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13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6



正文卷第五百一三節借我一下

    對比產生了差異。

    就像擺在教室裡的兩幅畫,放在一起才能評判水平高低。

    很明顯,呂婕沒有梁欣麗那麼漂亮。

    何況,她還是謝浩然的女朋友。

    只是徐連偉覺得實在難以理解————一個插班生,素描水平那麼糟糕的人,居然可以找到那麼漂亮的女朋友。

    也許,應該把這一切歸結為運氣。

    ……

    “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

    “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要是我不在怎麼辦?”

    “你要是不在,我回去就是,就當是出來逛街,沒什麼啊! ”

    梁欣麗屬於那種性格開朗,決定了方向就會義無反顧去做的女人。簡單的開場白耗費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剛好又是中午下課,越來越多的學生從教學大樓裡出來,都看到了站在出口台階上的他們。謝浩然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梁欣麗也是不可多見的美女,就這樣站在一起正好搭配。無數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有羨慕,有嫉妒,也有冷漠和熱切,更有很多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在相互交談,內容不外乎是“這女的是誰?”或者“這男的是誰?”

    謝浩然張口說了一句:“走吧,別站在這兒擋著人家。”

    前後相差不到半秒鐘,梁欣麗幾乎與他同時開口:“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在同一時間各說各的,這樣的情況很少見,也很有意思。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得笑起來。

    謝浩然伸手拉住她細膩光潔的手,言語當中帶上了幾分愛撫:“你想吃什麼?”

    現在是午餐時間。

    梁欣麗把那隻手任由他握著,身子貼過來,另一隻手很自然地伸進他的臂彎,偎依著他,低聲淺笑:“別去外面了,又遠又貴,就在你們學校食堂裡吃吧!”

    謝浩然笑著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樑,半開玩笑說:“還沒過門就開始幫著我省錢,你這個媳婦兒不錯啊!”

    梁欣麗騰出右手,在他后腰上的軟肉那裡狠狠掐了一下,嗔怒道:“你的媳婦兒多了,老實說,我排在第幾號?”

    對於謝浩然身邊的那些女人,梁欣麗其實心知肚明。謝浩然之前就坦白過,他也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遮遮掩掩。梁欣麗考慮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做出決定。

    這個問題是謝浩然的軟肋,他也無法辯駁,只能苦笑著搖搖頭:“不說這個了。走吧!去食堂吃飯。我今天早上就吃了一個饅頭,早就餓了。”

    ……

    與其它院校相比,中央美院的食堂不大。餐廳分為樓上樓下兩部分,可以同時容納數百人就餐。菜品花式很多,根據個人喜好和經濟狀況,各選所需。

    院內食堂早就不再使用現金,學生吃飯必須刷卡。兩個人走到食堂門口,謝浩然伸手往衣袋裡一模,才發現自己沒有帶著就餐卡。

    略一思考,他對梁欣麗說:“這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宿舍拿卡,很快就回來。”

    宿舍是院方為他安排的一個單人房間。設施齊全,環境也不錯,但是價格很高,相當於三星級酒店的日住宿標準。這樣的房間通常是用於對外接待,不會向學生開放。

    梁欣麗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放開:“我跟你一起去。”

    謝浩然低頭看看她腳上那雙漂亮的粉色布鞋,笑道:“你速度太慢了。我跑著過去,來回最多不超過五分鐘。”

    梁欣麗被他說的頓時來了興趣:“真的?”

    “當然是真的。”謝浩然把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活動了一下腿部關節,抬手指著遠處的一幢建築:“你看著表,五分鐘之內我肯定能回來。”

    梁欣麗故意逗他:“遲到了怎麼辦?”

    “隨便你怎麼罰都行。”謝浩然一本正經地說:“遲到一秒鐘,我親你一下。遲到兩秒鐘,你親我兩下。很公平吧?”

    不等梁欣麗反應過來,他迅速轉身,朝著宿舍方向撒腿跑去。不得不承認,他跑得的確很快,頃刻之間就不見了人影。直到這個時候,梁欣麗才發現所謂的“賭注”好像都是自己吃虧。她恨恨地跺了跺腳,衝著謝浩然消失的方向,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轉過身,站在靠近食堂出入口的門廊位置,安靜等候著。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幾乎每個人從梁欣麗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會朝她看上幾眼。男性對漂亮異性的目光集中效果從來就沒有什麼變化,女性之間的嫉妒心理往往也會在這種時候急劇增幅,擴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相比之下,更多的還是好奇成分。很多人覺得梁欣麗面生,也有很多人走出很遠,還在低聲議論著“站在食堂門口那個女生是哪個班的?”之類的話題。

    “你好,能幫個忙嗎?”

    一個怪腔怪調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專注看著謝浩然消失方向的梁欣麗被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只見一個身穿紅黑色格子襯衫與石磨藍牛仔褲的異國青年站在那裡,對著自己露出微笑。

    因為上次在燕京大學發生的事情,梁欣麗現在對異國人抱有很大的戒心。她迅速後退了一步,確保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自己看來算是安全,再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內心的驚慌稍稍安定下來。她定了定神,猶豫片刻,用帶著防備與警惕的口氣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叫奧布里……奧布里。肯德里克。我來自合眾國明尼蘇達州。”異國青年臉上洋溢著迷人的微笑:“我在這裡上學,今天忘了帶就餐卡,能借用你的卡刷一下嗎?消費金額我拿現金給你,美元。”

    他操著一口磕磕絆絆,不過至少能夠讓人聽懂的中文。只是還不算流暢,吐字發音不清楚,字句的連接部分偶爾還會摻雜一、兩個英文單詞。

    梁欣麗想也不想張口就說:“這裡距離學生宿捨不遠,你現在回去拿還來得及。我不是這裡的學生,我幫不了你。”

    “原來是這樣。”奧布里絲毫沒有想要轉身離開的意思,他臉上的笑意比剛才更甜膩了:“回宿舍拿卡,這太麻煩了……要不這樣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日式餐館,那裡的壽司很不錯。我請你吃飯吧!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去!”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梁欣麗就冷冷地盯著他,用提高的音量發出冷厲的聲音:“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誰。你說你沒有帶卡不能吃飯,現在又約著我出去。你什麼意思?別以為披著一張白人的皮就能在這里胡作非為。我警告你,這裡是華夏,不是你的合眾國。你要是再這樣,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她的聲音非常大,就像潑婦在菜市場罵街。長得漂亮的女孩本身就一道風景,潑辣凶悍又漂亮的女人就更是吸引眼球,再加上食堂門口人來人往,即便是聲音壓得很低,想要不引起別人注意都難……就這樣,很多人紛紛圍了過來,聚在那裡看熱鬧。

    奧布里很不適應這種環境。

    他對此很不習慣,也無法理解。他的確是合眾國的留學生,白人面孔在這個國家可以享受到尊崇的優厚待遇。以“吃飯”為藉口把看中的女孩約出去,然後兩個人的關係就能更進一步,晚上睡在一張床上也就順理成章……這樣的事情奧布里沒少做,來到華夏以後,他頻繁更換女友,也用“我沒帶飯卡,能不能把你的借我刷一下,我給你美元”這樣的藉口成功搭訕了很多次。與外面的女人比較起來,大學裡的女孩要單純得多,也更容易得手。

    梁欣麗是奧布里眾多狩獵目標當中的高級貨。他覺得今天的搭訕應該十拿九穩。美元還是很有分量的,約了吃飯的那家日式餐廳格調也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奧布里從梁欣麗身上感覺她對自己產生了明顯的敵意。自己在她看來彷彿是一條劇毒眼鏡蛇,從一開始就被她遠遠隔離開來,即便是說話也隔著距離,絲毫沒有自己想像中應有,在其他女孩身上也多次得到過實踐的親暱。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人好像是油畫系的那個美國留學生。叫什麼名字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上次聽我們班女生提過一下,說是在學院裡泡了很多女孩,關係很亂。”

    “這個老外該不會是看上這個女孩了吧?看樣子好像是表白被拒絕了?”

    “老外跟中國婦女約飯?哼!要我看,恐怕是約(炮)才對吧!”

    徐連偉陪著呂婕也來到食堂門口,他們遠遠就看到聚在那裡的人群。兩個人上了台階,站在高處,看到了被圍在圈裡的梁欣麗。

    呂婕手裡拿著餐盒,皺起眉頭:“又是那個美國人。”

    徐連偉朝著那個方向望去,點點頭:“上次他就糾纏過你,這一次……換人了。”

    呂婕白淨的臉上浮起一絲怒意,低聲道:“那個,你有謝浩然的電話嗎?”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6



正文卷第五百一四節我報警了

    徐連偉看了她一眼:“你要打給他?”

    呂婕注視著徐連偉:“我知道你不喜歡謝浩然,不過事情得分開看。那女的應該是他女朋友,那個奧布里不是好人,總不能眼看著咱們自己人吃虧。”

    這番話說得沒錯,徐連偉也無可辯駁。他無奈地搖搖頭,輕聲道:“你也是想當然的,我怎麼可能有他的電話?這話你應該問蘇火山還差不多。”

    呂婕不再言語,站在那裡生著悶氣。沉默了幾秒鐘,她彷彿下定了決心:“先等等看,要是那個美國人像上次那樣,我們就……”

    話未說完,呂婕就看到謝浩然出現在人群外面。他應該是跑過來的,動作很迅猛,直接從人群稀疏的縫隙裡鑽進去,嘴裡不停地說著“麻煩讓一讓”之類的話,很快就進了圈子,站在梁欣麗與奧布里中間。

    他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異國青年,轉過身,問梁欣麗:“怎麼回事?你認識他?”

    梁欣麗臉上全是厭棄的神情:“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就站在這裡等你回來,這個人莫名其妙就湊過來,說他自己是美國人,要藉我的就餐卡吃飯,還說要拿美元給我。我說了我沒有卡,他就說要請我去外面吃島國料理,還要我陪著他一起去喝酒,順便看看電影什麼的……對了,他還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就讓我做他的女朋友。”

    撒謊騙人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是無師自通。梁欣麗本本分分的一個女孩子,完全是被殘酷的社會現實逼迫著學會了很多技巧。她知道撒謊最高境界是“九句真話帶一句假話”,所以前將半部分真實說出,後面就添油加醋把事情朝著其它方向帶歪了……其實嚴格來說,她這樣也不算撒謊。畢竟奧布里的真實意圖就是這樣,區別在於有些話他還沒來得及說,有些事情也沒有真正落到實處。可是作為計劃與謀算,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漂亮女生總是容易引起別人的同情。梁欣麗剛把話說完,周圍的氣氛頓時變了。

    “尼瑪的,不要臉的合眾國雜種,居然跑到咱們華夏來勾引女人。”

    “這女的還算不錯,我聽說這個白人上次約了工藝系的一個女孩出去,才一個多月時間,就把人家搞大了肚子。”

    “人家有沒有男朋友關你屁事!滾出去,華夏不歡迎你!”

