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奸雄天下 作者:大羅羅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6 18:0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9 77522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2
第629章 儒道可合一嗎?
    金鼓聲動,車馬如雲

    臨安中人,滿佈御街。臨街商戶,家家香案,無數百姓,就沿著長長的街道兩側擁擠站立,一直出了餘杭門向西列出二三十里。彷彿整個臨安的百萬庶黎,都湧了出來,相送安居於此地一百多年的君王離開。

    臨安的百姓,無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百姓,大宋三百年的傳統,除了厚養文士,就是優待首善之都的庶民了。南遷之後,這份天子腳下獨有的優待,便落到了臨安人的身上。

    哪怕別處兵戈連連,行都百姓的生活,還是可堪維持的。而且江南自古富庶,宋室南遷之後,更是悉心經營。直把臨安打造成了百年繁華,民生富庶之所。便是這三十餘年戰火不熄的歲月,臨安百姓,至少是久居臨安,有產有業的中產之家,日子過得還是非常悠哉的。

    在亂世之中,能過上如此安逸的生活,臨安中產之家的百姓,自然都是感念大宋官家恩德的。雖然和其他的都城百姓一樣,臨安百姓也喜歡說些政治笑話,甚至會編排當成宰執,對天家也沒有多少敬畏。但是那種衷心擁護之情,卻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

    歷史上南宋覆滅之時,行都百姓尚有十餘萬人生死相隨,臨安民心可見一斑。

    可是現在,大宋官家為了躲避可能會從海上打來的明軍,卻不得不棄了這百萬擁戴之民,將行在所遷往鄱陽湖畔的洪都府(洪州)去了。

    而今日,正是天子和百官離去之日。

    得到消息的百萬庶黎,都自發上街,留著眼淚,相送大宋官家!

    因為他們這些臨安百姓,都是消息靈通之人,自然知曉北明之強。不僅在陸上擊敗了蒙古,恢復了中原。在水上,大明海軍更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長江天塹。對北明而言根本不是個事情。

    現在官家遠走洪都,也是為了避開可能來自海上的敵人。

    但是自古江南半壁可以倚仗的,不僅是這一江奔騰之水嗎?當長江天塹都不足倚的時候。避居江南百餘年的大宋,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

    官家一去,怕再無返回臨安之日。而北地雄兵,恐怕不日就要來蹂躪江南富庶之鄉了……

    天子車駕剛一離開皇宮,御街兩邊的百姓。就忍不住潸然淚下。先是小聲抽泣,然後哭聲越來越響。整個御街頓時籠罩在一片淒風苦雨之中了。

    此次算是大逃亡,不僅官家趙禥,太上趙昀,榮王趙與芮等皇家貴人要走,宮中的宦官、宮女,全部的殿前班直,少府監所轄的匠人,居住在臨安的宗室親貴,還有朝廷的文武百官。統統要走!而且其中的很多人還要帶上家眷僕役一塊兒走。另外,還有一萬名贛勇提前抵達臨安,他們會在一路之上擔任護衛。

    林林總總的逃亡人馬加在一塊兒,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這些人前一天晚上就開始在朝天門集中,然後由護衛的贛勇軍官負責編組隊伍。除了由殿前諸班直護衛的天家、太上家和榮王家等三家之外。無論官拜何職,都要按照千人一隊編成行伍,再由贛勇士卒百人護衛。跟在天家、太上家和榮王家的隊伍之後。第次出發。

    這支隊伍,連同耀眼奪目的天子旌旗穿成而過時,哭喊之聲一陣又一陣的響起,達到了最高峰。可趙禥只是神色木然的坐在車上,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聽見。跟在天子車駕後面的太上皇趙昀的車駕。趙昀聽著這哭聲,只是無奈地一聲長嘆,心中更有了那麼一絲悔意。

    遷移行在……彷彿也不是什麼上策?趙家在臨安,在兩浙百姓心目中的份量還是很足的。臨安又是百餘年來不斷增築的堅城,若是不走……未必不能倚仗這人心這城池和陳德興決一死戰!

    如今,天子一走,百官一走。臨安和兩浙的人心恐怕也去了大半?人心一去,兩浙和臨安又能堅守多久?

    而洪都府……三百年來又受了趙家多少恩德?恩德未受,大難臨頭之時,又憑什麼為大宋效死?

    趙家貴人之後,就是百官隊列,宗室親貴隊列,在後默然相從。兩邊百姓哭泣之聲雖然稍緩,可坐在一輛輛馬車、驢車裡面的朝臣,卻更加惶恐不安起來。

    原因無他,南宋時期的兩浙(包括後世的上海、蘇州、無錫等地)不僅經濟發達,而且人文頂盛。詩書傳家的名門望族比比皆是。哪次科舉大比放榜之時,不是浙人佔了進士之半數?如今朝中的文官,至少半數是落籍兩浙之人!

    兩浙是他們的家鄉,他們根基!現在,他們是別了家鄉,棄了根基。可是家鄉能別,根基真的可棄?他們能帶走的不過是一個個小家,整個兒的宗族,還得留在浙江。若是明軍入浙,他們的宗族怎麼辦?

    是降,還是戰?

    若是降了,他們這些人在洪都如何立足?若是戰……恐怕有滅族之危?

    遷移行在之議方起的時候,臨安的百官大多覺得不錯。他們不必在臨安抗明了,洪都那裡比臨安安全了何止十倍真的等到明軍打到洪都,趙家估計也沒什麼地盤了,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今日真的辭家遠行,大傢伙才發現。這家,原來不是那麼容易別離的。

    聽著街道兩邊的哭泣之聲,這些往日高居廟堂,彷彿言語之間就能決定天下興亡的才智之士,也只有惶恐落淚了。

    ……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餘杭門城樓之上,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馬人流,一身儒士打扮,面目上多了幾分歲月留下的滄桑的梁崇儒忍不住吟起了南唐後主的詞句。

    他是十日前陪同日本國使者北條實時抵達臨安的。沒料見正好遇上宋國君臣的大逃亡,禮部的大小官員都忙著逃難,誰有心思管日本國使的事情?於是就指派了留守臨安的賈似道去應付日本人本來以為就是個朝貢,隨便給點回賜打發了拉倒。

    沒想到,日本國現在竟然也鬧起了天道教,日本天道教居然還一舉奪取了平安京,挾持了他們的天皇。日本執政的鐮倉幕府只得另立天皇,還希望和大宋聯絡……

    這事兒可就大了,賈似道也不敢隨便打發,就讓自己的心腹幕僚,擔任兩浙安撫制置司參議的廖瑩中親自和北條實時、梁崇儒會面商談。

    今日南宋君臣離去,會談也暫停一日。廖瑩中和梁崇儒便換了文士的衣服在街上目送天子離去,一路送到了餘杭門。

    「易夫,大宋還沒有到這一步!」廖瑩中嘴上說這話,眉頭卻擰得比梁崇儒還要緊。

    梁崇儒一笑:「是沒有到這一步,再有個兩年就差不多了。」

    他這話不是亂說的,而經過仔細計算。明軍南征的規模不會小,這是滅國之戰!而且滅的是立國三百年的宋,不是擊敗三十萬團練軍就算完的。還要佔領地盤,鎮壓親宋的士大夫,還要扶植親明的地方勢力。

    因此準備工作肯定要做很久,明天春播之後能打起來已經算快的了。攻佔臨安,估計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攻佔洪都滅亡大宋可能要等到後年了……

    「萬不至於如此!」廖瑩中還是搖頭,「大宋自有天祐,國祚定然綿長,超過周朝也不是不可能的。」

    梁崇儒嘆了口氣,低聲道:「事到如今,還想什麼八百年基業?」他停頓了下,「群玉,你就沒有替自己想過?你彷彿和陳君直關係不錯,對那位陳聖人也有提攜之恩的。」

    廖瑩中一怔,「易夫,你這話是何意思?」

    梁崇儒展開一把摺扇,輕輕搖動,「這幾年,吾在東瀛避居,除了應付東瀛的僧人、武者,便是在讀書。先秦經典,佛家的經書,還有東瀛人所著的小說,當然還有陳聖人的天道教經典,都讀了個通透。還是頗有些心得的。」

    「有甚心得?」

    梁崇儒笑道:「這《陳禮》就是當今的《周禮》,陳聖乃是上承西周,所做之事是孔孟所想而未做成的大事復禮!因而陳聖也可以算是儒家之聖。」

    「什麼!?」廖瑩中瞪起眼珠子看著梁崇儒。「易夫,你這話說的……」

    梁崇儒搖了搖扇子,微笑道:「東瀛國是武士之國,崇佛崇儒還崇手中之劍。但是吾在東瀛多年,觀其風俗人情,卻知道倭人不管是公卿、武士、僧侶還是平民,真正崇拜的其實是強者!誰強大他們就服從於誰,倭人之所以敬我中華,皆是唐時白江口一戰之功。而如今陳明之盛,猶過盛唐,北洋炮船隔三差五就在東瀛各口停泊。因而天道教才會在東瀛大興!

    但是吾亦知曉,東瀛之天道絕不會和大明之天道相同,就如東瀛之佛,東瀛之儒皆不同於中華。東瀛之魂,還是他們自己的武者之道!他們學佛、學儒、學天道,都是為了發揚他們自己武者之道!他們東瀛武者可以學天道,我們華夏之儒就不能入道麼?東瀛的佛儒天道都能和武者之道合一,華夏的儒者就不能和天道合一?」歡迎您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2
第630章 打不過,就跪舔 求月票
    梁崇儒一番話,已經將自家的打算還有鐮倉幕府的謀劃,合盤托出。如果要概括一下,就是六個字「打不過,就跪舔」。

    雖然北條實時和梁崇儒訪華的第一站是南宋,但是他們只是來聯絡、來學習的,不會和南宋締結什麼「反天道教國際協定」。等訪問完南宋,他們還要直奔燕京,去跪舔大明皇帝陳德興……這幫武士的腦子可不笨,知道眼下這場日本國內亂勝負的關鍵,是大明帝國的態度!

    如果大明堅決支持平安京一方,鐮倉是無法抵抗的。如果大明對平安京的支持是有限的,那麼鐮倉就還有機會。

    因此,就在北條實時抵達大宋的同時,鐮倉幕府正在御家人中挑選出身高貴,相貌美豔,又知書達理的年輕女子,準備送去燕京的天道書院留學……陳德興就等著一沓沓的收情詩吧!

    鐮倉幕府的態度,也給了梁崇儒不少啟示。這些平日裡面看上去張牙舞爪的日本武士,居然可以毫不猶豫的拜倒在他們無法戰勝的強敵腳下。

    那麼,自己這個大儒,為什麼不能效仿一二?

    彷彿如今在大明為官的人中,儒生的數量亦不算少吧?且不說別人,便是大明皇帝陳德興的生父陳淮清就是和自己同一科高中進士的儒生啊!

    這段時間,大明在北方各地建立官衙,招考吏員,又不知道有多少北地儒生找到了飯碗。

    北地儒生可以迅速的在大明帝國找到自己的位置,那麼南朝的儒生士大夫,就不能效仿一二麼?

