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117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02
第九百零九章 暴雨

    在普通人看來,一國貨幣的幣值越高似乎越有利,起碼國際購買力增加了。但是本國貨幣幣值高也就意味著本國商品在國際上的價格就會比較高,相應的市場競爭力就會下降,出口就會減少。

    由此帶來的變化就是貿易中進口會增加,但是出口會減少,貿易出現逆差。

    出口、投資和消費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當出口下降的時候,經濟發展肯定要受到影響,尤其是對出口導向型的東亞、東南亞國家來說,出口對經濟的影響非常大,一旦出口受到影響,經濟發展就會受到重挫。

    如果經濟增長停滯、進出口貿易出現逆差,外部的投資也不會進來,外匯的收支就會失衡,通常本幣幣值就會下跌,理論上講,幣值會視實際經濟情況達到一種平衡。

    如果東南亞國家發生金融危機,貨幣貶值——或者是受市場影響,或者主動貶值,華夏國繼續堅持貨幣匯率不貶值,就會對華夏國的出口產生影響,如果貶值,那就與馬來西亞沒有什麼區別,投資同樣不保險。

    應對匯率風險,最常見的手段其實是對沖,通過金融市場或者對外投資,但同為亞洲國家,經濟結構又十分類似的華夏國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

    陳雅君拋給包飛揚的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華夏國保持幣值穩定,對華夏國的投資不會因為匯率波動而產生損失,但受經濟萎靡的影響,投資收益就沒有辦法得到保證。

    但如果華夏國會主動貶值,出口和經濟受到的影響會降低。但匯率損失又會比較大。

    包飛揚看著陳雅君因為運動而微微發紅的嬌美臉蛋,笑了笑說道:「如果鼎峰集團只是想要化解短期的金融風險,顯然在金融市場進行對沖是最划算的,但是這樣做未免太保守,危機同樣也蘊藏機會。這是鼎峰集團走出去最好的機會,一旦危機發生了,就會有更多的企業出去尋找機會,那時候的鼎峰集團是承受損失以後的鼎峰集團,肯定不會現在就提前動手。」

    陳雅君抽了抽鼻翼:「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跟我說沒有用。」

    陳雅君說著。又開始重新向山頂攀爬。

    從停車的地方向上,距離山頂其實並不算遠,不過山路陡然變得陡峭,而且各種植被也茂密起來,只有一條人踩出來的勉強可以稱為路的小道通向山頂。非常難走,兩人在短暫的休息以後,一鼓作氣沖上山頂。

    山頂有一塊光禿禿的山岩,視野非常開闊,站在上面向遠處看去,可以看到山間繚繞的雲霧,還有遠方若隱若現的山峰。

    「我覺得這裡更像是雲頂,你覺得呢?」陳雅君笑著說道。

    包飛揚點了點頭。雲頂的地方比較大,其實不容易看到雲,而在這裡一眼望過去。真的會有一種身在雲端的感覺。

    陳雅君抬起手腕,解開發繩,任由青色的發絲被山風吹得飛起來。她回過頭,笑意盈盈地望向包飛揚:「好了,你現在可以說說,鼎峰集團這時候走出去能夠有什麼機會。」

    包飛揚深深地看了陳雅君一眼。又轉過頭,看向遠處的群山:「我聽說。在東南亞很多華人都做得不錯,在很多經濟領域。都是中流砥柱,如果按照人口比例來說,華人掌握的財富更是遠遠超過馬來西亞人、爪哇人等等,有一種說法,馬來西亞當初將新加坡逼出馬來聯盟,就是害怕華人佔大多數的新加坡威脅到馬來西亞人的政權……」

    陳雅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表示你對馬來西亞和東南亞華人的歷史很熟悉?」

    這樣的陳雅君會讓人覺得很可愛,但多少也讓包飛揚覺得很不習慣。他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麼華人在東南亞做的這樣突出呢?有人還將其稱為儒商,像陳先生這樣的商界鉅子確實有資格稱儒商,但是很多華人百姓,他們做的也比當地人出色,是不是也因為他們是儒商?」

    陳雅君笑道:「我爸爸他是基督教信徒。」

    包飛揚不由也笑了,儒家並不排斥其他宗教,但要是將陳永智等人的成功單純地歸結為「儒商」,可能也並不確切。

    包飛揚道:「儒和華夏國文化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所以我們華人的一些優秀品質,也都可以說與儒有關。比如我們華夏國人非常重視孝和家庭,我們也非常勤勞,非常重視教育,這些可能與華商乃至華人在東南亞的成功密不可分。」

    陳雅君撇了撇嬌嫩的紅唇:「我倒是相信孟子那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要說儒家的智慧,那也絕不僅僅是仁義禮智信,儒家還重農輕商呢!」

    包飛揚笑了笑,覺得要跟陳雅君爭辯這些事情恐怕也很難爭出結果來,他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華人身上總有別人沒有的東西,自然也包括我們大陸,大陸現在推行改革開放,政策走向非常明朗,大陸擁有很多東南亞國家所沒有的優勢,如果用雁行模式來說,大陸雖然還排在後面,但是他向前爬升的潛力和能量是充足的,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四小龍的今天也許就是四小虎的明天,但日本的今天也許就是華夏國的明天,我相信華夏國的發展潛力應該要比許多東南亞國家都要大。我們的土地、人口、教育、科技與工業體系,以及近年來表現出來的穩定的增長勢頭。」

    「我承認你說得很對,我們也從來不擔心這些。」陳雅君回過頭嫣然一笑:「但是有一點你不應該忘記,那也是我們海外華人最擔心的,那就是你們的政策延續性,會不會又突然發生變化?聽說你們那位總設計師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

    包飛揚不由沉默了片刻,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多少天,那位總設計師就會離開,而他開創的改革開放大業到底還能不能夠繼續下去,也是很多人所關切的一個問題。

    包飛揚說道:「門打開,再想要關上就很難了,何況這些年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績也證明這條路是正確的,我們當然會堅持下去。」

    「當然,我說這些你可能還是不相信,我建議你們親自去華夏國看一看,走一走,接觸一下實際情況,就知道我說得對不對了。」

    「嗯,我會去的。」陳雅君說道,她突然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皺眉道:「哎呀,真是天公不作美呢,你看那邊有烏雲,可能要下雨了。」

    「不會吧?」包飛揚也吃了一驚,連忙向陳雅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那邊的天空已經黑了下來。

    馬來西亞屬於熱帶氣候,天氣說變就變,兩人剛剛準備返回,天色就已經黑下來,瓢潑一般的大雨從天而降,瞬間就將他們兩個人淋成落湯雞。

    兩個人本來都穿得很單薄,被雨淋濕以後,衣服都緊緊貼在身上,尤其是陳雅君,玲瓏凹凸的身體曲線畢露。

    「哎呀,天氣預報怎麼搞的,不是說今天是晴天,沒有雨的嗎?」陳雅君羞惱地大聲叫道。他們兩個人上峰頂看景色,距離不遠,並沒有帶任何雨具,兩人只能在暴雨中,相互攙扶著,沿著上來的小徑,跌跌撞撞地向下走。

    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剛剛上來的時候,也就覺得路陡難走費勁一點,現在下山,又下著大暴雨,連腳下的路面都看不清楚,有幾次都差點控制不住摔下去。剛開始兩人還只是手牽著手,然後就變成相互攙扶,後來陳雅君幾乎掛在包飛揚身上,也幸虧包飛揚堅持鍛鍊,又練過武,看起來身材並不是很強壯,但體力卻絲毫不遜色,平衡性更好,否則肯定都已經被拽趴下了。

    就算是這樣,包飛揚也有些吃力,而且走得很慢,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個跟頭。

    不過走到大概一半路的時候,包飛揚腳下冷不防踩到一個坑,身體失去平衡,雖然他竭力掙扎,但還是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包飛揚竭力撐住,才讓陳雅君壓在自己身上,沒有摔到旁邊去。

    「哎吆!」陳雅君突然痛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摔著了。

    包飛揚連忙攥住她的身體:「怎麼了,沒摔著吧?」

    「腳,我的腳疼,疼死我了——」陳雅君似乎真的很疼,甚至忍不住**起來。

    「你先忍一忍,我先扶你起來,然後讓我看看是不是腳腕扭著了。」包飛揚說道,陳雅君也堅強地抿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包飛揚先用力將陳雅君撐起來,然後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坐起來,他讓陳雅君坐在地上,抓住她喊疼的那隻腳,揭開褲腳看了看,腳腕那裡似乎有些腫,他用手輕輕一碰,陳雅君就喊疼,疼得厲害。

    「不要緊,應該只是扭著了。」包飛揚說道。

    「那怎麼辦啊,這荒山野嶺的,還下著雨,咱們怎麼回去啊!」陳雅君撅了撅嘴,又疼又委屈,差點掉下眼淚。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02
第九百一十章 下山路上

    包飛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起頭看了看天色,這一陣的雨很大,兩個人被雨打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這是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會兒我先背你下山,我也能開車,不過卻沒有你們馬來西亞的駕駛執照,要是被警察抓到,你們陳家可得幫我解決,要是我在馬來西亞被抓進警察局,那可是國際醜聞,回國會丟官的。」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淋地透濕,兩個人都有些狼狽不堪,早已經沒有剛剛上山時遊覽風景的怡然和輕鬆,尤其是陳雅君現在已經是氣喘吁吁,再加上腳崴了,心情更加不好,包飛揚故意開了個玩笑,想要緩和一下氣氛,讓陳雅君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

    陳雅君冰雪聰明,知道包飛揚這是故意在說笑,好讓自己放鬆點,心裡一暖,但臉上卻仍然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抬起頭來,水汪汪的杏眼一翻瞪了包飛揚一眼:「看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卻就知道當官,還真是一個官迷。」

    「當然,俗話說得好,幹一行愛一行,我就是干這個的,豈能不愛這個?」包飛揚笑了笑,似乎沒有聽出對方話裡的諷刺和挖苦的意味,絲毫不以為忤,向此刻正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揉著腳腕的陳雅君伸出自己的手:「來,我先拉你站起來,然後背你下去。」

    這一次陳雅君沒有再說什麼反駁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將她素白的小手伸給包飛揚,包飛揚卻沒有接她的手。而是彎下腰直接伸出雙手托住她的胳肢窩,用力上舉,將她托站起來。

    陳雅君有些侷促地皺了皺眉頭,這個位置離胸部比較近,對女性來說還是比較敏感的。雖然她有時候開上去比較活潑開朗,但骨子裡卻是比較傳統的華人思想。不過她很快明白她的腳扭傷了,如果僅僅憑手臂上的力量是沒有辦法站起來的,一旦腳上用力,肯定會牽扯到腳上的扭傷,所以包飛揚才會主動用力將她托起來。避免她的扭傷加重。

    「站好,我要鬆手了。」包飛揚讓陳雅君站好,然後轉過身,蹲到地上,將寬闊的後背朝向陳雅君。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陳雅君有些猶豫,雖然她在國外接受教育、生活過一段時間,但並沒有因此成為內裡徹底西化的香蕉人,從幼時起,就一直接受華人傳統的教育,在男女關係方面,雖然並不是像過去封建時代的女人一樣十分保守,但是和時下大多數的年輕人相比也比較謹慎。不那麼隨便。

    現在是荒郊野嶺,周圍寂靜無人,天氣熱。大家穿的衣服又比較單薄,此時讓雨水一澆,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將各自的身材完全顯露出來了,她站在這裡。可以透過已經被雨水淋的透明的衣服,清晰地看到包飛揚後背上一塊塊因用力而微微隆起的肌肉。就好像沒穿衣服完全裸露的一樣,雖然她有些害羞。沒有敢低頭去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但也知道自己比他好不了多少,情況一定也差不多,此刻肯定是一副曲線玲瓏的模樣,甚至可能更糟糕,說不定自己連裡面的**的顏色和形狀都會被透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趴到包飛揚的身上,簡直就如同是兩人赤祼相見般的緊貼在一起,實在太曖昧,也太讓人感到尷尬了,尤其陳雅君畢竟還是個名門淑女呢,這樣也太沒有形象了。

    另外,她對包飛揚的瞭解並不多,雖然和自己私交較好的閨蜜黃成成交待過包飛揚的大致背景和履歷,知道他在華夏國內有比較強大的政治背景,而且本人在工作中踏實肯幹,銳意進取,也做出了不少成績,但是這是兩回事,一個人的家世和成績都並不能夠保證他的品性如何。

    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都很有自信,知道自己對於異性來說還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平時在公眾場合,即使有人看到她的美色,心有企圖也不敢真就對她怎麼樣,最多也只能像上一次霍利成那樣想要搭訕套近乎,好以後能有機會與自己交往。

    但現在荒郊野外,四寂無人,沒有任何外力約束,要是包飛揚突然見色起意,獸性大發,那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肯定是無力反抗了,要命的是偏偏自己腳又扭傷了,即使是想逃都跑不快。

    雖然平時自詡機智靈敏,才智百出,但在完全靠體格相拚,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也只有白白地凌受屈辱了,到那個時候可就真的要欲哭無淚了,即使事後再怎麼樣對包飛揚進行十倍的懲罰,對自己來說也是已經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和傷害,無事於補了。

