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東方神探九錄 作者:布衣廷尉(連載中)

 
Babcorn 2018-2-5 15:46: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7 25438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38
第十九章 兄妹情深

    童明海死亡的一瞬間,柳小權幾乎完全癱軟在地上,死的人不是自己,卻讓自己魂飛天外,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景區發生的一切又一次清晰地湧上他的腦海,就如同剛剛發生般,在思緒中電閃雷鳴。

    自己這些人在景區僥倖逃過一劫,可災難顯然還在繼續:退休老夫妻、童明海、季倬,死的死,傷的傷,彷彿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詛咒之中!

    人怎麼可能這樣詭異地死去?除了歸結於死神附體,他想不出別的合理解釋。柳小權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是不停地念叨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柳小權突然想起了這麼一句俗話。他現在特別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妹妹,所以顫巍巍地走向隔壁房間,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絮兒……」柳小權輕輕呼喊。

    柳絮兒的房間很是卡哇伊,到處擺滿各種卡通玩具,整體色調也是淡粉色,符合柳絮兒的個性。此時,柳絮兒正在靜靜地用心畫畫,這次畫的好像是素描,手裡握著細長的鉛筆全神貫注,聞言頭也沒抬:「幹嘛呀?」過了好一會她才扭頭過來瞅了哥哥一眼,即便她再粗心,也看得出哥哥臉色有點蒼白,狀態也很是頹唐。

    雖然已經快中午時分了,柳絮兒還依舊穿著睡衣,她雖然出門很是活潑,但卻是典型的從小宅,平素不愛出門,喜好也比較素雅,琴棋書畫倒是樣樣精通。因為母親的堅持,柳絮兒只是上到四年級便已不再去學校,最近一年多來基本上已經完全脫離學校教育,將全部精力投入家庭教師鄭星的鋼琴、外語輔導,和參加課外的繪畫、舞蹈、跆拳道、圍棋等一系列量身打造的興趣班{這些培訓從柳絮兒三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逐步實施,只不過脫產倒是最近的事情}。至於為什麼這樣安排那就要問袁惠娥啦,母親的意思大概是這孩子天生具有文藝氣息,不需要放到模式化、同質化的普通學校去,到時候直接參加藝考就行啦,是柳家將來的大明星。

    柳絮兒確實也挺爭氣,似乎天賦異稟,門兒清、門兒精。

    「哥,你今天怎麼啦?悶悶不樂的……」柳絮兒奇怪地問。

    柳小權搖搖頭,半天沒說話,柳絮兒也是見怪不怪,繼續拿起畫筆作畫,又過了一小會,她似乎想起什麼來,輕輕舉起細嫩的左手,在粉藍色的電話手錶上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低聲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

    柳絮兒終於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笑嘻嘻道:「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去幫你拿點藥吧……」她正準備轉身走進父母親的臥室,柳小權出言阻止了她。

    「不用了,絮兒。我想和你說點事……」柳小權眼神有點茫然,就彷彿某段時間的狀態一樣,柳絮兒當然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她調皮地道:「什麼事,好玩嗎?」

    「好玩什麼,我打算到公安局報案,先來聽聽你的意見。」柳小權倚靠在門邊自顧道。

    「報案?好端端的為什麼報案呢……跟媽媽說了嗎?」柳絮兒確實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不過她從小便和哥哥感情很好,連忙走過來拉著他的手,才感覺冰涼冰涼的很異常,「哥,你到底有什麼情況嘛,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報警,要不要我給媽媽打電話先?」

    柳小權忽然急切地道:「絮兒,我問你,你相不相信我有特殊的能力?或者說,我能夠清晰地預感到一些事的……比如你落水的事,比如景區發生的事,還有好多好多……」

    柳絮兒咯咯笑起來:「我都跟你說過啦,我從來就沒有落水過,而且我會游泳的啊,你忘了?……這件事雖然猜錯了,但我還是相信你的呀,外國還有先知呢,還有女巫呢,中國也有算命卜卦什麼的,你能未卜先知也很正常啊。電視裡不也說了,未卜先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更不代表每件事都能預感對,可你不也猜對了好多事嘛,比如我的玩具掉哪裡啦,衣服丟哪裡啦,鑰匙忘哪裡啦,每次都能猜對……」

    「哥,你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呢?別人不相信管他們的呢……」柳絮兒顯然是站在哥哥這邊的。

    柳小權氣道:「絮兒,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次不同往常。我有種極其強烈的預感,咱們現在很危險,包括爸爸媽媽也很危險,還有很多人都很危險。算了,我跟你也說不明白,我還是報警吧,我隱約覺得我知道哪些人一定會死,早點告訴警察或許還能補救。」

    柳絮兒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現出一絲好奇,不過她真的是非常聰明:「哥,我也看過那部外國電影,你說,真有死神會來嗎?如果是真的話,我感覺好恐怖……」

    柳小權黯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確定,不過你得聽話,儘量少出門,時刻注意安全。等我報完案,就一直陪著你,也好有個照應……」

    柳絮兒歪著頭想了一下,眨巴著眼道:「我覺得吧,其實這種事完全有可能的呀,宇宙這麼大,未知的事情那麼多,科學家都還沒有搞清楚呢,人類的大腦根本就還沒研究明白,能夠心靈感應我覺得很正常。……可是哥,你無憑無據的去報案他們能信你嗎?」她用畫筆撐著腮,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要不我去幫你作證吧……」

    柳小權終於微微一笑:「想多了,你能幫我作什麼證,好啦……」他疼愛地摸了摸妹妹的頭,心裡稍稍有些安慰,「這些事哥自己處理,你繼續畫畫吧,我再好好想想。」有個人傾訴,柳小權也漸漸平靜了些,至少不再感到孤獨和恐慌。

    「哦……好吧。」柳絮兒嘟著嘴,有些不甘心地轉身又坐到畫架前,卻盯著上面的素描畫發呆。

    她突發奇想,忽然轉身道:「哥,要不你把所有的預感跟我先詳細地說一遍,如果連我都信了,那警察或許也會信。」

    柳小權撇撇嘴道:「上次回來以後,我不都跟你說過了嗎?」

    「上次沒記住,嘻嘻,也不太相信。」柳絮兒吐了吐舌頭。

    柳小權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主意也不錯,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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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半個小時後,商討許久的兄妹倆還是決定把難題交給警方處理,他們兩個小屁孩能力太有限了。

    柳小權推開門,才發現鄭星竟然就等在門外。

    他微微一愣,鄭星已經先開口道:「咦,你也在家,絮兒讓我過來給她上鋼琴課……你去哪?」他們是同學,說話當然很隨便。

    「哦,她怎麼又想起彈鋼琴了,這傢伙,想一出是一出。」原來絮兒剛才是給鄭星老師打電話,不過柳小權暫時不想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隨口道,「我隨便走走,你把絮兒看緊點,別讓她亂跑。」

    鄭星點點頭:「行,放心吧。」

    柳小權若有所思地走出家門,一路思忖著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訴鄭星,畢竟他也很可能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考慮再三,他沒有多少確切把握,所以還是作罷。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38
第二十章 雨夜來客(11.18補更)

    晚上七八點,天空下起了毛毛雨,略感陰冷。

    一間還沒有完全裝修完畢的辦公室裡,一張擺放在正中的辦公桌前。

    一名身材頗為魁梧的男子背對著大門,輕輕拿起桌上的小工藝品:一把普通的檀香擺扇。扇面上寫著「一蓑煙雨任平生」七個漂亮的草書,男子會意地微微一笑。

    剛剛進門的陳天宇幾人先是一愣,隨即李一亭便哈哈一笑,主動出聲道:「看來有貴客登門,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嗎?」

    來人聞言回過頭來,也笑道:「我登門一般不選什麼好日子。」原來是北亭的老朋友,剛剛上任的分局局長管邵星。

    管局長隨即話鋒一轉,徉怒道:「我來HK市這麼久,你們不主動找我報到,還要我登門拜訪,是不是架子有點太大了?」

    陳天宇微微一笑:「說實話,我們不太願意見到你。」

    管邵星也有點意外,奇道:「哦,為什麼?」

    李一亭嘆道:「如你自己所言,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堂堂的大局長親自來找我們必定沒有什麼好事啊!可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的事其實也不少……」

    幾人握了握手,各自落座了,管邵星是個實在的人,所以臉色隱隱有些凝重,北亭眾人看在眼裡,也就不再隨意調侃了。

    「你們猜得沒錯,我剛剛上任就碰到了個頗為棘手的案子,這不,只好求到老朋友門下嘍。」管邵星實話實說。

    「呃,你們這兩天看新聞了嗎?」管邵星問。

    李一亭點點頭,道:「你說的可是苑海廣場那件事?」

    管邵星道:「正是。」

    李一亭問:「勘察結果怎樣,查明死因了嗎?」

    「現場和外圍我們都做了仔細調查,法醫這邊也進行了屍體解剖。根據解剖情況看,受害人身體健康、體格健壯,沒有發現明顯的他殺痕跡,基本判定為高空墜落多處臟器嚴重受損引發的死亡,與我們的現場調查基本相符。為了慎重起見,外勤這邊也走訪了不少現場的目擊者和附近居民,按照各方面蒐集的情況彙總,意外身亡的可能性比較大。」管邵星簡單地介紹了情況,大家都是行業內人士,不需要過多解釋。

    李一亭略作沉吟:「既然如此,那你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呢?」

    管邵星嘆道:「你們也知道,這麼大一個城市,意外亡故的人不在少數,苑海廣場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古怪了些,但歸因於巧合也還說得過去。只不過,我們剛剛接到附近的一位小區居民報案,聲稱這件事還另有蹊蹺?所以嘛……局裡對這件事目前還沒有下最後結論。」他簡要地說明了金海苑小區住戶柳小權報案的始末,不過為了保護個人隱私,並沒有提到柳小權的真實姓名。

    沈明月忽然心中一動,金海苑小區?她很快便想起來了,畢竟剛剛去過沒多久。當然,劉紫辰和沈明月雖然與柳小權見過幾面,但後來的接觸並不多,瞭解更是談不上,也沒有立即猜出這個報案人的身份。

    所以沈明月還不以為然地問:「管大局長,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報案稱是謀殺?……我也看了今天的新聞啊,手機上看的,真是眾說紛紜啊,大多都認為這人大概是命中該絕、倒霉到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管邵星無奈苦笑:「其實從調查情況看,他殺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且不說如此大費周章殺一個人太過誇張,就說把這些巧合全部湊一起,恐怕也非普通人力能夠完成的。當然嘍,最近這些年來,高智商犯罪呈現高發態勢,我們這些老刑警想像力會差點,不太敢天馬行空地猜想,畢竟國情是以審判為原則的破案程式,取證很關鍵……不過吧,事情還不完全是這樣的。」