    議論很快變成了罵聲,為了清晰表達意圖,很多髒字直接使用英文。“法Q”和“西他”之類的詞連綿不斷,奧布里站在那兒聽得怒火中燒,偏偏這種場合只有他一個異國人,憤怒很快變成了恐懼。他後退了兩步,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轉身就想要往人群裡鑽。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與想像中的區別太大了。尼瑪的這不正常,為什麼美元與合眾國的名字沒能對這個漂亮女孩產生效果?換在從前,與自己有過關係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只要祭出這兩件法寶,都會乖乖聽話,脫衣上床?

    “等等!你不能走。”謝浩然快步走到奧布里面前,抬手擋住他的去路,認真嚴肅地說:“我懷疑你對這個女孩有不良企圖。先等等,等警察來了再說。”

    奧布里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周圍的人也用不解的目光望著他。

    警察?

    雖說奧布里的確是不懷好意,可那也只是在口頭上對梁欣麗進行勾引,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僅僅只是這樣,怎麼可能上升到需要警察來處理的高度?

    徐連偉站在人群外面,對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冷笑著搖搖頭,對呂婕道:“這傢伙瘋了。他以為派出所是他家開的,他說什麼,警察就得照著做嗎?”

    呂婕抬手按住他的胳膊:“先聽聽謝浩然怎麼說。”

    站在人群中間,被擋住去路的奧布里有些惱羞成怒。他怒沖沖地發出聲音:“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我沒有違反華夏國的法律。”

    謝浩然陰測測地發出冷笑:“看來你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我剛才說了,我懷疑你對我的女朋友有不良企圖。站在這兒別動,還是那句話:等警察來了再說。”

    他隨即抬手朝著梁欣麗指去:“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企圖猥褻婦女。”

    因為是在大學校園裡發生的事情,又牽涉到異國留學生,警察來得很快,校保衛處的人也同時趕來。按照保衛處的意思,是要把涉事雙方帶回辦公室處理。謝浩然卻不答應,他直言道:“就在這裡把問題搞清楚,我們哪兒也不去。”

    事情很簡單,周圍有旁觀者,調查起來也不算麻煩。帶隊警官聽取了其他人的證詞後,皺起眉頭對梁欣麗說:“這個事情怎麼跟你在電話里報警所說的不一樣啊?他找你借用就餐卡,然後請你去外面吃飯……來往過程就是這樣,你怎麼說是猥褻婦女呢?你這明明是報假案嘛!”

    謝浩然走過來,站在梁欣麗身邊,指著正與另外一名警察做著筆錄的奧布里,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我女朋友當時已經明確拒絕,但他仍然纏著不放。如果是另外一個人,我們可以放過他。可是這個人不同,他在學院內外與很多女人有過那種關係,我得為我的女朋友負責。”

    警官皺著眉,緩緩搖頭:“你這個報案的理由不成立。說真的,平心而論,我是站在你們這邊。但事情是有一碼說一碼,這個外國人……嗯,奧布里,他無論在言語和動作上都沒有構成侵犯,你們不能……”

    梁欣麗以很快的速度插進 來:“有!當然有!他對我說過很多下流的話,還說要我陪他晚上一起出去,然後可以幫著我辦理移民手續。”

    警官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之前怎麼沒說過這些?”

    梁欣麗回答得振振有詞:“我還沒來得及說。”

    奧布里與這邊距離不遠,聽到梁欣麗這些話,不由得憤怒了。他揚起拳頭在空中揮舞,連聲咆哮:“你撒謊!該死的黃皮女錶字,我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你撒謊!”

    謝浩然不失時機地對警官道:“看看,現在我告他的罪名還得再加上一條:語言侮辱。”

    警官看了他一樣,沒有說話,轉身走到做著筆錄的警察面前,低聲交談了幾句,把奧布里帶上車,離開現場。

    很多事情其實看看就能明白。今天這種狀況明白著是對奧布里不利,就算謝浩然報警沒有適當的理由,他也一樣能“找出”很多強加上去。類似的情況在國外很常見,比如懷疑某人在公眾場合攜帶槍支,舉報某人有危害公眾的言論等等,這些事情都得交由警察處理,查明事實,再做定論。

    總之,就是要給奧布里一個教訓。

    人群漸漸散開。處理這件事情,耗費了一個多鐘頭。看看有好幾個窗口已經關閉的食堂,謝浩然對梁欣麗歉意地笑笑:“要是我帶著就餐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咱們還是到外面去吃吧!”

    梁欣麗笑著點點頭: “那你可得吃快點兒。否則趕不上下午上課了。”

    ……

    下午的畫室比早上熱了很多。打開窗戶,從外面吹進來的風帶著溫度,感覺就像置身於桑拿房,只是溫度暫時沒有提升到汗流浹背的地步。

    謝浩然坐在凳子上,對自己那張色彩作業進行修改。方玉德說得沒錯,這種畫法速度極快,筆觸粗獷,色彩對比強烈,一天一張絕對不成問題。

    蘇火山把畫筆插進水桶,慢慢搓著沾在手上的顏料,走到謝浩然旁邊,看著他的畫,有些羨慕:“老謝,你的色彩功底真是沒說的。之前看你畫素描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初學者,沒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謝浩然在這件事情上實在不好解釋,只能笑著點點頭,隨口敷衍:“別這麼說,我也在學習。”

    蘇胖子漫不經心地問:“中午來找你的那女的,是你女朋友?”

    謝浩然停下手裡的筆,頗為好笑地看著他:“是啊!怎麼了?”

    蘇火山圓圓的臉蛋上浮起一絲巴結的表情:“你女朋友好像不是咱們美術學院的,以前沒見過啊!”

    謝浩然明顯聽出這傢伙話裡有話:“她在燕大上學,離我們這兒也不算遠。”

    “原來是燕大的高材生啊!怪不得那麼漂亮。”奉承話過後,蘇火山直接拋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那個……老謝你跟你女朋友說說,下次再來找你,帶著她們宿舍的女生一塊兒過來,我請她們吃飯。”

    謝浩然笑得很燦爛:“順便幫你介紹介紹?”

    蘇火山親暱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這個忙你一定要幫。”

    謝浩然也爽快:“行!回頭我讓她 幫你問問,就說咱們美術學院未來的名畫家兼大師動了春心,想談戀愛,讓她給你介紹一個合適的模特。”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7



正文卷第五百一五節晚宴

    關於“模特兒”,這是美術學院裡的一句敲俏皮話,另有深意。專指有著男女戀人關係的人,在單獨的畫室裡坐擺畫像。無論男畫女,還是女畫男,都是同一個意思。

    蘇火山笑得很開心,音量也不由自主大了些:“老謝,晚上我請你喝酒。”

    他的聲音把班長牛萍引了過來。她走到近處,很不高興地看著相談甚歡的謝浩然與蘇火山,抬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你們說話小聲點兒,不要影響到別人。”

    牛萍為人公正,謝浩然與蘇火山連連點頭。只是剛把音量降低,就看見呂婕從側面的畫架那邊走過來。她在謝浩然的畫架前站定,傾著身子,看了看他的畫,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中午的時候我也在場,你女朋友挺厲害的,你也不錯。 ”

    關於收拾奧布里那件事,之前就在班上傳開,上課前大家聚在一起說了一通,已經聊過。謝浩然點點頭,對呂婕笑道:“以前在燕大的時候,她就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徐連偉朝著這邊不斷觀望,神色有些複雜。

    呂婕注視著謝浩然:“我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那個美國人,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說起來,這次還得謝謝你。”

    謝浩然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怎麼,他也約過你?”

    呂婕眼眸深處閃爍著憤恨:“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剛考進來,因為床位不好安排,就暫時跟著四年級的三個女生住一個宿舍。那個叫做奧布里的傢伙認識跟我的捨友,約了我好幾次吃飯,我沒去。後來他跟我的捨友分手……說起來也是可笑,他們上午分手,中午就找到我,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憤怒的神情在呂婕臉上迅速瀰漫著:“他的藉口還是那麼老套,說是可以帶我出國,能幫我安排移民。他以為他是什麼?好像他的國家就是天堂,每個人都要追著捧著移民似的。”

    謝浩然慢慢地點著頭:“是該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混蛋。其實今天警察來的時候,我本想用另外一個藉口。”

    呂婕瞇起了眼睛:“什麼藉口?”

    謝浩然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懷疑他有艾滋。我相信只要說出來,警方一定會帶他去做檢查。”

    呂婕笑了笑,搖搖頭:“我本來想用另外的方法對付他。假裝答應,跟著他出去吃飯,然後把菜單上最貴的菜統統點一遍。他不是口口聲聲有的是美元嘛,就讓他出一次血,吃他幾千上萬的,看看他還敢不敢這樣做?”

    謝浩然與蘇火山相互對視,然後兩個人同時把目光集中到呂婕身上,不約而同衝著她翹起了大拇指。

    徐連偉走過來,他的神情有些緊張,對呂婕輕輕地說:“回去接著畫吧!別聊了。”

    呂婕正在興頭上:“你先畫你的,我這張作業畫得很快,不會耽誤。我跟胖子和老謝說會兒話,等會兒再過來。”

    “老謝”這個稱呼最先是蘇火山叫起來。現在,已經全班通用。

    徐連偉先是看看站在對面的蘇火山,目光在他臃腫肥胖的身軀表面一掃而過,隨即轉移到謝浩然身上。這次停留的時間就比較長,尤其是那張英俊帥氣的面孔……只是呂婕表明了態度,徐連偉也不好多說什麼。有那麼幾秒鐘,謝浩然甚至覺得從他眼睛裡釋放的目光如同鋼針,一根根地刺在自己身上。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著呂婕“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

    約好的吃飯地點在“盈元春”,學院往南大概六公里左右的一家粵菜館。

    吃飯必定要喝酒,喝酒就不能開車,所以方玉德夫妻倆跟著謝浩然坐同一輛車去了酒樓。謝浩然喜歡自己駕車的感覺,到了地方就把“薩博班”的鑰匙遞給提前在那裡等候的代駕。那人是青靈集團的下屬,謝浩然的貼身護衛,也姓賀。

    方玉德眼光很毒,看著那名護衛從謝浩然手裡恭恭敬敬接過鑰匙,於是走過去,饒有興趣地低聲問:“小謝,那人是你的朋友?”