    她越想越害怕,此時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太過大意,主動邀約包飛揚二人單獨來遊覽雲山了,讓自己陷於這種危險境地,哪怕隨便帶有第三個人在場,自己心裡也會感覺踏實安全多了啊。

    包飛揚半蹲著,等著陳雅君趴到自己背上,好背她下山回到停車的地方,上車躲雨,就算是雨下的太大視線不好一時不能立即開車回家,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比現在這樣好啊。就這樣渾身生生的被大雨澆著滋味太不好受了,陳雅君一個女孩子肯定更受不了,等了半天背後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動靜,他的心思敏捷,很快就想到陳雅君可能有什麼顧慮,可能是女孩子年輕臉皮薄,被異性背著會有些不好意思吧,當然他並不知道陳雅君已經開始設想他如果禽獸不如應該怎麼辦,要是知道,一定會更加欲哭無淚。

    「喂,你快點,這雨太大了,咱們還是盡快趕到車裡躲一躲,我現在感覺身體越來越冷,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包飛揚見陳雅君半天不動喚,有些焦急的催促說道。體溫隨著雨水交流沖刷大量流失,身體感覺越來越冷了,再這樣淋下去兩個人回去後可能都要大病一場了。

    陳雅君很聰明,從包飛揚的話裡聽出他的暗示,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那還有什麼顧忌呢?不過包飛揚不說還好,一說她就覺得更尷尬了,總不好再裝傻,像剛才那樣一動不動了吧。

    「你、那你行不行,下山的路這麼難走,我雖然很瘦。可是還下著這麼大的雨。」陳雅君猶豫了一下說道,勉強找了一個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拖延時間。

    雨下的很大,落在地上、樹葉上發出嘩嘩嘩的聲音,陳雅君有些害羞,聲音不大。在雨聲的干擾下更加顯得不清晰,包飛揚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字,但是他大概猜出陳雅君話裡的意思:「不用擔心,這點路我小心一點,還是能夠走下去的。」

    陳雅君尷尬之餘,倒是不再擔心包飛揚會幹出某些出格的事情,包飛揚的家世來頭越大,也會越有顧忌。畢竟聲名顯赫的馬來陳家並不可輕辱。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地依言趴到包飛揚背上。

    剛剛碰到包飛揚的後背,陳雅君渾身一顫。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好像電流一樣流過全身,要知道在這以前她還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異性貼身接觸,這是一種純生理的反應,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怎麼了,弄到腳了?」包飛揚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以為陳雅君起身的時候撞到了扭傷的腳,痛呼出聲。怕她腳痛身子不穩,連忙伸手向後。想用力抓住女孩,穩住對方的身體,結果一下子就抓到了兩團柔軟渾圓的所在。

    「嗯嚀——」陳雅君頓時又低吟一聲,包飛揚本來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抓的不是地方,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又不敢鬆手了。反而是用力向上託了托,並且站起來,讓陳雅君結結實實趴到自己身上。

    陳雅君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用手臂摟住包飛揚的脖子,張嘴驚叫了一聲,她現在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鳥,再也不復平常冷靜機智的樣子。

    「咳咳咳——」包飛揚被勒得呼吸都很困難,臉都因為窒息漲紅了,他連忙用力伸了伸脖子,想緩口氣:「咳,你勒著我了——」

    陳雅君嚇了一跳,連忙將緊緊箍著的手臂鬆開一些,慌慌張張地問道:「你你你沒事吧?」心中有些欠然,再說包飛揚如果再有什麼事情,自己腳上有傷,那他二人就更加沒辦法下山了。

    「還好,差點被你勒死,我是個窮光蛋,你就算勒死我也得不到什麼。」包飛揚鬆了口氣,又恢復到以前愛開玩笑的樣子,笑著對陳雅君說道。

    「我呸!」陳雅君啐了一口,知道包飛揚沒事之後,再經他一調侃,心情倒是莫名地放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麼緊張。

    這一陣的風雨比剛才小了一點,包飛揚連忙趁機向下走,陳雅君外表看起來瘦瘦的嬌小玲瓏,背到身上才感覺身子卻很沉,下山的路本來就很陡峭,比上山難的多,再加上下了雨以後山路又很滑,到處泥濘不堪,包飛揚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幾乎沒走一步都要停下來,確定站穩了身體,然後再伸出另外一隻腳,向前踩一踩地面,都是試一試才敢踩實,然後再向前走一步。

    包飛揚雖然走得很慢,但是走得很穩,每走幾步,他都要停一下,讓陳雅君幫他擦一下眼睛,否則就會因為雨水而掙不開,連續走了十幾步,都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陳雅君趴在包飛揚的背上,雖然腳腕處還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卻已經感覺不到,這一刻的情景很熟悉,是那麼的似曾相識,不知怎麼的就勾起了她記憶深處那一幅久遠的畫面,想起了她小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在讀小學,父親陳永智帶她來雲頂的山頂看風景,天氣預報明明是晴天,結果也是毫無徵兆地碰上了這樣大的雨,父親也是背著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緩慢地走下山,路上父親還摔了一跤,不過在跌倒的一瞬間父親立刻用身體作為肉墊,牢牢地護著小小的她,讓她沒有受半點傷害,而他的額頭卻不小心擦在石頭上,破了好大的一個口子,流了很多血,當時她都嚇壞了。

    那個時候的父親,就好像是她棲身的參天大樹,無論颳風下雨,都護著她。

    後來她漸漸長大,父親也還是護著她,只是父親事業上發展的一帆風順,生意也越做越大,越來越忙,一天到晚的飛來飛去,能夠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親近了。她是父親的獨生女兒,雖然知道父親還是愛她的,可是總會感到心裡空落落的。

    她就想幫父親的忙,努力去學習公司的經營管理,用這種方式幫父親減輕一些工作壓力,同時也希望自己的出色表現能夠讓父親再次的注意到自己,找回幼時父女間那種溫馨的親近感。如今她雖然還只有二十五歲,已經開始幫家裡做很多事情,掌管著家族中在國外的不少生意,通過自己的努力打理的井井有條,並且成為東南亞商圈中大家所熟知的天才少女。

    只是她其實更願意做一個趴在父親背上的小女孩,有一個強大寬厚的背讓自己依靠,細心地呵護自己,為自己遮風避雨,踏實安全溫暖,自己什麼也不用擔心,而不是一個女強人,在商場上四處打拚,就好像是現在——

    儘管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但包飛揚終還是有一腳沒有踩實,身體打了個趔趄,向前晃了一下,他連忙用力穩住身體,才沒有摔倒,而陳雅君的隨著他身體的晃動身體下滑,他也下意識地手上用力,緊緊扒住背後那兩條渾圓充滿彈性的大腿。

    陳雅君從遐思當中驚醒,這一次卻意外地沒有尖叫,甚至也沒有意識到她和包飛揚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而是關切地柔聲問道:「你、你沒事吧,慢一點,不用著急……」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02
第九百一十一章 陷入困境

    陳雅君趴在包飛揚身上,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陳雅君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到包飛揚臉上,吹氣如蘭,有些癢癢的酥麻感覺,讓他不由側了側臉躲了躲:「沒事,你再堅持一會兒,這陣子雨小了一點,我們抓緊時間走到下面。」

    「嗯。」陳雅君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包飛揚也繼續集中注意力,一步一探地向下走。

    雨漸漸小了,天色在雨水的洗刷下有些灰濛蒙的昏暗不堪,空曠無人的山間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似乎連那剛剛進山時,聽到的那些喜愛在枝頭喧鬧的鳥兒也悄悄躲起來去避這一番風雨,只剩下風吹過,雨水落下的淅淅瀝瀝,還有包飛揚逐漸粗重的喘息聲。

    短短的一段山路在雨中卻如同紅軍遠征般的困難,一步一捱。終於,包飛揚眼前一亮,他終於走出了那條陡峭逼仄的上山小路,回到他們停車的那個平台,可是隨即他又覺得有哪個地方好像不太對勁,因為眼前他並沒有看到車。原先停在這個位置的車到哪兒去了?

    「咦,我的車呢?」陳雅君這時候也抬起頭,頓時驚叫起來。從山上到山底的距離並不短,沒有車,想要在雨中沿著盤山公路走下山去,簡直是做夢,更何況自己還是個傷病員。

    包飛揚向兩邊看了看,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很熟悉,這裡應該就是剛才停車的平台,他遲疑地對陳雅君說道:「我們……應該沒有走錯地方吧?」

    他記得很清楚,就是這個平台,而且上山下山也只有一條路。斷然沒有走錯的可能,他不禁有些疑惑。

    陳雅君努力伸長脖子,到處張望,想要將她的車找出來,這裡她來過很多次。她當然不會弄錯,她的車剛剛就停在這裡。

    包飛揚看了看周圍,找了個平整的石頭,將陳雅君小心地放下來,陡然與包飛揚分開,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似乎沒有了回憶中那份踏實的依靠了。

    「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看看情況。」包飛揚說道,然後去停車的地方看了看,因為地面上都是石頭。加上下過雨以後也看不出什麼痕跡,他又在周圍看了看,終於發現了端倪,平台往下,山崖邊的草和灌木明顯有被壓過的跡象,他伸出頭向山崖邊看去,果然看到十幾米開外的山坡上,躺著陳雅君的那輛越野車。

    包飛揚又在周圍看了看。然後回到陳雅君身旁:「車子翻到山下面去了。」

    「啊,怎麼會這樣?」陳雅君頓時瞪大了眼睛。

    包飛揚聳了聳肩:「就是這樣,看起來就是從這裡滑到那邊。然後就從那裡翻到山下面去了,你想想看,是不是你沒有剎車,還是說是有人故意使壞?」

    陳雅君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雨淋後略顯蒼白的臉頰上突然浮起兩抹紅云:「我、我好像是沒有剎車。」

    以前陳雅君上山在這個地方停車都是拉上手剎,不過今天她卻忘記了。歇火後就直接拔下鑰匙下了車。按說這處平台也比較平整,車停著沒有事。很可能是因為剛剛那一陣大風大雨,晃動了車身。而淋雨的石面又特別光滑,於是越野車就滑了出去。

    包飛揚點了點頭:對有些不好意思的陳雅君說道:「那就是了,我也覺得是滑出去的,因為現場並沒有其他痕跡。」

    「那現在怎麼辦?」陳雅君不由尷尬地撇了撇嘴,沒有想到在來的路上一路飆車,一時興奮之下居然會犯下這個低級錯誤,當然損失一輛車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以他們陳氏家庭的實力不差這點錢,可是現在她和包飛揚被孤零零地撂在這個荒山上,她還扭傷了腳,行動不便,大雨天原本就有些冷僻的山上就更加難看到其他人,想搭個順風車都不行,怎麼下山是個嚴重的問題。

    陳雅君從身上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找人求援。經過剛才那陣暴風雨,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手機也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漉漉的,而且屏幕已經黑掉,看樣子電路已經壞掉了,連開機也開不了,更別說打電話了:「手機進水了,怎麼辦,怎麼辦啊!」陳雅君無奈之下,仍然是一遍遍按著手機的開機鍵,試圖能僥倖打開手機,雖然是明知不可能。可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

    陳雅君雖然小時候也遇上過上山下大雨的事,可那個時候有父親在,自己什麼都不用操心,車也沒丟,還是很平安的下山了,現在連車都丟了,電話也打不出去,看樣子是回不了家了,這可怎麼辦啊。這個時候平常女強人的幹練和果斷一時間全都一下子不見了,只剩下純粹屬於女人的柔弱和無助,眉毛一皺,小嘴一撇,急得都快要哭了,只是因為包飛揚在,畢竟有些不好意思還要撐臉面,才強忍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不讓它流出來。

    包飛揚也趕緊從身上掏出手機,發現手機同樣是自動關機了,這個年代技術還沒那麼發達,手機沒有防水功能。他沒有再去徒勞地開機,而是將後蓋打開,把手機電池從機身上取了下來,只是山上氣候無常,剛剛已經減小的雨勢現在又似乎大了一點,本來以前二人還懷著一份希望,一心想著下山回到停車的位置,進車裡躲雨,現在車沒了,周圍也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沒有條件做什麼。

    「你不要急,我以前學過野外生存,就算在野外單獨生活十幾天都不是問題,我想你一定沒有過這種經歷。」包飛揚收起手機放回了上衣口袋,拍了拍手,用一種很輕鬆的姿態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性格堅韌又能隨遇而安,這種情況對於他前世所經歷的大風大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看到陳雅君滿臉的著急和害怕,主要是想安慰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希望自己的鎮定能增加陳雅君的安全感。

    陳雅君坐在石頭上攥緊了拳頭,嘶啞著聲音急道:「我爸爸他找不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包飛揚道:「那你覺得,陳先生多長時間會開始找你,他又知不知道你來這裡?」嗯,這一點很關鍵,包飛揚在心裡迅速盤算著。如果陳永智知道今天女兒具體的去處,發現情況不對後派人沿路找過來,那麼被困在山上的兩人獲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包飛揚大致估算了一下,陳雅君帶他來的這個地方距離吉隆市中心並不算很遠,從酒店出發到這裡開車總共花了兩個多小時,不到三個小時,由於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環山路,車速不快,大多數路都是在繞圈,所以實際距離大概也就是五六十公里的樣子。