    李一亭淡淡道:「老管你別理她,我們這些人裡,最不專業的就是她了,真理往往是掌握在極少數人手裡的。說說報案人的陳述吧,我們幫你分析一下。」

    沈明月不高興地撇撇嘴不以為然,不過難得地也沒有反駁。

    「與所有人的八卦猜測不同,報案人竟然堅稱,死者絕非死於謀殺,而是死於某種神秘的力量,並且他還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這個人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曾經遇見了死神。」管邵星說到這個的時候,內心顯然是不信的,「我們專門對報案人進行了精神方面的測試,並未發現明顯異常,所以嘛……」

    「死神?」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劉紫辰,她訝道:「不會吧,莫非這個報案人的名字叫柳小權?」

    管邵星詫異地望了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沒錯。」

    劉紫辰恍然地點點頭,北亭這些人裡只有她最清楚退休老夫婦遇難的事:「難怪了。局長,不瞞您說,這個柳小權其實我們也算認識。」她把之前在景區發生的事簡單地跟管邵星闡述了一下,管邵星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北亭早已介入,那這樣就最好了,省了我好多口舌。」管邵星釋然道。

    李一亭笑起來:「老管,你可別高興太早。北亭分社剛剛成立,怎麼可能介入你們的事務?況且這件事看上去很是麻煩,我們不一定能脫身幫忙啊。再說了,你們的調查和我們的猜想相差無幾,我還是弄不懂能幫你們做什麼?」

    管邵星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他嘆道:「你們也知道,現在到了年底,我們的壓力也很大,積壓的案子那可謂汗牛充棟,倘若這件事能夠速戰速決的話,那我們是義不容辭,可現在……我說句不好聽的吧,讓我們為了一件意外事故投入大量警力,確實是力不從心啊。」

    他見北亭眾人沒有吭聲,補充道:「不如這樣,雖然刑偵這塊我們的人手緊缺,但內勤方面的人馬卻是綽綽有餘,咱們就做個交易吧,俗一點。我有個提議,關於分社的籌建工作,你們這邊只需派出一位統管負責的,然後我把內勤的富餘人手全部調派給你們使喚。至於你們幾位大名鼎鼎的神探,還是別大材小用,幫我接了這個案子吧?」

    看著管邵星誠懇的表情,李一亭忍不住笑道:「雖然提議很不錯,但你這馬屁拍得還真不怎麼樣?」他轉頭望向陳天宇,「四哥,你的意見呢?」

    「我倒是真有些興趣。」陳天宇言簡意賅。

    李一亭點點頭:「既然四哥發話了,那就成交吧。」

    管邵星臉上也露出喜色,這個燙手山芋總算拋了出去,他欣然道:「屆時需要什麼技術支撐的話,我這邊特許你們額外調派人手,各個科室也允許北亭自由出入,怎樣?」

    陳天宇微微一笑:「你倒是捨得下本,不過,我們目前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想辦法把許荊南給我要過來,至少在HK市多留些時日吧……」

    「許荊南是誰?」管邵星並不認識。

    陳天宇也沒有多說,只是道:「他只是一名臨時出差到這裡的青年法醫,我讓永坤預先去瞭解一下實際情況,到時候只需你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法醫?我手下多的是……」管邵星明白過來,也開了個玩笑,「呵,看樣子你們不太信得過我的這些部屬嘛……」

    李一亭毫不諱言:「有點這個意思。嘿嘿,老管,不跟你開玩笑了,許荊南這個人是個未來的法醫天才,而且跟北亭合作過有些默契,非一般人可比。既然案子頗為離奇,那麼自然需要特殊一些的人物。」

    管邵星也不再追問:「好吧,滿足你們一切稀奇古怪的要求。」

    劉紫辰可是實在人,她補充道:「HK市這麼大,我們畢竟人生地不熟,局長,您還是派一兩名穿警服的跟我們出現場吧?」她果然想得周到。

    「那是當然,我立即安排幾名得力的助手給你們。」管邵星爽快地道。

    看眾人沒有再說話,管邵星起身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各位,你們放心,雖然案子交給你們了,我也不會撒手不理的。」

    「嗯,不送。」李一亭淡淡地道,他已經陷入沉思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39
第二十一章 神秘消失

    一行四人來到了金海苑小區,他們是陳天宇、李一亭、劉紫辰和一名警方聯絡員,他們很快便找到了童家的住址:F棟303房。

    李一亭讓管邵星派來協助的警員小秦輕輕敲響了童家的門。

    許久後,門才緩緩打開,露出一個蒼白而憔悴的女人的面孔,目光冰冷而凌厲。待看清敲門的人穿著警服時,這個女人才打消警惕,又打開了防盜門,幾人正準備簡單地說明一下來意。

    驀地——

    這個女人忽然發了瘋似的,撲向穿著警服的小秦,披頭散髮、歇斯底里地大聲哭喊道:「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你們把陽陽還給我!」眾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北亭三人還算冷靜,小秦卻有些著慌了,他畢竟還很年輕,碰到這種又抓又打的潑婦類型,他有些手足無措,劉紫辰連忙幫他把這個女人拉開,並耐心安慰著這個女人。

    幾人本來是來初步瞭解童明海的情況,看樣子這人想必是童明海的老婆莊聰,可她為什麼在找女兒呢?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她的女兒走丟了?

    劉紫辰沒有著忙,試圖先讓莊聰的情緒冷靜下來,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莊聰終於收起哀嚎,瞪著血紅的眼睛把他們讓進屋裡。

    「我的女兒不見了……」莊聰迫不及待地道,「你們快幫幫我,快幫我找到陽陽,求求你們了。」她說完立即又淚流滿面。

    「我老公已經死了,我不能再沒有女兒,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哀憐地望著看上去最和善的劉紫辰。

    劉紫辰連忙點點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莊聰接過,輕輕拭淚。

    「莊女士,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幫助你……你的女兒,陽陽是吧?走丟了嗎?你跟我們仔細地說說情況,我們馬上會部署警力去搜尋。」劉紫辰竭力讓這個惶恐的母親能夠安心些,來之前,她也做了些功課,瞭解過童家的基本資料,「陽陽六歲了吧?說不定到別處玩去了,再等等她可能自己就回來了。」

    莊聰終於凝神想了想:「今天上午,陽陽說去屋頂澆花,結果這一去就沒有回來……我剛開始也以為她去哪裡玩了,可是我問遍了小區幾個朋友,都沒在她們家裡,我又問了幾個小區值班的保安,他們說沒看見有小孩出去,陽陽很乖的,她平時不會到處跑……」說完她又垂淚了。

    「時間大概有多久了?」劉紫辰問。

    莊聰抬頭望瞭望掛鐘,猶豫道:「大概有兩三個小時了吧……」

    時間不算長,會不會莊聰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劉紫辰沒有點破,只是安慰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陽陽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心情可能也會受到影響,導致行為方式有些異常,你先不要著急。我們現在就安排警力去搜尋……」她轉頭望向李一亭,李一亭會意地撥打了曠梭的電話。

    莊聰這才稍稍冷靜下來,她雙手合十唸唸有詞:「佛祖保佑,陽陽平安歸來,佛祖保佑……」片刻後,她才黯然地道,「謝謝你們,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幫我找到陽陽啊。」

    小秦接話道:「您就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再說孩子也這麼大了,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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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亭眾人正在仔細詢問莊聰關於童明海以及童家的一些具體情況,還有出事前的行為舉止,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一名神色凝重的警員腳步匆匆地來到童家門口。

    他探頭進來問:「李社長在嗎?」

    李一亭聞言站起身來,走出門外,來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李一亭不禁臉色稍變,他的眼睛裡閃過一道電光,然後出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來人沒有停留,轉身便走。

    李一亭返回屋中,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淡淡地道:「莊女士,你這邊的情況我們基本掌握了,你女兒那邊我們也安排了人手,你先不要太過激動,保重好身體。」

    他說完,也沒有理會莊聰的反應,而是面無表情地招呼其它幾人離去,莊聰沒有察覺出異常,她的神經現在很是麻木,陳天宇卻看出了點端倪,所以他也沒有逗留,四人匆匆告辭離去。

    走在小區的馬路上,陳天宇終於沉聲道:「一亭,是不是童明海的女兒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

    李一亭面色凝重,頷首道:「九道他們在小區的池塘邊發現多處可疑血跡,但目前還不能判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怕童明海的妻子聽到消息會想入非非,所以想馬上到現場去看看。」

    小區的池塘就在離F棟約兩百多米的位置,這是一個僅有200多平方米的小水池,如果我們沒有忘記的話,柳小權曾經幻想著在這裡救起了妹妹。池塘的四面其實都有鋁製的褐色圍欄,不過並不高,大約只到一個普通成年人的腰部高度,當然,這對於小朋友而言,已經達到了安全高度。

    池塘的北側有一座假山,假山背靠著一座小園林橋,橋邊的欄杆比其它三面還相對高些,有個一米多的樣子。嘩嘩的水流從假山上流下然後循環利用,池塘裡養了很多魚,大多都是些觀賞魚,有紅白相間的、黃黑相間的、紅黃相間的、還有黑白相間的,池塘竟然裡還有挺大的烏龜、鬍子魚、青蛙等共生的動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蛇。

    血跡是在假山上的數塊石頭上發現的,初步判斷為擦拭型血跡,也就是說應該是有人爬到這裡並滑倒劃傷了皮膚,至於這血跡是不是來自大家擔心的童陽陽,這個還得經過更加專業的鑑定。情況不明朗,李一亭自然不好輕易聲張,更不敢過早告知莊聰,第一是不確定因素太多,第二更是怕莊聰精神崩潰。

    萬永坤自告奮勇打算下水摸索一趟,並聲明自己不怕蛇,而且他穿著厚厚的衣服,只要將身體紮緊問題便不大,眾人商議並簡單測量了水深後,發現水深其實才一米多,便同意了。因為池塘的面積不太大,萬永坤雖然極為仔細地反覆搜索了幾遍,但也才花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已摸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體。

    看來並沒有人失足落入水中,對於萬永坤的能力,大家自然信任。

    難道說這是虛驚一場?

    李一亭忽然心中一動,隨手將地上的一塊腐肉{不知道誰丟棄在這裡,或許是有些調皮的孩子們從家中取來餵魚的}投入池塘中,「刷啦」一聲爆響,只見池塘中浪花奔湧,不但那些號稱「吃奶魚」的生物動作迅猛,鬍子魚和烏龜也是兇猛無比,一塊腐肉瞬間屍骨無存。

    李一亭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奇特感覺,這麼多年搞刑偵當真還是第一次。

    他晃了晃腦袋,這是怎麼了,最近好像有種頗為詭異的氣氛在悄悄地影響著大家的情緒,連自己這個老刑警都不能免俗。

    陳天宇指派著曠梭、萬永坤等人繼續擴大搜尋範圍,但始終沒有結果,如此一來,情況似乎就有些不妙了。為了避免造成太大的不良影響,大家在實施搜索時,參與的人員基本都穿著便服,時間又在中午前後,所以路過的人並不多,這個小區的人也挺奇怪,好奇心並不重,往往路過的人也僅僅是瞟上一眼,並不過來圍觀,這或許也是一種高素質吧。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有些徒勞無功,眾人面色凝重,憂心忡忡。李一亭早已給管邵星打了電話求助,倘若陽陽已經離開小區,那麼僅憑自己這些人手就遠遠不夠了。

    這場搜尋持續到了傍晚,各方面仍舊沒有信息反饋回來,劉紫辰又返回童家確認了一次陽陽是否回家,事實上並沒有,劉紫辰只好謊稱例行公事,在查探過程中悄悄取走了陽陽房間裡的一些散落毛髮。離開的時候,莊聰的淒涼表情讓劉紫辰頗為不忍,但也無計可施。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陽陽會憑空消失不成?