    謝浩然不方便解釋,隨口“嗯”了一聲,含含糊糊地說:“算是吧!”

    方玉德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兒“算是”的道理?”

    謝浩然被他逼得實在無奈,只好苦笑道:“他是我公司裡的下屬。等會兒喝酒我肯定不能開車,他是過來代駕的。”

    方玉德看著謝浩然的目光明顯與之前不一樣了:“公司?怎麼,你還在外面做著生意?”

    “小生意,混口飯吃而已。”正好看見周嘉林的車進了停車場,謝浩然連忙找藉口推脫:“蘇老師他們來了。走,走,走,先過去吧!”

    謝浩然約的都是認識的人。豪華包間面積很大,林曉生與賀明明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看著眾人目光都集中在風姿卓越的賀明明身上,林曉生連忙解釋:“我不認識她,在下面停車場遇到的,她一直跟著我。那個……小謝,是不是你約的朋友?”

    謝浩然笑著站起來:“介紹一下,這是賀明明,我女朋友。”

    周嘉林故作驚訝地笑道:“小師弟,你艷福不淺啊!老實交代,從哪兒找到這麼一個大美女?”

    廖秋坐在他旁邊,嘴裡叼著煙,鄙夷地衝著謝浩然撇了撇嘴,對周嘉林說:“這小子身邊女人多著呢!這只是其中之一,以後你就知道了。”

    方玉德也連連點頭,插進話來:“是啊!昨天中午就有一個女孩子來學院裡找小謝,他也說那是他的女朋友。”

    賀明明落落大方在謝浩然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暗自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帶著微笑對方玉德道:“你說的那是梁欣麗吧!沒錯,那的確是他的一個女朋友。”

    男人之間就是這樣,只要是關於女性的話題,談論起來總是興致勃勃。謝浩然就這樣成為眾人調笑的目標,玩笑話一直說到服務員開始上菜,把一個個空杯子裡倒滿酒。

    蘇恆聯坐在上首。他端起尺寸明顯比其他人縮減了很多的小酒杯,站起來,高聲道:“我身體不好,不能多喝,但無論如何,今天這第一杯酒,我必須敬給小然。 ”

    看著連忙站起來的謝浩然,蘇恆聯認真地說:“小然,我也不瞞你,當初廖秋帶著你過來拜師,我很大程度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你收下。當然,你的書畫技藝很不錯,這也是我之所以願意收你為徒的原因之一。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啊!一時興起收下的小徒弟,竟然從鬼門關上把我這條老命給拉了回來……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咱們圈子裡的人,也是熟人和朋友。客氣話我就不說了,關於“謝謝”之類的話我也不說了,就只有一句:以後小然你有什麼地方需要老師幫忙的,說一聲就是。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滿頭銀髮的師母也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看著他:“小然,以後有空就到家裡來。你老師的家,就 你的家,千萬不要客氣。”

    謝浩然端著杯子點頭笑道:“肯定的!一直聽說師母的手藝不錯,要不您開個小食堂,我每天都到老師家裡去開伙。”

    蘇恆聯高聲笑道:“行啊!隨時歡迎,絕對不收伙食費。”

    他的確不能多喝。杯子裡的汾酒其實不多,只有一點兒。敬酒過後,蘇恆聯就換了一杯白開水。

    周嘉林端著大杯子第二個上,同時站起來的還有妻子:“小然,我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個。這次要不是你發現老師沒有回家,急急忙忙找到平陵那邊,我這一百多斤就真的交代了。”

    他的妻子是個容貌端莊的中年女子,說話之間,不由得帶上幾分哽咽:“小然,謝謝你救了我們家老週。這次要不是你……說真的,我們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見狀,賀明明連忙走過去,扶住周嘉林妻子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現在周大哥好好地,就別提這個了。以後日子還長,今天大家高興,應該多笑才是。”

    林曉生夫妻緊接著站起來。他端著酒杯,臉上全是感慨:“活命大恩,沒齒難忘。我這次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活活餓死”。小師弟,咱們什麼也不說了,都在酒裡。你叫我一聲“師兄”,我就一輩子會幫你。來,咱們乾了。”

    杭子琪明顯比過去瘦了不少。其實不僅是她,蘇恆聯等人看上去也很是消瘦。只是圓胖的杭子琪變化很大,也更顯老態。她與坐在身邊的小女孩同時站起來,笑著對謝浩然說:“小然,這是我女兒琳琳。她爸爸事情多,今天沒來……琳琳,這就是媽媽跟你說過的小謝叔叔。這次要不是謝叔叔,你就見不到媽媽了。”

    小女孩十一、二歲的年紀,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文文弱弱的樣子,看上去很懂事。她拿起擺在旁邊的椰子汁,學著大人的模樣敬酒。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7



正文卷第五百一六節生活啊!

    一輪酒喝下來,桌上的氣氛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周嘉林也在美術學院任教,與方玉德是同事,職位也更高一些。方玉德對蘇恆聯等人在莫高窟遇險的事情所知不多,謝浩然之所以今天帶他過來,也是因為要不是有方玉德那天提起,自己也不會把事情往壞處想。幾杯酒下肚,方玉德與周嘉林之間開始稱兄道弟。

    廖秋找了個機會,與賀明明換了位置,坐到謝浩然身邊,低聲道:“鄭康堯這次進了滬州的看守所,是不是你一手弄的?”

    謝浩然看著在手中慢慢搖晃的酒杯,淡淡地笑道:“侮辱婦女是重罪,證據擺在那裡,他賴不掉。”

    廖秋只是把這件事情當做開場白,無意深究:“說真的,你們藥神院的能量真的很大。要不是這次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鄔鋼他們在滬州有這麼多人。”

    謝浩然知道廖秋想要表達的意思:“放心吧!我們不是你,對普通人的世界也沒什麼興趣。還是那句話:只要不主動招惹我們,我們也不會招惹你們。”

    這裡的“你們”,專指普通人。

    廖秋笑了笑,遞給他一支煙:“軍部那邊反饋的消息過來了,你的橘子很不錯,第一批發下去的五萬個,對戰士們的體質改良效果非常明顯。”

    謝浩然注視著他的眼睛:“你想告訴我什麼?”

    廖秋伸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你現在的算是真正安全了,就算有人想打你的主意,也得先問問軍部那邊答不答應。”

    謝浩然的笑容當中明顯摻雜著別的內容:“在這個世界上,能動我的人恐怕不多。”

    “這話你就說錯了。”廖秋看著他,一本正經:“你理解錯誤,應該把你的話改一下。“世界”改成“國內”才對。至於外面嘛……”

    停頓了一下,廖秋把聲音壓得比剛才更低:“教皇是很強大的存在,黑暗議會的名字很多人都聽說過,普通人知道的卻不多。另外就是其它國家的軍隊……小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自己天下無敵,一枚核彈砸下來,你還是活蹦亂跳,屁事沒有?”

    謝浩然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不過我相信一句老話。”

    廖秋問:“什麼老話?”

    謝浩然認真地說:“勤修內功,外聯金鐘罩。”

    ……

    按照青靈集團總部下發的最新指令,各地青靈超市靈玉橘的銷售方式也產生了變化。

    對照身份證購買的原則依照執行,只是現在購買靈玉橘,比起之間的規則略微有了鬆動。各地青靈超市紛紛打出醒目的廣告標語:從即日起,可以購買更多的靈玉橘,但是價格大幅度上揚。

    第一枚橘子的售價與原來沒什麼區別,還是十塊錢一個。

    第二枚橘子就價格暴漲,五十萬一個。

    這樣的變化令人瞠目結舌,但是更醒目的價格還在後面。

    第三枚橘子售價:軟妹幣五百萬。

    第四枚橘子售價:軟妹幣五千萬,以此類推……

    即便是這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花錢買到靈玉橘。很多規則仍然沿用以前:必須是華夏在籍公民,沒有重大犯罪記錄(如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個人信用良好等等。

    ……

    窗外陽光明媚,從程文秋坐得位置望出去,可以看到院子裡那株高大的香樟樹。枝繁葉茂,翠綠濃蔭,即便是炎熱的夏天,看著滿目綠意,也能感受到一絲絲清涼。

    “湯臣一品”在燕京開發的樓盤不多,但是每一塊樓盤都是價格昂貴的精品。普通人對這裡的房價只能搖頭興嘆,住在這裡的人也覺得自己身價高貴。

    是的,我們是貴族,是這個國家,乃至這個世界的新貴。

    房門開了,身後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不用回頭,程文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助理。他伸手拿起擺在側麵茶几上新斟的茶水,抿了一口,舒服的感覺沿著喉嚨一直向下,灌注全身。

    他喜歡喝紅茶,尤其喜歡滇南地區的大樹紅茶。傳統炒製的茶葉那股味道程文秋很不喜歡,他每年都要派人從茶農手中買回青料,按照古法晾曬。這種做法叫做“曬紅”,雖說沒有炒茶的香氣濃郁,卻勝在自然,也更加符合綠色生態的飲食之法。

    一兩茶三萬多塊錢,再加上後期製作工藝,綜合下來,價格一路攀升到四萬多將近五萬。普通人是喝不起的,但是這點兒費用在程文秋看來很值。

    他今年五十六歲了,再有幾年,就到了真正的花甲之年。

    人老了,想法會產生變化,也比年輕的時候更加惜命。想想以前……唉,那時候實在太浪費了,簡直就是自我謀殺。與朋友通宵在酒吧里狂歡,連續一個多月身邊不停換著女人,各種烈酒喝了很多,吃飯睡覺沒有規律……年輕就是好啊!能夠肆無忌憚揮霍青春,健康的身體也吃得消,不像現在,莫名其妙的,就開始這兒疼,那兒疼,明明身體不胖,可是隨便走幾步,就開始氣喘吁籲。

    很簡單的兩個字:老了。

    程文秋從未像現在這樣精心保養著身體。他對待每一顆牙齒的程度,就像女人精心打理著一顆鑽石。他每天都要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看看皮膚表面是否出現了不正常的黑斑?看看體表汗毛是否有稀疏的跡象?這不是玩笑話,而是事實。身體微小的變化往往意味著病痛與死亡臨近,若是不加以重視,及時治療,恐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程文秋現在與朋友經常聊天的內容,就是《扁鵲見齊桓公》那篇文章。

    他身邊不缺女人,而且全是高等級別的美女。但是程文秋在這方面非常克制,一個星期兩次,時間也被控制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不多不少,當做一種適當的健身運動。

    他非常理解那些被保健品推銷人員召集起來買吃買喝的老年人。是啊!老了都怕死,都想方設法要活得更久。鈔票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麼多幹什麼呢?還不如趁著現在手裡有錢,早早拿出來買保健品,吃進肚子裡,多活幾年。

    至於那些保健品是真是假,呵呵……呵呵……還是呵呵……

    程文秋知道自己還不老,也從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老。他其實看上去很年輕,由於保養得體,外表年齡最多只有三十來歲。尤其是化妝過後,眼角與額頭的皺紋經過處理,就算說他“今年只有二十五歲”這樣的話,恐怕也有很多人相信。

    助理是一個姿色上佳的年輕女子。她款款走到程文秋前面,面帶微笑道:“你的粉絲會又發來消息,他們希望下個月你生日的時候,能夠在工體館會場做一個公開的活動。預計到時候來的人會很多,超過五千人絕對沒有問題。”

    程文秋是明星,名氣很大,擁護者非常多的那種。他出道的時候很年輕,那時候只有十九歲。他很努力,也很勤奮,接片拍片的速度和數量都很驚人。到了現在,高超的演技令人讚嘆,也收穫了令所有青年演員為之羨慕的海量粉絲。

    錢這種東西,程文秋從來都不缺。

    “生日會的事情,你先做個計劃再說吧!”程文秋的關注核心不在這上面。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個,青靈集團方面有回復了嗎?”

