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4 22:33
第二百七十章 神秘符文陣

  「哼!」莫無痕冷喝一聲,但看向寧月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柔和。莫無痕剛才質問寧月雖然嚴厲,但嚴厲的背後也無非是重拿輕放而已。

  陳水蓮微微的趴下身體,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身為在宮廷伺候了一輩子的他,自然對莫無痕的打算瞭如指掌。當長樂公主來的時候,陳水蓮已經閉嘴了。他知道,無論今天他說什麼。寧月一定能全身而退。

  「既然長樂替你求情,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立刻替朕徹查此案。可多來使皆已死盡,但唯獨瑪扎公主下落不明。寧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此事給朕查得水落石出!

  和親這事算是徹底黃了,也算合了朕的意。但瑪扎口中的那個秘密,朕卻遲遲難以心安。草原狼騎,朕是不懼。但九州動亂,卻是能動搖國本。寧月,你若能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如若不然,新帳舊賬朕和你一起算!聽明白了麼?」

  「是!臣……遵旨!」寧月低沉地應道。

  京城天幕府,陰森的彷如死地。原本守衛京城高手如雲的天幕府內,此刻已經空空如也彷如死地。

  磅礡的卷宗樓,燈火通明。寧月已在卷宗樓裡待了好幾天了。翻閱了無數關於符文的線索,但對眼前的這個卻沒有一絲記載。

  不錯,正是眼前。

  因為在寧月的眼前擺著一具光溜溜的屍體,葛天祐的屍體,是唯一保留下來線索的一具屍體。

  在屍體的身上,佈滿了符文,鮮紅如血,就像精密細緻的半導體電路一般,複雜的仿若迷宮。

  寧月接受了不老神仙幾乎所有的知識寶庫,包括不老神仙一生的符文修為。但即便不老神仙也許是當世符文造詣最高的人,也沒有眼前符文陣的記載。甚至……連這個符文陣的作用,原理都無法分清。

  「寧月……還沒有線索麼?」卷宗樓的大門被無聲的推開,千暮雪與瑩瑩緩緩地走來。

  「可多使臣在兩個弟兄的護送下,一路逃一路殺!終於在兩界山被追趕到了。使臣死盡,兇手無蹤,瑪扎公主墜入黃河生死不知。唯一給我們留下的線索……就是這篇玄妙的符文。

  只要解開符文的秘密,我們也許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這個符文卻是從未出現過甚至連原理都無從查知……」

  「對方的身份?」瑩瑩好奇地瞪著眼睛,「他們不是神劍山莊的人麼?」

  「神劍山莊……在五年前已經消聲滅跡了。」寧月苦笑地搖了搖頭,「不只我們知道聖靈劍訣是神劍山莊的,就連皇上也知道。但知道有什麼用?神劍山莊在哪?薛無意在哪?找不到他們……這個案子就破不了。皇上限我們十天時間……現在只剩下七天了。」

  突然,寧月的話猛然間頓住,眼神閃爍地抬起頭,「五年前,神劍山莊莊主是位列天榜的武道高手。但是……在五年前換版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被除名了。而且……瑩瑩妳曾一眼就認出了聖靈劍訣……神劍山莊不會和妳們有關係吧?」

  「姑爺,你想什麼呢……」瑩瑩露著呆萌的表情傲嬌地說道,「我能認出聖靈劍法是因為……五年前神劍山莊的薛無意來桂月宮拜山啊!

  薛無意的武功不咋地,口氣倒很狂。所以瑩瑩對他的印象比較深刻……當年他是怎麼說的?」瑩瑩伸出一根青蔥一般的手指抵著嘴唇思索的想到。

  「對了!!」瑩瑩突然回神,粗著嗓音模仿的說道:「本座自命劍神,乃劍中之神。天榜之上,已有劍癡,劍聖,劍神,無需在添一劍仙!暮雪仙子欲以劍道登頂天榜,天機閣說了不算,得問過本座手中的劍!」

  「嘶——這得多中二啊!」寧月詫異地驚呼一句,「後來呢?」

  「後來,薛無意就爬下了梅山!」

  「爬下梅山?為什麼?如果他真的以劍道問鼎天榜,也該有身為武道高手的尊嚴。就算輸了,也不至於爬下梅山吧?」

  「他的雙腿被小姐一劍斬斷,不爬下梅山怎麼下山呢?」瑩瑩好奇地問道。

  「咳咳咳……當我沒問!」寧月乾咳一聲,但轉瞬臉上的表情定格,細思極恐啊!五年前,應該是千暮雪剛剛踏足武道境界的時候。那個時侯不僅贏了一個武道高手,還將對方腿給斬斷?

  看著寧月投來審視的目光,千暮雪不知為何俏臉微紅,「你別問我,我不記得了。」

  「咦?」瑩瑩突然輕咦一聲,視線定格在葛天祐的屍體之上。

  「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葛天祐額頭上的那顆水滴般的印記有點眼熟。但是……我卻忘了在那裡見過……奇怪了……」瑩瑩揉著眉間有些苦惱的說道。

  「真的麼?你再好好想想……」寧月的臉色瞬間熱切了起來。

  過了許久,瑩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算了!」寧月淡淡的一笑,其實心底也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人一生中見過的面孔太多,一滴硃砂般的印記,真的很普遍。

  「葛天祐身上被刻滿符文,由此可見對方對符文有著很高的造詣,你何不從這裡入手?」千暮雪雖然失去記憶,對寧月也幫不上大忙,但她還是願意費勁心思的替寧月出主意。

  「我早試過了!」寧月搖頭苦笑,「試問天下,有誰的符文造詣比師父還高的?但這組符文,就算師父也怕琢磨不透。

  符文經過三千年的演化,非但沒有發展反而不斷的倒退。當世之中,也只有東皇家族還是以符文傳世,但這唯一的家族卻在三年前死於瘟疫。

  符文之道的精髓……怕是要失傳了!我們在卷宗樓這麼苦找也不是辦法。皇上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暮雪,我決定投河自盡!」

  「啊?」千暮雪沒有說話,瑩瑩頓時捂著嘴巴驚呼了起來。

  「姑爺,不至於尋死吧?」

  「想什麼呢?我們現在只有兩條線索可走,一條是符文的線索,一條是瑪扎公主的下落。符文線索既然已經走不下去,我也只能去尋找瑪扎公主的下落。

  瑪扎公主從兩界山跌入河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打算從她落河的位置跳下去,隨波逐流看看有沒有希望找到她。」

  「這……這和尋死有什麼區別?」千暮雪英眉微蹙,淡淡的問道。

  「常人要這麼做自然是尋死,但我不同。我可以在水下自由換氣,就算三天三夜不呼吸也不會有事!就這麼定了吧。」寧月放下手中的卷宗伸著懶腰淡淡的說道。

  驕陽當空,彷彿掀開了溫暖春天的序章。兩界山邊的山崖處,寧月與千暮雪兩人悄然無息的出現。

  河水滔滔,捲起層層細波瀲漓。黃河不黃,清澈碧綠深不見底。寧月望著山明水秀的景致,心底不由得輕輕一歎。

  「真是好風光!可惜我們卻是匆匆過客無暇觀賞。」

  千暮雪望著眼前潺潺的河水,「瑪扎公主就是從這裡墜落?」

  「是的!」

  「常人從此地墜河必死無疑!瑪扎公主絕無生還可能,你還要下去?」千暮雪眼睛一掃,精神意念透過平靜的湖面便感受到了裡面暗潮湧動。

  「我的直覺告訴我,瑪扎還沒死!以前我一直不信直覺,但好幾次,我的直覺都幫了我大忙。希望這一次……不會讓我失望。」

  說完,寧月縱身一躍跳入滔滔的河水之中。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但對於身懷武功的寧月來說,這點溫度連讓他感到寒意也做不到。

  河水底下,正如千暮雪說的那般。暗流湧動,彷彿有無數隻手爪死命的抓著自己一般。別說划動手腳,一入水就被暗流衝的暈頭轉向。

  以寧月的修為自然可以做到穩住身形,但他需要模擬瑪扎被水衝走的一幕,所以只是將內息轉為內呼吸隨波逐流。

  在河水底部,在暗流的沖刷之下。寧月彷彿風中的柳絮一般被吹得七葷八素。如疾風過境,白馬過隙。只感覺渾渾噩噩之間,周圍的暗流少了起來。身形也漸漸的在水底沉浮。

  寧月睜開眼睛,咋一眼,便看到了水底那十來艘龐大的沉船。

  「嗯?竟然到了這裡?」寧月心思一動,內力噴湧,飛速的向沉船激射而去。

  兩界山谷,落石沉船。眼前的這些,應該就是當初安陽王被擊潰的船隊,還有就是捲走三千萬兩銀子卻倒霉的那艘運輸船。

  那些長滿水草的船隊自然是安陽王的商船,而那艘高逾十丈的巨大戰船,應該就是將何太守坑的家破人亡的運輸船了。

  上了船,寧月來到船艙的甲板上。此船的設計圖紙早已記在寧月的腦海中,所以輕車熟路的掀開甲板。

  「咕嚕嚕——」一陣水泡升起,船板被寧月掀開。撞入船艙之後,寧月卻猛然瞪大了眼睛。

  船艙之內,空空如也。按照寧月的推斷,這艘船在被落石擊中的時候,船艙裡應該滿載這三千萬兩官銀。而且以時間上記在,官銀應該沒有時間被卸下。但此刻……船艙內彷彿被洗劫了一般。

  「難道我的推測是錯的?他們掉包的方式根本不是……不對!不可能錯!鏡天府後來已經承認……這艘船不該……等等!」寧月突然間渾身一震,眼神中閃過兩道銳利的精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一招連環計!」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5:12
第二百七十一章 暗兵基地

  寧月離開運輸船,圍繞著運輸船環繞了一周。果然在河底發現了一些拖拽的痕跡。

  這批官銀的確是黃河水師的指揮使貪污的,這一點從寧月後來的調查中已經得到證實。所以寧月也一直以為官銀被掉包一案已了結,兩界山落石也的確是一場意外。

  但現在看來,這場意外的背後,還有一隻大手隱藏在背後,黃河水師不過是被利用的可憐蟲而已。寧月順著拖拽的痕跡追尋而去,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水下洞口。

  巨洞有三丈左右大小,彷彿幽冥地獄一般的漆黑如墨。在洞口徘徊了一會兒,寧月便一咬牙一頭撞進了深洞之中。

  暗流湧動,周身彷彿有無數隻手抓著拖拽著向地洞的深處推去。頭暈目眩地在水波中激盪,彷彿穿越了時空隧道一般。過了很久,周圍的暗流已經消失不見。河水冰冷,如同寒潭一般凍徹心扉。

  寧月手腳滑動,身形如利箭一般扶搖直上悄無聲息地浮出了水面。

  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死寂,如此鬼域一般的死寂。寧月哪怕提起功力也看不透眼前的黑幕,也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奇怪……難道這裡……不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寧月想著,摸索著靠了岸邊輕輕地爬上了岸。而所作的這些動作,寧月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上了岸之後,寧月在感覺到空氣中的炙熱。就像一個火爐一般,空氣中都流動著火焰的氣息。現在才初春,剛剛經過了一個冬天哪怕這裡密不透風也不可能如此的溫熱。

  貼著地面,過了好久才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這裡也許是那個神秘勢力的秘密基地,但這裡此刻也真的沒有了人。只要有人活動,就會有動靜傳來。而且寧月對自己的諦聽之法非常自信,如果基地中還有人就不可能瞞過他的耳朵。

  掏出胸口的雙魚龍配,玉珮在漆黑的夜中散發著朦朧的毫光。也許在平時,這點毫光連光都算不上。但在這裡,這個毫光卻是寧月視物的唯一憑仗。

  藉著毫光,寧月摸索著來到山壁邊。內力翻湧,一道炙熱的內力在指尖凝聚。

  「嗤——」

  至剛至陽的無量劫指打出,火焰嗖的一下竄了起來。武功,有時候不只是為了殺敵,還可以用來點火。山壁上架著一個火盆,火焰升起照亮了周圍。

  寧月沿著山壁,每過十步就會有一盞火盆。當點亮了所有火盆之後,這個漆黑的世界終於再次有了光明。寧月打量著四周,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歎與震驚。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神奇莫測,這裡應該就是兩界山的山體內部。眼前的那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連接著黃河河底。這一刻,寧月不由得有些佩服那個神秘勢力。如此隱蔽的地方他們都能找得到?

