掘壕溝,用來抵禦有可能的襲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4
第二百一十二章 鄭經要立國

    耽羅島海邊碼頭上,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物資堆放場地,從南洋、上海、東番、庫頁島和蝦夷島,以及薩摩藩等各地運來的物資在這裡堆積如山。儘管耽羅島是鄭襲的養馬場,也是他最賺錢的(王新宇需要的馬匹,可是要支付鄭襲白銀購買的)地方,可是在這裡沒有產糧食,生產布匹,生產陶瓷等生活用品的農田和工廠,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要從別的地方運輸過來。

    不過養馬還是很賺錢的行業,養大一匹頓河馬就能從瓊州軍手中獲得三百兩銀子,而鄭襲為之付出的成本是一百五十兩銀子左右,當然加上運費,馬匹死亡率和海難概率,還有分給別人的分紅,發給將士的軍餉等,一匹馬鄭襲自己差不多賺三十兩白銀。

    目前鄭襲一共養殖了一萬多匹頓河馬,這些馬匹就能給他帶來三十萬兩銀子的純利潤。

    耽羅島還另外養了三千匹昂貴的西方大型馬,包括阿拉伯溫血馬、英國純血馬、西班牙安達盧西亞馬和西域汗血寶馬等各種寶貴的名馬。這些大型好馬價格就貴了,每一匹馬匹的價格都在兩千兩白銀以上,事實上鄭襲養殖它們的成本也很高,而且這些大型馬雖然衝力非常好,耐力卻不行,還特別嬌貴,只能充當武將和軍官的坐騎,不能當騎兵的戰馬,所以這些馬就養得不多。

    鄭襲養殖數量最龐大的還是蒙古馬,蒙古馬矮小,載重量小,速度也不夠快,但是蒙古馬耐力特別好,對食物要求很低,價格最便宜,所以蒙古馬數量最多。

    耽羅島上一共養殖了五萬多匹蒙古馬,每一匹蒙古馬提供給瓊州軍,只收五十兩銀子,這個價格其實非常公道了,以前明國在張家口和殺胡口開馬市,向土默特蒙古人和察哈爾蒙古人那邊購買一匹蒙古馬至少要一百兩以上的白銀。

    現在鄭襲的蒙古馬很多都是從外興安嶺一帶繳獲的馬匹,或者是從布里亞特蒙古人那裡獲得的蒙古馬,蒙古馬對食物要求很低,只要有草場就好了,又耐寒,容易養殖。儘管一匹蒙古馬售價只有五十兩銀子,但鄭襲還是賺錢的。

    除了賣馬之外,鄭襲還通過訓練騎兵來賺錢。

    隨著瓊州軍騎兵規模的擴大,原來投誠過來的蒙古人和滿洲人已經不夠用了,擅長騎馬作戰的漢人也不多,需要另外培養新的騎兵力量。因此瓊州軍的新騎兵都是從步兵當中挑選出來的,每一名士卒自從被挑選出來,都要送去耽羅島進行專門的訓練,陪伴他將來要使用的馬匹一起長大,和戰馬培養感情。

    只不過耽羅島雖然特別適合養馬和訓練騎兵,卻沒有生產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一切物品都要從別處運來。

    當鄭襲有錢,而且明軍航運業發達,耽羅島的位置又是比較中心,在朝鮮半島和日本島之間,距離上海也不算遠,又是通往蝦夷島和庫頁島的中轉站。

    所以在耽羅島上,只要有錢,什麼東西都能買得到,倭國的優質大米,北方的冷水海鮮,南方的龍蝦石斑,外興安嶺的山珍,南洋的肉豬肉牛,江南和福建的茶葉,各種香料調味品,在這裡的市場上是應有盡有,在幾座城堡中還有各種風味的酒店,在這裡可以吃到江南菜,粵菜,閩菜,魯菜等各種不同菜系的菜餚。

    還有一些價格昂貴的工業品,譬如說絲綢、羊毛衫、鵝絨大衣、精緻瓷器、金銀首飾、玻璃用品等工業品,在商店中也隨處可見。

    只不過在這裡好的菜餚和奢侈品價格比較高,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費得起的。被移民到這裡的一般牧奴,吃的是鄭襲免費提供的雜糧,菜是素菜,隔天或者隔幾天提供一次小魚蝦,每個月能吃到三次肉食。

    這裡的居民點有開辦食堂,也可以在自己家裡做飯。若是不想做飯的單身漢,登記之後,每天就在食堂吃飯。拖家帶口過來的人們,登記之後,每個月可以領取一定的雜糧,每天還有發下蔬菜、土豆之類的副食品,隔三差五可以領取一次小魚蝦,偶然可以領豬肉,牛肉之類的肉食品。

    牧奴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由鄭襲提供的,都是免費的衣服。

    每一名牧奴每個月還有固定的薪水,工資雖然不高,一個月兩百銅板到一兩銀子,但是因為吃穿不用錢,拖家帶口來到這裡的人們可以購買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至於像劉琳這樣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家,可以花錢買比較貴的菜餚回家做,也能經常吃到精細的大米和白面。

    只是現在居民點都還沒完工,每一戶到了這裡的人們,身強力壯的男人去砍伐木頭,挖掘泥土,修建營寨。居民點的規格是按照軍營的規格修建的,四面修築有木柵欄,外面挖掘一道三尺寬、六尺深的壕溝。營寨大門口有吊橋,大門內兩側是兩座箭塔。營寨的木柵欄上面每隔一段路,都有一座箭塔,營寨內還有炮台。

    養馬比養牛羊要困難多了,即便是最不挑食的蒙古馬也比牛羊挑食得多,馬匹吃草只吃草尖,而且不同季節還要吃不同的草。另外還要給馬匹準備乾草,準備豆子。

    馬群放出去,讓它們自己覓食,馬群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回家的,等到吃了草尖之後,才會回來。馬回來後,還要餵牠們吃豆子,以增加它們的營養。

    因為戰馬十分嬌貴,一開始不懂得養馬的牧奴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養馬其實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從來沒有吃過苦的劉琳到了這裡,卻意想不到的變得十分堅強。曾經練過一些武功的她,對馬匹很感興趣,很快就和馬兒交上了朋友,尤其是一匹漂亮的西域小馬。

    那是一匹還不到一歲的阿拉伯馬,擁有柔順的皮毛,美麗的大眼睛。別人都不讓靠近,但是劉琳靠近的時候,這匹馬就變得特別溫順。

    鄭襲每年在耽羅島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去倭國或者庫頁島。不過最近因為紅毛鬼去了倭國,鄭襲沒敢再去倭國,而是去庫頁島和外興安嶺抓野人,俘虜羅剎人,改造俘虜,把這些野蠻人變成勇敢的戰士,給瓊州軍輸送新的僱傭軍。

    鄭襲雖然和鄭經一樣,擁有自己的私兵,但因為他距離王新宇和鄭聰近,在軍權方面遠遠不如鄭經那樣擁有更多自主權,鄭經已經完全是一個立足於美洲的軍閥了,鄭襲事實上還是一名依附瓊州軍的運輸商人和戰馬商人,只不過是擁有武裝的商人。

    但鄭襲對王新宇和鄭聰在大明的地位還是沒有異議的,因為他失敗了,而王新宇卻很大方的放過他,還給了他一大片土地,讓他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經過兩年多以來,鄭襲也想通了,只有先配合瓊州軍,把韃子從華夏大地上驅趕出去,自己的日子才能更好過。

    萬里之外,遙遠的美洲大陸,位於鄭金山半島北段的鄭金山,馮錫范正在指揮已經歸順了大明的印第安人修建城堡、碼頭和炮台。

    所謂的鄭金山半島,就是後來的舊金山半島。在這裡發現了金礦之後,鄭經把這座半島都起名為鄭金山,並在這裡修建城堡和炮台,把這個地方當成移民美洲的第二個據點。

    用石頭和水泥修築的主城堡完工之前,倭國民壯和招募的當地印第安人先用木頭和磚塊修建了一座宮殿。現在鄭經就坐在這座宮殿中,懷裡還摟著一名小巧玲瓏的少女。從這名少女身上的服飾可以看出,她不是大明人,而是倭國人。

    少女肌膚賽雪,五官細膩,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臉上掛著少女的如花笑顏。

    倭國的薩摩藩為了支持鄭經移民美洲,不僅派遣武士和平民來幫忙,還很大方的給鄭經獻上了十二名美女。

    但鄭經不喜歡那些成年的倭國女子,她們的眉毛修剪得只有黃豆粒那麼大,牙齒還塗成黑色的,臉上的粉厚得都能擋住子彈了,臉頰兩側還畫著兩個紅太陽。

    不過在十二名美女當中,有一名十五歲的少女,因為年齡小的緣故,不可能打扮成那種可以嚇死人的模樣,還是素顏的女子。

    這位少女居然是薩摩藩高級武士樺山家族的小姐,名叫樺山淑子,是大名鼎鼎的樺山久高的曾孫女。樺山家族在薩摩藩也是一個大家族,僅次於島津家族。但因為鄭家在薩摩藩的名氣太大了,所以樺山家族乾脆獻上自家的女子。

    鄭經十分喜歡樺山淑子,這位日本少女雖然個子不高,身材小巧玲瓏,可是卻波濤洶湧,那一對非常大。

    當年按照中國傳統的審美觀念,是不喜歡大的,而是喜歡瘦弱纖細的女子。但鄭經偏偏就不是這樣認為的,他的審美觀念很像是穿越來的人,就是特別喜歡大的。要不是因為他喜歡大的,他怎麼會不喜歡年齡小的唐小姐,卻喜歡五弟的ru母陳昭娘,就是因為唐小姐發育得不好,實在太小了,而陳昭娘不僅美貌,更重要的是非常大,特別誘人。

    鄭經一見到樺山淑子,就被她那洶湧的波濤所迷戀,而且更要命的是,淑子波濤非常大,卻有一張可愛的蘿莉臉,這就是所謂的童顏[巨ru吧,那是最誘人的。

    後世來的王新宇就知道這一點,這樣的少女是最誘人的。

    當然這樣的倭國女子不符合當年國人的審美觀點,也就王新宇這樣的穿越人,或者是鄭經這樣的異類才會喜歡。

    見到淑子之後,鄭經對她特別寵愛,兩人如膠似漆,一刻也沒有分開。

    同鄭襲相比,鄭經擁有更多的自主權,也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強大的軍隊,而且隨著美洲大陸的開發,鄭經不僅有了大量黃金白銀,還有了自己的糧食生產基地。只不過目前鄭經的武器彈藥還是無法自己生產,都必須不遠萬里從東番槍炮廠運過來。

    最令鄭經感覺有些生氣的是,自己想要獲得槍炮盔甲兵器,還得用黃金白銀,美洲特產以及抓獲的戰馬去同鄭襲交換。

    鄭襲只不過是中間商,從王新宇手中獲得武器,再轉賣給鄭經。

    可是鄭經和鄭襲的矛盾並未完全化解,鄭襲並沒有放在心上,鄭經卻還對鄭襲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鄭經認為,若不是鄭襲的話,說不定現在的延平王就已經是他自己了,而不是那個給王新宇當了傀儡的弟弟鄭聰。

    「不行,我們得在美洲立國!要建立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國家!」鄭經把馮錫范等一批心腹都叫過來商量這個問題。

    馮錫范道:「王爺,我們現在關鍵是沒有自己的工廠,一切都受制於人。如果只是受制於你那個妹夫還好了,但是可惡的鄭襲,我們的武器都要經過他的手,他還那麼黑,每一件武器都要比別人貴得多!我們在這裡開採了那麼多黃金白銀,都白白便宜了他!」

    洪旭想了下道:「王爺,我們不如拋開鄭襲,直接去同佛郎機人做生意?反正我們手中有那麼多黃金白銀,還怕買不到槍炮和武器?」

    鄭經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從鄭襲手中購買武器,這其實是我妹夫故意讓利給鄭襲,我們這裡開採的黃金白銀還是有妹夫一部分的。如果我們不從鄭襲那裡購買武器的話,妹夫沒辦法從我們手裡獲得黃金白銀,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指使鄭襲來打我們!」

    王秀奇提議道:「王爺,不妨我們拿出更多的黃金白銀,去購買更多的武器!另外,我們收編的熟番,都把他們編成我們自己的軍隊!卑職估算了一下,我們自己的漢人軍隊一共有五千餘人,加上移民的漢人和倭人,可以組織一支兩萬人的軍隊。若是再從當地土著人中招兵,我們還能招募五萬人馬!這樣我們就有七萬大軍了,而且都是戰兵!」