    年輕美貌的助理臉上笑意瞬間凝固,她的表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與上次一樣,青靈集團拒絕了我們的要求。”

    靈玉橘的名氣越來越大了。

    最初的時候,程文秋根本沒有在意,只覺得那是一種普通的橘子。十塊錢一個的價格不算貴,也不便宜。他那時候對靈玉橘嗤之以鼻,認為是國內水果商的炒作,想要仿照牛油果的商業銷售為榜樣,打造出一款實際售價超過水果本身的“特殊商品”。

    可是後來情況逐漸產生了變化。吃過靈玉橘的人越來越多,對這種水果的好評也越來越多。從網絡到報紙,各種媒體的評價雖說有好有壞,但綜合下來,還是好評居多。

    青靈集團對靈玉橘的銷售管控非常嚴格,但他們並不介意顧客在購買並且吃完橘子以後,橘子皮的具體去向。有心人對橘子皮的收集產生了興趣,也有一些生物研究機構對橘子皮樣本進行研究。他們很快得出了“該物質明顯促進生物細胞活化”的結論。

    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青靈集團自己搞出來的噱頭。程文秋在圈子裡認識的朋友很多,也有不少是做水果生意的頂級富豪。可即便是這些人,談起靈玉橘的時候都很佩服青靈集團的主控者,覺得那是一個真正把水果銷售做到了極致,手裡也擁有足夠雄厚資源的強者。

    圈子裡最近流行這樣的一句話:靈玉橘是好東西,吃了以後真正可以讓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7



正文卷第五百一七節橘子是好東西

    無論強身健體,還是延年益壽,都是程文秋夢寐以求的目標。

    十塊錢一個真的不貴。只是想要吃到這種橘子,可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程文秋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半的時間在拍電影,不是國內就是國外,各個取景地之間飛來飛去。近年來,電視劇和網絡劇越來越熱,觀眾的口味越來越高,光靠臉蛋吃飯的小鮮肉如今是很難混下去了,人們開始把目光越來越多集中到演技高超的老藝人身上。再加上程文秋自己很會經營,幾乎沒有什麼負面新聞,拍片的酬勞自然是水漲船高。相應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要說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那當然不可能。程文秋每年都要外出度假,一去就是好幾個月。看看海灘上的落日,站在山巔觀賞日出,在普羅旺斯鄉間跟著農婦一起做麵包,在澳大利亞空曠無人的公路上自駕馳騁……可玩的地方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也很多。這就是財富堆積的人生,隨時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找到另外一個自己。

    程文秋不喜歡待在國內。原因很多,方方面面都有。尤其是知道青靈集團對靈玉橘的具體銷售方法後,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國家,以及這裡的人。

    既然大家都說靈玉橘好吃,那我也就買上一點嚐嚐,看看這種橘子是否真如圈子裡朋友說的那麼神奇。

    買東西這種事情程文秋從來不會自己去商場。一方面是沒有時間,另一方面是粉絲太多,如果在公眾場合被人認出,說不定人潮洶湧,連走都走不了。再加上其它方面的顧慮,總之這樣的事情程文秋都是交給助理,或者管家去做。

    派去買橘子的人碰了一鼻子灰。他們回來後,很無奈地告訴程文秋:賣橘子的人說了,必須由本人持身份證到現場購買,然後在銷售人員的監督下當場吃完。

    尼瑪的,哪兒有這種該死的規矩?

    那天,程文秋憤憤不平地發了一通脾氣,又拿起電話,分別給幾個熟識的好友聯絡。得到的信息與助理帶回來的消息一模一樣:沒錯,青靈集團就是這麼拽,想買他們的橘子,必須本人親自到現場,沒得商量。

    不就是一個橘子嘛!不吃就不吃了,有什麼了不起。

    現實是如此的充滿戲劇性。就在程文秋火氣剛剛平息,戴上口罩和帽子,應邀到了朋友家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幾個認識的人又聊起了靈玉橘。

    到了程文秋這個階段,能夠被稱為“朋友”的人,除了從幼年時代共同成長,關係極好的小部分人,其餘的,都是在不同領域做出成績,身家豐厚的那種。他們知道的事情很多,消息來源與真實性也更加可靠,幾個人聯手經營某個行業,就能成為業內的標杆……一句話,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話,比叉叉新聞的真實程度可信多了。

    “最近在市場上賣的那個靈玉橘很不錯啊!我讓我下面的人弄了些橘子皮,做個一個生物監測實驗。你們猜怎麼著,那種橘子對人體細胞有著很強的活化效應……那個,我說簡單點兒。人體生長的基礎是細胞分裂,但是細胞分裂不是永久性行為。它也有自己的生命週期,分裂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中止,也就是人類到了年老力衰的時候。一旦細胞停止工作,這人也就死了。”

    “噝!你的意思是,靈玉橘可以促進新陳代謝?”

    “是的。我只相信數據,我對市場上所謂的“保健品”從不相信。但是這一次,這種橘子的確是顛覆了我對食物的認識與理解。我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一種食物吃了以後能夠促進人體細胞活化。呵呵,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是真正的“延年益壽”啊!”

    “還延年益壽呢!你怎麼不說是長生不老?”

    “哎!你還別說,這句話就是我想說的。我覺得,要是以靈玉橘現在具有的效果來看,如果就這樣一直吃下去,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階段分期食用,也許真的可以做到長生不老。”

    “我靠,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神神叨叨的,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你別擠兌我啊!有沒有我不知道,我說了,我只相信科學。研究數據是最好的事實,誰要是覺得這方面有問題,咱們就用數據來說話。”

    兩個搞醫學的朋友在飯桌上爭執起來,一個不讓一個,火藥味越來越濃。不過還好,旁邊的人勸了幾句,他們也就消停了。只是所有人都對靈玉橘產生了興趣,整個晚上都把這種水果當做話題。

    那一天,程文秋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動搖,也產生了“我是不是應該戴上墨鏡,自己去買個橘子嚐嚐”的念頭。

    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觀望一下。

    圈子裡吃過靈玉橘的人更多了。

    京劇已經沒落了,大概永遠不可能恢復曾經的輝煌。但不管怎麼樣,作為國粹,京劇表演藝術在華夏文明史上佔據著重要地位。對於上了年紀的京劇表演老藝術家,國家也給予了很高的禮遇。恰逢程文秋認識的一位京劇老藝人做壽,他與那人關係不錯,帶著禮物上門拜訪,見面的時候,真正讓程文秋大吃一驚。

    八十多歲的人了,依然是紅光滿面。十一月的燕京天氣寒冷,她卻穿著一套單薄的花旦戲裝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程文秋仔細觀察過,她裡面其實就穿著一套保暖內衣,北方的冬天足以凍死豬狗,可就算是這樣,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仍然在大門口站了兩個多鐘頭。

    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厚厚的羽絨服,程文秋實在覺得汗顏。

    很自然的,很多拜壽的人都在飯桌上聊起這件事,紛紛稱讚老人養生有道,真正是童顏鶴髮。老人卻笑著說,這是吃了青靈集團靈玉橘產生的效果。那種果子對他的體質改良非常大,在舞台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關節炎是肯定少不了的。可是自從吃了靈玉橘,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上十八樓還“蹬蹬蹬”的不喘氣。

    廣告詞當然是玩笑話,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那天回去後,程文秋緊急招來了自己的助理。他要求盡快收集更多關於靈玉橘食用者的身體情況案例,以供自己參考。這件事情必須盡快去做,而且不能通過第三方機構,每一個收集到的案例都必須真實無誤。

    當越來越多對比案例擺在面前的時候,程文秋徹底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真有改善人類體質的神奇果子。他對靈玉橘的態度,也從最初的不屑一顧,變成了極度渴求。

    沒什麼好說的,喬裝打扮一番,戴上大帽子與黑框墨鏡,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帶著迫不及待的飛揚心情,出了門。

    青靈超市在整個燕京已經鋪開了局面,距離程文秋住處不遠就有一家。助理此前已經去看過,那裡就有一個靈玉橘的銷售網點。

    服務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女,個頭偏矮,臉圓圓的,笑起來很好看,說話聲音也很好聽:“先生,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程文秋從衣袋裡拿出一本護照,遞了過去。

    小姑娘以為是自己說話對方沒有聽清楚,於是耐心的重複了一遍:“對不起先生,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程文秋被墨鏡遮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怒,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顏悅色地說:“護照與身份證是一樣的。”

    小姑娘搖搖頭:“對不起,按照公司規定,如果你不能出示身份證,我們就不能把靈玉橘賣給你。”

    程文秋怔住了。雖說此前已經從助理那邊知道了這條規定,他卻不以為然,認為這不過是青靈集團為了吸引顧客故意搞出來的噱頭。只要是商人就得賺錢,只要把客人籠絡過來,誰還管你口袋裡的鈔票具體來路?可是這一次,自己好像是碰壁了。

    程文秋想也不想就從衣袋裡拿出錢包,他故意把閃亮的“路易威登”標識轉了正對著女孩那邊,從錢包裡拿出厚厚一摞紅色鈔票,認真地說:“我只要一個橘子就夠了。這些錢都是你的。”

    誘惑力真的很大啊!很少有人會面對那麼多的錢不動心。小姑娘看著程文秋手裡那摞錢怔住了,她不由自主張大了嘴,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接,只是指尖即將與鈔票接觸到的時候,她一個激靈猛然反應過來,連忙把手縮了回去,然後滿懷戒備地看了看程文秋,轉過身,拿起擺在旁邊桌上的通話器,叫來了服務主管。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盯著戴著墨鏡的程文秋看了近半分鐘,才用極其緩慢的語調說:“對不起,按照公司規定,如果你不能出示身份證,我們就不可能賣給你橘子。”