  抽起火把,寧月向著洞穴的更深處走去。只是拐過了一個彎,眼前的場景再次讓寧月深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一個碩大的冶金工廠,一個個火爐細密的排布。雖然這裡已被廢棄,雖然火爐的火焰已經熄滅但空氣中還殘留著火焰的氣息。寧月也終於明白,這裡如此炙熱的原因。

  但明白了這些之後,寧月的心卻不由得再一次提起。火爐,冶金工廠,再加上如此隱蔽的基地。三個線索串聯一瞬間讓寧月想到了一個令他不安的猜測。

  打造兵器,意圖謀反!

  終於,寧月明白了他們要劫奪三千萬兩官銀的目的。就是為了養兵,為了打造兵器。而想通了這些之後,寧月心底卻暗叫可惜。

  因為他來遲了!這裡既然已被荒廢就說明對方已經有了足夠的兵器甚至有了足夠的軍餉。連這麼隱蔽的基地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有此可以推斷對方已經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寧月小心的翻找著火爐,也發現了一把尚未打造完成的軍刀。全部都是長柄制式的軍刀,這種軍刀可以說冷兵器時代的大成作品,無論揮砍還是刺殺都擁有可怕的殺傷力。

  寧月輕輕的拿起一把尚未安裝刀柄的半成品,仔細一看寧月的瞳孔猛地一縮。刀刃上,細布著如雪花一般的紋路。這種冶金手法,在寧月關注泰狄一族的記載中有過。銀花寒月紋,此乃泰狄一族的不傳之密,也是泰狄一族的兵器削鐵如泥的保障。

  輕輕的揮動刀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削去了火爐的一角。寧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底再次翻起了驚濤駭浪。難道……那群神秘勢力是泰狄一族?

  走過火爐,寧月將整個秘密基地翻了一遍,這個基地可謂設施齊全,如果刨除這裡暗無天日和環境的惡劣之外,倒不失為避世隱居的好地方。

  一無所獲,寧月也不再繼續逗留。當然,回去沒打算再從寒潭地步離開,寧月已經發現了另一條隱蔽出山的通道。

  最後一次環顧四周打量著這裡的每一個陳設,「這個基地一定不會著這麼荒廢下去。就算沒有絲毫線索,但能提前讓皇上做好應對準備也是好的。希望這一個發現能減輕一些皇上對天幕府的成見吧。」

  寧月剛剛移動的腳步,突然之間再次停頓了下來。眼中精芒閃爍,緩緩的向一處空曠之地走去。手指撿起一撮泥土,碎土化成細沙緩緩的在指尖流下。

  基地之內,所有的地面都異常堅硬,唯有這裡的泥土如此的稀鬆?寧月心思一轉,提起內力,一道掌力在掌中飛速凝結。

  「轟——」

  煙塵席捲,狂風炸起,鬆軟的土地被輕易地炸出了一個大坑。

  「嘶——」寧月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眼前的場景頓時讓寧月頭皮發麻。

  死屍,被鬆軟泥土掩蓋的下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死屍。這是一座萬人坑,層層疊疊的屍體被凌亂地堆在一起。因為泥土異常乾燥,加上這裡如此炙熱。這些屍體竟然都沒有腐爛而是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寧月跳下了坑洞,翻開了一具屍體。乾癟的身體依稀能見到他身前的容貌。

  「咦?泰狄一族?」乾屍背後的紋身如此的鮮明,也第一時間讓寧月確認了坑洞中屍體的身份。這個泰狄族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一劍封喉而死。出手的人刀很快,也很準,一刀斃命毫不拖泥帶水。

  「難道我猜測錯誤?這裡並不是泰狄族的秘密基地?」寧月連忙翻找這些屍體,而隨著翻找,寧月的心越來越冷,眼神中寒芒越發的銳利。

  除了泰狄一族的屍體,還有一些大周皇朝人的屍體。而這些大周皇朝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被刻著符文的犯人。而他們,都在同一時間被人屠殺滅口,隨意的掩埋在這個萬人坑之中。

  「好毒辣!」寧月緩緩地抬起眼,他幾乎可以看到在這裡曾經經歷的屠殺一幕。當泰狄一族給他們打造了足夠的兵器之後,神秘勢力就揮動著泰狄一族打造的兵器將他們全部殺死。手無寸鐵的族人和被秘密帶來的囚犯全部被滅口。

  什麼百鬼夜行?也許就是神秘勢力將死囚們帶到這裡的場景。為什麼三年來沒有死囚發配崖山?因為那些死囚全現在都在這萬人坑之中。

  穿著白色的囚服,頭戴漆黑的頭罩,在火把的指引下行走在兩界山。不就是鬼火指引著無頭鬼踏進鬼門麼?這就是兩界山百鬼夜行的現實?原來他們已在這裡暗中進行了兩年以上?

  這是一個大發現,裡面透露的問題太多了。如果是因為衙役玩忽職守而致使三年沒有死囚到崖山,雖然讓人氣憤但也不會有什麼後續影響。但如果那些死囚的去向是這裡……那勢力背後的人該何等的一手遮天?

  寧月沒有耽擱直接沿著神秘勢力撤退的痕跡離開了兩界山。出了兩界山之後,寧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皇宮。

  依舊是御書房,莫無痕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笑容。看著跪倒在地的寧月,莫無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惘和追憶。

  「你起來吧,坐!」

  「謝皇上!」寧月叩謝之後站了起來。

  「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朕已經封鎖了消息。但草原之中依舊傳出了風吹草動。朕的壓力……很大啊!你這次匆匆進宮見朕,可是有什麼發現?」

  「啟稟皇上,臣今日去了兩界山,冒死跳入江中追尋瑪扎公主的下落。但卻意外地發現了在兩界山山體之間隱藏了一個神秘勢力的基地……」

  隨著寧月的述說,莫無痕的臉色也不斷地變換。等到寧月把話說完,莫無痕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你是說……那群人用泰狄族替他們冶煉兵器?並在事後將泰狄族全部滅口?朕的那三千萬兩官銀也落到了他們的手上?所謂的兩界山為陰陽兩界的傳聞也是因他們而起?」

  「是!皇上,臣以為皇上應該徹查此事,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圖謀很大,也許……」

  「也許他們想著起兵造反?」莫無痕接口一句,「朕知道了,此案朕會派人調查。瑪扎公主的下落找到了麼?」

  「這……臣沒能找到!」

  「那就再去找!其他的事你暫時都不用管,只要知道我大周皇朝背後的隱患是什麼。朕只給你十天的破案期限,這個時間,朕一天都不會給你寬限。十天時間一到,朕就唯你是問!」

  「是,臣遵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5:14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那個小乞丐

  莫無痕的態度有些奇怪,身為皇帝,原本應該對妄圖對自己皇權有威脅的零容忍。得知有人意圖謀反的時候應該暴跳如雷才對。但莫無痕呢?僅僅是表示知道之後再也沒有別的表態。

  心裡琢磨著莫無痕背後的用意,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宮門走在了大街之上。雖然陽光艷麗,但寧月的心底卻陰雲密佈。濃濃的不安時刻的將寧月的心弦繃緊,就連呼吸都帶著一絲氣喘。

  「嗯?」寧月突然頓住了腳步,視野盯著遠方卻不由地宛然一笑。

  瑩瑩和諸葛輕舞兩個丫頭並肩的出現在大街上。有時候,無憂無慮就是世間最大的幸福,沒有煩惱地過著快樂的每一天。

  兩女似乎帶著某種目的,大步流星的向街道兩邊的巷子中走去。一時好奇,寧月也輕啟腳步悄悄地跟了上去。

  「啪——」一聲清脆的抽打聲響起,寧月不由地停下了腳步。微微地探出腦袋,但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有再次皺起了眉頭。

  一群乞丐在輕舞的鞭子下抱頭鼠竄,但又似乎真的不敢逃開蜷縮著牆角瑟瑟發抖。寧月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貪玩是孩子的天性,但欺負弱小這樣的事就要不得了。

  「你們說不說!」諸葛輕舞的嬌喝傳來,英眉倒豎的樣子非但不凶悍,反而有說不出的可愛。但顯然,蹲在牆角的這些乞丐卻不這麼認為。女魔頭的凶名可不僅限於京城的紈褲之間,就是平民百姓也對諸葛輕舞避而遠之。

  諸葛輕舞的長鞭猛然揮下,對著一個中年乞丐的臉頰抽了下去。中年乞丐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嚎。

  「啪——」

  一聲脆響,清脆的如同西瓜爆裂的聲音。中年乞丐的慘叫越發的撕心裂肺,但僅僅一瞬間,慘叫卻嘎然而止。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那一便似乎只是抽打在身邊的牆壁上一般。

  試探的睜開一絲眼簾,一個青色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而那條可惡的鞭子,就拽在那個身影的手中。

  「瑩瑩,妳應該不是那種胡鬧的人。告訴我為什麼?」寧月的聲音很輕,但瞭解寧月的瑩瑩知道,寧月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瑩瑩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似乎也沒想到寧月會突然之間的出現,「姑爺……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瑩瑩有些著急,所以解釋得也有些蒼白。

  「寧月,你什麼意思?瑩瑩不是胡鬧的人?言外之意就是本姑娘帶壞她了?」諸葛輕舞臉色一青,瞪著眼睛對著寧月吼道。

  「欺負乞丐,很有成就感麼?」寧月淡漠地問道。

  「不是的姑爺,我們要找一個小乞丐。姑爺還記得那天瑩瑩說的那個印記麼?我想起來了……瑩瑩在一個小乞丐額頭也看到過……所以……」

  寧月的輕輕地鬆開了手,疑惑的眼神掃著一邊憤憤不平的諸葛輕舞。

  「你當你身邊的是個好貨色麼?別看他穿的破衣爛衫,他恐怕是整個京城活的最瀟灑的乞丐了!」諸葛輕舞冷哼一聲,轉過臉瞪著縮在牆角瑟瑟可憐的乞丐。

  「裝得這麼可憐幹嘛?還不快給老娘老實交代?那個小乞丐在哪?」

  「輕舞……輕舞小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是京城最大的乞丐頭子,你敢跟我說不知道?」諸葛輕舞鳳眼一橫,嚇得中年乞丐再次打了一個冷顫。

  「輕舞小姐……我……我……那個小乞丐從不和我們混跡一起……向來獨來獨往……我……我已經三天沒看到他了……更不知道……不知道他在哪啊!要不……你們問問城東那群乞丐……他們也許……」

  「那個……輕舞小姐……我……我……」在中年乞丐的話剛剛落地的瞬間,他身邊的乞丐突然微縮的探出了腦袋,「我昨天見過那個小乞丐……在西城當鋪那邊……他好像去當了什麼東西……」