    馮錫范也明白過來,附和道:「對!我們先擴充自己的實力!美洲大陸物產豐富,多少大軍我們都能養得起!有了實力,去打掉西班牙人,然後我們自己建國,開辦工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4
第二百一十三章 荷軍炮擊江戶

    接下來鄭經和馮錫范等人制定了一套計畫:

    第一步先把大量金銀送去大洋對岸,以平定土著人和對付西方殖民者為藉口,購買更多武器彈藥,同時招募大批倭國移民來美洲大陸,並在漢人移民和倭國移民中招兵,在歸順的土著人中招兵,進行練兵,訓練出一支精銳部隊。

    同時開發更多的農田,種植大量農作物,開闢牧場,以養活更多人口。

    然後向中美洲發兵,奪取更多地盤,消滅那些被西方殖民者打得退入深山老林的,具有一定文明的當地人部落,把他們變成自己的奴隸。

    接下來是尋找鐵礦硫磺礦等礦產,招募西方有技術的人員,開工廠,開礦山,建立自己的軍工供給系統,自己生產武器。有了自己的武器生產能力之後,即可宣佈建國。

    建立了自己的國家之後,就開始征服美洲大陸所有的西方殖民者和印第安文明,把他們納入自己的統治範圍之中,在美洲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

    制定了這一系列戰略計畫,鄭經又問:「關於國號的問題,你們想好了沒?總不能就叫東國吧?這個名字一點不好聽。」

    洪旭提議道:「要不然叫東海國如何?」

    「也不好聽,這名字一聽就是藩國,而不是一個大國。我們要建立的是一個大國,而不是一個藩國。」馮錫范道。

    最後還是王秀奇想出一個名字:「泰西人稱該大陸為美洲,為何我們不叫美國?」

    「對!就叫美國!」鄭經大喜過望。

    於是大美帝國的名稱就這樣定了下來,今後鄭經就是美帝國的太祖皇帝。

    只不過現在的美國規模還很小,鄭經佔的地盤說實話並不大,而且沒有自己的工業基礎,只能一步步慢慢發展了。

    鄭經隨後又說了句:「但是建國還是不能太早,現在我大明朝廷正在對付韃子,我們要自立出去,怎麼說也得等到滅了韃子再說。這段時間我們開採金礦,還是給他們上貢吧,也算是我鄭經繼承父王的遺志,以滅虜為己任!」

    下一步,鄭經就要打算往南出擊,開拓廣闊的荒地,把美洲大量無主之地納入自己的腰包中,變成他的領土。

    擁有火炮、火槍、強弩、強弓、堅固盔甲、騎兵和熱氣球的明軍,哦,不,是美軍,對付那些土著人,簡直就像是旅遊出行一樣,所到之處,架起大炮一轟,再放出熱氣球,當地的土著人就紛紛投降。

    只不過現在美軍還不敢打出美帝國的旗號,用的還是明軍旗號。

    也就在鄭經正瘋狂擴張的時候,萬里之外的東番島上,王新宇正在安排派人去日本對付荷蘭人的事情。

    當年的通訊不發達,尤其是對於航海來講,陸地上的總部要給海上艦隊傳達命令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派遣出去的四艘雙體快帆船在海上巡弋了整整七天七夜,才陸陸續續找到了兩艘新式快速巡航艦,六艘巡航艦和一艘滿載著海軍陸戰隊特戰隊的飛剪快船。而王新宇的主力艦隊還未找到,還有兩艘載著特戰隊的飛剪快船也沒聯繫上。

    比較令人欣慰的是,作為海軍陸戰隊特戰隊隊長的胡德帝,就在找到的這艘飛剪快船上,這艘船上的三百多人也是最精銳的老兵。

    「今天把你們都招回來,是商議關於東瀛的事情。」王新宇端坐在安平城的辦公室中,環視了一圈坐在身邊的胡德帝、艾伯特、張玉坤、唐威和張健等海軍軍官。

    「請大帥指示!我等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胡德帝等人拱手行禮道。

    王新宇做了個手勢,微微點了下頭:「紅毛鬼正在襲擊騷擾東瀛,而東瀛和我們是一衣帶水的友鄰,我們的硫磺,硝石,黃金和白銀均來自東瀛。若是東瀛被紅毛鬼佔領,那麼對我們的彈藥生產是嚴重的威脅!」

    其實這句話也是王新宇故意危言聳聽,荷蘭人根本就不可能佔領日本,只不過是為了嚇唬一下日本,從中勒索一些好處罷了。就算王新宇不去救,荷蘭人遲早也會撤走。

    「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盟友被紅毛鬼所滅!我們一定要把他們攆走!」胡德帝抱了一下拳道。

    艾伯特問道:「我們就這點實力,能打得過尼德蘭人嗎?」

    王新宇微笑著道:「我們和他們硬碰硬的死扛,當然打不過了!不過你們的祖國已經和尼德蘭人開戰了,尼德蘭人在東方不可能久留,他們去了東瀛就是為了撈取一點好處。如果我們能牽制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得手的話,他們遲早要撤退,最多是要點東西。如果要糧食的話,那就給他們一點,讓他們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有把握牽制住尼德蘭人!」艾伯特回道。

    千里之外的日本江戶灣,也就是現在的東京灣內,海面上密密麻麻都是白色的帆影,荷蘭人旌旗如海,桅杆如林,黑壓壓的艦隊密佈在江戶灣中,所有的戰艦炮門全部打開,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江戶城。

    江戶,也就是後來的東京,是當年日本最大的城市。雖然日本的首都在京都,日本天皇也居住在京都,但是因為德川幕府在江戶,所以江戶才是真正最大的城市,當年江戶的人口有六十多萬,再過幾十年後,江戶人口就會達到百萬之多。

    荷蘭艦隊中,七省號戰列艦上,特羅普看著明顯有些焦急不安的德‧奈特,問了句:「怎麼樣了?這些日本人還是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嗎?」

    德‧奈特肩膀聳了一下,兩手一攤道:「看樣子,他們很不識趣!等了半個月了,我們早已失去了耐心,現在只能用大炮來教會這些日本人怎麼做人!」

    江戶城,是當年日本唯一擁有城牆的一座城池。日本的其他城池都是沒有城牆的,他們的將軍和武士和西方人一樣修建城堡,統治者居住在城堡內,城堡外面是低矮破爛的木頭房子。而江戶城,因為是德川幕府將軍所在地,所以擁有一座長五公里,寬四公里的城池,這樣的城池就算是拿到中國來,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不過德川將軍還是和別的幕府藩主一個德性,自己居住的城中心,修建了一座城堡,城堡外面是其他幕府官員的住宅,而且每一名高官和將軍,都有自己的城堡,所以江戶城內的城堡就特別多。

    最中心的德川將軍城堡,叫西之丸宮殿,外圍還有本丸、二之丸、三之丸等城堡,居住著德川家族、井伊家族、酒井家族、土井家族、堀田家族、松平家族、鷹司家族等德川幕府的重要人物。

    儘管東京城池不小,但是裡面巨大的城堡,豪華的私人花園,和各種官員住宅就佔據了大半城區,剩下的又是各種武士的住宅,還有在江戶城內做生意的各種商家。特別是居住在城內的武士們,離不開江戶城內的商家,否則他們去哪裡買酒喝,去哪裡玩樂?江戶城內的商家大部分都是酒樓,還有打造兵器的鐵匠鋪,賣其他物品的雜貨鋪等。

    將軍、官員、武士和商人把江戶城內全部佔據了,幾十萬普通的日本平民就只能和在別的城池一樣,居住到城外去了。

    德‧奈特站在七省號戰列艦的舵樓上,看著江戶城外那些連片望不到邊,低矮破爛的木頭建築物,冷笑了一聲:「不識趣的矮腳豬玀,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大炮的威力!」

    一艘艘荷蘭戰艦側了過來,從炮門內推出一門門大炮,對準江戶城外的碼頭。

    荷蘭戰艦炮甲板內,荷蘭炮手們點燃火爐,爐火熊熊燃燒。炮手們把即將發射的實心炮彈放在火爐中,讓火把炮彈燒得通紅。

    「準備!」荷蘭炮兵軍官喊道。

    荷蘭炮手們給炮膛呢裝填進火藥,又把一塊圓木板從炮口裝入,再用拖把頂進去,把圓木板一直頂到壓實火藥為止。

    「裝炮彈!」炮兵軍官喊道。

    荷蘭炮手用鐵夾子從火爐中夾起燒得通紅的炮彈,塞入炮口,再用鐵釺一推,把炮彈推到底,貼住圓木板。

    「開炮!」軍官大喊道。

    海面上排出縱陣的荷蘭戰艦的側舷上,頓時閃起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火光,數以百計紅色的小圓點被噴吐出來,翻滾呼嘯著劃破空氣,向停泊在碼頭上的德川水師船隻砸去。

    中彈的德川水師船隻接連破碎,或是進水下沉,或是燃起熊熊大火。不一會兒,停泊在江戶灣海面上的德川水師船隻就全部被擊沉到海底。

    荷蘭指揮官德‧奈特冷酷無情的下令:「開炮,轟擊江戶平民區!都是木頭房子,幾輪炮彈就全部點燃了!」

    荷蘭戰艦轉過身去,炮門中噴出一團團火球。

    鋪天蓋地的炮彈呼嘯著,墜落到了江戶城外連片的木屋當中。炙熱的彈丸砸進了日式木屋的房頂,很快就用高溫點燃了木質的建築材料,火苗登時就冒了起來,先是星星點點,然後就燒成了一片。

    江戶城外,低矮的平民居住區很快就燒成了一片火海,火借風勢,發出呼呼的燃燒聲,地面不時有一團火球噴湧而起,木頭房屋在火海中轟然倒塌。

    不少日本人當場就被燒死了,還有的日本人來不及跑掉,被熊熊烈火吞噬;有的日本人被滾滾濃煙燻倒;有的僥倖逃出,在濃煙烈火中哭喊著,胡亂奔跑,卻被煙燻倒,無力的倒在滾燙的街頭。

    幾名日本人慌不擇路,跳進一處小池塘中。但是大火實在是太旺了,小池塘被熊熊烈火包圍,裡面的水很快就被燒開,跳進小池塘的日本人都被煮熟。

    炮彈不斷呼嘯著砸入江戶城外的平民區,越來越多的平民區被點燃。

    德‧奈特冷眼看著從屋子中逃出,在濃煙滾滾的大街上胡亂奔跑的日本人,指著那些不斷倒下,不斷被濃煙烈火吞噬的日本人說道:「看,這些日本人就是不識趣!我們不開炮轟他們,他們就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

    一名荷蘭軍官走上來行了個禮:「將軍,我們是否繼續炮擊?」

    「好了,這也燒差不多了,我們停止炮擊,節省一點炮彈,去別的城市再轟擊!我就想看看日本人能夠支撐得了多久!」德‧奈特道。

    接著,德‧奈特下令,派遣一名使者登陸去給德川幕府送信。

    這封信信上面,荷蘭人這樣寫著:你們的固執,讓我們完全失去了耐心!今天炮轟江戶,就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因為你們的固執,現在我們加大籌碼了:你們必須向我們提供五千英噸糧食,還有價值一千萬銀元的黃金和白銀,我們還要兩千頭豬,五百頭牛,兩萬隻雞,一萬磅食鹽……如果你們再次拒絕的話,我們會沿著日本的海岸線一路放火,一路燒過去,希望你們能夠做出明智的決定!