    現在江南擺明了難守,南朝的儒生士大夫,真的都剛烈到了不惜以身殉教的地步?梁崇儒才不會相信呢,他自己就是南儒之一……

    梁崇儒話說到此處。廖瑩中也沒有必要再繃著了。

    半晌之後,廖瑩中才淡淡回了一句:「如今言及此事還早,大宋尚有半壁江山。趙家還有三十萬大軍。」

    梁崇儒一笑:「賈太師和群玉兄都是大宋忠良,受官家厚恩。若是輕易降了大明,當了二主之臣,恐怕會在青史上留下惡名吧?不過梁某早就被官家革去功名官職,和趙家了斷君臣之恩,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或可往來南北,從中斡旋一二?」

    這番話就是挑明向賈似道要權了。要不然他憑什麼往來南北,從中斡旋?沒有賈似道的授權,他能和陳德興談什麼?就算陳德興量大。不計較當日梁崇儒給自己使得種種陰招,還能給他一官半職,但又能有多大官兒?梁崇儒現在已經四十出頭,難道去給北明當個芝麻官?

    如果有了賈似道的授權,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他梁崇儒就是替陳德興招撫江南的關鍵人物了江南士大夫中雖然不乏氣節之士,但是願意殉了趙宋江山的忠良,實在是鳳毛麟角。其中的大部分人,是會跪倒在大明鐵蹄之前的,現在擺出一副抵抗的姿態,只是為了討價還價。

    廖瑩中面色凝重。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問道:「易夫,你準備和陳德興說些什麼?」

    梁崇儒淡淡一笑:「自然是保一方趙宋淨土了!」

    「趙宋淨土?」廖瑩中眉毛一展,「稱臣納貢?」

    這事兒趙家在歷史上已經幹過一次。向女真人的大金國稱臣。現在把主子換成大明,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便是稱臣納貢!」

    「陳德興肯?」廖瑩中問。

    陳德興當然肯了,只不過要把趙家從江南踢走,而且大宋的君王還要換成趙琳兒……

    當然,這個條件梁崇儒是不知的。他只是看到陳德興讓李彥國繼續留在山東當唐王,覺得有可能讓趙宋循此先例。如果能保全趙氏,那江南士大夫就有台階可下,他梁崇儒也能得個千古美名,還能撈到實實在在的官職從趙家或者從陳家那裡。

    「梁某盡力去談!」梁崇儒道。「想來總能保趙家一片土地的。」

    「有太師的書信就行了麼?」廖瑩中沉著張臉,「如今的平章軍國事可是江古心!」

    梁崇儒笑了笑。「以戰謀和吧……遷洪都便是棄兩浙,失去兩浙。江南西路地勢再險,又能堅守多久?江古心拖延時日的目的,恐怕也是謀和吧?」

    這番話就將如今南宋的所謂抗戰的真面目全揭露出來,抗戰不過是為求和。趙家要保一塊地盤,江南士大夫要保住身家和特權,沒有多少身家的儒生們也想要個跪舔新朝的台階。

    雖然趙宋是打不過陳明的,但是陳明的地盤都不富裕,現在江南又搞海禁,肯定會進一步削弱陳德興的財力。這種情況下,速戰速決才是上上策!

    為了早點取勝,陳德興未必不肯讓步吧?

    「好!」廖瑩中重重點頭,「易夫,明日就隨我去見太師吧。」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宋官家在一片淒風苦雨中離開臨安的第二天,也就是大明甲子年七月初一。

    歡呼萬歲之聲,在燕京城內響徹。

    連日降雨已經結束,燕京城被刻意打掃乾淨,裝扮一新。特別是昭明宮和天道宮周圍,所有的建築都被粉刷了一遍。大街上的青石板也全部翻了個身,還在石板下面鋪了一層細沙,整條道路彷彿就是新建的一樣。

    昭明宮的翻新也在上次的連日降雨之前完成,諾大的皇宮,從外表上看,彷彿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富麗堂皇。只是這外表之內,真正裝修起來可以住人的房子不過十分之三四。就是這些房子,也多半空空如也。

    昭明宮之側的天道宮倒是新建的,式樣有點像道觀,分成三個部分。緊靠昭明宮,和昭明宮有甬道相連的是明王殿,也就是陳德興在天道宮的住所。首席天道使墨影娘帶著自己的學生小愛也居住在此,這裡就好比是天道宮的寢宮。

    明王殿左側是天道殿,是天道使們開會議事的所在,天道教各司在天道殿中也有各自辦公的房間。這裡相當於天道教的行政中心。

    明王殿右側則是三殿中建造的最富麗輝煌的太一殿,太一殿正前方還有一個巨大的廣場也是太一殿的一部分。太一殿是天道教舉行宗教活動的地方,包括講道、祭祀、舉行宗教典禮,當然也包括舉行登基大典!

    陳德興以天道教為國教,而天道教又是一神教,獨尊太一,自然沒有祭祀天地的儀式。登基大典和日後各種宗教典禮,都能在昭明宮隔壁的天道宮辦理,倒是方便快捷了不少。

    陳德興的天子儀仗也很簡單,不是上承唐宋,而是另起爐灶,遵循簡樸肅穆威武的原則。有大隊的鋼甲騎兵、鋼甲近衛軍護衛開道,還要鳴方禮炮不是鞭炮,而是貨真價實的三寸青銅大炮,裝上h藥空放。不過也是地動山搖,足夠震懾人心。

    再加上大隊的鋼甲武士,身上的盔甲,手中的武器,都在太陽光下泛著攝人的光線。

    這一幕,果然讓觀禮的諸侯和外國使臣還有大明各省士爵士紳代表們,都屏氣凝神。看到陳德興一身鋼甲,騎在馬上,由一眾鋼甲騎兵護衛而從昭明宮出來,四下里又爆發出一陣歡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德興微微一笑,輕輕頷首。這般場面,說不激動是假的這可是要登基做皇帝了!

    雖然他這個皇帝的待遇彷彿有些縮水。後宮佳麗的數量很少,只有區區數人。每日的飲食也簡單,只是普通富戶的標準。還一天到晚被各種煩死人的事情困擾著。

    但是這種開天闢地,凌駕於億萬人之上,唯我獨尊掌控一切的感覺,實在太令人陶醉了!

    太一殿前,大明的文武百官,前來觀禮的使臣代表,大明諮議大會的議員(由十一省二府的議會選出,一共二百十八人),天道教的道人,天道書院的老師和學生,陸海軍學院的師生,全都排列成行。看到陳德興的馬匹靠近,全都單膝跪地。

    陳德興就在太一殿正門口的地方下了馬,一路跟隨而來的李翠仙也隨即下馬。

    「臣等恭迎聖人!」

    群臣齊聲歡呼。

    陳德興上前幾步,就看見丞相黃智深,陸軍尚書任宜江、海軍尚書高大,諮議會主持趙復和首席天道使墨影娘,都單膝跪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迎候陳德興。

    「諸卿平身!」陳德興朗聲道。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並沒有謝恩和皇帝老子一起站立在陳明之中並不是什麼恩典,無需稱謝。

    「聖人,臣在前引路。」一身白色道裝的墨影娘幾步走上前來,衝著陳德興躬了下身,然後就轉身走向太一殿。陳德興也隨後大步跟上,不過大明的文武百官包括李翠仙,卻都沒有跟著去。

    諾大的太一殿中,也空空蕩蕩。除了塊世界上最大的太一神牌位和數千個整齊擺放的蒲團,彷彿就是陳德興和墨影娘二人了。按照《陳禮》中的規定,君王登基前要在太一神位之前祈禱膜拜,在場只能有一名天道使。旁人不得觀看。

    祈禱完畢,那名天道使就會親自將皇袍或是王服穿在君王身上,還要替君王戴上冠冕,至此禮成,君王就算登基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1章 大封建 求月票
    從太一殿中出來,陳德興已經穿上了一身金黃色的龍袍,頭上還帶著黑色的烏紗冠。這是郭芙兒設計的天子禮服,是在各種大典中穿戴的。

    看到一身土豪金的陳大皇帝,太一殿外,頓時一片山呼海嘯的歡呼之聲。

    陳德興登基稱帝可以說是眾望所歸。克服中原,驅逐韃虜,定都幽燕,牢控白山黑水,可以說是一掃唐中後期以來華夏文明的種種頹勢。而且還興天道,定《陳禮》,立志開拓寰宇,教化世界。這等英雄如何不比南朝的傻兒皇帝強上千倍萬倍?

    華夏只有讓這等英雄來領導,才能建立一個遠超漢唐盛世的超級帝國。華夏億萬黎民,也能長久的沐浴在太平盛世的繁榮安定之中。

    一輛十二匹駿馬拉著的四輪御輦,此刻已經停在了太一殿之外。陳德興就在一片歡呼聲中,和李翠仙一起登上御輦,在近衛軍的護衛之下,返回昭明宮。這一次,大明的文武百官和諮議大會(貴族議會)的議員,還有李彥國、史天澤、王倎這些大明天子麾下的封君,也都緊跟其後,往昭明宮步行而去。

    登基大典之後,還有一連串的儀式要舉行。首先是冊封大典就是給手下的功臣和軍閥還有屬國君王封爵。

    ……

    「李彥國,朕封卿為唐國王,暫領山東一省,並徐邳、寶應州之地!」

    紫宸殿內,冊封大典正在進行。第一個受封的是李彥國。他被封為唐國王,地盤還是原來那些,暫領二十年。至於永鎮之地,現在還沒有最後敲定,不過大致上就是高棉帝國故地了。

    「王倎。朕封卿為高麗國王,永鎮高麗七道之地。」

    第二個受封的是高麗國王王倎,獲得了黃海道、京畿道、忠清道、全羅道、慶尚道、江原道、平安道等七道之地。大致上後世朝鮮的咸鏡道地盤並不屬於如今的高麗國。那裡現在屬於遼東省的鐵嶺州。

    「陳昑,朕封卿父陳晃為安南國王。永鎮安南十二路之地。」

    安南十二路大致就是後世的越南北方。後世越南南方的地盤,現在屬於佔城國所有。而佔城國又是安南和高棉相互爭奪的肥肉,陳明早晚也會插上一手的……

    「陳亨,朕封卿為泰國王,永鎮媚南河中下游兩岸之地。」

    陳亨就是泰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蘭坎亨大帝,這次也不遠萬里跑到燕京來了。因為素可泰王國是新開張的國家,沒有太多的傳統勢力,而且地盤不大。人口也不多,轉型是相當快的。很快就從上部座佛教轉向天道教。因此被接納為諸夏之一,王室得賜陳姓,國名也被定為泰王國。不過這個國家只是初興草創,其實就是個部落聯盟,國土到底有多少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陳德興也就大致讓他們「永鎮媚南河中下游那裡其實還有不少泰人小邦,高棉王國也沒有完全放棄。最後能打出多少地盤,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事實上,封個大致的區域,然後讓封君、封臣自己去各顯神通。才是「陳氏封建」的主要模式。由陳明中央帝國去經營出一塊地盤,再分封出去。那可得是陳氏嫡系功臣或陳德興的子嗣才有的待遇。

    不過眼下,這些人都還不會被封為封君、封臣。連瓊花樓的眾兄弟。也不過是公爵、侯爵的地位。至於陳德興的兒子們,除了嫡長子陳長安受封太子。其餘因為年幼,都沒有得到任何封爵……

    ……

    分封和封爵的儀式,沒完沒了的進行著。根據《陳禮》,士爵之上,還有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親王等六個貴族封號這些貴族只有俸祿、田莊而無封地,實際上就是大號士爵。這些無封地貴族的封號都是不帶地名的,譬如忠義伯,忠勇侯。護國公等等。

    此外,還有一種封臣和封君這是擁有封地和人民的貴族。最低一級稱領主。之上是男爵、子爵、伯爵,這四個等級都稱封臣。不能獨立建國,但是在封地上有全權,形如君王。四等之上是君侯、大公和國王三級封君。是可以建立侯國、公國、王國的。所有的封臣、封君的封號則是帶著地名的。