    回到現場的劉紫辰忍不住問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天宇:「現在咱們怎麼辦?繼續空等下去嗎?」

    「不!」陳天宇果斷地道:「我想,應該是時候會會那位傳說中的預言家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0
第二十二章 女神之約

    柳小權出現在這個咖啡館時,身形有些佝僂,不過他努力地挺胸抬頭,避免別人看出內心的極度不安,因為他今天要來見一個人。

    沈明月主動約自己,他沒有任何理由不來,而且還非常期待,不過這幾天他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所以心裡很是矛盾,想找個藉口說下回,但實在張不開嘴,更生怕錯過難得的機會,等到見到沈明月的那一刻,他先是喜了一下,瞬間情緒又低落下去。

    因為久候多時的沈明月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一個黝黑而健壯的「男保鏢」,這個人的面色看上去還很是不善,除了和自己例行公事般地握了握手,臉上一絲多餘的笑容都沒有,而且眼睛裡還自帶著一抹寒光。

    這讓他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沈明月是什麼意思。

    沈明月看著他的窘迫神態,忍不住掩嘴一笑,她也沒想到四哥平時是個挺和善的人,怎麼柳小權見到他會這麼怵。

    寒暄幾句後落座,柳小權不敢隨便亂說話,沈明月調皮地笑了笑:「小權,你知道他是誰嗎?」

    柳小權尷尬地搖搖頭,半天才道:「難道這位是你哥哥?」他不能沒話講,但只能下意識地往好的方向蒙,總不能說這是你男朋友?

    沈明月咯咯笑起來:「你說的好像也沒錯,他確實是我四哥……不過呢,他有個更加官方的身份,那就是北亭偵探社的陳總探長。」她還怕柳小權心生芥蒂,又補充道,「你不用管這些,今天只是作為朋友一起聊聊天。」

    「陳總探長?」柳小權的反應比沈明月想像的還要劇烈許多,他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而且笨拙地擠倒了身後那張皮椅,發出的聲響把沈明月也嚇了一跳。

    沈明月訝道:「怎麼了嘛,一驚一乍的?」

    剛才還神情沮喪的柳小權,臉上忽然煥發出異樣的光芒,瞬間判若兩人。

    「俠探陳天宇!」柳小權非常詫異,「真的是你嗎?」他激動地伸出雙手,陳天宇只好伸手和他握了握,示意他坐下說話。

    陳天宇苦笑道:「呵,這是誰給我起的外號呢?」

    柳小權興奮地道:「隨便百度一下,到處都是您的大名呢,特別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像我這樣的死忠粉多了去啦……我還知道您的好多傳奇故事,現在都能倒背如流呢。」看他的表情,應該沒有說假話。

    陳天宇清咳兩聲,他的老臉微紅,確實沒想到這位荒唐的「預言家」居然會是自己的粉絲,是榮幸還是諷刺?這就讓素來冷靜的大偵探有些難應對了,頭一回當名人嘛。

    「咳咳,沒想到……額,還有這麼個機緣,呃……」陳天宇立即恢復了嚴肅,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也好,你早已瞭解我的工作性質,那麼想必也知道我所為何來?」網遊之全民通緝

    柳小權終於冷靜些,他的精神狀態也明顯好轉,動作麻利地扶起倒地的椅子,仍舊激動地道:「要是早知道明月認識您,我就不用繞個大圈子跑去公安局報案了……您說,我是不是捨近求遠了?」

    陳天宇擺手制止他繼續往下講,對於讚揚的言辭,自己很是不習慣。

    「說實話,閣下只有報警,才能找到我們北亭,這個程序恐怕也是繞不過去的,你的處理方式很對。……好了,時間緊迫,客套話能免則免,咱們先聊聊案子的事。」陳天宇不想多費唇舌。

    柳小權連忙點頭:「對對,真是太好了。」

    他稍作思索,主動問:「陳先生,明月,你們看過電影《死神來了》嗎?」

    沈明月笑道:「當然看過,整個系列一集不落,確實是很有意思的電影。」

    柳小權苦笑道:「拍成電影當然有意思,可如果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話就,就很可怕了……明月,我有個很不好的預感,那天在景區僥倖生還的所有人,很可能擺脫不了死神的追蹤,大家將會以各種方式離奇死去,根本無法抗拒,包括咱倆……最後肯定也無法倖免。」他說得很認真,一點玩笑的成分都沒有。

    倘若不是在景區共同經歷過那場救援,倘若沒有後續的離奇亡人事故發生,沈明月定然會嗤之以鼻的,但現在,她也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

    「你還記得吧,我跟你說過,我在景區裡見過死神?」柳小權問。

    沈明月搖搖頭:「好像沒有。」

    「沒有嗎?」柳小權想了想,不敢確定,於是他把那名高大的黑人又描述了一遍,沈明月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當時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沒想到他竟然是死神?」沈明月不知不覺被帶進了坑裡,陳天宇只是旁觀,始終沉默不語。

    「沒錯!」柳小權繼續道:「既然死神已經出現了,那麼有些東西就很好解釋。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張死亡名單裡似乎還隱藏著一個內定規律,那就是明確的死亡順序;然後死神就會按照這個死亡順序來安排每個人的死法,比如……」

    陳天宇忍不住打斷他的陳述,他不知道柳小權還會繼續往那個方向胡思亂想,只能一針見血地道:「請等一等,你重點講一講這個死亡順序,其它的事我們已經大概清楚了。」

    柳小權略作思索,篤定地道:「說實話,這段時間,我每天夜裡都會從噩夢中驚醒,醒來以後腦海裡便會重現景區索道站的災難畫面,我對這段記憶簡直刻骨銘心,絕不會記錯。」他非常快速地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首先遇難的肯定是第一台纜車,那裡坐著兩位退休的老夫妻;緊接著,鋼纜崩斷,攔腰斬斷的是第五台纜車,裡面坐著的是季菁她們一家;隨後,遇難的是第三台纜車,裡面就是童明海一家,他們是墜落到滑輪柱上摔死的;接著,接著……」補道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接著遇難的是我父母和妹妹,他們乘坐的是第二台纜車,墜海落到了漁排上;最後,就是我、明月、鄭星、紫辰姐四個人乘坐的第四台纜車,我依稀記得,當時我試圖把你們救出去,領著你們飛起來,到底成功沒有,我現在也不敢確定……大概就是這樣。」

    「飛起來肯定是不可能的。」沈明月再天真,也不可能相信這個,「那是你異想天開了……」

    陳天宇卻難得地表示認同:「倘若死神真的存在,人能飛起來也不奇怪。……據我所知,你的預言還是有幾分準確性的,目前已經有幾個人按照你預言的順序先後遇難,不過這裡有個很明顯的破綻,排在第二位的不應該是童家父女,而是季倬一家才對啊?莫非你記錯了?」

    「不對,那天有人救了季倬!」柳小權急切地道,「我親眼看見的,是一個打扮得很妖豔的女人。我敢肯定,如果沒有這個女人,這回死的肯定是季倬,而不是童明海。」

    「哦?」陳天宇微微一愣,恍然道,「也就是說,死亡順序被意外打破了?」

    沈明月不由驚嘆道:「居然有人能夠從死神手裡救下人來?好神奇。」

    她靈機一動:「這麼說,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雖然可能遇到危險,但如果有人來營救我們的話,還可以逃脫嘍?是這個意思嗎?」

    柳小權黯然地搖搖頭:「或許只是改變了順序而已。」

    沈明月撇了撇嘴:「也或許整件事全都是巧合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死神,你就是做了個白日夢罷了。」

    「明月,你也不相信我?」柳小權急道。

    沈明月無奈道:「好啦,說說而已。其實我現在也很迷茫,說不定下一個死的會是我呢,畢竟順序已經被打亂了,誰都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柳小權也有些慌張起來,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但他緊張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沈明月,因為陳天宇在場,所以他欲言又止。

    「別置氣了,明月。」陳天宇略作沉吟,然後道:「凡事必有因果,為了避免更大的慘劇發生,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當務之急,你們要盡快確定誰是下一個受害者,並設法營救,對與錯,咱們以後再說。倘若每一個人都存在可能性,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逐一保護起來。」

    柳小權和沈明月不約而同地表示贊同。

    「憑直覺的話,你們認為現在最危險的會是誰?」陳天宇問。

    柳小權半天沒吭聲,終於道:「季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0
第二十三章 現場勘察

    北亭並沒有貿然與季家接觸,他們不可能僅僅為了一個猜測而去造訪一位握有實權的教育局領導,那樣顯得太過突兀了,被拒之門外也很正常。

    他們至少還需要些其它的佐證,才有說服別人的資本。

    陳天宇和沈明月回到金海苑小區的時候,一位帥氣的年輕人戴著白色的手套正在小區池塘邊忙碌著,池塘裡還有一個人仍舊在努力摸索,當然是不願放棄任何希望的萬永坤,而李一亭站在不遠處托著手揪著下巴默然不語,神色很是沉重。

    沈明月眉頭微皺,忍不住問:「這麼久了,你們還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嗎?」

    李一亭無奈苦笑道:「說得輕巧。……欸,你們可有收穫?」他反問道。

    沈明月搖搖頭:「基本上一無所獲。」

    「我猜也是,沈大小姐出馬向來總是無功而返,理解理解。」李一亭聳聳肩,百忙中還不忘調侃了一下沈明月。

    沈明月倒也不生氣,只是叉著腰望向池塘那邊,正好那位年輕人剛剛躍身翻過園林橋,一邊思索一邊朝他們走來,眾人臉上都帶著些希冀。

    李一亭連忙出聲招呼道:「荊南,情況怎樣?」

    年輕人當然是臨時抽調而來的法醫許荊南,聞言道:「目前從血跡的分佈和皮膚組織的殘留來看,在數個小時以前,應該是有個小孩從這個假山上滑落水中,而且根據體位來判斷,這個小孩很有可能失去了自控能力,或許已經暈厥。」

    沈明月奇道:「咦,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許荊南微微一笑:「這是我的專業嘛,如果連這點狀況都勘察不出來,你們還要我來做什麼?」