    德川家綱看到荷蘭人的威脅信,臉色十分難看。他是一名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荷蘭人漫天要價,條件有多麼苛刻,血氣方剛的他肯定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鷹司左大臣教平道:「將軍,我們千萬不能答應尼德蘭人的條件!卑職的小女已經去大明請救兵了!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酒井忠清道:「將軍,尼德蘭人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我們堅決不能答應!我也相信明國人肯定回來救我們的!」

    不過德川家綱還是對明軍是否會出兵有些沒信心:「你們認為他們肯定會出兵嗎?他們和薩摩藩關係好,和我們德川家族平素就從無往來啊!」

    「薩摩藩也是我們國家的,尼德蘭人已經襲擊了薩摩藩,而薩摩藩又是和明國貿易,明國依靠薩摩藩賺了不少錢。我們和薩摩藩這時候是唇齒相依,我們垮了,薩摩藩也不能獨存。就衝著這一點,明國人肯定會出兵!」酒井忠清道。

    堀田正休也說道:「將軍,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那尼德蘭人那邊,我們怎麼答覆?」德川家綱問道。

    酒井忠清道:「我們就說,我們可以準備東西,但需要時間,讓他們再等幾天!」

    「好,那就如此,用緩兵之計暫時先拖住尼德蘭人!」德川家綱點了點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5
第二百一十四章 劍指新會

    南洋海軍去救東瀛的艦隊出發,這支艦隊由兩艘五百噸級快速巡航艦,兩艘滿載著特戰隊的飛剪船組成,一共搭載了六百餘名海軍陸戰隊特戰隊員,八條小快船,四具熱氣球,還攜帶了大批水雷等爆炸物,從東番啟航,向東北的江戶灣方向駛去。

    這支艦隊與其說是去救東瀛,不如說是去嚇唬荷蘭人,給並給倭國人打氣用的。只要能糾纏住荷蘭艦隊,利用海軍陸戰隊夜襲,搞掉荷蘭人幾條船,再發動倭國武士,攜帶水雷駕駛小船發動自殺性攻擊,必定能夠拖住荷蘭人。

    僅僅四艘船,一千多人,就能嚇走荷蘭人,這並非是說笑話,而是荷蘭人拖不起,時間久了沒得到他們想要的,荷蘭人就只能降低條件,要點補給後灰溜溜的滾回歐洲去,畢竟歐洲戰場才是重點。

    事實上王新宇也不可能再往別的地方投入太多兵力,他現在專心先拿下廣東。只要得到廣東,下一步就開始北伐了。

    另外,從廣東戰場上傳來消息,明軍完全控制住潮州附近所有地盤,開始向惠州推進。尚之信又派遣了使者過來,同李銳他們談判,要獻出廣州城。另外,粵西那邊的特工人員傳來消息,說廣西清軍已經進入廣東境內。

    「看來,本藩得回廣東了,東番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王新宇對宋應星等人交代,把東番交給他們管理。

    宋應星拱了一下手,大聲道:「請大帥放心!只要有老夫在這裡,一定能及時給前方的將士們提供急需的武器彈藥!」

    「宋老先生太辛苦了!」王新宇心疼的看著滿頭白髮的宋應星,見他臉上皮膚又變得更加乾枯,皺紋更深了,髮鬚已經全白,「老先生還是要培養一個新人,這樣老先生也能安享晚年,不用再如此勞累啊!」

    東番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巡撫,不過按照王新宇的觀點,能夠勝任台灣巡撫的人,也必須懂得科技知識,所以能勝任台灣巡撫的除了方以智就沒有別人。而方以智又不願意離開江南,並非是方以智想要在江南享樂,而是江南正在和清軍對峙呢,也是前沿陣地,方以智不想去安全的後方。

    其實方以智也立下不小的功勞,他在江南,督造了不少城池和堡壘工事,把每一處大型農莊都改成一座大型堡壘。

    明軍多年征戰,從清軍手中繳獲不少鳥銃之類的火器,這些火器雖然已經落後了,但是用來守城還是不錯的。方以智把鳥銃、碗口銃、虎蹲炮等武器配發下來,把江南的佃戶農民都武裝起來,修建城堡。

    稍大一點的村子都修成城堡,外面挖掘壕溝,裡面佈置圍牆,還修建四座棱堡,只要清軍來進攻,都會在城堡下碰得頭破血流。

    清軍儘管無法奪回江南,但是岳樂不甘心讓明廷控制下的老百姓在江南安安心心的生產,經常派遣小規模的騎兵來騷擾,或者是從附近的城池調遣小股步兵,對江南農莊發起騷擾戰。每次農忙的時候,農民們正要下地干活,就聽說清軍來襲。

    被清軍騷擾襲擊,同清軍接壤的湖州、嘉興、蘇州等地糧食根本就收不上來,農田基本上都荒蕪了。所幸的是,因為堡壘的存在,清軍沒辦法屠殺多少老百姓,只能望著堅固的堡壘興嘆,又不敢在堡壘下久留,因為擁有強大水師的明軍隨時可以來救援。

    幾番交手,方以智還曾多次親臨前線戰場坐鎮指揮,多次驅逐了清軍的襲擾部隊。

    所以現在台灣巡撫的位置就一直空著,事實上宋應星兼任台灣巡撫。

    宋應星感嘆一聲:「老夫也明白,大帥只擔心老夫百年之後,後繼無人啊!老夫倒是覺得,在老夫百年之後,戴倉可以取代老夫。」

    「也好!」王新宇點了下頭,「就讓戴倉先任科學院副院長一職吧。」

    王新宇離開東番,乘坐雙體快帆船,但他並沒有去潮州,而是直奔明軍海軍陸戰隊雲集的上川島。

    雙體快帆船航行了一天一夜,抵達上川島。

    上川島已經成為一座巨大的兵營,該島海域停泊著數百條大大小小的船隻,不斷有船隻靠上碼頭,卸下軍用物資。碼頭上堆滿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輔兵和民壯們都好像不要命的忙碌,不管白天晚上,無論海上陸上都有人在幹活。入夜之後,碼頭上點燃一堆堆篝火,輔兵和民壯們忙碌著把一箱箱物資從船上卸下,又把武器彈藥搬上船。

    事實上擁有強大水師的明軍,同擁有大量騎兵的清軍相比,清軍不想打可以跑,但擁有水師的明軍是想打哪裡就打哪裡。

    島上雲集了五千多剛剛從南洋回來的海軍陸戰隊,再加上之前從福建調遣過來的三千陸師官兵,從瓊州島調來的剛剛練成的五千官兵,島上已有一萬三千多戰兵。

    五千多海軍陸戰隊都是老兵了,不久之前才同荷蘭人交手過;福建調來的,也是打完了漳州之後的百戰精兵。只有瓊州島調來的五千人馬是新兵,但是這些新兵都是苗黎人,經過最嚴格最殘酷的訓練,在他們眼裡,教官比敵人更加殘酷。

    瓊州島上的苗黎人分到自己的田地,他們相信,如果沒有瓊州軍的話,他們一輩子都是掙紮在貧困線上的窮苦人。現在他們的家人分到了田地,為了自己的土地不被滿清統治者再剝奪回去,他們必須拚命。

    最殘酷的訓練,加上洗腦,使得這些新兵只要見到血之後,就會變成老兵。更加上這些兵都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彼此之間都是親朋好友,在戰鬥中,身邊戰友的傷亡,不會給他們帶來對敵人的恐懼,反而是激起對敵人更深的仇恨,每個人都會變得瘋狂,可以瘋狂到,敵人的刀砍下來的時候,他們不會躲避,而是反砍上去,拼了自己一條命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當敵人的騎兵衝過來的時候,他們不會躲避,卻是挺著長矛迎上去,就算自己被戰馬撞死,被馬刀砍死,也要把敵人捅下馬來!

    更可怕的是,這些兵不僅有他們的信仰,而且還是僱傭軍,是為了錢打仗的。他們陣亡了,他們的名字可以進入紀念碑,他們的家人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敗退的概念,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枚光榮彈,打不過的時候,就在敵群中引爆光榮彈。

    原本這些苗黎兵是要當成山地兵訓練的,但現在山地兵的編制已經飽和,這些人就被當成了普通步兵訓練,被訓練成一支最精銳的瘋子部隊。

    這支軍隊的指揮官是已經升為永新軍提督的江志平,自從江志平帶出了大名鼎鼎的永新軍之後,這支活躍在江西清軍腹地的軍隊多次給清軍製造麻煩。後來明軍從仙霞關進入福建,江志平領命,率領一部分永新軍前來仙霞關,同特戰隊會合。

    現在的江志平,用永新軍的老兵來但骨幹力量,去了瓊州後,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又練出了一支精銳部隊。

    目前永新軍分為兩支,一支是還在井岡山一帶活動的老永新軍,另外一支,就是這支來到上川島的新永新軍。

    共計一萬三千多戰兵在上川島已經等候多時了,官兵們來到上川島之後,就在這裡修整,等待出擊的命令。但因為荷蘭艦隊來到廣東海域,島上的官兵只能繼續在這裡待命。憋了那麼長時間,官兵們早已憋足了一口氣,就等著好好打一場大仗。

    上川島上的這些軍隊不僅裝備好,戰鬥意志頑強,而且士氣也是高漲到了極點。

    王新宇走進中軍大帳中,環視了一圈左右,然後開口說道:「各位,本藩把你們安排在這座島上,就是為了攻打新會!新會是廣州韃子的退路,也是廣西韃子要來支援廣東韃子的必經之路!我們必須拿下新會,各位有沒有信心?」

    「有!」所有將領們都一齊發出怒吼聲。

    「當年李定國在新會戰敗,就是因為他太仁慈了!我們現在要對韃子作戰,我們就不能過於心慈手軟,不可有婦人之仁!我們的刀子只能磨得比韃子的更快,只有這樣,才能讓新會的老百姓不去幫韃子!」王新宇環視一圈道。

    負責情報工作的方種公上前道:「大帥,卑職得到的消息,當年韃子所謂的名將由雲龍並沒有在新會,被韃子調去廣州城了。」

    王新宇冷笑一聲:「就算由雲龍在新會又能怎麼樣?本藩巴不得他在新會,好殺了他,給新會死去的那麼多百姓報仇!既然他在廣州,那就讓他多活幾天吧!」

    上川島明軍準備登陸的地方是在香山縣,香山縣令姚啟聖已經答應反正。

    之前王新宇的人就在暗中同姚啟聖接觸過了,當他得知香山縣令居然是姚啟聖的時候,就給姚啟聖開出非常優厚的籌碼,願意給他廣東總督一職!

    姚啟聖本身就不是腐儒,對清廷並非真正忠心,而是為了保護漢人才去抬旗當官的,當官的時候,多次為了漢人被朝廷罷官。所以王新宇派人去找姚啟聖聯繫,姚啟聖滿口就答應下來,願意配合明軍拿下新會。

    永曆十九年,康熙四年,公元一六六五年,公曆四月二十日,農曆三月初六,廣東的天氣已經轉熱,就在這一天,明軍開始了登陸行動。

    王新宇並沒有大張旗鼓一下把一萬多大軍全部派遣出去,而是先派遣先頭部隊三千人乘船前往香山縣登陸。先頭部隊乘坐的船隊抵達香山縣碼頭之後,香山縣令姚啟聖打開城門,迎接明軍進城,香山全縣降下了清軍的綠旗,掛起了明軍的紅旗。

    王新宇跟隨第二批部隊,在香山縣登陸。

    姚啟聖帶著香山縣的一群捕快、衙役、白役、民壯以及天地會的特工人員站在城門口迎接明軍,

    王新宇一路走過來,發現歡迎的人群中就是沒有當地士紳,這並非是香山士紳痛恨明軍,而是當年的香山縣根本就沒有士紳,僅有的幾個有錢人都還是天地會的特工人員。這是因為清廷的遷海令所導致的,香山距離海邊實在太近了,很多農田都被清廷規定不許耕種,就是因為距離海邊近,在遷海界限範圍之內。

    清廷前幾任香山縣令來到香山之後,不僅沒辦法刮到一塊銅板的地皮,反而欠下朝廷一大筆稅收,就是因為香山實在太窮了,根本刮不出油水,來這裡當官都是沒前途的。

    說起來也是可笑,面臨大海,澳門就是邊上,還有肥沃的土地,卻窮成這樣子,都是清廷禁海令和遷海令惹的禍。

    還是姚啟聖來了之後,偷偷開了海禁,才讓當地老百姓日子好過了一些,也讓香山縣補交了歷年來欠下的稅收,那幾個被關進監獄的前縣令才被放出去。

    開了海禁,自然就有商人發了財,只不過發了財的商人多半都是天地會的特工人員,譬如說方德之流。

    遠遠的見到一名身穿清廷七品官服的人,王新宇就知道坑道是姚啟聖,連忙翻身下馬,一個箭步走上前,向姚啟聖拱手。

    姚啟聖見到隊伍中一名白盔白甲,騎著白馬的將軍突然翻身下馬,走到自己面前拱手行禮,一下就愣住了,他還沒弄明白這個人的身份,但是看他儀容不凡,一身打扮像是有身份的大將軍,於是條件反射式的單膝跪地,抱拳行禮:「罪人姚啟聖見過將軍!」

    「快快請起吧!」王新宇扶起姚啟聖。這次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傳奇人物姚啟聖,只見此人雖然是文官,卻高大壯實,身上肌肉一塊塊鼓起,一看就是練過武的人。

    邊上有人道:「這就是我們的東海郡王,平虜大將軍王羽!」

    姚啟聖大吃一驚,連忙又要下跪,卻被王新宇緊緊拉住:「姚先生不必多禮!今日本藩到來,就是要見姚先生的!來人!在中軍大帳設宴!今日本藩要宴請姚先生!」

    「罪人乃區區一七品縣令,卻承蒙大帥如此厚愛,罪人實在是想不通啊。」姚啟聖感嘆的說了一句。

    王新宇大笑:「姚先生乃人中龍鳳!只可惜韃子不善於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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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濱松藩主