    在冊封封臣、封君的時候,還要附帶上封地,而封地又分成有期限的暫領和無期限的永鎮兩類。暫領的封地期限一到就要收回,實際上就是作為封君封臣們開拓海外的大後方。

    而永鎮的封地當然是在海外了,永鎮的封地也可以轉封,但不能無罪收回只有在取得天道使團和華夏貴族議政大會(不是諮議大會,而是由華夏各國的貴族代表組成的大會,職責是協助大明皇帝處理華夏諸國事務)同意後,才能廢除封國或封臣領地。如果封君要除封其名下的封臣,也要走同樣的程序。

    另外,陳德興還要在冊封大典上將李翠仙封為大明皇后,將郭芙兒封為大明太后。

    冊封大殿之後,就是內閣任命和諮議大會開幕兩項大典。陳明的天子並不直接管理政務,而是通過任命內閣首相和閣臣管理國家。同時,內閣還需要接受代表地方的諮議大會監督。諮議大會議員還有彈劾首相和閣臣之權,職能有點類似御史。不過不能風聞言事,也不能由單個議員直接上彈章,而是要由諮議大會進行投票表決,取得簡單多數後才能形成倒閣決議,取得三分之二多數才形成彈劾決議。不過無論是倒閣還是彈劾,最終的決定權都在皇帝手中。

    根據《陳禮》君君臣臣篇的規定,大明的各項法律,也要由內閣和諮議大會討論修訂,然後再提交給皇帝批准。此外,在大明的各項法律制定完成以後,大明的司法也會從行政體系分離,建立起直接向皇帝負責的司法審判體系。

    至此,陳明帝國的封建民主制算是全部成型。單就國家治理來說,大明已經算是一個相當近代化的國家了。國家的權力並不集中於帝王一人之手,而是由皇帝、官僚、貴族(士紳)共同掌握。而且官僚(文官)和貴族士紳之間,至少目前來說,還能形成一定的互相制約,以確保國家不被某一個利益集團完全掌握。

    如歷史上朱明那般,需要用宦官來制約文官的惡政,在陳明的政治框架下彷彿是不會發生的。

    不過,在陳德興來看,這樣一個頗為近代化的政治體系還不是最讓他得意的東西。最讓他感到滿意的,還是一個正在構建中的華夏國際體系,這不是一個中央帝國可以統治一切的華夏世界,就如歷史上西周無力控制全部的諸侯國一樣!

    因為華夏世界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出現國際間的競爭雖然中央帝國擁有最多最好的底牌,但是競爭依舊不可避免!想要保住中央帝國的榮耀和輝煌,就必須要努力奮鬥,而不是關起門來妄自尊大。

    如果那樣,另一個奮發勃起的華夏王國甚至是共和國、合眾國就會取而代之。就如同歷史上的春秋五霸,戰國七雄一樣!

    一個充滿競爭,充滿壓力的國際社會,大概就是陳德興留給後世華夏人最好的禮物吧?

    ……

    連串的典禮儀式,雖然都比較簡化,但是也忙活了一整天,到了夜色深沉的時候方才結束。

    楊婆兒沒有資格參加這些典禮,就領著後宮一干僕婦整治了一桌酒席,好讓忙活了一整天的陳德興、李翠仙還有太后郭芙兒回宮後享用。

    今晚是陳德興稱帝后的第一夜,圍坐桌邊的人們,想必是不會有絲毫睡意的。就是失去了正室地位的趙琳兒,嬌媚的面容上也都是笑意。一疊聲的給陳德興、李翠仙和郭芙兒敬酒道賀。看不出有絲毫不悅。

    席間氣氛如此,原因無他。就是陳德興已經許諾讓趙琳兒繼承宋國王位了。琳兒當然不可能離開陳德興去執政,不過這名分卻已經敲定,將來繼承宋國的也只能是她的兒子,而且還要沿用趙姓。算是繼承趙匡胤、趙光義開創的國家。至於這國家會在什麼地方,陳德興現在還沒有想好……

    趙琳兒的兒子有了君王的前程,其他妃子自然也不能虧待了。

    陳德興舉起一盞燒酒,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女人們,「眾位愛妃,你們個個都有國色天香之貌,既美且賢,朕能得到你們,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他停頓一下,又笑道,「今日朕已經御極,你們也該有妃子的名分了。」他扭頭看著皇后李翠仙,「仙兒,你來說吧。」

    現在是要冊封妃子了,個人的名分早就由陳德興和李翠仙還有郭芙兒商量好了,趙琳兒當皇貴妃,一切待遇和皇后相同,依舊住在東秀閣內。皇貴妃之下是貴妃,寶音和慶安宮主因為出身比較高貴,都得到了貴妃封號。再下面就是妃,崔月兒、王蓉兒、柳珍三女還有即將要入宮的夏蓮兒擱一塊兒就湊了四妃。

    另外,這事兒依禮該有皇后宣佈。李翠仙也不客氣,笑著點點頭,就進入她的皇后角色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2章 戰爭還要從金融開始?
    西湖葛嶺,賈似道府邸。

    今日的酒宴,早早就散了。

    一則是行在所西遷洪都後,臨安官場上頓時清冷,賈似道的黨羽也大多出鎮兩浙各地去了。實在沒有什麼能說到一塊兒去的人物好宴請的。二則就是陳德興登基稱帝的消息剛剛傳來,賈似道哪裡還有飲宴的心思?

    陳德興稱帝之後,大概就要開始策劃南徵了!轉眼又是秋冬,海上多西北風,正好是順風南下的時節。浙西外海的舟山又一直牢控在明軍之手。那個島子可富庶繁華的緊,屯兵二十萬約莫也不是問題。

    賈似道估計,陳德興會利用整個秋冬運兵南下,先在舟山集結休整,並且籌措糧餉。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大軍就要攻打慶元、臨安了。

    而朝廷西遷之後,兩浙的人心就紛紛浮動,地方上的名門大族都心懷疑慮,出錢出兵也不如過??去那麼爽快了朝廷明擺著棄兩浙,陳德興明年說不定就是兩浙之主,他們現在要是太賣力保大宋了,到時候就怕被人秋後算賬。

    可是這些人又不甘心失去往昔的特權,對陳明帝國依舊牴觸,但是又無計可施,只好打起自掃門前雪的主意。紛紛把團練、錢糧抓在手裡,還在各自家鄉構築堡塢。最多也就讓他們的團練兵去防守各自家族所在的州城、縣城。

    如此一來,更加劇了賈似道集兵籌糧守臨安的困難。

    所以這些日子,賈似道在西湖葛嶺擺酒宴請的,都是兩浙地方的名門之主。陪著笑臉。拍著胸脯,甚至還要流幾滴眼淚。就是想從這些沒見識的書呆子、土財主手中把兵糧摳出來。可是成果卻是非常寥寥,忙活了大半個月。臨安城內的守軍還是沒有超過三萬人。

    諾大個臨安,靠區區三萬守軍,連城牆都站不滿,還守個屁啊!

    又送走一波平江府來的士林領袖,許了不知道多少根本實現不了的諾言之後。對方才算鬆了口,肯給一千團練兵和一萬石米。賈似道才算沒白忙活。身邊的幕僚之長廖瑩中,覷著這個空子,親自給賈似道端上一盞清茶。

    賈似道接過喝了一口,摸摸嗡嗡發漲的腦仁。搖搖頭道:「看來朝廷西遷也是步臭棋,兩浙的人心已經散了大半,剩下的也就是自保的心思。可是仗沒有這樣打的……兩浙路那麼多府州軍縣,那裡能都守?都要確保無虞,百萬大兵也不夠啊!現在這樣每城都撒個一兩千,大城不過一萬,只有臨安堪堪過三萬……這要能守住,才是活見鬼了。」

    廖瑩中是置司參議,參與軍機。賈似道說的事情他都知道。現在兩浙就是人人自保,團練兵其實不少,雜七雜八聚在一塊兒恐怕不下十二三萬,再加上各路御前軍和禁軍。名義上二十萬都有了!

    可是那麼多兵卻集中不起來,東撒一點,西撒一些。像撒胡椒面一樣。這壓根就不是打仗的部署,陳明大兵一到,只要先打慶元。再拿下紹興、臨安,兩浙的命脈就被陳德興掌握了。那些鄉下豪族守著個堡塢頂屁用?陳德興只要有了臨安、慶元、紹興的手工業,再加上泉州、興化軍、泉州、廣州、雷州這些沿海工商重鎮,對外的海貿就能維持下去,這些城市的市稅也都是陳德興的。到時候陳明就能以戰養戰,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廖瑩中彷彿有什麼機密事情要說,衝著屋子裡面的僕役歌女揮揮手,將他們打發滾蛋。這才壓低聲音:「梁易夫從燕京捎信回來了。」

    賈似道斜眼看著廖瑩中,「信上都說什麼?可見到陳德興了?」

    廖瑩中低聲道:「還沒有,不過得到一個消息……陳德興很快就要南下。」

    「南下?」賈似道一愣,臉上滑過一絲恐懼,「這麼快?」

    廖瑩中知道賈似道誤會了,笑著說:「不是大軍要來,是陳德興獨自南巡舟山,聽說是為了籌錢。這事兒在燕京城和塘沽商市已經傳遍了。」

    「籌……錢?什麼錢?」賈似道彷彿沒有聽明白。

    「當然是南征的軍費!」廖瑩中道,「明國的財用從中原大戰後一直很緊張,彷彿要向江南的商人借了錢才有軍費用於攻打江南……」

    「什麼!?」賈似道眼珠子一瞪,險些就要跳起來了。「他要用江南的錢當軍費伐江南……世上豈有這等如意的算盤!」

    廖瑩中笑笑,嘆息一聲:「陳德興的算盤什麼時候不如意?不過這如意算盤未必打不成。」

    他咂了咂嘴:「梁崇儒的信上說,陳德興這次預備發行南征債票,兩年為期,到期一次還本付息。預備籌資六千萬貫……」

    「六千萬!?」賈似道嗤地一笑,「想錢想瘋了吧?誰相信他到時候有錢還?」

    「陳德興彷彿想用江南日後的稅賦來還……」

    「這算盤打的……」賈似道翻了翻眼皮,如意算盤打到這個份上,還真是前所未聞了。不但要借江南的錢充軍費伐江南,還要用江南的稅賦來還債。合著陳德興一毛不拔,空手套白狼就把江南花花世界拿下了?

