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515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2
第二百三十章 二王子也反了

    金光和真實歷史上的一樣,因為不肯投降,痛罵尚之信,結果被殺。其實金光不算一個壞人,而且還算是一個好官。尚可喜屠廣州的時候,金光苦心勸說,又在暗中收留了不少無辜百姓,救了很多人的命。

    尚可喜入駐廣州之後,金光不僅是尚可喜的軍師,也在廣東官府有官職。尚之信還在京城當質子的時候,金光掌管平南王府軍政大權,在他治下,尚可喜軍隊一改原來的惡習,軍紀比較嚴,一些士卒軍官劫掠敲詐百姓,金光都能秉公辦事,該殺的殺,該處罰的處罰,絕對不留情。

    金光制定的軍紀一直保留到尚之信回來廣州,尚之信沿用了金光制定的軍紀,但是尚之信更加嚴厲,他在廣州的時候,不少清兵或者軍官因為犯錯被殺,甚至是全家被殺!

    正因為尚之信處罰犯了罪的軍官時往往連累全家人,再加上後來他反清,所以被清廷扣上了一頂號令自擅、凶殘嗜殺的帽子。

    不過尚之信還真沒有禍害廣州百姓,他殺的都是犯錯的軍官士兵和他們的家人。尚之信行事和他父親不同,他對朝廷沒有多少忠心,連朝廷安插到他軍營中的眼線他都敢殺,而且是斬草除根,動不動就殺了全家。

    金光是一個好官,儘管被尚之信所殺,但是按照王新宇的說法,金光死得並不冤枉,因為越是死忠於韃子的好官,就越要殺掉!

    尚之信轉頭看著盧崇峻、王來任、黃應傑、王煐等人:「你們呢?降,還是不降?」

    「逆賊!」廣東巡撫王來任指著尚之信的鼻子,「本官受朝廷皇恩,豈可與逆賊同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來任,也和金光一樣,是一個清官。後來康熙放鬆了廣東的禁海令,讓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能夠安定下來,重新出海捕魚,都是他的功勞。直到後來,清廷開發廣州口岸,都和這個人的上奏有關。

    清編年康熙朝中有記載,王來任在奏疏中道:「微臣受恩深重,捐軀莫報,謹臨危披瀝,一得之愚仰祈睿鑑,臣死瞑目。」

    王來任直言粵遷界參事,數百萬遷民流離失所,每年拋棄地丁糧銀三十餘萬兩,又置重兵,驅使未遷之民築墩台,樹椿柵,乃勞民傷財之策。他巡撫廣東兩年多,從未聽過鄭錦(鄭經)大逆侵掠之事,所見的都是遷海之民被逼為盜。如展邊界,這些為盜之遷民,會賣刀買犢,不再與朝廷為敵。

    王來任的措施,固然是讓廣東百姓的日子好過了,但是也更加穩固了清廷的統治!

    既然是清廷的清官,又是忠臣,那下場不用說也知道了,給他們一刀,結束了痛苦,是最好的結果。

    尚之信冷哼一聲:「頑冥不化!拉出去,斬!」

    王來任被刀斧手推了出去,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罵個不停。

    連斬了兩人,尚之信又看著廣東總督盧崇峻:「盧大人,你呢?降,還是死?」

    盧崇峻呸了一聲:「呸!不忠不孝的賊子!你會不得好死的!老王爺不會放過你!朝廷也不會放過你的!本官先下去了,在下面等著你!」

    「推出去,斬了!」尚之信怒吼道:「這個狗官還有個九歲的女兒,一會兒把她從府中帶出來,充入王府當奴婢!」

    黃應傑、王煐和由雲龍紛紛跪地:「小王爺饒命!晚明願降!」

    尚之信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黃應傑和王煐道:「好了,你們兩個起來吧!瓊州軍有令,廣州知府降了,還是廣州知府;廣州總兵降了,還是廣州總兵!」

    由雲龍見尚之信沒有點到他的名字,連忙磕頭道:「小王爺,末將也降了啊!」

    尚之信這才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看著由雲龍,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由將軍,實在很對不起了!不是本王要殺你,而是有人要你的人頭!不過本王深受吃齋唸佛的十三妹感化,慈悲於懷,就不會親手殺你,而會讓你好好的活著見到王大帥的!」

    「為什麼?」由雲龍仰天悲嘆,「末將都降了,為什麼你們還不肯放過末將?」

    「把他押下去好生看押!別讓他自殺了!」尚之信哼了聲。

    「喳!」兩名親兵上來把由雲龍押了下去。

    尚之信不再理睬哭天喊地的由雲龍,轉頭對一幫親信們道,「雖然本王那父親頑冥不化,多半不會投降,但本王畢竟是兒子,當兒子的,要有孝心。為了表孝心,你們跟我去父王的府上,本王要親自勸降父王!」

    「喳!」一群清兵行禮。

    廣州城內,清軍已經完全混亂,那些忠於金光、王進功、盧崇峻、王來任、黃應傑和由雲龍等人的清軍雖然人數眾多,可是他們的長官主將都不見蹤影,這些清軍群龍無首,根本就沒辦法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胳膊上紮著白毛巾的軍隊是有組織的,他們在軍官們帶領下,滿大街的砍殺那些已經完全混亂,只是胡亂的各自為戰的清兵。

    張文選和羅祥帶著身穿清軍軍服,胳膊上紮著白毛巾的明軍士卒,沿著大街砍殺過去,看到衙役、捕快、白役、民壯,就是一刀招呼上去。看到胳膊上沒有白毛巾的清兵,也是上前一頓亂刀砍成肉泥。

    尚之孝的兵營內,尚之孝坐鎮兵營指揮自己的軍隊。他不是沒有接到大哥的請帖,是接到了,但他卻根本不敢踏入尚之信的第二王府,那可是龍潭虎穴啊!誰都知道,尚之孝和尚之信名為兄弟,實為死敵!

    尚之信暗中同吳三桂眉來眼去的,根本不顧父親和吳三桂的關係惡劣;而尚之孝又和孔四貞眉來眼去的,這個孔四貞,是三藩都最痛恨的一個女人,尚之孝卻和她攪在一起,就是為了扳倒尚之信。

    若是平時,尚之信礙著尚可喜的面子,不敢公開的剷除尚之孝,兩人之間都是搞一些陰謀詭計,彼此栽贓陷害,都想搞死對方。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尚之孝心中很清楚,倘若這時候之間踏入了尚之信的王府,十有九成是別想再出來了。

    原本尚之孝還打算安排人守城,誰知道有人來報,說城內都已經亂了,到處都是綠營兵和漢八旗兵在殺人,他們砍殺八旗兵,也砍殺漢八旗和綠營兵,城內都是穿著一樣軍服的人在相互砍殺。

    「肯定是我那大哥幹的好事!」尚之孝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一名親兵問道:「二王子,我們現在怎麼辦?廣州城肯定守不住了!」

    「怎麼辦?」尚之孝咆哮起來,「你們再出去,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說。」

    「喳!」幾名親兵連滾帶爬的跑出兵營。

    「慢著!」尚之孝又喊住親兵,「兩邊都穿一樣的衣服,一邊肯定是有特徵!你們瞪大眼睛看好了,殺人的那一邊是有什麼特徵!」

    過了一會兒,這幾名親兵回來了:「二王子,奴才看清楚了,果然是世子的人在殺人!他們的胳膊上紮了一條白毛巾!見到沒有白毛巾的,拔刀就砍。」

    一名親信道:「二王子,我們馬上出城,去投靠明軍吧?」

    「蠢貨!」尚之孝大罵了一句,「我們就這樣出城,我那大哥會放我出城?他恨不得把我們全部殺絕了才甘心!快,每個人準備一條白毛巾,紮在胳膊上!給我砍那些沒有白毛巾的傢伙!等明軍進了城,我們再去投奔!」

    「二王子,難道我們要反叛朝廷?四格格可是對我們不薄啊!」一名親信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尚之孝勃然大怒:「老子管她孔四貞那個臭婊子!命都快沒了,還去管那個婊子對我們怎麼樣?她對老子好,是想要利用老子和老子的大哥鬥!」

    尚之孝的命令下達了後,他的軍隊也造反了,尚之孝的兵將們也紛紛在胳膊上紮了一條白毛巾,揮舞著各種兵器衝出兵營,加入到混戰之中。

    漢八旗都統栗養志聽到城內大亂的消息,立即帶上自己的漢八旗軍,從兵營內殺出。誰知這支漢八旗軍剛剛殺出軍營,卻迎面碰到幾十名身穿漢八旗軍服的兵,帶著一大群身穿綠營兵軍服的兵,

    栗養志見那些清兵的旗號似乎是尚之孝的,還迎了上去。誰知道這些清兵見到他們後,不由分說拔刀就砍。

    「別砍,我們是自己人!」栗養志的兵哭喊大叫。

    「殺的就是你們這些狗韃子!老子已經反正了!」一名胳膊上紮著白毛巾的漢八旗兵一刀砍翻了那個栗養志的兵,嘴裡大罵。

    「殺韃子!」一名身穿清將盔甲,胳膊上紮著白毛巾的將領,帶著人直奔栗養志而來。

    「二王子?」栗養志見那人居然是尚之孝,一下就愣住了。

    「老子殺的就是你!」尚之孝大罵一句,帶著兵殺到了栗養志跟前。這時候的尚之孝,很需要一顆清軍高級將領的人頭,那是他的投名狀,有清軍高級將領的人頭,他去了明軍那邊才能活命,否則他那個大哥肯定不會讓他活下去。

    栗養志一邊拿刀招架,一邊問:「二王子!你怎麼也從賊了?都說你對朝廷忠心耿耿,你和你那大哥不一樣啊!四格格可是一直在幫你啊……」

    「別給老子提孔四貞那個臭biao子!」尚之孝一刀招呼了過去,「那臭biao子就是不安好心!想要利用老子除掉老子的大哥!等我大哥死了,她這個biao子再想要朝廷削老子的藩!別以為老子傻!老子也是在利用她!」

    栗養志和尚之孝武功相當,只是栗養志無心戀戰,一邊招架一邊後退,尚之孝一時也不能殺了栗養志。

    聽到城內喊殺聲震天,似乎還有騎兵衝入城內,栗養志知道廣州城肯定守不住了,於是他招架住尚之孝砍來的這一刀,嘴上焦急的大喊道:「二王子,別殺末將!末將願降!末將願降啊!」

    尚之孝一刀砍下去:「老子不許你投降!你投降了,老子怎麼活?老子還要借你頸上人頭去當投名狀!」

    栗養志嚇傻了,竟然還有不許投降的!不過這尚之孝也是急得頭腦都發暈了,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尚之孝是恨不得一刀砍了栗養志,拿他人頭向明軍效忠,卻忘記了先假意答應栗養志投降,等他放下武器再砍了腦袋去當投名狀。

    原本栗養志還沒有用心去打,但他聽到尚之孝說要他腦袋當投名狀的時候,就知道尚之孝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豁出命來搏殺。

    尚之孝卻是越著急越犯錯,一不小心被栗養志在身上劃了一刀,雖然他披著厚甲,但是這一刀力量不小,外面的棉甲被劃破,露出裡面的鐵甲。

    那些親兵已經殺了栗養志的親兵,也上來助戰。

    看到對手人突然增多,栗養志無心戀戰,轉頭就跑。

    「殺了他!別讓這個gou韃子跑了!」尚之孝帶著自己的兵在後面緊追不捨。

    栗養志帶著幾名殘兵敗將沒命的狂奔,他身後那些和他們穿著一樣衣服的兵將,在他們眼裡是奪命的無常,而這時候已經攻入城內的明軍,才是他們的救星。

    大街上,一隊鐵甲精銳重騎兵疾馳而過,沿途過去,清兵不是被砍飛了人頭,就是被馬蹄踩成肉泥。

    精銳重騎過去之後,後面出現一隊騎馬用火槍和復合弓的龍騎兵。

    龍騎兵進城後,就是下馬作戰,他們本來就是騎馬的步兵。

    「砰砰砰」火槍轟鳴,僥倖逃過明軍重騎兵衝殺的漏網清兵一個個被打成馬蜂窩。街頭遇見的民壯、白役,也都紛紛被火槍擊斃。

    也就在龍騎兵在城內到處射殺清軍的時候,負責指揮龍騎兵的陳蟒突然發現,一名清軍將領帶著幾十名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清兵向自己奔跑過來,這些清兵手上武器都丟了,嘴上還大喊大叫:「別殺我們,我們來投降的!」

    清軍的後面,出現了一隊同樣穿著清軍衣服,但是胳膊上紮著白毛巾的兵,正揮舞著各種兵器在追殺這些清兵。

    根據入城的約定,胳膊上紮上了白毛巾,就是明軍了。只是陳蟒覺得很納悶,這些清兵不是要投降嗎?怎麼剛剛反正的清軍卻不接受他們投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3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漢奸之死

    尚之孝的漢八旗軍一見到明軍,紛紛上前舉起紮著白毛巾的胳膊,向明軍示意:「我們是棄暗投明的,是自己人,別打我們!」

    栗養志見到尚之孝的人來了,趕忙衝到陳蟒面前,丟掉武器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將軍,我是栗養志,是棄暗投明的,請將軍救命!」

    陳蟒知道這個栗養志也算是廣州清軍一員「名將」了,他打量了此人半天,疑惑的問道:「栗將軍,既然你是棄暗投明,可是為何你們胳膊上沒有白毛巾?」

    「我們是投降,是投降!」栗養志道。

    尚之孝也趕到了,他遠遠看到跪在陳蟒面前的栗養志,手中的劍指著栗養志喊道:「前面的這位將軍,這個韃子是栗養志!是廣州漢軍頭目!還請將軍把這個假韃子的腦袋交給尚某,某要這假韃子的人頭作投名狀!」