    沈明月切的一聲撇了撇嘴:「蛤蟆張嘴口氣大,長本事了你!」

    許荊南撓了撓頭:「不敢不敢。」

    李一亭沉聲道:「荊南,你的推論究竟有幾成把握?」

    許荊南很快凝重起來,略作思索道:「八成以上吧。老師,雖然我暫時還不能確定這個落水的小孩是否就是你們所說的童陽陽,但這裡的痕跡清晰地顯現出一個小型物體滑落的所有細節。不過,有件頗為奇怪的事,我在附近並沒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紋……」

    李一亭皺眉道:「難道連當事人自己的指紋都沒有嗎?那她是怎麼爬到假山上的呢,飛過去?還是從天上掉下來……」

    許荊南倒還不迷信,他道:「或許有人特意清理了痕跡,這些年來有反偵察意識的犯罪人員是越來越多了。」他這話裡透漏些無奈,國民素質的增長也伴隨著犯罪分子能力的增長。

    陳天宇忽然開口問道:「既然有人落水,為什麼水裡沒有任何物體呢?」

    許荊南頷首道:「我試著找了找,並沒有發現落水的物體是什麼。而且在假山周邊,也沒有發現明顯的打撈痕跡,說實話,我現在也有些疑惑。」史上最強祖師

    幾人正在說著話,曠梭領著一名警員從遠處走過來,看見池塘邊上的幾個人後,曠梭便急匆匆地來到他們身邊,開口道:「剛才我們在外圍走訪了幾家小區裡的住戶,瞭解到一個小情況,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哦?……九道,說說吧,什麼情況。」李一亭問。

    曠梭道:「據a棟的一名業主反映,最近小區好像頻頻遭竊,這段時間已經發生過三五起了,財務損失有大有小。他們聲稱早已報過警,但臨近年底,警方暫時還顧不過來,聽這個人的意思,業主們似乎都有些小怨氣。」

    李一亭有些失望:「這種情況,恐怕哪個小區都會有。」

    曠梭若有所思,他質疑道:「社長,你們有沒有設想過,童陽陽無故失蹤,會不會和這些盜竊團夥有些關聯呢?」

    「呃,難道這些鼠輩還敢在大白天出沒於小區,那也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吧?」李一亭不免有些懷疑。

    陳天宇輕嘆道:「你不覺得,在這個小區裡,一切皆有可能嗎?」

    眾人忽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異常,不過這種感覺也就是一瞬間,因為一聲興奮的呼喊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原來是池塘裡的萬永坤滿臉泥水、滿臉放光,右手舉著一擢小物品,邊呼叫邊揮動著手洗滌著手中的物品。

    沈明月迅速飛奔過去,從萬永坤手中接過這樣小東西

    咦,這是一隻女孩常用的小發卡!——

    李一亭領著人手繼續對池塘周邊進行搜索,以期還能有些其它發現。

    而在小區F棟的屋頂,陳天宇和曠梭正在仔細地搜尋著每個角落,同樣試圖發現些什麼。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

    陳天宇問:「九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曠梭略作沉吟:「暫時沒有,但我覺得這裡擺放得著實凌亂了些,不像這麼高檔的小區應該有的景象。」

    陳天宇苦笑:「那你覺得應當怎樣?這跟小區高不高檔有幾毛錢關係啊。」他彎腰從幾個菜架子間穿過,也忍不住微微皺眉,這屋頂弄得也太過茂密了些,彷彿搶地盤一樣互不相讓,確實讓人感覺壓抑。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屋頂邊上的幾盆花上,屋簷上擺著四盆花,很明顯,倒數第二個的位置空了一個花盆的空間,四周還有幾塊破碎的瓷片,不用說,這裡有一個花盆掉落下去了。

    他疑惑地東張西望,沒有弄明白這個花盆掉落的原因,難道是風吹的?

    曠梭緊跟著他,也發現了這個地方的奇怪之處,不過他的心中一動,欲言又止,陳天宇瞄了他一眼,怪笑道:「你有想法?」

    「你是問這個花盆是怎麼掉下去的嗎?」曠梭探頭又朝四周瞅了瞅。驚世俏巫醫

    陳天宇道:「不錯,這個花盆不可能莫名其妙掉下去,這幾天的風力又不大,吹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曠梭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轉溜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道:「我猜應該是被磚塊擊落的。」

    「哦?……為什麼,說來聽聽。」陳天宇極有興趣,他知道曠梭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麼混亂的場地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曠梭揉了揉太陽穴,然後道:「你記得第三個菜架子底下有一堆廢棄磚塊嗎?」

    陳天宇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有點印象。」

    曠梭蹲下身,簡單估計了一下兩者間的距離,然後肯定地道:「當時應該是有一片小磚塊飛向花盆,正好將其擊落。」

    「嗯,那麼這塊小磚塊又是為什麼會飛過來呢?」陳天宇接著問。

    曠梭回憶道:「應該是有一根竹竿掉落,擊中了這堆磚塊,所以有一塊碎片飛濺而出,擊中了花盆。」他指了指某個方向。

    陳天宇表示贊同:「沒錯,這個情況完全可以從那根彈開的竹竿偏移方向判斷出來,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去查一查這個竹竿為什麼會掉落。」

    兩人緩緩起身,摸索著走到屋頂中央,曠梭摸著懸掛竹竿的尼龍繩,半天才道:「應該是老化嚴重,被風吹斷了。」

    陳天宇仔細地掃了幾眼,斷口雜亂無章還有散亂的長短線頭,確實是自然斷裂的模樣,看不出人為痕跡。

    「也就是說,陣風造成老化的尼龍繩斷裂,然後竹竿墜落,一頭敲在磚堆上後彈開半米多,造成一塊細磚飛濺,正好擊中不遠處的花盆,是這樣嗎?」陳天宇捋了捋思路,曠梭頻頻點頭。

    「不對啊,那塊細磚呢,隨著花盆墜落了嗎?」陳天宇還有疑問。

    曠梭輕笑道:「別想了,瞧你這眼神,有點老眼昏花了,那塊細磚不就在這裡嗎?」他變魔術般攤開手掌,露出掌心一塊雞蛋大小的破磚塊,「我在最後一個菜架子底下撿的……」

    陳天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厲害,看來花盆墜落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巧合。」

    「嗯,我覺得也是。」曠梭表示贊同,緊接著他又道:「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個發現。」

    陳天宇訝道:「哦?說來聽聽。」

    曠梭想了想,才道:「我懷疑童陽陽今天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裡。」他沒有等陳天宇回答,俯身撿起一個水舀子和一個水壺,「你看,連一點水漬都沒有,還有這個水壺,也是干透發白的,這個位置並沒有陽光直射,如果是今天澆過水,絕不可能是這個狀態。」

    陳天宇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來,很可能這個童陽陽刻意撒了謊,假稱澆水其實另有目的,那麼她會去做什麼事,或者去找誰呢?」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1
第二十四章 遺漏的物品

    「九道,現在還有時間,不如我們把整個現場重新走一遍吧。」陳天宇提議道,「我總覺得好像咱們還遺漏了些什麼……」

    曠梭表示同意:「倘若真是謀殺,必定會留下些破綻的。我記得有種破案手法叫做情景重現,咱們人手也充足,不妨試一試,真有破綻的話,肯定就是一目瞭然的。」

    陳天宇樂道:「好主意!你這個提議當真不錯。這樣好了,我立即跟一亭溝通一下,讓他安排好人手,咱們倆就不用動彈了,站在這裡看看熱鬧,你覺得怎樣?」

    「那敢情好啊,不過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曠梭撓了撓頭,怪笑道。

    陳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記得整個案發的全過程,需要指揮他們進行動作,而我呢,要靜下心來找破綻,咱們也不輕鬆。」他知道自己記性不太好,所以提前安排曠梭又跟柳小權專門問詢過所有細節,基本能夠復盤柳小權所看到的一切。

    曠梭笑起來:「坑人的事,你的理由還這麼充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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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亭欣然同意了陳天宇的提議,他並不介意多跑跑腿,這比毫無頭緒總強一些。他動作也麻利,很快便安排好了人手,主要是幾個重要人物需要扮演:李一亭親自扮演童明海,萬永坤扮演鏟車司機,胖盛分飾兩角,同時扮演崗亭保安和轎車司機,而許荊南和沈明月分別扮演季倬和妖豔女子,兩人倒也樂呵呵地答應了;維權的人還在原地,就不用北亭扮演啦。劉紫辰留下來負責莊聰那邊的聯絡工作,現在正領著幾名警員繼續做取證工作。

    部署完畢,幾人便急不可耐地迅速行動起來。

    李一亭還專門派人給曠梭送了一部高性能的對講機,便於實時指揮各個部位的行動,論團隊協作,他們無疑是非常專業的。

    首先,李一亭入場:他急匆匆地從側面走入廣場,連表情都裝得很像。曠梭心底暗笑,不過他還是指揮著李一亭走向音樂廣場,李一亭停下來問了一個問題:「我該拿些什麼?」

    曠梭想了想,道:「應該有一個檔案袋,手裡拿著手機吧。」

    李一亭哦了聲,從地上撿起一塊紙皮,夾在了腋下,隨手又撿起一塊石頭,拿起來在耳朵旁試了試,冰冷堅硬,模擬手機。

    陳天宇忍不住也笑起來:「這傢伙,真是心細如髮啊。」

    胖盛已經在崗亭那邊自言自語,吵鬧起來了,搞得保安還一臉蒙圈,這人怎麼回事?還好離得遠,保安也沒有那個閒心過來,今天心情著實不太好。

    李一亭聽到胖盛的動靜,走了過來,他看到許荊南和沈明月也已經就位了,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位置應該是站對了。萬永坤衝了出來,就如同一頭牛一般,他沒有鏟車,只能用身體模擬啦,他先衝到了許荊南面前,一隻手就將許荊南不算單薄的身體揪了起來,把許荊南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傢伙,真夠猛的!許荊南手舞足蹈地往前走,還真有點被勾住的感覺。

    沈明月在旁反應不及,扯了兩回居然都沒有把許荊南「營救」下來,急得直跺腳,萬永坤這才反應過來,他鬆手將許荊南放開,沈明月這才拉著許荊南退開,她抬頭望了一眼頭頂上,正好瞅見了空蕩蕩的屋頂,廣場管理人員已經將危險物品撤走了,剛剛死了人,他們的這些善後掩蓋工作還是極其迅速的。

    萬永坤舉起了李一亭,把那些維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幾個意思?不過這些人並沒有真走過來,現在他們已經基本沒有心情看熱鬧,自從童明海死後,維權活動已經變成了非常謹慎的行動。

    李一亭被「丟」進了音樂噴泉中,不過這回萬永坤倒沒有那麼使勁,別真把老李砸地上了,李一亭卻動作敏捷地一蹦,自己模擬了一個落地的動作,並把腋下的紙皮丟在地上,他想了想,順手也把手中的石頭丟了,拿著這麼個破玩意幹啥。