    當然,如果要出山的話,沒有車也要徒步走好幾十公里的山路,尤其現在天氣不好又下著雨,到處都是泥濘不堪,山路就特別的不好走。陳雅君的腳還扭傷了,如果天氣好的話,估計憑現在還不錯的體質,自己撐一撐也能走個幾十公里下山,但是他覺得自己的體力畢竟還沒有強悍到能夠將陳雅君背下山。

    包飛揚抬頭看了看又漸漸變大的風雨,耳邊被劈落的雨珠打的生生發疼,其實就算陳雅君的車沒有滑到山下面,現在這種天氣視線太模糊,路面又打滑也不能開,兩個人最多在車裡等到雨小了,再慢慢的一點點的開回去。

    現在可能的出路,就是希望能夠運氣好碰到其他車,順路將他們帶出山,不過就算碰到人,可能也要等風雨小了甚至停了以後才能下山,否則山路陡峭濕滑,很容易出問題,萬一到時候車打滑翻車了,弄成交通事故造成重傷,甚至是車毀人亡就得不償失了。

    另外就是等陳氏家族或者其他人發現跟他們聯繫不上,然後找過來,但是這中間要等多長時間,卻很難預料。

    陳雅君顰著彎彎的眉頭:「我爸爸知道我來找你,但是不知道我會來這裡,他今天會很忙,不,是他每天都很忙,也許他要到晚上工作忙完了才會想起還沒有看到我,也許他忙累了就會睡覺,也許、也許他會因為我跟你在一起,突然打電話找我,如果他發現我的電話打不通,應該就會想辦法找我,然後……」

    包飛揚點了點頭,心裡卻隱隱的聽出那句話之後的孤獨和失意,他知道陳雅君的意思,陳永智作為鼎峰集團的核心決策成員,直接管理的事務非常多,雖然他很疼愛這個女兒,但要管理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平常大概沒有什麼時間跟陳雅君在一起,而且陳雅君也成年了,直到晚上工作結束陳永智都不會特意過問陳雅君的事情很正常。除非陳永智關心陳雅君和包飛揚交流的結果,然後特意打陳雅君的電話詢問情況。

    看著陳雅君低落的神態,包飛揚心想陳雅君這時候的心情肯定不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成大事者往往無法顧及家庭,有得必有失,畢竟陳永智不是一般人,馬來陳氏家族的人丁向來不旺,而東南亞華人企業也大多維持著傳統的家族企業管理模式,不像歐美一些比較具有比較先進經營理念的大型集團有一整套完善的人力資源系統,所以不缺乏企業各層次的管理型人才,最高層的決策人物只要把握好企業發展的大方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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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逼人寒氣

    「那這裡有沒有可能等到別的人,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向山下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包飛揚向山下看了看,蜿蜿蜒蜒的山路一直繞著大山一圈圈的下去,似乎看不到盡頭,如果兩人慢慢走到下山的路上,可能還有希望在半山路上能遇上途經的車輛,至少在這個荒僻無人的山頂想要碰到人得以獲救的難度很大。

    陳雅君輕輕地搖了搖頭,髮絲被雨水打的有些凌亂,濕搭搭的貼在此時有些蒼白的臉頰上,她咬了咬嘴唇,因為太過失望,眼神有些空洞茫然:「這裡很少會有人上來,至少要走到山那邊,要走二三十公里。」

    包飛揚又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眯著眼看了會天色,天空仍是陰沉沉灰濛蒙的,沒什麼亮光,雨似乎像是在給二人示威一樣,越下越起勁越下越大,嘩嘩的雨水如同瓢潑一般灑落在天地間,看樣子不能再這麼淋下去了。頭頂天空佈滿了濃密的烏雲,似乎又在醞釀著後面的大雨,山上時時狂風大作,吹的被雨水打濕的身體一陣陣的發寒。看現在這個情形這場大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而且這個樣子,怕是颱風來了,不過按照慣例,颱風來之前當地的氣象台應該會有預報,而這次的天氣預報上面並沒有提到,不過說起來氣象台還預報今天是個晴天呢,不同樣也沒有預報准嗎,看來也不能完全信任天氣預報啊,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

    「看來,我們要先到附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避避雨。然後再體驗一下野外生存,等待你父親他們找過來了。」包飛揚低下頭對仍然坐在石頭上在發呆的陳雅君說道。馬來屬於熱帶雨林氣候,氣溫雖然比較高,但是包飛揚和陳雅君所在地地方海拔接近兩千米,氣溫也就是十六七度的楊順,再加上兩個人長時間這樣無遮無避地淋著雨,身體哪裡能受得了?包飛揚體質好。還好說,陳雅君一個女孩子,如果長時間這樣淋雨,肯定會出問題。等陳永智陳雅君這邊有異常,再派人上山搜救,時間肯定會很晚。及時他們能夠準確地找到這裡,陳雅君的情況也肯定會很麻煩。

    陳雅君的車翻到山崖下面,離他們現在所處的平台位置距離至少有十幾米遠,如果是晴天,氣候條件又允許的話。包飛揚還可以嘗試著順著山坡慢慢爬到下面去試試,看看能不能用陳雅君車上的車載電話向外面打個電話。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及時是能夠確定陳雅君車上的車載電話沒有壞,他也不敢冒險——在狂虐的颱風雨中攀爬懸崖,那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啊!

    陳雅君一時間也沒有別的辦法,不過好在她是本地人,以前經常來這一片山林遊玩,對這一帶還是比較熟悉的。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凝神想了想,抬起頭來對包飛揚說道:「要說避雨的地方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我們從這裡沿著前面那條山路繼續往下走大概兩三百米的距離,再從山道的左邊轉過去,向上大約走幾十米的樣子,如果我記的沒錯的話,那裡應該有一個溶洞,咱們倒是可以躲進去暫時避一下雨。就是距離遠了一點。」

    陳雅君看了看自己的腳,腳腕那裡現在已經有些腫起來了。透著一些因腫脹而紅紅的發亮的色澤,心裡有些發愁。不由得暗暗一聲嘆息,這也太不趕巧了,如果是平常,這段距離倒也不算遠,自己很輕鬆就可以走過去,可是現在她的腳傷了,天氣又這麼惡劣,她肯定沒有辦法堅持走下去。

    想到這一次又不可避免的要讓包飛揚背自己慢慢走到目的地,陳雅君不由轉過頭去,避開與包飛揚對視,俏臉上浮起兩抹羞人的嫣紅。

    片刻之後,陳雅君再一次趴到包飛揚的背上,相比剛剛陡峭的山道,這一次的比較平整的緩坡路面要好走很多,只有最後一段路又要向上爬就比較難走,包飛揚中途停下來休整了片刻,緩了緩勁,兩人才終於走到一段山崖前,陳雅君說的沒有錯,那裡確實有一個天然的山洞,洞口雖然不大,但看樣子足以容納兩人鑽進去躲避風雨了。

    說是山洞,其實往內裡的縱深並不太深,但恰好擋住了外面的風雨,兩個人一番狼狽後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現在倒也是別無他求了。

    包飛揚進洞後藉著洞外微弱的光線稍微查看了一下洞裡的情況,在洞裡找了一塊比較平整乾淨的大石頭,將陳雅君輕輕放在上面坐好,然後轉身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看到這個溶洞的位置倒是背風,風雨不會灌進來,也就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的腳現在感覺怎麼樣?」包飛揚轉過身對愁眉苦臉的陳雅君關切的問道。

    陳雅君試著轉動一下腳腕,立刻眉頭一皺,呀的一聲疼的嘴裡倒嘶了一口涼氣,她苦著臉抽了抽嘴角:「不能動,一動就很疼。」

    包飛揚點了點頭,蹲下來仔細觀察她受傷的那隻腳:「扭傷,我幫你按兩下,活動活動筋脈,能夠幫助你快一點恢復,當然,見效也沒有那麼明顯,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好不了,慢慢來,你不要著急。」

    陳雅君抿著粉紅色的嘴唇,儘管臉色現在依舊有些蒼白,眼裡卻流露出堅定忍毅的神色,點了點頭對包飛揚低低地說道:「我知道。」

    包飛揚儘量放輕手腳小心翼翼地幫陳雅君慢慢脫掉那隻傷腳上的鞋子,生怕碰著了她腳疼的位置,看著她微微腫起的腳腕,也不由皺了皺眉頭,這種情況屬於常見的扭傷,其實並不複雜,說好處理也很好處理,只要用冷敷和熱敷就能幫助恢復,如果現在手頭有紅花油之類的跌打損傷藥那就更好。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治療方法,主要還是得自己肌體自行恢復。

    包飛揚脫掉陳雅君腳上的襪子,露出一隻晶瑩精緻的小腳,泛著潤白柔和的光,如脂如玉。順著柔美的足弓的弧度往下看去。五隻小巧可愛的腳趾頭上面都塗著粉紅色的蔻紅,晶瑩剔透,若是分別看去,就如一顆顆閃亮動人的粉紅色的寶石般發出誘人的光澤,此刻這五隻腳趾頭正有些緊張地緊緊的併攏在一起,又恰如三月裡悄悄地嬌羞盛開的柔嫩花瓣。讓人目眩神迷,又心生憐愛,整隻腳就如同一件被藝術大師精心雕琢的完美的藝術品,讓人看了後心中止不住要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饒是包飛揚不屬於那種貪戀女色的人。心中並沒什麼想法,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不過他很快想到現在得先治好陳雅君的腳,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吧,也好歹幫她減輕一些傷痛,可不是心旌蕩漾的時候,於是收斂心神,將陳雅君的白淨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雙手搓熱。覆在陳雅君腳腕上紅腫的地方,又輕輕搓了兩下。

    「嘶——」陳雅君咬著牙,頭向後仰。白晳欣長的脖子如天鵝般向後拉長了一個斜斜的弧度,發後的馬尾隨著她的身體一陣輕微的晃動,自然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忍不住地緊緊握成拳頭,似乎正在忍受劇烈的疼痛。

    其實包飛揚的已經將手上的動作放的很輕,他估計應該並不是很疼,陳雅君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擺脫難言的羞澀。她長這麼大。尤其是成年以後,還從來沒有讓一位異性接觸過她的玉足。而現在她那隻精緻的小腳卻被包飛揚抓在手上。

    包飛揚非常小心地搓著她的腳腕。動作輕柔,看起來卻好像在撫摸一樣。那種溫熱的感覺伴著酥癢,像電流一樣流過她的身體,讓她禁不住要微微顫抖。

    陳雅君下意識地用力想要將腳從包飛揚手裡抽出來,包飛揚連忙一把抓住擱在自己身上的她的小腿,沖陳雅君低聲喊了一句:「別動,我在幫你治腳。」

    陳雅君頰飛紅霞滿臉羞紅,心想你這樣在我腳上摸來摸去的,誰知道你是真的在給我治腳呢,還是想要故意趁機佔我的便宜,摸我的腳啊,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我以後還怎麼有臉出去見人呀。

    可是包飛揚卻不容她分辨,抓著她的小腳,又開始緩緩「撫摸」,陳雅君身上那種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不由心裡暗暗著急,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要失態了,很可能會控制不住地**出聲,只好對包飛揚說道:「我、我的腳已經不礙事了,我現在就是感覺很冷——」

    陳雅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轉移包飛揚的一直放在她傷腳上的注意力,將包飛揚支開,她的話也確實引起包飛揚的注意,包飛揚聽到之後立刻抬起頭,看向陳雅君身上。兩人渾身上下早就淋濕了,陳雅君身上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畢露,有的地方就好像沒有穿衣服一樣,甚至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比完全沒有穿衣服還要充滿誘惑。

    包飛揚也不由微微一愣,陳雅君馬上就發現他眼神中的異樣,知道自己現在形象不雅,心中暗暗有些羞惱,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喂,我很冷,你找一找看身上帶了打火機沒有啊?現在有沒有辦法生個火?我都快凍死了!」

    陳雅君看到包飛揚聽到她的話之後並沒有馬上轉過身去在衣服裡掏打火機,目光反而一路向下,非常認真地將她的全身都看了個遍。陳雅君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剛要沖包飛揚發火,卻看到包飛揚臉色非常平靜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有著思索,卻並沒有看向自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嗯,是得想辦法生個火。」

    包飛揚嘴上雖然這樣說,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然非常認真地細細「撫摸」著陳雅君扭傷紅腫的腳腕。

    陳雅君抿了抿嘴,終於忍不住衝著包飛揚大聲地喊道:「喂,你快停下來,別按了,先生個火啊!」

    包飛揚搖了搖頭:「我的打火機扔在車上,沒帶在身上,現在看來是沒辦法生火,等我將你的腳傷處理結束,我再想辦法。」

    因為山上都是樹木草叢,為了怕不小心引起火災,包飛揚也不敢在這種地方抽菸,他穿的衣服又比較單薄,為了怕累贅,就乾脆將煙和打火機等東西都扔在車裡,就只隨身帶了方便和外界聯繫的手機。

    陳雅君看到自己不管是怎麼說,卻還是沒有能夠將包飛揚支開,心裡又羞又急,嗔道:「你沒有打火機,那還能有什麼辦法,我都快冷死了。」

    包飛揚抬頭看了陳雅君一眼,陳雅君被雨淋得渾身上下都*,原來束成馬尾在腦後飄揚的長發也都凌亂狼狽地結在一起,濕漉漉地掛在那裡,不復剛剛上山時的英姿颯爽了,她櫻唇發紫,雙手抱在胸前,渾身哆嗦成一團。包飛揚就知道,如果再不趕快想辦法生火讓陳雅君取暖,把她身上的寒氣,這位大小姐肯定會大病一場。