    「將軍救命!」栗養志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我們投降了,你們不會殺降吧?」

    陳蟒喝住尚之孝:「尚將軍,這假韃子已經投降了,你們有心反正,我們承認你們的功勞,又何須拿栗將軍當投名狀?你們獻上廣州城,就是最好的投名狀!」

    「多謝將軍救命大恩!多謝將軍救命大恩!」栗養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尚之孝拱了下手:「還請這位將軍帶尚某去見你們大帥!」

    「尚將軍不急!請先陳某殺韃子!打完這一仗,自然會引見你們去見大帥!」陳蟒拱手還了個禮道。陳蟒知道,眼前此人既然姓尚,那肯定不會是小人物,不是主動獻城的尚之信,那也是尚可喜的其他兒子或者族人。

    平南王府,尚可喜躺在病榻上,廣州局勢岌岌可危,尚可喜早就在後院堆滿柴薪,欲在危急時刻舉火自fen,追隨孔有德而去,為大清朝廷盡忠。

    「外面怎麼如此喧嘩?」尚可喜聽到王府外面響起的喊殺聲,還有不時從街頭傳來的一陣陣火槍轟鳴聲,明軍投擲爆炸物的爆炸聲,其實是手雷爆炸,只是尚可喜不知道是何物,還以為是震天雷。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偽明海寇殺入城內了!」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

    尚可喜勃然大怒:「不是世子在守城嗎?我廣州有三萬王師,還有至少七八萬民壯,賊人怎麼可能如此之快就破城了?那個逆子是如何守城的?」

    管家道:「城內都亂了!都是我朝廷官兵自相殘殺啊!」

    就在這時候,尚之信帶著一群親兵闖入平南王府。

    王府的侍衛見狀,急忙上前阻攔。

    「滾開!」尚之信推開尚可喜的侍衛。

    「你這逆子!廣州城是怎麼守的?城內我軍兵力雄厚,就是讓豬來守,也沒丟那麼快!」尚可喜見到兒子,頓時大發雷霆,指著兒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尚之信冷哼一聲,突然一個箭步走到尚可喜身後,手裡亮出剪刀,咔嚓一刀,尚可喜那花白的辮子落在地上。

    「恭迎老王爺歸順大明!」尚之信和一群親兵突然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尚可喜冷不防被兒子剪掉辮子,年邁又有傷的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到兒子帶著一群親兵跪在地上,嘴裡喊著「大逆不道」的話,這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廣州城是被兒子獻給了「海寇逆賊」!尚可喜只感覺自己眼冒金星,大叫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逆子!果然是你心懷不軌!」尚可喜顫抖的手指指著兒子,「原來廣州城也是你獻給賊人的吧?」

    尚之信冷笑一聲道:「父王,孩兒這只是棄暗投明!廣州城守不住的!所以孩兒把十三妹獻給了南海郡王,孩兒也開城恭迎王師!父王,恭喜你了!以後你可是南海郡王的丈人!以後都是一家人,相信南海郡王也不會為難我們一家。」

    「逆子!老子殺了你!」尚可喜伸手去拔金刀,卻被尚之信一把奪走金刀。

    尚之信把奪下的刀拋給一名親兵,又轉頭對尚可喜拱了下手,似笑非笑的說道:「父王,您老了,身手已經不行了,還是安安穩穩當個閒散王爺吧,當大明的王爺,和當大清的王爺,還不是一樣的道理?」

    「逆子!滾出去!老子沒你這樣的兒子!」尚可喜指著兒子的鼻子聲嘶力竭的咆哮。

    「既然是父王您說的,那孩兒出去便是了!」尚之信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揮了一下手,招呼親兵退出平南王府。

    「逆子!氣煞我也!孤不是三姓家奴!孤忠於大清,寧死不會叛變!」平南王府內留下年邁,瞎了一隻眼,瘸了一條腿的尚可喜聲嘶力竭的吼叫。

    尚之信帶人走到府外,過了片刻,親信張永祥指著王府方向驚叫:「小王爺,您看那,大事不好了!王府失火了!」

    老不死的老東西還真是食古不化!不過他死了也好!若是他不死的話,明軍那邊怎麼說也得給他個王爺噹噹吧?現在他死了,這王爺非我莫屬!尚之信心中暗想,表面上卻擺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嘆息道:「沒想到父王如此死忠於朝廷,寧死也不肯跟孩兒去大明那邊享福,實在是可惜可嘆!」

    王府內,火光衝天,瘸了一條腿的尚可喜坐在火堆上大喊大叫,他的正妻楊氏已經服毒自盡。其實楊氏也是續絃,以前的正妻劉氏,當年尚可喜登州之亂時劉氏未能逃出,正妻劉氏和另外一位妾在亂軍之中服毒自盡,被皇太極追封為智順王夫人。尚可喜到了遼東之後,皇太極從劫掠的人口中給尚可喜找了個楊姓女人為妻。

    現在陪伴了尚可喜三十多年的楊氏服毒自盡,側王妃舒氏、胡氏也被尚可喜逼著自盡,府內三十四個兒子,還未嫁人尚留在府內的十二個女兒,共有四十六個子女,未嫁人留在府內的女兒大部分都被尚可喜逼迫自盡,遇見不肯自盡的,尚可喜親手一刀砍死女兒。留在府中的十二個女兒,只有三人因為躲起來而僥倖活了下去。

    大部分的兒子也都死了,尚可喜殺了女兒,是擔心女兒落入明軍手中沒有好下場。至於那些兒子,尚可喜一來不想他們背上背叛朝廷的罪名,二來他知道大兒子尚之信的性格,尚之信對弟弟們決不會心慈手軟,就算他們能活下去,也沒有好日子過。

    見到平南王府內燃起了衝天大火,已經攻入城內的明軍也衝向尚府。明軍中有不少人是不久前俘虜的綠營清軍,這些人的軍紀自然沒有原來的老兵好,見到尚府起火,都抱著混水摸魚撈一把的想法,衝入平南王府內大肆劫掠。

    「殺!」已經紅了眼的明軍士卒殺入尚府,見到男人就砍,見到女人就綁走,見到金銀財寶就劫掠一空。若不是有軍紀規定,俘虜的女人也是戰利品,必須交給上級統一管理,恐怕這些士卒早就開始胡作非為了。自然了,他們劫掠的財物也是要上交的,瓊州軍有規定,劫掠的財物也是戰利品,必須上交。但是掠得財物多的人立下功勞大,能夠分配的財物也多,所以每個人都在拚命的往囊中塞金銀財寶。

    王新宇佔領的地盤男多女少,對俘虜的女人都很重視,交戰中俘虜來的女人都是統一安排,當成戰利品分配給立功的將士。

    亂哄哄的明軍士卒衝入平南王府中,迎面看到尚府的男人就是一刀招呼過去,一時間刀光閃爍,血花四濺,慘呼連連,人頭滾滾落地。尚可喜的孫女,殘存的女兒,還有丫鬟、兒媳看到殺紅了眼的明軍湧了過來,紛紛發出慘叫聲,花容失色,四處亂竄。可是她們又如何跑得過那些當兵的?

    明軍士卒看到女人,就追趕上去,一記掃堂腿撂倒,或者是直接攔腰扛起。士卒們扛著成為戰利品的女人,興高采烈的走出尚府。

    抓到女人,也是和劫掠金銀財寶一樣,當成戰功計算的。只要不是去抓良家婦女來冒充清廷官員家的女眷,明軍對抓獲的女人總是多多益善。當然了,若是抓良家婦女假冒犯人家的女眷,或者是劫掠無辜百姓家的財產,將會遭到軍法嚴懲。

    平南王府燃起的大火逐漸熄滅,尚府上下主僕和族人幾千人,死得七零八落,幾乎所有的男人都被殺光了,一些老的,醜的女人也被殺了,剩下年輕漂亮的女子,不管是丫鬟還是尚府的小姐,或者是兒媳婦,都變成了明軍的戰利品。

    尚可喜一共有三十七個兒子,除了尚之信和尚之孝反正了外,還有一個第七子尚之隆在北京當質子,其餘的三十四個兒子,只剩下幾個最年幼的僥倖活了下來,其餘的不是被尚可喜親手殺死,就是後來明軍衝入平南王府中,在亂軍中被殺。

    看到明軍在大肆劫掠尚府,尚之信也不敢幹涉,只能眼睜睜看著明軍士卒趁火打劫,把偌大的一個平南王府洗劫一空。

    「小王爺,老王爺的府邸都被劫掠一空了。」張文選壓低了聲音對尚之信說道。

    尚之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把火是父王自己放的,他一把火把平南王府燒光了,也把我那些弟弟妹妹都害慘了!也罷,燒就燒了吧,要不然我弟弟他們要是不肯投降,本世子為了表忠心,還只能大義滅親了!」

    嘴巴上惋惜,但尚之信心裡想著:也不知道尚之孝那傢伙死了沒,如果他死在亂軍中,那就最好不過了,也省得我這個當大哥的給他一刀。

    正在說的時候,突然李天植來稟報:「小王爺,二王子尚之孝已經反正了,他帶人在城內殺了不少韃子,現在已經帶兵去了明軍大營。」

    聽到這個消息,尚之信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當場「嗡」一下,他和弟弟尚之孝名為兄弟,實為死敵!尚之孝暗中同孔四貞合作,不止一次在暗中給尚之信動手腳,就是想要奪取他的世子之位。

    剛剛明軍衝入尚府劫掠,尚之信就特別希望自己這個弟弟能被明軍殺死。假如尚之孝沒在王府內的話,那麼尚之信是想要「大義滅親」,親手殺了這個弟弟。一方面,是用尚之孝的腦袋當投名狀,另外一方面也給自己清除了心腹大患。

    誰知道現在尚之孝不僅沒死,還反正投奔了明軍!這才讓尚之信感覺頭疼。

    「小王爺,現在怎麼辦?二王子不僅沒死,還反正投明了!」張永祥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知道尚之信巴不得尚之孝馬上死。

    「走,我們去明軍中軍大營,告訴他們,我那個弟弟本來就沒想投降的,完全是首鼠兩端,見風使舵!他根本不是真心歸降,讓明軍殺了他,最少也得弄個讓他流放去海外。」尚之信兩眼放出兩道陰狠冷冽的厲色。

    明軍中軍大營,軍師王余佑端坐在中軍大帳正中的太師椅上,陳蟒帶著剛剛反正的尚之孝來見王余佑。

    「原來是二王子尚之孝將軍啊!既然是棄暗投明,那麼我們歡迎!」王余佑笑著,撫摸著自己的鬍子點了點頭。儘管他很清楚,尚之孝是見風使舵,臨時決定歸順,但是明軍必須善待主動前來投誠的人,至少在目前必須這樣做,有什麼事情需要算賬的,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必須拉攏人心。

    「多謝軍師!」尚之孝單膝跪地,向王余佑拱了一下手。

    「等下!」中軍大帳外面傳來尚之信的聲音。

    「小王爺,你來得剛好,你們兄弟相見,可喜可賀啊!」王余佑看著走進了的尚之信,撫摸著鬍子笑眯眯的說道。

    尚之信走到跟前,一拱手道:「軍師!本世子那弟弟是詐降!此人完全是首鼠兩端,見風使舵之輩!他根本不會真心投降!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罷了!本世子決定大義滅親,還請軍師馬上殺了尚之孝!」

    靠,你也太歹毒了吧?尚之孝心中暗罵了句,抬起頭來,向王余佑拱手:「軍師!尚某並非是大哥說的那樣,某是真心來投啊!某也殺了不少韃子!還望軍師明察!」

    王余佑轉頭看著尚之信:「小王爺,你說你弟弟是來詐降的,你有何證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3
第二百三十二章 廣州滿城

    尚之信轉過頭來:「張將軍!」

    「末將在!」張文選走上前來拱手行禮。

    「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吧!」尚之信對張文選點了下頭。

    張文選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封信,向王余佑雙手呈上:「軍師,這是尚之孝勾結韃子偽清公主孔四貞的證據!孔四貞死忠於韃子朝廷,韃子細作皆歸這個臭biao子管,尚之孝既然勾結她,就不會真心歸順我大明!」

    王余佑接過信,打開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盯著尚之孝:「尚將軍,你大哥說你勾結偽清公主孔四貞,這是你和她的來往信件,若這封信是真的,那我們如何相信你?」

    尚之孝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他心中用最惡毒的言語來詛咒那個一心要置他於死地的親大哥,但是眼前的事情得馬上解決。於是尚之孝拱手回道:「回軍師!末將和大哥一直不合,大哥屢屢要置末將於死地。那時候你們還沒來,末將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才和孔四貞合作的啊!天地良心,末將此番乃是真心歸順!和孔四貞合作,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你和孔四貞合作,就憑這一點,我們就很難相信你的為人。」王余佑笑呵呵的嚇唬尚之孝道。

    尚之孝一聽急了,滿頭大汗的說道:「王大人,末將確實是誓死效忠大明的!若是不信,王大人可以讓末將去攻打滿城,末將願意給王大人取來哈哈木的頸上人頭!」

    「好!」王余佑拍了一下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你能第一個攻入滿城,某就相信你的忠心!」

    尚之信也急了,他急著要除掉尚之孝這個心腹大患。倘若真的讓尚之孝第一個攻入滿城的話,那麼尚之孝就是立下大功,這樣對自己很不利。於是尚之信迫不及待的表示自己比尚之孝更忠心:「軍師,本世子也願意率軍攻打滿城!一定會第一個攻入滿城!不僅如此,本世子還要血洗滿城,不放過一個韃子!」