    站在屋頂的陳天宇突然眼皮一跳,但沒有吭聲。

    曠梭看幾個維權的人沒動,無奈地在對講機內對萬永坤道:「你走到商場大門去,模擬打開音樂噴泉的開關。」

    萬永坤依言走向大門,卻半天也沒有找到開關的位置,他又不好問別人,兩圈跑下來,他也有些氣喘。

    「光溜溜的,哪有什麼開關啊?」萬永坤無奈道。

    曠梭氣道:「你不會找一個商場的服務員問問,他們天天用,難道還不知道開關在哪裡嗎?」

    「哦,好吧。」萬永坤找人去了。

    陳天宇從曠梭手中取過對講機,問李一亭:「童明海的手機呢?」

    李一亭一愣,才道:「我隨手丟掉了……」

    陳天宇又問許荊南:「轉交的物證裡面有手機嗎?」

    許荊南略作思索才道:「應該是沒有。」

    陳天宇提醒李一亭:「你看看剛才你把手機丟到哪裡去了。」

    李一亭可不至於蠢到真去找那塊石頭,他立即明白過來陳天宇是想到了童明海的手機應該是掉落在某地了,於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整個過程,又倒退著搜尋回來,很快便在污水井裡找到了一個髒兮兮的硬物。

    他用手在污水裡蕩了蕩,漆黑的淤泥掉落了一些,露出耀眼的金屬色,他微笑著舉著手機朝屋頂上揮了揮手,表示你行。

    陳天宇在對講機裡問:「壞了吧?」他的意思當然是要驗證一下這個是否童明海的手機,李一亭稍作端詳,立即肯定了陳天宇的猜想。

    「摔得面目全非,應該錯不了。」李一亭確認。

    陳天宇又問萬永坤:「還沒找到開關嗎?」他心裡有些奇怪,這麼常用的設備,開關不應該這麼難找才對。

    片刻後,萬永坤的聲音才響起來:「邪門了,沒人知道。」

    「各部位收工!」陳天宇果斷地道:「永坤你去找找商場的管理人員,把這個問題徹底弄清楚,其它人都回來吧!」

    他轉頭對曠梭道:「問問老管,泡過水的手機能不能恢復。」

    「好。」曠梭在旁邊打了電話,答案顯然是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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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紫辰揣著那個小髮夾再次走進了童家,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說。

    莊聰面色蒼白,動作很是遲鈍,她打開門讓劉紫辰進屋,現在她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倚靠,自然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警方身上了。

    劉紫辰還在思索,莊聰聲音微弱地道:「警官,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你看看這東西你認識嗎?」劉紫辰知道有些東西無法迴避,她取出兜裡的發夾交給莊聰。

    莊聰眼中露出一道神光,劈手搶了過去:「這是陽陽的發夾呀,你們在哪找到的?她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戴著呢,」

    劉紫辰要再次核實一下:「為什麼你一眼就看出這是陽陽的發夾呢,我們只是在小區的路上隨手撿的而已,難道不可能是別人掉的嗎?」

    「不可能,陽陽喜歡復古的東西,整個小區都沒人戴這種類型的古董了。不信你看,我家裡還有一大堆,全是陽陽從老家拿回來的。」

    劉紫辰點點頭:「哦,是這樣。……莊女士,我想問一下,你們家在小區裡還有什麼特別熟的朋友嗎?陽陽會放心跟著走的那種。」

    莊聰黯然搖頭:「其實我們剛搬進來不久,哪有什麼特別熟的人呢。」

    劉紫辰繼續問道:「陽陽呢,她有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莊聰道:「陽陽從小就內向,她的朋友也很少,小區裡幾個小孩,平時基本都不怎麼一起玩。」

    劉紫辰心中一動,又問:「很少?總會有吧。能具體說說小區裡有幾個孩子跟陽陽玩得來嗎,關係相對好一些的。」

    莊聰依舊提不起精神,不過她還是認真想了想:「c棟的一個小女孩小靈,G棟的一個小男孩空空……呃,他們三個有時候會一起玩,不過也很少,這幾個小孩的家長我也問過了,沒去過他們家。」

    劉紫辰還是不死心,她又問:「還有沒有不是很熟,但也能一起玩的小孩子,你再好好想一想……或許能給我們提供些有用的線索。」

    「這個嘛……呃,對了,陽陽好像跟L棟的小權也能說上幾句話,不過他們年齡相差大,小權又很宅,幾個月能碰到一次吧。」莊聰其實也挺粗心的,平時也沒有特別留意,所以說得稍顯含糊。

    「小權?不會是L棟的柳小權吧?」劉紫辰訝道。

    莊聰點點頭:「嗯,就是他。」

    劉紫辰貌似自言自語道:「他們差了20歲呢,也能一起玩?」

    「嘿,誰知道呢。小權雖然二十多歲了,整天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的,沒事幹帶著他那個一樣長不大的妹妹到處閒逛,一點正事都不干。」莊聰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複雜情緒,甚至有些不屑的感覺。

    劉紫辰雖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卻也沒有瞎猜,她只是微微頷首,隨口問:「你問過這個柳小權嗎?他有沒有見過陽陽……」

    莊聰非常乾脆地搖頭:「跟他們家沒有什麼來往,陽陽也從來沒去過他們家。」

    「哦。」劉紫辰沒有繼續追問,不熟的人自然不可能有聯繫,即便共同生活在一個小區屋簷下,其實跟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還是我幫你問問吧。」劉紫辰最後道。

    莊聰急切地問:「警官,陽陽真的走丟了嗎?她會不會有危險?」

    劉紫辰也只能安慰道:「目前來看,走丟的可能性挺大的,不過我們暫時還沒有頭緒,你如果有什麼線索,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你留一下我的電話吧。」她把手機號碼留給莊聰,也便告辭了,目前的搜索情況也無法證明陽陽的生死,儘量往好的情況設想吧。

    一路上,她思緒萬千,別看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真要找一個人,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1
第二十五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季倬疑惑地打開門,他的警惕心理也不弱。

    「你們是誰?」他冷冷地問。

    來人面色平靜,開門見山道:「我是北亭偵探社的社長李一亭,這位是北亭總探長陳天宇,這兩位女士也是我們社裡的探員。」李一亭本以為這樣的介紹僅僅是例行公事,效果不大,沒想到這位副局長的臉上居然頗為詫異,而且瞬間便緩和下來。

    「呃,李社長?……太榮幸了,快請進。」季倬的熱情讓李一亭也稍感詫異,hk市的北亭分社還沒有正式掛牌,也還沒有正式通知政府的各個部門,這位副局長怎麼會態度這麼好。

    季倬畢竟是個不小的領導,他很快看出了李一亭的疑惑,便主動道明了情況:「這些年來,北亭聲名大噪,我知道北亭並不奇怪。不過,我之所以熟悉各位,是因為我有個朋友曾經得到過你們的幫助,因此才久仰大名的,你們請坐。」他現在顯然心情不壞,還親自給兩人泡茶。

    「這兩位女士好像也有點面熟……」在景區,季倬見過沈明月和劉紫辰,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不過印象不太深,只記得她們是跟著柳小權的。

    劉紫辰微微一笑:「我們和局長在猴島有過一面之緣。」

    季倬恍然:「原來是你們,瞧我這記性,真是。」他呵呵笑了笑。

    李一亭習慣性地拿眼睛瞄了一眼房子內的佈置,第一印象是家裝挺高檔的,而且收拾得相當利落,可見這家的女主人是個頗為勤快的家庭主婦。

    於是他隨口問:「季夫人不在家?」

    季倬微微一笑:「大清早就買菜去了,家裡今天中午來個客人,她便抓緊置辦去了。」

    「家裡有個勤快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樣。」李一亭由衷地讚歎道。

    季倬臉上也露出些欣喜,他道:「這話倒是沒錯,你們也知道,我的工作忙,下班以後就想著回家,家像個家也就很滿足了。」

    陳天宇忽然開口道:「局長家裡有個漂亮的千金吧?」

    季倬點點頭,臉上露出些得色:「嗯,畢業幾年了,倒也沒閒著,在城投上班,每天大清早出門,還算懂事。」

    見和季倬交流起來頗為順暢,陳天宇便沒有急於將自己得到的照片拿出來。他話鋒一轉,直截了當地問道:「季局長既然聽說過我們偵探社的些許薄名,理當瞭解我們來此的目的。」

    季倬嘆了口氣,臉色瞬時變得肅穆起來,「哎,是啊。明海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結果他就這麼慘死在我眼前,我的心裡真的是難過得很,可惜斯人已逝,我也只能儘量想辦法去照顧照顧他的家人了。」

    季倬說得竟然是情真意切,看上去就差抹眼淚了,他給陳天宇留下的第一印象倒不差,不太像是裝模作樣的姿態,這是城府深還是真懺悔呢?而且,他並沒有隱瞞自己也在場的事實,那輛鏟車實際上本來是衝著他去的,後來因為那個女子,季倬才僥倖逃過一劫,童明海只是遭了池魚之殃。

    「據我們瞭解,童明海正有求於局長您,他的孩子一直入不了學,有這麼一回事吧?」李一亭接著問道。

    季倬吃了一驚,他沒料到對方居然連童明海私下裡找自己辦的小事都一清二楚,北亭之名顯然不虛,定是有備而來。只是這事他至今尚未經手過,之前那些糊弄童明海的話,想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他皺了皺眉頭,說出了自己的難處,「明海確實求過我關於他家陽陽上學的事情,其實我要能幫的話根本不需要明海開口,自然就會安排,但現在確定難啊!」

    「首先,現在的政策卡得很嚴格,上學那都是有硬性條件的,只要有一個要求不符合都去不了,我作為一個副局長也不好私下裡操作。童陽陽的條件,確實跟規定差得比較多,所以我也不能違反規定胡來不是。」

    陳天宇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確該如此。

    「第二,來找我的不止的可他家一戶,說實話具體數目我自己都搞不清,反正基本上是天天有人找,我回家煩的把手機都得關掉,結果人家打不通電話就跑上門來,攪擾得家裡面都不得安寧。我也知道都是為了孩子,但我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違背政策吧!像我老婆侯紅,一開始脾氣算好的,對那些人還有禮貌的拒絕,後來次數多了實在不勝其擾,她的臉色就不行了,不僅對來的人發脾氣,就是過後關起門來,也不大願意搭理我了,這都是

    那些人煩的。」

    難怪季倬剛剛開門的時候警醒得很,原來是誤以為自己又是來登門求他辦事的吧,陳天宇心裡想著。

    「還有一點,我閨女季菁對我這工作也不理解,她總覺得我們這些人爾虞我詐,不干實事,她就不想讓我再幹了,在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明知童陽陽不符合條件硬是胡來對吧。」

    季倬的理由每一條都若合符節,倒是讓陳天宇找不出不對的地方,如果說因為童明海找他女兒上學事情,不管辦的成辦不成,都不至於引來殺身之禍。

    這時門被從外面用鑰匙打開,一個清瘦的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大袋買回來的菜。她看見屋子裡坐了一排人,臉色果然大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想來是把陳天宇他們當做是來找季倬辦事的了。