    「放心吧,我有辦法。我可是接受外野外生存訓練的,幾百萬年前,我們的祖先就知道鑽木取火,我們難道還能比猿人差?」包飛揚放下陳雅君的腳,對陳雅君笑了笑,想讓凍得渾身打哆嗦,精神焦躁不安地她放寬心。

    見包飛揚終於肯放下自己的腳了,陳雅君顧不得寒冷,連忙拿起放在一邊濕漉漉的鞋子急急穿上,卻突然感覺腳腕那裡的疼痛確實好了很多,但是她心裡暗惱包飛揚剛剛的「輕薄」,並不願意向他表示感謝。

    「原來你真的是野外生存高手啊?那麼你現在是準備學習遠古時期的猿人鑽木取火嗎?我聽說想要那樣生火並不容易。」陳雅君低頭穿鞋子,撅了撅嘴說道。

    包飛揚奇怪地問道:「怎麼,你有過鑽木取火的經歷?」他沒有想到養尊處優嬌滴滴的陳家大小姐居然還會瞭解鑽木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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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 讓人放心的男人

    陳雅君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我以前去過一個部落旅遊,看他們表演過,導演跟我講解時說的,如果沒有特製的工具,又沒有經驗的話,想在野外用鑽木取火的方法弄出火來,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就算有人能夠成功,起碼也要不停地用手搓動木桿搓半個小時。」

    陳雅君抬頭看了包飛揚一眼,又飛快地避開他看過來的眼神把俏臉轉到旁邊,身子不住地瑟瑟發抖,嘴唇哆嗦著說道:「搓半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夠生著火。即使能夠生著火,也許那時候我也快凍死了。」

    包飛揚看了看陳雅君淋濕後緊緊貼在身上,後腰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已經被凍成了紫色,就點了點頭,認真的說:「嗯,你這個樣子,確實也等不了那麼久。」

    陳雅君看到包飛揚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而且流連不走,一時間也忘記了寒冷,臉色又羞又惱,衝著包飛揚大聲嚷道:「你你你別光是看啊,那你到底有沒有辦法生火啊!」

    包飛揚很有把握的點了點頭:「當然,你坐著別動,我很快就能給你生一堆火。」

    包飛揚也知道生火很重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現在他們兩個人的手機都壞掉了,也沒有辦法跟外面取得聯繫,更不知道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他們失去聯絡,然後找到他們,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必須要保證身體狀態,盡快恢復體力。說不定還能進行自救,有自己走出去的機會。

    山洞裡也有一些樹枝枯藤,還有外面被風捲進來的散落的樹葉,包飛揚很快收攏了一些干燥的樹枝和樹葉,然後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

    陳雅君遠遠看著包飛揚忙碌。漸漸才從羞惱的情緒當中擺脫出來,一時間也忘記了寒冷,感覺這樣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她二十五年的人生經歷中,以前還沒有經歷過這種場景。

    「喂,你沒有打火機。又不用鑽木取火,打算怎麼讓這堆樹枝燒起來啊,難道要靠擊石取火?那個似乎更難哦!」陳雅君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地說道。

    「我當然不會用那麼原始的辦法。」包飛揚搖了搖頭,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然後向陳雅君晃了晃。

    陳雅君剛開始還以為是打火機。仔細一看才知道不是,那是一個放口香糖的小鐵盒,裡面大概可以放十條綠箭口香糖的那種。難道包飛揚在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

    「要不要來一根?」包飛揚拿著口香糖盒子走了過來,盒子的密封性很好,裡面竟然還沒有進水,包飛揚拿出一條綠箭口香糖向陳雅君遞了過來。

    陳雅君伸長脖子往盒子裡看了看,發現裡面除了剩下幾根綠箭外,就沒有其他東西。她不由奇怪地問道:「裡面沒有取火的東西啊,難道你要用口香糖取火?」

    包飛揚看到陳雅君瞪大了眼睛懷疑地看著自己,並沒有將遞給她的口香糖接過去。於是又收了回來三下兩下剝開口香糖的包裝紙,然後將剝好的口香糖再次向陳雅君遞了過去:「嚼一嚼吧,這個能讓你放鬆,裡面的糖分也能夠讓你暫時補充一下熱量。」

    陳雅君下意識地張開嘴巴咬住,旋即臉頰羞得通紅,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包飛揚在喂她吃東西一樣。似乎只有對待情侶和子女才會這樣呢,太親暱太曖昧了。

    包飛揚卻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對方的神態變化。看也沒看陳雅君,而是自顧自地接著忙起來。只見他將裝口香糖的小鐵盒又收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包裝口香糖的錫紙展開,然後沿對角線,撕了一根長條出來。

    接著,包飛揚又將錫紙長條兩頭對折,然後在對折的地方撕掉一點,但是中間還連著,形成一根中間狹窄,兩段略寬的長條。

    「你弄這個幹什麼?」陳雅君一邊無意識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一邊充滿好奇地問道,一時間被他的一系列的舉動吸引住倒是暫時忘了腳上的疼痛和身上的寒冷,忽閃忽閃的美麗雙眼中寫滿了疑問。

    包飛揚顯得非常專注和小心,仍是沒有看旁邊的陳雅君一眼,只是簡短的回答了一聲:「生火——」

    「生火?這個怎麼生火?現在沒有太陽,你又沒有放大鏡。」陳雅君實在不明白一張錫紙能夠怎麼生出火,她小時候學過物理,知道凸透鏡的聚集生火的原理,但這種事情成功是有天氣限制的,除非是大晴天,用放大鏡將太陽光聚焦在一點上,將錫紙放在聚集點下大概要兩分鐘左右,應該才能夠點燃錫紙,不過現在風雨交加,就算有放大鏡也沒有用,何況包飛揚手中這個小鐵盒子裡面的東西一目瞭然,除了口香糖,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他還能玩出什麼把戲憑空變出什麼來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包飛揚仍然是頭也不抬地繼續忙碌,他將錫紙放到旁邊,用乾燥的樹枝壓住,然後又撿起之前就被他取出來的手機和電池。

    包飛揚的手機也進了水,他剛才在原來停車的地方也嘗試過開機,同樣開不了,手上又沒有合適的工具,沒法拆開乾燥,又沒有東西隔水,相當於一直泡在水裡,現在裡面電路肯定是全壞了沒法用了。

    他將手機又扔回去,只拿著電池,然後將錫紙條帶錫的一側向內,接在手機電池的正極,另一端就接在電池的負極,並將電池和錫紙伸到早就架好的樹枝堆下面。

    陳雅君眨了眨眼睛:「電池?短接?那樣能夠生出火?」

    陳雅君滿腦的問號,包飛揚用的這個辦法實在是匪夷所思了,她以前可從來沒見過有人用這種方法生火的,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啊。一塊小小的手機電池才多大的電壓,能夠產生多大的電流啊,就算是用兩根真正的導線直連,恐怕也燒不起來,也很難打出火花。錫紙能有什麼用?

    就在陳雅君疑惑的時候,她的眼睛裡突然閃了一下,她以為是錯覺,瞪大眼睛仔細一看,果然從樹枝的間隙看到一絲明火隱約地在那裡歡快地跳躍,雖然只是閃出很小很小的火花。但那的確是點著了的火花。她開始還以為包飛揚是逗自己玩呢,這一下看到點著了的火花,不禁大為驚訝。

    「火、火著了、真的著了!」陳雅君又驚又喜,她沒有想到包飛揚真的能夠用這種方法生火成功;有了火,她就可以烘乾衣服。就可以取暖,也不用害怕山上的動物,甚至還能弄點熟的東西吃,即使搜救的人沒有能馬上將他們找到,兩人就算是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她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感到很恐慌。

    火苗最先是從錫箔紙條上產生,然後又很快點著了其它錫箔紙和包裝紙,變大的火苗又點燃了覆蓋在上面的篷鬆乾燥的樹葉。包飛揚連忙趴到地上,鼓起嘴小心翼翼地朝著火苗吹氣,終於搖晃不定的火苗形成一大蓬火花。包飛揚趕緊小心地加上了一些剛才蒐集到的乾枯的樹枝,並注意保留中間的空隙,讓樹枝之有足夠的空氣。

    看到柴堆終於點燃,忙碌了半天的包飛揚也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別看他用這種非常少見的方法生火似乎很能耐,其實他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點火。今天也只是按照小時候的對相關物理知識的回憶,一步步地進行嘗試。這說起來還要感謝他中學的時候老師教過的一個有關電的試驗。

    「喂,你真厲害。不過錫箔紙怎麼就燒起來了,就算是短路,也沒有那麼容易燒起來吧?」陳雅君休息了這一段時間,感覺確實好了很多,看到火生起來,她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用一隻腳蹦了兩下,想到火堆那裡去仔細看個究竟,這其中是不是還有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的玄機。

    沒想到,山洞裡的地面並不平整,她單腳跳著身子更加不容易保持平衡,猛地一歪,眼看就要倒下來跌到地上,包飛揚眼疾手快,連忙撲過去抱住女孩的身體,卻也再沒有辦法保持平衡,兩個人抱在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包飛揚雙手緊緊抱著陳雅君,在跌倒在地前的一瞬間把自己身體調整到在下面的姿勢,將自己變成了肉墊,沒讓懷中的女孩受到半點傷害。

    「你、你不要緊吧?」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呲牙咧嘴的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陳雅君連忙焦急地問道。

    包飛揚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事,我很結實。」

    陳雅君此刻趴在包飛揚身上,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的胸膛確實蠻結實的,寬厚有力充滿彈性,嗯,似乎感覺趴在上面還挺舒服的,比家裡的床墊還要舒服呢。旋即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羞愧不已,並很快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趴在包飛揚的身上,兩個人的身體沒有一絲空隙,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陳雅君連忙掙紮著用手撐到身體兩邊的地上,想要自己用力站起來,沒想到包飛揚卻手上猛地用力,將她抱得更緊:「別動,再扯到腳,我還要背你下山。」

    陳雅君不由不滿地暗中撇了撇嘴,杏眼往上一翻,心想讓你背都是便宜你了,別人要背我還不讓呢!隨即她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似乎有些曖昧,連忙搖了搖頭想要將這個想法甩掉。可是她越想甩掉,似乎這個想法就更加活躍地跳出來,頑固地盤旋在腦海中不想離開。

    包飛揚扶著陳雅君,先讓她緩緩側過身子,然後坐到旁邊的地方,然後他才爬起來,直接抱起陳雅君,將她放到火堆旁邊。

    陳雅君被包飛揚抱起來的時候,突然間腦海一片空白,等她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包飛揚已經將她在火堆旁邊的一塊比較乾燥平整的空地上放了下來:「你先烤烤火,我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

    陳雅君低著頭,雖然不敢看著包飛揚,但她腦袋裡那個巨大的問號還沒去掉呢:「你還沒說這個火為什麼會燒起來呢!」

    包飛揚聳了聳肩膀,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這用的是初中物理的知識。」

    「錫紙的這一面是導電的,我將他撕成長條,就相當於做了一根導線,錫的導電性不錯,電阻比較小,將錫紙鏈段接入電池正負極,就會形成電流回路,也就是短路。」

    這些知識還是很久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學過的,不過包飛揚現在回憶起來腦子裡覺得特別清楚,可能是當時物理學的比較好吧,所以印象深刻,至今不會忘記。

    「短路?可是手機電池的電壓很小,電流也小,怎麼就著火了?」陳雅君還是有些不明白,至少她在拿銅線連接電池兩端的時候,並沒有引出火,甚至導線也沒有立刻變得很熱。

    包飛揚說道:「因為錫跟紙在一起,錫發熱的話很容易點燃紙,我將錫紙的中間剪窄,就等於將導線的橫截面變小,使得這一段的電阻變大,就相當於接了一根電熱絲,這一段就會發熱,於是錫紙就點燃了。」

    「就這麼簡單?」陳雅君歪著脖子想了想,她小時候也是個優秀的好學生,學習成績也不錯呢,這時候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學過的物理知識,用理論求證了一番,似乎真是這樣的道理,包飛揚用錫紙模擬了導線和電熱絲,雖然看起來太簡陋,但原理是一樣的。

    陳雅君盯著包飛揚看了又看,像是發現了什麼怪物一般:「聽說你們大陸的應試教育很厲害,大陸出來的留學生考試都很厲害,但是動手能力不行,我看你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嘛!」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那當然,其實如果將科學理論學好了,動手的能力也會變強,關鍵還是要有想像力。」

    看著笑呵呵的包飛揚,陳雅君突然變得不擔心了。她知道包飛揚既然有辦法生著火讓自己驅散寒冷,就一定有辦法讓他倆在山洞上挨過這場狂風暴雨,哪怕是父親沒有及時發現自己出事而派人來尋找自己,包飛揚有辦法把自己安全地帶下山去!