    「某攻入滿城,也要血洗滿城!」尚之孝也把心一橫,表示願意屠滿城。

    王余佑笑呵呵的道:「你們的七弟還在偽清朝廷手中為質,若是你們兩兄弟攻下滿城,恐怕韃子會殺了你們的弟弟。」

    尚之信和尚之孝異口同聲道:「要成大事,必有取捨!」

    王余佑摸著鬍子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麼攻滿城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兄弟倆了!拿下滿城後,就血洗滿城!」

    「諾!」兩兄弟拱了一下手退下。退出大帳的時候,尚之信和尚之孝怒目相視,都恨不得把對方撕成碎片。

    等到尚之信和尚之孝退出,陳蟒才上來問道:「軍師為何不找個藉口殺了尚之孝呢?尚可喜當年在廣州濫殺無辜,簽下纍纍血債,這個老烏龜自己卻有那麼多兒女!如今尚家上下也基本上死絕了,若是殺了尚之孝,再讓尚之信攻下滿城,清廷必殺尚之隆,那就只剩下一個真心歸降的尚之信,我們可以暫且饒他一條狗命。」

    王余佑道:「某並非沒看出尚之孝乃首鼠兩端,反覆無常之輩!其實就連尚之信也是這樣的人!對這樣的人,我們只能利用。既然如此,那就留住尚之孝,讓他和尚之信相互牽制!讓他們兩兄弟爭忠心,這樣何樂而不為?」

    陳蟒恍然大悟:「軍師妙計!」

    曾養性等一干福建將領也拱手道:「軍師妙計!就讓這兩條白眼狼自相殘殺去好了!」

    尚家上下,除了留在清廷手中當人質,已經是必死無疑的尚之隆外,就剩下這對活寶兄弟了,尚可喜其餘幾個僥倖未死的兒子都年幼,後來隨著尚可喜年輕的小妾改嫁之後,連姓也跟著改成丈夫的姓,從此尚家就剩這對兄弟一直相互牽制。後來兩兄弟被王新宇派遣西征,最後尚之孝一家全部為尚之信所殺,尚之信自己當了波斯王,當然那是後話了。

    廣州外城已經全部收復,只剩下滿城,駐守滿城的是廣州將軍哈哈木。

    王余佑派遣尚之信和尚之孝兩兄弟攻打滿城,連同栗養志的漢八旗軍也一起參加攻城,外加之前歸順明軍的綠營清軍協助,一共集結了三萬多人進攻滿城。

    廣州滿城內原本一共有十四個佐領的滿蒙八旗兵,一個佐領也就是原來的一個牛錄,大約是三百到五百人之間,共計五千餘滿蒙八旗兵。但是在漳州戰役中,朱馬喇連同他從廣州帶過來的三千滿蒙八旗兵全軍覆沒。那一戰明軍使用了新式一窩蜂火箭,殲滅了三千廣州滿蒙八旗和兩千福建滿蒙八旗兵,共計殲滅滿蒙八旗兵五千餘人,自身損失卻微乎其微。

    漳州之戰後,廣州滿蒙八旗兵只剩下兩千。接下來明軍在尚之信接應下混入城內,又殺了大約一千多滿蒙八旗兵。現在哈哈木手頭只有一千滿蒙八旗兵。

    廣州將軍哈哈木站在城頭,看著城下黑壓壓的明軍,確切來說,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明軍,不久前他們還是綠營兵,或者是漢八旗,甚至其中還有真正的滿蒙八旗兵,現在這些原本應該是「大清王師」的兵都變成「偽明海寇」的兵。

    城下,準備攻城的綠營兵身上反穿原來的清軍號衣,外面披上一件甲;漢八旗兵身上仍然穿著他們原來的棉甲,頭戴長著避雷針的頭盔;反而是原來的滿蒙八旗兵,因為投降較早,都已經換上明軍的紅色軍服。

    三萬綠營和漢八旗兵,都是明軍的炮灰,但是就這些炮灰,就能淹沒廣州滿城。

    哈哈木把城內的老頭和小孩都給組織起來,那些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都曾經是關外一路打進來的老八旗兵,相比之下,十多歲的半大孩子反而沒有多少戰鬥力,比較他們都是在關內長大的,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吃慣了鐵桿莊稼,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

    八旗兵墮落的速度確實很快,入關二十一年來,在關內長大的八旗兵已經蛻化成一群整天遛鳥泡茶侃大山的廢物,更是加上八旗特供品的功勞,八旗兵墮落的速度比歷史上更快。

    「攻破滿城,三日不封刀!」尚之孝對他的漢八旗兵和綠營兵大喊。

    「三日不封刀!殺光男人,把女人全部搶過來!」尚之孝的兵士氣高昂。

    滿城裡面的那些滿蒙八旗兵,對這些漢八旗兵和綠營兵來講,他們曾經是高高在上的滿蒙大老爺們,漢八旗在滿蒙八旗眼裡就是一群奴才!綠營兵就更不用說了,地位更低。可是今天,他們卻要翻身,把屠刀對準了曾經騎在他們頭上的那群八旗老爺。

    尚之信冷冷看著尚之孝的人馬,冷笑一聲:「尚之孝的兵士氣挺高的嘛!」

    李天植道:「小王爺!末將一定不會給小王爺丟臉!不管他尚之孝的士氣多高,末將一定比他們先攻入城內!」

    「好!」尚之信拍了拍李天植的肩膀,「給尚之孝這個王八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精銳!他想在我們前面攻破滿城?哼!簡直是做夢!」

    原本尚之信的投降,對明軍還沒有多少忠誠度可言,但是因為尚之孝的存在,尚之信必須表現給王余佑看,無形中,他對明軍的忠心就提高了好幾個級別。同樣的道理,尚之信的存在,也讓尚之孝感到危機,他必須拚命的表現自己才有機會。

    而栗養志的忠誠度卻比尚之信和尚之孝還可靠,因為他的命就是明軍救下的,若不是被陳蟒救了下來,栗養志的人頭早被尚之孝拿去當了投名狀了。

    尚之信、尚之孝和栗養志的軍隊,是攻擊滿城的先頭部隊。

    後面壓陣的,是曾養性、耿仲格、馬九玉、江元勛、白顯忠等福建漢八旗軍和綠營軍,他們投降比廣州漢八旗和綠營早,也參加過攻擊潮州,攻打惠州等戰役,所以這些兵就被王余佑放在第二梯隊。

    原本耿家和尚家的漢八旗都是三順王的烏真超哈轉變來的漢軍八旗,火器化程度非常高。現在王余佑把漢八旗的火器集中給了福建漢八旗和綠營兵使用,用來掩護廣州漢八旗和綠營兵攻打滿城。

    「攻城!」王余佑一聲令下。

    戰鼓隆隆,號角長鳴,一對對身穿鮮豔盔甲的明軍向城牆推進。滿城是內城,沒有再挖掘護城河,而且因為明軍攻入廣州的速度太快了,城內的滿蒙八旗兵也來不及在滿城下面設置鹿砦、木樁等障礙物,因此攻打滿城根本不需要輔兵,只要讓投降的清軍直接攻打即可。

    「殺!」成群結隊身穿鮮豔盔甲的漢八旗兵吶喊著,向滿城衝去,大批反穿號衣的原綠營兵扛著雲梯,推著沖車,向城牆發起攻擊。

    綠營軍在清軍那邊是炮灰,投降到明軍這邊,還是被尚之信、尚之孝和栗養志當成炮灰使用。攻城部隊衝在最前面的,都是頭戴紅纓斗笠,反穿號衣,看起來就是沒有了辮子的綠營兵在猛攻滿城。

    後面手持弓箭鳥銃,推著火炮,準備給攻城部隊提供遠程火力援助的也是原來的綠營兵和漢八旗兵,他們本來是福建清兵,投降明軍之後,王新宇一時也找不到那麼多軍服給他們穿,所以這些投降的清軍穿的還是他們原來的衣服。

    一名八旗兵佐領罵道:「這些漢人都不可信!他們昨天還是我朝廷王師,今天就變成了叛賊海寇!」

    「放箭!」哈哈木大喊一聲。

    城頭一千多滿蒙八旗兵張弓搭箭,箭如雨下,亂箭鑽入進攻的明軍陣型中。

    「舉牌!」張文選大喊道。

    前面進攻的李天植和一群原綠營清兵紛紛舉起蒙著牛皮的圓木盾,護住要害和面門。

    城頭上飛蝗一樣的亂箭射下,大部分都被圓木盾擋住,只有部分箭支從盾牌之間穿過,射中後面的兵。這些兵身上都有一件皮甲或者棉甲,皮甲的防護性較差,不過上面有護心鏡,可以防住要害;棉甲防禦性就好多了,外面是壓得結實的棉花,裡面還有一層鐵皮。中箭的兵多半沒有什麼大礙,被射中胳膊和腿部的兵也就是痛一下,瓊州軍的醫療技術不錯,治療箭傷都不算太大的問題。

    清軍一些破甲重箭比較狠,不僅箭頭異常鋒利,帶有倒鉤,而且這些箭支多半在糞便中浸泡過或者是在爛泥裡面泡過,能讓人感染中毒。

    而瓊州軍的醫療隊擁有用蕃薯釀造的高度酒,再經過蒸餾得到的酒精。蕃薯釀造的高度酒口感很差,屬於劣質酒,但是價格便宜,用來製造消毒酒精,卻是不錯的選擇。

    受傷的兵馬上就被人抬下去,送到醫療隊救治。

    醫療隊會用經過開水煮過的刀具給傷兵切割開傷口,挖出箭頭,再用酒精消毒傷口。若是出現傷口感染的,瓊州軍手中的黃連素可以救下傷兵的性命。

    王新宇的土法提煉黃連素,原理非常簡單,用中草藥黃連為原材料,再用酒精和醋來提煉,即可獲得殺菌效果非常好的黃連素,這種藥材配合酒精、消毒紗布和各種手術刀具,挽救了大批傷兵的生命。

    「長牌手,結陣!鳥銃手、弓箭手壓上去!」曾養性喝令道。

    反穿綠營號衣的原福建綠營兵手持長方形的大木牌,小跑步前進,推進到清軍的弓箭射程之內,在地面立起木牌,結好盾牌陣,擋住了城頭射下的箭雨。

    原綠營兵和漢八旗兵的鳥銃手、弓箭手紛紛上前,用手中的武器向城頭射擊,壓制清軍的守城火力。儘管綠營兵和漢八旗的準頭不如城頭的滿蒙八旗兵,而且在地形上處於不利位置,清軍是居高臨下,明軍是仰射,位置不利,但是架不住明軍人多。上萬的弓箭手和鳥銃手對城頭壓制,箭矢彈丸不斷射上城頭,給清軍造成不小的損失。

    後面明軍的火炮也推了上來,對城頭髮起炮擊,實心炮彈不斷砸到城頭,砸得女牆垛口紛紛崩裂,有些清兵直接就被飛濺的城磚碎塊和碎石塊擊傷。剩下的清兵失去女牆垛口的防護,被城下的明軍進攻火力射得連腳跟都站不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3
第二百三十三章 殺雞屠狗

    王余佑還組織了一批線膛槍手,爬上屋頂,遠距離射殺城頭的滿蒙八旗兵。

    槍聲不斷響起,屋頂上冒出一股股白煙,高速旋轉的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的擊中那些箭術最好的八旗兵,廉價的彈丸,把這些自幼就開始訓練,又經過多年戰爭倖存下來的精銳老兵一個個變成了屍體。

    清軍根本就拿那些線膛槍手一點辦法都沒有,線膛槍射程遠,精度高,威力極大,清軍的弓箭根本射不到那麼遠,可是明軍線膛槍手能在清軍弓箭和鳥銃射程輕輕鬆鬆外面射殺八旗兵。線膛槍裝填速度慢的缺點在攻城戰中根本不算什麼,因為清軍根本就不可能衝出來近戰。

    城頭八旗軍遭到明軍弓箭手、鳥銃手、火炮的打擊,又被線膛槍一個個點名,死傷慘重,很快就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

    八旗軍擅長野戰,原本就不擅長攻城和守城,城內又沒有擅長守城的漢八旗和綠營,結果很快就被明軍爬上城頭。

    「殺!」李天植的綠營兵率先爬上城頭。

    李天植跟在自己的親兵後面,從簡易雲梯登城,上了城頭之後,李天植一連砍翻了圍上來的三名八旗兵。

    「弟兄們,殺!殺光城頭的韃子!」李天植揮舞著帶血的鋼刀大喊。

    越來越多的綠營兵爬上城頭,後面的漢八旗兵也跟著爬了上來,在城頭同守城的滿蒙八旗兵展開激烈的肉搏戰。明軍的人數實在太多了,城頭不多的精銳八旗兵在剛剛被遠程火力打擊就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老胳膊老腿的老頭子和小孩子。

    那些老頭年輕的時候都是精銳的八旗兵,可是現在他們畢竟年齡大了,拉幾下弓箭,就已經耗盡了力氣,進入近身肉搏之後,這些老頭子雖然拚死抵抗,卻根本打不過明軍。

    不過滿清大將哈哈木卻不是等閒之輩,哈哈木最早是江寧將軍,後來李定國攻打廣州的時候,哈哈木被朝廷任命為靖南將軍。進入廣州之後,清廷後來以李定國的威脅為藉口,在廣州設立滿城,其實也是牽制尚可喜和耿繼茂。之後哈哈木就被任命為廣州將軍,雖然他只是一個八旗都統,但實權卻比藩王還大。若是說廣州的土皇帝是尚可喜,那麼太上皇事實上就是哈哈木。