    程文秋憤怒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8



正文卷第五百一八節我買

    如果有身份證,根本不用這些店員翻來覆去反復告誡,他會在第一時間拿出來。

    可問題是……程文秋沒有華夏國的公民身份證。

    他的的確確是出生在這個國家,出生在這片土地。常年活躍在屏幕上的他有著一張亞洲人面孔,相貌五官也符合這個國家人種的基礎特徵,沒有絲毫變化。

    關鍵在於國籍。

    很多年前,程文秋就改變了自己的國籍。他從那個時候起就不再是華夏人,而是澳大利亞人。

    都說地球是一個巨大的村子,任何區域都是人類自由抵達的地方。你可以選擇自己生活的國度,可以選擇自己所在的國家。

    改變國籍有很多好處。孩子可以享受更好的教育,本人也可以得到更好的醫療福利。華夏國的環境污染嚴重,國外卻是碧水藍天,看不到所謂的“霧霾”。還有食品,華夏國那些屁股長在脖子上的食品安監官員都是些豬,天知道他們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眼睜睜看著毒奶粉毒大米毒罐頭毒豬毒牛地溝油在市場上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卻像機械人一樣給成噸的食品蓋上“合格”標籤……程文秋早就領略過這些官員的無恥下流骯髒行徑,他覺得還是早早離開這個國家比較好,自己也能多活幾年,所以很乾脆的選擇了移民。

    其實國外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很多事情也是程文秋去了以後才有了親身體會。所謂孩子享受更好的教育,同樣也要建立在家庭富裕的基礎上。包括醫療福利在內,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高等級納稅人服務。簡單來說,你每月繳納一萬美元稅金,與每月繳納一美元的稅,享受到的國家福利完全不同。那並非真正覆蓋整個國民系統,而是具有區分指向,差別巨大。

    食品安全問題國外也有,吃死人吃出病吃成殘廢的案例同樣比比皆是。只是華夏國的官員實在不要臉,出了問題就另外找個地方,偃旗息鼓幾年,等到風聲過去以後,再尋找機會閃亮登場。局長過了幾年還是局長,不會有人根究你當年犯下的錯誤導致多少人傷殘病死。一句話,在這裡,你一天是領導,就一輩子永遠都是領導。

    程文秋沒有對外公佈自己改變國籍這件事。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讓公眾知曉,那樣做,會給自己的公眾形象帶來污點。別人可不會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只看事實。

    在澳大利亞呆久了,程文秋也覺得在這裡沒什麼不好。至少國民整體素質比華夏高得多,只是說話交流不太習慣,再加上地廣人稀,平時想要約著朋友一起聚會,機會也比平時少。

    他選擇了長期住在華夏。

    骨子裡,或者應該說是潛意識,程文秋仍然把自己當做一個華夏人。

    然而法律森嚴無比,既然你沒有華夏國籍,就不能持有華夏公民的身份證。

    程文秋懵了。他想也不想就喊叫起來:“憑什麼啊?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買了嗎?誰定的規矩?哪有這樣的道理?”

    服務經理臉上的冷意明顯多於微笑:“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往上面反應。意見薄就在那邊,你可以寫下來。別擔心,這不是政府部門做做樣子的擺設,公司總部每個星期都會派人下來收集意見,只要是正常的要求,公司領導都會認真考慮。”

    場面話程文秋一句也聽不進去。迫切想要得到某種東西,現實卻殘酷的告訴你“這不可能”。區別太大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導致他產生了失去理智的衝動,只是依靠著腦海中最後的冷靜束縛著沒有做出衝動行為。程文秋攥緊了拳頭,對著服務經理連聲怒道:“想賣就賣,想不賣就不賣,這是誰給你們的權力?”

    服務經理沒有動怒。他平靜地看著程文秋:“這位先生,你太衝動了,我建議你最好冷靜一下。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程文秋心裡再起燃起了希望火焰: “我可以加錢,無論多少都行。”

    對方的答復還是那麼冷硬堅決:“對不起,沒有身份證我們絕對不會賣。這是規則,希望你能理解。”

    程文秋覺得自己就站在爆發邊緣:“為什麼?”

    說了這麼多,服務經理已經對程文秋的身份略有察覺。他冷靜地回答:“按照公司規定,靈玉橘是針對華夏國人出售的專有類商品。我們之所以要求每一個顧客出示身份證,就是為了杜絕異國人購買的情況。順便說一句,偽造身份證是不行的,我們公司的電腦與與公安部門聯網,購買者信息從網絡上就能查到。如果購買者與身份證信息不符,我們同樣不會把橘子賣出去。”

    程文秋滿面愕然。

    尼瑪的,竟然這麼嚴格?

    簡直比過機場安檢還要麻煩。

    這哪裡是開門做生意啊,簡直就是折騰人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服務經理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符合邏輯。“針對華夏國人出售的專有類商品”,如果沒有諸多條件限制,恐怕這種神奇的水果剛一上市,就被各大機構與財團紛紛包囊,連殘羹身份也不會給普通人留下。

    程文秋沒有在商場裡繼續糾纏。對方已經把話說明,繼續留下只能是無理取鬧。他很清楚,如果想要得到靈玉橘,就必須改變策略,尋找其它的路子。

    他嘗試過找人代買,結果發現行不通。程文秋給出了很高的賞格,很多人都願意幫忙,卻紛紛在青靈超市那些堅守規則的銷售人員面前撞得頭破血流。不得已,程文秋只能另闢蹊徑,他讓助理尋找關係,與其中幾名銷售人員成為朋友,邀約著對方吃吃喝喝,一起玩樂,然後趁機提出購買靈玉橘的要求……只是這樣做還是沒能收到效果。按照助理的說法,那些人當時聽了的確有些動心,擺在他們面前厚厚的鈔票也足以吸引眼球。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程文秋對青靈集團的洗腦能力第一次產生了深刻理解。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鍵:連自己這種人都迫切想要對得到靈玉橘,青靈集團的銷售人員自然也不例外。好東西誰也不會嫌多,他們如果在自己這裡偷偷放水,以青靈集團細緻嚴格的巡查能力,一旦發現其中漏洞,等待那些人的,自然是比自己酬勞狠辣千百倍的懲罰。

    具體是什麼?程文秋也不知道。那些銷售人員誰也沒有說,但這條路明顯走不通。

    程文秋只能改變方法,尋找青靈集團的上層路線。

    ……

    賀明明很漂亮,光彩照人。剛走進青靈集團燕京總部的辦公室,程文秋就覺得眼前一亮。

    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娛樂圈裡的漂亮女人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暫且不論已經成名的那些影星,就說在各個片場跑片的那些群眾演員,有很多都是各地電影學院、藝術院校的科班畢業生。這些女孩子年輕漂亮,很多人都夢想著能夠被導演看中,華麗完成王保鏹那種從土坷垃到金鳳凰的人生轉變。可是那樣的機會太少太少,比中五百萬的彩票還要渺茫。

    賀明明的姿色絕對程文秋見過的頂級程度。他謹守著禮儀,隔著茶几,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認真恭維:“賀經理,你如果願意在演藝圈發展,一定可以取得很大的成就。”

    這比上來就直接說別人漂亮高明多了。奉承話人人都愛聽,賀明明也不例外。她看著秘書端來茶水,放在程文秋面前,笑吟吟地說:“程先生客氣了。”

    開場的氣氛很不錯,也不是想像中冷冰冰少言寡語的情形。程文秋放心了不少,他也不遮遮掩掩:“賀經理時間寶貴,我就實話實說吧!貴公司的靈玉橘是一種很不錯的水果,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與賀經理商量一下,從你這裡買一些。”

    賀明明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她穿著熱褲,被肉色絲襪包裹的長腿斜搭在沙發邊緣。精心描畫的過眼睛注視著程文秋,淡淡地笑道:“程先生的助理此前在秘書那裡留言,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不明白,買橘子是一件小事情,我們公司也沒有特別針對程先生,你為什麼不到超市專櫃去買,偏偏來到我這裡?”

    程文秋拉了一下身上淺白色亞麻襯衫的衣服袖子,苦笑著說:“我去過你們的超市。貴公司的員工都是講究規矩的人,他們不肯賣給我,我也沒有辦法。”

    這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賀明明此前已經知曉,如果不是看在程文秋是國內知名藝人的份上,她也不會搭理,更不會與對方面談。只是該裝的樣子還得有,她笑著問:“為什麼呢?”

    “我沒有身份證。”程文秋斟酌著語句:“我很早的時候就移民了,去了澳大利亞。”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9 21:18



正文卷第五百一九節你不是本國人

    賀明明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

    她的表情讓程文秋安心了不少,覺得應該是個能夠溝通的對象:“賀經理,不是我不願意呆在國內,而是很多事情一、兩句話實在不好解釋。我覺得每個人都是自由的,都有追求並且選擇自己生活方式與環境的權利。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賀明明微微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

    程文秋覺得自己找到了發揮藉口:“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貴公司一定要製訂身份證購買的規則呢?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市場規律。你們這樣做,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顧客群體,也限制了商品流通。商人商人,在商言商,做生意就是為了賺錢。恕我直言,我對貴公司的經營之道實在難以理解。”

    賀明明笑了:“看來程先生對買不到我們公司橘子這件事情怨氣很大啊!呵呵……不過你剛才有句話說錯了。在靈玉橘這個商 項目上,我們公司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賺錢。”

    程文秋慢慢瞇起了眼睛,神情也變得比之前嚴肅了許多:“願聞其詳。”

    “靈玉橘不是普通的水果,也不是普通概念上的水果。既然程先生找到我,走進這間辦公室,就說明程先生對靈玉橘的功效有過了解,我也就不在這方面多說了。”賀明明逐漸收起臉上的笑意,語調變得認真:“靈玉橘產量有限,但毫無疑問,這是一款優秀商品。只要我們發出風聲,有的是人願意花大價錢代理。”

    “但是那樣做會引發很多問題。在經濟利益的驅使下,其實是沒有什麼“良心”可言的。我們董事長的要求很簡單,也很直接,就是要讓每一個華夏人都能吃上這種橘子,至少可以確保每人得到一個。”

    類似的話,其實程文秋已經從朋友圈子裡聽說過,只是遠遠不如現在從賀明明口中說出來那麼具有震撼效果。他也完全明白了“身份證銷售”的真實意圖。可是想想自己,再想想靈玉橘,程文秋還是覺得不甘心。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他有些急迫:“我也是華夏人,我出生在這裡。”

    賀明明那張美麗的臉上絲毫看不到鬆動跡象:“你已經移民了。從法律上來說,你已經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華夏人。”

    停頓了一下,賀明明補充道:“當然,這件事情還有另外的解決方法。那就是程先生你把國籍再改過來。只要恢復原來的華夏國民身份,你就可以從正常渠道買到靈玉橘。”

    程文秋愣住了。

    重新改回國籍?