    聽說自己是人中龍鳳,姚啟聖張口結舌,眼睛瞪大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大帥,您說罪人是人中龍鳳,實在是不敢當。但罪人也不自吹自擂,一點小本事還是有的。韃子不敢用罪人,是因為罪人與韃子朝廷大小官員格格不入!」

    王新宇笑道:「姚先生能為救一漢人少女,砍殺兩名韃子兵,為此丟了官,本藩便知姚先生乃為民當官,也非對韃子朝廷死忠之輩。本藩若是能得姚先生相助,乃如虎添翼也!本藩也相信,姚先生在我麾下,才能得到一展抱負的機會,才能放開大展拳腳,得到更好的機會實現你生平所願!」

    「只是無官不貪,恐怕大帥也知道這一點吧?就算大帥轄區的文官,也沒幾個乾淨的。卑職卻看不慣貪官污吏。卑職和官場上的人,實在是格格不入,和他們無法共謀,恐怕卑職到了何處都難以大有作為。卑職出任這廣東總督,只怕要得罪太多人。」姚啟聖道。不知不覺間,他把罪人改成卑職。

    目前王新宇手下很多地方官都是原來清廷的降官,只要是投降的,都保留他們原職。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些人屁股有多不乾淨,王新宇也是心知肚明。其實姚啟聖說得也是沒錯,倘若他當廣東總督,以後可能是兩廣總督,那會得罪無數人。

    王新宇皺起眉頭沉思片刻,方才開口道:「姚先生所言,本藩心中明白,只是現在本藩不得不用他們,也顧不上治理內政,等到平定了整個南方,自然要解決這些問題。若是姚先生不肯出任廣東總督,就先任軍中參謀吧!等待日後,自然有姚先生高昇之日!」

    這軍中參謀軍師一職,雖然沒有地方總督巡撫那樣的實權,而且姚啟聖的前面還有一個王余佑在那裡,可是軍中參謀可是今後的高官啊!若是有一日這天下姓了王,曾任參謀軍師的官員還不是一品大員!

    姚啟聖轉身,走到大帳門口,從一名親兵腰間拔出刀,一刀割斷自己的辮子,把刀擲還那名親兵,又用力把辮子摔在地上,然後走回大帳中,跪地抱拳:「大帥以國士待某,姚某當以國士報之!」

    王新宇哈哈大笑,攙扶起姚啟聖:「本藩得了姚先生,猶如高祖得張良,太祖得劉基,這天下,不久定亦!」

    姚啟聖父子入座之後,王新宇就問起新會事情:「姚先生,新會百姓當年拚死抗拒晉王,依姚先生看,這次本藩若是攻打新會,新會百姓還會拚死抗拒嗎?」

    「哈哈哈!」姚啟聖撫摸著鬍鬚笑道,「大帥有屠城惡名,不僅是綠營害怕大帥,滿城害怕大帥,就連新會百姓也懼怕大帥!抵抗肯定會抵抗的,只是他們肯定不會盡全力了,他們會擔心大帥攻下城之後屠盡他們。」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韃子打回來之後,又屠盡他們?」王新宇問道。

    姚啟聖回道:「當然擔心,所以他們要抗拒大帥!只是他們可以出工不出力。但要是大帥久攻不下,韃子再像上次一樣,殺戮百姓為食,那新會百姓又要遭難了!所以說,要打新會,必須速戰速決!」

    「本藩知道姚先生仁慈愛民,難道姚先生就不覺得在本藩這個屠夫麾下從事,會違反了姚先生的本意?」王新宇問道。

    姚啟聖道:「下官雖然心軟愛護百姓,但下官也知道,要成大事,必須有人犧牲。在大義之上,下官不會心軟。」

    「好,那姚先生就說一下,如何攻打新會,方能速戰速決?」王新宇問道。

    新會雖是小縣,但新會是廣州的門戶,當年在尚可喜的苦心經營之下,新會城池可以說是固若金湯,這才讓李定國兵敗新會城下。

    姚啟聖撫摸著鬍鬚笑道:「請大帥不必擔心!下官已經派遣大批細作混入新會!還有香山的綠營守備也是下官的人,大帥來到香山之前,他已經敗退去了新會!只要大帥兵臨新會城下,裡應外合,這新會不難攻破!」

    「哈哈哈!」王新宇會心的大笑起來,「想不到姚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隨後王新宇宴請姚啟聖父子,三人暢談至天色將明,方才意猶未盡的散去。王新宇親自步行,在幾名親兵簇擁下,把姚啟聖送到香山縣城門口。

    姚啟聖感激得幾乎落淚,道別之時雙膝跪地,拱手道:「大帥待卑職恩重如山,卑職當以一生為報!」

    等到姚啟聖離去,身邊的江志平才有點不信任的問了句:「大帥,這姚啟聖能重用嗎?此人不過區區一七品縣令,大帥卻如此待他。」

    「此人有大才!」王新宇微微點頭道,「他不過一七品縣令,是韃子看不上他,而他的所作所為,乃是為天下百姓,自然就和官場官員格格不入。這樣的人,若是在韃子那邊,只能是官越當越小,也就是本藩能用他。」

    ……

    千里之外,東瀛江戶灣南部的靜岡海灣。

    靜岡這裡屬於遠江國濱松藩的領地,藩主太田資宗。在這裡,除了一座濱松城堡之外,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就沒有城牆保護,城堡周圍全部是低矮的木頭房屋,就和歐洲的封建領主很相似,封建領主住在城堡裡面,百姓住在外面。

    看著濱松城堡外面大片的木屋,德‧奈特冷笑一聲:「先開炮轟掉這裡的平民房屋!等把濱松毀了,我們再往南走,一路炮擊下去,一直打到大阪去!沿途的城市全部燒燬!我看那德川幕府還能坐得住嗎?」

    荷蘭戰艦側面對著了濱松,炮門打開,一門門大炮噴出火球,數百發加熱過的炮彈下冰雹一樣砸落在濱松城外的平民區,一下就點燃了大片的木頭房屋,燃起熊熊烈火。

    流星火雨一樣的炮彈落地之後,濱松平民居住區在轉眼之間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借風勢,越燒越大,根本就無法控制住,成片的木頭房子接連被點燃,燃起衝天大火,翻滾的濃煙衝入高空,大批日本平民慘叫著,從房子中跑出來,拚命的想要逃離火場。

    濱松城堡內,在城堡的最高處,有一間雅緻漂亮的榻榻米房間,這可是一間不小的日式廳堂,地面全以榻榻米鋪成,有不少地方的木板上面,還鋪著柔軟的墊子。

    藩主太田資宗正摟著兩名十二歲的雙胞胎小妾,已經六十五歲的他雖然還是喜歡小蘿莉,可是槍已經疲軟了,可以稱之為松下,多半時候,除了摟著小蘿莉,一起入眠之外,什麼事都做不了。

    儘管小蘿莉很懂得那些知識,還會很主動的用嘴巴,但太田資宗在感到享受之餘,更多的是感覺有些承受不住,每次最後的結果,都是他喊投降。

    不過,屢屢投降,對他來講也是有點好處的,畢竟年齡老了,這個年代的人能活到六十五歲已經很罕見,人生七十古來稀,距離古來稀還有五年時間,老邁的太田資宗睡眠不好,有小蘿莉服侍一下,也能睡得安穩一些。

    就在太田資宗昨晚因為激戰十分鐘,過於勞累,早上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突然一陣激烈的炮聲傳入他的耳中。

    本來就因為老邁睡眠不好的太田資宗被炮聲一下就驚醒過來,一下就坐了起來。聽著外面連綿不絕的炮聲,老朽的太田資宗嚇得冷汗直冒。

    再看看那兩名小蘿莉,還是十二歲年紀,正是人生中睡眠最好的時刻,任憑外面炮聲連綿如雷,她們卻還是睡自己的覺,滾雷般的炮聲都沒辦法吵醒她們。

    「藩主!藩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匆匆忙忙要跑上來。

    太田資宗也不顧兩名小蘿莉,自顧自穿好了武士服,打開房門,只見是自己麾下最得意的猛將青山忠雄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到門口,就跪下道:「藩主!大事不好了!是紅毛鬼!紅毛鬼在炮擊我們濱鬆了!」

    「是紅毛鬼來攻打我們?他們不是在打江戶德川家嗎?怎麼來打我們了?」聽說是荷蘭人炮擊濱松,太田資宗嚇得老臉都煞白了。

    青山忠雄略思索了一下,開口回道:「可能是江戶德川家武士太多吧,紅毛鬼根本就別想拿下江戶德川家,所以就來找我們了!不過藩主!我們濱松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們手下有三千武士,還有一萬多足輕!紅毛鬼要登陸,就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海面上,荷蘭艦隊。

    旗艦七省號戰列艦上,一名荷蘭陸軍近問道:「將軍,這濱松幕府看來沒有多少兵力,也沒有很大的城牆,在城外還是可以搶到很多東西的,是否讓我們陸軍登陸,去劫掠一番?估計可以搶到不少糧食,還有粉嫩的女人。」

    德‧奈特也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岸,岸上這座沒有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大城,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若是上岸劫掠一番,肯定可以搶到不少糧食,還能搶一些日本女人來,給很長時間沒有嘗過滋味的兄弟們開開葷。

    想起自己在爪哇島的時候,弟兄們每天面對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女人,想起來就倒胃口,也不知道那些弟兄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至於德‧奈特本人,還算好一些,在爪哇島上的時候,有一名細皮嫩肉,皮膚雪白的印度教徒的後代。

    荷蘭人知道,爪哇島上那些皮膚白淨,個子較高,身材姣好的女人,都不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土著人,而是當年佛教在南洋盛行的時候,從外面來的佛教徒。中國宋朝的時候,南洋的佛教徒都是上等人,他們長相高大俊美,一看就和當地人不一樣。而後來過來南洋的宋國人裡面,大部分也都信了佛教。

    其實南洋的佛教人是從天竺來的,他們在天竺的時候就是上等人。有一段時間,南洋除了有佛教,還有印度教。

    再後來,這一切都變了,綠教傳入南洋,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人都紛紛信仰了綠教,他們發動騷亂,殺死了高等人,奪取了他們的財富,把他們變成自己的奴隸!

    就連後來明國的鄭和,據說去了南洋之後,也幫著綠教徒!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明國不是信仰佛教和道教的嗎?怎麼明國的使者會幫助綠教徒呢?

    不過現在的王新宇,貌似很討厭綠教,他的南洋公司護衛隊屠刀之下,不知道多少綠教徒倒在血泊中,很多人為了活命,還被迫在河蟹寺裡面養豬。這真是太殘忍了!能讓綠教徒在他們的河蟹寺養豬,這得殺多少人啊!

    而德‧奈特在爪哇島的時候,找的情人就是曾經屬於高等人的印度教徒後代。儘管那些印度教徒和佛教徒的國家已經被綠教滅了,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活了下來,只不過是被迫去信仰了綠教而已。

    最終,德‧奈特還是下了決定:「派遣八千人登陸!上去搶一批糧食和女人就回來!沒必要和東瀛人糾纏!」

    荷蘭艦隊放出小船,往濱松岸邊靠了上去。不久之後,八千多荷蘭士兵登上陸地。

    得知荷蘭人登陸的消息,太田資宗披掛上異常沉重的日式盔甲,那些盔甲實在是太重了,老邁的太田資宗披上之後,只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身披一身日式盔甲的青山忠雄、青山忠丸等將軍,大喊大叫著,組織日本武士、鐵炮手和長槍兵,準備迎接荷蘭人的登陸。

    見到荷蘭人的小船靠上岸,一批批荷蘭人從船上下來,青山忠丸大喊道:「紅毛鬼上來了!我們濱松家的勇士們,準備迎擊!把該死的紅毛鬼趕下海去!」

    大批日本鐵炮手和長槍兵在前面,迎著荷蘭人登陸的方向結陣過去。就在雙方即將接觸之前,日本鐵炮手按耐不住,搶先開火射擊,一支支火繩槍噴出了火光白煙,但是因為距離還遠,對面的荷蘭人卻沒有倒下幾個。

    「開槍!」荷蘭軍官一聲大吼。

    荷蘭人的火槍轟鳴,衝在前面的日本長槍兵成片的倒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方海天一線處,突然出現了兩艘戰艦的身影。

    外圍擔任警戒的荷蘭巡航艦一看到這兩艘造型奇特的戰艦,荷蘭水手略遲疑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快發出信號!是明國的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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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使江戶