  「馬勒格靶子——」中年乞丐揮手就是一巴掌扇得開口的乞丐連連翻了兩跟頭,「輕舞小姐一開始問的時候你咋不說?」

  說完,一把將乞丐提了起來,「你特麼還不快說,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來?」

  「是是是!」那個乞丐連連點頭,生怕說晚了再挨兩巴掌,「小人昨天看到他去了當鋪,還以為他偷了什麼東西去典當。後來小的悄悄跟著……他又去了藥鋪買了藥……」

  「說重點!」諸葛輕舞嬌喝一聲,「他在哪?」

  「不……不知道……我跟著他出了西城門……後來好像被他發現了……七拐八拐之下我……我跟丟了……」

  「特麼的廢物!跟一個孩子都能跟丟?你特麼怎麼不去死?」中年乞丐暴怒,揮舞著手正要一巴掌扇下去。突然間被輕舞一鞭抽的仰頭栽倒。

  「城西?大概什麼地方?」寧月腦海中瞬間浮現京城周邊的大致地圖。

  「出了西門差不多五里的地方……哪裡有一條河……」

  「走吧!」輕舞收起鞭子對著瑩瑩說道,還不忘掃了一眼一邊的寧月,「本姑娘這麼幫你你還恩將仇報!哼!」

  京城對普通來說很大,但對於武林人士來說又那麼的小。三人提氣飛行,幾個起落就已來到了城門邊。剛要越過城牆,寧月便看到十幾匹快馬飛奔而去出了城門。

  「鏡天府?他們又要去做什麼?」心中疑慮一閃而逝就放在了腦後,找人要緊。也許那個小乞丐就是寧月最後的線索。

  一路飛馳,卻發現鏡天府的方向竟然和自己異常吻合。

  「他們去做什麼?不會也是去找小乞丐吧?」瑩瑩好奇的聲音卻讓寧月心底一驚。連忙提起內力再一次悄無聲息地追上。

  策馬揚鞭,濺起濃濃的煙塵。鏡天府的目標似乎異常的明確直奔乞丐說的河流而去。

  清澈的河流發出嘩啦啦的流水聲,河流很淺,清澈見底。在河岸邊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鵝卵石。在河岸邊,一口破舊的砂鍋冒著濃濃的黑煙。一個較小的身影蹲在砂鍋的邊上,不斷的拿著破爛的扇子扇著火,濃濃的藥味從破舊的砂鍋中飄揚。

  突然,小乞丐警惕地抬起頭。遠處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小乞丐臉色大變,閃電般的丟下扇子向身邊的山林奔逃而去。

  但可惜,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奔馳的駿馬?小乞丐還沒跑出幾步路,身後的駿馬已經近在咫尺。

  「嗖——」一聲破空聲響起,鏡天府的快馬上,一根繩索彷彿勾魂鬼使的鐵鏈一般激射而出,精準的套在了小乞丐的脖子上。

  「啊——」一聲慘叫,小乞丐較小的身軀被高高的拋起,一道鮮紅的血印在他的脖子上浮現。駿馬奔馳,圍著小乞丐打著轉圈。

  艱難的,小乞丐艱難的撐起身體仰著頭。眼眶之內充滿著濃濃的恐懼。那月白色的面具,猶如嗜人的魔鬼,彷彿死亡的恐怖襲擾這小乞丐幼小的心。

  「這個是你拿到當鋪的?」一人掏出一根髮簪冷冷地問道。

  小乞丐眼神一縮,彷彿嚇傻了一般。等了半天沒等到小乞丐的回應,鏡天府冷哼一聲也不再詢問,一把將小乞丐提到了馬背上,「回去!」

  「嗤——」

  破空之聲響起,一團火焰快過流星。當破空聲響起的而瞬間,火焰已經狠狠的打在鏡天府密諜的手上。刺痛傳來,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一道青影彷彿鬼魅一般略過,在刺痛傳來的瞬間,手底下的小乞丐已經消失不見。當鏡天府再次回過神的時候,一個青年已經提著小乞丐站在了河岸的另一邊。

  「閣下何人,鏡天府辦案!」

  寧月輕笑一聲淡淡的搖了搖頭,到了現在,鏡天府竟然還有人不認識自己。如果換成自己是陳水蓮,早就把自己的畫像傳到每一個手下的手中了。

  「你先告訴我……你手中剛剛拿的髮簪哪來的?」寧月的聲音變得無比冰冷,就連眼神之中也充滿著殺意。

  「你到底是誰?」鏡天府密諜突然臉色大變,雖然帶著面具但寧月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濃濃的恐懼。

  「我是誰?問的好!天幕府封號神捕鬼狐!奉命調查可多來使一案!剛剛你手裡的髮簪是瑪扎公主貼身佩戴的。如今出現在你的手上是不是代表著……我可以破案了?」

  「你血口噴人——」對面的人頓時大急,語氣中的惶恐再也掩飾不住。

  可多來使一案何其的重大,可以說誰沾到誰倒霉。要被人在頭上扣這麼一個屎盆子,不死也脫層皮。這個鍋別說他背不起,就是鏡天府的都督也背不起。

  「那你告訴我,瑪扎公主的簪子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寧月舉著手裡的髮簪冷漠地問道。

  「是……是你手裡的乞丐的。昨天上午,他拿到當鋪典當,我們正要將他緝拿歸案。」

  「哦?」寧月驚訝地看著手中依舊惶恐不安的小乞丐。這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小乞丐也許是幕後黑手的線索,但現在看來,還能找到瑪扎公主。

  昨天典當了瑪扎公主的髮簪,那就意味著在瑪扎失蹤之後再次出現了。寧月的眼神掃過周圍,那口被打破的砂鍋傳來渺渺的藥香。

  「皇上授命我全權調查這件案子……你們鏡天府不知道?還是說……你們故意要阻撓我辦案?」

  鏡天府的戰馬發出了一陣不安的嘶鳴,似乎感受的寧月散發出來濃烈的殺意。殺意凝如實質,對面的鏡天府紛紛感覺到了被猛獸盯上的死亡氣息,打了一個冷顫之後才抱拳說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既然鬼狐大人介入此案我們……我們就放手了……告辭!」

  戰馬飛奔,竟然比來時更快地撤離。寧月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5:17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重要情報

  「小萱,我們可找到你了……」一聲驚喜的呼喚,瑩瑩和諸葛輕舞彷彿柳絮一般緩緩的落下。

  「好心姐姐……」小萱看到瑩瑩,眼中頓時露出了光彩。

  不知道為什麼,瑩瑩總是對這個奇怪的孩子念念不忘。每次想到小萱那個警惕又冷漠的眼神,瑩瑩總感覺一陣心疼。

  再次見到小萱,瑩瑩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當看到小萱咽喉上那一道血紅的勒痕卻不由的再次心痛了起來。對視中,瑩瑩的眼眶紅了。

  輕輕的來到小萱的身邊,撫摸著那道猙獰的傷痕,「小萱,痛不痛?」

  小萱疑惑地看著瑩瑩,又看著將自己救下來的寧月,抿著嘴唇默默地搖了搖頭。

  「姑爺,我們收留小萱好不好……」瑩瑩祈求的望著寧月,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恐怕世上沒有誰會忍心拒絕。

  「在此之前……這個髮簪你是從哪得到的?」寧月盯著小乞丐的臉精芒閃爍的問道。

  小乞丐眼神一縮,突然間低下了頭沉默了下來。

  「小萱,你說啊!」一邊的瑩瑩焦急的勸道。

  「剛剛……好心姐姐……你們和剛剛的那夥人……不是一夥的吧?你們是……天幕府的?」小萱開口了,但卻問出了根本就不該屬於小孩子該說的話。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寧月好奇地別過頭看著眼前小乞丐髒兮兮的臉。

  「他們的面具是白色的,而天幕府的面具是紫色的。我曾在大街上見過……如果……我是他們要抓的人……你們會不會保護我?」小乞丐突然抬起頭,但他卻沒有看寧月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瑩瑩。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保護你的,如果有誰要抓你,姐姐就揍他們!」瑩瑩憐愛的將小萱露在懷中,絲毫不介意小萱身上滿身的污垢。

  「這根簪子的主人在哪?你剛才在熬藥?」寧月再次問道。

  「跟我來吧!」小乞丐突然說道,「三天前我在河邊看到了那個姐姐,她受了很重的傷。昨天清醒了過來給了我這根簪子讓我替她去抓藥,並且讓我去天幕府找人……我去了,天幕府被官府封了……」

  小乞丐一邊走著,一邊說著來龍去脈。不得不說,寧月的直覺還是很精準的,而瑪扎公主的命還是很硬的。在身中一劍墜入暗流的情況下都活了下來。

  跟著小乞丐,三人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山洞口,被小乞丐用扯來的籐蔓牢牢的遮蔽住。若不是有人引路再精明的人都很難發現這個隱蔽的山洞。

  「誰?」在三人來到洞口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一聲冷哼,「是小萱麼?你回來了?」

  「瑪扎公主,妳沒事那就太好了。」寧月的聲音響起,撥開了籐蔓鑽入山洞之中。

  山洞異常地昏暗,若不是有一盞油燈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昏暗的山洞中,虛弱的瑪扎公主緊緊地靠著山壁。身上蓋子破舊的棉絮,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看到寧月到來,瑪扎似乎有些激動,臉色突然間潮紅了起來發出了劇烈的咳嗽。隨著咳嗽,似乎牽動了傷口。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一簇,胸口再次傳來了陣陣刺痛。

  寧月身形一閃便來到瑪扎公主的身前,手指輕點,封住了瑪扎公主的幾個胸口大穴。情勢危急,寧月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抓起瑪扎的手掌,身形一晃便已盤膝在瑪扎的身前。手掌抵住了瑪扎公主的掌心,內力流轉,一道暖流導入瑪扎公主的體內。

  「妳現在受了傷,放鬆,不要瞎想。我替妳運功療傷。」寧月說著,眼睛平視的看著瑪扎的眼睛。

  四目相對,瑪扎的俏臉微微一紅。更是想起寧月剛才在自己的胸口點了幾下,臉上燒燙,下意識的有些坐立難安。體內傳來的內力似乎驅散了冰冷,瑪扎無論身體還是心田都感覺到一陣難言的溫暖。彷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就像小時候自己在羊皮中打滾一般。

  瑪扎放鬆了下來,任由寧月的內力在自己體內運轉周天。內力越來越溫暖,就像外面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一般。突然之間,瑪扎的眼眸迷茫了起來,就連整個身心都沉醉在這種難言的幸福之中。

  「瑪扎公主,為什麼有人要殺你們?」寧月的聲音響起,彷彿清風吹在臉龐一般。明明從耳朵中聽到,但瑪扎只感覺這個聲音彷彿從心田深處響起。

  「不知道……」瑪扎喃喃的說道,聲音無比的慵懶就像春天的陽光下小貓的叫聲一般。

  「是不是有人要滅口?」

  「應該是吧……」

  「會是誰呢?你們死了……對誰最有利?」

  「突也部落?一定是的,我們死了……父汗會大發雷霆……父汗會為我們報仇……父汗會……和突也聯手……這樣一來……突也就可以兵不血刃的統一草原……」

  「那怎麼辦?」

  「我會如實的告訴父汗……這一切都是突也的陰謀……」

  「瑪扎公主,但是,你們打不過突也部落……整個可多部落都打不過……」

  「是的,我們打不過……」

  「那怎麼辦呢?你們需要幫忙……」

  「大周會幫我們的……」

  隨著兩人的對話,身邊的瑩瑩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而諸葛輕舞卻滿臉震驚的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彷彿唱雙簧一般的對話。

  「可是……大周也面臨著危機……一個大陰謀正在籠罩著大周……」

  「是的,一個很大的陰謀……」

  「是什麼陰謀呢?」寧月輕柔地問道,細雨清風彷彿情人的呼喚。

  「我不能說……」

  「妳不是說大周是你們的朋友麼?朋友有難,你們不該提供幫助……」

  「是的,大周是我們的盟友!我們得到情報……中原九州的戰神岳龍軒已經接受了突也部落的冊封,成為突也部落的國師……到時候突也部落進攻大周,岳龍軒就會就會發動叛亂截斷長江。」

  寧月猛然臉色大變,但語氣中依舊那麼的輕緩,「岳龍軒一個人?他似乎還無法做到讓中原九州動亂吧?」

  「還有玄陰教……還有……」突然瑪扎的臉上露出掙扎,眉宇再次緊皺,氣息一瞬間變得凌亂了起來。

  「噗——」一口鮮血嘔出,瑪扎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瑪扎警惕地看著寧月,閃電般地收回了手。