    “賀經理,你是在開玩笑嗎?”他苦笑著問。

    賀明明搖搖頭:“我從不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順便說一句:為了應對改變國籍購買靈玉橘的情況,我們公司對持有新加入華夏國籍公民身份證的人會進行綜合評估。條款很多,從個人財產所在地到國籍存在時間等方面都有限制。就時間來說,即便是成功改換國籍,短時間內也無法通過正常渠道購買靈玉橘,身份證持有者必須擁有十年以上的有效期,也就是成為華夏國民十年之後,才能買到我們公司銷售的橘子。”

    這是後來補充的銷售條款。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隨著靈玉橘的特殊功效得到越來越多人的認可,專門針對移民者的“特殊幫助機構”也出現了。他們絞盡腦汁尋找青靈集團的銷售漏洞,想出了“短期內改變現有國籍成為華夏人,買到橘子以後再重新移民”的辦法。為了遏制這種情況,謝浩然對銷售條款進行了修改,增加了一大堆無法逾越的嚴苛限制。

    “十年?”程文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現在把國籍改過來,也得十年以後才能吃上這種橘子?”

    賀明明輕笑著點點頭:“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程文秋聽出了其中的話外音:“理論?賀經理的意思是……”

    賀明明也沒打算隱瞞:“想必程先生已經知道我們公司在靈玉橘方面新制定的銷售政策了吧?”

    程文秋點點頭:“以前每人只能買一個,從上週起,只要花錢,就能購買更多的靈玉橘。第二個五十萬,第三個五百萬,第四個五千萬……賀經理,貴公司真的很會做生意啊!這麼貴的橘子,恐怕全世界也是獨一份的。”

    賀明明也笑了:“程先生你還說漏了兩點。第一:無論第二、第三,還是第四個橘子,都必須由購買者在現場吃完。第二:如果是第二個橘子,購買者想要從現場把橘子帶走,價格就必須增加到五千萬元 ”

    程文秋聽得很是鬱悶,一直在搖頭:“恕我直言,你們這樣做,根本就是不想讓顧客把橘子買走。不要說是五千萬,放眼國內,還有全世界,能夠拿出五百萬軟妹幣的人,又有多少?”

    賀明明以優雅的動作端起擺在面前的紅茶,輕抿了一口,淡淡地笑道:“對於程先生來說,五千萬是個小數字。我們董事長也考慮過程先生這樣的特殊人群。你們移民國外,身上流淌著華夏人的血,卻沒有華夏國籍。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靈玉橘還是可以賣給你的。”

    說了那麼多,只有這一句話才是程文秋真正想听的。他的腦海裡瞬間騰起了希望火焰,整個人也變得熱切起來:“我當然想買,無論花多少錢都要。”

    賀明明豎起細長潔白的手指,笑吟吟地說:“一個橘子,一個億。”

    儘管已經做好了“價格昂貴”的心理準備,程文秋還是被她說出的這個價錢嚇了一跳:“一個億……賀經理,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賀明明回答的聲音很平靜: “連普通人想要買到更多的靈玉橘也得花上五千萬,區區一個億,程先生覺得很貴嗎?當然,如果程先生對我們公司的定價有異議,你可以選擇不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程文秋苦笑著搖頭。既然事情有了轉機,他也不願意在這方面觸怒賀明明:“我只是覺得,太貴了,太誇張了,一個橘子,居然要賣一個億。”

    程文秋不缺錢。可即便是他,聽了高達一個億的售價,仍然覺得咂舌。

    賀明明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冷漠:“我說過,靈玉橘這款商品無論定位還是定價,都是針對華夏國的普通國民。這是華夏人專享的福利,也是必須被其他國家為之羨慕的特殊待遇。”

    程文秋彷彿想到了什麼。他朝前挪了挪腳,試探著問:“聽賀經理的意思,貴公司與上面有關係?”

    賀明明笑了:“我們是私營企業。但是做生意也得講良心。我們總得拿出幾樣讓外國人羨慕的東西,不能總是把眼睛往外看。泱泱華夏,上下五千年,既然活著,就必須為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做點兒什麼。”

    程文秋對此很是不屑一顧:“我們還是談生意比較好。不過賀經理的愛國主義教育很成功啊!只是不知道,當你們青靈集團肥起來的時候,別人會不會把你們當做韭菜,一刀一刀割下去?”

    賀明明已經失去了與程文秋談論的興趣:“就這樣吧!程先生你的一個億什麼時候到賬,我派人通知你過來吃橘子。“現買現吃”這條規矩不能改,要不是因為你華裔的身份,區區一個億……我們還不放在眼裡。”

    程文秋眼睛裡閃爍著狡猾的目光:“我想多要幾個靈玉橘,還請賀經理通融一下。”

    “沒問題。我們這方面也是有規定的。”賀明明注視著他:“購買規則都是一樣的,第二個的價格在第一個基礎上增加十倍。第二個十億,第三個一百億。如果你要帶走,那麼從第二個靈玉橘開始,直接按照一千億計算。程先生你想要多少靈玉橘?具體選擇哪一種消費方式?”

    程文秋覺得自己已經聽傻了。他腦子裡暈乎乎的,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一千億……你……你確定你沒有說錯?你們是在搶錢嗎?”

    賀明明臉上綻放出充滿魅力的笑容:“你說對了,我們的確是在搶錢,專門搶外國人的錢。”

    ……

    在銷售靈玉橘的問題上,謝浩然花費了大量資金。

    他要求下面的銷售人員絕對不能出錯,必須一對一的進行現場銷售。

    私下里不按照規則銷售的情況不是沒有。從去年至今,總共出現了十一起違規銷售情況。但無論是誰,以及具體的所在區域,違規者都被抓回,集團方面也從購買者那裡拿回了相應的物質代價。那是非常血腥,極其殘酷的做法。用謝浩然的話說: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就必須用腦袋作為賠償。

    對違規銷售人員的懲罰異常嚴酷。集團方面使用專項資金,派出特殊人員,從方方面面對這些人進行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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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五百二十節節目組

    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也沒人覺得這樣做違反了法律。青靈集團的影響力滲透了方方面面,違規者永遠也不能獲得工作,家人生活也受到影響,窮困潦倒。沒有人對違規者進行打罵,卻利用各種關係斷絕你的經濟來源。你永遠不會知道究竟是誰在對付你,你只會覺得自己運氣不好,找不到工作,就這樣一天天沉淪,然後死亡。

    ……

    程文秋的一個億很快到賬,靈玉橘的味道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吃。很甜,卻與印像中價值一個億的水果相去甚遠。可是來自身體內部的變化卻非常明顯。程文秋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曾經擁有又失去的東西,正在體內再次煥發。

    他開始對第二個橘子產生了非常深遠的佔有意識。雖說有錢,卻也不能亂花。十個億可不是十塊錢。很多年了,程文秋第一次產生了“我是不是應該回國定居,重新拿回華夏國籍”的念頭。

    離開一個國家,前往另外一個國家,其實就是新的地方對移民者產生了吸引力。只要他們覺得本國有著令自己無法離開的重要原因,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走。

    賀明明很忙。

    英國國家廣播公司找上門來,希望青靈集團給予配合,做一檔節目。

    吉斯特。格瑞爾身兼數職,負責採訪,同時還是特編主持人。看到賀明明的時候,他不由得輕輕吹了聲口哨。控制著音量,輕佻的聲音不會被別人聽見。他看了一眼正在架設照明設備與攝像機的其他幾位工作人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邁著輕快的步伐,帶著臉上自信的微笑走過去,伸出右手,操著一口純正的倫敦腔:“你好,我是吉斯特,很高興認識你。”

    賀明明與他的手輕輕一觸就迅速分開。她的笑容完全停留在禮儀形式,說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吉斯特怔住了,下意識叫出“什麼”這個詞。

    賀明明在這個問題上秉承著謝浩然的處理方式:“我的確是答應過你們的電視節目拍攝計劃。但這裡是華夏,你得說中文。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請轉告你們公司另派人來。”

    吉斯特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他迅速調整著自己的思緒,雙手舉止胸前,連連點頭:“好吧!好吧!我想是我對你們公司產生了某些誤解。中文是嗎?我覺得我的中文水平還可以,至少可以讓你聽懂。”

    英文是這個世界上使用範圍最廣泛的語言,無論走到那里吉斯特都會使用這種語言。他發現很多國家都以使用英文為榮,甚至用這種語言作為身份高低的分水嶺。華夏也不例外,能說一口流利英語就是上等人的資本,甚至可以藉此鄙視本國同胞……但是吉斯特必須承認,賀明明是自己在華夏第一個遇到要求說中文的女人。

    吉斯特不是傻瓜。他在工作、女人、面子諸多因素之間分得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老闆是誰,也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既然對方明確表示拒絕英語,那就不能在語言方面顯擺。想通了其中關節的吉斯特收起了多餘的心思,與賀明明在攝像機鏡頭面前分作兩邊,侃侃而談。

    話題核心是關於靈玉橘。這是吉斯特老闆從大洋彼岸緊急發過來的要求。

    靈玉橘的新聞報導從去年就出現了。最早是刊登在南安普頓的一家雜誌上。那份雜誌只在當地發售,影響力有限。可是隨著時間推移,英國國內越來越多的刊物開始提及“靈玉橘”這個詞。使用頻率是如此之高,以至於針對這個充滿異國情調的水果發音,人們專門創造了專屬於它的英文單詞,以及縮寫名稱。

    之所以引發熱議,是英國皇家醫學會期刊上發表的兩篇研究報告。那是醫學會下屬的研究機構,收到了幾份來自華夏的橘子皮樣本。他們驚訝的發現,這幾塊小小的橘子皮當中竟然含有促進人體細胞活化的特殊物質。而且這種物質無法從中提煉,只能存在於靈玉橘本身。

    針對靈玉橘或明或暗的研究,就這樣大規模的產生了。很多醫藥公司與英國皇家醫學會之間都保持著聯繫,他們紛紛派人進入華夏,或者向華夏國官方提出要求,希望得到靈玉橘的研究樣本。然而,無論任何國家與地區,類似的要求均被拒絕。理由只有一個:那是青靈集團的自主行為。你們想要這種橘子,就得找他們。

    國外也有文盲和傻瓜,長篇大論的研究報告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懂。平民老百姓更喜歡通俗化的娛樂性文章。他們很快從媒體上知道大洋彼岸有這樣一種神奇的水果存在,吃了以後能夠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有人對此半信半疑。

    有人對此嗤之以鼻。

    還有人對此抱有觀望態度,不那麼樂觀,也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平靜。

    畢竟青靈集團目前為止沒有放開對國外的銷售政策。在英國本土上,還從未出現過一枚真正的靈玉橘。

    吉斯特是英國國家廣播公司常駐華夏的資深負責人之一。他升到主管高位以前曾經做過很多年的主持人,知道如何讓一款節目得到觀眾認可。這段時間,他帶著人,走訪了燕京城內的多家青靈超市。可無論走到哪裡,得到的結果都沒有區別————沒錯,我們的確賣著這種橘子,但是只賣給華夏人,不賣給外國人。

    吉斯特親眼看見,在西單的青靈超市裡,一個黑皮膚的傢伙執意要買靈玉橘,被銷售人員拒絕後,那個黑人惱羞成怒,想也不想從櫃檯裡面抓起一枚靈玉橘就往外跑。他被守在那裡的保安人員當場按倒,無數的拳頭砸下去,那個黑人被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偏偏顧客群裡冒出來一個腦子壞掉的傢伙,瘦瘦的戴眼鏡的華夏人,口口聲聲指責那些保安“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國際友人。不就是一個橘子而已,吃了就吃了,多送他幾個又有什麼了不起?咱們國家當年援助東非坦贊鐵路的時候,不是一樣沒收過人家的錢嘛!”