    劉紫辰站起身,特意做了下自我介紹,「這位便是季夫人吧,我叫劉紫辰,我們幾人都是北亭偵探社的。」

    「偵探社?出什麼事了嗎?」侯紅拎著菜來到季倬身邊,驚訝地問道。

    季倬於是將童明海出事的大概情況,跟自己的妻子做了簡單介紹,當然他隱去了自己在那之前也險些出事的情況,除了不讓妻子擔心外,更不能洩露彼時身邊還有個女人的秘密。

    侯紅搞清了他們的身份,果然禮貌了許多,微笑著講道,「幾位,正好我今天買了不少菜,你們就留在家裡一起吃個便飯吧!」

    劉紫辰和沈明月已經幫她把菜都給從袋子裡拿了出來,有活雞、有魚,還有紫色的茄子和透綠的青菜,著實挺豐富的,也難為季夫人能提的動這麼重的袋子。

    「不了,我們還有事,這就走了。」李一亭婉拒道。

    季夫人還想客氣一下,突然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在那些菜裡面,並沒有女兒叮囑想吃的精排骨。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她又把袋子翻了翻,確定沒有之後,苦笑著說道,「看來我真是老了,菁菁昨天就跟我說今天要吃糖醋排骨,我還特意記住了,結果了到了菜場轉了一圈,居然給忘掉了!」

    「忘了就算了吧,下次再吃就是了。」季倬面無表情地應付了一句。

    「這可不行,我得馬上回去買。」看得出來,季夫人對她女兒的確上心,都那麼大了,還特意為她準備想吃的菜,著實是位好母親。

    季倬則並未多說什麼,待妻子走後,便客氣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啦,今天真是辛苦諸位了,那我送你們下樓。」

    在他們走到樓下之後,李一亭跟陳天宇相互對視了下,陳天宇微微點頭,李一亭便瞭解了他的想法,於是將自己的手機翻了出來,把那張季倬跟一個高跟鞋女子親密在一起的照片點開,遞到了季倬的眼前說道,「季局長,有樣東西我們想給你看一下。」

    季倬疑惑地將手機接到手中,頓時瞪大的雙眼,頗為尷尬地抬頭瞄了瞄對面的李一亭,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見照片,他自然明白李一亭已經知道那個女子和他的關係,在這些偵探面前,隱瞞顯然是沒用的,乾脆直接將吐露了出來。

    原來,那個女子叫丁佳宜,比季倬小了十歲,他們並非最近才認識的,而是青梅竹馬,打小便在一起。那時候,季倬對丁佳宜當妹妹看,日常頗為照顧,當丁佳宜長大後兩人漸生情愫,自然而來的成為了一對戀人。

    然而他們兩家的條件卻有天壤之別,季倬出生官宦世家,父母皆是官場中人,正因為如此在季倬上學的時候就灌輸讓他從政的思想,後來的發展也全部都在自己家庭的設計之中。季倬的家庭對門當戶對看的很重,他們要求也找一位條件出眾、背景雄厚的女方作為組合的對象。但丁佳宜的父母皆是工薪階層,顯然不符合這些要求,所以在知曉季倬和丁家宜在一起之後,他的父母親人便全力反對,而且相當強硬。

    後來有人向季家推薦了侯紅,候紅的姨夫是副市長,舅舅、姑姑也多在政府裡任職,自然深受季倬家的垂青,在壓力下,季倬鬼迷心竅地居然接受了這一安排,和侯紅結為夫妻。丁家宜聽見這個消息,痛心疾首,隨後流走他鄉,許久未再謀面。

    自此之後,季倬的事業青雲直上,由一個普通的職員,直到如今的局級幹部,除了自身努力外,和侯家的幫襯提攜亦是有莫大的關係。

    或許,這又是愛情屈服於現實的又一個庸俗故事罷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1
第二十六章 重返菜市場

    然而,季倬夫妻二人表面關係很好,在同事們看來也是模範夫妻的典範,從來不吵不鬧,但實際上季倬跟自己的妻子不過是相敬如賓而已,正因為彼此感情基礎並不深,所以才不會為了區區瑣事去爭。作為妻子,侯紅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對季倬也是言聽計從,時間久了,季倬也早已習慣。

    李一亭算是聽懂了,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即便看似和睦美滿的家庭,其實也有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這樣的話,季局長為何不跟您的夫人和平分手,反而做出出軌這樣的不理智舉動?」

    季倬聽見這麼評價他,臉漲得通紅,他也深知此事很不光彩,如果被捅到社會上,自己的前程可就堪憂了,無奈地回道,「李大偵探啊,如果我跟侯紅離婚,我們彼此是解脫了,但我女兒已經大學畢業好幾年,對她以後的工作和生活肯定會有很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就一直這麼將就的過,但沒想到,丁家宜為了我居然情願終生不嫁,幾個月前回來找我,說自己寧願不要名分陪在我身邊,我實在拒絕不了她的這一番痴情。」

    要說這丁家宜還真是痴情,以她如今的年紀,若是拴在季倬身上的話,又得不到名分,最終很可能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在季倬這兒並沒有得到關於陽陽和童明海有價值的線索,陳天宇便和他告別了,眼下還是找尋陽陽要緊。

    與此同時,在hk市菜市場,呈現出一派熱鬧的景象。

    這裡是全市最大的一座綜合性菜市場,根據統計,有六成以上的城市居民都以在這個市場裡買菜為主,除去周邊的居民外,哪怕隔著好幾公里,也有不少人特意坐車到這裡購物。原因除了這兒的地方大、品種齊全之外,還有因為菜市場的管理很到位,無論從衛生、環境還是到賣家的素質,都比一般的普通市場要好,故而人們情願多廢些時間,也要來這兒,正可謂是打出了品牌。

    所以從早上到下午,菜市場都是人聲鼎沸,即便候紅已經一大早已經來過一次,回到家發現忘記給女兒季菁買她愛吃的排骨,現在再次到來的時候,依然是人頭攢動,走起路來都到讓著些,不然容易碰到人。

    菜市場設有蔬菜區、家禽區、海鮮區和滷肉區等數個區域,按照不同的分類排開,這樣既能避免顧客找不到自己所要買的菜品,也能規範管理統一運營,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的冷庫供商家保鮮貨物,也設有快捷酒店和餐館供來往的人吃飯休息,可謂是一應俱全。

    侯紅一身紅色的裝束,踩著寬體型的高跟鞋,燙著捲髮。到了她這個年紀,美不美倒在其次,主要是要有氣質有品位,尤其是她的家族有眾多知名人物,現在丈夫也是堂堂教育局的副局長,怎麼也不能失了身份。她每天都會來這裡買菜,對這兒自然是輕車熟路,要想去買排骨,就得去賣肉的區域,首先得從海鮮區過去,再到水產區,賣肉的便在那裡面了。

    這次侯紅卻感覺和以往不同,總覺得後面有個人在跟著她,自從她今天第二次走進菜市場的大門,就放佛在腦後面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似的,可沒當她回頭望去,總無法確定目標。這裡面的人實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就有上百號人,有的在忙稱重量,有的在忙運貨,有的在忙數錢,反正各有各的事情,唯獨沒有人閒著發呆。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侯紅搖了搖頭,估計是最近一段時間心情不好給鬧的頭暈,她也聽說了自己丈夫一些風言風語,對於那位和丈夫青梅竹馬的丁家宜,她不是不知道,但始終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想來和季倬相安無事數十年,如今容顏已衰,自然不能和那年輕十歲的女人相提並論,但她也很清楚,不管怎麼樣,估計到女兒和事業的大事,季倬無論如何都不會胡來,更不會願意跟自己離婚,所以只要他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侯紅就沒打算捅破窗戶紙。

    只不過胡思亂想還是會有的,總是一件不那麼順心的事,也許這樣才讓她心緒略有不寧。

    在海鮮區,一桶桶龍蝦揮舞著爪子在拚命爬動,似是掙扎又似是打鬧,那密集的紅色身體讓人看了就有點犯暈。另一邊同樣擁有強硬爪子的是螃蟹,尤其是來自國外的帝王蟹,肉質鮮美,營業豐富,價格也十分昂貴,他們擁有巨大的鉗子,不同於小龍蝦,若是被這樣的大爪子夾住,怕是要傷筋動骨的。

    過了海鮮區,與之相鄰的便是同樣靠水生存的水產區,主要以賣魚為主,也有賣魚乾、小草蝦還有河鮮的。一般說來魚都是比較溫順的動物,除了尾巴蹦跶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威脅,不過今天的活魚似乎更加耐不住寂寞,在水裡也好、被人抓住來準備剖肚去鱗也罷,一個個地掙扎特別厲害,不多的功夫就有好幾條掙脫到了地上,但自然還是被賣家給捉了回去。並非所有魚都只會搖尾巴,有一種身色發黑的小魚,看似體型不大,嘴巴張開卻可以清晰可見裡面的利齒,呈現鋸齒狀,幾乎跟鱷魚的牙齒差不多,上下顎之間來回咀嚼,不知在撕咬著什麼。

    侯紅這些平日裡司空見慣的東西,心中總是犯嘀咕,便不打算再看,直奔賣排骨的地方。結果她一加速,步子邁大了,剛好前方有一攤水,她沒注意腳下便一滑,身子往後傾了一半,差點失去重心,好在手裡沒有別的東西,慌亂中扶住了路邊賣烤鴨的小爐子,這才站穩了。

    這裡怎麼會有賣烤鴨的?