    「太師,這事兒還真有可能!」廖瑩中皺皺眉,掰著手指頭算道,「現在江南人心惶惶,誰都以為陳明必勝,大宋必敗。而且江南富庶誰人不知?大宋南遷百年,一國之用八成九成是取自江南。江南五路所擔之賦稅,哪一年不是數以千萬貫?若陳明有江南,萬萬貫銅一兩年間如何籌措不得?因此陳明伐江南必勝,江南稅賦又足以支付陳明所欠之債……那麼借錢給陳明就是不錯的買賣。不僅穩賺不賠,而且還能向陳明示好,買一個平安!」

    賈似道悚然動容,「買平安,買平安……老夫怎麼沒有想到?」

    他負手疾疾走了幾步,「江南那票士大夫有幾個真有氣節?如今拼了性命抓團練、修堡塢還不是為了自保?大錢都花出去了,還會在乎多花個幾千貫買些債票?等明軍打來,也算是個自保的憑據……」

    賈似道突然停步,「群玉,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德興從江南借到錢,要不然這仗就沒什麼好打的了!」

    廖瑩中沉吟一下,「太師所言極是,若是江南的財主都把錢借給陳德興……他們還會幫著咱們嗎?可是錢在他們手裡攥著,咱們又有什麼辦法可想?」

    賈似道在廳堂裡面來回踱步,口中唸唸有詞,「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對,對了!天道莊!天道莊就是陳德興的錢庫!只要天道莊倒了,誰還敢大筆借錢給他?」

    「天道莊怎麼可能會倒?」廖瑩中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天道莊在上回的遲約風波中賺了足有兩三千萬,據說錢多的連庫房都裝不下,不得不趕工修建了幾個大庫房。

    「怎不會倒?」賈似道橫了廖瑩中一眼,「中原大戰陳德興沒少花錢,這錢還不是從天道莊來的?老夫就不相信眼下天道莊的錢庫裡面還堆著金山銀山!再說,天道莊是吸儲放債的……不可能把所有的現錢都捏在手裡。而且,天道莊放債的對象又以海商為主,咱們這裡一禁海,那幫海商的日子一定難過了不少!天道莊放給他們的款子,恐怕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吧?」

    廖瑩中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雖然海禁這事兒執行的很不得力,但是海商的日子肯定比原來難過,天道莊不可能不受連累。另外,中原大戰時陳德興拚命撒錢,現在又是建國又是登基的,這錢一定花海了去。而北地又有什麼錢?都是些窮地方,陳德興如此花銷,還不是在挪用天道莊的底子?

    現在的天道莊,很有可能就是個空架子!

    廖瑩中眉頭緊鎖,「天道莊手裡面總會有些底子,要拆它的台怕是不容易吧?」

    賈似道哼了一聲,「不容易也要一試!」他立下決斷,「此事就交給你和應龍了,若不知道怎麼辦,就去尋豐樂樓的大掌櫃孫美臣!」

    「孫美臣?他彷彿和水鏡屈過從甚密。」

    賈似道冷哼,「那又如何?孫家人不是還沒有離開臨安嗎?只要不離開臨安,就在老夫手裡面攥著!」

    「學生明白怎麼做了!」廖瑩中微微點頭,心裡面已經有了些底。

    他和賈似道雖然都是奸的,貪污受賄什麼的絕沒有少做,而且還暗中往來陳明。但是他們自己的意識裡面,卻都是以趙宋忠臣自許的。但凡有能稍微挽回一些趙家頹勢的事情,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去做的。就如歷史上他們搞打算法,搞公田法,發行見錢關子一樣。雖然結果很糟,但是出發點卻都是好的。

    只是國到末世,有時候就是一動不如一靜,什麼都不做,稀里糊塗混日子或許還能多支撐幾年。想要銳意改革,在萬般困難中殺出條活路,往往回死得更快……只是身在局中的當事者,永遠都意識不到這一點。(未完待續……)

    第632章戰爭還要從金融開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3章 黃金國
    大明甲子年八月下旬,明洲,墨西卡谷地,神州城。

    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所在的山谷,現在被稱為神州城了。顧名思義,就是屬於神的城市。這個神就太一神!

    根據獨臂道人楊阿過和狀元公文天祥的聯合考證,這兩座金字塔還有週遭的神廟,都不是墨西卡谷地中的土著所建造的。如此恢宏的石頭建築,哪怕是華夏之民也不一定能造得出來,何況墨西卡谷地的土人?他們連青銅器皿都沒有,甚至連輪子都沒有,完全就是些尚未開化的土著。怎麼可能造出恁般巨大的金字塔?

    所以這兩座金字塔,定然是屬於華夏文明的!

    文天祥認為,建造這兩座金字塔的,應該是徐福帶領五百童男童女飄洋過海到明洲之後,建立的古文明所遺留的。而楊阿過認為,這兩座金字塔一座代表太陽,一座代表月亮,正合了太一神的象徵日月徽記,因此定然是太一神用神力所建……

    雖然兩個人的說法差不多一樣扯淡,但是蒙起卻認為應該借助這兩座金字塔裝一下神,因此就將依託金字塔所建立的城堡命名為神州城。還讓文天祥和楊阿過去告訴墨西卡谷地的土著。這兩座金字塔乃是華夏神族的先民遵照太一神的神諭所建!

    而蒙起等人,則是奉了太一神的旨意重新回到此地,並且成為此地的統治者!所以墨西卡谷地的土著,必須乖乖聽話,把玉米、火雞和「神的大便」都奉獻出來。

    哦,「神的大便」就是黃金!納瓦語中的黃金,就是「神的大便」的意思。墨西卡谷地中各城邦都將這種最容易獲得(黃金很可能是第一種被人類利用的金屬)金屬用於製作祭祀的器皿而非貨幣(可可豆才是墨西卡谷地和瑪雅城邦的硬通貨)。因此都集中於各城邦上層的祭祀手中,因為有多年的積累很可能從兩千多年前的奧爾梅克文明時期就開始積累了數量也很有一些。

    就在賈似道這個宋朝的奸臣處心積慮想要用擠兌天道莊的辦法。阻撓陳德興籌集戰爭經費,以延長大宋國祚的時候。大宋朝的忠良文天祥卻在到處替陳德興搜刮「神的大便」。

    秋日溫和的陽光下,一隊人車正緩緩前行。

    輪子這種高科技的事物。已經由「華夏神族」帶到了明洲,不過拉車的牲畜卻不知道在哪兒?北美野牛還自由自在奔馳在大草原上。沒有任何人去馴服他們。瑞獸草泥馬倒是被南明洲的人們飼養,但是墨西卡谷地中並沒有這種動物。唯二被墨西卡的人們馴養的動物,只有狗和火雞。

    所以現在拉車的只能是體格健壯的印第安八旗兵八旗兵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兩萬。另外還有一萬來自墨西卡各城邦的女奴,被分配給了從金山城南下的「老八旗」,成了他們的妻子。當然,這些女人同樣接受了軍事訓練,並且配備了弓箭的黑曜石長矛。在她們的丈夫出征時,她們就是太一神的女戰士。

    文天祥的得意門生蝦學道現在也有了固定的妻子。不過這會兒他並沒有和新過門的媳婦在一塊兒努力製造小八旗,而是陪著文天祥到處搜刮黃金和白銀。

    「先生,這次收穫頗豐,明王一定會高興的吧?」蝦學道看了看身邊長長的車隊,每一輛大車上都堆放著純度不高的金銀器皿或神像,都是墨西卡谷地中各個城邦奉獻出來的獻給太一神在人間的代表明王陳德興的。

    坐在一架四人抬著的滑桿上面的文天祥微微點頭,很不屑地說:「他一定會高興的,他遣人渡海,不就為這些黃白之物?」

    黃白之物不在文狀元眼中,但是卻絆住了他的行動。在幫助蒙起「教化」了兩萬墨西卡谷地的奴隸之後。他就在八千印第安八旗兵的保護下,出使墨西卡谷地各城邦。去索要金銀。

    此時墨西卡谷地中的城邦很多,但是規模都不大。人口也不多,平均一個城邦就是幾萬人,四十來個城邦相加倒也有兩三百萬,實在不是個小數。但是每一個城邦單獨是沒有對抗八千印第安八旗兵的力量的。除了乖乖交出黃金、白銀,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因而文狀元這一路,的確非常順利,敲詐到的金銀已經夠得上金山銀山了。

    但是發財並不是文天祥的理想。他所想的,一個是將孔孟之道傳播到明洲蠻夷之地。因此才教導了印第安七十二賢。但是現在七十二賢不過學了點皮毛,就沒有興趣繼續學習儒家經典了。他們不是成了蒙起的印第安八旗軍官。就是跟著楊阿過開始學當神棍了。

    至於新的弟子,雖然又收了一些。但是自己現在忙著給蒙起當使者。沒有太多時間傳授學問。這儒家的道統,想要在明洲傳播看來還是有點難度的。

    除了傳播儒學。文天祥想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完成環球旅行。先去瑪雅,然後親眼見識一下大西洋,再找到去弗林和天竺的航路……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將聖人的道統傳播到弗林和天竺的土地上去。

    不過看蒙起的意思,他是想要先征服墨西卡週遭,然後再出兵去瑪雅了。

    文天祥嘆了口氣,抬頭望了眼遠處高大的金字塔。神州城就快到了,但願這一次能在神州城多呆些時日,若是能教導出幾個粗通儒學的弟子,自己也能安心西去弗林了。

    另外,自己也不能孤身去弗林,可能的話,最好帶上些印第安書生和幾百印第安八旗兵。

    ……

    「文山先生!你可回來了!」

    文天祥坐的滑桿才到神州城的城門口,就看見蒙起和幾個道裝打扮的漢人大步迎了上來。看見這幾個道裝打扮的漢人,文天祥稍稍怔了一下,因為這些人並不是和他一起到達明洲大陸的。

    「文山先生,好消息……明王殿下已經光復中原啦!」

    文天祥還沒有反應過來,蒙起就拋出了第二個重磅消息。「去年12月的事情,忽必烈在鉅鹿之戰中敗北,撤出中原逃去西域了!如今的中原,已經是大明天下了!」

    大明得中原了!文天祥聽到這消息,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中原光復,胡虜西走,漢家天下算是保住了。憂的是……大明得中原,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大明終究是漢人的,大明得了中原,大宋還有存續的必要嗎?

    「劉道人,這位就是宋國的狀元文文山!他可是立志要弘儒學於明洲的,在金山城和神州城都設了書院。教導印第安書生讀孔孟之經,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個弟子了。」

    蒙起先是好一陣吹捧,把文天祥介紹給了一個領頭的道人。然後又指著那道人對文天祥道:「文山先生,這位道人姓劉,上敏下中,表字端甫。是第二明洲探險隊的隨隊道人,他們是六月份到達金山的,路上還遇到了颱風,折了一艘船,損失了幾十人。不過總算還是到了……周提督放了三艘探險船把他們送到東面的海岸。他們又步行了幾天,昨日才到神州。」

    劉敏中一行人顯然沒有第一探險隊那麼幸運,路上遭遇了颱風,吹翻了一艘3000石載重的探險船。不過另一艘還是安全抵達了明洲,又沿著海岸線走了幾日,發現了構築在金山半島上的金山城。

    這個時候,蒙起派回去報信的人也早就到了金山。周小七知道了蒙起在南邊闖出了好大世面,正準備率領船隊南下去和他匯合。於是就一塊兒把劉敏中等人捎來了。不過周小七本人卻沒有來,他還留在船上坐鎮,等著蒙起送金銀過去周小七得知了第二明洲探險隊的來意之後,就當機立斷準備返回華夏了。不過也不能空手回去,陳德興可伸長脖子等著新大陸金銀呢!周小七在金山的這些日子,一直在組織人手淘金,已經得了三萬多兩金子。不過和蒙起的所得是不能比的。哪怕是日進斗金的淘金,也不能同搶劫富裕的城邦相比啊。

    「這次出去,金銀倒是得了不少!」文天祥一指正一輛接著一輛開進城去的「人車」,「整整兩百車,都裝滿了!總有幾萬斤吧?」

    幾萬斤?劉敏中聽到這數字就倒吸口涼氣,這明洲大陸原來真有金山銀山啊!隨隨便便刮一下就幾萬斤……

    他再看看正一輛輛被人拉進城的大車,果然都裝著金光銀光璀璨奪目的各種器皿和人獸塑像。

    看到劉敏中訝異的表情,蒙起在心裡一笑,大聲道:「這次有三艘大船要回,至少能裝十幾萬斤金銀……明洲這裡有金山銀山,這些東西不算什麼!咱們總是能弄到的。端甫,不如再等些日子,等文山先生從瑪雅回來怎麼樣?這瑪雅可是傳說中的黃金之國!怎麼都能再弄上十萬斤金銀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4章 會有印第安人登陸歐洲嗎?
    神州城比文天祥離開的時候,又多出不少新建的建築,就搭建在兩座金字塔不遠的地方,都是木框夯土加上茅草屋頂,簡陋的很。依著一條小溪而建,小溪對面還有一些更簡陋的茅草屋和獸皮帳篷群落,印第安八旗的女人們往來穿梭,看來那裡就是八旗兵的駐地了。