    哈哈木經過多年征戰,經驗豐富,武功異常高強。他手持一柄厚背大砍刀,帶著十六名戈什哈、七名白甲巴牙喇和十二名紅甲巴牙喇在滿城城頭拚死抵抗。哪裡有反穿號衣的綠營兵登上城頭,或者哪裡有胳膊上紮著紅布條的漢八旗兵和滿蒙八旗兵登上城頭,哈哈木就親自帶著親兵隊去擊殺這些叛徒。

    城頭,一名綠營把總帶著十多名綠營兵在城下遠程兵的掩護下爬了上來。剛剛登上城頭,這些綠營兵就砍翻了駐守在城頭的三名八旗老頭子。

    哈哈木見狀立即帶人迎上前去,他一馬當先,一刀向那名綠營把總頭上砍下。

    綠營把總見到一名身穿鮮豔盔甲,披著白色紅邊披風,看起來很拉風的清軍八旗大將向自己撲了過來,心知不是對手,但他又想要斬獲這員清軍大將立功,於是後退了一步,讓邊上的親兵上前。

    親兵根本不是哈哈木、戈什哈和巴牙喇們的對手,雙方一個照面,六名綠營親兵就全部身首異處。

    綠營把總見勢不妙,轉身要跑。誰知道哈哈木早就盯上他了,一個箭步從側後上前,一刀砍下這名綠營把總的頭顱。

    「狗蠻子就是不可信任!先皇還是太手軟了,應該殺光所有的蠻子!」哈哈木手裡提著綠營把總的人頭道。

    另外一邊,又爬上了十多名身穿鮮豔棉甲的漢八旗兵。這些漢八旗兵認得哈哈木,一看到哈哈木就揮舞著各種兵器上來,想要斬獲頭功。只可惜技不如人,轉眼之間,十多名漢八旗兵就被哈哈木和戈什哈們全部砍死。

    「漢狗給抬了旗,還是漢狗!」哈哈木憤怒的吼道。

    就在此時,另外一邊又爬上了十多名八旗兵,他們看到哈哈木,就衝殺了上來,嘴裡喊的是標準的蒙古語。

    「蒙古狗!也不是好東西!殺光他們!」哈哈木大喊著,帶著親兵隊,向蒙八旗兵砍殺了過去。那些蒙古人雖然身手不差,可是又哪裡打得過精銳的戈什哈和巴牙喇?只不過轉眼之間,十多名蒙八旗兵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哈哈木帶著自己的親兵隊左右砍殺,哪裡城頭有明軍上來,他就去哪裡救援,也不知道砍殺了多少綠營兵、漢八旗兵和蒙八旗兵。就在這時候,他又看到一批身穿八旗兵軍服的人登上了城頭。

    「啊?是呼塔布?你這個叛徒!竟然給蠻子當了狗!」哈哈木一眼認出為首一名身穿八旗佐領軍服的軍官,憤怒的提刀上前。

    呼塔布大吼道:「哈哈木在這裡!弟兄們隨我上,殺了他,立首功!」

    十多名滿八旗兵也圍了上來,只可惜普通的滿八旗兵碰到哈哈木和那些親兵,也不是對手。畢竟每一名戈什哈和巴牙喇,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不過一個照面,這十多名滿八旗兵就全部被殺。

    滿八旗兵中,無論是戈什哈還是白甲巴牙喇,都是最精銳的兵,紅甲巴牙喇僅次於白甲巴牙喇,也是精銳。

    李天植一連砍翻了十多名滿蒙八旗老頭子,就在此時,他看到在城門上方,一員清將帶著十六名戈什哈和十九名巴牙喇,連續擊退了多支明軍的進攻。

    「是哈哈木!」李天植認出那員清將是廣州將軍哈哈木。若是能夠斬了哈哈木,這是拿下廣州的第一大功。為了小王爺尚之信,李天植決定豁出去了。

    「弟兄們,隨我上!斬了哈哈木!」李天植大喊道。

    哈哈木發現一員漢八旗大將帶著幾十名衣甲鮮明,看起來就像是精銳的漢八旗士兵衝過來,後面還跟著幾百名反穿清軍號衣的綠營兵,於是哈哈木向自己的白甲兵和戈什哈下令:「那小子是李天植,尚之信的心腹愛將!他手下的兵都是精兵,他們人多,我們不可硬拚,放箭射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

    精銳八旗兵躲入箭樓內,利用箭樓當隱蔽物,不斷的向外面衝過來的人們射箭。

    衝在前面的二十多名立功心切的廣州綠營兵想要衝到哈哈木跟前,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靠得上去的,在中途就全部被射中要害倒下。

    巴牙喇和戈什哈的箭術又准又快,射程又遠,一共三十五名精銳八旗兵,居然硬生生擋住了幾百名綠營兵和幾十名漢八旗的進攻!只是一會兒不到的功夫,李天植的麾下就已經損失慘重,沒有被射死一百人,也至少有八九十人倒在箭下!

    固然這些清兵有箭樓的掩護是一方面,但他們的箭術確實是十分精準。

    「將軍,這些韃子太厲害了!」一名親兵跑了下來對李天植說。

    另外一名親兵也說:「是啊,將軍,我們弟兄們根本就上不去啊!他們的箭術又准又快,上去的兄弟,都是被射中面門,咽喉!」

    就在此時,只聽到城下突然響起火炮的轟鳴聲,幾發炮彈帶著呼嘯聲砸上了箭樓。炮彈從箭樓木頭窗戶中鑽入,只見木屑橫飛噴濺,碎磚塊撒了滿地都是。炮彈從前面鑽入,帶著一大堆的碎木片和碎磚塊,從後面穿出,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破洞。

    「嘭嘭嘭」後面的炮彈接踵而來,接二連三全部擊中了箭樓。

    箭樓內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聲,沒被炮彈打死的清兵慘叫著從即將倒塌的箭樓內逃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外的屋頂上卻響起了一聲接一聲槍聲,瀰漫的白煙從屋頂騰起,從一百五十步外精確射來的子彈,把哈哈木和殘存的清兵全部擊斃在城頭!

    也活該哈哈木倒霉,他一身鮮豔的盔甲,頭盔上高高的避雷針和紅纓,剛好給明軍的神槍手指明了目標:我哈哈木這這裡,打我啊!

    明軍神槍手自然不會客氣,至少有十五六支線膛槍瞄準了哈哈木,只聽到一排槍聲,密集的子彈貫穿了哈哈木的身軀,輕鬆擊穿了棉甲和裡面的鐵甲,子彈從前面鑽入,帶著一蓬蓬的血霧從背後鑽了出來。

    「我不甘心啊!」被打成了篩子一樣的哈哈木搖晃幾下,緩緩倒在血泊中。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屍體還在不停的抽動,身上十幾個血洞不斷「噗噗」往外冒著血泡。

    「好厲害的火銃!居然能在一百五十步外,像打獵一樣把這些八旗兵全擊斃了!」看到那些射程那麼遠的火槍手,李天植倒抽一開口冷氣。

    對瓊州軍火器的厲害,李天植之前在漳州一戰中也是見識過了,五千餘滿蒙八旗騎兵,在瓊州軍的火器面前,就好像豬狗一樣,只不過彈指之間,就灰飛煙滅,所起到的作用,不過是消耗了瓊州軍的彈藥而已。

    如今在廣州城,清軍滿洲名將哈哈木將軍,也被瓊州軍好像射殺一條狗一樣,在城頭被人打成了篩子,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哈哈木武功高強,可在老夫眼裡,殺他不過殺雞屠狗爾!」王余佑放下望遠鏡,轉頭對身邊的將士們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4
第二百三十四章 攻破滿城

    親眼見到給自己造成慘重損失的八旗兵轉眼全滅,那些綠營兵和漢八旗心中既感到解氣,又感到萬分慶幸,慶幸自己的小王爺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向明軍獻上了廣州城,要不然這些八旗大爺們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李天植感嘆一聲:「幸虧我們不是和瓊州軍為敵,要不然被打成篩子的是本將軍了!」

    「轟」早已被炮彈轟成馬蜂窩的城門被人撞開,成群結隊的原清軍綠營兵和漢八旗如同潮水一般吶喊著湧入城內。

    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滿城,就好像一個被扒光了的,少女一樣,面對一群餓狼。

    這些不久前還是清兵的明軍士卒,說實話沒有什麼紀律可言,就衝著尚可喜的兵和耿繼茂的兵當年可以屠殺廣州,就知道這些兵的軍紀有多麼惡劣了。本來尚之信接管了廣州之後,還能控制一下廣州清軍的軍紀。但現在他們都已經向明軍投降,而且王余佑也答應他們攻下滿城三日不封刀,就激起了這些兵體內原本的殘暴。

    看到湧入的原綠營兵和漢八旗,城內的婦孺老弱感覺害怕,渾身顫抖起來。她們的丈夫,父親甚至是爺爺,在若干年前攻下一座座漢人的城池,那些城池裡面的漢人女子也是這樣的。這時候這些旗人女子就能理解當年漢人女子的悲哀和恐懼。

    很多人明白,自己若是落入那些明軍手中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就開始自盡,有服毒自盡的,有上吊自盡的,也有吞金自盡的。

    她們身上的金銀首飾上面,據說還殘留著漢人的斑斑血跡,那些都是她們的丈夫、父親和爺爺當年從漢人手裡搶來的。現在這些金銀首飾,成為奪走她們自己生命的東西。很多旗人女子吞下了首飾。

    「殺光男人!把女人全部抓走!軍師說了,三日不封刀!隨便上!」從另外一個門攻入的尚之孝聲嘶力竭的大喊。

    尚之孝的軍隊軍紀還不如尚之信,尚之信對自己的兵還是非常狠辣的,真實歷史上,因為違反一點小軍紀被殺的兵不少,一些受賄一點銀子的軍官,甚至全家被殺,所以這滿清的史書上留下了尚之信凶狠嗜殺的惡名。

    「攻入滿城!男的一個不留!不管上嬰兒還是老頭!女人,隨便你們上!」另外一個門,尚之信也在重複著和透弟弟差不多的命令。

    張文選有些擔心的問道:「小王爺,畢竟我們是廣州的軍隊,我們不是福建的客軍,也不是二王子的烏合之眾,這樣對待廣州當地人,是不是有些不妥了?您不是之前約束軍紀,不讓當兵的在廣州城內擾民嗎?」

    「啪」尚之信一個巴掌拍在張文選的後腦勺上:「你缺心眼是不?之前我們是廣州的軍隊,自然不能騷擾廣州的漢人。現在我們已經歸順大明了,滿城那些旗人,他們算是廣州人嗎?他們是廣州人嗎?」

    「可是他們在廣州生活多年,我們和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樣不太好吧?」張文選還是有些不忍心對旗人動手,畢竟他們自己也是漢八旗。

    「蠢貨!難道要等我那個弟弟把東西都搶光了,你跟在他們後面喝湯?錯了!到時候上連湯都喝不到了!」尚之信又是一巴掌拍在張文選後腦勺上。

    張文選轉頭大喊道:「弟兄們,上!殺光城內的旗人男人!」

    事先攻入城內的李天植已經開始帶著士卒殺人了,李天植十二歲就被尚可喜收留,後來成為尚之信的親信,但是此人心中還有一些漢人的血性。在真實歷史上,三藩亂的時候,李天植寧死不向滿清投降,帶著自己的軍隊抵抗到底,最後全部陣亡。

    老八旗兵甲喇章京路什躲在家中,剛才的守城戰,他已經耗盡了體力。見到明軍攻上城頭,這個老頭子還捨不得自己的老命,於是下了城,躲回到家中。

    路什的兒子和孫子,都在漳州一戰中全部陣亡,現在家中男人就剩下他一個。這個滿清老將沒有別的愛好,就是特別好色。之前從關外打進關內,每次破城,總是尋找漢人的少女,甚至連七八歲的幼女都不放過!

