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觀大局而為
李牧軍中,一個人騎著馬看著外面的陰天,眉頭深鎖。正是趙王派於北境通令之人。
昨日下雨,李牧居然命軍隊駐紮營帳,休整了一日。
平日行軍也只是比尋常對的行軍速度快上一些。
如今邯鄲十萬火急,這李牧如此行軍到底是意欲何為?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是趙國存亡之際了嗎,如此行事,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思。
想到這歎了口氣。
「先生,在歎什麼?」
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那人回過了頭,卻見到李牧正騎著馬站在自己的身後。
面色有些難看地行了一個禮:「李將軍,如今天已經放晴,還是盡快讓軍陣馳援邯鄲為好。」
誰知李牧卻是平靜著擺了擺手。
「先生莫急,待軍卒吃完早用,休整片刻我自會下令行軍。」
還吃早飯!
站在李牧身邊的人臉色愈加難看,如今趙國深陷水火之中,這李牧倒好······
「呵。」氣極反笑那人冷笑了一聲:「李將軍,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牧看了他一眼,神色沒有什麼波動,淡淡地說道:「援救趙王。」
那人一愣。
「那你,那你,如此行事,到底是為何?」
說著鄭重地說道。
「趙王如今安危為定,邯鄲之側就是秦軍,趙國安危全繫於你北境之軍。你如今卻是如此怠慢軍陣,你是想等邯鄲破了再去收場不成!」
「先生。」李牧笑出了聲,打斷了那人的話,搖了搖頭:「先生是把李牧視為什麼人了。」
「牧且問你,如今秦軍開始圍攻邯鄲了沒有?」
那人被問住了,他如今身在邯鄲數百里之遠,怎麼會知曉這些事情。
但是看著李牧是想要解釋的模樣,強沉下氣來,搖了搖頭:「我,不知。」
「定是不會攻的。」
李牧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上去很是自信。
「為何?」那人更不明白了。
「邯鄲之中雖只有十萬軍,皆為從王之眾,是我趙軍精銳。秦國雖有三十萬軍,但是想要短時間內破城,定是不可能。」
說著,李牧看向眼下的軍陣:「如今邯鄲之外還有吾等十萬之軍。若是此時秦軍攻城,圍攻邯鄲,我等從後方包抄,戰況如何?」
那人眼前一亮:「秦軍分圍邯鄲四側,我軍突至,內外夾擊,戰況大利。」
「所以短時間內,秦軍是不會攻城的。為了後方安穩,他們定是要先將我軍擊破,才能放手圍攻邯鄲。」
「所以暫時,邯鄲無憂。」
李牧說著,帶著那人走在營帳之間繼續說道:「先生也說我軍繫著趙國安危,那我軍就定是不能被破了。
「是。」聽李牧解釋了著些許那人也不再是那般咄咄逼人了,而是安靜地聽著。
「我軍從北境而來,若是千里奔襲,待至邯鄲,我軍是如何情況?」李牧問道,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塊乾糧,咬了一口。
那人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沉沉地說道:「軍伍疲乏,難有戰力。」
「秦軍在側,我們難入邯鄲,請問先生我們那時的局勢如何,如何與秦軍交戰?」
那人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昨日那場雨若是堅持行軍,軍中定有受病折損之人。」
「如今行軍之速,不出三日就可抵達邯鄲,還未過了秦軍的耐心。所以我們也不必急,在行軍路中,無端的折損了軍力,才是不智。」
「如此。」那人點了點頭,神色也平靜了下來:「在下,受教了。先前不敬還望王將軍勿怪。」
李牧笑著擺了擺手:「先生勿要自擾,但又國事是好,先生只是憂急無顧了其他而已。」
「如今秦軍征戰在外,正是連勝,鬥志高昂之時,我們拖上一會兒也無大礙。而且他們征戰在外,定是不可久戰。穩固陣腳,秦軍自會不攻自破。」
輕笑著說完,李牧手裡的乾糧也吃完,舔了舔手指,看向身旁的人:「先生要不要吃上一些,我們軍中的行糧還是極好的。」
「哈哈,那就多謝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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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軍抵達邯鄲是第三日,這些天是沒有再下過雨。
因為秦軍在側,以至並沒有直接進入邯鄲,而是在邯鄲北側駐紮營壘築壘固守不出。
一時間,邯鄲,秦軍,北境之軍卻是成了三角之勢,對於趙軍來說形勢陡然好轉。
而對於秦軍來說卻是變得頗為棘手。
想要進攻任何一方另一方就會來援,即使秦軍足有三十萬兵力一時間竟然也只能和這兩支趙軍僵持不下。
趙軍固守不出,拖了兩日,恆乾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憂慮。
秦軍在外,如今要同時支撐韓國和趙國的戰事卻是國中吃緊,此戰是不能久戰的。
趙軍固守不出,能做到的該是只能將一軍引出來截殺了。
日光正盛,入冬的寒意也沒有那麼重了,正好是正午時分。
顧楠掀開了營帳的簾字,卻見恆乾和王翦已經坐在了其中。
訕笑了一下:「抱歉,我是來晚了。」
心下也是鬱悶,每次有這種議事。明明她已經都是提前些許到場了,為什麼還是最後一個才到的。
「無事。」恆乾笑著擺了擺手,等到顧楠坐下面色才認真了起來。
開門見山地說道。
「二位對那北境之軍如何看?」
王翦的臉色也不太輕鬆很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局勢。
本想趁李牧軍趕至身疲力竭之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誰料李牧軍根本不是疲軍,完全就是戰力全盛,而且其軍中有一支騎軍其擅長騎射游擊。
王翦軍和他們試探了相互一番就退了回來,很簡單,沒有把握。在邯鄲之外的平原,趙軍騎射游擊的戰術實在是太過麻煩了。
「此軍如今在邯鄲之外駐營是想和邯鄲守軍成相互守望之勢,我軍想攻一方都會有所掣肘,只能做策將他們引出交戰。」
「是啊······」恆乾的手撐著桌子,眼神不定。
李牧此人傳聞用兵慎重,想要將他引出是不容易的。
「恆將軍。」顧楠坐在一旁:「我有一策或可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