    緊挨著八旗兵駐地的就是神州城的城牆,城牆還在施工,一部分已經變成了夯土牆,有好兩三丈高,寬也差不多是兩三丈的樣子,夯土牆頂部還有木頭搭建的女牆、敵樓,看上去很有些樣子。

    蒙起果然有獨當一面的才華,哪怕諸事順利,超過了原先的想像,他也沒有得意忘形。這些日子,他除了練兵和招誘願意奉天道的墨西卡人來神州城居住之外。就是在構築神州城的城牆,儲備糧食和各種作戰物資了。

    在他看來,墨西卡諸城邦只是表面上順服,暗中一定在準備新的戰爭……

    文天祥的隊伍才到了金字塔旁邊的茅屋群外,就看見一隊持著盾牌和長矛的八旗兵守在那裡文天祥注意到,這些兵士手中長矛的矛尖不再是一把日本刀或黑曜石,而是一支青銅矛尖,大約只有原來使用的肋差刀一半大小。

    這應該是金山城送來的新武器。金山城那邊肯定建立起了冶金作坊,將從華夏帶來的部分青銅大炮融化後鑄造成了矛尖。幾寸長的矛尖不過幾兩重,融掉幾門大炮足足可以鑄造兩萬支長矛。幾門大炮就算有充足的H藥和炮彈,戰力也比不上兩萬長矛盾牌兵。而且,H藥在目前的新大陸,實在是彌足珍貴,有耗無補。

    茅屋區是神州城的核心,外圍有一圈木柵欄圍著,有南北兩扇大門,南門外有一條街道,沿著那條小溪直通神州城的南大門。北門則通往太陽金字塔。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這些日子同樣成了個大工地。不少印第安八旗兵在漢人軍官的指揮下施工。預備將這兩座巨大的金字塔改造成兩座堡壘,作為神州城的核心要塞。未來神州城的官衙,都會搬到月堡(月亮金字塔)之上。而日堡(太陽金字塔)頂部則會出現一座天道觀,作為天道教在新大陸的總部。

    走進了「茅屋區」的大門。就看見一座正在施工的石造建築,楊阿過正背著僅有的一臂,在現場監督勞作中的印第安人。

    瞧見文天祥等人和排成長隊的人車駛來,楊阿過就大步引了上來,看著文天祥大笑道:「文山先生。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他用一臂指著正在施工的石造建築,「您看,咱們的書院就快成了,最晚到明年,這裡就會有好幾百個印第安書生唸書習字了。」

    這是一所建造中的書院,名曰「神州書院」。是專門用來傳播華夏文化的書院,教授的科目除了天道教的經典,也有一些儒學的書籍天道教的底蘊終究不足,除了《太一光明經》、《科學方法和實證主義》、《陳禮》之外,就沒有別的經典可用。因此有選擇的使用一些儒學讀物作為教材。便不可避免了。

    楊阿過滿臉都是興奮,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大聲喚來了他的印第安僕役,又從僕役手中取過一沓泛黃的紙,遞給了文天祥。

    文天祥接過這沓黃紙翻了翻,也露出了興奮的顏色,大聲問:「造出來了?」

    「總算造出來了!」楊阿過笑道,「這些紙是金山城送來的,一起過來的還有兩位造紙的師傅,都是和咱們一塊兒來明洲的探險隊員。要不了多久。神州城這裡也能開出造紙作坊了。」

    原來這些日子,周小七帶著留守金山城的隊員也沒閒著,而是忙著搞生產建設,不僅開出了冶金作坊、造紙作坊、皮具作坊、木器作坊。還組織了一些金山印第安人用墨西卡谷地送去的玉米種子開墾種地,試著發展起了農業。

    不過最讓文天祥高興的還是造紙,有了紙才能書寫,才能印刷,才會有傳播孔孟道統的書籍。在紙張上書寫可比在木簡上刻字輕鬆多了。

    文天祥頓時心情大好,衝著蒙起、劉敏中一拱手。「二位,不如且到書院說話,文某這些日子還得了味美食,今日就讓文某做東,請二位和楊道人共享。」

    他得到的美食就是辣椒,是墨西卡谷地的土邦首領們送給他的禮物。用來煮食狗肉、火雞肉,絕對是能燒出難得的美味。我們的文大狀元其實也是個吃貨,這兩年漂泊異域,可是很有些日子沒有吃到美味佳餚了。

    正在施工的神州書院旁邊,還有一所小小的書院,這是文天祥到達神州城後所建的文山書院,只有二三十個學生,也不是每天都開課,文天祥現在諸事繁忙,沒有什麼功夫教他們。於是書院就很不景氣。這段時間文天祥在外面出使,這裡就只有兩個東瀛來的女僕(兼任慰安婦)留守。其中一個還懷了孩子(不是文天祥的,文天祥是君子,只牽手不上床的那種),多半是某個探險隊員的種這些華夏來的探險隊員現在都以神族自居,因此要和明洲的土著保持一定的距離,雜交是被嚴格禁止的,連和女印第安人牽手也不行……

    看到文天祥回來,兩個日本女人都迎了出來鞠躬行禮。然後又風風火火的去給文大老爺還有來客準備茶水酒食。蝦學道也跟著一塊兒到了文天祥的書院,背著一袋辣椒,拎著一隻火雞,還牽著一條狗,很有點滿載而歸的意思。他是沒有資格參加文天祥和蒙起、楊阿過、劉敏中他們的談話的,就和兩個日本女人一塊兒去準備辣椒燉雞,辣椒煮狗肉了。

    ……

    「如今神州城、金山城都規模初具,想來是時候繼續探索瑪雅,尋找通往弗林和天竺的道路了……不知文某何日可以啟程?」

    進了茅屋,幾個人再沒有了剛才輕鬆談笑含蓄的模樣,全部都收斂了心神。而文天祥才一坐下,就直奔主題。

    一個日本女僕很快端上了「巧克脫裡」,這是墨西卡谷地的飲料,聽名字就知道和巧克力有些淵源了。這是用可可粉沖泡的熱飲,沒有加糖,更沒有牛奶。不過喝了以後還是能提神醒腦,蒙起非常喜歡。

    他拿起裝了「巧克脫裡」彩陶碗,喝了一口,然後靜靜地道:「周提督的意思是儘可能多裝一些金銀送回去……咱們離開中土已經有兩年多了,本來早就該派人回去的,不過為了南征給耽擱了。文山先生,您如果想回中土,不如就和周提督一起吧。」

    「吾不回中土,都已經到了明洲,怎能半途而廢?弗林和天竺,文某定是要去的。」

    文天祥沒有聽出蒙起這話的深意蒙起是想給他一個替大宋朝送終的機會!

    「既然如此……」蒙起停頓了一下,擰眉看著文天祥,語調很慢,彷彿在一邊思索斟酌一邊說話。

    「既然先生有周遊環球的大志,蒙某自當鼎立相助。蒙某這些日子遣人探索了墨西卡周邊地形,找到了去往瑪雅的道路。還在墨西卡西北發現了海岸那應該就是通往大西洋的海。不過咱們的幾條帆船沒有辦法走陸地,要前往大西洋就只能繼續南下,繞過明洲南部。這個可不大容易……」

    繞過明洲不大容易的結論是周小七下的,這和風向和洋流有關。歷史上麥哲倫過了合恩角後是北行,正好順風順洋流。而明洲探險隊卻要南下,便是逆風逆流。海上航行這事兒,不怕路遠就怕逆風。順風一日千里,縱有萬里之遙,不過十數天就到。逆風逆流可就慘了,能不能到都難說,沒準因為缺水缺糧就死在半道了。

    這也是周小七遲遲不肯派船南下的原因,他手中就這幾條船,派出一艘就少一艘,而且隨船還要派出船員明洲的印第安人是不稀奇的,漢人真沒幾號。

    「另一條路線,則是向東南去和瑪雅人交戰,打敗他們,奪取一個海邊城市作為據點,在那裡建造船隻,橫渡大洋。」

    蒙起輕輕轉動手中的彩陶碗,緩緩道:「走第二條路線雖然慢,但是比較安全,終究是能到達的。而且我們還可以多造幾艘船,派個幾百一千印第安八旗兵和您一塊兒去。」

    這彷彿是印第安八旗登陸歐洲的節奏!

    文天祥卻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問道:「是不是要和瑪雅開戰了?」

    蒙起點點頭,道:「周提督讓人送來了一萬五千隻青銅矛尖,咱們的軍力一下子又強大了不少!青銅矛配上長木弓,對上瑪雅應該可以橫掃了!不過瑪雅潘彷彿是個統一的國家,有十幾二十座城池,咱們恐怕沒有力量滅掉他們。最多強迫他們賠錢割地!我想要些黃金、白銀,再要個靠海的城市。文山先生,等到城市到手,您就去當總督。如何?」(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5章 在新大陸號上 求月票
    高高的桅杆上,潔白的繪有日月圖樣的船帆吃飽了風,巨大的風力通過風帆和桅杆化作了前進的動力傳遞到了流線型的船身。這是大明海軍部造船司所屬的明都船廠的最新作品。由陳德興本人提出最初的設計和草圖,經過海軍學院船舶系的師生還有明都造船廠的技師反覆試驗改進,花了足足三年半的時間,才建成了首艦,命名為「新大陸」號。

    這是一艘預備用來進行跨太平洋航行遠洋帆船。為了追求更高的航速和更好的穩定性,「新大陸」號經過了精心的設計,採取了低干舷,較少的上層建築這可以取得穩定性,同時降低重心,便於安裝更加高大的桅杆。「新大陸」號桅杆的高度做到了船身長度的大約四分之三,風帆的面積也就特別的大了。

    為了儘可能降低阻力,這艘帆船採用了1:5的大長寬比,船身顯得非常修長,看上去好像是艘內河槳艦。「新大陸」號的船艏尖銳,好像半把剪刀那樣向前伸出,水線面微微內凹,航行時能上抬,劈開波浪;後部逐漸變瘦且有一定的斜度,和流線形的船身共同構成了一個最小阻力體。

    沿著前伸的船艏還安裝了一根向前方偏上的方向伸出的支桅,支桅與前桅之間拉起四根帆索,加掛著三角帆;在前桅、主桅、後桅上則掛著巨大的橫帆,帆面的寬度大大超過了船身的寬度,橫桅甚至伸到了船身以外,各桅杆之間還掛著帆索,拉起了三角帆。橫帆和三角帆的組合,讓這艘帆船能夠接受各個方向吹來的風。

    沒錯,這就是一艘剪式帆船。是人類利用帆船歷史上的巔峰之作,這種剪式帆船的航速最高可以高達14節!