    這果然是一個讓人放心的男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03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夜談

    火光跳躍,陳雅君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包飛揚也拿著手機,在火堆旁邊烘烤,想要將手機烘乾,看看等一會能不能開機打電話出去。

    陳雅君看了看包飛揚:「你放心吧,我爸他白天應該會給我打電話,說不定他這時候應該已經在找我們了。」

    「他們很快就能查到我開的車,然後查到我往這個方向來,他肯定能想到我會來這裡,很快就能找到我們。」陳雅君背靠著山洞石壁,語氣幽幽地說道,似乎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意思。

    包飛揚聽陳雅君這樣說,就點了點頭。他前面在帶著陳雅君來這個山洞時已經在來的路上留下了標記,如果陳永智真的派人過來尋找他們的話,看到他們留下的的標記之後,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他側臉看了看了陳雅君,看著她的俏臉在被火光映照的紅撲撲的,想來是身上暖和起來以後,這位陳家大小姐的臉色似乎也好了很多。

    「希望是這樣,」包飛揚聳了聳肩膀,說道:「要是你父親沒有及時派人過來找我們的話,我們可就要餓肚子了。」

    陳雅君白了包飛揚一眼:「沒想到包大主任還是一個吃貨?」

    包飛揚笑了笑,陳雅君似乎總喜歡跟他抬槓:「華夏有句古話,叫作人是鐵、飯是鋼,沒有飯吃,那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說吃的了,說得我肚子都餓了,你又找不到好吃的東西。」陳雅君撅著嘴說道:「要不。你就說說你自己吧,我覺得你好神秘。」

    「神秘?」包飛揚看了陳雅君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

    陳雅君點了點頭:「對啊,我聽說你還不滿二十五歲?現在已經是華夏的一個縣長了吧,我們馬來可沒有這麼年輕的縣長。」

    「我們的官制和你們不一樣。在省下面,還有地級市這一級,所以我們的縣長應該跟你們的區長差不多。」包飛揚搖了搖頭,他大概瞭解過馬來西亞的官制,國家分成幾個州,州下面就是縣。縣裡又分出副縣和區,最後是鄉村。

    馬來西亞的政治體系與國內不同,他們實行的是聯邦制,各州擁有獨立的立法權和行政權,相應縣的權力也非常大。

    當然。與華夏國相比,馬來西亞無論是國土面積還是人口都相差很多,所以要說包飛揚這個縣長到底相當於馬來西亞哪個級別的官員,也不好說。

    陳雅君說道:「就算你們還有市這一級,你們的縣也要比我們馬來西亞的縣更大,人口更多,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很厲害。」

    「好吧,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厲害。」包飛揚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工作的地方。有一個港口,可能港口的天然條件沒有你們的港口那麼好,但是它的地緣優勢非常明顯。首先他幾乎處於華夏國南北的分界線上。然後它距離日本、韓國的港口的距離都非常近……」

    「它還是路橋鐵路的起點,沿著這條鐵路一路向西,可以跨越華夏國,並聯通中亞、西亞乃至東西歐各國,並且和其他多條鐵路相交,輻射整個華夏。」

    包飛揚開始向陳雅君介紹海州市的情況。陳雅君似乎也聽得津津有味:「我們有一個優勢,是馬來西亞乃至東南亞國家都不能比的。那就是基於十一億人口的巨大市場,東南亞十幾個國家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人。雅君你是學經濟的,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陳雅君撇了撇嘴:「你們是有十一億人口,可是這十一億人,有很多人還很貧窮吧,比如西蕃就有很多人,所以這個市場並不能夠囊括所有的人。」

    包飛揚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過就算是一半,六億人,那也非常可觀。而且就算是在馬來西亞,你們同樣也有很多窮人,這些人同樣沒有辦法被納入到市場當中。」

    「人口多,也是一種優勢,一方面人口多意味著市場大,我知道你們鼎峰集團下面有日化廠,如果做好了,只要有六分之一的人,每人買一支牙刷,那就是一億支。」

    「除了市場大,還有就是勞動力充足,而且我們華人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工人。因為華人容易遵守紀律,又好學。細緻,擁有很多方面的優點,而我們的勞動力成本,現在也要比東南亞低很多。」

    陳雅君笑著眨了眨眼睛:「這個確實是你們的優勢,不過我覺得還不夠,市場大,但是競爭同樣也很激烈,比如日化這一塊,像寶潔、聯合利華這些公司都進去了;至於說勞動力成本,安南國也同樣很低啊!」

    包飛揚笑道:「你這是強辯,要是比單一的條件,肯定能夠找到在單一項目上比我們優越的,但是要論綜合條件,肯定是我們華夏國最好,沒有之一。」

    陳雅君撇了撇嘴,雖然她很想反駁,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包飛揚說的話很有道理,包飛揚剛剛談到的兩點都可以算在人口紅利裡面,東南亞的人口也不少,但是東南亞地區的發展非常不平衡,既有新加坡這種發達程度幾乎可以劃入第一世界的國家,也有像安南國這一類還很窮的地方,就算是發展得還不錯的馬來西亞、爪哇等國,國內的貧富差距也很大。

    華夏國也有這樣的問題,但是華夏國的人口基數決定了就算只有一小部分人先富起來,這部分人的消費市場也是非常可觀的。

    人口紅利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市場和勞動力成本,華夏國在勞動力成本上確實要比爪哇等國家更具優勢,尤其是與匯率高估的國家相比。

    而且這種優勢還不僅僅體現在工資的差別,華夏國的工人吃苦耐勞、有很好學、整體素質和效率都會比較高。這種優勢也不僅僅體現在基層,經過多年的發展,華夏國的高等教育已經逐漸恢復了生氣,每年都有上百萬高校畢業生加入就業大軍,所以企業所需要的管理人員和工程師也都很容易找到。對於大型的勞動密集型工業來說,這一點非常重要和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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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 出山

    包飛揚把陳雅君的神態看在眼裡,知道陳家大小姐還沒有完全被自己說服,心裡也不著急,只是不慌不忙地繼續往下為陳大小姐分析。他說道:「雅君,其實另外還有一點也分廠重要,那就是我們華夏國擁有相對完整的工業體系。單就這一點來講,你們整個東南亞加起來,可能也比不過我們華夏國。」

    陳雅君眨了眨眼睛,望著包飛揚問道:「這一點很重要?」

    「當然非常重要。大部分東南亞國家的經濟模式是一種兩頭在外的外向型的經濟,比如你們馬來西亞的電子製造產業,往往是從國外進口基本零配件經過簡單的加工和裝配,再出口到其他國家,這種模式受國際經濟波動的影響比較大。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拿電視機組裝來說,倘若遇到上游原材料比如顯像管漲價,而電視機的價格又一路走跌,那麼你們中間這一部分組裝加工業務的利潤就會受到比較大的影響。」包飛揚說道。

    陳雅君顯然並不認同這一點,她覺得自己終於找到可以扳回一局的地方,馬上狡黠地笑了笑,說道:「你舉的例子並不具備代表性。現在的經濟已經逐漸全球化,我們東南亞國家的發展就是通過參與全球化產業鏈的分工而取得的,我覺得你的觀點還停留在從前,想要搞一個封閉的工業體系,這在全球化時代並不可行。因為就算是美國,他也沒有辦法在產業鏈的每個環節上都保持領先,所以他們也會將一些產業鏈環節轉移到別的地方。從而讓自己更具競爭力。」

    包飛揚搖了搖頭,沖陳雅君笑了笑,說道:「我不否認全球化分工的合理性和效益,但是美國向外轉移的環節必然是他不需要、不重視的,以電子產業為例,美國在將部分零配件和裝配環節轉移的同時,卻始終牢牢把握著芯片設計製造等核心產業和標準。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你們最厲害的電子企業。也要遵從美國人的規矩來。」

    「那也沒有辦法,我們發展的時間畢竟還不長,不過我們有的企業已經在一些領域掌握了核心的技術,日本人以前也是跟在美國人後面做事。但是現在,日本人在電子產業方面的實力已經讓美國人也不敢小窺了,以後未嘗就不能與美國人分庭抗禮。我們東南亞國家現在做的事情,正是日本人曾經做過的,未來我們也能夠達到日本人現在的高度。」陳雅君說道。

    「日本人所取得的成績確實讓人敬佩,但是他們近些年的表現已經說明了這種模式的不足,而且也不是每個國家都有日本人的條件,尤其是在東南亞,各國之間也存在競爭。必然造成資源的緊張和分散。」包飛揚說道。

    「跨國公司可以集中利用全球的經濟資源,比如戴爾電腦他就可以利用美國的技術、東南亞的製造裝配能力,以及本地化的營銷和銷售能力。可以利用自身的優勢,實現對產業鏈其他環節的掌控,但是對一個東南亞的電腦公司來說,雖然他也可以利用這些資源,掌控力卻要差很多。」

    「我舉個例子,芯片是電子產品的核心。你們有製造、封裝、測試以及組裝產品的能力,但是你們在最基本的芯片設計這一塊。基本上沒有大的建樹,也很難去控制,這裡面就存在兩個問題,一個是你們的產業鏈不全,二是你們沒有在產業鏈當中佔據優勢,產業的主導權其實還是掌握在美國人的手上。」包飛揚說道。

    陳雅君皺了皺鼻翼:「好吧,我承認我們現在還做不到,但好像你們華夏國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麼優勢吧?」

    包飛揚說道:「我們在電子產業上的差距確實比較大,但是我們正在彌補,包括從國外引進成熟的生產線,如果你們這個時候選擇進入,就有可能參與到整個產業鏈當中,而在東南亞,你們卻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想要說服一個有自己觀點的人,有時候會非常困難。陳雅君無疑就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雖然包飛揚著重從市場、勞動力和產業鏈協同這三個方面詳細分析了華夏國所具有的優勢,但是陳雅君並沒有因此改變她的觀點,認為去華夏國發展的機會要比東南亞更好。

    包飛揚也能夠理解陳雅君的想法,陳家在馬來西亞落地生根、開枝散葉已經超過兩百多年,作為華人,他們對華夏國依然有著血溶於水的認同,但他們事實上已經是馬來西亞人,作為馬來西亞人,他們又是東南亞人,這樣的身份認同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不能說因為她們是華裔,就要他們對華夏國的認同還要超過對自己現在國家的認同,那也不現實,也沒有道理。

    「好吧!」包飛揚聳了聳肩膀,頗為大度地說道:「事實會證明我的看法是不是正確。」

    「怎麼,放棄了?」陳雅君看著包飛揚笑了笑,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包飛揚笑了笑,點頭道:「對,放棄了,而且我覺得我們大概可以離開了」

    「離開?」陳雅君有些意外地抬頭向外看了看:「雨好像小一些了,不過我的腳還沒有好,要不我們還是再等一等?」

    陳雅君有些不捨地看向包飛揚,剛剛的爭辯雖然並不激烈,但是她也很投入,不知不覺當中,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很久。

    不過這時候,她的臉色突然一變,遠處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只顧和包飛揚說話,竟然沒有聽見。

    「有人來了?」陳雅君這才知道包飛揚剛剛為什麼說他們大概可以離開了。

    「應該是吧!」包飛揚笑了笑:「你看。還是我比較有遠見,對不對?」

    陳雅君白了包飛揚一眼,雙手往地上一撐。想要站起來,結果受傷的腳落在地上,腳上傳來的疼痛雖然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強烈,但還是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快坐下來!」包飛揚連忙伸出胳膊,扶著陳雅君讓她坐下來:「你別急,如果他們是來找你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發現我們故意在路口留下的標識。然後找到這邊來。」

    陳雅君咧了咧嘴:「我走不了,你去喊一下好了。」

    「怎麼。這麼急著想離開?」包飛揚笑著開了個玩笑,並沒有出去喊人的意思。

    陳雅君臉色一黯,怏怏地坐到地上:「反正都要走了,那就快一點好了。」

    包飛揚搖了搖頭。突然側過臉仔細聽了聽外面越來越近的聲音:「看來我們留下的路標起作用了,他們已經往這個方向找過來了。雅君,那我就先迴避一下,等你回去以後,找機會給我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找輛車過來接我下山。」

    陳雅君愣了愣,望著包飛揚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下山?」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你知道的,我是華夏國的官員。我可不想回去後要接受政治調查,要我交待為什麼會跟一個女特工在荒山裡會面。」

    「呸,你才是女特工呢!」陳雅君狠狠瞪了包飛揚一眼。她知道包飛揚在開玩笑,包飛揚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避開,卻是為了她考慮。如果陳家的大小姐跟一個年輕男子單獨進山,然後又一起被困在山裡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大家一定會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說現代社會對男女之防已經看得很淡,但是陳雅君畢竟是待字黃花大閨女。而陳家的家風也是出了名的嚴謹,如果傳出了這種事情。肯定會讓陳雅君和陳家顏面大失。

    陳雅君心裡感激,默默記下包飛揚留下的電話號碼,一雙美眸戀戀不捨地望著包飛揚,直到包飛揚那可靠又溫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外。

    *********************

    包飛揚躲在山石後看著一群人把陳雅君接走,心中充滿了感慨。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能夠和陳家大小姐如此深入地暢談一番,總是會有所收穫的。

    陳雅君等人離開以後,時間不長,雨就完全停了,包飛揚沒有在山上停留,而是沿著山路,一路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時候,他聽到另外一個方向有聲音傳過來,顯然陳家已經安排了人處理那輛翻到山下面的越野車。包飛揚有個包在車裡,包裡有他的護照和身份文件,還有一些錢,他相信這些東西陳雅君一定會安排人處理好,並不擔心。