    岸上,荷蘭人手中的火槍連綿不絕的發出轟鳴聲,瀰漫的白煙騰起,衝在前面的日本足輕長槍兵一片一片就像是被剝了皮的洋蔥一樣紛紛倒下。

    長槍兵後面,日本鐵炮手們正在手忙腳亂的裝填火繩槍。

    「他們要裝填子彈!讓我們的大斧手上!」一名荷蘭軍官冷笑道。

    一千多人高馬大,披著堅固盔甲,手持長柄大斧的荷蘭長斧兵結陣推進,陣型已經潰散的日本長槍兵遇上荷蘭人,就被一片片的砍翻。前面的長槍兵開始潰敗,後面的鐵炮手也遭到了衝擊,敗退的長槍兵衝撞鐵炮手,使得他們無法順利裝填火繩槍。

    當年的日本武士是不怕死的,他們死忠於藩主,也要效忠一個事實上是德川幕府傀儡,卻是日本精神領袖的天皇。但是那些數量最多的足輕,都是一般的農民,他們需要種地來養活將軍和武士,所以這些日本農民沒有多少國家民族的觀念。一旦戰事不利,這些農民就會潰敗,而不會像武士那樣不懼死,勇往直前。

    事實上,普通的日本人能夠不怕死,像瘋子一樣衝鋒,那是明治維新以後的事情,日本明治維新之後,武士的地位下降,農民可以成為正式的軍人,有了立戰功陞官的機會,而這一切都是天皇的維新給他們帶來的,所以明治維新後的日本農民就擁有了精神力量,能夠和武士一樣視死如歸。

    這年頭的日本農民,就別想他們真正賣命了。

    太田資宗的臉色十分難看,儘管這些足輕長槍兵和火槍手都是最低賤的農民,他們不是真正的日本武士,可是農民不僅要養活武士和將軍,而且鐵炮手和弓箭手都是農民,足輕是重要的遠程火力。

    「讓騎兵上!」太田資宗轉頭對青山忠雄下令道。

    日本武士的後面,一隊騎兵衝了出來,騎在馬背上的日本武士揮舞著比較短的單手刀,向荷蘭人的方陣殺了過去。

    看到那些童話裡的小矮人一樣的日本武士,騎著和毛驢差不多大的矮腳馬殺過來的日本騎兵,荷蘭人都笑了:這哪裡是騎兵?簡直就是騎毛驢的小矮人!

    「孩子們,結長矛陣迎戰吧!就讓這些卑賤的驢騎兵見識一下我們尼德蘭人的厲害!」一名荷蘭軍官拉開嗓門大吼道。

    幾名荷蘭小軍官手中小旗揮舞,指揮結陣。

    荷蘭人長矛兵在前,中間夾雜著大斧兵,後面是火槍手,結成陣型,一支支四米多長的長矛平放,閃著寒光的矛尖對準了衝過來的日本騎兵。

    等到日本騎兵距離荷蘭人的陣型還有不到二十步時,荷蘭軍官才下令開火。

    「砰砰砰」一支支火槍噴出火光,即將衝到長矛陣跟前的日本騎兵好像下餃子一樣,紛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其實日本騎兵手中也有弓箭的,只是日本的弓箭質量不好,射程近,又加上是馬背上作戰的騎弓,射程就更近了,他們還沒衝入弓箭射程,就被火槍手打得七零八落。

    日本小矮馬儘管小,可也是有靈性的動物,看到荷蘭人的長矛陣,就不敢衝擊。而吃了虧的日本人,實在是捨不得讓寶貴的騎兵去白白送死,於是太田資宗下令收兵,全部兵力退入濱松城堡內。

    荷蘭人畢竟只是來劫掠的,看到日軍敗退下去,也沒有派人去追趕,而是結陣不緩不急的往前推進,準備劫掠一番之後走人。

    也就在荷蘭人衝入沒有起火的街區大肆劫掠的時候,海面上突然傳來一陣炮聲。

    「怎麼回事?海上誰在開炮?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城裡面嗎?」一名荷蘭軍官皺起眉頭罵了一句。

    海面上確實有人在開炮,不過開炮的不是荷蘭戰艦,而是兩艘懸掛著日月旗的明軍戰艦!這兩艘快速六角炮槳帆巡航艦已經抵達距離最外圍的荷蘭巡航艦不過一公里處,兩艘戰艦上的四門六角炮依次開火,炮彈呼嘯著落在荷蘭巡航艦周圍海中,騰起一道道衝天水柱,把這艘荷蘭巡航艦嚇得升起滿帆就跑。

    德‧奈特畢竟是著名的荷蘭海軍將領,看到明軍就兩艘戰艦,也知道如果明軍戰艦根本就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遠遠開炮,利用火炮射程遠的優勢撈一點小便宜。至於荷蘭人損失幾條船,對於龐大的艦隊來講還是承受得起的。

    「注意收縮隊形!外圍船隻快速移動,儘量不要讓明國船隻擊中我們!他們也不敢靠近!再發出信號,通知岸上,讓他們快點,搶點糧食我們就走!」德‧奈特下了命令。

    兩艘明軍快速戰艦趕來,這兩艘船擁有精度極高,射程極遠的大威力艦炮,這對荷蘭人來講確實有了一點小麻煩。不過德‧奈特並不覺得,有了明軍這兩艘船的配合,日本人就能把自己的艦隊怎麼樣,最終荷蘭人一定能夠用自己強大的實力逼迫日本人就範,讓日本人交出荷蘭人急需的糧食,還能敲詐到一大筆金銀財寶。

    荷蘭艦隊數量眾多,火力強大,南洋海軍的兩艘快速巡航艦也不敢過於靠近,只能在外圍遠遠的用六角線膛炮轟擊。儘管是線膛炮,但目標在移動之中,距離又遠,命中率也沒有那麼高,艾伯特、張玉坤和張健等人又捨不得浪費價格昂貴的高爆炮彈,所以對荷蘭人的艦隊炮擊效果也不是很好。

    兩艘戰艦不時開火,前裝六角炮的裝填速度大約是兩分鐘一發,艾伯特他們遠遠的炮擊了十分鐘,一共發射出四十發炮彈,命中率還不到十分之一,只有三發炮彈擊中目標。中彈的荷蘭船受了傷。

    只因為裝填的炮彈不是裝填了新式火藥的高爆彈,若是高爆彈的話,一發炮彈就能擊沉一艘巡航艦!

    當然了,高爆彈價格也太貴了,數量不多,若是用四十發高爆彈去擊沉三艘荷蘭巡航艦,肯定要被王新宇罵個半死。

    發現炮擊沒有多少效果,這兩艘船又在外圍轉圈子,等待機會去咬一口。果然還是被艾伯特等到了機會:一艘荷蘭巡航艦可能是跑得太快了點,位置過於突出,結果兩艘明軍快速巡航艦一下就撲了上來,在距離五百米的位置上集中八門炮的火力,一輪炮擊,因為距離近,這一輪炮擊命中率極高,八發炮彈有五發炮彈命中。

    中彈的荷蘭巡航艦船板被實心炮彈鑽出了五個大洞,一發炮彈從上層甲板鑽入,一直鑽入底艙,穿透出去,在船底鑿開一個大洞;另外四發炮彈,一發引爆了一個火藥桶,引起船內大火;一發把這艘船從中間打了個對穿,炮彈斜向下擊穿到水線之下;還以一發炮彈直接從水線位置鑽入船內;最後一發炮彈把船尾打了個稀巴爛。

    中了五發炮彈的荷蘭巡航艦開始進水,在海面上緩緩下沉。

    得手之後,艾伯特並沒有貿然進擊,而是迅速退出,繼續在外圍轉圈,等待機會。

    南洋海軍的兩艘船在外圍轉圈子騷擾了大約三個小時,突然發現荷蘭人的艦隊一窩蜂一樣全部殺出,向自己衝了過來,把艾伯特嚇了一大跳,連忙下令,調頭,滿帆,所有槳手出全力,兩艘船全速撤離戰場。

    剛才荷蘭人也完成了劫掠,德‧奈特讓小船把登陸的荷蘭人收回去,就下令全部出擊,嚇退了南洋海軍的兩艘戰艦。

    但這兩艘船對上荷蘭人,就像是輕騎兵對上步兵一樣,荷蘭人追不上他們,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艾伯特他們手中,艾伯特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荷蘭人也拿他們沒辦法。所以荷蘭人只是嚇走這兩艘船,又繼續南下,去劫掠別的日本海邊城市。

    艾伯特和張玉坤也不再管荷蘭人,下令兩艘船往岸邊靠近,準備貼近海岸線航行,直奔目的地江戶灣。

    濱松城堡中,有人向面如土色,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太田資宗稟報:「稟報藩主!紅毛鬼的艦隊已經撤退了!他們登陸的人也都走了!」

    「紅毛鬼跑了?」太田資宗大喜。

    那人道:「藩主,剛剛兩艘明國人的戰艦過來,對紅毛鬼開炮。明國人的戰艦炮打得非常遠,紅毛鬼打不中他們,他們卻能遠遠的打紅毛鬼,還擊沉了一艘紅毛鬼的巨艦!結果紅毛鬼就全跑了!」

    「明國人還真的給我們派來了救兵啊!」太田資宗感動得熱淚盈眶。本來他對德川幕府派人去東番,找明國人來救日本,並不抱很大的希望,畢竟明國自己都在打仗。沒想到,明國還真的派了戰艦來,結果一下就立了大功,趕走了荷蘭人!

    「我們是不是馬上派人,把明國人引進來?再給他們提供最好的花姑娘?」青山忠丸問了一句。

    「對!」太田資宗點了下頭,「我們應該把他們迎過來!現在是德川幕府最強大,薩摩藩略次之,我們這樣的小藩算得了什麼?而且我們距離德川又太近了,他們想要滅掉我們簡直是易如反掌!若是得到明國人的支持,德川幕府也會看重我們!」

    荷蘭艦隊早已遠去,明軍的兩艘快速巡航艦貼近海岸線。他們的後面,又出現了兩艘潔白的飛剪船,也向海岸線駛來。

    「將軍,岸上的倭國人給我們發出信號了!」一名親兵向張玉坤稟報導。

    「他們發出什麼信號?」張玉坤問道。

    「好像是感激我們幫他們趕走了紅毛鬼,想要我們上岸去坐坐,他們要款待我們。」那名親兵回答道。

    張玉坤不是很清楚日本的情況,於是問一名原本是鄭襲軍水師出來的士兵:「這裡是什麼人的地盤?也是德川幕府的嗎?」

    那名士兵回道:「回將軍,這裡不是德川幕府的地盤,這裡是一個小藩主的地盤,是濱松藩主的地盤。不過他們距離德川幕府非常近,和德川幕府關係不錯。」

    邊上的唐威說道:「一個小幕府,我們把我們的船停靠在他們這裡,萬一荷蘭人又殺了個回馬槍,我們能跑得掉嗎?德川家族才是倭國最強大的,我們還是直航德川江戶。」

    「不過我們還是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天兵的厲害吧!」張玉坤笑著道。

    星島號上,一個紡錘型的物體逐漸變大,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升起,升入空中。這個紡錘型物體後面的螺旋槳轉動,推動這個物體,向濱松城飛去。

    猛然看到一個巨大的物體飛上天空,把太田資宗驚得瞪大眼睛。城堡上,城堡外面,不少日本人都已經跪在地上,對著這個巨大的飛天物體叩拜。

    「天啊!明國人果然得到上天幫忙!他們有能飛上天的法術!」太田資宗發出驚叫聲。

    其實這個巨大物體就是熱氣飛艇,有了徐正明的螺旋槳,再加上改進了飛艇方案,把原來圓球形的熱氣球改成紡錘型的飛艇,中間用竹製的骨架支撐,再用大量杜仲膠粘合,並防止漏氣,這就造出了第一艘腳踏式熱氣飛艇。

    儘管這種熱氣飛艇能夠飛行的時間不長,只能飛兩小時,速度也很慢,在無風的情況下時速只有五到六公里,和人走路差不多,不過已經是讓日本人徹底震驚了。

    只可惜的是,「得到天神相助」的明國人並沒有太給太田資宗面子,飛艇上的明軍士卒向地面發出旗語信號,說自己要趕去江戶,只有德川家族才是大家族,明國只能和德川家族聯手才能把紅毛鬼完全趕走,否則紅毛鬼一直在海邊騷擾,日本也受不了。

    太田資宗感嘆了一句:「我們還是實力太弱了!明國人根本就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啊!他們還是去找了德川!」

    「藩主,我們更得巴結德川家族了!他們有了明國相助,實力將會更加強大!」青山忠丸說道。

    明軍收回了熱氣飛艇,兩艘巡航艦帶著兩艘飛剪船,沿著海岸線,直奔江戶灣。又經過大約六個小時的航行,在傍晚的時候,這支小規模的艦隊換換進入江戶灣。

    江戶德川幕府,鷹司左大臣教平走進地面鋪滿了榻榻米的大廳,鞠了個躬:「稟報德川將軍!卑職的小女不辱使命,把明國的艦隊帶回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6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風敢死隊

    江戶城中心的西之丸宮殿,這是日本最大的宮殿,規模遠超過當年在京都的天皇皇宮。說起來那時候的日本天皇也是可憐,不僅在政治上是德川幕府的傀儡,經濟上也窮得要死,和窮得叮噹響的朝鮮國王有的一比。

    可知道朝鮮國王窮到什麼地步呢?萬曆二十年,也就是一五九二年,豐臣秀吉攻入朝鮮,一把火燒掉了朝鮮國王的景福宮,結果可憐的朝鮮王室因為太窮的緣故,居然兩百多年都沒辦法修好這座王宮!直到一八六八年,李昰應才修好這座宮殿。

    就算是兩百多年沒錢修理王宮的朝鮮國王,都還有可能比倭國天皇有錢!