    當然,提前了六百年出現的「新大陸」號並沒有這樣的高速度。這艘帆船的航速最多也就是11節、12節的樣子。因為這艘帆船建造的太重了。

    為了儘可能提高航行的安全性,同時也為了搭載火炮。「新大陸」號的船身非常堅固。在龍骨的鉚接部位甚至使用了南芬鋼打造的鋼件以增加堅固程度。

    因此「新大陸」號是一艘相當「沉重」的剪式帆船,而且它的體積也相當的大。如果用中國傳統的載重石來計算,這艘帆船是一艘五千石的大船。

    按照大明海軍的標準,這意味著不包括艦載的武器和船員體重,這艘帆船還能搭載五千石(約三百噸)重的補給品或貨物。如果考慮到船身的自重和隨船搭載的武裝,這艘帆船的排水量很可能會超過一千五百噸!

    放到後世的風帆戰列艦時代,一千五百噸排水量的戰列艦也算是相當強悍的戰艦了。1637年,英格蘭人的第一代「海上君王」號風帆戰列艦的排水量也不過1700噸。該船裝有多達100門火炮,是那個時代海上的王者。

    而這艘「新大陸」號,雖然只搭載了四十四門四寸長炮,但也足以為大明海軍帶來壓倒性的海權了。畢竟在目前的世界上,只有大明和大宋這兩個華夏國家,才擁有真正有用的火炮,而後者的海軍力量又薄弱到了極點團練軍的模式,彷彿不大適用於海軍這個軍種啊。

    「新大陸」號是七月份才完成試航入役的,一入役就被編入了北洋艦隊,還被定為大明皇帝的座艦。現在正搭載著大明帝國的一號人物。在幾艘擔任護衛的槳帆艦簇擁下斬浪南行。

    在一間可以稱得上寬敞的船艙內,鋪著又厚又軟的筵席,中間一張長方形的矮桌子上。擺著幾樣小菜,幾盤點心,一些水果和燒酒。

    梁崇儒輕輕轉動手上的德化(泉州德化縣)白瓷杯,馥郁的酒香就從杯中散發出來,混著大海上清新的空氣,讓人飄飄欲仙。

    這是一種梁崇儒從為品嚐過的醇酒,稍稍喝上一點就有了幾分醉意,和它相比,南朝最好的美酒。也淡得好像水一樣了。

    梁崇儒慢慢啜飲,完全陶醉在美酒的香醇中……

    他是在陳德興登基稱帝后的第十天。才在燕京天道宮內見到陳德興的之所以在天道宮見客,是因為北條實時並沒有攜帶日本天皇的國書。就是帶了國書也沒用,因為陳德興不會承認鐮倉的那位天皇陛下。因此北條實時只能非正式的和陳德興見面,放在昭明宮就不合適了,擺在天道宮,以天道教之主的名義,自然就沒有什麼了。

    在會面將要結束的時候,梁崇儒就將賈似道的親筆信呈上,於是他就得以和陳德興一同南下了。

    「好酒,好酒!」一口美酒下肚,他還彷彿意猶未盡地搖頭晃腦讚歎上幾句。然後才放下酒杯,鄭重地衝著坐在上首的陳德興拱手一禮,「在下謝聖人賜下如此美酒佳釀。」

    陳德興聞言一笑,道:「這是明都天道書院化學系的幾個學生弄出來的酒,名叫紫葵飲。」

    這是蒸餾酒!酒精含量自然是極高的,可能已經達到了五十度,和後世的白酒差不多。在天道書院化學系的課本上有制取蒸餾水的方法和原理,有一個名叫蘇紫葵的女學生家裡是開酒坊的,於是就用蒸餾法提純燒酒,得到了高純度的白酒,起名紫葵飲,而且還註冊了專利《陳禮》士農工商篇中,有專門關於「專利」的規定。大明內閣商務部還以此為依據制定了《專利法》,並且已經提交諮議大會通過,陳德興也簽字批准了。

    毫無疑問,那位名叫蘇紫葵的女孩子和她的幾個同學很快就會因此暴富起來。因為大明現在實行的是「鹽茶酒專賣」,所有的酒坊都要專賣局購買專賣許可證,方能釀酒出售。而所釀酒品的特點和工藝也必須在專賣許可證上註明,幾乎沒有大規模盜用酒品專利的空間。

    而這幾個因為創新和科研暴富的榜樣,也正是陳德興需要的實際上陳德興早就知道有蒸餾酒,但是他卻偏偏不賺這筆錢,而是將它讓給這個時代華夏的比爾.蓋茲和喬布斯。

    想要鼓勵更多的人投入到科學研究之中,光靠宗教可不行,必須要有實實在在的,巨大的商業利益刺激。基於同樣的道理,陳德興明明知道如何去除鐵礦石中的硫和磷,卻偏偏不加以點破,而是期待天道學院和南芬鐵行的技術英才自己去發現,然後再大賺一票……

    「紫葵飲……」梁崇儒一臉嚮往,「若是詩仙李白得此佳釀,世間定然可多出幾首傳世之名篇啊!」

    陳德興微微皺眉,難道蒸餾酒的價值會比不上李白的詩?高純度的白酒如果再加以提煉,就能夠得到酒精,這可是消毒殺菌的利器,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的生命!

    他搖了搖頭,將心思收攏回來,微笑道:「梁易夫,這紫葵飲,朕的『新大陸』號上還有好多,你可帶上一二百壇去臨安,送些給賈似道和廖瑩中。朕初起於行伍時,可沒有少得他們的照顧提拔,這些美酒便略表心意。如果有可能,也送一些給宋國的太上,算是皇貴妃的心意,再將朕有意讓皇貴妃繼承宋國王位的想法告訴他們。」

    送紫葵飲給賈似道和太上皇趙昀並不令人意外,陳德興和南宋的爭端雖然無法調和,但是他仍然努力一副君子之爭的姿態。逢年過節,都會遣使去問候趙昀,該盡到的禮數從來沒有短過。

    不過讓趙琳兒去當未來宋國女王,還是出乎梁崇儒的意料。他本以為陳德興要麼對大宋趕盡殺絕,要麼就循唐國的先例,保留宋國的社稷,讓大宋君臣在海外覓一個家國。

    可沒想到陳德興居然鬧出這一手,要讓趙琳兒一介女流去當大宋之王,這可多少有些難辦了。

    梁崇儒又試探著問:「聖人,那宋國的暫領疆域又有多大?女王是否在宋都臨朝?」

    陳德興笑了笑道:「宋國暫領封地多少,自然要打完以後才知道……宋國是擁兵三四十萬的強國,又有三百年養士的根基,想來不會不戰而屈的,總要打上一年半載。」

    這就是要將大宋削弱到一定程度後,再考慮壓服!

    梁崇儒已經有了點數目,於是笑了笑,繼續試探,「若賈太師歸順大明,可否繼續主政兩浙路?」

    陳德興淡淡道:「兩浙富庶之土,人口財帛皆倍於北地,朕安能將之託付他人?若賈似道肯順吾大明,留在華夏可封親王。」

    賈似道的年紀已經不小,出海建國基本沒有可以,而且他的兩個兒子都沒有什麼大用,出去估計也建不了國。所以陳德興也不提給賈似道封國的事情。

    梁崇儒微微點頭,「那福建路和兩廣路呢?」

    「自然也不能給宋王暫領的,」陳德興笑了笑,乾脆挑明道,「梁易夫,能帶信回去,將來宋王暫領之地,只是江西一路!而且宋國女王也不會去洪都臨朝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3
第636章 奸臣是怎樣煉成的 求月票
    西湖葛嶺,後樂園。

    半閒堂內,傳來了筆墨紙硯重重落地的聲音,然後就是奸臣賈似道喘著粗氣大喊聲:「混帳!混帳王八蛋,老夫早就是王了,用得著姓陳的來封?老夫在浙西台州有十幾萬畝良田,會在乎北地的幾萬畝破田莊?老夫的葛嶺賜第比他的昭明宮都大,都豪奢!老夫的多寶閣裡的寶貝比北地那些土老冒家裡所有的好東西加一塊都要多……老夫會稀罕陳家的親王!?去告訴姓陳的,有老夫在,這江南就不是他隨隨便便能拿下的!」

    接著書房裡面又傳出了砸東西的聲音,然後幾個伺候的女使小廝都好似受驚的兔子似的退下來。外面翁應龍正引著李庭芝進來。一看這個情況,李庭芝訝然問道:「太師這是怎麼啦?」

    翁應龍拉住一個小廝問了問,然後哭喪著臉回答:「李學士,是陳德興想要招降太師,許了親王之位,還答應在北地賜宅賜田,可是太師是大宋的忠良,自然不能……」

    李庭芝失笑:「這陳德興真想得出來,仗還沒打呢,就來招降了。」

    他當然不知道是賈似道主動派梁崇儒去聯絡陳德興的賈似道在李庭芝心目中是忠臣,自然不會賣國求和的。

    李庭芝才進書房門,就看見賈似道背著手在那裡走來走去,蒼老消瘦的臉上全是病態的潮紅。雖然看得出在極力保持鎮靜,但是手卻忍不住在微微顫抖。廖瑩中和另一個李庭芝看著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是什麼人的男子正垂手落肩的站在一旁,彷彿一句話也不敢說。

    聽到門口響動,賈似道扭頭一瞧,見是李庭芝。就趕緊招手讓他過來,「祥甫,陳德興已經到了舟山!」

    李庭芝一怔。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浙江西路的治所在慶元府,就在舟山對岸!

    「那麼快?明軍大隊可到了?」

    賈似道搖搖頭。道:「彷彿只跟來了幾千人,在昌國縣城立了個南征行轅,還差人在昌國縣徵地蓋軍營和倉庫,看來是要將昌國縣當成老營了。」

    陳德興控著海洋,又得到海商的擁護,有足夠的運力。這南征的路線圖自然和歷史上的北滅南路線圖不一樣。不是泛江、渡江,而是乾脆泛海而來。

    之所以這樣,當然也和陳德興的戰船還有擁陳的海商所有的武裝商船都是海船有關。

    陳明在長江岸邊沒有據點。自然也就不能發展長江艦隊了。陳明的海軍,全都是在海上的。而且這幾年又將發展重點定位在了遠洋作戰上,新建的戰艦大多是風帆炮艦。只有少量的槳帆艦,但也不是用於內河的,而是用於近海和馬六甲無風區的。這些槳帆船的吃水較深,只使用長槳時的航速也遠遠不如轉用於內河的三層槳座艦。

    而大宋一方,在海上雖然沒有什麼優勢,但是在長江上卻有一支比較強大的水師。真要往開了說,這支水師和陳德興還有些淵源。在川江之戰後,陳德興設計的三層槳座戰艦就成了南宋水師的主力戰艦。沿江制置司所轄各水軍。都配置了不少這樣的戰船。哪怕在臨安事變後,南宋的御前水軍數量大為削減,但是三層槳座戰艦的數量仍然有增無減。

    如今由沿江制置使江萬頃(江萬里的弟弟)所管轄的水軍(並不是團練軍)。仍然擁有超過250艘可以作戰的三層槳艦。而陳明一方,只有夏貴、呂文煥、張勝、呂文德四個方帥擁有規模不大的水軍,擁有的三層槳艦數量不到60艘。雖然佔據上游的優勢,但是仍然沒有一點取勝的把握。

    因此明軍的主攻,就必然從海上發動了。而且明軍還控制著舟山群島這個入侵兩浙的跳板,可以將大軍提前運送到處,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整和熟悉江南的氣候。還可以從安南、佔城、泰國、海峽總督區等地購入米糧,囤積在舟山。

    賈似道冷哼一聲:「陳德興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錢打仗……他南來舟山,名義上是預備南征。實際上還是為了借錢,借我江南的錢伐我江南!」他點著李庭芝還有廖瑩中、梁崇儒長嘆一聲。「坐……都坐下說話……如今朝廷去了洪都,兩浙就只有靠我們想辦法來守了……祥甫。你是通兵事的,你說說看,兩浙如何守法?」