    這條老se狼入駐廣州之後,也沒少禍害外城的漢人女子,看到有幾分姿色的都給搶了回去,十多年下來,路什不知道禍害了多少漢人少女。

    大部分被禍害的漢人少女不是忍受不了屈辱而自盡,就是被凌辱致死。而一些僥倖活下來的漢人少女,他在發洩完之後,就把這些可憐的女子賞給自己的包衣奴才。

    李天植早就看不慣路什了,其實就算是尚之信都看不慣這條老色狼,可是這老賊是滿人,連哈哈木將軍都不管的事情,他們漢八旗哪裡敢管。

    「老子還年輕!老子還不想死!狗蠻子!等老子以後再找你們慢慢算賬!如果蠻子把老子俘虜了,老子先投降,再找機會逃走!今後打回廣州,一定要玩上一千個蠻子女人!」路什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

    雖然路什嘴巴上凶狠,心中卻十分害怕,他只擔心自己不能活著出去,畢竟他作惡太多,若是落入李天植手中,就必死無疑了。

    真實歷史上,路什後來被吳三桂的軍隊所殺,據說是因為這條老se狼禍害漢人少女數不勝數,結果被憤怒的大周士兵給活活撕成碎片。

    「不行,得找個機會向明狗投降,他們不會殺俘虜。明狗當中不是也有不少滿洲人?我可以先投降,假意向他們效忠。等有機會再逃走,順便再殺幾個叛變了我們大清的滿洲人!他們不配當滿洲勇士!」路什自言自語道。

    就在路什躲在家中盤算著要如何保住自己罪惡的生命,以便於以後找機會繼續作惡的時候,外面傳來漢八旗兵的說話聲:「弟兄們,找一下路什老狗的家!這條老滿狗多年來禍害漢家少女,民憤太大了!絕對不能放過這條老狗!」

    接著又是李天植的聲音:「老子早就看這條老狗不順眼了!弟兄們,找到這條老狗之後,不要一刀殺了!一定要讓他嘗嘗被人蹂躪的滋味!」

    聽到李天植的聲音,路什嚇得魂飛魄散。原本的漢八旗將領李天植儘管不是住在滿城裡面,但他畢竟有漢八旗將領的身份,可以隨意出入滿城,對滿城還算比較熟悉。若不是滿城內已經起火,大街小巷一片混亂,早已面目全非,李天植還真的可以認出路什的家。

    「不行,我得逃出去!」路什卸掉身上的盔甲。

    「老爺,您快走吧!」一名年邁的老包衣上前央求道,「您穿上奴才的衣服,奴才穿上您的衣服,幫老爺擋住漢狗。」

    「真是個忠心的好奴才啊!」路什感動得熱淚盈眶,心裡暗道:平時沒有白疼這個奴才,有漂亮的漢人女子都給他留一口,今天他知恩圖報,確實沒看錯了這個奴才。只是再好的奴才,他替自己去死,總比自己死了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路什府外衝出一名身穿八旗協領盔甲的老頭子,這個老頭看到大街上橫衝直撞的明軍,立即轉頭就往一條小巷子中逃去。

    「路什老狗在那邊!上!」一名漢八旗兵看到這老頭的背影,認出那老頭身上穿的是路什的盔甲,於是大喊了一聲。

    趙小六,最初是綠營兵一名把總,當年攻入廣州之後,也曾經參與過屠城。後來因為他立下赫赫戰功,被抬旗加入了平南王的漢八旗軍,成為一名漢八旗佐領。

    清軍入駐了廣州之後,尚可喜為了彌補被屠得十室九空的廣州城,從周圍城鎮和村子移民了不少老百姓進入廣州。趙小六發現移民來的一戶商人家中有一名清秀可愛的少女,心中十分喜愛,於是想方設法接近那戶商人。就在趙小六準備請媒婆送婚書的時候,卻得到一個噩耗:那位少女被路什的包衣奴才抓入滿城內!等到幾日後,趙小六再見到那少女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路什老狗!哪裡逃!」趙小六聽到士卒的喊叫聲,要給心上人報仇心切的他一個箭步就從背後追趕上去。

    那老頭跑起來不慢,趙小六追趕一陣,又對滿城裡面的小巷子不是很熟悉,眼看著前面那條背影就要鑽入一條小巷子時,趙小六張弓搭箭,一支狼牙利箭射穿了前面那人的小腿。只聽到一聲慘叫,穿著八旗盔甲的老頭摔倒在路邊。

    趙小六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踩住老頭的後背。

    「嗚嗚」老頭嘴裡嗚嚥著。

    趙小六聽到聲音不對,把這老頭轉過來,當即驚叫一聲:「這不是路什!我們被他騙了!路什老狗肯定換上衣服跑了!」

    「他跑不掉的!」身後傳來李天植陰冷的聲音,「我們把他家附近都圍住了,這條老狗能逃到哪裡去?準備一家家搜過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條老狗找出來!」

    趙小六憤怒的說道:「將軍,若是抓住路什老狗,還請將軍讓卑職來處理那條滿狗!卑職要給琳兒報仇!」

    周圍的漢八旗兵有人大喊:「將軍,這老狗也禍害了卑職的媳婦!請把老狗交給卑職!」

    另外一名漢八旗佐領哭著道:「將軍,請把老狗交給卑職!這老狗禍害了卑職的女兒!我那可憐的女兒,她才九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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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罪有應得

    趙小六憤怒的踢了那老包衣一腳:「老東西!快說,路什老狗在哪裡?」

    老包衣胸口吃痛,嘴角流出一股污血,仍然是鴨子死了嘴巴還硬:「呸!該死的漢狗蠻子!你休想讓老夫出賣主子!」

    「不錯啊!」李天植走上來,「你是個忠心的好奴才!路什有你這樣一條忠狗,估計平日裡你也沒少禍害我們漢人女子吧?」

    「大人,這個狗奴才如何處理?」一名親兵問道。

    李天植冷笑一聲:「這條老狗死有餘辜,留著它幹甚!」

    趙小六拔出刀,手起刀落,一刀斬下老包衣的人頭。這條老狗跟隨他的主子,欠下漢人纍纍血債,就這樣罪有應得。

    「搜!挨家挨戶的搜!把所有人都抓出來!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這條老狗!」李天植指著一整條大街大喊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路什這條滿狗給老子找出來!找到他之後,一定讓他好好享受!」

    明軍衝入路府附近大街小巷兩邊所有的房屋中,挨家挨戶的搜索。闖入房屋中,遇見有抵抗的就是一刀砍過去。遇見沒有抵抗的,就把房屋中所有人全部抓出來,送到外面集合,之後明軍士卒翻箱倒櫃的搜查。

    「床下!還有,這裡地面看看,有沒有暗格!櫃子也別忘記了!」手裡提著一把刀的趙小六指揮自己的兵仔細搜查。

    明軍士卒搜查得非常仔細,地面每一塊磚,都要仔細檢查,士卒們把長槍倒過來,用長槍尾部撞擊地面磚塊,聽聲音是否裡面是空心的;靠內的牆壁也要檢查,用刀柄敲擊,檢查裡面是否有夾層……

    一隊隊的滿八旗老頭子被人押了出來,李天植帶著幾名親兵,從這些老頭子跟前走過,一個一個仔細的檢查。

    李天植掰起一名滿洲老頭的臉,看了一下覺得不像,又在臉上抹了一把,以免此人是化妝易容的,然後再揪了一把頭髮鬍子,看看是否是假髮假鬍子,就像檢查一頭牲口一樣。檢查過後,再把這名老頭送入人群中。

    「年輕人和女人也不要放過!全部給老子仔細檢查了!以免路什這條老狗化裝!」李天植對親兵喊道。

    得到命令,親兵們紛紛以此為藉口,對那些年輕的八旗女人進行仔細「搜查」,趁機在身上亂捏亂摸幾下。其實若不是因為搜查路什,就算動這些女人也沒有違反軍令。

    路什這時候躲在一家旗人的柴火間內,正藏身在一堆柴禾之中瑟瑟發抖。李天植要殘酷處死自己的話他都聽到了,想到一旦被抓住,不知道將會受到怎麼樣的折磨,路什就狠了狠心打算自盡,以免到時候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路什拔出刀子,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可是刀子剛剛接觸到肌膚,一陣痛楚的感覺又讓路什根本下不了手,他實在無法狠下心來給自己一刀。

    「我這是怎麼了?想當年千軍萬馬之中,箭矢彈丸橫飛,我受了多少次傷,一次次都是徘徊在生死邊緣,都沒有怕死啊!今天是怎麼了?居然連給自己一刀的勇氣都沒了?難道我越活越過去了?」路什心裡暗暗道。

    其實是因為路什在廣州過了十多年的和平日子了,每天衣食無憂,花天酒地的日子,早就磨礪了當年的勇氣,讓他實在無法狠心給自己一刀。

    「罷了,還是多躲一會兒,能躲到明狗主力過來就安全了!」路什盤算著,希望能夠僥倖躲過李天植他們的搜查。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他向明軍投降,王余佑也不會放過他的狗命!

    因為廣州滿城的所有男人全部必須死!不管年齡大小,只要是滿城的八旗男子,都會被一個不剩的全部殺光,以報十多年前廣州屠城之仇。

    這時候的王余佑,正站在三十多丈高的烏龍崗下,山腳下襬起了香案蠟燭,王余佑點燃三炷香,對著烏龍崗拜了幾下。

    「你們幾個,也過來祭拜!」王余佑轉頭道。

    「大人,這裡是?」李銳問道。

    王余佑含淚道:「這裡埋的是廣州漢人的骸骨!這裡原本無山,這座山就是死難漢人的骸骨堆成的!當年在十里外,都能聞到屍臭味啊!你們不知道,那時候有多慘!」

    李銳大驚:「那麼大一座山,要殺了多少人,才能堆起來啊?」

    「六十萬到八十萬!具體的數字已經統計不出來了!」王余佑泣不成聲道,「所以本官要屠盡廣州滿城,給當年死難的廣州漢人報仇!尚可喜這老烏龜是死了,如果他沒死,那還真是一個難題了,到底殺不殺他?殺了他,廣州投降的綠營和漢八旗就會軍心不穩;若是不殺他,又如何向廣州死難的百姓交代?幸虧他死了!」

    「這樣說來,尚可喜也是死有餘辜!」羅祥憤憤的說道,「只可惜就這樣讓他死了,也是太便宜了他!」

    李銳問道:「王大人,既然尚可喜屠殺廣州,為何又要容許釋真大師僱人收屍?還給死難者做法事?」

    王余佑回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尚可喜故意允許釋真大師收屍積山,不是給廣東百姓看的,而是給偽清朝廷看的!你們想想,偽清朝廷見到這麼高的共冢,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平南王爺對朝廷確實是忠心耿耿,為了偽清江山永固,付出了多大的犧牲?承擔多大的罵名?對尚可喜老烏龜還能不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這座共冢,對他來說,實際上是一座對偽清忠心耿耿的豐碑啊!所以在這一點上下官倒是很敬佩我們王爺,他早就預料到了,尚可喜的兒子降了,尚可喜也不會投降!這老烏龜肯定會自盡來效忠偽清!」

    滿城內,瑟瑟發抖的路什還是被明軍搜了出來。

    「抓住路什老狗了!」一名原漢八旗兵興奮的大喊道。

    「殺了他!」

    「殺了他!」

    沒有少被路什禍害的漢八旗兵和綠營兵紛紛歡呼。漢八旗平日裡在廣州都是低人一等的奴才,綠營兵地位就更低了,又攤上了路什這樣的主子,日子不好過,誰家裡有漂亮媳婦還是有個漂亮妹妹,都會倒霉。吃了啞巴虧,他們又沒地方去上訴,也只能打落門牙和著血往肚子裡咽。

    如今明軍進城,漢八旗和綠營都反正了,他們必然要把以前所受的氣全部發洩出來。

    「弟兄們!」李天植拉開嗓門大吼,「就這樣殺了路什這條老狗,也太便宜他了!既然這條老狗喜歡殲yin他人的妻女,那就讓他自己嘗一嘗yu仙yu死的滋味吧!」

    李天植想到的辦法是,用本來對付女人的酷刑:騎木驢來對付路什。

    木驢已經準備好了,路什被吊起來,褲子都被扒光,木驢上面的一根木桿對準他的pi眼刺進去,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自身重力作用下慢慢扎入體內深處。因為是加長的木桿,最終可以刺入到咽喉而死。

    滿城內,屍體橫陳血流成河,攻入城內的綠營兵和漢八旗到處殺人,看到滿八旗男子,無論大小,一律一刀砍死。

    殺得極其了殘暴性格的士卒們開始用各種不同的辦法殺人:他們把滿洲老人捆綁了投進篝火中,或者是綁在柱子上燒烤,或是一根根打斷腿骨胳膊骨,再給丟在火堆上面,看著手腳都斷掉的滿洲老人在火中掙扎,怎麼都沒辦法爬出去。

    「這些老韃子,哪個沒有殺過我們漢人的!活該!」王余佑看到這些老八旗的下場,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

    就在這時候,李銳突然看到走過的幾名綠營長槍兵的長槍上面,像是串糖葫蘆一樣串著幾個嬰兒的屍體,他有些不忍:「王大人,老韃子手中有血債,可是這些小韃子,他們還沒殺過人啊?把他們也殺了,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王余佑冷笑一聲道:「小韃子長大了難道就不會殺漢人?」

    瘋狂的士卒們採取各種手段殺人,抓住半大不小的滿洲小孩子,有的給摁在地上,抓住兩條腿「嗞」一下撕成了兩半;有的被倒提起來,倒掛在城門上面活活掛死;有的被人摁在地上,用牲口活活踩死;還有的被人直接剁成了肉醬。

    嬰兒不是被串在長槍上面,就是被投進開水鍋裡面,或者是被丟在石臼中,用臼米的石頭活活搗成肉泥。

    北方是碾盤,磨麥子和其他糧食的;南方用石臼,用來搗穀子,把穀子脫皮變成大米。一時間,滿城內的石臼中都是血肉模糊的嬰兒屍體。

    明軍大營,尚之信和尚之孝兩兄弟站在中軍大帳中等候封賞。兩兄弟不時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厭惡和痛恨,兩人都在心裡暗暗盤算:小樣!別落在老子手中!老子遲早有一天非弄死你不可!

    看到王余佑走進來,兩人暫停了勾心鬥角,同時走上前:「大人,小王(末將)不負眾望,已經替大人攻下滿城!」

    「哈哈哈!」王余佑大笑,「你們兩位立下大功啊!你們是同時攻入滿城的,至於這個首功還是給你們兩兄弟平分了吧!」

    兩人同時拱手:「多謝大人!」

    但他們心中卻想:要是沒有那個小子搶功,該有多好!