    事實上,當年倭國和朝鮮都非常窮。

    朝鮮是因為專門學中國的,而且好的不學,專門學壞的,宋朝的以文御武,明朝的有功名之人不納稅,朝鮮全部學去了,而且功名還能世襲!結果不納稅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可以不納稅的人口居然佔到了朝鮮總人口的接近一半!國家財政收入,全部壓到了一半人身上。這種情況下,朝鮮的經濟會怎麼樣,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了。

    再看看日本,日本的武士其實就是大大小小的地主,由足輕種地,來養活武士和藩主。但是日本人口密度大,農田少,有些小的武士就只有一小塊地,有十多名足輕養活他,每年武士能夠得到的糧食不過一百多斤大米,連飯都吃不飽。下等武士的生活都如此了,更不要說人口眾多的足輕。

    而德川家族卻因為盤踞在最為富饒的江戶一帶,所以德川家族生活條件還是不錯,可是張玉坤參加了德川將軍的宴會之後,還是覺得遠不如薩摩藩。

    其實生活最好過的還是薩摩藩,薩摩藩搶走了琉球王國的土地,而且薩摩藩還同荷蘭人和鄭家都有貿易往來,通過海貿,薩摩藩賺了不少銀子。現在王新宇在南洋興起,一個強勢的王新宇,同薩摩藩之間的往來更加密切。

    現在的薩摩藩,都用上了絲綢制的衣服,每頓飯都有魚,每天有牛肉,有清酒,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德川幕府閉關鎖國的緣故,儘管他們盤踞在最富饒的江戶一帶,生活卻還不如薩摩藩。薩摩藩儘管糧食產量不夠,但是他們可以向南洋公司出售黃銅、日本陶瓷、日本茶葉和日本生絲,換取婆羅洲和安南生產的糧食,也可以用從南洋公司進口的奢侈品,去換口感最好的江戶大米,反正現在薩摩藩不愁沒吃喝。

    西之丸宮殿,一間面積很大的房間內,主人德川家綱坐在正中間的住座上,其實也沒有座椅,都是榻榻米,應該叫主榻榻米上。左邊坐著大明來的李光地、艾伯特、張玉坤、張健和唐威等人,右邊坐著堀田正休、鷹司左大臣教平、酒井忠清等日本人。

    不管是主人還是客人,每一個人的身邊,都跪坐著一名年輕女子不時給他們倒酒。

    李光地身邊那名年輕女子其實還算是有幾分姿色的,只是她的打扮,實在令人倒胃口:這名年輕女子臉上的粉有一寸厚,臉頰上畫著兩顆紅太陽,眉毛剪得只剩下一點,牙齒還塗成黑色的,一開口就是滿口黑牙。

    相比之下,日本的小蘿莉,或者是廟裡面的尼姑,或者是神宮裡面的巫女,反而看起來讓人感覺舒服很多。

    當年日本的尼姑並沒有剃成光頭的,而是留著類似於後世民國女大學生那種短髮,尤其是年輕的尼姑,看起來清純可愛。其實很多小尼姑都是和尚和尼姑生的,小和尚當然也是和尚和尼姑結婚生的。日本的廟宇,是大和尚或者尼姑的私人財產,一代代繼承下去的。用日本人的話,和尚不結婚,哪來的小和尚?

    德川家綱端起清酒,向李光地敬酒道:「我們日本有難,感謝你們天使能來相救!」

    因為明軍對荷蘭人的戰績,加上能夠飛天的氣球飛艇,日本人又一次把大明看成了是tian朝shang國,上guo來的,自然就是天使。

    李光地他們過來,就是為了忽悠日本人的,為了忽悠德川幕府開海禁,並且能夠輸出勞動力和武士,現在明國缺少人手,即便拿下了廣東,還是感覺人口嚴重不足,所以要從日本進口一些人,包括女人。

    特別是對於那些移民東南亞的老百姓,去安南的還好,找個當地女人還是不錯的。但是在印尼等地,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又黑又矮又枯瘦的土著女人,看起來就和野生猴子差不多,實在讓人沒有興趣。而從日本進口女人,也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李光地道:「德川藩主,我們這次過來,儘管幫助你們驅逐了紅毛鬼,但是我們的船隻實在是太少了!紅毛鬼沒有達到目的,他們不會就這樣甘心離開的!你們必須找到解決根本問題的辦法,以後紅毛鬼才不敢來!」

    德川家綱問道:「要如何解決根本問題?」

    李光地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德川將軍,您可知道紅毛鬼最厲害的武器是什麼嗎?」

    德川家綱回道:「是他們的大炮和他們的戰艦!其實說老實話,我們日本也能造出他們那樣的大炮,只是這樣的船我們還造不出來。」

    李光地微笑著搖頭晃腦:「荷蘭人那麼大的船我們是暫時造不出來,不過我們的炮比他們的炮要厲害多了!我們造不出那麼大的船,是因為我們缺少造船的木頭。但是我們有造這種船的技術。若是你們日本能和我們合作的話,我們可以合造大型戰艦,造出威力更大的大炮,這樣你們還用得著怕紅毛鬼嗎?」

    「合作的話,需要什麼條件?」德川家綱有點動心。

    李光地一直在觀察,發現德川家綱有些東西,於是開口回道:「造船鑄炮,首先需要銀子,而且是需要很多很多銀子!」

    「銀子,我們有,我們日本有不少銀子!」德川家綱連忙回答道。

    「德川將軍,我說的是首先需要銀子,銀子只是一方面,當然還需要別的東西!」李光地笑著道,「您說,要造一艘船,工人需要吃飯,還要鑄造船上的火炮,可是銀子能當飯吃嗎?銀子能夠用來鑄造火炮嗎?」

    「這個,我們日本的糧食產量確實是少了點。」德川家綱感覺有點丟臉。

    李光地眉頭一挑,笑呵呵的道:「其實你們日本糧食不少了,尤其是你們德川家!可是你們日本的人口太多,尤其是不從事生產的武士,實在是太多了!我聽說,有些地方,就十幾畝地,十幾個足輕,那也是武士,而且這些人口裡面還不包括家眷,就十幾畝地,要養活六七十人,您說能養得活嗎?」

    「我們日本的耕地是太少了!」德川家綱點了點頭道。

    「所以說,最好的辦法是,把多餘的人口送出去!連同那些貧窮的武士和他們的足輕,一起都送出去,這樣每個人的土地就多了!其實這個也不算新辦法了,薩摩藩早就開始這樣做了,在南洋,就有很多來自薩摩藩的武士。」李光地繼續忽悠德川家綱。

    薩摩藩確實在這樣做,問題是德川幕府閉關鎖國,要把人送出去,要換取武器,要同明國合作,首先要開海禁,需要允許明國的船隻來這裡貿易。

    只是開海禁,又違反了德川家族的傳統,所以德川家綱對此只能沉默不語。儘管要讓日本強大起來,其實是德川幕府更加強大,這件事對德川家綱吸引力很大,可是德川幕府也是屬於比較守舊的武士集團,不願意變革。也正是因為德川幕府這樣的性格特點,所以到了後來的明治維新的時候,德川幕府被薩摩藩倒幕成功。後面明治天皇過河拆橋,又發動了西南戰爭,解決了薩摩藩的威脅。

    見德川家綱不說話,李光地接著說:「現在說那些事情還為時過早,紅毛鬼在將軍這裡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他們遲早還會來的,我們需要找一個辦法對付他們!我們的船太少,如果要一艘艘打沉他們,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所以還需要你們配合!」

    「不知道你們需要我們如何配合?」德川家綱問道。

    「需要一批懂得駕船的,又對你們忠心耿耿,可以視死如歸,不怕犧牲的武士!把他們交給我們訓練五日,就能對付紅毛鬼了!」李光地道。

    「訓練五日就夠了?」德川家綱十分吃驚的問。

    李光地回道:「對,只要五日,他們就學會我們的新式武器。不過在對付紅毛鬼的時候,這些忠勇的武士會傷亡很大,他們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德川家綱眉頭一皺,轉而又舒展開來:「我們日本武士是不怕犧牲的!只是,你們需要多少武士?」

    「六百足矣!而且這六百人,也不是都不能活著回來,可能有一半人可以活下來!」李光地很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那邊張玉坤他們也很自信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經過他們訓練,日本武士一定可以擊敗荷蘭人。

    李光地的辦法,是組建一支由日本武士組成的敢死隊,其實這個辦法也不是李光地想出來的,而是王新宇想出的辦法,還把這支敢死隊起名為神風敢死隊!

    海邊樹林中,一批中國人正在督促日本足輕幹活。一棵棵大樹被砍倒下來,放平在地上,接著就被片成了木板。然後這些木板就被在中國造船工匠的指揮下,由日本足輕把這些木板拼接起來,變成一條條小船。

    「李大人,這樣的船是不能用的!」懂得造船的酒井忠清道,「造船的木頭,需要至少經過三年的晾曬,最好是五年以上。你們的木頭沒有經過晾曬就造船,這些船一下水,用不了一個月就全部散了!」

    李光地哈哈大笑:「這些船根本就用不了一個月!短的話只用七八天,時間長的,也就只用半個多月!」

    「那麼你們花了那麼多精力製造這些船又有什麼用?」酒井忠清瞪大了眼睛。

    李光地故作神秘的回答道:「對付紅毛鬼!」

    海灘邊上,一群平日裡生活很落魄的日本武士集中在一起,圍成一個大圈,正在觀看唐威給他們介紹一種新式武器。

    「各位!」唐威指著放在地上的一枚水雷道,「這是我們最新的武器,叫水雷!你們看,這枚水雷上面有一個孔,裡面裝有可以防水的引信。還有一根繩子,這根繩子就是用來拉火的,只要一拉動繩子,裡面的導火索就點燃了,一分鐘內,水雷就會爆炸!」

    海邊沙灘上放著一條造型怪異的小船,這種船十分細長,而且十分輕巧,由五個人劃,船頭是尖尖的,船頭還有一根前面削尖的鐵釺。

    胡德帝給日本武士介紹說:「這艘船,就是我們最新式的火攻船!你們只要劃著船,用力往紅毛鬼的大船撞上去,鐵釺就能釘入紅毛鬼的船上,然後拉響水雷,你們跳水逃命。一分鐘後,紅毛鬼的船就被炸沉了!」

    其實一分鐘的引信,很難讓這些神風敢死隊員逃出安全範圍,因為水雷在水中爆炸,水的壓力比空氣壓力大得多的緣故,水雷爆炸之後,衝擊力特別強大,人在水中,會被強大的壓力壓得內臟破裂。後來的深水炸彈,也就是利用水中爆炸的壓力來摧毀潛艇。所以說使用這種水雷的神風敢死隊簡直就是九死一生。

    不過這些小船要是在大海中想要接近荷蘭人的戰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李光地想出了一個誘敵之計:「紅毛鬼不是要你們給他們一筆金銀和糧食嗎?你們假裝答應他們,把他們騙進東京灣!等到晚上的時候,神風敢死隊出擊,就能把大批紅毛鬼的戰艦炸沉到海底!」

    德川家綱問道:「可是你們在這裡,紅毛鬼還敢來嗎?」

    李光地笑道:「紅毛鬼也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永遠在這裡的!我們可以的兩艘快速巡航艦可以先行撤退,故意讓紅毛鬼的哨船看到,這樣他們就會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7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會城下

    正面進攻的瓊州軍,以王[輔]臣為先鋒,曾養性擔任先鋒參謀,江元勛、白顯忠、耿仲格等緊隨先鋒大軍後面,中軍坐鎮的是軍師王余佑暫時擔任大帥一職,麾下將領有劉國軒、馬九玉、蔡九儀、龔小大、李銳、羅祥等將領。