    包飛揚記得後世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東京、紐約的今天,或許就是滬城、京城的明天,而滬城這些一線城市的今天,可能就是國內二線城市的明天,以此類推。

    這句經驗總結其實是對雁行模式的最好總結,但前提是大雁的飛行能夠始終保持既定的秩序,然而現實卻不總是這樣。

    即將到來的東南亞金融危機對整個東南亞乃至東亞的國家和地區都產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在金融危機發生前,亞洲國家按照經濟發展程度的排行基本上就是按照雁行模式,日本是領頭的大雁,日本的後面是新港、新加坡、台湖和韓國等「亞洲四小龍」,四小龍的後面就是暹羅、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菲律賓這些亞洲四小虎國家,然後才是華夏國、安南等新興的國家。

    其中,華夏國因為驚人的發展速度,已經厚實的家底與實力,成為一個比較獨特的存在。從國家實力來看,華夏國甚至可以與日本一較長短,與美國人叫板,但是從經濟技術水平來看,華夏國與東南亞的小龍小虎們差不多,甚至很多方面還要落後。

    但是與飛行的雁列不一樣,東亞和東南亞這些國家相互之間有合作,但更多的卻是競爭關係,除了已經步入發達國家俱樂部的日本地位比較超然,其他國家之間的競爭其實非常激烈。

    四小虎憋著勁想要超過四小龍,其他國家也憋著勁想要超過四小虎,按照正常的情況,後面的國家想要實現超車,確實不容易。

    不過這一次的金融危機會打破原有的秩序,產生破壞性的影響。像暹羅、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等四小虎國家受到的衝擊都比較大,其中以暹羅為最,這些國家在危機過後,雖然有所恢復,但是也基本上失去了將自身國際地位提升到更高程度的機會。

    四小龍國家受到的影響就要少一些,但是日後的發展情況卻有所不同。新加坡依然是國際自由港和金融中心,就像他們在金融危機中的表現一樣,依然穩健。韓國的經濟受到重創,但是他們的積澱比較深厚,又牢牢抓住了華夏國這個大市場,成功實現了浴火重生,隱隱已經超脫於四小龍,直追日本,甚至在某些方面超過了日本,雖然整體實力上還有差距。

    台湖由於和大陸的關係影響,雖然在危機中受到的衝擊並不大,危機過後的發展卻也依然不溫不火,在與韓國的競爭當中逐漸落後。

    新港與新加坡的情況類似,一方面,回歸大陸以後,新港依靠大陸的支持,頂住了金融大鱷們最瘋狂的進攻,並且實現了經濟的持續繁榮,依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自由港與金融中心。但是另外一方面,新港也因為大陸的迅速崛起,面臨著大陸的競爭,尤其是滬城作為華夏國著力打造的金融中心的影響越來越大,新港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在東亞和東南亞這個雁行陣列當中,真正實現向前追趕的,或許也只有韓國與華夏國這兩個國家,其他的國家,尤其是四小虎國家,逐漸已經泯然眾人,而這種消退,實際上與華夏國的崛起有很大的關係。當華夏國成為世界的工廠,同樣以外向型經濟和加工經濟為支柱的這些國家自然是受到影響最大的。

    而在華夏國成為雁列的領頭雁以後,華夏國同樣要面臨這種壓力。

    雁行理論放在國內或許更加直觀,海州現在大概只能算是四五線的大雁,現在要加快發展,要搶前身位,搶到三四線,甚至二三線去,就必須抓住一切發展的機會,而眼下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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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陳雅君的禮物

    包飛揚獨自一個人一邊沿著盤山公路不疾不緩地往山下走,一邊思考這一次組團來東南亞招商之行的得失以及接下去的計畫。山路上比較冷清,四寂無人,靜悄悄的公路上只聽見他鞋子走踏在路面的嗒嗒聲。中間他曾經碰到過一輛車,車上的人大概也是陳氏家族的,可能是陳氏家族另外派來搜尋翻下山的那輛陳雅君越野車的那幫人。

    車上那些人有些驚訝地打量了獨自行走在山路上的包飛揚幾眼,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要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上山,現在還居然一個人孤零零的行走在盤山公路上。而且看著這個年輕人行走如此險惡的山路上,卻彷彿如同在自家後花園一樣閒庭信步般那樣不慌不忙地走著。當然,也有人在心裡惡意揣測,暗自想著這個年輕人不會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想不開,所以故意跑到山上在狂虐的颱風雨中自虐一下,以發洩內心的情緒。

    車上有一個年紀大一些的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看包飛揚面相似乎是華裔,所以還好心地詢問包飛揚要不要順路帶他下山。不過他的好意卻遭到了包飛揚的拒絕。不過包飛揚拒絕的態度不那麼生硬,是在表示了誠摯地感謝中年人的好意之後才禮貌地拒絕了。包飛揚心中暗自估計,陳雅君應該已經幫他聯繫上了大陸招商團這邊的人,所以才選擇了邊走邊等。認為自己可能就會在路上遇到招商團過來接他的人。

    包飛揚現在走的是山上唯一的一條盤山公路,若是招商團方面派人開車過來是不可能錯過的。他也不想現在這種情況下再和陳氏家族派過來的人發生什麼聯繫,免得引人懷疑。讓人發現了一些端倪後有一些不好的聯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這對陳雅君不好!

    也幸虧包飛揚參加工作之後沒有忽略身體的鍛鍊,在加上年輕體質好,所以這麼漫長的盤山公路,他除了中間休息了兩次之外,大概就這樣一直持續走了一個半小時。而每次休息的時間也就五分鐘左右,不過是隨意地坐在路邊歇息一小會兒。

    就在包飛揚感覺身體有些疲憊的時候。終於迎面看到一輛綠色的馬來西亞本地的出租車朝自己方向開了過來,車上的人把胳膊伸出車窗外邊朝包飛揚招了招手。包飛揚這邊尚未看清車上坐的是誰,那出租車已經慢慢減速,行駛到包飛揚的身邊停了下來。一個中年人敏捷地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包飛揚終於碰到前來接他的人。管委會招商局的局長紀任穹。

    紀任穹是原定招商團的正式代表,包飛揚空降到高新區任管委會主任,臨時加入此次馬來西的招商行程以後,他就順次被擠出了招商代表團的正式代表名單,成了編外人員,和顏寶笙、林子琪都是自己報名領受任務才得以成行。

    包飛揚正式來海州市臨港開發區上任以後,平時與管委會分管招商工作的副主任於海蘭接觸較多,有關招商工作的具體情況都經同於海蘭向他匯報,並沒有直接插手招商這一塊的工作。因而在之前與在下面負責具體事務的紀任穹有過一些簡單的接觸,但是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並不多。

    這一次江北省赴東南亞招商代表團大部隊離開吉隆以後,代表團中的部分人員留下來。主要是對在這兩日招商活動中表現出來有意向來江北投資的商人進行進一步的跟進,洽談以後具體的投資合作如何開展,並且雙方就具體的投資協議條款進行磋商。頗具招商業務能力的紀任穹在此次海州市招商工作四面受敵,被招商團中同行的其他一些兄弟縣市惡意競爭的環境下,通過努力好不容易尋找到有意向的客戶,當然是要進一步跟進這個手頭上的項目。希望自己加把勁之後,達成自己的理想。能在馬來西亞的這幾天就與客戶初步簽訂下投資協議,便也留了下來,另外留下來的還有自動請纓同樣也領受了招商任務指標的顏寶笙和林子琪,包飛揚讓陳雅君找對自己來說更為疏遠陌生的紀任穹而不是相對來說比較熟悉的顏寶笙和林子琪,也是考慮到紀任穹作為男性,與其他兩位女性工作人員相比,在馬來西亞這個異國他鄉,他對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應該很強,而且這其中也不乏有借此事考驗紀任穹的意思。

    包飛揚不知道陳雅君在電話中是如何跟紀任穹說的,但是紀任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趕到,說明他還是用心的,在接到電話後就立刻趕赴這裡,而且能在完全陌生,語言也不是是十分方便的國外,迅速找到交通工具來到氣候惡劣的大雨天許多司機不願意到的盤山公路,能力也確實很強。

    「主任,這個保溫杯裡水是我來之前剛剛灌好的,應該還是熱的,你先喝一點,暖暖身子,這裡面的漢堡有些涼了,你要是餓的話,先將就著吃一點,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再往前開大概三十多分鐘路,就有一家小飯館,我們等下可以下車去吃點熱的。」見面以後,紀任穹並沒有詢問包飛揚為什麼會在山上,而是非常細心周到地拿出了吃的與喝的,他帶來的這些水和食物很簡單,都是可以在最短時間取得的,應該是在他出發前匆忙之中準備的,為了是爭取時間盡快地趕來。

    包飛揚接過紀任穹遞過來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裡面的水果然還是熱的,馬來西亞的氣溫雖然不低,但是包飛揚淋了一場大雨後又在山上吹了這麼時間的山風,身體還是覺得有些起寒意了,這時喝了一口熱水以後,正如雪中送炭般。頓時感覺原先冷冰冰的身上舒服了不少。

    包飛揚轉過頭滿意地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紀任穹一眼,雖然想不出他這麼短的時間是從哪裡找到的保溫杯,但是能夠想到還能夠做到。說明他是真的用心了。

    「麻煩你了。」包飛揚微笑著對紀任穹點了點頭,隨口問道:「顏主任和林子琪她們兩個人呢?」

    紀任穹飛快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聽到消息,我就連忙找了一輛車,然後趕過來,還沒有跟她們聯繫。」

    包飛揚笑了笑,他問顏寶笙和林子琪的情況。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她們現在去哪裡了,只不過是用這種婉轉的語句來瞭解這兩人是否知道今天的事情。紀任穹有沒有告訴過她們,紀任穹非常聰明,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顯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今天的事情宣揚出去。

    「好吧。我們上車,這個漢堡還有點溫度,我看就不用在路上停下來吃飯了,我們直接回市區。這次在山上淋了雨,我要回去洗個澡,不然身上難過得很。」包飛揚又接過紀任穹遞過來的漢堡,咬了一口說道。

    紀任穹沒有國際駕照,當然他在馬來西亞也沒有車,而是從市區叫了一輛出租車過來。一來一回,估計花費不菲。

    一九九七年的時候,國內的外匯儲備已經非常可觀。不像改革開放剛開始的時候,外匯特別緊張,出國的時候看到想買的東西也會因為沒有外匯只能夠望洋興嘆。現在出國,每個人都能兌換出不少的外匯,紀任穹這一次也兌了好幾千人民幣的馬來幣,但是這一趟就要花掉不少。不過能夠交好新上任的管委會一把手,他還是覺得很值。

    包飛揚來管委會的時間並不長。和紀任穹的接觸並不多,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包飛揚沒有直接去插手於海蘭分管的招商工作,另外一方面,紀任穹也沒有主動找包飛揚匯報工作,這也是不正常的,起碼表明了紀任穹並沒有主動靠向包飛揚的想法,甚至觀望的態度比較明顯。

    紀任穹原來確實想觀望一下,畢竟包飛揚在望海縣的時候雖然風頭很勁,但是他確實太年輕了,紀任穹有觀望的想法並不奇怪。

    這一次到馬來西亞以後,雖然有省裡搭台,但是下面招商工作進行的還是很困難,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的招商成績更是乏善可陳,原本大家的士氣都很受打擊,誰也沒想到看上去一直不聲不響的包飛揚突然就跟馬來西亞最頂尖的華商鼎峰集團陳氏家族聯繫上了,一舉扭轉了不利局面。

    陳雅君在給紀任穹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為了取信,她還是說明自己是鼎峰集團陳氏家族的人,紀任穹又不笨,自然就聯想到昨天晚上酒會時曾經出現過的陳氏家族的大小姐。

    紀任穹不敢打聽具體的情況,只是猜測包飛揚與陳氏家族的關係很密切,而且看樣子是跟陳氏家族的大小姐跑到這邊的荒山野地來了,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人被扔下了。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在紀任穹心目中的地位,反正現在在紀任穹看來,包飛揚就是一個很有能量,而且到哪裡都能打開局面的牛人,有這樣的領導,他就算不能夠改換門庭,但是也要跟對方相處好關係。

    「任穹,事情談得怎麼樣?」包飛揚吃了一個漢堡,又喝了點水,才覺得久未進食的空蕩蕩的肚子現在好受了一點。

    紀任穹連忙說道:「基本上談妥了,那家做港口服務的華商近期可能會去國內看一看,也答應跟我們先簽一份投資意向。」

    「嗯,那你就繼續跟進,儘量讓對方早日成行。」包飛揚鼓勵地說道。紀任穹提到的這個項目之前就已經向他匯報過,那家華商是一家規模並不大的港口服務公司,主要經營真空包裝、設備噴蠟防腐、貨物倉儲、打托纏膜、數碼監裝、燻蒸、蓬布更換、噸袋銷售、疑難大重型設備和普通貨物加固等業務,這種服務業對本地企業來說可能更具優勢,而且就算對方真的願意投資的話,投資額也不會很大。不過包飛揚對紀任穹能夠將對方談下來還是給予了鼓勵。而且真正做得好的港口服務公司進入到國內,對於本地公司服務水平的提升也有好處,這就是鯰魚效應。