    「對了,給你們看一樣東西!」王余佑笑呵呵的轉過頭去,「把福建總督,額駙李率泰李大人請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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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售軍火

    四名士卒抬著一口大缸上來,把大缸放在中軍大營內,四名士卒向王余佑拱手道:「李大人已經請來了!」

    尚之信和尚之孝兩人看著抬上來的大缸,目瞪口呆,一開始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等到看到大缸裡面那顆人頭,兩人這才異口同聲的大叫一聲:「是李大人!」

    不錯,在大缸裡面的那顆人頭正是李率泰的人頭,不過人頭偶然還能動一下,證明這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顆被砍下來的死人頭。

    王余佑撫摸著鬍鬚笑道:「本官把額駙李大人請來廣州,原本是打算攻城的時候,用李大人來勸降守城官兵的,不過現在看來,李大人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尚之信和尚之孝瞠目結舌看著坐在大缸裡面的李率泰,只見他的手腳已經全部被砍掉了,身上綁滿了髒兮兮,血跡斑斑的紗布,這使得能夠暫時保住他的性命。再看李率泰的腦袋,原本光禿禿的頭頂長出了頭髮,花白的辮子早就被打散了披在腦後。從正臉看,兩隻眼睛似乎已經瞎了。可能是感覺到有動靜吧,李率泰嘴巴張開,發出「啊啊」的聲音,卻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李大人的眼睛已經瞎了,耳朵也聽不到聲音了,為了防止他想不開,我們卸掉了他的下巴,所以他也沒辦法說話了,不過他可能是聞到味道的變化吧,還能感覺到邊上有人過來。」王余佑笑著道。

    尚之信和尚之孝看著被做成了人彘的李率泰,只覺得心驚膽顫:還好老子投降得早,要不然,恐怕老子也被做成人彘了!這人彘的滋味絕對是生不如死,還求死不能!

    王余佑又道:「李大人還能再活一段時間,估計可以活到我們拿下長沙吧!」

    真狠啊!尚之信心裡暗暗道,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是早死早超生痛快,居然還打算把他留到打長沙。

    …………

    數千里外,江戶灣。

    江戶城內的德川西之丸城堡中,李光地、張玉坤、胡德帝等人坐在廳堂中的榻榻米上,廳堂靠內是一個小舞台。舞台上正有三名歌舞伎在演出,以厚粉底敷面,服裝繁複華麗,姿態妖嬈之極,伴隨著絲竹之聲,偏偏起舞。

    榻榻米上,沿著東西兩邊,相隔七八步遠,各擺了數張日式小桌子,上面擺滿了酒菜,不過不是李光地他們不喜歡的日本口味,而是胡德帝船上的粵菜廚師來做的。

    「中國料理果然是人間美味啊!」德川家綱端起酒杯。

    比起日本料理來,中國菜可謂是博大精深,是日本料理遠遠不能相比的。日本料理看起來很漂亮,可是入口的話,說實話比高麗料理好不到哪裡去。正因為如此,胡德帝寧可讓自己船上的廚師下來做菜,也不願意再吃日本料理。

    「也不知道我們合作的武士水師訓練情況如何了?只怕紅毛鬼隨時可能還會捲土重來,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他們。」酒井忠清問道。

    「武士水師已經訓練完成,只要紅毛鬼敢再來江戶,一定讓他們吃個大虧!」胡德帝眉頭高高挑起,得意的回答道。

    德川家綱哈哈大笑:「有大明上國幫忙,加上我們忠勇的日本武士,我們一定可以打敗橫行一時的紅毛鬼!」

    這一個多月下來,在李光地、張玉坤和胡德帝等人的幫助下,德川幕府就像下餃子一樣,一口氣打造了一千多條自殺性水雷艇!不要問為什麼造船速度那麼快,只要砍伐木頭,不需要經過晾曬,造好之後就是一次性使用,使用之後不是在半途中被擊沉,就是撞上荷蘭戰艦炸燬,這些一次性船隻自然可以粗製濫造,根本不用考慮木頭變形的問題,也就是不用經過晾曬,砍倒樹木就造船。

    自殺性水雷艇不大,長度只有兩丈八尺,寬度兩尺八寸,長寬比為十比一的長條形船型,能夠讓這種船在海面上快速劃行,最大速度可以超過十二節。

    水雷艇吃水很淺,只有一尺深,使用日本最豐富的白樺木製造,不僅成本低,而且重量非常輕,排水量一噸都不到,由十名日本武士來划船。白樺木的木質軟,容易變形,容易開裂,容易吸水,十分脆弱,又沒有經過晾曬,下水用幾次就散架了,實在不是一種適合造船的木頭,可是價格低廉,用來造一次性船隻沒問題。

    當然了,駕駛這樣的船去攻擊荷蘭人的艦隊,需要大無畏的自我犧牲精神,這些粗製濫造的船隻一旦挨上一發炮彈,就會被打得粉碎。就算是撞上了目標,因為引信太短,點燃之後留給日本武士撤退的時間不足,很難逃出生天。

    「可是這種小船,恐怕根本就沒辦法進入大海啊!劃著這樣的船去找紅毛鬼,恐怕還沒找到紅毛鬼,船在海中就自己散架了。」堀田正休道。

    胡德帝笑道:「如果堀田將軍認為,我們可以主動駕駛這種船去找紅毛鬼的話,那麼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種船根本就走不了多遠的路程,就會在海上散架,都不需要紅毛鬼打我們了,自己就會沉到海底。所以說,我們不是主動去找紅毛鬼,而是採取誘敵深入的辦法,讓紅毛鬼自己來找我們。」

    「誘敵深入?」堀田正休問道。

    「對!」胡德帝點了點頭,摟緊了身邊的一個小蘿莉,「就讓紅毛鬼進來,放他們炮擊江戶城,然後我們的船隊就突然殺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而我們的兩艘主力戰艦,就在江戶灣外面埋伏等待,用來給他們製造麻煩。」

    「一千多艘小船,一萬多武士,這一仗打完了,不知道能有幾個武士活下來。」鷹司左大臣教平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

    日本武士是幕府的主力,任何一個日本軍閥,實力的表現就是武士多少。武士多的軍閥才能控制住武士少的軍閥。可以預料得到,一萬多武士駕駛這種一次性船去發動自殺性攻擊,損失率肯定是大得驚人。倘若德川的武士損失過大,那麼其他藩主會不會趁機發動倒幕運動,推翻德川幕府呢?

    對於這個問題,李光地告訴德川說:「尊敬的德川將軍,這個問題完全不用擔心,陣亡了一批武士,但是你們開了海貿之後,薩摩藩不再是獨家壟斷海上貿易。您也知道的,海上貿易的利潤有多高!只要有了錢,有了糧食,還怕沒辦法招募到更多的武士?陣亡一批武士,可以把表現好的足輕提拔起來當新的武士!」

    「培養一個武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名武士,都是出身武士家庭,他們從小就鍛鍊體能,練習武藝,精通刀法,精通箭術,可以說每一個武士都是一名高手!而那些出身低賤的足輕,又怎麼能一步登天成為武士呢?」德川家綱搖了搖頭。

    李光地拍了一下手:「來人,把新式鐵炮拿上來!」

    外面走進一名明軍士卒,從背上取下一支火槍,雙手呈了上去。按照日本人的說法,火槍叫鐵炮,是屬於足輕的裝備。

    「這不是足輕使用的鐵炮嗎?」德川家綱驚訝的問道。

    李光地接過火槍,展示給德川家綱看:「這是我們大明最新式的鐵炮,但是這種鐵炮可不是低賤的足輕能夠使用的!這種鐵炮的射程極遠,可以達到一百五十步!而且精度非常高,一名訓練有素的武士使用的話,可以在一百五十步外擊斃目標!」

    「能打一百五十步?」所有的日本人都目瞪口呆了。

    「因為這種武器的銃管刻有線,使用長形彈丸,發射出去能夠旋轉,所以射程非常遠,威力也很大。但是這種武器價格非常貴,不是那些小藩主可以買得起的。」李光地笑著向日本人介紹這支線膛槍。

    其實這支線膛槍只不過是原來的普通燧發槍刻上了膛線改裝成的,這一類的線膛槍都是改裝槍,甚至有一部分直接是用繳獲的清軍鳥銃改成的,因此成本並不算太高,當然槍管的使用壽命也比專門製造的線膛槍要短很多,一般只有不到一百發的壽命。

    「砰」胡德帝扣動扳機,一顆子彈準確擊中了一百五十步外的靶子。

    雖然只是最簡單的線膛槍,但是這種槍表現出的威力,卻讓德川幕府的大小官員們瞠目結舌:「太厲害了!」

    木製的靶子大約兩寸厚,被打了一個對穿,鑽入的彈孔很小,只有拇指粗,但是從後面鑽出的彈孔卻有三倍大!這也就意味著被這種槍打穿的話,根本就是沒得救。

    李光地也明著告訴日本人:「這種鐵炮的使用壽命短,只能打一百次,為了保險起見,打了八十次左右就要送回給我們修理了。所以這種鐵炮價格十分高昂,一支需要三百兩銀子的造價,一般的藩主根本就用不起,也就只有你們德川幕府可以用得起。」

    「那你們可以賣給我們多少支這種鐵炮?」德川家綱問道。

    「我們也不多,只能賣給你們一百支。不過有一百支,就已經足夠了!」除了線膛槍之外,李光地還向日本人推銷明軍淘汰下來的舊火炮,「另外,我們可以向你們提供佛郎機炮和紅夷大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5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火船計

    龐大的紅夷大炮在日本被稱為國崩炮,所謂的國崩,是指這種炮威力極其巨大。而沉重的紅夷大炮,在瓊州軍的陸軍當中已經被逐步淘汰,因為這種炮本來就是一種艦炮,重量太大,不利於機動作戰。

    淘汰下來的紅夷大炮賣到日本,卻受到德川幕府的歡迎。

    沉重的紅夷大炮用來守城或攻城,野戰有佛郎機炮和虎蹲炮,這些瓊州軍淘汰的火炮,在日本卻是十分先進的武器。

    除了線膛槍和火炮之外,李光地還向德川幕府出口了大批淘汰下來的鳥銃。

    其實按照李光地提出的新的作戰理念,日本武士不再是戰場上的決定性力量,而是以足輕鐵炮手為主力。試想一下,今後德川幕府在野戰中,以佛郎機炮開路,虎蹲炮轟擊對手的足輕陣型,再用裝備了線膛槍的鐵炮手攻擊對手的弓箭手,最後使用列隊的足輕鐵炮手,用鳥銃就能把對手的肉搏兵打成馬蜂窩。

    日本武士的作用,就是保護足輕長槍兵和足輕鐵炮手用的,畢竟這個年代的火器裝填速度慢,瓊州軍又沒有向日本出口一窩蜂火箭,迅雷銃火廂車之類的速射火器,憑藉德川幕府的火器無法完全阻擋對手肉搏兵近身。

    這個時候,日本武士就能發揮作用,以不多的武士加上足輕長槍兵,就能把僥倖靠近的對手足輕長槍兵和武士消滅在陣前。

    鷹司左大臣教平問了一句:「既然組織神風隊,何不用足輕?」

    畢竟足輕成本低廉,死得再多也不可惜。

    德川家綱苦笑一聲道:「足輕能人人不懼死嗎?」

    若是說日本武士可以組建成一支不怕死的近代軍隊,那麼足輕只能是組建一支封建軍隊。農民出身的足輕,他們和當年中國的農民一樣,沒有多少民族和國家的意識,根本就不可能勇往直前不畏犧牲。若是沒有武士,完全是足輕組成的日本軍隊,和明清的封建軍隊沒有多大區別,陣亡兩成左右肯定會全軍崩潰,就別指望他們去當敢死隊,去和荷蘭人的戰艦同歸於盡了。

    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在江戶幕府時代已經十分盛行,十七世紀的日本武士,在不怕死的這方面已經和後來的日軍差不多。很多日本武士在五歲的時候就開始殺狗,十歲左右就要親手砍殺死刑犯,一些高級武士家庭的孩子小時候,甚至是讓十多名死刑犯排隊,讓年幼的孩子揮刀砍下所有人頭。

    正因為日本武士從小就經過忠誠於藩主的精神教育,又經過殘酷的殺人訓練,所以他們不怕死,每個人都是勇往直前的戰士。

    只不過武士在軍隊中的比例還是低,日本軍隊中數量最多的還是足輕。恐怕也就只有德川幕府這樣的大藩主,才能拼湊出由一萬武士組成的敢死隊了。只不過這一萬武士當中,有很多是年邁的老武士,他們除了不怕死的勇氣之外,並沒有太強的武力。這些老武士,就剛好可以發揮餘熱,去找荷蘭人的艦隊同歸於盡。

    大明幫助日本當然也是有條件的,除了聯姻外,還要日本提供武士加入明軍,參加明軍的日本武士以僱傭軍的方式參軍,屆時瓊州軍將會組建專門的倭國武士鎮。

    以不怕死的武士組建僱傭軍,裝備上明國自產的線膛槍,同時招募一批足輕鐵炮手,裝備羅剎進口的射程較遠的羅剎火繩槍,組建成的倭國武士鎮,用這樣的軍隊來對抗關外那些還沒有墮落的八旗兵,打敗他們不成問題。

    三天後的早晨,胡德帝正摟著一名清秀的日本小蘿莉還沒起床,外面就有人來報:「稟報大人,紅毛鬼的艦隊來了!」

    胡德帝在小蘿莉的伺候下穿上衣服,坐了起來:「紅毛鬼可有派遣使者來?」

    那人回答道:「派人來了,他們提出了異常苛刻的條件!德川將軍是不可能答應如此屈辱的條件!」

    荷蘭人也是獅子大開口,向德川幕府勒索黃金白銀,還要一千頭牛,五千頭豬,外加給荷蘭人提供三千日本少女,另外還要德川幕府進貢絲綢、陶瓷等貨品。驕橫的荷蘭人宣稱,若是德川幕府不答應,尼德蘭王國的無敵艦隊將會摧毀江戶城!