  「我只是再替公主療傷而已,現在嘔出這口淤血,公主只需要靜養一些時日便可痊癒。」寧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淡淡地笑道。

  瑪扎的臉色越來越黑,看向寧月的眼神越來越陰冷。似乎想起了剛才的夢境,想起了那段在夢境中的對話。瑪扎陰沉的臉色一瞬間漲的通紅,眼神如劍,彷彿要撕開眼前這張虛偽的笑容。

  「你真卑鄙!」

  「不顧二十年的盟約,以此威脅大周答應你們的和親!相比於公主的做法,寧月真的不敢當卑鄙二字。」

  「你……趁我受傷,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就不覺得羞恥麼?」

  寧月輕身站起,「公主,這個鍋我可不背。我可是有人證在場的,我與公主清清白白這樣的話請公主不要再說……」

  「呸,無恥!」瑪扎公主氣憤地唾了一口,但面對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寧月她也是只能乾瞪眼。

  「公主,我們走吧!」寧月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哪也不去!」瑪扎公主傲嬌的別過頭。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展現出任性的一面。寧月臉上錯愕,實在看不出來眼前的瑪扎公主就是那天在聽雨軒與幾位內閣大公唇槍舌劍交鋒絲毫不弱下風的人。

  「瑪扎公主,這裡環境簡陋實在不適合妳靜養療傷。更可況……妳內傷雖然無礙,但畢竟中了一劍。如果不妥善處理引起傷口感染……到時候傷口潰爛……」

  「別說了!」瑪扎嬌喝地打斷道,「你已經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還在乎我的死活做什麼?哥哥死了……父汗老了,可多汗國與大周的聯盟只能到此為止。

  我現在是一條可憐的喪家之犬,就算回到草原也只能作為與部落聯姻的工具,倒不如真的死在這裡一了百了。」瑪扎似乎已經徹底的自暴自棄,黯然神傷的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們已經得到了秘密,草原與大周的戰事必不可免。與其被你們當做祭旗的牲口,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中原乃禮儀之邦,怎麼可能如你說的這般?好好養傷,如果你不願意回到草原,你大可以以中原人的身份在大周居住下來。

  再說了,可多部落還沒真的和大周開戰呢。在此之前,你依舊是我大周的外國來使。你既然是貴客,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皇上提出。別鬧了好麼?」

  寧月最後的語氣就像哄小孩子一般,瑪扎似乎想起了什麼兩朵紅暈悄悄地爬上了臉頰。看到瑪扎沒有說話,寧月示意瑩瑩將她背起離開了山洞。

  回到京城,將瑪扎公主安頓在自己的小院之中。而現在的京城,沒有什麼地方比自己的小院更加安全的所在。由千暮雪坐鎮,瑪扎的安全自然萬無一失。隨意囑托了幾句,寧月再次換上飛魚服向皇宮趕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5:24
第二百七十四章 驚才絕艷

  「又有何事?」這是莫無痕在看到寧月之後的第一句話,臉上掛著一絲疑惑,更是濃濃的期盼。一天之內,進宮面聖兩次,這讓莫無痕對寧月此來有了幾分猜測。

  「瑪扎公主找到了!」寧月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真的?她怎麼樣?是死是活?」

  「雖然受了重傷,但已經無礙,如今在臣的小院之中養傷,由暮雪看護想來安危無憂。啟稟皇上,臣已經套出瑪扎公主所說的那個情報……」

  「真的?」莫無痕大喜,但轉瞬間再次陰著臉緩緩地回到御案後輕輕地坐下,「朕倒想看看,是誰要顛覆朕的江山,朕倒想看看,誰能顛覆朕的江山!」

  「是!」寧月輕輕地一拱手,「啟稟皇上,在月前,江州龍王岳龍軒已接受草原突也部落的冊封,當草原一統之後,岳龍軒為草原胡虜的國師。

  一旦草原胡虜叩關南侵,岳龍軒便會發力阻斷長江。南方的糧草要想運往北地需繞過江州。到時候,北地三州的玄陰教也會揭竿而起,動搖九州國本。」

  「混賬!」莫無痕猛地一拍桌子,強大的氣旋自御台爆開。狂風席捲,吹動了寧月的髮絲也將寧月的身形吹得微微晃動。

  「好……強……」寧月疑惑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莫無痕的修為到底有多高,這一點在寧月的心底始終沒有答案,唯一能確定就是很高,比自己高。

  「跳樑小丑妄圖動搖朕的江山!該死!」莫無痕暴怒地喝道,「難怪這些年,北地三州魔教肆虐。原來他們在等這個機會。然北地三州肆虐還不是最讓朕擔心的,怒蛟幫阻截長江已經近二十年了,二十年來,南北政令不通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想不到,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江南道乃魚米之鄉,而江南之地還有蜀州瀛洲兩州為我大周之糧倉。當年榮仁帝之所以能平定九州,還是托福於江南三州源源不斷的糧草支持。

  北地戰事一起,糧草就成了關鍵。若無法從江南道直接運糧於北地,就要從蜀州天險運送,但蜀州江河凶險,運輸的成本過高非朕所能承受……

  寧月,朕問你!若朕欲先下手為強,江南道武林盟是否會助朕一臂之力?」

  「臣願以性命擔保,江南道武林盟願為皇上先鋒,斬荊披棘替皇上蕩平這顆毒瘤!」寧月的表情異常地嚴肅,低沉的聲音鄭重地道出承諾。

  寧月早就知道,朝廷和怒蛟幫早晚會有一個了結。無論哪一個朝代,都不會容忍一個江湖勢力來影響朝廷的運轉。尤其是長江,作為九州的命脈之一更不能掌握在外人的手裡。

  寧月與怒蛟幫的衝突發生過很多次,但之前的全是私怨。雖然這些私怨在岳龍軒被不老神仙打了幾掌的時候一筆勾銷。但寧月可沒想就這麼算了……而現在,怒蛟幫於國法不容,痛打落水狗的事是寧月喜聞樂見的。

  「好,朕欲請諸葛青再度出山,由你江南道武林盟配合。朕要拔掉長江的這顆釘子,還皇朝南北相通。你回去向江南道傳訊吧……」

  「這……皇上,您……不打算讓臣回江南道主持?」寧月瞪著茫然的眼睛問道。來京城已經快一個月了,寧月還真有點想回去。在京城,達官顯貴太多寧月總感覺有些束手束腳。

  「過幾天,朕要封禪泰山。你等封禪泰山之後再回去吧,局時朕也要將你列入皇室宗親昭告天下。更何況……你不是查到在京城有人藏有私兵意圖不軌麼?你著手替朕好好查查。」

  「是……臣……遵旨!皇上……天幕府那邊……」

  「如果你將此案查得水落石出,朕就赦免天幕府的罪。如果不能……朕還是那句話,數罪並罰,絕不姑息!」

  「皇上……」

  「不必多言,退下!」莫無痕一甩手也不再理還要爭辯的寧月甩手離去。寧月瞪著眼睛看著莫無痕的背影,心底一陣無語。

  這莫無痕不講道理的起來,竟然比岳龍軒還不可理喻。

  寧月出了宮門日近黃昏,回到了家,剛進門,寧月的腳步不由的頓住了。在小院之中,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站在院中揮砍這木劍。而瑩瑩卻裝著一副老成持重的糾正著小女孩的動作。

  一身火紅色的連衣裙,消瘦的臉蛋上被抹了兩朵紅暈,頭上盤著兩個如饅頭一般的髮髻顯得如此的可愛。小女孩似乎已經練了很久,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紅撲撲的俏臉再也不見曾經的蒼白。但小女孩很倔強,細小的手臂似乎已經遲緩的抬不起來,但小女孩一直咬緊著嘴唇沒有放棄也沒有喊一句累。

  寧月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正要跨步踏入卻猛然間頓住了腳步。眼睛瞪得渾圓,看向小女孩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詫異。

  氣息流轉,小女孩的渾身突然劇烈的顫抖。顫抖伴隨著骨骼的爆裂聲,最後一個揮砍動作竟然伴隨著連綿的抄豆脆響。

  「耶?突破極限了?」瑩瑩好奇地驚呼一句,捂著嘴巴竟然一時間呆立當場。

  小女孩在骨骼爆裂聲響過後,彷彿跨過了瓶頸一般。揮砍的動作再一次加快,動作也變得輕靈敏銳。每一次揮砍,竟然帶著一絲的破空之聲。

  「好根骨!」寧月的雙眼綻放出炙熱的光芒。能在不借助外物,當憑自己的修煉在半天之內做到突破根骨極限?這樣的根骨寧月也是聞所未聞。

  寧月再次頓住步伐,安靜的站在門口仔細的打量著小女孩。精緻的臉龐上一雙堅毅的眼眸彷彿夜空的星辰那麼的明亮,眉間的那一點硃砂給小女孩平添了幾分仙氣。這時候,寧月才恍然地意識到這個小女孩原來就是那個叫小萱的乞丐。

  破空的尖嘯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犀利。小萱再一次從頭修煉基礎劍法。刺如疾風,每一次刺出,都必須快准狠,劍尖不能有絲毫顫抖和偏移。撩,必須輕柔如流水。挑,必須快若閃電出其不意。

  天漸漸的暗下,小萱的練劍卻沒有一絲的停下。當天空的星辰再一次向世人展現他的浩瀚的時候,小萱似乎又一次的到了極限。

  臉上的汗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急促的呼吸彷彿山谷中的風聲。顫抖的手臂上,肌肉如水波般游動。原本紅潤的臉色已變得如白紙般蒼白。

  「小……」瑩瑩正要說話,話音剛剛出口就被生生的嚥下。不知何時,一身如白雪一般千暮雪來到了瑩瑩的身邊抓住了瑩瑩已經微微發涼的小手。

  「小姐……」瑩瑩帶著些哭腔,有些焦急地問道。

  「再看看!」千暮雪的聲音依舊如此的平靜,就像泉水一般注入瑩瑩的心田。

  突然之間,一陣清風吹起,千暮雪的髮絲微微拂動,抬起頭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不經意的震驚。

  連千暮雪的眼神都閃過不覺察的震驚,寧月此刻的表情已經像見了鬼一般。若有若無的靈力潮汐引動了清風吹過小院。辟哩啪啦的爆裂聲再一次的響起。

  「又突破了?」瑩瑩不可思議地問道。

  「果然好根骨!」千暮雪淡淡地讚道,此世之間,能得到她讚歎的人不多,而以根骨被她看在眼裡,恐怕也是千暮雪平生第一次。

  沒有功法,沒有內力,單憑基礎的劍法,就能修煉出靈力潮汐,這在寧月的思想裡是不可能發生的。但眼前的小萱就是,活生生的發生在了眼前。

  最後一聲爆裂聲響起,小萱再一次揮動木劍。劍剛刺出,小萱突然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癱軟了下來。一道身影跨過了時間空間出現在小萱的身邊。寧月輕輕的拉起她的手,將內力平緩的渡入。

  「通明玉骨,平波朝海!果然是驚天動地的資質根骨!暮雪……當年妳練劍時……可有這番驚才絕艷?」

  「不知道!單論根骨,我強一點,論心智,我當年應該不如。她因心懷仇恨,所以才能有此心智。成也仇恨,敗也仇恨,如果不能放下,突破武道之時要有一番磨練。」

  千暮雪的這番評價恐怕世間再無一人可當,突破武道之時有一番磨練,那就意味她突破武道已成必然之事。寧月轉念一想也瞬間恍然。如果連這樣的資質都無法成就武道境界,那天下間的天才有誰有資格?