    李庭芝從慶元府過來,就是要和賈似道議論軍務的。聽到賈似道發問,便回答道:「用兵之道,對我等閫臣而言,就是離合之術。合兵則強,分兵則弱,攻敵必克,守城必堅。」

    兵法上的大道理,賈似道如何不知?但是現在聽李庭芝這麼說,卻是連連點頭。

    「說得好,合兵則強,分兵則弱……大道理都對,只是要合兵卻是不易。祥甫,你說,有什麼辦法把兩浙十幾萬大軍合於一處?」

    賈似道臉色鐵青,忍不住又快步走了起來。李庭芝也微微皺眉,低聲道:「太師,兩浙幾十萬大兵是不可能合於一處的……不過下官麾下有六千楚勇和三萬武銳軍,倒是可以開到臨安來。」

    賈似道一愣,「那慶元府怎麼辦?慶元府不守了?」

    「慶元府就交給史岩之吧。」

    史岩之是權相史彌遠的侄子,昔日史彌遠執政之時就有滿朝盡明州的說法,可見史彌遠提拔鄉黨是不遺餘力的。因此史家在慶元府勢力極大,子弟門人眾多,史岩之得以一呼百應。因此慶元府團練軍的實力也是比較強大的,全軍不下一萬五千人,裝備也頗為精新。不僅有大量的札甲和各種軍弩,還有不少大炮和天雷箭。

    賈似道右手一揚,哼了一聲:「區區一萬幾千人,還能擋住十倍的明軍不成?」

    李庭芝一笑,搖搖頭道:「當然擋不住,不過史岩之也不是個會坐以待斃之人,就算他肯,他們三明史家恐怕也不肯的……到時候他只有把大軍開到臨安和咱們會師。」

    這已經不是什麼正常的指揮了,完全是軍頭之間在互相算計互相脅迫,指揮混亂到這步田地,這戰爭的勝算自然是不敢想像了。

    賈似道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他手裡能戰的差不多有三萬人,李庭芝再拉過來三萬六,史岩之還有可能再拉來一萬五……差不多就是八萬人了。臨安城倒是可以守一守了。

    「糧食,糧食可夠吃?」賈似道問。

    「半年的庫存總能湊齊,」廖瑩中回答,「臨安的幾個大倉到秋糧上來後總能堆滿的,如果明軍圍城,大不了把城裡的平頭百姓都驅出去,讓他們吃明軍的去。這樣,省下的糧食就夠咱們吃幾年的了。」

    「這是個法子!」賈似道沉聲道,「秋收後要儘可能把糧食運進臨安城!就是搶,也要把糧食搶到手!」

    搶糧?這臨安城外,彷彿沒有什麼田是屬於老百姓的吧?李庭芝和廖瑩中對視一眼,這賈似道還真是夠拼的。

    賈似道接著又道:「群玉,擠兌天道莊的法子可有了?」

    「已經在安排了,」廖瑩中道,「讓皇城司的探子扮成儲戶,用咱們查抄來的天道票去兌現錢。同時,學生還讓人刻了天道票的版子,印了幾百萬貫……」

    廖瑩中是刻書大家,家裡養著不少手藝高超的雕工,刻出天道票的版子自然不難。雖然不可能和真的完全一樣,但還是可以擾亂一下大明的金融秩序如果市面上出現大量假的天道票,那麼天道票的流通功能,就會出現問題!那些持有真天道票的商人,也會把天道票兌換成真金白銀。

    「好!」賈似道拍了拍手,「假票子的辦法不錯!應龍!」

    「屬下在。」翁應龍一叉手應道。

    「萬斤大銃什麼時候能鑄好?」

    「月底之前一定能鑄成!」翁應龍答道。賈似道現在很沉迷於重炮,兩個月就下令兩浙制置司兵器局的工匠鑄造萬斤大銃。

    「有幾門?」

    「打算一次鑄造了10門,運氣好的話能成2門。」翁應龍回道。

    萬斤大銃自然要耗費一萬多斤青銅,十門就是十幾萬斤青銅,換算成銅錢大約就是兩萬貫。如果有兩門可用,那報廢的八門還能融化重鑄,不過在熔煉過程中,兩三成的損耗還是有的。也就是說,兩門萬斤大炮起碼要消耗四五萬斤青銅,不算人工,這就是鑄炮的成本了。不算便宜,但是對南宋而言,也沒有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賈似道猛一揮手,「都什麼時候了!還恁般小家子氣?萬斤大銃給我鑄上百門!」

    「百門?那耗青銅起碼二百五十萬斤……臨安的府庫中攏共只有一百多萬貫銅錢,要是拿出那麼多鑄炮,那犒賞戰士的錢可就不足了。」

    團練軍也是僱傭軍,沒有銅錢可不行啊!

    「那就叫城中富戶捐銅!老夫也是在替他們守城!」賈似道頓了一下,「老夫帶個頭,捐出十萬貫!」(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4
第637章 有底線的奸臣 求月票
    西湖,葛嶺賜第。

    在賈似道的書法之內,現在只有兩人默默對視。李庭芝、梁崇儒、翁應龍都去忙各自一攤事情了。只有廖瑩中沒有離開,仍然在這書房之內陪著賈大奸臣。

    屋子裡面靜悄悄的,只聽見兩人不住發出的輕輕嘆息之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廖瑩中猛地吸了口氣,開口動問:「太師,真的不降?」

    江南之戰打不贏!賈似道和廖瑩中都是久歷軍事,這點常識還是有的。自古守江南就是守長江,長江一失,江南必陷。而今,明軍自海上來,長江天塹完全失去作用!大宋所能依靠的,不過是幾座堅城和浙西、湘贛的山區而已。最多拖延些時日,勝利是不可能的。

    至於靠擠兌天道莊讓陳德興沒有軍餉可發的辦法,頂多只能推遲一下戰爭爆發的時間。因為江南本身就富得流油,陳德興完全可以用縱兵大掠的辦法代替軍餉和犒賞。臨安、慶元、紹興、台州、溫州、平江、湖州……這些兩浙州府實在太富庶了,隨便打破一個州城搶上三天,都是千萬貫以上的進賬!如果能搶臨安的話,就是億萬貫也能到手。

    自古,就沒有誰因為沒有錢而打不下江南的!

    所以江南之戰,大宋是有死無生,有敗無勝,求得無非就是個體面的落幕。

    而身為宋臣,因為宋亡於明是亡國而非亡天下,彷彿也沒有殉死的必要。投降當貳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的……或者,也可以來個投降不貳臣,回家養老。

    反正賈似道和廖瑩中都已經老了,而且他們和陳德興的老爹陳淮清關係不錯。有陳老爹包庇,富貴是沒有問題的。

    賈似道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道:「某本臨安一紈袴。若非太上知遇厚恩,拔某於市井。授予重權,使某少年得志,縱橫兩淮京湖,遂成一方閫帥,再為太師平章……如此恩遇,縱覽青史,又得幾人?吾若不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豈不是禽獸不如,還能算是讀書之人嗎?」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話出自大奸臣賈似道之口,怎麼都有些不大協調啊。

    不過廖瑩中卻知道賈似道並非作偽。賈似道是奸臣無疑,廖瑩中自己也是個貪官……賈似道一黨,可以說是非奸既貪,若是有為之主當朝,一定把他們當成大老虎給打了。

    但是奸臣貪官未必不愛大宋。

    一來大宋多昏君,綱紀有比較鬆弛,很少有貪官奸臣被當老虎滅掉的。即使有人倒霉。多半也是政爭不利。這昏君奸臣貪官本就是絕配,若是沒有大宋,賈似道和廖瑩中這樣的官上哪兒去貪啊?

    二來眼下還是13世紀。中原之外皆是蠻荒,江南之外都是貧瘠之地。賈似道、廖瑩中那點身家,甭管有多少億,都只能放在大宋,放在江南,是沒有辦法轉移到海外去的。

    大宋一完,他們的身家也就完了……陳德興就算封他們當王當侯,也不會讓他們繼續佔有億萬家財的!

    自古,亡國之臣不過是苟全性命。哪裡還能顧及家產?降與不降,都是個傾家蕩產。

    第三嘛。他們就算頑抗到底,最後失敗被擒。陳德興多半也不會殺他們的。頑抗到底就是拼光老本!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有了實力對陳德興就沒有任何威脅,論輩份他們又是陳德興的長輩,還是陳德興的親戚。和陳淮清、趙琳兒的關係又那麼好。陳德興又那麼大量,又怎麼會容不下兩人的性命?無非就是捉去北方圈禁相比之下,他們要是手握重兵,又得到江南士大夫擁護,才是陳德興要剷除的眼中釘!

    賈似道和廖瑩中四目相對,無聲之中,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是不是有點曖昧?還好他們倆都是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就是偶爾牽牽手再抱頭痛哭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吧?

    賈似道拍案而起,對廖瑩中道:「群玉,放手去做吧!要讓陳德興知道,我江南儒生皆是鐵骨錚錚!休叫他小瞧了我們這些讀聖賢書的人物。」

    廖瑩中站起身,躬身一禮:「學生明白了!學生這就和孫美臣一塊兒動身去慶元府,主持擠兌天道莊。」

    說完話後,廖瑩中轉身就要離開,剛到門口,卻被賈似道叫住,「群玉,讓梁易夫和你一同去慶元府,然後再派船送他去舟山。」

    廖瑩中一愣,回頭道:「太師,咱們不和陳德興鬥到底?」

    賈似道哼了一聲:「當然要鬥!」他咬了咬牙,「但是談判的路子也不能斷了,求和但有一絲希望,吾等也要全力以赴!」

    ……

    位於浙西外海的舟山群島,現在是大明帝國浙江省的地盤了。在陳德興稱帝的同時,大明的行政區也進行了一番調整。在南方設立了浙江省和福建省兩個省級行政區和海峽總督區。

    其中福建省督由陳淮清出任;海峽總督由陳德芳出任;而浙江省督則由原來的明都知府鄧明潮接手大明並沒有本地人不當本地官的慣例。

    不過鄧明潮這個浙江省督,現在卻沒有多少政務可管,現在的浙江省不過就是昌國縣和沈家門市而已。昌國縣和沈家門市都有自己的官衙和議會,省府衙門真是沒有多少可以插手的地方。

    大明的政治框架和大宋不一樣,基礎其實是地方自治,由中央任命的省府存在的最大功用並不是治理一省,而是監督一省州府的自治。大明的地方自治,當然是在《陳禮》和其他大明律法規範下的自治。而且在自治的州府縣市,也有直屬大明中央的衙門,目前是地方國稅局、專賣局、鎮守使司,將來還會增加地方法院。而地方國稅局和專賣局,則是由中央派出的省府主管的,另外,省府之下還有一個主管全省道路的交通局,也是大權在握。

    至於鎮守使司,則是一省都督府管轄。而地方法院將來則是省法庭和朝廷的*庭管轄。

    不過鄧明潮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的清閒官兒。實際上,這些日子他是很忙碌的,忙於接待安置一*從海上抵達舟山島的明軍。同時,還要負責招降納叛,拉攏江南的失意士人,再利用他們組織一個個「預備官衙」,準備在明軍攻入兩浙後,在第一時間接管政權,避免地方上出現權力真空。

    定海港。

    自七月份以來,就不斷有北軍抵達。大兵上陸的地點不是沈家門,而是定海港。定海港是個新建的港口,位於舟山島的南岸,週遭被數十個小島包圍,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避風錨地。大明海軍南洋艦隊在這些小島上修建了炮台和據點,從而將錨地牢牢護衛起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港。

    定海軍港之旁,則是大片大片正在修建或已經竣工的營房和倉庫。明年春天之前,至少有十萬陸師和五萬民伕會入住其中。還會有不計其數的糧食、軍資、武器、彈藥和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從北地、南番、高麗、日本,甚至江南本地運出來,存放到這裡倉庫當中。

    征服江南之役,打的不僅是軍力,更是國力和財力。

    大宋雖然擁有更強的國力、財力,但是在動員能力上,還是遠遠比不上大明。畢竟後者已經有了那麼一點近代國家的雛形,而且還是一個蓬勃向上的初興之國。而大宋卻是老邁不堪,行將就木了。

    在眼下的江南,凡是上點檯面的人,都知道這些。只是有些人和大宋的關係太緊密,不得不與之共進退。而有些人,則可以自由的選擇陣營,選擇站到大明一方。

    陳明畢竟不是蒙元,這個時空的宋亡,不過是天下換姓而已。

    而代宋而起的明,從某種意義上說,也不是北地漢人的政權,而是江淮武人和江南海商的聯合體。大明上層的軍官多是淮上武人,而文官則多出自江南海商之家。

    將要發生的戰爭,與其說是國與國之戰,不如說是一場革命是封建武士和新興資產階級聯手推翻腐朽官僚政權的革命!