    胡德帝胸有成竹的面帶笑容,輕點了下頭:「好,給紅毛鬼的使者回話,就說讓他們稍等片刻,我們今天下午就能把他們想要的東西交給他們!」

    江戶灣海面上,荷蘭艦隊大小艦船雲集,所有的炮門都已經打開,大炮裝填好了彈藥,就等候艦隊司令一聲令下,立即炮擊江戶城。

    德‧奈特站在旗艦的舵樓上,焦急不安來回走動。這是他們在日本最後撈一把了,他們尼德蘭王國本土已經同英格蘭人打起來了,按道理他們應該回荷蘭去迎擊該死的英國人,只不過荷蘭艦隊不遠萬里來到東方,卻連什麼都沒有撈到,反而帶回丟失巴達維亞的消息,這讓荷蘭人面子上很掛不住。所以荷蘭艦隊選擇在日本劫掠一把,撈夠了之後,再帶上艦隊,趁著季風季節返航回荷蘭。

    一個多月前荷蘭艦隊來到江戶灣,沒想到德川幕府的態度十分強硬,一點東西都不肯給。於是特羅普提議沿著日本海岸線,去別的地方劫掠一番。

    其他的小藩主倒是沒有德川幕府那樣硬氣,被荷蘭人嚇唬了一下,就乖乖的送上東西。只可惜其他的小藩主也實在太窮了,荷蘭人敲詐不出什麼東西來。他們轉了一圈,一個多月後又回到江戶,準備最後撈一筆就走人。

    「如果德川還是那麼死硬的話,那麼我們就開炮摧毀江戶城,再派遣步兵登陸!既然他們不給,我們自己去拿!拿夠了我們走人!」德‧奈特看著特羅普說道。

    「也該回去了!回國需要一年時間,但願我們留在國內的艦隊可以擋住英格蘭人吧!等我們回去了,就和英格蘭人決戰!」特羅普道。

    德‧奈特並不太擔心國內:「我們在國內有堅固的城堡炮台,英格蘭人的陸軍也不行,根本比不上西班牙人,沒有實力登陸。他們若是硬要從海上進攻,我們的城堡和炮台能讓英格蘭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正在說話的時候,有人來報:「報告將軍,我們的使者回來了!」

    荷蘭使者乘坐的小舢板緩緩靠上七省號戰列艦,使者上了船,向德‧奈特稟報:「報告將軍,日本人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說今天下午就能把東西準備好,給我們送來。他們還說,這段時間之內都在給我們準備禮物,就等我們來了。」

    特羅普滿臉狐疑:「不太對勁,他們不是之前還很強硬?怎麼一個月時間,態度就變了?而且說今天下午就把東西給我們送來?這是不是有點可疑?」

    德‧奈特也皺起眉頭,輕輕點了一下頭:「是很可疑!就算他們真的怕了我們,願意表示臣服,也不至於今天就把東西送來吧?這個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即使他們在這一個月內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今天看到我們,肯定也會猶豫,不可能那麼爽快的答應。」

    「真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鬼名堂!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我們的艦隊擁有絕對實力,根本就不用擔心日本人會耍什麼花招!要是他們敢耍詐,我們明天就轟平江戶城!」特羅普指著不遠處的江戶城冷笑一聲。

    一個早上很快就過去了,中午,荷蘭人在船上用過了午餐,就焦急不安的等待。

    中午過去了,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但是不遠處的江戶城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日本人說下午把東西送過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們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難道他們真的是緩兵之計?也不對啊,就算是緩兵之計,怎麼不多拖延幾天,就拖一天時間,日本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德‧奈特十分疑惑。

    下午四點半,太陽懸掛在西面空中,已經下落得距離地平線不是很遠了。在陽光照射下,江戶城的影子在海面上緩緩延伸,陰影面積越來越大。

    而隨著陽光的照射,在東部海面上的荷蘭艦隊上,荷蘭官兵們被迎面照射過來的陽光直接照射在臉上,刺眼的陽光讓荷蘭人快要睜不開眼。陽光直接從炮門照射進去,使得荷蘭人很難看清楚江戶城陰影下的海面上有什麼動靜。

    在大海上航行的人都有這樣的經驗,若是面向太陽,刺眼的陽光加上海面海水反光,強光照射到臉上,那感覺很不是滋味。

    「將軍,好像江戶城有動靜了!」一名荷蘭士兵向德‧奈特稟報。

    陽光直射臉上,德‧奈特根本不敢使用望遠鏡,而是把帽簷往下拉了一點,擋住一點反光,向著西面的海面上望去,只見江戶城下的陰影中依稀出現不少小船,正在向自己的艦隊劃了過來。

    由於面向陽光,目標又是在陰影裡面,看得不是很清楚。

    「難道是日本人給我們送東西過來了?」德‧奈特對此表示很懷疑。

    特羅普指著海面上的小船:「那些都是一些小舢板,看起來很小,就算他們靠近了,也不能給我們造成什麼威脅!等他們近了,我們再仔細觀察一下船上裝的是什麼!假如日本人耍詐,企圖讓他們的武士登上我們的船,我們就開炮!」

    日本人的小船距離荷蘭艦隊越來越近,隨著距離的接近,荷蘭人終於看清楚了,這些小船上面沒有任何貨物!而且船很輕,船上有十個日本人正在奮力劃動木槳,船速非常快,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

    「不對勁!日本人不是來給我們送東西的!他們想要襲擊我們!」德‧奈特大喊一聲。

    特羅普畢竟年邁,有些老眼昏花,一時沒看清楚日本人的小船上有什麼,被德‧奈特喊叫了一聲,他當即明白過來:「所有船隻全部楊帆,火炮準備!不能讓日本人的小船靠近我們!他們是來襲擊我們的!」

    「卑鄙!」德‧奈特痛罵一句,「無恥的日本人,他們以給我們送東西為藉口,派遣小船和武士企圖襲擊我們的艦隊!」

    一艘艘荷蘭戰艦升起風帆,戰艦龐大的身軀開始緩緩移動的同時,從炮門內噴出一團團猩紅色的火球,滾滾白煙在海面上裊繞升起,燒得火紅的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從海面上空掠過,不斷落在海水中,騰起了一道道衝天水柱。

    就在距離還有大約三百米的時候,一艘日本小船挨上一發炮彈。炮彈擊中小船,這艘小船竟然像是被鐵錘砸到的雞蛋,被炮彈砸得粉身碎骨,完全散了架,變成了一堆空中飛揚的碎木片,飛上天空,又落進水裡。

    「日本人的小船那麼不經打?雖然艦炮打小船,一發就能打沉到海底,但我們的炮彈沒那麼大威力啊,能把整艘船打得粉碎,這小船的木板是有多差了?」德‧奈特滿臉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實心炮彈打中小船,一般是打兩個對穿的洞,一發就能打沉小船。但是這日本人的小船,竟然是直接就被打成了碎片,這說明造船工藝太差。

    就在此時,又是一艘小船中彈。

    「轟」海面上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彈的小船頃刻之間就變成巨大的火球,燃燒的烈焰帶著滾滾黑煙,在海面上騰起,海面上隨即騰起一道衝天水柱。爆炸的威力非常大,通過海面上騰起的火球和水柱就能看得出來,小船上有大量火藥!

    「不好!」特羅普驚叫一聲,「他們的船是火攻船!而且是裝了火藥的火攻船!該死!日本人要用火攻船對付我們!」

    「打!」德‧奈特聲嘶力竭的吼叫,「不能讓一條日本船靠近!把這些該死的倭國矮人全部打沉到海底!」

    日本小船上,年邁的日本武士,還有那些因為武功較差,平時根本沒有機會建功立業的日本武士一起奮力劃著小船。對於老武士來講,他們能夠在晚年發揮餘熱,駕駛著小船去和荷蘭人同歸於盡,那是武士的榮耀!而對於那些年輕,但是從來沒有立過功的武士來講,這是他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5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武士的榮譽

    被摧毀的日本小船爆炸時壯觀的場面,不僅沒有讓日本武士害怕,反而讓他們更加瘋狂。所有的武士都高喊著「板哉」奮力划槳,向荷蘭船隊衝去。

    荷蘭船隊拔錨啟航,試圖逃離日本人的攻擊。可是江戶灣是風平浪靜的內海,平時就沒有多少風,風帆戰艦在這種內海航行,最大速度也就只能四到五節,哪裡比得過用槳劃的,速度可以達到十節以上的人力槳划船?

    「快點,用力劃!撞上去,炸光這些可惡的紅毛鬼!」酒井忠直大聲吆喝著,指揮周圍幾條船上的武士向荷蘭人發起衝擊。

    酒井忠直是酒井忠勝的四子,酒井家族在德川幕府也是名門大家,但不是正室所出的酒井忠直在酒井家族裡面沒有多少地位,從小所受的教育和訓練都不如他的幾個哥哥,也不如他的堂兄弟,同其他藩主戰爭的時候,也沒有他的立功機會。

    如今日本組建神風特攻隊,要求所有參加的武士都要做好自我犧牲的準備,駕駛小船攻擊荷蘭艦隊的任務是九死一生,大部分的人都將會死在海上。

    正因為如此,酒井忠直看得了自己立功建業的機會,那麼危險的事情,酒井家族的嫡子們不會去做的,儘管他們也是不怕死的武士,但是組建敢死隊,去和敵人同歸於盡的事情,海上讓低級武士去做吧,他們這些高級武士還要等著繼承家業呢。

    和中國人的一妻多妾制不一樣,日本是多妻多妾制,日本的貴族除了一名正室外,還能娶三名側室,外加數量不限的侍妾。側室出的兒子地位略低於正室出的兒子,但是侍妾出的兒子地位就低了,等於中國的庶子。

    酒井忠直就是侍妾出的兒子,他想要出人頭地,就主動請纓,接受了這個危險的任務,帶著神風特攻隊去攻擊荷蘭艦隊。

    「弟兄們,快點!我們的德川將軍和酒井大人就在江戶城樓上看著我們!」身上掛著火種罐的酒井忠直大喊道。

    日本人的小船上面裝著偽裝成糧食的火藥,每一艘船兩百斤火藥,這些經過大明人指點,把粉末狀變成顆粒狀的黑huo藥被密封在結實的陶罐內,外面包上麻布,偽裝成糧袋。細長的船頭有一根尖銳的鐵釺,衝撞上荷蘭船,就能釘在上面。只要點燃導火索,兩百斤的火藥足夠在荷蘭船上炸開一個大洞。

    「轟轟轟」前面瀰漫的煙霧中,成排的荷蘭戰艦又是一輪猛烈的炮火,從炮門內輪番射出的炮彈掠過海面呼嘯而來。

    坐在日本人的小船上,肉眼都能看的燒得通紅的炮彈幾乎是緊貼著海面,向日本人的小船狠狠撞擊而來。有的炮彈沒有擊中目標,落在海中,騰起了巨大的水柱。

    「轟」距離酒井忠直不遠處的一艘小船被炮彈擊中,酒井忠直親眼看到那艘小船就好像被小孩子塞進了鞭炮的紙船一樣,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飛散的碎片,船上的火藥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海面騰起一團猩紅色的火焰,因為混合了人的血肉碎塊,變得更加鮮紅。

    船上的十名日本武士,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樣的下場了,小船爆炸的瞬間,他們的靈魂都被天照大神收了回去。

    爆炸的威力非常大,衝擊波加上海浪,使得酒井忠直的小船不停搖晃。

    「嘭嘭嘭」不停的有炮彈落在小船兩邊的海中,騰起一道一道白色的衝天水柱。日本人的小船在水柱森林之間來回穿梭,躲避過射來的炮彈,義無反顧的向荷蘭艦隊衝去。

    所有的日本武士都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劃動小船。這些武士大部分都是年邁的老武士,老胳膊老腿的,體能比起年輕的時候明顯下降,但是武士的榮譽刺激他們,讓他們把體內的潛能都爆發出來。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打完這一仗,就能回到天照大神的身邊!」老武士加藤佐夫在心裡暗暗道。

    畢竟年齡大了,劃了幾下船槳,胳膊就開始痠疼。但是一想到這是為了武士的榮譽而戰,這一戰結束之後,自己的兒子就能繼承自己的榮譽,加藤佐夫劃動船槳的胳膊越發有力。船上所有人都在用盡全身力奮力划槳,小船貼著水面疾飛,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向前面一艘荷蘭戰列艦衝去。

    從空中望去,可以看到海面上出現了一支支疾飛的箭頭,正全速衝向荷蘭艦隊。白煙瀰漫的艦隊中,不斷有炮彈竄出,海面上中彈的箭頭立即粉身碎骨。可是其他的箭頭沒有停止下來,反而加快速度衝了過來。

    「該死的倭國矮人!」德‧奈特憤怒的罵了句。

    「完了!我們不該來江戶的!劫掠了大阪我們就應該回去的!」一名荷蘭兵看著密密麻麻衝過來的日本小船哭喊起來。

    「快,火槍手射擊!」特羅普大喊道。

    日本小船已經距離荷蘭人的戰艦非常近了,已經進入了荷蘭戰艦上層輕炮甲板的輕炮射擊死角之內,而下層炮甲板的重炮裝填速度太慢,炮口轉動也不方便,剛剛發射完一輪的重炮已經來不及射擊。

    船上的荷蘭火槍手紛紛走上甲板,端起火槍,對準海面上疾馳而來的日本小船。伴隨著荷蘭軍官手中的軍刀落下,荷蘭兵扣動扳機。

    「砰砰砰」船上噴出一股股白色的煙霧,密集的子彈鑽入海面,激起了一道道小水柱。有的日本武士不幸中彈,身上噴出血霧,倒在船艙內;還有的日本武士跌落海中,海面上立即泛起了一片血紅。