  突然間,寧月有一個衝動,彷彿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揮之不去,他想收下這個女孩,他想讓這個女孩傳承自己的衣缽。

  「妳是小萱?」寧月低著頭,有些愛憐的撫摸著小萱的頭。

  「嗯!」小萱陰沉的應了一聲,再次害羞的低下了頭。也許是恢復了本來的樣貌,也許是不太習慣身上的裝扮,小萱在放下了木劍之後就顯得有些不自在。

  「妳跟我來!」寧月牽著小萱的手,領著小萱來到書房。

  「姑爺,您進宮面聖後來呢?皇上打算怎麼做?」瑩瑩大步追了上來如百靈鳥一般嘰嘰喳喳的問道。

  「皇上欲請諸葛巨俠出手,江南道全力配合剿滅怒蛟幫!」

  「太好了……瑩瑩早看他們不順眼了。還害得小姐散功……姑爺,這次瑩瑩也要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5:32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收徒

  「我們不回江南!」

  「啊?還要留在這裡啊?」瑩瑩嘟喃著嘴有些失落。京城的繁華的確很吸引人,但一開始的新鮮過去之後,瑩瑩開始懷念在江南道無憂無慮的時光。身在京城,太多的不便,哪怕走在街上總感覺背後有雙眼睛盯著。要不是京城有諸葛輕舞,瑩瑩恐怕早就待不住了。

  「那群神秘的死士還沒有調查出來,再說了……京城之中還有一場風波在醞釀我暫時走不開。」

  寧月說著,從櫃子中翻出了一個卷軸,輕輕地展開展現出裡面細密的符文。這個符文陣,是寧月從葛天祐的身上臨摹下來的。當寧月展開卷軸的一瞬間,清晰的感覺到身後的小萱氣息急亂了起來。

  「小萱,妳見過這個麼?」寧月溫柔地問道。

  三雙目光灼灼地盯著小萱,而此刻的小萱卻雙眼發直的盯著卷軸上的符文陣法。呼吸越來越快,臉色也越來越白。終於,一滴眼淚緩緩的溢出眼角,沿著臉頰墜落。

  「啪——」清脆的水滴聲響起,淚眼朦朧的小萱如此的可憐。

  「算了……我也不勉強妳。」寧月收起卷宗輕輕地一歎。

  「己身還魂大法!」低沉的聲音響起,嗚咽中帶著淡淡的沙啞。小萱緩緩地抬起頭,眼角的淚水不知何時已經被她拭去,「這是東皇家族的己身還魂大法,我爹,我娘,耗費了十年時間才創作出來的秘法。」

  「妳認識?」寧月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驚喜,原本不怎麼抱希望的線索,竟然真的找對人了。

  「我當然認識,因為我叫東皇小萱,這是我家的東西我當然認識……」

  「東皇世家?三年前因一場瘟疫而被滅族?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寧月急迫的問答。

  「身為太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世家,三千年都沒有被滅族怎麼可能抵不過一場瘟疫?三年前,小萱才六歲。一群帶著白色面具的惡魔衝進了東皇族地,他們見人家殺,見房屋就放火。東皇家族一夜之間被燒為灰燼,三千年的傳承被毀於一旦。

  爹娘將我藏了起來,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一個沒有腳的怪人殺死。後來我知道,那些帶著白色面具的人就是京城人們常說的白魔夜梟……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殺人……殺死東皇家族……」

  「因為這個!」寧月很肯定的說道,「己身還魂大法,到底是什麼?它到底有什麼作用?」寧月問出口之後卻又突然的慘然苦笑。一個當年才六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以己之身,借他人之魂魄!」出乎寧月意料的,小萱竟然知道,精準地給出了答案。

  小萱輕輕地抬起手指,撫摸著眉間的那一顆紅痣,「爹娘將東皇家族的所有符文之道印刻在了這裡。所以雖然小萱沒有修煉過但還是知道的。

  這種秘法太過於惡毒,就算東皇家族都是禁術不許族人修煉使用。而您剛才展開的符文陣法,就是己身還魂大法的法陣。」

  「能夠操控死屍?」

  「不是!應該說在被操控之前還是活人,一旦被操控,傀儡會強行燃燒本命精元,因為消耗過度而成為乾屍。這也是己身還魂秘法的歹毒之處。」

  隨著東皇小萱的解釋,寧月算是明白了這個秘法的功效與限制。首先這個功法歹毒,需在活人身上刻下符文法陣,而一旦被刻下就終身無法消除。他們的命運就被被幕後的黑手說操控,要他生要他死都在黑手的一念之間。

  其次己身還魂大法的限制很高,操控者必須有著極高的精神修為。以東皇小萱的解說來看,要有這樣的精神修為要嘛天賦異稟,要嘛就必須是武道境界的高手。

  在被武道境界高手操控之後,武道高手的意識會傳到被操控的傀儡身上,就像借屍還魂換了身體一般。而且因為傀儡本身的限制,其修為也會得到限制。

  傀儡的武功越高,操控者能發揮的實力越強。而被操控的傀儡在強行啟動法陣淪為傀儡之後,一般會燃燒精元。這就像是一種一次性的消耗品,用完就廢的那一種。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天人合一高手。」寧月終於明白,當初他遇到的那些高手是什麼了,難怪千暮雪感應到他們不是活人,原來他們真的只是一群行屍走肉。

  寧月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這麼多天人合一高手卻不一起上而是一個兩個的過來送菜。並不是他們不願而是幕後操控的黑手只能一次性操控兩個。

  第一反應,寧月就懷疑是陳水蓮出的手。但轉瞬間被他否決,因為那些傀儡使用的武功是聖靈劍訣,而這乃是神劍山莊的鎮派神功,或者說,薛無意的獨門武功。

  「白魔夜梟覆滅了東皇家族之後,我便一直在京城街頭流浪。我不敢去收容所,因為我怕身份被他們識破。每一次快死了,我都告訴自己,爹和娘要我活著,要我報仇……」

  「妳想報仇?」寧月輕輕地坐到椅子上微笑的問道。

  「想!」東皇小萱猛然間仰起頭,炙熱的眼神看著寧月微笑的表情堅定的回道。

  「那妳拜我為師吧!」

  「啊?」東皇小萱沒有回話,倒是一邊的瑩瑩驚呼了起來。瞪著圓圓的眼睛不斷的在寧月和東皇小萱身上來回地掃視。

  寧月的修為已經半步天人合一,半步天人合一足以可自語為一代宗師。要說世上任何一個天人合一高手要開山立派收弟子都沒毛病。但寧月……太年輕。

  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寧月的將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就他自己也清楚現在的他收弟子還太過早了。但當看到小萱這一顆璞玉……不對應該是閃閃發光的磚石的時候,心底那種想收為弟子渴望再也無法掩飾。

  「拜你為師?能報仇麼?」東皇小萱有些迫切地問道。

  「可以!」

  「多久?」

  「最遲十年!」

  覆滅東皇家族的是鏡天府,而報仇就是覆滅鏡天府。十年時間覆滅鏡天府,換做世上任何一人看來都那麼的幼稚可笑。

  陳水蓮是天榜第十,東皇小萱要報仇就必須成為天榜高手。十年時間,試問世間何人能做到,何人敢說這樣的狂言?但寧月敢,他也有這個自信。

  千暮雪是三千年來恆古第一天才,而小萱用事實證明她的天賦不在千暮雪之下。千暮雪四歲修煉七歲練劍十四歲問道天榜,小萱在自己的調教下有何不可?

  「好,我拜你為師!」東皇小萱迫切地說道,恭敬地來到寧月的身前跪下。一絲不苟地磕了八個響頭,「弟子東皇小萱拜見師傅!」

  「小萱,妳過來!」寧月輕輕招手將小萱叫到身前,手輕輕地抓著小萱纖細的胳膊,「為師師承天地十二絕之一,天榜排名第四的武林神話不老神仙。師傅一身所學博大精深,就是為師也只得其皮毛就已經受益匪淺。

  妳東皇世家以符文傳世,而師尊的符文修為也為當世絕頂。所以為師打算傳妳本門三大神功之一的陰陽太玄悲!」

  說完,雙眼之中猛的迸射出一道精芒,彷彿黑夜中突然迸射的閃電。精神識海透體而出,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刺入東皇小萱的眼眸。

  道韻浮現,無數神秘的符文在東皇小萱的頭頂閃現。就像一部全息電影一般神秘深奧。道韻如薄霧中的陽光,透射著朦朧。彷彿是過了很久,又似乎只在一瞬之間,寧月鬆開了小萱的手,小萱不禁倒退了一步回過神來之後再一次恭敬的跪倒。

  「弟子叩謝師傅傳法!」

  「為師傳你陰陽太玄悲,同修陰陽之氣可化五行。為師知道你深藏深仇大恨怕你貪功冒進所以將陰陽太玄悲的十層心法逐一封印。除非你將每一境界修煉到融匯貫通,否則絕不可能打開封印修煉下一層。

  當你破開所有封印的時候,就是你踏出武道之基的時刻。小萱,你天賦不俗但天賦只能給你比常人更高的起點,而你的終點會站在何處取絕於你的堅持。」

  「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瑩瑩,妳帶小萱下去休息吧!」寧月揮了揮手說道,等到瑩瑩帶著小萱離開,寧月才轉過臉對著千暮雪露出了一個苦笑。

  「很麻煩?」千暮雪平靜地看著寧月,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原本以為幕後黑手僅僅是想挑起大周和草原的戰爭。但現在看來,這幕後黑手的圖謀要比我想像中的大得多。

  鏡天府竟然是覆滅東皇家族的元兇,那麼鏡天府就在此案中脫不了關係。再加上一個藏在暗處的神劍山莊,暮雪,我們面臨的敵人很強大啊!」

  「你可以向皇上稟報……」千暮雪小聲的提議道。

  「原本我以為坐鎮京城的實力已經夠了,一個神劍山莊還翻不出什麼大浪。但如果鏡天府的立場發生轉變,那麼我們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這件事我雖會向皇上稟報,但恐怕只能徐徐圖之。哎……諸葛巨俠要去江州鎮壓岳龍軒分身乏術,如果捕神大人沒有離京該多好。所以……這一切恐怕只能等捕神大人回京之後再行決斷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8:43
弟二百七十六章 靠山王

  千暮雪輕輕地牽起寧月的手,「對不起……」

  「暮雪何出此言?」

  「如果我能恢復修為……你就不會那麼被動了……可惜,距離武道之境就差臨門一腳,可是……我卻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師傅當日的話,妳恢復武功原本就該水到渠成根本不會遇到瓶頸才對?」

  「是暮雪的心境出了問題,你幫不了我……」千暮雪淡淡地說著,但眼底的擔憂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清晨的薄霧已經散去,京城街道上已經人流嚷嚷熱鬧非凡。宮廷之內,乾坤殿中,文武百官各站兩旁。這是寧月第一次上朝會,也第一次體驗了一把宮廷戲的感覺。

  寧月為封號神捕,雖是武官但卻也屬於皇帝的貼身侍衛。所以寧月的站位並不在在場的大臣之中而是在皇帝龍椅的右後側。

  「宣旨吧!」正事結束,莫無痕示意一邊的宣旨太監說道。

  宣旨太監恭敬的托著聖旨,緩緩的踱到大殿的中央,輕輕的展開聖旨尖著嗓門唱到,「天子令,朕登基五載,五年來大周皇朝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皆因蒼天庇佑,歷代先皇之德。朕決定,三日後封禪泰山,以謝天恩。局時,三閣六部正副級官員隨御駕前往泰山。各部留守官吏需盡忠職守維持各部運轉。

  本次封禪泰山,宗親府攜宗親家書鐵卷前往,告慰歷代先皇在天之靈。即今日起,凡一同前往泰山的人員,皆沐浴齋戒,如有違者,朕定當不饒。欽此!」

  「臣等遵旨,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等!」

  在眾人山呼萬歲之時,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眾人的山呼也讓莫無痕原本平靜的臉色變得陰沉如水。