    白痴每個國家都有,吉斯特覺得華夏好像特別多……說錯了,那是以前,現在可不同。也許像自己百人這種錢包掉了報警,得到消息會忙不迭發動整個區域所有警察幫著尋找的傻逼華夏領導很多,但弱智呆傻行為這種可怕病症並沒有蔓延到所有華夏人身上。

    黑人……吉斯特從不隱藏自己的觀點:老子就是種族主義者。

    此時此刻,面對光彩照人,容顏美麗的賀明明,吉斯特心裡有些忐忑。這位漂亮的女經理很強勢,從之前剛接觸的時候要求自己說中文就能體會到,她不是那麼好說話,也不是自己來到華夏以後遇到那些阿諛奉承,整天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移民的傢伙。

    希望這期的節目錄製順利吧!

    “你好,我是吉斯特。我現在華夏國的燕京城。在我對面,這位美麗的女士來自青靈集團。大家可能對這個公司名稱有些陌生,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提示:最近被傳得很火的神秘水果“靈玉橘”,正是這家公司推出的產品。”

    開場白很普通,節目進程也果然如吉斯特所想,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其實賀明明的態度很不錯,對節目本身也予以配合,只是吉斯特提出的問題在她看來沒有那麼簡單,其中包含了太多的陷阱。

    這是一個非常狡猾,懂得巧妙利用語言陷阱的主持人:“賀小姐,你們公司的靈玉橘具有促進人體細胞活化的特殊功效。請告訴我,你們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對這種橘子進行栽培種植?”

    “對不起,這是公司機密,我無可奉告。”

    “哦!看來是我的問題不太合適。呵呵!好吧!你們公司對靈玉橘做過產品檢測嗎?這種水果的具體成分與酸甜度含量各是多少?”

    賀明明從茶几上拿起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表格,遞過去,朗聲道:“酸甜度與維生素含量的成分數據都在這兒。產品檢測我們會定期進行,每一批熟果都會執行同樣的標準。”

    吉斯特接過那張表,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很不錯的數據,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對橘子喜好者來說非常不錯的數字……對了,這種橘子是轉基因技術產品嗎?”

    賀明明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我們從不進行轉基因實驗。”

    吉斯特笑得很迷人:“那你們怎麼解釋表格上的這些數據?雖然我不是專業人員,但我對這方面有過一些研究。如果是傳統意義上的橘子,有些數據不可能達到這麼高的標準。”

    賀明明同樣在微笑,毫不退讓:“看來你是對我們公司的產品抱有質疑。既然這樣,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同時告訴你,以後不要購買我們公司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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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五百二一節華夏國的商品

    吉斯特怔住了:“為什麼?”

    賀明明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吉斯特再次露出誘惑性的笑容:“數據是這個世界上最真實的東西。”

    賀明明轉過身,注視著擺在正前方的攝像機鏡頭,笑道:“我想我應該考慮一下,把吉斯特先生你列入我們公司的拒絕銷售者名單。這樣一來,即便是在英國本土,你也無法買到靈玉橘。”

    半真半假的威脅在吉斯特看來從來都是一句玩笑話。他真正關心的是賀明明剛才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賀小姐,青靈集團有靈玉橘出口銷售的計劃嗎?”

    “當然有!”賀明明的回答非常肯定:“我們目前已經穩固了國內市場,下一步,就是海外市場。”

    “哇嗚!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吉斯特做出一副誇張的神情,他面對鏡頭:“靈玉橘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水果,它在華夏國內的售價也不貴。十元軟妹幣,約等於我們的一個英鎊。真希望能夠早點兒在曼徹斯特或者倫敦的超級市場裡看到它的身影,我想我會……”

    “我想打斷一下。”不等吉斯特說完,賀明明在旁邊發出聲音:“靈玉橘在國外的銷售價格,與華夏國內是不一樣的。”

    吉斯特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說。他笑著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看來我高興得太早了……好吧!我理解,這很正常。不同國家之間的貿易存在著關貿限制,這是政斧行為,唐寧街的那幫大人物應該為此負責。他們要收稅,這筆費用得從我們身上扣除。”

    在節目中諷刺官權,是電視台歷來的正常表示。當然,不是從根本上黑化,只是有限度的嘲諷。平民老百姓就喜歡看這個,他們甚至對女王陛下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更有興趣。

    吉斯特把目光轉向賀明明:“賀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公司對海外,尤其是英國境內的靈玉橘售價,會定在什麼樣的標準?”

    賀明明笑著搖搖頭: “很抱歉,我現在無法給你答案。目前我們還在與各國商業部門進行溝通,稅率、海關、商品分類、安全檢查等問題都需要理清。所有這些都需要成本投入,確定下來的最終價格究竟是多少,還需要進一步核算以後才能知道。”

    “我明白!”吉斯特點點頭,他對這個問題有些窮追不捨:“靈玉橘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水果。我來到華夏以後,已經無數次聽說過關於它的神奇故事。賀小姐,你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就算沒有準確的價格,大概範圍內的基礎售價能公佈一下嗎?”

    賀明明臉上顯出遲疑的神情:“讓我考慮一下……嗯,我能打個電話嗎?”

    不是電視直播,吉斯特也是主持節目的老手。他知道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受邀嘉賓都有著必須與場外電話聯繫的各種原因。於是笑了笑,抬起右手,對著攝影師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見狀,賀明明向他略微欠了欠身,從沙發上站起,快步走進了隔壁房間。

    謝浩然正在上課,手機一響就連忙從教室裡跑出來。聽到賀明明在電話裡說起這件事,他有些意外:“大概範圍內的基礎售價……英國佬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電視節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靈玉橘真正收穫利潤的市場必定是在國外。從一開始,謝浩然就在“橘子質量”的問題上製訂了兩套標準。清涼山上的靈氣濃郁程度不同,從半山農場到山頂果園,靈氣對果子本身的滋養程度差異很大,導致最後的熟果靈能含量有所區別。按照這樣的標準,謝浩然把靈玉橘分為甲、乙、丙、丁不同的等級。目前供應國內市場的靈玉橘是“丙級”果,至於國外……他至始至終都認為,只能供應最低等的“丁”級果。

    之所以願意免費提供軍部足夠數量的靈玉橘,一方面是出於謝浩然的自身情懷,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的到軍方的幫助。廖秋與怒風局長在這件事情上幫了很大的忙,他們敦促著商務部門在外貿出口商品清單上增加了“靈玉橘”的項目,同時註明:這是一種價格昂貴,相當於奢侈品的特殊水果。

    “現在公開價格其實也沒什麼。”考慮了近半分鐘,謝浩然在電話裡認真地說:“商務部那邊已經基本上談定了,第一批投放國外市場的靈玉橘下個月就能在滬港裝船。我估計實際銷售時間與英國國家廣播公司的這檔節目前後差不多了太久。反正橘子早晚都要賣,就算開始的時候賣得不好,以後同樣可以拿到足夠的利潤。價格這種事情,晚說不如早說,就讓英國佬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說咱們故意坑人。”

    賀明明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行!那我就告訴他們,在電視節目上公佈價格。”

    ……

    等待電話的時間不算長,吉斯特一支煙都沒有抽完,賀明明就回來了,兩個人按照之前的位置坐下,面對鏡頭,賀明明臉上笑意不變。吉斯特依舊還是之前的問題:“賀小姐,現在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了嗎?”

    賀明明笑道:“當然可以。按照我們核算得出的結果,靈玉橘在華夏境外的基礎售價,應該不會低於三千美元。”

    吉斯特愣住了。

    攝影師呆住了。

    就連負責照明的燈光師,也不由得張大了嘴,滿臉的驚訝。

    吉斯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努力讓自己保持一貫的迷人微笑,同時做出極度誇張的表情:“三千美元?是我聽錯了?還是賀小姐你說錯了?”

    賀明明回答得很認真:“三千美元只是基礎價格。根據各個國家與地區當地的經濟指數,靈玉橘的售價肯定還會增加。”

    “對不起打斷一下。”吉斯特抓住賀明明說話的空檔,及時插進話來:“賀小姐,可能我剛才沒有把話說清楚,你理解錯誤。你說的三千美元基礎定價,指的是一個橘子?還是一磅?或者一公斤?”

    賀明明發音準確,吐字清晰:“一個。一個靈玉橘,基礎售價三千美元。”

    吉斯特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可是據我所知,這種橘子在華夏國內所有青靈超市都有出售。而且價格很便宜,一個只要十塊錢,軟妹幣。”

    賀明明保持著應有的禮儀,笑容可掬:“如果你持有華夏國公民身份證,就能用十塊錢買到一個靈玉橘。這很正常,不奇怪。”

    吉斯特顯然沒有就這樣放過她的意思:“按照現在的匯率,十元軟妹幣差不多等同於一個英鎊,與美元之間的比例大概是一比六。換算下來,三千美元相當於一萬五千元華夏國的貨幣。也就是說,同樣多的錢,可以在 夏國買到一千五百個靈玉橘。”

    賀明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吉斯特先生,你的數學很不錯,計算精確。”

    “謝謝誇獎。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像賀小姐這麼精明的生意人。”吉斯特的問題很尖銳:“十元錢與一萬五千元,這樣的對比實在太大。我有種預感,這期節目播出後,賀小姐與你的公司想不出名也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人為製造的地域歧視?”