    加藤佐夫拚命劃動小船,三十步外的荷蘭戰艦上面,密集的子彈迎面射來,小船上的武士一個接一個中彈倒下。

    十名武士,只剩下加藤佐夫和三名倖存者,其餘的均已陣亡。

    「快!還有一點距離了!」加藤佐夫拉開嗓門大喊道。

    小船在慣性作用下,保持高速,一頭撞上了前面這艘荷蘭戰列艦。只聽到「咣」一聲鐵釺扎入木板的聲音,船頭尖銳的鐵釺狠狠釘在荷蘭戰列艦上。

    「你們快跳水!這裡交給我了!」加藤佐夫喊道。

    三名倖存的日本武士跳下船,鑽入海中,奮力向後面游去。這些武士都已經精疲力盡,也不知道能否逃離爆炸範圍,但是跳船離開,總是有一分活下來的希望吧。

    「砰砰」荷蘭船上射來一排子彈,加藤佐夫身中數彈,身上噴出血霧,嘴角冒出了鮮血。可是他卻含著笑,打開火種罐,裡面忽明忽暗的火苗接觸到新鮮空氣,火焰立即變大。加藤佐夫拿起火種罐,往導火索的根部伸去。

    「轟」一團巨大的火球在荷蘭戰列艦的底部騰起,海面上騰起一道幾十米高的衝天水柱!戰列艦的側面立即被炸開一個大洞,爆炸波及到了船上,船艙內騰起熊熊大火,火炮甲板內一片狼藉,重炮好像玩具一樣被掀翻,到處翻滾,船上的荷蘭兵站立不穩。

    「快滅火!」荷蘭艦長大喊道。

    荷蘭兵提著水桶,往火焰上澆水。底艙的荷蘭兵奮不顧身的往破開的大洞撲去,用木板、棉被等物品,不顧一切的試圖堵住破洞。因為被炸開的破洞實在太大了,一名荷蘭兵在接近破洞之後,直接就被捲入水中。

    有荷蘭兵整個人堵在破洞上,試圖阻止這艘戰列艦下沉。

    可是任何措施都無濟於事,因為又是一條日本武士的神風特攻自殺艇撞了上來。

    「轟」海面上再次騰起衝天水柱,這艘戰列艦開始無可救藥的往一邊顛覆,船的甲板傾斜成了四十五度,而且還在傾斜,不久之後就翻沉在海中,海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來不及逃離的荷蘭兵都被捲入漩渦,被沉船帶入海底。

    親眼看到忠勇的武士們一個個和荷蘭人同歸於盡,酒井忠直的船上,有一名年幼的小武士流下眼淚。

    「正雄!男人流血不流淚!振作起來!」酒井忠直斥責那名半大的小武士。

    酒井忠直的船算是一艘指揮船,這條船略大了一點,有二十人划槳,而且造船的木料也好了很多,用的是經過晾曬的杉木,比較結實,算是正規的小船。

    「砰」一發炮彈擦著酒井忠直的小船掠過,落在海中,船上的日本人還能感覺得到炮彈灼熱的溫度。

    緊接著又是一發炮彈呼嘯而來,這次小船沒那麼好的運氣,被炮彈擊中船邊緣。不過這條小船的質量明顯好得多,並沒有像其他自殺船那樣挨了一發炮彈就粉身碎骨,炮彈只是在船上砸開一個破洞,破碎的木板造成划船的武士一死兩傷。

    「該死的紅毛鬼!我們德川家族的武士一定會把你們全部送入海底!」酒井忠直拔出倭刀向前一指。

    「為了武士的榮譽而戰!板哉!」海面上迴蕩著日本武士慷慨激昂的吼聲。

    一艘接一艘小船中彈爆炸,沉入海底,但是更多的小船衝了上去,義無反顧的撞上了荷蘭人的戰艦,海面上不斷響起爆炸聲,荷蘭戰艦紛紛爆炸起火。

    指揮小船撞上一艘荷蘭戰列艦,一名武士大喊道:「酒井大人,您快帶他們走!這裡交給我了!」

    酒井忠直紅著眼睛點了下頭,一把挾起那名十二歲的小武士,兩人一起跳進海中。船上倖存的六名武士也接二連三跳下船,奮力向後游去。

    「轟」荷蘭戰列艦騰起了一團衝天烈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9:55
第二百三十九章 江戶條約

    衝天大火騰起,被自殺船撞上的荷蘭戰列艦在火光中開始緩緩下沉。緊接著又是兩艘自殺船撞上這艘戰列艦的左舷,左邊嚴重進水的戰列艦很快就往左邊側翻,沉入大海。

    海面上爆炸聲連連,一艘接一艘荷蘭人的戰列艦、巡航艦、武裝商船和小船起火下沉。其餘的荷蘭船拚命往江戶灣外逃去。

    荷蘭人還派遣了小船去攔截日本人的自殺船,儘管攔下了不少小船,可是荷蘭人的小船也損失慘重。忠勇的日本武士直接跳上荷蘭人的小船,同荷蘭人展開肉搏戰,順便奪取了十多條荷蘭小船,擊沉幾十條小船。

    特羅普帶著艦隊,狼狽逃出了江戶灣。

    就在荷蘭艦隊剛剛逃出江戶灣之時,早已埋伏在江戶灣外面的兩艘六角炮快速巡航艦趁機向荷蘭艦隊發起了攻擊,擊沉了落在後面的三艘巡航艦和兩艘武裝商船。

    江戶海戰的戰果匯報出來了,一名武士來向德川家綱匯報戰果:「稟報德川將軍!我們擊沉了紅毛鬼四艘戰列艦,十三艘巡航艦,六艘武裝商船和八十七艘小船!殺敵數量不詳,俘虜落水的紅毛鬼一千二百餘人。殘存的紅毛鬼已經放棄了江戶,逃往外海,按照明國使者的說法,紅毛鬼再也不會來了。另外,紅毛鬼艦隊在逃離江戶的時候,明國的戰艦還襲擊了紅毛鬼艦隊,擊沉幾艘紅毛鬼船。」

    荷蘭人確實再也不會來了,特羅普和德‧奈特帶著損失慘重的艦隊,灰溜溜逃離江戶灣,殘破不堪的荷蘭艦隊踏上了回國的漫漫航程。這次荷蘭人的「東方旅行」不僅一點便宜也沒佔到,沒有達到任何目的,還白白折損了幾十艘大小戰船,損失了海軍和陸軍官兵六千多人,其中在江戶就損失了兩千多人。

    特羅普只能帶著殘兵敗將返回國內,在一年之後,英荷艦隊在歐洲海域爆發了決戰,特羅普陣亡,德‧奈特指揮艦隊進行反擊,還攻入倫敦城下,給英軍造成極大的損失。

    不過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德川家綱問道:「我軍損失情況如何?」

    「我軍損失自殺小船九百餘艘,陣亡武士八千餘人。但酒井將軍回來了。」日本武士鞠了個躬,稟報了自己損失的情況。

    「這是一個偉大的勝利!」德川家綱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們在明國人的幫助下,我們忠勇的武士,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捍衛了我們德川江戶藩的榮譽!這是我們德川家族的勝利,也是我們天皇的勝利!」

    「損失是大了點,但是經過這一仗,紅毛鬼再也不敢來挑釁我們日本了!」堀田正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道。

    「現在是時候談論關於如何給明國人回報了。」德川家綱轉頭看著自己的一群文武官員,準備徵求他們的意見。

    「將軍!」把女兒送給了王新宇的鷹司左大臣教平提議道,「我們應該答應明國人的,我們開放江戶和大阪兩個港口,作為同明國的貿易口岸!我們還可以鼓動其他藩主,讓他們給明國提供日本武士當僱傭兵!我們還能進口明國的武器,充實我們自己的軍隊。」

    「將軍!開放港口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比較保守的堀田正休提出反對意見。

    鷹司反駁道:「開放港口,讓明國船隊進入我們德川藩,這不僅對明國有利,而且對我們德川藩也是很有利的事情!堀田將軍,您沒看到薩摩藩不是一直開放港口,同明國貿易?他們現在已經是我們日本最富有的藩了!他們的利潤,都是海貿來的!既然他們可以,為何我們反而要閉關鎖國?」

    堀田正休道:「開放港口,我們德川藩是可以賺到錢,但是明國的絲綢、陶瓷和茶葉大量進入日本,我們日本自己的絲綢、陶瓷和茶葉生產就會受到衝擊,我們農民生產的東西就賣不出去了,他們會破產的!」

    鷹司回道:「就算我們的農民全部破產了也沒有多大問題!大明不僅需要我們的武士當他們的僱傭兵,也需要大量足輕鐵炮手和足輕長槍兵!破產的農民可以去當足輕,讓他們去幫助明國打敗韃靼人!」

    「可是農民破產了,我們的收入如何得到保證?儘管開發海貿,一開始可以讓我們賺到不少利潤,可是用農民破產來換取我們的利潤,那無異於殺雞取卵!我們一開始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長久呢?」堀田正休反駁道。

    德川家綱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堀田將軍,可是開放港口,是明國幫助我們對付紅毛鬼的條件之一,我們總不好食言吧?」

    堀田正休鞠了個躬:「德川將軍!我們只要開放大阪一個港口就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算是對明國食言了!而且只開一個港口的話,大明流入的商品有限,也不會造成我們的農民大量破產,我們只進口武器和少量奢侈品。」

    「將軍!」鷹司道,「即使我們多開放幾個港口,讓明國的商品進來日本,其實對我們的收入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我們可以把明國的商品引向別的藩,讓他們的農民破產,這樣就不會影響我們將來的收入。」

    「若是有人看到明國商品利潤高,不顧我們的禁令,在我們的藩內銷售呢?那不是我們的農民也會破產?」堀田正休問道。

    「誰說我們藩內要禁止明國商品流通了?我們不用禁止,可以提高價格!就算是我們藩有部分農民破產,也不影響我們。我們輸出的足輕,明國要給我們僱傭費用,我們可以從僱傭費用裡面向農民徵收稅收。另外,明國的使者也答應我們了,他們會在我們藩內開辦紡織工廠和絲綢廠,僱傭我們的農民去他們工廠做工,他們的工廠給我們交稅。這樣我們藩的收入不僅不會因此下降,反而會提高。」鷹司說道。

    根據王新宇提出的要求,李光地之前就和鷹司商議過了,日本不僅對明國開放港口,而且允許明國在日本開辦工廠,僱傭日本人來做工,就和明國在安南一樣,開廠開礦,僱傭當地工人,這樣雙方都能獲利。

    而日本和安南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安南土地肥沃,礦產資源豐富,安南出產的糧食就能滿足王新宇目前控制下的人口需求,安南的礦產可以讓明國的鋼鐵工業發展起來,另外安南為瓊州軍所征服,基本上相當於瓊州軍的半殖民地,王新宇的南洋公司在安南開辦各種企業,給安南交的稅收是非常少的。

    日本的土地雖然肥沃,可是日本不像安南那樣可以一年三熟;日本的礦產,除了黃銅、硫磺和金銀之外,就沒有多少別的礦產,鐵礦和煤炭尤其缺乏。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日本不是南洋公司的半殖民地,而是獨立的國家。

    所以在日本開辦工廠和企業,德川幕府可以按照他們自己的要求收稅。

    最終,是由德川家綱拍板,同意德川幕府同大明簽訂江戶條約。

    江戶條約上寫著:江戶幕府開放江戶、大阪、兵庫津、和歌山等港口,大明在江戶灣的橫須賀村幫助日本建立炮台,因為橫須賀是進入江戶灣的門戶,因此在橫須賀建立炮台,即可應對外來威脅。

    作為大明協助日本建造炮台的報酬,日本把橫須賀北面的橫濱漁村設立為開發區,由南洋公司進入橫濱,開設工廠,創辦企業。

    南洋銀行獲得德川幕府的允許,可以在日本各地開辦分行,以方便來日貿易的明國人。

    明國在日本投資,開辦貿易公司和各種工廠,並投資修築道路,在將來還能修建鐵路,開設鐵路公司。

    鷹司信子把自己在東番的所見所聞回到日本去說了之後,鷹司教平對東番鋼鐵廠、槍炮廠和港口之間連接的一種新式道路十分好奇,一種碎石頭上面鋪設的木頭路,在木條上面鋪上了鐵板,用一批騾子就能拉動一輛重量非常重的車輛,鷹司教平對這種新式道路和新式車輛非常感興趣,希望能夠引進到日本。

    其實在安南,南洋公司也鋪設了不少用騾子牽引的鐵路,等到蒸汽機問世之後,這些鐵路就能直接運行蒸汽機車和客貨運列車。

    除了大明和南洋公司能夠在日本進行貿易,開辦工廠之外,明軍和德川幕府在軍事上也進行了合作。

    軍事合作項目有:德川幕府向大明提供黃銅、硫磺、硝石等武器生產原料,大明向日本出口火槍、火炮、彈藥和盔甲;日本給大明提供武士和足輕等僱傭軍;德川幕府和薩摩藩一樣,派人跟隨大明征服新發現的土地。

    不僅是德川幕府自己派出武士和足輕去大明當僱傭兵,而且德川幕府還說服其他小藩主,派遣武士和足輕前往大明。

    大明在日本開辦學校,向日本輸出華夏文化,日本將會普及中文教育。

    這些條約看起來似乎對日本很有利,但王新宇心裡很清楚,一旦這些條約的內容長期實施下去,日本就完全變成了大明的附屬國,從此日本是大明的廉價勞動力工業生產基地以及僱傭兵來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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