    所以這些日子,從慶元府渡海而來求個前程的江南士子亦有不少。

    因為定海港距離慶元府不過一道海峽,所以這些渡海來投的士子,往往就在慶元府雇條漁船,直接駛入戒備森嚴的定海港。

    對此,防守慶元府海路的宋軍水軍只要收了賄賂就不聞不問他們又不是團練兵,是一直駐守在此負責打擊海盜和走私的御前水軍,和沈家門市的海商,早就打成一片了……

    至於,守衛定海港的明軍海軍,自然也是一路放行。

    梁崇儒也打算通過慶元定海航線返回舟山去見陳德興。因為是秘密使命,所以他並沒有亮明身份,而是扮成個失意士子,和一群看上去同樣不怎麼得意的士人,這會兒就在大宋那邊的定海縣海晏鄉境內一處繁忙的碼頭上面,靜靜地等候著送他們渡海的船隻。(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20:14
第638章 帶路光榮 求月票
    海晏鄉境內的這處碼頭,並不是什麼天然良港,就是個小小的漁港,只有在漲潮的時候才能進來些大船,一退潮就是大片的灘塗。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港口,現在也熱鬧非凡,人聲喧囂。

    因為慶元府境內幾個大商港因為禁海的原因給封閉了禁海嘛,當然是只禁合法的貿易,不禁非法的走私。因此在禁海令頒布之後,類似於這種連名字都不為人知的小漁港,都變得非常繁華了。

    一艘硬帆海船靠在一處新建的碼頭上,看船甲板上公開架設的床弩,就知道這是艘在大明合法登記的武裝商船。船體木色陳舊,還有多處損壞,打折木板補丁。也不知道是遭遇風暴還是和人海戰時候弄壞的,這船不大,就是千餘石的樣子,毫不起眼。

    零零星星是旅客正在上船,大都是和梁崇儒差不多打扮的上了年紀的儒生。儒衫破舊,臉色滄桑,一部鬍子花白凌亂,背著個小小的包袱,一手按劍,一手拿著本私刻的《天道諸經講義》在看。

    劍和《天道諸經講義》,都是在這個無名漁港花上一二百文銅板買來的。這裡是浙江嘛,浙人打仗不一定行,生意經卻是與生俱來的。哪怕只是偏僻漁港的漁民,也都有敏銳的生意上的眼光和嗅覺。他們又是經常往來舟山和大陸的,知道對岸是什麼樣的,又有什麼規矩。

    對岸的舟山也有儒生,也有考試做官。不過規矩和大陸上不大一樣。舟山的儒生人人佩劍帶刀,島上有專門的武道場,有武師傳授些粗淺的擊劍之術這是在大明做個小官必須掌握的技能!

    想要去大明的科場碰運氣,必須要帶著刀劍,會耍弄幾下。所以這大明的科場。在那些年輕氣盛又滿腹經綸的才子們看來,很有點江湖賣藝雜耍的意思,是看不上的。

    不過對於那些在大宋這邊累試不中。年紀又日長,家財差不多耗盡。眼看就要一生潦倒的窮措大們而言,只要有個官,別說舞幾下劍,就是演猴戲他們也忍了。

    後人只道宋朝士子風流,哪裡曉得這窮措大的苦衷!

    宋朝是沒有秀才、舉人兩項功名的,考不上進士,就是措大一個!哪怕是義門豪族出身,一樣是窮酸一個。最多能從宗族那裡得到些衣食救濟,苦捱日子。如是年輕風流的時候娶了妻子,生了兒子,還能將希望寄予後代。若是當年眼界太高,一心想要先金榜題名,再洞房花燭,那可就是寂寞潦倒淒苦一塊兒來了宋人早婚,但士大夫們往往結婚較晚,三十大幾還沒有老婆的措大比比皆是!

    措大們若是到了四十開外,還沒有高中。那可就真的和後世書本上的范進、孔乙己差不多了。

    人到這一步,什麼風流,什麼雄心。什麼志氣,都俱往矣了。唯一能讓他們感興趣的,就只有做官了!

    現在已經老了,再不做官,就要死了……那可真是淒苦一生!

    只要能讓他們做官,哪怕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官,扔掉孔孟之道,去學陳德興的天道教三經典又能怎麼樣?

    所以,一部《天道諸經講義》就應運而生。被商販們拿到這個小小的碼頭上來販賣了。

    「這位客官,您是去舟山島應舉的吧?小的先祝您高中。再給您推本好書……」

    一個滿臉堆笑的書販子盯上了正準備上船的梁崇儒,梁崇儒帶著把刀鞘和刀柄都很破舊的倭刀這是把好刀。是北條時賴(已故的得宗)送給他的,據說是時賴少年時用過的,看著刀鞘、刀柄磨損的樣子,時賴應該是個經常玩刀的傢伙。

    因為梁崇儒已經有刀了,所以販賣刀劍的小販不找上來,但是梁大才子手中沒有書。梁崇儒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讀過天道教三經了,甚至倒背如流,自然不會對《天道諸經講義》這種為了應付大明的官員招募考試而出現的速成版教材感興趣了。

    「客官,您就買一本吧,二十個銅錢,您在路上看上幾遍,到了舟山保管能考一個官。」

    小販看到梁崇儒彷彿有些猶豫,連聲勸導道:「小的知道客官您滿腹經綸,瞧不上天道教的道理,可是對岸就是天道教的天下,若要官,就得讀人家的經不是?」

    「好的,我買了。」梁崇儒不想生枝節,見人人都買了這本書,也就摸出二十文銅錢買了一本,拿在手裡,和別的旅客一樣上了船。

    甲板上面很擁擠,幾乎都是席地而坐的老書生,四十開外的梁崇儒在他們中間居然算是年輕人了。有幾個老傢伙,看上去都有六七十歲了,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當官的心思卻還不肯熄滅……

    梁崇儒對《天道諸經講義》是沒有興趣的,於是就主動和身邊一個老書生搭訕起來。

    「這位老伯,您貴姓啊?」

    「免貴,姓孔,孔進。」老書生浙西口音,說話的中氣倒還充沛,「莫叫什麼老伯,在下還不到五十,算不上老。」

    不到五十?梁崇儒瞧著對方的白鬍子和滿臉皺紋,心說,這怎麼可能不到五十呢?太顯老了吧?

    「這位仁兄貴姓?」這位孔老夫子彷彿也看不進《天道教諸經講義》,放下手中書本,笑吟吟的和梁崇儒說話了。

    「在下樑一夫。」梁崇儒拱手道。

    孔老夫子摸了摸白鬍子,眯著三角眼看著梁崇儒,突然苦笑一聲:「梁老弟真是一表人才,這次舟山之行定然能得償所願,不像老夫……老朽一枚啊!」

    「老?」梁崇儒彷彿沒有明白。

    週遭卻有人嘆息起來,「唉,大明那邊做官還要看歲數,初時30歲以上就不要了,後來放寬到40歲,如今卻是50歲。」

    原來大明基礎官員招募是有年齡限制的,一開始規定要30歲以下北地地方不太平,要不是身強力壯會武功的,出了縣城沒準就被人劫了,還當什麼官?所以年紀太大是不合適當北地小官吏的。因而才會有30歲、40歲的年齡限制。至於50歲,那是為了拉攏江南士子當帶路黨才開的特例(帶路也是個體力活啊,宋朝的人均壽命短,人也見老,六七十歲的大爺帶不動路啊)。在北地那裡,50歲的老人家多半都是太爺爺了,還當什麼芝麻綠豆官啊?

    『怪不得孔老頭說自己四十多,原來太老了陳明不要……說起來也怪可憐的!』梁崇儒心裡想著。他知道,這孔老頭定然是蹉跎一生的老書生,估計連老婆都沒娶過。

    「孔老哥是哪裡人士?」梁崇儒微笑著動問。

    「衢州。」

    「孔氏南宗?」

    「哪兒有那福分?只是和聖人同姓而已……」孔老夫子頓一下,搖搖頭,「現在的聖人也不姓孔了。」

    現在的聖人姓陳!

    這話一出,甲板上就是一片嘆息之聲。都是讀孔孟之書的人,看到華夏道統被天道教所奪,心裡自然不舒服。

    正是尷尬的時候,一個水手突然吼了起來。「都站起來,都站起來,讓著點道!」

    大傢伙看過去,原來是苦力們兩人一組,抬著蒲包上船了,在碼頭上面,還有幾兩滿載蒲包的四輪馬車,馬車邊上海有一個穿著綢緞衣服的胖子,正在吆五喝六指揮著苦力搬運貨物。這船主要是載貨的,拉客不過是附帶一下。

    船上的旅客們又議論起來了。

    「這是運什麼貨啊?」

    「還能有什麼,就是絲綢、茶葉、瓷器唄。」

    「不是說禁海嗎?他們怎麼還能販貨出海?」

    「禁海和走私有關係?」

    「沒有嗎?禁海不禁私,有什麼用?」

    「自然是有用的,瞧見那個胖子了嗎?那是定海馬家的商號管事……」

    「定海馬?他們家的馬哲恩不是慶元府團練副使嗎?」

    「是啊,所以他們家才能做這個走私的買賣……要是不禁海,海貿的油水和老馬家有什麼關係?馬家又不是海商,也無一艘舟船,怎做海貿生意?」

    「那海上的大宋水軍不管?」

    「管什麼呀,都收了錢啦!一個禁海,不知道多少人發財!」

    搭船出海的也有慶元府本地的書生,有些甚至就是慶元大族的子弟,只是考不上功名,在族中也無地位罷了。但是對種種內幕,他們還是非常瞭解的。

    「禁海令」本意是禁海,可是在實行過程中,卻成了一場海貿利益的大洗牌。利益受損的,除了大明和大宋兩家朝廷的荷包,就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海商。他們本來賺走了海貿利益的大頭,而現在,海貿還在繼續,進出口規模也不見得少了多少,可各家海商的利潤卻減少了七八成!而海貿利益的大頭,現在都歸了那些染指團練大權的沿海各州府的豪門!

    海商們只能從他們手中高價購入江南的特產,萬里迢迢販運來的貨物,也只能低價賣給這些豪門開設的商行。否則,他們就別想再吃海貿這碗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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