    共計八萬戰兵,十二萬輔兵民壯,二十萬大軍,號稱二十萬,浩浩蕩蕩向惠州殺去。

    王新宇就是不喜歡搞那種什麼號稱百萬,號稱八十萬,號稱五十萬的,他的戰兵輔兵民壯加起來一共多少,就宣稱有多少。結果清軍那邊不知道,之前幾次王新宇號稱十萬,清軍就以為最多戰兵加輔兵三到四萬吧,只有一萬多戰兵了不起了。結果清軍撞上之後,才發現明軍是實打實的,並沒有吹噓。

    現在王新宇的兵力已經擴充到了二十多萬,其中戰兵八萬。其實現在的兵力,已經大部分都是戰俘組成了,就算不是新俘虜的,也是以前的戰俘。

    不過以前的戰俘也都是瓊州軍老兵了,經過幾年的苦力或者做了幾年輔兵,再經過嚴格的訓練,已經完全融入了瓊州軍的核心力量之中。而那些江元勛、白顯忠、耿仲格的軍隊,還有在浙江、福建等戰役中俘虜的清兵,很多人都是剛剛編入戰兵,戰鬥力明顯就不如瓊州軍,說實話只能比輔兵略好一些。

    武器裝備方面,瓊州軍的精銳主力部隊是以炮兵、騎兵和步兵相互配合的半火器化部隊,火器的比例已經超過了一半以上。一共是四萬精銳主力直系部隊,火器軍達到兩萬五千多萬人,各種大小火炮配備到百人隊這一級。

    火器步兵已經全部裝備上燧發槍,或者是較好的鳥銃改成的燧發槍。

    除了列隊作戰的燧發槍手,還成立了專門的神槍隊,裝備線膛槍。這些神槍隊並非是一開始的夜不收狙擊隊,而是列入步兵行列的散兵隊。使用線膛槍的散兵射程遠,專門用來克制清軍的神箭手,以及列隊的火槍手。

    那種重型火繩槍,也就是之前明軍說的兩腳架大鳥銃,後來清軍的抬槍,目前在軍隊中仍然大量使用。這種槍雖然裝填慢,射速慢,不過威力大,射程遠,遠距離的時候可以發射實心彈去穿透好幾個人,近距離的時候能發射霰彈,還是很不錯的武器。

    真正的大殺器,還是異常強大的炮兵部隊和兩種火廂車。

    除了主力部隊四萬戰兵外,其餘的四萬戰兵,都是俘虜組成的,使用的主要是冷兵器,只有裝備少量的老式火炮,少量鳥銃,遠程投放武器仍然以弓箭為主。

    二十萬明軍抵達惠州城下,駐守惠州的尚之信軍隊沒有做任何抵抗,遠遠的聽說明軍快到了,便丟下他們覺得很不可靠的惠州城,逃回了廣州。

    清廷惠州知府朱賁被丟下來,他是不能跑的,否則失土之罪,那可是株連家人的重罪啊!想到自己要被砍頭,家人全部送去寧古塔當奴隸,家中女眷還要被披甲人蹂躪,朱賁就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喂,你們不要走啊!你們棄城逃了,下官怎麼辦啊?」朱賁哭著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正在督促士兵逃走的清將王國棟和李天植。

    看到跪在面前的朱賁哭得把眼淚鼻涕都抹到自己褲腿上了,王國棟厭惡的一腳踢開朱賁:「滾開!老子奉了小王爺的軍命回廣州固守!你若是阻攔老子,就是妨礙軍務!按大清律法,本將可以馬上斬了你!」

    站在一旁的李天植陰陽怪氣的道:「這個朱賁,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征的一千石糧食,裡面黴變的和摻米糠的就有四百石了!連我們的軍糧都敢貪墨,這種人還管他幹嘛?把他留給海寇好了。」

    王國棟一聽大怒:「那好不如一刀斬了這個狗官!」

    「不可!」李天植勸阻道,「大敵當前,若是斬了地方官,朝廷責怪下來,你我兄弟吃不了兜著走,還不如把他留在這裡,反正惠州也守不住!他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朱賁跪地叫苦連天,他知道這一劫肯定是躲不過去了,這王國棟和李天植一跑,城內的衙役捕快白役民壯多半也是跟著跑了,人心也全散了。這時候朱賁想起吳六奇,假如他還活著的話多好,至少惠州的水師官兵不會跑。

    吳六奇已經在福建陣亡,惠州的水師官兵群龍無首,見王國棟和李天植跑路,也都跟著全跑了。若是這些水師官兵肯留下來,有城牆防禦,還是可以抵擋一下的。

    惠州城內的清軍全跑光了,就連地方綠營都跑了。團練?就不要想了,幾年前李成棟攻下惠州的時候,死了很多人。後來李成棟又反正歸了明,惠州又遭了一次戰亂。再後來,又有刁民作亂,要配合老本賊,結果被官兵鎮壓。

    連士紳都剩下沒幾個了,哪裡來的團練。

    剩下幾個本來投靠了大清的士紳,都被比清軍還要殘暴的瓊州軍嚇壞了,早就在暗中做好了投降的準備,哪裡還能指望他們抵抗。

    王國棟他們後腳剛剛離開,王[輔]臣的前腳就到了惠州城下。

    望著空空蕩蕩的惠州城,朱賁選擇了最好的辦法:找了一根繩子,把自己吊在知府衙門的大樑上,這樣既可以保住全家大小的平安,然朝廷可以撫卹他們,又不會讓自己落入明軍手中生不如死。

    幾乎是空城的惠州,城門一下就開了,明軍殺入城內。城頭綠色的清軍旗幟落了下來,換上紅色的明軍大旗。

    也就在正面明軍攻克了惠州之時,王新宇從香山登陸的瓊州軍直奔新會。

    受制於當年落後的通訊,王新宇不知道正面進攻的大軍已經拿下惠州,正面大軍的進展如何一切只能依靠猜測。不過要合圍廣州,讓尚之信老老實實獻出廣州城,奪取新會卻是重點中的重點。若是不能佔領新會,一旦孔四貞的援軍進入廣州,有孔四貞加上尚可喜,再加上廣州將軍哈哈木,尚之信就無法控制住局面。

    從香山登陸的這支明軍,儘管是以海軍陸戰隊和瓊州新兵為主,但裝備也算是不錯了,一萬三千多戰兵,其中使用燧發槍的火器步兵三千,炮兵兩千,使用冷兵器的步兵八千。儘管是冷兵器步兵,但是每個人都配備兩枚手雷。

    只能盡快奪取新會,然後王新宇親自坐鎮指揮,守住新會,堵住孔四貞的去路,那麼從東面打過來的大軍就能輕鬆拿下廣州。

    一萬三千多明軍戰兵和兩萬餘輔兵,共計三萬三千人馬,浩浩蕩蕩抵達新會城下。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樣,新會城內儘管已經沒有多少清軍守兵,只剩下五百綠營兵和三千民壯,但是新會的百姓頑固的對抗明軍。

    明軍兵臨城下,剛剛架起大炮,新會城內卻突然冒出不計其數的婦孺老弱,從城門湧了出去,一個個站在城下,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助新會城牆抵擋明軍的大炮。緊接著,城門再次緩緩關上。

    「新會人,還是如此節烈,只可惜,他們的節烈錯了!」王新宇唯有感嘆。

    「大人,是否開炮?」江志平拱手問道。只要王新宇一下令開炮轟城,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炮彈砸上去。就衝著新會這個態度,攻入城內,屠城都不過分。

    王新宇本來打算到了新會城下,布好陣地只好就開炮轟擊,不管有沒有婦孺老弱幫助清軍守城,只要幾輪炮彈過去,估計就全散了,城內還有姚啟聖預先安排的臥底,拿下新會城不過是易如反掌。

    誰知道這新會居然「軍民同心」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幾乎全城所有的婦孺老弱全部都堵到了城外去保護城牆,這一輪炮彈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等到把城牆轟塌了,估計也就和屠城差不多了。

    江志平問道:「姚先生不是在城內已經安排好了內應了?我們這一攻城,想必內應也會動手了吧?」

    姚啟聖滿頭大汗:「下官也不知道這新會百姓居然愚昧到如此地步!他們全部上城了,下官安排的那區區幾個內應,恐怕也起不來太大作用,城內那麼多百姓,一人一口口水,下官那幾個內應都被淹沒了!」

    「還以為姚先生神機妙算,原來也沒招了啊!」江志平有些冷嘲熱諷的說道。

    「志平!不得對姚先生無禮!」王新宇喝住了江志平。

    「大帥,下官還有個可以少殺戮百姓的辦法:在開跑之前,對他們婦孺老弱喊話,就說我們要開炮了,想要活命的,就往我們這裡跑!」姚啟聖拱手道,說著的時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補充一句,「我們還能把韃子前幾年吃人的惡行告訴她們!」

    王新宇點了下頭:「嗯,就先喊話吧!」

    明軍陣地上,選出了幾百名大嗓門的士卒喊話:「各位大嬸大嫂,各位姐妹們,還有父老鄉親們,我們馬上就要開炮了!若是你們想要活下來的,就趕緊往我們這裡跑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否則,我們馬上就要開炮轟城了!」

    城下的人群有點騷動,這些婦孺老弱們知道,眼前這些明軍可不是當年的老本賊,他們真敢殺人!在寧波屠了滿城,據說在福州、泉州和漳州也是殺得人頭滾滾落地;去了潮州,又屠盡了鴛鴦寨好幾萬人。這樣的軍隊攻城,可不是老本賊,不敢殺他們。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硬著頭皮站在城下。

    但是接下來,明軍又繼續喊話,把所謂的廣東四孝烈的事蹟喊了出來:

    「歲甲午,新會縣被圍,城中糧盡,守將屠居人以食。有莫氏者,諸生林應雒之妻,姑將就烹,莫請於兵曰:『姑老矣,肉不可食,妾幸膏腴,可以供君大嚼也。』兵從之,姑得釋,而莫就死。有李氏者,兵欲食其夫,哭拜曰:『吾夫五十無子,請君食我。』殺之,以首還其夫,使葬焉。有梁氏女者,其父諸生學謙,女年十一,請代父死,兵不忍殺。女謂兵曰:『君以女兒身小,不足以充一飽乎?』將奪兵刀自剄,兵乃殺之。諸生吳師讓妻黃氏,亦代夫死,兵哭而殺之。是為新會四孝烈。」

    其實,所謂的新會四孝烈,只不過是清廷鼓吹的而已,那些被吃掉的婦孺老弱,難道他們就甘心自己當了軍糧被吃掉嗎?

    這一番喊話,還是有明顯效果的,城下被用來當肉盾的婦孺老弱們開始一陣騷動,有些人轉身想要往城內逃,可是城門緊閉,進不去,只好轉身往明軍方向跑去;還有的人沒有往明軍那邊過去,卻是散開往別的地方逃走。

    可是還有一半的人沒有逃走,仍然圍住城牆。儘管已經稀疏了很多,但明軍若是一輪炮彈轟下去,等到轟塌了城牆,還是要死傷幾千人。

    江志平憤怒的罵道:「這裡的愚民百姓,真想不到韃子給了他們什麼好處,居然能對韃子如此忠心!」

    鄭建指著城頭道:「新會無韃子滿城,又無八旗真韃,卻為何要對韃子如此忠心?實在是令人無法想像。」

    王新宇道:「並非是韃子給了他們好處,而是他們被韃子的屠刀嚇壞了!他們覺得,抵擋我們,不會有什麼傷亡。若是我們攻破了城,以後我們又守不住,韃子打回來就要屠城,他們擔心的是這個。」

    鄭建「呸」了一聲:「現在他們還把我們也當晉王來擺佈了?還以為我們真是仁厚之軍,就直接拿婦孺擋在城前,滿城男人的骨頭去哪裡了?他們還以為我們真不敢攻城?」

    「那我們怎麼辦?是否攻城?」江志平拱手問道。

    王新宇轉頭看著姚啟聖,想要聽下他的意見。畢竟這姚啟聖愛民如子,這時候是否應該用雷霆手段強行攻城,還需問下姚啟聖,看看他是否還有什麼良策。若是有良策最好,畢竟都是漢人,能少殺戮就儘量少殺戮吧。

    姚啟聖感嘆一聲,無奈的說道:「攻城吧,只要攻上城頭,下官的內應自然會接應!若要成大事,不可有婦人之仁啊!」

    「好!」王新宇點了下頭,「本藩不會有婦人之仁的!攻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47
第二百一十九章 破新會