    回到酒店。包飛揚趕緊先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好幾個小時身上那種被濕衣服貼著的粘糊糊的感覺終於不見了,頓時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想了想,還是主動給陳永智打了個電話。

    「陳總,今天不好意思,讓令嬡受驚了。」

    「哪裡。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都已經問過雅君了。是她不懂事,連累包先生了。」陳永智笑著說道,聲音聽上去並沒有什麼不滿:「還要感謝包先生照顧雅君,要不然。今天的事情恐怕還會有些麻煩。」

    包飛揚知道陳永智擔心的是什麼,他笑了笑說道:「陳總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雅君小姐現在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吧?」

    「她現在好得很,只是好像被你洗腦了一樣,不停地向我遊說去華夏投資的重要性。」

    包飛揚不由微微一愣,此前在山上的時候,陳雅君還一直跟他爭辯華夏國是不是值得投資,爭論半天。一直到最後,陳雅君都沒有服氣,沒想到回過頭她就會勸說陳永智去華夏國投資。頓時讓他迷糊起來,不知道陳雅君是怎麼想的。

    「是嗎,這倒讓我感到十分意外,在山上的時候,我與雅君小姐確實談到這方面的話題,我當然是極力分析解釋到我們華夏國投資的機會。而雅君小姐一直充當反駁的角色,我還以為雅君小姐不認可我的意見呢!」包飛揚笑著實話實說。

    陳永智頓時在電話裡笑了起來:「哈哈。我就知道,雅君她就是這樣,她那不是真的反對,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儘可能地瞭解各方面的情況,我看她是徹底被你說服了,一直在跟我說去華夏國投資的好處呢,我看那些話應該就是你說過的。」

    包飛揚也笑了:「我想,雅君小姐一定是認為我說的話不錯,才會這樣。不過我想陳總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陳總有時間的話應當盡快去華夏國走一趟,實地看一看,就會知道我說的話並沒有半分虛假了。」

    「不用去我也知道你說的那些話很中肯。」陳永智說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我想或許這幾天我抽出時間就會去華夏國大陸地區看一看。」

    雖然陳永智還沒有鬆口,不過包飛揚還是能夠從話裡感受到他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轉變,開始更加傾向於到華夏國進行投資。

    包飛揚又給陳雅君打了個電話,電話剛接通,陳雅君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包飛揚如果你是為了感謝我,那就不用了,因為這樣做太庸俗了。」

    包飛揚笑了笑:「那我就不說了,其實我還想問一問你的身體怎麼樣,聽到你的聲音,我想這個問題也不用問了,你的狀態一定好得不得了。」

    「有什麼好的,我在流鼻涕,我想我應該是感冒了。」陳雅君撅了撅嘴,有些不滿地說道。

    「是嗎,那可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包飛揚說道,兩個人突然遭到雨淋,又沒有能夠及時換掉濕透的衣服,確實很可能得感冒:「如果只是流鼻涕的話,情況還不是很糟糕,你可以吃點藥,然後熬一碗薑茶喝,效果很好。」

    包飛揚安慰了陳雅君幾句,放下電話的時候,他也覺得有點奇怪,似乎他和陳雅君的關係,因為上午一起淋過雨,變得非常近。

    陳氏家族的效率果然很快,當天晚上,就讓人將包飛揚丟在車上的包送了過來,包被裝在一個密封的紙箱裡,包裡的東西也原封未動。包飛揚還特地將紀任穹,以及剛剛回來的顏寶笙和林子琪叫了過來,當著他們的面打開紙箱,取出裡面的東西。

    「我的包落在鼎峰那邊了,他們讓人給我送過來,都是我自己的東西,他們沒有行個賄,送個禮物什麼的——」包飛揚話音剛落,目光突然落在皮包下面、紙箱的裡面還有一隻包裝精美的禮盒。

    「嗯哼!」紀任穹等人都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轉開目光,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盯著旁邊看個不停。

    包飛揚伸手取出那隻禮盒:「行啦,都別裝得那麼辛苦,我也沒想到他們那麼客氣,將東西送回來居然還附贈了禮物。這樣也好,反正你們都在這裡,可以為我作證,要是超標的禮物,那我就叫回去,要是普通禮物,那我收下來也沒有關係。」

    包飛揚解開系在禮盒上的彩色綢帶,打開禮盒,發現裡面裝的是一把製作精美的摺疊雨傘,雖然裡面並沒有留言什麼的,但是包飛揚知道這應該是陳雅君送給他的,只是他不明白陳雅君送這樣一把雨傘給他是什麼意思。

    包飛揚將雨傘打開看了看,然後又收了起來:「好了,你們也都看到了,這裡面並沒有夾帶什麼外匯,只是一把雨傘,那我就收下了。」

    「對對對,主任,這不就是一把傘嘛,收下吧收下吧,這是正常的禮尚往來。」紀任穹連忙跟著說道。

    顏寶笙奇怪地看了紀任穹一眼,敏銳地發現他的態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紀局長說得對,一把雨傘,並不違規,包主任你當然可以收下來。」

    第二天,包飛揚沒有繼續在馬來西亞停留,而是直接坐飛機前印度尼雅西亞的雅加達,他要說的昨天在山上都已經和陳雅君說了,陳雅君也很盡職地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當家人陳永智,如果陳氏家族能夠從中看到在華夏大陸地區投資發展給自己的企業所能帶來的廣闊的機會,他當然會發自內心的熱烈歡迎,如果他們還是有自己的考慮,暫時不想到華夏投資,強扭的瓜不甜,包飛揚也不會覺得自己還要再去額外地花功夫去勸說他們。

    黃氏家族與方夏陶瓷集團的合作一直很多,也進行得好,對於方夏陶瓷幕後真正的大老闆包飛揚的到來,整個印度尼西亞的黃氏家族都給予了高度的重視,除了黃述傑,黃氏家族的二代,乃至依然掌握著大權的黃氏家族一代人物黃宗漢都親自跟前來印度尼西亞的包飛揚進行了會談與交流。

    黃宗漢今年已經高齡七十八歲,印度尼西亞黃氏家族雖然迄今為止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但是說起來黃氏家族在戰後的突然崛起和現代化,可謂是當初黃宗漢一手打造,雖然他現在因為年事已高,已經不再過問集團內企業運作的具體的事情,但是涉及到黃氏家族的重要決定,依然需要他本人親自點頭。

    「聽述傑說,你對東南亞的經濟局勢疑慮很大?尤其是對印度尼西亞,有一些很不樂觀的看法?」以黃宗漢的身份和年齡,自然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談正事前先要扯一些閒篇,跟包飛揚繞來繞去,見面雙方略作禮貌上的寒暄過後,便開門見山地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包飛揚問道。

    包飛揚看了黃宗漢一眼,發現對面這位衣著整潔的老人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於是非常恭敬地說道:「是的,黃老您洞悉世事,應該能夠看出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國家作為雁行陣列的一員,與日本、新加坡、新港等地的不同。以印度尼西亞來說,印度尼西亞有兩億人口,近兩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印度尼西亞這些年的經濟發展速度很快,但是這兩億人,真正享受到經濟增長好處的,只能是一小部分人。或者可以這樣說,高速的經濟增長,必然導致巨大的貧富差距和兩極分化,這個在西方發達國家發展的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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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 與黃氏家族的對話

            
    包飛揚的觀點引起了黃宗漢認真傾,他繼續說道:「西方在工業化的過程中,伴隨著多次戰爭,我們不能夠說戰爭與工業化、與這種兩極分化有關,但是當貧窮、落後與權貴同時存在,而政府的控制又不力的時候,很可能會引起社會的動盪。」

    黃宗漢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包飛揚,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小夥子如此年輕,既然會對國際局勢和歷史演變有這樣深刻精闢的見解,他沉吟了一下,問道:「剛才所說的是你自己的觀點,還是華夏地區整體上對於印度尼西亞目前政局的判斷?」

    「黃老,這是我個人的觀點。至於在我們華夏國內,還沒有人在這之前公開發表類似的想法。不過我和其他人交流過,他們對我的分析與判斷持有謹慎的贊同,認為起碼應該引起注意。」包飛揚說道。

    一九九七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對暹羅經濟的打擊最大,自那以後,暹羅政局一直不穩,此前速度比較迅猛的經濟發展也再不復往日輝煌,難見起色。而在政局上受到影響最大的則是爪哇,並發生了後來國際上著名的令人髮指的排夏事件。

    東南亞國家向來有排夏的傳統,但這時候的排夏與後來在新港以及西方出現的排夏性質完全不同。東南亞國家都可以視為新興的發展中國家,他們原來的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一般,存在經濟落後、人口眾多、百姓貧窮、貧富差距過大等嚴重的問題。

    而這些在海外謀生的華人因為勤勉、老實、好學、靈巧等原因。不但湧現出像黃氏家族、陳氏家族這樣的工商業巨頭,滲透到社會經濟的各個方面,成為國家經濟中舉足輕重的一部分;而且在底層。華人的生活狀態也普遍比較好,不管是小商小販和小工廠主農場主,還是普通的工人職員,華人靠自己的努力,都表現得很出色。

    在華人看來,這是他們自己勤勞努力,並且好學上進的結果。但是很多當地人比較懶散,在他們的眼裡。就是這些外來的華人跑到他們的地盤搶走了本應該屬於他們的工作機會,他們貧窮,就是因為這些狡猾的華人將本來屬於他們的錢賺走了,加上當局政府為了轉移社會矛盾。有意無意的誤導宣傳,一些國家對華人都很敵視。

    歷史上,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很多次,只不過最近的十幾年,東南亞國家的經濟發展比較快,在經濟高速增長的情況下,很多社會深層次的矛盾都被暫時掩蓋起來,從表面上看來華商得到的各種機會也越來越多,這些國家看到了華商的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為了大力發展本國經濟,都改變了七十年代以後對華裔的排斥和限制政策,改為同化。令那些聰明的政府當局執政者們沒有失望的是,自從新政策推行以來的二三十年,也是東南亞國家在歷史上發展最快的一段時間,甚至整個國家都出現了一股蓬勃向上的新氣象,一改以前的貧窮落後狀況。

    除了黃宗漢,包括黃述傑等還有幾位黃氏家族的人在會談現場。黃述傑的二叔黃宏良就對包飛揚的說法不以為然。在家族中,黃宏良負責管理金谷銀行。金谷銀行在成立之初的時候,現任爪哇總統的兄弟和印尼本地人中最具權勢的商人伊布拉汗.裡斯亞德就有股份,後來又和總統的兒子合作,有這樣的政商背景,黃宏良心中當然是底氣十足,覺得包飛揚的對黃氏家族未來在印度尼西亞發展前景的擔心就是一個笑話,包飛揚可能連黃氏家族在印度尼西亞政界那邊的關係都不知道。

    「包先生,你們在華夏國,對印度尼西亞的瞭解可能會比較有限,事實上我們金光集團一直與印度尼西亞的政界有非常良好的合作。雖然我們黃氏家族人很少直接插手政治,但是我們並不缺乏保護。」黃宏良帶著一些驕傲,十分自信地對包飛揚說道。

    包飛揚笑了笑,華夏地區的傳統文化上認為商人逐利,投機取巧,不從事實體經濟,並且商業會影響國本農業的發展,雖然歷代統治者們一向都有抑商的傳統,但其實聰明的華夏人都很會做生意,尤其是在官商結合方面。可是自信心膨脹的黃宏良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那就大錯特錯了。官商結合,甚至成為紅頂商人,得到當局政府很多傾斜性支持,確實可以事半功倍。但是這樣做的風險就是他們依靠的官方關係一旦發生意外,那麼他們的商業帝國也會被波及,從而遭受隨之而來的巨大打擊。

    爪哇現在的那位總統是個政治強人,已經統治印度尼西亞三十年的時間,三十年這個數字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勢,但同樣這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因為物極必反,在權力登上頂峰的同時,各方面的矛盾也幾乎積壓到一個很尖銳的程度,一旦遇到某個契機,就會迅猛地爆發出來。

    包飛揚看了黃宏良一眼:「事實上我們對東南亞的瞭解可能比黃總認為的要多,我知道你們金光集團與政界有很多合作,尤其是與印度尼西亞台上正當政的那一位關係匪淺,對此我無意做出評判,但是我想大家肯定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政治就是陰謀,玩政治的就是最善變的。」

    有些話包飛揚並沒有直接說出來,比如現在爪哇的那一位當初就是靠屠殺上位的,他上位的930事件當中,至少三十萬華人死亡,而就在明年,即將倒台的這位政治強人再一次挑起排夏事件,試圖借此引起社會混亂,從而找到機會對國家實行軍事管制,為這個國家做出很多貢獻的華人再次成為政治陰謀的犧牲品。

    黃宏良看了看包飛揚,聳了聳肩膀向包飛揚問道:「包先生這樣說,是想讓我們不要跟你合作,還是說你是官員當中的另類?」

    除了黃宗漢與黃述傑,其他在場黃氏家族的人都笑了起來,似乎他們都沒有將包飛揚的話放在心上。

    包飛揚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畢竟黃氏家族能夠發展到現在的規模,與他們採取的這種政商結合的路線分不開。也正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傳統,黃氏家族才會特別重視與有著官方背景的包飛揚的關係,希望在華夏地區也複製他們曾經在爪哇做到過的事情,再一次通過走當地的官方路線,獲得他們在華夏商業上的成功。