    侯紅天天都從這裡經過,似乎從沒見過這個小攤子,而且這裡是水產區,冒出個賣鴨子的,著實怪異。那爐子開著烤,外殼也挺燙的,扶在上面的手沒多久就不行了,她趕緊撤了回來。

    她總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明明是特別熟悉的菜市場,今天似乎變得陌生,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於是,侯紅看準了地面,走了沒有水的地方,迅速走到賣排骨的攤位上,也不挑,隨便讓老闆拿了一塊,付了錢,請對方剁好。

    攤主熟練的揮舞著手裡的剔骨刀,三下五除二便將一大塊排骨剁成了諸多小份,刀口極其鋒利,而他所砍下的肉刺又是極其的扎眼。

    侯紅不想看,於是將頭抬了起來,頭頂上正呼呼轉著的是一台老式電風扇,此刻正拚命地轉動著,放佛並沒有帶來多少清涼。而且這個菜市場管理向來講究,如此老舊的電扇,居然還沒有撤換掉,侯紅不禁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拿起剁好的排骨,侯紅便打算立即離開回家。這時,不遠處卻響起了自己的名字。

    她朝聲音來源的地方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熟人袁惠娥,也就是柳小權的母親。他們兩個是因為經常到這裡來買菜而結識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拉拉家常,說些家長裡短的閒話,關係還算不錯。

    「是你啊,怎麼,今天就買這麼些菜就回去了?」袁惠娥看著侯紅手裡不多的排骨問道。

    「沒有沒有,別的菜已經買了回去,只是忘記了買排骨,我女兒想吃,所以就又來了一趟。」侯紅並未多疑,如實回道。

    聽到季菁的名字,袁惠娥便趁機誇讚了一番,說季菁多麼的漂亮賢惠,果然是校花名副其實之類的好聽話,侯紅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人家畢竟是在誇自己女兒,心中還是樂呵呵的,便和袁惠娥聊了起來,全然將剛剛準備回家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對於袁惠娥來說,這又是一次討好侯紅的機會,以前她在菜市場有意和侯紅結交,就是希望能認識侯紅的丈夫季倬,畢竟對方是副局長,而自己兒子簡直是個無業游民整體待在家中,如果能讓季倬給柳小權介紹個工作自然不錯,而且若是能撮合柳小權跟季菁,豈不是美事一件。

    但她又不敢太過冒進,把侯紅嚇跑就不好了,平日裡在菜市場碰見不過是蜻蜓點水打幾聲招呼,看見侯紅買的菜很多,袁惠娥也很知趣地沒有耽誤侯紅的時間,而這一次侯紅剛好只買了一份排骨,所以她就趁這個時機,好好跟對方聊了個痛快。

    他們兩個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調料區,這是賣油鹽醬醋和各種輔料的地方,因為相對其他產品保質期較長,運輸需求較小,所以被安排在了整個市場最內側的位置。

    也就是說,本來侯紅買完排骨是要出去回家的,這樣一來,實際上是走在了相反的路線上,等她回過神來,便跟袁惠娥說時間不早了,得回家做飯去了。

    袁惠娥欣然應允,順手將自己所買的一袋雞蛋塞入了侯紅的購物帶裡面。侯紅想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心中的不快在和袁惠娥短暫相處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1
第二十七章 第四位死者

    然而,他們二人表面關係很好,在外人看來是模範夫妻的典範,從來不吵不鬧,但實際上季倬跟自己的妻子不過是相敬如賓而已,正因為彼此感情並不深,所以才不會為了區區瑣事去爭。作為妻子,侯紅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只是對季倬私下裡也不過是蜻蜓點水、不冷不淡的。

    李一亭算是聽懂了,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即便看似和睦美滿的家庭,其實也有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這樣的話,季局長為何不跟您的夫人和平分手,反而做出出軌這樣的不理智舉動?」

    季倬聽見這麼評價他,臉漲得通紅,他也深知此事很不光彩,如果被捅到社會上,自己的前程可就堪憂了,無奈地回道,「李大偵探啊,如果我跟侯紅離婚,我們彼此是解脫了,但我女兒已經大學畢業好幾年,對她以後的工作和生活肯定會有很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就一直這麼將就的過,但沒想到,丁家宜為了我然情願終生不嫁,幾個月前回來找我,說自己寧願不要名分陪在我身邊,我實在拒絕不了她的這一番痴情。」

    要說這丁家宜還真是痴情,以她如今的年紀,若是拴在季倬身上的話,又得不到名分,最終很可能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在季倬這兒並沒有得到關於陽陽和童明海有價值的線索,陳天宇便和他告別了,眼下還是找尋陽陽要緊。

    與此同時,在市菜市場,呈現出一派熱鬧的景象。

    這裡是全市最大的一座綜合性菜市場,根據統計,有六成以上的城市民都以在這個市場裡買菜為主,除去周邊的民外,哪怕隔著好幾公里,也有不少人特意坐車到這裡購物。原因除了這兒的地方大、品種齊全之外,還有因為菜市場的管理很到位,無論從衛生、環境還是到賣家的素質,都比一般的普通市場要好,故而人們情願多廢些時間,也要來這兒,正可謂是打出了品牌。

    所以從早上到下午,菜市場都是人聲鼎沸,即便候紅已經一大早已經來過一次,回到家發現忘記給女兒季菁買她愛吃的排骨,現在再次到來的時候,依然是人頭攢動,走起路來都到讓著些,不然容易碰到人。

    菜市場設有蔬菜區、家禽區、海鮮區和滷肉區等數個區域,按照不同的分類排開,這樣既能避免顧找不到自己所要買的菜品,也能規範管理統一運營,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的冷庫供商家保鮮貨物,也設有快捷酒店和餐館供來往的人吃飯休息,可謂是一應俱全。

    侯紅一身紅色的裝束,踩著寬體型的高跟鞋,燙著捲髮。到了她這個年紀,美不美倒在其次,主要是要有氣質有品位,尤其是她的家族有眾多知名人物,現在丈夫也是堂堂教育局的副局長,怎麼也不能失了身份。她每天都會來這裡買菜,對這兒自然是輕車熟路,要想去買排骨,就得去賣肉的區域,首先得從海鮮區過去,再到水產區,賣肉的便在那裡面了。

    這次侯紅卻感覺和以往不同,總覺得後面有個人在跟著她,自從她今天第二次走進菜市場的大門,就放佛在腦後面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似的,可沒當她回頭望去,總無法確定目標。這裡面的人實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就有上百號人,有的在忙稱重量,有的在忙運貨,有的在忙數錢,反正各有各的事情,唯獨沒有人閒著發呆。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侯紅搖了搖頭,估計是最近一段時間心情不好給鬧的頭暈,她也聽說了自己丈夫一些風言風語,對於那位和丈夫青梅竹馬的丁家宜,她不是不知道,但始終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想來和季倬相安無事數十年,如今容顏已衰,自然不能和那年輕十歲的女人相提並論,但她也很清楚,不管怎麼樣,估計到女兒和事業的大事,季倬無論如何都不會胡來,更不會願意跟自己離婚,所以只要他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侯紅就沒打算捅破窗戶紙。

    只不過胡思亂想還是會有的,總是一件不那麼順心的事,也許這樣才讓她心緒略有不寧。

    在海鮮區,一桶桶龍蝦揮舞著爪子在拚命爬動,似是掙扎又似是打鬧,那密集的紅色身體讓人看了就有點犯暈。另一邊同樣擁有強硬爪子的是螃蟹,尤其是來自國外的帝王蟹,肉質鮮美,營業豐富,價格也十分昂貴,他們擁有巨大的鉗子,不同於小龍蝦,若是被這樣的大爪子夾住,怕是要傷筋動骨的。

    過了海鮮區,與之相鄰的便是同樣靠水生存的水產區,主要以賣魚為主,也有賣魚乾、小草蝦還有河鮮的。一般說來魚都是比較溫順的動物,除了尾巴蹦跶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威脅,不過今天的活魚似乎更加耐不住寂寞,在水裡也好、被人抓住來準備剖肚去鱗也罷,一個個地掙扎特別厲害,不多的功夫就有好幾條掙脫到了地上,但自然還是被賣家給捉了回去。並非所有魚都只會搖尾巴,有一種身色發黑的小魚,看似體型不大,嘴巴張開卻可以清晰可見裡面的利齒,呈現鋸齒狀,幾乎跟鱷魚的牙齒差不多,上下顎之間來回咀嚼,不知在撕咬著什麼。

    侯紅這些平日裡司空見慣的東西,心中總是犯嘀咕,便不打算再看,直奔賣排骨的地方。結果她一加速,步子邁大了,剛好前方有一攤水,她沒注意腳下便一滑,身子往後傾了一半,差點失去重心,好在手裡沒有別的東西,慌亂中扶住了路邊賣烤鴨的小爐子,這才穩了。

    這裡怎麼會有賣烤鴨的?

    侯紅天天都從這裡經過,似乎從沒見過這個小攤子,而且這裡是水產區,冒出個賣鴨子的,著實怪異。那爐子開著烤,外殼也挺燙的,扶在上面的手沒多久就不行了,她趕緊撤了回來。

    她總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明明是特別熟悉的菜市場,今天似乎變得陌生,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於是,侯紅看準了地面,走了沒有水的地方,迅速走到賣排骨的攤位上,也不挑,隨便讓老闆拿了一塊,付了錢,請對方剁好。

    攤主熟練的揮舞著手裡的剔骨刀,三下五除二便將一大塊排骨剁成了諸多小份,刀口極其鋒利,而他所砍下的肉刺又是極其的扎眼。

    侯紅不想看,於是將頭抬了起來,頭頂上正呼呼轉著的是一台老式電風扇,此刻正拚命地轉動著,放佛並沒有帶來多少清涼。而且這個菜市場管理向來講究,如此老舊的電扇,然還沒有撤換掉,侯紅不禁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拿起剁好的排骨,侯紅便打算立即離開回家。這時,不遠處卻響起了自己的名字。

    她朝聲音來源的地方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熟人袁惠娥,也就是柳小權的母親。他們兩個是因為經常到這裡來買菜而結識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拉拉家常,說些家長裡短的閒話,關係還算不錯。

    「是你啊,怎麼,今天就買這麼些菜就回去了?」袁惠娥看著侯紅手裡不多的排骨問道。

    「沒有沒有,別的菜已經買了回去,只是忘記了買排骨,我女兒想吃,所以就又來了一趟。」侯紅並未多疑,如實回道。

    聽到季菁的名字,袁惠娥便趁機誇讚了一番,說季菁多麼的漂亮賢惠,果然是校花名副其實之類的好聽話,侯紅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人家畢竟是在誇自己女兒,心中還是樂呵呵的,便和袁惠娥聊了起來,全然將剛剛準備回家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對於袁惠娥來說,這又是一次討好侯紅的機會,以前她在菜市場有意和侯紅結交,就是希望能認識侯紅的丈夫季倬,畢竟對方是副局長,而自己兒子簡直是個無業游民整體待在家中,如果能讓季倬給柳小權介紹個工作自然不錯,而且若是能撮合柳小權跟季菁,豈不是美事一件。

    但她又不敢太過冒進,把侯紅嚇跑就不好了,平日裡在菜市場碰見不過是蜻蜓點水打幾聲招呼,看見侯紅買的菜很多,袁惠娥也很知趣地沒有耽誤侯紅的時間,而這一次侯紅剛好只買了一份排骨,所以她就趁這個時機,好好跟對方聊了個痛快。

    他們兩個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調料區,這是賣油鹽醬醋和各種輔料的地方,因為相對其他產品保質期較長,運輸需求較小,所以被安排在了整個市場最內側的位置。

    也就是說,本來侯紅買完排骨是要出去回家的,這樣一來,實際上是走在了相反的路線上,等她回過神來,便跟袁惠娥說時間不早了,得回家做飯去了。

    袁惠娥欣然應允,順手將自己所買的一袋雞蛋塞入了侯紅的購物帶裡面。侯紅想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心中的不快在和袁惠娥短暫相處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8:41
第二十八章 造訪柳家

    在侯紅身後,剛剛分別開沒多久的袁惠娥實際上一直沒有離開,她始終盯著侯紅遠去的身影,在侯紅進調料店之後,袁惠娥還想上前關心一下,順便套近乎,然而後面發生的事情讓她始料未及,她也親眼目睹了整個事件的發生,也可以說她是第一個看到侯紅死去的人。