    明軍炮兵陣地上,一排排十二磅攻城大炮已經架了起來,四門六十四磅臼炮也一字擺開,對準城頭。明軍炮手們早已摩拳擦掌,只等待一聲令下,就把炮彈砸向城頭。至於城頭站著的是清兵還是婦孺老弱,都不關他們的事情,他們要做的,只是嚴格執行命令。有什麼人妨礙他們執行命令的,不管是誰,都不能放過。

    「開炮!」各級炮兵軍官一聲大吼。

    城下一字擺開的重炮噴出火光,炮彈從炮口飛出,打著旋向城牆飛了過來。

    成排的炮彈落在城牆上,把城磚砸得坑坑窪窪;炮彈砸在城牆腳下,站在城下那些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攔炮彈的婦孺老弱人群中頓時騰起了一陣血霧,殘肢斷體很費,人群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炮彈在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溝,在人群中彈跳碰撞,連續掀翻了十多人,最後帶血的炮彈狠狠撞在城牆上,留下一個凹坑。

    城下的婦孺老弱突然遭到炮擊,一下就亂了。本來他們還以為明軍肯定不會向他們開炮,誰知道炮彈就落了下來,還當場打死了幾百人,打得地面屍體陳橫,血流成河,這些婦孺老弱哭喊著四散逃竄。

    「不好!」城內有人驚叫,「這海寇不是老本賊!王逆心狠手辣,他真的敢把我們的婦孺老弱全部殺光啊!」

    一名民壯大叫了一聲:「聽說海寇在鴛鴦寨屠過寨,幾萬人啊,都被海寇殺光了!」

    話聲未落,明軍更加凶殘的武器出現了:只見明軍炮兵陣地上騰起幾股白煙,四發六十四磅臼炮炮彈騰空而起,升入高空,變成四個小黑點,向新會城頭砸了下來。這四發炮彈並非砸向城下的,而是直接往城頭上擁擠成一團的民壯頭頂砸去。

    「炮彈來了!快跑!」看到炮彈向自己頭頂落下,這些「忠於朝廷」的男人們終於感覺到死亡的威脅,紛紛撒腿就跑。

    巨大的臼炮炮彈落在城頭,裡面填充了大量火藥的開花彈在距離城頭還有六尺的時候,就爆裂成巨大的火球,脆弱的生鐵鑄造的彈體外殼一下就爆開,變成了無數碎片,天女散花一樣向城頭撒落下來,沒有任何死角。

    城頭血肉橫飛,慘呼連連,城頭擁擠的民壯如疾風滌蕩下的草叢,偏偏倒伏,血流成河,四發開花炮彈下去,也不知道當場詐死了多少人。

    「開炮!」城下裝填最快的三磅炮又開始了第二輪轟擊,這些三磅炮的目標當然不是堅固的城牆,而是城頭的民壯和百姓。

    上百發炮彈同時傾瀉了過去,城頭立即被隆隆的炮聲淹沒,炮彈砸到城頭上,女牆崩飛,炮彈在人群中拖出一條條長長血肉軌跡,密密麻麻來不及散開的人群,立即被轟開了一道豁口,炮彈所過之處,滿地血肉碎塊。

    可以說清軍在新會的打法是一種無賴的打法,用老百姓來當肉盾。可是碰到更凶狠的瓊州軍,根本不顧你用什麼辦法,就是集中火力轟擊,清軍無賴打法根本就撐不下去。

    更多的炮彈呼嘯著,翻滾著飛上城頭,砸到四散亂竄的人群中,成片的人們倒下。

    「這一仗,百姓死傷太重,殺戮過甚啊!」姚啟聖感嘆道。

    王新宇冷冷道:「這些新會的男人,打死了也是活該!他們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把婦孺老弱推到了前面!」

    「這也是,這樣的男人,簡直不是男人!」姚啟聖點了點頭道。

    王新宇轉頭,對江志平下令:「準備讓步兵出擊!刀盾手和長槍兵在前面,看到城下的婦孺老弱,如果不散開的話,就驅散他們!要是不肯讓開,格殺勿論!」

    江志平一聲令下,五千步兵在隆隆鼓聲中齊步前進,隊伍整潔,行進中陣型都不會混亂,一看就是精兵的樣子。不過江志平心中明白,這些步兵都是新兵,能夠排列整齊的陣型,行走百步都不亂,那是訓練場上練出來的,他們還沒見過血,還不算是老兵。只有打上幾場戰,見到了血,才能成為真正的精銳。

    戰鼓隆隆,號角長鳴,旌旗招展,五千人的方隊陣型嚴密,一萬隻腳齊刷刷的前進,五千人的節奏有如一個人一樣整齊。

    城下沒被炮彈打死的婦孺老弱早就嚇壞了,絕大多數的人向兩邊散開,給推進中的明軍讓開一條通道。可是偏偏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非要去堵明軍推進的道路。

    「前面的新會百姓,讓開一條路!否則格殺勿論!」幾名明軍軍官大聲喊話。

    企圖堵路的婦孺老弱又跑掉了一批,剩下為數不多稀稀拉拉的幾百人卻仍然向著明軍陣型推進的地方跑來。

    「擋道者,殺!」江志平拔出刀向前一指。

    長槍兵手中的長槍已經放平下來,銀光閃閃的槍尖指向湧上來的婦孺老弱。如果他們還不肯讓開的話,那就別怪明軍手中的武器不留情了。

    剩下的幾百人,大部分還是感到害怕了,畢竟他們本來就不願意死,看到整齊的長槍森林向自己紮了過來,只要是個人都會害怕。不過有一些特別愚昧的,還幻想著用自己去死能夠換來丈夫,公公活下去的傻女人,還是往長槍上撞了上來。

    「噗噗」長槍刺入人體,發出令人牙酸的切開肌肉的聲音,這些女人全部被掛在長槍上。長槍抽回去,失去生命的軀體無力的倒下。

    江志平讓人大聲喊話:「再有人攔王師,攻入城內,必殺其丈夫公公!別幻想用自己的死能換到丈夫活命!你們只能害死他們!」

    這句話的殺傷力就很大了,這些女人本來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夠活下去,結果明軍居然如此不講道理,那麼自己死了不是白死嗎?結果再也沒人阻攔明軍步兵方陣,所有的婦孺老弱全部逃光了。

    遍地的鮮血,刺激了這些新兵。有些人感覺噁心嘔吐,有的人覺得頭都暈了,但他們懼怕身後軍官的皮鞭和刀子,只要腳步慢了點,就會挨鞭子;若是害怕,轉頭的,在戰場上敢扭頭的,都是立即斬下腦袋。

    只要經過血戰,這些新兵很快就能成長成為最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任何一支軍隊都無法阻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大隊步兵推進到城下,還沒到城下之前,五十名散兵端起線膛槍,對準城頭一排槍,還站在城頭的民壯倒下十多人。

    接著後面的一千燧發槍手頂上來,站在城下,對城頭開火。

    排槍之下,城頭還能站得住腳的民壯全部崩潰,幾乎所有的人都撒腿狂奔。

    「填平護城河,準備強攻!」江志平大喊道。

    戰兵隊形後面推出了一輛輛滿載著沙袋的獨輪車,輔兵和民壯們推著獨輪車,抵達護城河跟前,把一袋袋沙袋倒進河中,又迅速推著獨輪車回去裝沙袋。

    城頭還有一些清兵和民壯在負隅頑抗,用鳥銃和弓箭向城下射擊。不過城下的火力更猛,頑抗的清兵剛剛露頭,就被橫飛的子彈擊斃。

    輔兵們來來回回,把一車車的沙袋倒進護城河中。本來新會的護城河就不是很寬,只不過用了兩個時辰,便填平了一大段護城河。

    從剛才到現在,炮擊都沒有停息下來過。多門十二磅炮和六十四磅臼炮,對準一段城牆,連續發射實心炮彈,終於在城牆上面打開一段缺口。成群結隊的明軍士卒扛著簡易壕橋,鋪在護城河上,衝過護城河,向著被炮彈轟開的缺口處湧去。

    「攻城開始!」王新宇一聲令下。

    更多的明軍戰兵出現,扛著簡易雲梯,向著被輔兵填平的護城河衝去。

    其實在這個時候,才是最殘酷的攻城戰開始。可是本來新會城內就沒有多少綠營兵,守城的主力是當地的民壯。明軍的殘暴和剛才的殺戮,早就讓民壯們嚇破了膽。

    更讓民壯們心驚膽顫的事情發生了:明軍陣地上,裊裊升起了六個比房子還要大的物體,那些物體下面還有吊籃,裡面坐著人,手裡拿著一種射程非常遠,精度特別高的火銃,不斷向城頭開銃射出彈丸。

    那是乘坐熱氣球的線膛槍手,居高臨下在壓制城頭清軍和民壯。

    王新宇攻打新會,本來就是求速戰速決,除了簡易雲梯和簡易壕橋之外,就沒有打造別的工廠武器,連巢車和望樓都造得很少,只能當觀察哨使用,因此壓制城頭火力的任務,就落在熱氣球身上。

    新會城內,一名從香山「敗退」到新會的綠營清軍千總對他的士卒們喊道:「弟兄們,王師已經開始攻城!現在是我們配合他們的時候了!殺假韃子,迎接王師!」

    「殺假韃子!迎接王師!」綠營清兵紛紛大吼。

    所有充當內應的綠營清兵都在左臂上紮上一條白毛巾,用來當成標誌。接著這些綠營兵就在千總的率領下,殺上了城頭。與此同時,方孝玉、方美玉和一批事先混入城內的天地會特工人員也開始大顯身手,向城頭的民壯發起攻擊。

    天地會特工人員同樣是胳膊上紮上一條白毛巾,用來分辨敵我。站在城頭的,不管是清兵還是平民百姓,只要胳膊上沒有白毛巾的,都殺無赦。

    那些民壯百姓,他們既然幫助清軍守城,那就是敵人,戰爭中沒有什麼好心慈手軟的,對敵人只能殺。

    原本清軍和民壯士氣就低落了,城內還有內應,結果在明軍開始攻城之後,短短的一個下午,新會城的城門就被打開,成群結隊的明軍湧入城內。

    新會縣令自盡,新會綠營把總和新會巡檢都被反正的香山千總所殺,城內一幫捕快、衙役和白役,也都顧不上抵抗了,紛紛脫掉身上的那身皮,躲進老百姓家中。

    「新會城破!」親兵向王新宇稟報了這個消息。

    當年李定國攻打了半年多的新會,瓊州軍只用了一天時間就給拿下了,這個說明並非是新會城有多難打。不錯,尚可喜經營的新會城,城池算是比較堅固,但這座縣城不要說和襄陽、北京、南京那樣的堅城相比了,就連廣州、武昌、南昌這些城,都比新會要難打幾百倍!就說當年的桂林城,還不是比新會堅固得多?結果呢,李定國還不是滅了孔有德。

    新會之所以可以抗拒李定國達到半年多的時間,並不在於城池堅固,而是李定國的仁心宅厚碰上了清軍的無恥,再加上新會人的保命心理。

    反過來,一支比清軍更加凶殘的瓊州軍打過來,新會就變得不堪一擊。

    攻下了新會之後,自然是要清算城內的頑固分子,正是因為他們的決定,這才造成了大批無辜的婦孺老弱傷亡,這些賬都要算到他們頭上。

    既然要清算,就免不了一場大規模屠殺。不過王新宇只是下了屠殺令,而不是屠城令,這兩者有區別的,屠殺令,只是把要殺的人全部抓出來,集中屠殺,並非是縱容士兵在城內胡亂殺人,那個叫屠城。

    瓊州軍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查,把那些當過民壯的人全部抓出來,先送去戰俘營。

    儘管瓊州軍是外來軍隊,不熟悉新會的情況,不過沒關係,有反正的香山綠營和事先混入城內的天地會特工人員配合,要挖出所有曾經當過民壯,頑固抗拒瓊州軍的新會人,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經過三天的大抓捕,所有當過民壯,沒有陣亡的新會人都被搜捕出來,還有那些一起守城的捕快、衙役、白役等官府人員,躲在老百姓家中的綠營兵,全部被挖了出來。

    「新會綠營兵?還留著幹什麼?全部斬了!」王新宇一句話,就讓俘虜的三百多名新會綠營兵全部掉了腦袋。

    不管這些新會綠營兵是不是當年參加過抗拒李定國的老兵,很多人可能是後來的新兵,但他們既然不聽勸阻,把十一年前的老辦法又給拿了出來,那就是該殺!但就這樣殺了,還是不夠震撼,王新宇決定開公審大會。

    接下來,對民壯進行甄別,那些主動逼迫家中妻兒出去城外的民壯,全部挑選出來,和綠營清兵關押在一起,準備判決之後集體處死。

    剩下的民壯,三抽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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