    另外有一點也非常重要,那就是包飛揚實在太過年輕,所以出於習慣性的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產生輕視,不是非常信任他的話。

    「飛揚這句話說得坦誠,也有道理。」讓人意外的是,聽著二人對話,沉吟良久的黃宗漢突然開口說道。

    黃氏家族的家主黃宗漢一開口,黃宏良等人立刻就正襟危坐,他們都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黃宗漢,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開口對包飛揚表示支持。

    黃宗漢緩緩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事我就不多說了,大家都好好想想,想想我們黃家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都經歷過什麼,然後再來下結論。」

    黃宏良陰沉著臉,神態不復之前的輕鬆,看到周圍沒有人說話,他突然開口說道:「對,這句話是說的有道理。我們黃氏家族走到今天,也幾乎就是在夾縫當中走到今天,那時候,沒有人支持我們,就算是現在也是一樣。就像包先生所說的那樣,萬一將來印度尼西亞發生了大政治的動盪,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沒有人會來保護我們。但是我們能夠怎麼辦?我們的根已經深深紮在這裡,榮辱與共了。」

    聽到黃宏良的話,包飛揚沉默了,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辦法給出任何承諾,華夏國沒有雙國籍,黃宏良等人現在都是爪哇人,雖然華裔的身份會讓他們對華夏國產生認同,但他們與現在入籍的印度尼西亞確實榮辱與共,一旦印度尼西亞發生動盪,他們都肯定會受到影響。

    黃宏良瞪著包飛揚,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包飛揚,顯然他們希望得到某種答案,因為包飛揚的身份是華夏官員,而且還很有來頭。

    包飛揚有些苦澀地朝眾人笑了笑,他撓了撓頭髮,無奈地說道:「各位不用這樣看著我,這個時候我確實可以說一些漂亮的場面話,但那不過是外交辭令,我沒有辦法做出承諾,其實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沒有辦法採取多麼強力的行動。我只能說,我會盡我所能,施加積極的影響,避免最糟糕事情的發生。」

    包飛揚頓了頓,現在這個時候,或許還沒有人意識到最糟糕的事情會是什麼,而他之所以想要說服陳氏家族、黃氏家族這些東南亞的華商巨頭,也是想避免某些事情的發生:「作為一個個人,在商言商,我想諸位都應該知道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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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八章 韓起文的壓力

    「或許,但我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黃宏良大聲說道,剛剛那一番話,似乎讓他將包飛揚當成了敵人,情緒略顯激動。

    包飛揚點了點頭:「當然,你們可以有各種選擇。我這次來印度尼西亞,並不只是為了說服你們到內地投資,雖然我認為這從商業上來說,肯定會是一次成功的選擇。」

    包飛揚乘坐飛機抵達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加達的第二天晚上,江北省的招商代表團也結束了新加坡的行程來到了雅加達,代表團找到入住的酒店簡單地安頓好以後,海州市的領隊、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副市長韓起文就即刻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借用酒店會議室開了個臨時工作會議。

    此次參加工作會議的不但包括海州市招商代表團的正式成員,還包括部分編外成員。

    韓起文用嚴肅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坐在會議室中的眾人,態度嚴厲地說道:「我們招商代表團這一次的招商活動已經日程過半,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加達將是我們招商代表團這次招商行程的最後一站,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海州市招商代表團代表團所取得的招商成績還是乏善可陳,甚至遠遠不如與我們相鄰靖城市。要知道,以前歷次的海外招商活動中,靖城市的招商成績可是遠不如我們海州市的。在這裡我不得不對大家提出批評,尤其是原本市裡領導寄予厚望的某些單位。到現在還沒有取得像樣的成果,嚴重拖了我們海州市這次招商活動的後腿。」

    雖然韓起文在話裡並沒有指出這個某些單位具體是哪家單位,但是聽到韓起文這樣說。大家都心領神會,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紛紛落在包飛揚和其他在座的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官員身上。這一次剛剛赴任的包飛揚是臨時加進此次招商的行程來,又在出發前在整個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搞了個英雄貼,以招商任務來定下編外的自費人員名單,看那大刀闊斧來勢洶洶的樣子,大家都以為包飛揚準備充分,會將這一次東南亞招商之行作為他新官上任後的第一把火來燒。這把火當然是燒得越旺越好。但是沒有想到聞名不如見面,當初那位曾經在望海縣搞的風生水起。成績斐然的包飛揚此次調任海州赴東南亞招商之行簡直就是雷聲大、雨聲小,從來到東南亞的第一天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取得像樣的招商成績,讓那些四面環視同來招商的兄弟縣市們白白看了海州市的笑話。

    雖然之前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的時候,包飛揚宣稱自己私下裡已經與鼎峰集團的陳氏家族建立了聯繫。並與之有了一些投資方面的交流,但在馬來西亞的幾天裡最終並沒有能與陳氏家族簽訂正式的投資協議,甚至連非正式的意向性的協議都沒有。

    這一次赴東南亞的招商工作,除了身為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的包飛揚本人並沒有任何建樹,自管委會主任以下的開發區的其他人所取得的招商工作成績也很可憐,根本就拿不出檯面,難怪海州市招商團的負責人、海州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韓起文幾乎就要在會議中點名對臨港經濟開發區的這次招商工作進行批評。

    臨港經濟開發區代表團中大部分成員的臉色不禁都有些難看,一個個都尷尬地低著頭不敢吭聲,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副主任閻平安雖然面色難看。心中卻是暗喜,恨不得韓起文副市長能夠直接指著包飛揚的鼻子開罵!他偷眼往包飛揚的方向望過去,卻見被韓起文嚴厲批評重點敲打的包飛揚卻彷彿似無動於衷一樣安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包飛揚頭腦遲鈍又或者是別的原因。僅僅從這位臨港經濟開發區新任一把手的表現來看,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韓起文在剛才話裡批評的某些單位就幾乎是在半公開說臨港經濟開發區一樣。

    包飛揚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只是臉色平靜地低著頭,手指在無意識的把玩著一支籤字筆,眉頭微微擰在一起,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韓起文看了包飛揚一眼。見他居然還神色自若,毫無愧意。心中對其更增加了幾分厭惡和不滿,不由皺了皺眉頭:「雅加達是這次招商活動的最後一站,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希望大家都能夠緊張起來,鼓起士氣,全力以赴,不要再有所保留,力爭利用這最後的時間做出成績來,好好打一個翻身戰,圓滿漂亮地完成此次的招商任務,凱旋而歸。」

    「下面,大家都說說在雅加達的工作計畫和目標,我請大家注意,目標要有,但是定下的目標就一定要去踏踏實實地完成,不要讓目標到最後還是目標,成了一句空話。」韓起文伸出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似乎要加強他說話的語氣,顯然此次赴東南亞,海州市的招商工作成績不佳,讓身為海州市領隊的他很惱火,身上的壓力也很大。

    海州市的招商代表團正式成員主要來自海州市招商局、海州市外經貿委、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這幾家單位,但是編外成員就比較複雜,人數甚至超過了正式成員。除了那些純粹是來遊玩的,包括市東區、市西區、望雲區、電子工業局等單位都有派人參加,目前招商成績最好的就是電子工業局,談妥了好幾個項目。

    實際上除了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其他幾個單位的成績目前都還不錯,不過開發區原本就是重點,佔整個招商工作任務指標比例的大頭,他們的成績沒有起色,一下子就讓海州市的成績落下一大截,因為其他單位即使全部完成了自己的招商任務。佔整個海州市的招商任務比例也比較小,對整個海州市的招商成績來說仍然是無濟於事。。

    幾個完成招商任務比較好的單位的負責人先後主動發言,談了談本單位在此次招商工作中的完成情況。海州市電子工業局的副局長吳大偉笑著說道:「這一次我們與市東區的合作很成功,我們的目標就是在印度尼西亞再談幾家電子產品的生產商,然後在市東區搞一個電子產業園。」

    「好,只要你們能夠找到投資,電子產業園的事情,我來給你們跑。」韓起文朝吳大偉點了點頭,大聲勉勵。

    「包主任。臨港經濟開發區目前的工作進度可算是大大落後了,你們有什麼計畫。你來說說。」韓起文看了包飛揚一眼,冷冷地說道。

    包飛揚抬起頭,看了板著面孔的韓起文一眼,又看了看在場其他的參會人員:「這一次。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確實落後了,不過我所說的落後,指的是時間上的,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甚至可能直到回國時,我們開發區的招商成績可能並不顯眼,但是我覺得我們出來招商,並不僅僅只是這幾天的工作,就一定要在這幾天裡面出成績。出國招商只能算是我們招商工作的開始。通過這些招商活動,我們讓這裡的商人瞭解我們的情況,產生接觸。能夠說服的儘量說服他們馬上籤訂投資協議,但是對那些暫時簽不了協議的,也可以通過日後的接觸和實地考慮,最終簽訂投資協議,並最終投資。」

    韓起文皺了皺眉頭,這個包飛揚太巧言令色了。還真能說,照他這樣說即使到現在都沒有取得招商成績也不是什麼丟臉和要緊的事情了。吳大偉見了。馬上笑了笑,意含挖諷地對包飛揚說道:「呵呵,包主任的意思,是說我們急功近利,急著現在就簽投資協議不妥了?」

    包飛揚看了故意挑他話裡毛病的吳大偉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吳局長,那是你自己的理解而已,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他知道吳大偉在會議上故意與自己發難,是為了向對自己已經久惡的副市長韓起文示好呢,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對於這些小人物,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包飛揚轉頭對韓起文很誠懇地說道:「韓市長,臨港經濟開發區現在的招商引資成績眼下或許並不盡如人意,如果說這有問題,那麼對此我要承擔全部的責任。」

    包飛揚說道:「這一次,臨港經濟開發區在招商引資的時候,遇到的競爭空前激烈,為了避免過於激烈的競爭,我要求大家將招商的重點放在那些對那些我們開發區具有優勢的產業上,比如港口產業和臨港產業,與大家進行錯位的競爭。」

    外經貿委副主任高敬良與包飛揚在酒會中早已經有嫌隙,聽到這裡笑了笑,趁機挖苦地說道:「錯位競爭?包主任口中的錯位競爭,莫非就是放棄大家都認為好的項目,然後去找那些大家都不感興趣的項目?不知道包主任這個錯位競爭的成績又如何?」

    高敬良是韓起文的嫡系,知道包飛揚得罪了韓起文,這一路上就沒少找包飛揚的麻煩。包飛揚抬頭看了高敬良一眼,見對方一副皮笑肉不笑,不懷好意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短期的成績,並不能夠說明問題。錯位競爭也並不是一味地避開,而是重點關注那些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有競爭優勢的項目,高主任你應該很清楚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的優勢在那裡,那就是港口服務和運輸等港口產業,以及臨港的煉化、船舶製造等大工業項目,這樣的項目,就算對方有投資的想法,也不是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夠談成的。」

    「呵呵,包主任這意思是覺得我們談成的這些項目都太小啊!」吳大偉聽到這裡,心中暗暗不服氣,你到現在還沒招到商,還有什麼臉說我們已經招到商的單位項目小,有本事你倒是簽一個大單給我們看看啊,這時說話的聲音中不免就有些陰陽怪氣的樣子。

    包飛揚看了看吳大偉,吳大偉是電子工業局的,與自己的工作並沒有什麼交集,他和吳大偉以前的接觸並不多,按道理兩個人應該是沒有什麼私怨和仇隙的,看來吳大偉是想抱韓起文的大腿,像瘋狗一樣盯上他了,自己剛剛說上一句,他就立馬跟上一句來挑刺兒。

    包飛揚淡然一笑,也懶得跟這樣一條瘋狗磨嘰:「吳局長你要是真這麼認為,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跟你解釋的。」

    「你——」吳大偉原本是想在話裡挑刺兒讓包飛揚為難,讓對方再做一番解釋,然後自己可以在對方解釋的話語中又繼續挑刺兒,沒有想到包飛揚居然毫不辯解,會是這樣的回答,簡直就是直接承認自己簽到的項目太小,算不了什麼成績,這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氣得差點要忍不住要當場發作拍案而起,最後想到副市長韓起文還在場,勉強克制住自己,沒有失態,他伸出手臂遠遠指著包飛揚冷冷地說道:「你不要說大話,有本事先拿下一個大項目再說。」

    「嗯哼!」韓起文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兩人停止爭論,等到底下嗡嗡嗡的議論聲都停止了,大家都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才冷冷地說道:「包主任,你先說說,這次招商活動結束,你們要交出怎樣的成績單,有些項目確實不會很快確定,但起碼你可以先跟他們簽訂投資意向。」

    「對啊,總不能到時候,我們在向省裡、回市裡匯報的時候,就說我們跟多少多少投資商談了投資的事情,結果什麼協議都沒有,甚至連投資意向書也沒有吧?」吳大偉趕緊又跟著說道,用一種不屑地眼神斜睨著包飛揚,話語中充滿了揶揄和幸災樂禍,伸長了脖子,一副看好戲的勢態。

    包飛揚並不理會一邊吳起文的狂吠,他轉過頭看向韓起文:「請韓市長放心,在代表團回國前,我們一定會完成出發前制訂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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