    袁惠娥震驚不已,嚇得兩腿發軟,都不知該不該走過去,躊躇了幾秒鐘,她還是沒有勇氣去瞧一眼侯紅此刻的死狀,只能高聲呼喊著出事了,讓菜市場的安保人員以及其他人來處理,隨即自己繞到另外一邊,從其他的路徑逃出了菜市場。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袁惠娥剛到家門口,就不停叫喊著,失魂落魄的,她老公柳昌綬正在家中看著報紙,對於妻子驟然的表現疑惑不已,便詢問究竟出了何事。

    袁惠娥看見桌上有一杯清水,拿起來仰起頭,便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才稍稍平靜了些。她坐到柳昌綬身邊,將自己在菜市場所見侯紅被烤鴨掛鉤殺死的事情全部道出。

    柳昌綬聽完,不經放下了手裡的報紙,愁眉緊鎖。對於侯紅的死亡,他倒並不在意,因為自己其實並不熟悉這個女人,但他想到了自己兒子柳小權的預言。如果說以前覺得兒子在家裡都胡說八道,但這次親身經歷,又不由自己不信。

    在猴島的索道預言裡面,柳小權所預言的順序和目前的死亡順序驚人的一致,如果是那樣的,就連自己家的所有人,都深處在死亡的危局之中,這讓他不寒而慄。

    另一邊,陳天宇四人離開季家後,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案情討論會,他們當時還並不知曉,侯紅在他們走後不久,便已經命喪菜市場。

    「一亭,季局長這邊由你來負責他們家的安全,同時也要進行必要的監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陳天宇首先吩咐道。

    劉一亭點點頭,共事這麼久了,這點暗示還是明白的,用不著都說出來,現在對於所有的潛在受害人進行保護理所應當,但同樣也要加以防備。換句話說,只要他們不死,那就同時存在著嫌疑。

    「那柳小權他們家呢,按順序的話,他家也該到了。」沈明月插嘴說道,同時也是因為柳小權是自己的同學,好歹要稍微關注他一點。

    陳天宇很認可沈明月的話,他接著分析說,「除了柳家也有危險之外,我們也到了該去見見這個柳小權的時候了,畢竟這件事情是他最先發覺出來的,他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我們現在誰也說不清的,所以我們必須過去,先看看他平日裡究竟是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這也許對於我們有所裨益。」

    沈明月非常贊同,笑著說道,「隊長說的不錯,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別急,先聽我說……」

    陳天宇並沒有那麼著急,作為北亭的總隊長,人情世故這塊他也得操心,並不能說去誰家裡就去誰家裡。對方並不是罪犯,也還沒有受到傷害,完全可以不理會北亭,而且對於柳小權的語言,其家裡人似乎是不以為意的,如果貿然打擾,很可能讓對話變得十分困難。

    首先陳天宇給曠梭去了個電話,讓他直接趕到柳家門口和自己匯合,希望利用曠梭的記憶能力,儘可能多的掌握柳家的所有細節。

    接著他讓沈明月跟柳小權取得了聯繫,陳天宇知道他們兩個人認識了很多年,柳小權又一直對她有好感,操作起來比較容易。果然,對於沈明月的約定,柳小權在電話那邊一口答應了北亭偵探社到他家做客,並且保證自己的父母也在家等候。

    事實上對於柳小權來說,這恰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機會,沈明月主動找自己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總算是有人願意相信和聆聽他的語言了,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北亭偵探社,如果他們真的能幫助自己,打破這個預言挽救家裡人的性命,才真正有了指望。

    柳小權放下電話後,鼓起勇氣去找到自己的父親柳昌綬,將沈明月電話裡的內容如實的做了匯報。他本以為,父親一定會反對,甚至連對付父親的辦法都想到了,但令他詫異的是,父親並沒有向以往那樣發脾氣或者是不理會,反而是默認了這次約見。

    其實,柳昌綬對北亭也有所耳聞,但他並不太願意與北亭過多打交道,畢竟他是做企業的,在工作中難免有些暗箱操作,遊走在政策和法律的邊緣。縱然自己也小心謹慎,儘量不要觸犯到法律,更不能干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很多無法拿到明面上來說的東西,所以他始終不希望和偵探有過多的接觸。

    但這一次,他卻不得不這樣做了,侯紅的死再次印證了兒子柳小權的預言,再這樣下去,自己和家人也會難以倖免,這個是誰都無法容忍的。而他自己,對於這件事顯然無能為力,可僅僅是預言會出事就找報警,肯定也不會得到保護,要想有出路,還真是得靠這幫偵探了。所以,沈明月的電話恰到其時的到來,柳昌綬心中還算是多了些許的慰藉。

    陳天宇一行跟曠梭在柳家樓下匯合,便共同來到柳小權的家裡。因為柳小權已經跟父母說好,對於北亭的造訪,柳昌綬跟袁惠娥並未感到意外,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柳昌綬依然坐在沙發中間,靠著背笑地說道,「早就聽說過北亭的大名,真是難得,諸位會登門,我們家真是榮幸得很哪!」

    劉一亭連連擺手,接過了話說道,「柳總您不用太客氣了,我們也知道您的事業非常成功,今天我們冒昧前來,確實多有打擾,耽誤了您的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裡的話,我再忙,也沒有你們做偵探忙,肯定有很多疑難案件等著去處理。」

    雙方都很客套,這讓陳天宇有些坐不住,他們來可不是為了相互吹捧的,於是給沈明月使了個眼色。

    沈明月心領神會,拽了下柳小權的衣袖問道,「上次我們在猴島做索道離開的時候,你的預言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在你可以確定了嗎?」

    聽見沈明月親自問自己,柳小權心里美滋滋的,只不過當著父母和這麼多人的面,還得克制住心中的激動情緒,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實話,那預言只是我的腦海裡自動形成的,我也並不能去判斷它究竟是真還是假,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和我想到的真的特別像。」

    切入了正題,便好聊天了,劉一亭又問了些關於那天在候島,柳小權所提前經歷的事情,問的十分仔細。在這之前,他們還不以為意,只是聽了個大概,到現在才算是把這方面當成了最大的突破口,所以由得劉小權娓娓道來,也沒有人再會嫌他囉嗦了。

    在柳小權認真地複述之間,陳天宇湊到柳昌綬身旁,悄悄地低聲問了他一個問題,「柳總,您相信你們兒子現在所說的話嗎?」

    柳昌綬跟袁惠娥對視了一番,猶豫許久,最後微微點了點頭。

    這倒是怪了,陳天宇心中很是不解,聽沈明月說柳小權的父母對於兒子這些超自然的言論一直都是嗤之以鼻,所以他來此之前才會有些顧慮並做了不少準備,但沒想到,柳昌綬和袁惠娥竟然轉變得如此之快,這當中必然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不然斷不會這樣。

    柳小權一口氣將預見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說完口乾舌燥的,便起身去倒水喝。借此機會,曠梭陪他前去,實際上是要趁機檢視一下柳家的情形。

    柳小權的家面積不小,光臥室就有四個,柳昌綬和妻子袁惠娥一間,位於南側,柳小權和妹妹柳絮兒分別在北側的兩間房子裡面,另外在東側還有一家較小的屋子,平日裡沒人住,便裝成了書房。裡面有個書櫃,可除此以外並沒有看見特別多的書籍,倒是在靠牆的位置,放置了一個三角形的畫架,上面還掛著墨跡未乾的油畫。

    「這是我畫的,好看嗎?」柳絮兒不知何時跟著曠梭進入了書房,在他將要用手觸摸到畫板的時候,開口問道。

    曠梭瞧見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在跟前,嚴肅的面色陡然鬆弛了許多,連連稱讚道,「很不錯,沒想到這樣大的畫布,你一個小姑娘能畫得來,的確不簡單。」

    聽見讚美聲,柳絮兒的眼角彎起,笑得很甜美,「謝謝誇獎,這只是我的愛好而已,這個書房平時沒人用,因為爸爸都在外面工作,回家也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看報紙和電視,而我哥哥根本不就不喜歡看書,所以這間房子已經成為我的畫室了。」

    柳絮兒主動將放置在桌上的一些已經完成的作品,拿了出來鋪放在地板上,給曠梭欣賞。曠梭則是也興致盎然地觀看著,不時品評一般,自然都是誇獎柳絮兒畫工精湛的。只不過,對於畫,曠梭並不是特別在行,他也只是看著好看就順口誇了誇,重要的是他在這些畫裡找到了些特別的地方,便想藉機一張張的看完。

    果然,在將柳絮兒鋪開的油畫全部看完之後,曠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便是那些畫雖然風格迥異、水平也參差不齊,但畫的內容不謀而合全部都是抽象的動物,無一例外。那些動物有老虎、有獅子這樣的猛獸,也有天鵝、袋鼠這樣的溫順類型,但都沒有把動物的全貌畫出了,藉著背景的色調,那些動物在畫紙上顯得都很抽象,模糊不清,僅僅大概能從輪廓和感知中辨別出來。

    曠梭十分不解,於是問她說,「這些動物,為什麼不把它們畫清楚些呢?」

    「這個嘛,因為,因為要抽象些,才好看。」柳絮兒放佛被問住了,支支吾吾的回道。

    「我知道動物是抽象的,可為何抽象了好看呢?」曠梭進一步詢問。

    「因為朦朧美才是真的美,要是都畫出來了,都不抽象了呢!」

    柳絮兒儘管還是在笑,但表情已經有些尷尬,對於曠梭的問題,自己無法作答。而曠梭也立刻放棄了追問,反反覆覆的回答的都是抽象、朦朧,但自己問究竟為何要這樣畫,柳絮兒根本說不出來,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又轉了一圈,柳家的格局已經全部留在了腦中,曠梭便回到了客廳之內。

    在這段期間,袁惠娥將自己在菜市場親眼看見侯紅被掛鉤戳死的事情,對北亭偵探社和盤托出。她本就受了驚嚇,再說一遍如同現場重現,眼睛瞪得很大,放佛又回到了菜市場一樣,身子已然有些發抖,柳昌綬心疼地握住了妻子的手,在她說完後不停安慰。

    看來厄運不但沒有停止,還越來越迫在眉睫,陳天宇他們感到了沉重的壓力,他們沒有想到,剛剛見過的季局長夫人侯紅,居然在和他們分別後不久,也意外去世了,這讓柳家本來還算不錯的氛圍,突然之間陷入了沉寂。

    「好了,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吧!」劉一亭知趣地結束了這次對話,對柳昌綬言道,「夫人今天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吧,我們也會安排人手,對你們家的成員進行保護,請放心就好。」

    這原本是安慰的話,卻讓柳昌綬更加不安,「什麼?保護?你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和我的家人隨時都會跟侯紅他們一樣,遇到殺身之禍?」

    劉一亭跟陳天宇面面相覷,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冒失,但卻是真心的話,現在的情況下,對於柳家、季家來說,均是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就算讓他們擔心,也總比突然丟了性命來的好。

    最後還是沈明月跟柳小權交代幾句,叮囑他儘量和家人待在家裡,有事的話隨時可以跟自己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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