  一身黑色蛟袍在文武百官之中如此的鶴立雞群,安陽王緩緩的移出人群,默默的來到大堂中間仰著頭直視眼神如劍的莫無痕。

  「臣敢問皇上,這次封禪泰山,為何要臣帶上宗親家書鐵卷?」

  「寧月為驕陽的兒子,乃我宗親血脈朕自然不能容他旁落民間。除了封禪泰山之外,朕也要將他列入宗親族譜昭告天下!」

  「臣,恕難從命!」安陽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

  「你敢抗旨?」莫無痕緩緩地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安陽王。

  「臣不敢抗旨,但臣乃宗族族長,皇上欲將來歷不明之人列入皇室宗親,臣不敢苟同。請皇上收回成命!」

  「來歷不明之人?你是指寧月?寧月乃驕陽之子,滿朝文武何人不知?安陽王,你是不是糊塗了?」莫無痕的聲音越發地陰冷,彷彿呼嘯的北風吹得滿朝文武的心底一陣拔涼。不約而同的,紛紛俯下了身體。

  「臣敢問皇上,驕陽當年可曾招過駙馬?」安陽王毫不示弱地反問道。

  「安陽與寧缺的婚事是先帝親口承諾的,滿朝文武誰不知道?當年若非出了些變故,他們的婚禮當如期舉行。安陽王再拿這事說事是不是太頑固不化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驕陽當年的確未招駙馬。未婚先孕是為苟且之合,就算寧月是驕陽與寧缺之子也是苟且之後,一個苟且之後,如何可入皇室宗親?試問如何能讓天下信服?」

  「轟——」

  彷彿響雷在寧月耳邊炸響,苟且之後四個如穿腸毒藥一般的字眼,就像一支支利箭刺入寧月的心海。寧月低下了頭,並不是他自卑的低頭,而是他怕,他怕眼裡看著安陽王的嘴臉會忍不住出手。

  緊緊地握著拳頭,紫府之內的劍胎微微顫動。琴心劍魄,以情入道,在情緒極度激盪的時候,琴心劍魄的威力也更勝。

  什麼叫苟且之後?什麼叫未婚先孕?娘親如此美麗端莊,父親如此飄渺出塵,就連先帝也同意兩人的婚事你一個什麼東西敢說出這樣的話?

  寧月暴怒,但他需克制。這裡是大周朝會,這裡在大周皇朝的政治中心。任何出格的舉動都不是無禮這樣的簡單,任何舉動在這裡都是謀反叛逆。

  一絲震盪的靈壓飄蕩而出,彷彿清風吹過吹過殿堂。兩端的燭火上,火焰微微的搖曳。這是寧月氣勢引動的共鳴,也是寧月此刻殺意的表露。

  燭火的搖曳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暗處陳水蓮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詭笑。一剎那,整個會堂變得一片死寂,彷彿吸氣的聲音都被人放大了無數倍。

  「混賬——」

  「轟——」強烈的風暴突然炸開,如驚濤駭浪一般席捲天地,所有的燭火一瞬之間全部熄滅。煙塵散盡,一身黑色龍袍的莫無痕傲然直立。

  眼前的御案已經化為虛無,腳下的台階已經化為粉末。強悍的氣勢如浩瀚的星空威壓而下,氣勢將滿朝文武逼得連連後退。

  莫無痕一步一步走向安陽王,陰沉如水的臉色彷彿夏日滾滾天雷的烏雲。天子一怒伏屍百里,沒有誰能承受天子的怒火,無論誰,哪怕是武林至尊在天子面前也只是臣子。

  一瞬間,安陽王的臉色變得慘白,一瞬間,安陽王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也在一瞬間,安陽王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和深深的後悔。

  隨著莫無痕的逼近,安陽王一步步地後退。但無論怎麼退,他始終在莫無痕氣勢的籠罩之下,無論怎麼退,他都退不出這一片天地。

  「朕說過,這樣的話不想再聽到。朕也說過,寧月的身份光明正大沒有一點的污穢。朕是天子,言出法隨,有違朕令,即為抗旨!

  朕問滿朝臣工,驕陽當年與寧缺大學士可是私定終身?」

  「先帝親口賜婚,臣等皆也在場,光明正大,絕無私定終身之嫌!」文武百官中,一些年長的官吏齊聲應道。

  寧月輕輕地鬆開握緊拳頭,不知為何鼻尖感受到一絲淡淡的酸楚。

  「朕再問滿朝臣工,當年驕陽公主可是未婚先孕,寧月的身份可是苟且之後?」

  猛然間,寧月抬起頭。通紅的眼眶掃過在場跪倒的文武百官。

  「這……」文武百官遲疑了,隱蔽的相互對望一時間竟無一人回答。

  「二十年前,風雨交加。寧缺大學士奉命離京尋覓仙蹤!」突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所有大臣猛然間渾身一顫,紛紛不可思議的回頭向著殿門口望去。

  不知何時,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在太子的摻扶下緩緩的走來。老人很老,滿臉長鬚皆已化成白雪,就算由莫天涯摻扶著,也讓人感覺會不會被一口氣給吹倒。

  一身黑色的蛟袍敘說這老人的身份不凡,由太子攙扶說明老人的地位超然。老人的出現,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漸漸走來的老人,嗡嗡的議論聲一瞬間傳遍大堂。

  「靠山王?」

  「靠山王老人家竟然……竟然還健在?」

  「那可是當年陪著榮仁帝征戰九州的靠山王啊!大周皇室的嫡脈元老。當年威風八面,一人獨攬三成戰功的靠山王……竟然……」

  「靠山王竟然已經這麼老了……想不到我們竟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靠山王真容?靠山王還健在……那祁連王是不是也……」

  「慎言!」

  老人的到來,打破了大殿的死寂。莫無痕收起了散發的氣勢,一臉肅穆的來到靠山王的跟前微微躬身行禮,「無痕拜見叔爺爺,叔爺爺萬福——」

  而一邊的安陽王卻是臉色死灰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無緣拜見叔爺爺,您怎麼來了?」

  「寧缺此去歸期無定,而他與驕陽的婚約有只剩下一個月。先帝就請了我這個老骨頭進了宮,親自在天闕宮替他們主持拜堂成親。

  寧缺傲骨,當年承諾要給驕陽一個風光的婚禮。所以那次臨時的拜堂還是我這個老骨頭一勸再勸才答應的。現在……你們都聽清楚了?」

  「臣等明白,驕陽公主與寧缺大學士先婚後育,寧月身份清白當入皇室宗府,臣等附議……」

  「安陽王,你還有和話可說?」莫無痕冷冷地掃過一遍邊蜷縮的安陽王,嘴角勾起一絲淡漠的鄙夷。

  「臣無話可說,臣附議!」安陽王的氣勢如風中的燭火,哪還有方才的不可一世咄咄逼人。

  突然,靠山王輕輕地揮起手中的枴杖。看似弱不禁風的模樣,但出手的速度卻快如閃電。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下,狠狠地敲在安陽王的頭上。

  「啊——」安陽王捂著頭,一絲血跡沿著指尖緩緩地溢出。

  「閉嘴!」靠山王眼睛一瞪,安陽王瞬間收聲,就像事先排練的相聲一般配合的天衣無縫。

  「攥著一些雞毛蒜皮就咄咄逼人,老夫當年瞎了眼讓你做莫氏宗族族長?如有下次,老夫撤了你的族長之位!」說完,靠山王緩緩的抬起頭,彷彿變臉一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就是驕陽的孩子?」

  「是……」寧月茫然的應道,情緒起伏過大,寧月還未能完全回神。倒是一邊莫無痕卻已經拉下了臉。

  「你還杵在那幹嘛?還不過來——」

  「是!」身形一閃,寧月彷彿鬼魅一般的來到靠山王身前。恭敬地跪倒在地,心悅誠服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晚輩寧月,拜見太爺爺!」

  「好好好,不愧是驕陽的孩子,長得真像!」靠山王笑著將寧月扶起,輕輕地從腰間解下一根馬鞭,在一眾吸氣聲中塞到寧月的手中,「當年策馬轉戰九州,這根鞭子陪了太爺爺一輩子。好孩子,你不要怕,太爺爺給你做主。以後若有誰敢說你半個字的閒話,你就用鞭子抽他!」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8:45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造勢

  「謝太爺爺!」寧月恭敬的再次磕了一個響頭,自從父親死後,寧月也只有今天才切身的感覺到親人的維護。先是莫無痕暴怒質問天下,如今皇室宗族的泰山北斗站出來為自己正名。方才心底升起的怒氣,竟然不經意的漸漸消散。

  有些人注定是跳樑小丑,雖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安陽王引得他處處針對。但寧月不在乎了,正如靠山王說的,誰再在背後說閒話,寧月可以直接抽他。

  朝會散去,莫天涯扶著靠山王離開。御書房內,寧月再次向莫無痕匯報了他的猜測。但寧月說完之後,御書房徹底的死寂了下來。除了莫無痕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一絲的聲響。

  「鏡天府和神劍山莊聯手了?神劍山莊如此做我信,當年神劍山莊被朕親手取締派兵剿滅,他恨我朝也算情有可原。但鏡天府……」

  莫無痕搖了搖頭,「但鏡天府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他們是宦官,完全依附在大周皇朝可謂與皇朝榮辱相隨。沒了皇朝,他們無法立足也無人給他們榮華富貴。

  挑起大周與草原的戰爭只會動搖國本,而國本一旦動搖他們就再無權勢可仗這一點你可曾想過?」

  「臣……不知!」寧月躬身回道,「但是,覆滅東皇家族的的確是鏡天府,而覆滅東皇家族也的確為了己身還魂大法。鏡天府與神劍山莊縱然沒有同流合污但也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合作關係。」

  「朕知道了,鏡天府暫時不能動,我們先靜觀其變等諸葛青與楚源回來之後在慢慢與他們清算。三天後就是泰山封禪,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

  「是!對了皇上,臣上次向皇上匯報的……有一股神秘勢力暗中打造兵器飼養私軍……皇上可有應對?」寧月突然心神一動再次詢問道。

  冥冥之中寧月有一個直覺,那個暗中的勢力很有可能和神劍山莊有著密切的聯繫。

  「哼!飼養一隊私軍就想動搖朕的江山?他們是把打江山想的太簡單了。朕已暗中調集了十萬大軍於中州邊境,只要他們敢跳出來,朕的十萬大軍就會立刻進京勤王,朕還怕他們不來呢。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朝堂之密,向來都密不透風,但唯獨這一次朝堂發生的事卻像長了翅膀一般的湧入民間。甚至每一個細節,每個人的對話都那麼的清晰真實。

  那些傳播蜚語的人,就像當時就站在朝堂之上一般。天子暴怒質問安陽王到靠山王年邁的身軀出現在大殿之上親自為驕陽公主和流雲先生正名這樣的細節都描繪的繪聲繪色。

  而這一切的流言背後,再一次凸顯出了一個原本就名動天下的名字——寧月。

  寧月是何許人也?天幕府封號神捕鬼狐,僅僅用了兩年時間連破大案要案,一路從底層的木牌捕快高昇到封號神捕的驚才絕艷之人。

  人們的八卦實力是強大的,尤其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流言幾乎就將寧月的平生經歷都翻了好幾遍。什麼聰明絕頂斷案如神,鐵面無私剛正不阿,日斷陽間夜審幽冥,這些只是普通老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

  而那些達官顯貴武林高手們在意到的東西,可遠比平頭百姓深遠的多。寧月乃皇室宗親,驕陽公主與流雲先生之子。這個身份,無論在滿朝文武之中還是在皇親國戚之中,對寧月的認同感直上雲霄衝破天際。

  流雲先生在文壇的地位可不是隨便說的,就算已經離世十五年,在文人墨客心中他依舊是一面不倒的豐碑。而驕陽公主更是不許多說,在軍方和民間,就是長樂公主和驕陽公主比起來也遜色了幾分。