    賀明明放緩了說話速度:“在這裡我要特別聲明:這絕對不是地域歧視,而是我們公司給予華夏國公民的一種福利。”

    “福利?”吉斯特反應很快:“本國產品在國內的售價比國外便宜?”

    “是的。”賀明明回答的也很快。

    吉斯特一邊思考一邊說:“但是這樣的價格區別也太大了。這只是一種水果,而且華夏國有很多商品在國外的售價比你們國內更加便宜。嗯,這是我的親身經歷,去年在日本,我在商場裡買了一瓶你們華夏國非常有名的“茅台酒”。對比了一下價格,比在燕京少花了兩百元。”

    賀明明眼睛裡蕩漾著譏諷的笑意:“靈玉橘可不是茅台酒,兩者之間也沒有可比性。”

    對方說話不軟不硬,處處都透出無可挑剔的精明。吉斯特再次攤開雙手,笑道:“好吧!看來這個問題只能交給商務部門的官員們去處理。三千美元……這的確是一個讓我覺得難以接受的價格。”

    賀明明很平靜地回應道:“你會覺得物超所值。”

    “我現在對靈玉橘越來越好奇了。”吉斯特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賀小姐,能不能送給我一個橘子,讓我體會一下那種神奇?”

    “當然可以。”

    賀明明按下側面辦公桌上的呼叫器,秘書端著一個盤子走進來。包括吉斯特在內,現場的工作人員每人分到一個。

    看著手裡這個體積相當於成年人兩個拳頭大小,通體金黃的橘子,吉斯特對著攝像機鏡頭做了個鬼臉:“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棒的水果,聞起來很香,讓我想起了大航海時代那些患了壞血病,無法得到維生素補充的可憐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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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五百二二節獵人

    他剝開橘子皮的動作很慢,顯然是想要讓攝像機把整個過程拍下來。賀明明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安靜地坐著。

    無論吉斯特對靈玉橘抱著什麼樣的態度,無論英國國家電視台之所以主動找上青靈集團製作這檔節目的真實用意,在賀明明與謝浩然看來,其實都起到了對外宣傳靈玉橘的效果。

    至於價格方面的問題,無論節目播出後會在國外引起任何形式的議論,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謝浩然從一開始就認准了靈玉橘的定位。

    甲、乙、丙、丁四個等級的果子,質量最好,品質最優的必須優先供應國內市場。國外市場雖說是賺取利潤的主要來源,但就清涼山現在的實際產能來看,只能供應最低等的“丁”果。

    謝浩然從未想過要用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世界。那樣做不切實際,也不太可能。但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兒什麼,至少要讓華夏人在高鼻子綠眼睛的洋鬼子麵前擁有那麼一點點足以拿出來誇耀的資本。

    我們有的東西,你們沒有。

    這就夠了。

    ……

    法國,勃艮第南面。

    這是一個遠離繁華鬧市,非常僻靜的農莊。很常見的庭院,雖是舊式風格石頭砌成的小樓,卻只有兩扇窗戶對著走進這裡的土路。沿著建築的橫側面上,矗立著一座石製平台。四周是長矛式樣的合金柵欄,就像一群嚴肅的士兵,拱衛著插在石台正中央的一個金屬十字架。

    與所有建築一樣,這幢石頭房子也有大門。可如果你從正面繞過去,直接走進小樓與石台中間的狹窄通道,繼續向右,會發現那裡還有一道很小的窄門。它其貌不揚,門框周圍的部分佈滿灰塵,看上去似乎是從建成之日起就已經被人們忘記,就這樣一直保持著緊閉狀態。但只要你走到近處,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門軸的活動部分塗著油,表明這裡經常有人出入。

    推開小門,沿著向下盤曲旋轉的樓梯,就能進入地下室。

    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

    面積很大,空間也足夠寬敞。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十字架。有普通的松木質地,也有非常華貴,鑲嵌著珍珠,完全以純銀打造的昂貴物件。有幾個十字架看上去很是詭異,其中一個是用白森森的人骨製成。那顯然是從某人身體裡挖出來的兩根大腿骨,經過細緻打磨,將兩根腿骨中間挖出凹槽,形成家具般的契子,不偏不倚插進去剛好吻合。

    伯納特今年四十二歲了。這是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他身材高大,有著一頭漂亮的淡金色頭髮,留成拖拽到面頰下方的優雅形式。他臉上總是刮得乾乾淨淨,眼睛也因此顯得越髮烏黑。只是他不怎麼喜歡自己身為白色人種擁有的白色皮膚。伯納特一向都覺得與男人最搭配的膚色就是古銅,可是很遺憾,他去了熱帶國家很多次,在海灘上也花了大量時間做日光浴,可無論是身體還是這張臉,卻怎麼曬也曬不黑。

    伯納特對此只能發出無奈的自嘲:這大概是我與黑暗世界打了太多交道的緣故。

    時代變遷導致了太多事情有了變化。“貴族”這個詞兒在從前很吃香,可是現在,人人都對貴族不以為然。

    伯納特是真正的貴族。他的祖上曾是法國國王冊封的勳爵,到了他這一代,“爵士”的頭銜還在,古老的冊封文書保存完好,還有這塊小小的封地,也是祖先們拼死才留下,直至現在。

    伯納特很清楚這一切,也明白自己的職責。

    地下室面積很大,離開外面的陳列廳,推開東面的門,穿過地下走廊,就能來到審訊室。

    這同樣是個佔地面積很大的房間。四周牆壁上掛著各種武器,全部都是古老款式的冷兵器。有維京人常用的圓盾與戰斧,有式樣古樸的長劍,有沉重的長戟,還有不同外形的長短刀,以及釘頭鎚。

    雖是夏天,壁爐裡卻生著火。木柴與炭塊混合在一起,良好的通風設計使火煙不會在屋子裡瀰漫,全都沿著煙道向上,直接排出戶外。

    牆上高處釘著鐵鑿,還有深深埋進石塊與磚塊之中,再怎麼搖晃也紋絲不動的一枚枚鋼釘。巨大的鐵鍊從四面交叉過來,將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牢牢束縛在石壁正中。

    伯納特自從走進審訊室,他的視線就一直盯著這個女人。

    “我很欣賞你沉穩的性格,還有守口如瓶的原則。”伯納特隨手從巨大的木桌上拿起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在指間熟練地轉了一個刀花。他望向這個女人的目光清澈,絲毫沒有色欲之類的成分。往前走,直到與女人距離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站定:“艾麗薩,別再固執了。這裡是神禁之地,你們的人永遠不可能來救你。認命吧!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艾麗薩有著令人驚嘆的絕好身材。巨大的鐵鍊貫穿她的身體,整個人完全被固定在牆上。那是多達數十枚大號鋼釘直接將骨頭釘穿,手臂、腿腳、肩膀所有位置都沒有遺漏的殘忍做法。她很虛弱,只是從身體裡流出的血不多。伯納特的聲音將她從半昏迷狀態喚醒,睜開眼睛,她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呵呵……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直到現在還不死心。神禁之地……你們把上帝那個騙子稱之為“神”,可是他又給了你們什麼?”

    伯納特把手裡的小刀舉高,對著艾麗薩晃了晃鑲嵌在刀柄上的小十字架:“別用這種褻瀆的口氣談論上帝,你會下地獄的。”

    艾麗薩在冷笑:“一個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下地獄命運的吸血鬼,又怎麼可能得到所謂的“救贖”?伯納特,我還以為你是個貴族,配得上你的爵士頭銜。沒想到你與“誅魔獵人會”的其他人沒什麼分別,滿口的假話,全都是騙子。”

    伯納特臉上全是認真,眼睛裡充滿了真誠:“我真的沒有騙你。只要你老老實實交代,我會從聖母院請來神父,為你做一次專門的淨化儀式。”

    “淨化?”艾麗薩的聲音陡然提高,她被這個詞徹底激起了心中怒火:“你想把我浸泡在骯髒的聖水里,讓那種東西像硫酸一樣把我溶化嗎?”

    伯納特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你曾經是個善良的女人。漂亮,有風度,擁有財富和地位。可是你受到了魔鬼的引誘,自甘墮落。你殺了你的丈夫,還有你的兒子。你把他們的鮮血吸乾,扔進焚化爐裡,燒得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為什 你一定要提起那兩個該死的傢伙?”艾麗薩慘白與死人沒什麼區別的臉上,突然浮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紅。她怒視著伯納特,厲聲發出尖叫:“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對我做過些什麼嗎?丈夫?兒子?哈哈哈哈……他們從未把我當做妻子和母親,我也從未想過婚姻會是如此可怕的噩夢。在我最無助,最悲慘,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有誰站出來幫過我?我曾經虔誠的相信上帝,無論再忙也要每個星期去教堂做禮拜。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向神父告解,希望從上帝那裡得到指引和幫助,他卻被我丈夫買通,放棄了神職人員的操守,把我告解的內容全部說了出去。”

    伯納特眼皮微微抽了幾下,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有罪。負責你告解的神父已經得到了懲罰。但不管怎麼樣,艾麗薩,這不是你應該墮落的理由。”

    “我沒有墮落,我只想報仇!”尖叫中的艾麗薩嘴唇張開到極致,露出兩顆明顯變異,尖而銳利,長度驚人的獠牙:“我報過警,但是警察不管這些事。我向更高一級的法院求助,那些人的眼睛卻只看到我丈夫口袋裡的錢。”

    伯納特很有耐心:“你可以選擇離婚。”

    淚水從艾麗薩眼睛裡流淌下來:“我徹底變成了他們的奴隸,他們日復一日的玩弄我,我像狗一樣被關在房間裡。沒有電話,沒有網絡,沒有任何與外界聯繫的辦法,就連我的家人朋友過來探視,也被他們以“我在國外旅行”為藉口搪塞過去。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是隨時可能死去。被他們用刀子活活砍死,要不就是呆在黑屋子裡,活活困死。”

    伯納特低下頭,左手按住自己的側腹,發出長長的嘆息:“魔鬼專門誘惑你這種失去信仰的人。你不該想它祈求,你應該向上帝 告。神靈會聽見的,會聽見的。”

    艾麗薩的淚水與狂笑同時湧出:“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上帝在哪兒?所謂的神蹟又在哪兒?你們都說撒旦是魔鬼,但它的確聽到了我的祈求,也原因與我做交易。它給了我想要的幫助,給了我最需要的力量。骯髒的吸血鬼,你們就是這樣稱呼我們的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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