  僅僅兩天時間,寧月的名字再一次成為了人們頭條中的頭條。身份高貴,背景深厚,武功卓越,才華橫溢。這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傑出青年,也是一個無論怎麼挑都挑不出毛病的偶像。

  因為這樣,寧月現在都有點不敢出門。用寧月裝逼的話說,哥現在是國際巨星,無論走在哪裡都如黑夜的螢火蟲那般的鮮明。

  琴聲悠悠,如陽春三月的氣候一般溫暖。溫暖的琴聲帶著濃濃的慵懶,就像此刻的寧月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如果寧月的身前有一壺酒,那麼十個見到他的人都會認為眼前的這個會是一個醉貓。

  寧月靜靜的停下琴聲,繞樑的音符彷彿戳破的氣泡一般。寧月突然仰望天空,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忽如一夜乘風起,天下誰人不識君!寧月,如今的你單論名聲的傳唱度已是天下第一人,你又何故歎息?」千暮雪踩著蓮步緩緩的來到寧月的身邊,溫柔的抓著寧月的手與他並肩坐下。不知為什麼,千暮雪感覺到了異常的滿足,微微的側過頭輕輕的靠在寧月的肩膀。

  「僅僅造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伎倆,上輩子都已經被用爛了。皇上要將我列入皇室宗親,但我爹娘的婚事卻並未被世人得知。所以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引導輿論也是應有之意。」

  「上輩子的事你也記得?」千暮雪好奇地仰起頭。

  「記得一點……就比如我和妳約定了十世姻緣,所以哪怕隔著千山萬水,我們依舊能在人群中找到彼此。」

  「是麼?」千暮雪呢喃的蹭了蹭寧月的肩膀,「我已凝練了無垢劍意……」

  「真的?那妳……是不是已經恢復武功了?」寧月驚喜地問道。

  千暮雪微微搖了搖頭,「無垢劍意只是踏上武道的橋樑,只有做到極致的無垢才能再次踏上武道。但暮雪的心中,始終有別的東西無法做到心無雜念,無質無詬。這也是我上次突破失敗的原因。」

  「因為我?」寧月突然臉色一僵低沉地問道。

  「因為暮雪放不下這一段情,君不負我,我不負君。但暮雪苦思冥想卻始終找不到有情劍道的路。寧月,聽你說,我在散功之前已經領悟了無塵劍意,什麼是無塵?」千暮雪突然抬起頭問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無塵便是虛無,四大皆空,本無一物。」

  「有就是有,無便是無!明明就有如何當做無?我不能對你視而不見,不能對情視而不見。看來,我是注定無法領悟無塵劍意了。」千暮雪的聲音有些失落。

  「何必糾結於無垢無塵,極於情,便極於劍!我相信,有情一定能高逾無情。」

  「如何極於情,如何極於劍?」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中有妳,為了保護妳,我可以豁出一切。也許這便是有情。但我不知道何為有情的極致,妳也知道,我的修為還不夠……」

  突然,寧月的聲音猛然間頓住,豁然回首,一道若有若無的靈力潮汐在院後的天空浮現。潮汐越來越激盪,彷彿漸漸引動潮汐的海浪,波濤粼粼,一層高過一層。

  「突破後天了?」寧月茫然地問道。

  「應該是,小萱的天賦果然驚人,竟然僅僅三天就突破了後天境界。你當初花了多少時間突破後天境界?」千暮雪突然狡黠地一笑。

  「忘了,好像就一個晚上吧……」寧月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到千暮雪露出錯愕的表情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當初寧月有系統幫忙,原本根骨就不俗的他更將練功速度提高了無數倍。而第一次修煉速度的成效也決定著未來能走多遠,寧月能用兩年時間踏足半步天人合一這樣的速度恐怕千暮雪也是萬萬不及的。

  「對了,瑩瑩呢?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寧月抬頭望著日漸黃昏的天色有些疑惑的問道。

  「最近她一直在和輕舞野,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練功了。你也知道她什麼事都圖個新鮮,沒人督促她她是不會自覺得。相比於她,小萱讓人省心太多了。」提起瑩瑩,千暮雪不知不覺得話多了起來。

  「啊——切——」

  躲在樹梢上的瑩瑩打了一個噴嚏,呆萌地揉了揉鼻子,「輕舞,我們這麼做真的好麼?會不會給姑爺帶來麻煩啊?」

  「當然不會啦,安陽王那個老雜毛不敢動我的,而你姑爺有靠山王賜給的馬鞭,就算我們鬧得再大他也不敢發難。放心吧,我已經有了萬無一失的計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不知道安陽王多氣人,那天在朝堂上怎麼說你家姑爺的?本女俠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如果你害怕的話,你就在這裡等候,我一個人進去。」

  「不要……瑩瑩還是跟妳一起去吧!」

  天色漸漸的暗下,不一會兒整個京城就被籠罩在夜幕之中。如游龍一般的星火連成了一片,夜色下的京城,也異常的繁華,很多達官顯貴會選擇在晚飯過後上街溜躂。

  安陽王府位於皇宮的東南,距離皇宮不到五里。原本達官顯貴王宮貴戚都靠近於皇宮,而唯獨安陽王的府邸坐落在相對偏遠的角落。

  兩道身影彷彿燕子一般靈巧的略過天空,在漆黑夜色的掩護下,就像風一般若隱若現。突然間,兩人輕輕的落下,彷彿柳絮一般無聲無息地停在一間屋頂之上。兩雙狡黠的眼睛遠遠地望著遠處的燈火,口中發出一陣嘻嘻得意的詭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8:47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安陽王府火光起

  安陽王府之內燈火通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如此燈火通明的王府,卻彷如死寂一般不見一個人影。

  明天就是出發泰山封禪的日子,安陽王沐浴齋戒之後穿著華麗的絲袍緩緩的走進書房。書房之中,漆黑一片。當安陽王推開房門的瞬間,突然一點燭火毫無徵兆的亮起。

  而對於如此詭異的一幕,安陽王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踱著步伐,整個書房只有他清晰的腳步聲。安陽王緩緩的來到書架之後,輕輕的抓起一個卷軸用力一扭。嘎嘎嘎的脆響響起,書架連著牆壁向兩邊移開露出了一間通明的密室。

  安陽王步入密室之中,書架再一次緩緩的合上。密室之中彷彿監牢鬼城,除了燃油燈發出了爆裂聲,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七拐八拐,安陽王推來了最後的石門來到了一處空闊的大堂。大堂之內,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整齊的站著一動不動。

  「王爺!」突然間,所有人單膝跪地對著安陽王恭敬地行禮。而安陽王似乎很喜歡這種被人叩拜的感覺一步步緩緩地踱向最東首的那一張金色的龍椅。

  不錯,那是一張龍椅。與乾坤殿上,莫無痕坐的那一張龍椅別無二致。

  「明天既是莫無痕封禪泰山的日子,我為了這一天籌備了整整五年!諸君,明日之事,還要拜託諸位了。」安陽王輕輕地坐上龍椅,臉色凝重地淡淡說道。

  「臣等定當竭盡全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好!」安陽王突然大喝一聲,「兵馬可已整裝待命?」

  「啟稟皇上,五日前兵馬已經佈置妥當,所有將士皆已甲胃在身就連睡覺都沒有脫下。只等皇上一聲令下,我們就會攻上泰山一鼓作氣誅殺偽帝!」

  「好!神劍山莊到時候負責拖延住朝廷勤王的御林軍,你們可有把握?」

  「啟稟皇上,莊主明日親自出手,諸葛青已經離開京城,楚源已死京城之中再也無人能擋莊主鋒芒。阻攔御林軍對我們來說可謂易如反掌。」

  「如此甚好……聽說千山暮雪已經來到京城,而她又是那個孽種的未婚妻。神劍山莊可能保證萬無一失?」

  「皇上放心,千暮雪已經散功重修,前幾天我們已經親自試探過她的實力。她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天人合一境界,在莊主面前,她接不下一招。」

  「我不懂武功,你和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需告訴你們。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爾等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事成了,大家是從龍之功從此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事敗了,那就是謀朝篡位株連九族!其中厲害,你們應該也知道……」

  「臣等明白,臣等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齊聲山呼之後,安陽王的臉上終於再次掛起了得意的笑容。眼神中精芒閃爍,凝重的掃過一眾跪倒的手下。

  眼前恍惚,彷彿此地便是皇宮中的乾坤殿,而底下跪倒的正是這滿朝的文武大臣。自己正身穿龍袍接受著滿朝文武的恭賀。

  「先帝啊……你給我取名無緣,就是告訴我我與皇位無緣麼?我不信,也不服!我是兄長,皇位交替本來就該傳長不傳幼。

  我會向你證明,你的選擇是錯的,我會向你證明,屬於我的終究是我的,哪怕失去了我也會親手的把他拿回來。

  莫無痕……你憑什麼和我爭?你憑什麼和我搶?到了明天,只要到明天,我會要你跪在我面前,親口的山呼萬歲,我這五年來遭受的屈辱會一點點的還給你……」

  「叮鈴鈴——」突然的鈴聲響起,打斷了安陽王的幻想,也讓在場的所有人渾身一震茫然的抬起頭望著天空震盪的鈴音。

  「發生了什麼事?」安陽王暴怒地喝道。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腳步聲急促地跑來。

  「啟稟王爺,王府後院失火,小的們正在全力地滅火。而且……巡邏的侍衛們發現了有人入侵。侍衛們正在緝拿……」

  「正在緝拿?也就是說你們還沒拿下?」安陽王臉色猛然間黑了下來。

  「是……是!入侵者武功極高,劍氣縱橫我們無法靠近他一丈之內。他還在四處放火,小的們無能罪該萬死……」

  「混賬,你們難道不會用軍械麼?」

  「小的……小的們不敢……入侵者身份……身份特殊……」

  「混賬,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跟我說不敢?」安陽王頓時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刀將那個混蛋給宰了,「是誰?」

  「是……是……東山茶莊的……輕舞小姐……」

  「是她?」安陽王眼神一滯,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她來做什麼?」

  「王爺——」一個約莫年過五十的突然輕咳一聲說道,「王爺,此刻乃是我們舉事的關鍵時候,這個時候諸葛輕舞突然來到還大肆的放火……屬下看來……其中有隱情啊!」

  「文泰先生何意?」安陽王臉色一變,迫切的問道。

  「輕舞小姐身份特殊,她平日雖然胡鬧但多年來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明日皇上就要封禪泰山由太子監國,這個時候胡鬧就不怕皇上怪罪?諸葛輕舞可是內定的太子妃啊——」

  「你是說……」

  「也許……輕舞小姐看似玩鬧實則另有深意呢?」

  話音剛落,安陽王臉色大變。掙扎之色猛然間浮現在臉上,眼中精芒流轉,一股殺意突然迸射而出。

  「以文泰先生之見……殺?」

  「不可!」文泰先生突然臉色大變,「殺了輕舞小姐,諸葛青必定會與我們不死不休。明日就是我們舉事之際,就算一切順利等塵埃落定之後王爺還須穩固天下,若再得罪了諸葛青,不服之人推波助瀾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依屬下之見,不管輕舞小姐是無意還是真的受人指使。我們只需將她拿下扣押即可,反正也就幾天時間,等到木已成舟我們再將她放了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安陽王低頭沉思片刻,緩緩地抬起頭,「就這麼辦吧,薛懷義!」

  「王爺放心,草民明白!」站在首位的黑衣人輕輕的躬身一禮。一瞬間身形恍惚,再定睛看,場中已無此人。哪怕就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沒能知道他是怎麼離開怎麼消失的。

  「她在那——」一聲驚呼響起,一隊護衛呼嘯的向房頂上紅色人影追逐而去。

  「咯咯咯——」清脆的笑聲響起,就像流淌青石上的泉水。在笑聲響起的瞬間,手中的火把突然化作流星向一邊窗戶撞去。

  「你敢——」一個護衛暴喝,「放箭,快放箭——」

  火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撞擊窗戶,不一會兒紅光亮起,房間之內猛然間竄出火苗,火焰擴散,眨眼間濃濃的黑煙升騰而起。

  「快救火,快救火——」

  一眾安陽王府的下人已經被弄暈,到底是放箭還是救火?一時間竟然躊躇的不知作何是好。侍衛統領恨得一跺腳,身形爆射向空中的紅色身影追去。

  刀光亮起,一刀居高臨下的對著諸葛輕舞的腦門劈了下來。而對面的諸葛輕舞非但沒有害怕躲閃,臉上反而還掛著開朗的嬉笑。

  刀氣縱橫,彷彿要劈開眼前的房捨。突然間,一道劍氣橫空,如月光灑下的薄紗一般輕柔卻冷得令人心顫。

  刀光破碎,如此乾脆。在劍氣面前,這道刀光就是脆弱的水晶,薄薄的冰片。刀光破碎的瞬間,侍衛的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彷彿超出了他的認知。

  自己好歹是先天高手,盛怒之下斬出的一刀竟然被人隨意的擊潰了?而且擊潰自己一刀的不是身為諸葛巨俠孫女的輕舞小姐,竟然還是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從來沒見過的小姑娘?

  他愣住了,但諸葛輕舞並沒有。在刀光破碎的一瞬間,腰間的長鞭彷彿游龍出海一般狠狠的抽在侍衛的臉上。空中的身影,就像被抽打的陀螺一般仰天再次倒下。

  「咯咯咯……」笑聲再次響起,引得底下又是一陣嘈雜的喧囂。

  「瑩瑩,我們走!鬧得也差不多了,再鬧下去就不好收拾了……」諸葛輕舞收起長鞭,嘴裡雖然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兩道身影拔地而起,彷彿偏偏蝴蝶一般向夜空飛去。突然間,兩道身影渾身一震。還未奔出半里,兩人化為柳絮輕輕的飄落在屋簷之上。

  清亮的彎月斜斜的掛在天空,如薄紗一般的煙雲輕柔的滑過銀月。屋簷的盡頭,一個漆黑的身影彷彿泥塑木雕一般站立在簷角之上,月光灑在了他的臉上,讓瑩瑩看清了他如星辰一般的眼眸。

  黑衣人抱著漆黑的劍,哪怕一動不動。但他就彷彿那片天空,那夜幕中深炯的星辰。氣機流轉,就像天上的薄紗在瑩瑩和輕舞的身邊環繞。

  輕舞的眼神猛地一縮,原本燦爛的笑容再也不見。警惕的眼睛冷冷地看著眼前神秘出現的怪人。感受到那種彷彿被禁錮的壓迫,輕舞清楚地知道,自己打不過,就是和瑩瑩聯手也打不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28 18:49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也給你十息時間

  「輕舞小姐,殺人放火可是大罪,妳在王府裡放了一通火就跑了?這樣不好吧?」神秘人淡淡地說著,隨著他的說話,身上的氣勢彷彿瀲漓一般向四周蕩漾開去。

  氣勢越來越強,周圍的空氣也彷彿產生了扭曲,空中的彎月如水中的倒影一般微微搖曳。清風吹過,吹開了神秘人的髮絲,也吹開了瑩瑩的劉海。

  「你是誰?京城之中從來沒有過你這樣的高手!」輕舞的氣息有些凝重,那種如山一般的壓迫彷彿石頭壓在她的胸口。

  神秘人淡淡地一笑,默默地搖了搖頭,「輕舞小姐雖然師出名門,但京城之中藏龍臥虎,你沒聽說過的高手多了去了。就好比你身邊的這位小姐,年紀如此輕但卻修煉得如此驚天動地的武功。想來……也是師出名門吧?」

  瑩瑩的瞳孔猛地一縮,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掛在了臉上。一剎那,瑩瑩猛然家轉移視線落到了神秘人的雙腿之上。

  「你是……你是薛無意?」

  「什麼?」輕舞剎那間驚呼一聲,眼神中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驚恐。

  薛無意是誰?神劍山莊莊主。五年前曾位列天榜的絕世高手。如果眼前之人是薛無意,自己兩人絕對難以倖免。剎那間,一道靈力之柱直衝雲頂彷彿天劍一般攪動風雲。

  「哼——」薛無意冷哼一聲,一道劍氣彷彿清風拂過。剛剛升起的靈力之柱如同水中幻影一般破碎。氣浪翻湧,吹起一陣激烈的狂風,輕舞腳下的瓦片瞬間化為粉末被狂風吹散。

  「嗯——」一聲悶哼響起,輕舞腳下猛然間倒退了幾步,一絲映紅的血跡緩緩的從嘴角延下看起來那麼的淒美。

  「不對,你不是薛無意,薛無意的雙腿已經被斬斷,你絕不是他……」瑩瑩一把扶住輕舞,眼神中迸射出兩道精芒,彷彿發現了什麼肯定的說道。

  「我叫薛懷義,薛無意是我的哥哥。我哥雙腿被斬斷這事普天之下知道的沒幾個……你是從何得知?」薛懷義戲謔地看著瑩瑩眼神中瞬間露出一絲瞭然,「我明白了,妳是桂月宮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更饒不得妳了!」

  「嗡——」一陣蜂鳴聲響起,薛懷義手中的長劍突然間發出一陣鳴叫。隨著長劍的顫動,一道道的劍紋如瀲漓一般緩緩的蕩漾開去。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緩緩地抽出長劍,一道炙熱如太陽的劍光緩緩的升起掙脫了劍鞘的束縛。

  「十年藏劍不出,只為一劍動天,今日為君出鞘,天下間絕頂劍客當有我薛懷義一席之地……」

  隨著薛懷義的話,一道劍光突然間直衝雲端。天地之間瞬間風起雲湧,烏雲閉月,劍光如雷攪動天地靈力如驚濤駭浪。

  天地的變換驚詫了世人,所有武林高手幾乎不約而同的衝出房間望向遠處接天的劍氣。狂暴的靈力潮汐震動天空,聲勢之中蘊藏著一飛沖天的驚喜氣吞天下的豪情。

  正在院中散步的寧月臉色一變,猛然回頭望著遠處的劍光,「那個方向是……安陽王府?到底是誰在出手?」

  突然間,又是一道劍氣橫空出世。劍光冷如冰雪帶著五彩的霞光。當劍氣升空的瞬間,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現在寧月的身側。

  「寧月,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道劍氣應該是瑩瑩的。」千暮雪的話頓時讓寧月亡魂大冒。瑩瑩這麼晚不回家原本以為和輕舞玩瘋了忘記了時間。現在看來……恐怕是遇到了麻煩。

  「走——」聲音剛剛響起,身形已化作流光向天際射去。

  面對如毀天滅地的威勢,就連輕舞也只能在這一劍之下瑟瑟發抖。這個時候輕舞才記起爺爺已經離開了京城,這個時候輕舞才明白,沒有爺爺的保護,自己並不能在京城橫行無忌。

  輕舞擁有世間最令人羨慕的傳承,擁有令人羨慕的家世,甚至她的天賦她的根骨都是上等資質。但她武學上的成就,並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

  先天境界,這在普通的武林人士眼中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境界。但在真正的高手眼裡,甚至真正的天才眼裡,她的武功還不夠看。

  第一次,輕舞為自己的貪玩感到後悔。第一次她感覺到了絕望與不甘。對面的高手展現出來的實力彷彿就是天地的偉力,而自己卻是一個卑微的螻蟻,隨時可以被一腳踩死的螻蟻。

  後悔了,諸葛輕舞不敢回頭,她害怕看到瑩瑩絕望的眼神,她害怕看到那個整天跟著她瘋玩的女孩恐懼的表情。是自己帶著她來安陽王府放火,是自己將瑩瑩帶入了絕地。

  貪玩,任性,有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也許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對不起……我……」

  「轟——」一道氣勢突然間爆開,就像蒼鷹撲騰翅膀扇起的狂風。在輕舞想要哭著道歉的時候,一道氣勢沖天而起彷彿火箭升空炸出了如晚霞一般奪目的光芒。

  如翻山倒岳的壓迫一瞬叫消散,一道晶瑩的五彩霞光透射而來。輕舞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一瞬間,美麗的眼眸露出了迷醉一般的震驚。

  瑩瑩的身體彷彿風箏一般輕輕地飄起,五彩的霞光在她的身上流轉。瑩瑩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長劍,五彩的劍光彷彿探照燈一般打入天空。

  美麗,夢幻。這是輕舞看到身後場景的第一感覺。色彩斑斕的蝶翼在瑩瑩的身後浮現,輕輕顫動的翅膀如翩翩起舞的仙人。

  瑩瑩靜靜的浮空,如同水中靜止的魚兒一般。催動的劍氣灑落如櫻花一般的星辰,瑩瑩這一刻展現的是輕舞哪怕想破腦袋都不敢想像的畫面。

  「天蠶九變?化繭成蝶?難道桂月宮背後傳承是……九天玄女?」薛懷義眼孔一縮,短暫的露出一抹震驚之後再次換上了戲謔的微笑。

  「輕舞,快走!」瑩瑩的聲音響起,就像清脆的鈴聲。焦急的呼喝將輕舞喚醒,但一瞬間,輕舞已經淚流滿面。

  「我不走,我不能拋下你獨自逃走,要走一起走!」輕舞的心彷彿刀絞般的劇痛。是自己將瑩瑩帶到了危險的境地,是自己硬拉著瑩瑩胡鬧的。如今面臨著危機,瑩瑩非但沒有責怪自己彷彿豁出性命只為了為自己爭取一次逃生的機會。

  「輕舞,快走啊!瑩瑩撐不住太久的,快走啊——」話音落地,氣息猛然間混亂了起來。五彩的霞光不再如之前的美麗炫目。所有的光彩彷彿融合了一般化成了如鮮血一樣的通紅。紅色的光芒如火焰起舞,方才還眩美的彩蝶化成了浴火的鳳凰。

  「想走?誰也別走了!」薛懷義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如電暴喝一聲,天空的劍光彷彿斷開了歲月長河,狠狠的向瑩瑩的頭頂斬落。

  「走啊——」瑩瑩嬌喝一聲,祭起如火焰一般的劍光迎著天空斬落的劍氣刺去。白光與火焰交融,彷彿黑夜與黃昏交織。一剎那,白光爆開如萬道利箭像四周刺去。

  輕舞猛然間閉起眼睛,刺眼的白光如同夏日的太陽,哪怕看上一眼都能刺得雙眼發疼淚流不止。白光過後,無盡的狂風席捲,狂風中,凜冽刺骨的劍氣肆虐天地。

  「轟——」

  腳下的房屋在劍氣的肆虐下化為粉末,爆炸的餘波掀飛了周圍的一切將方圓十丈範圍都化為廢墟。

  「噗——」輕舞就像被狂風捲起的枯葉,一直飛出二十丈才狠狠的摔落在地。一口鮮血嘔出將原本鮮紅的衣襟變得更加的鮮紅。

  「啊——」一聲驚呼,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了輕舞的身邊。輕舞猛的撲上,一把將瑩瑩扶起。剎那間,淚水再一次模糊的視野。

  「瑩瑩,妳怎麼樣?快醒醒……」眼淚滴落,打在瑩瑩的臉上。臉色慘白的瑩瑩微微掙扎,眼皮顫動艱難的睜開了一絲細縫。

  「下雨了?輕舞姐姐,妳怎麼還沒走啊!」瑩瑩的聲音很虛弱,但她清醒的一刻,心底念得還是輕舞為什麼沒走。

  「瑩瑩……對不起……是我……都怪我……」輕舞泣不成聲,緊緊的將瑩瑩摟在懷裡。

  「姐妹情深……真是感人……我都快哭了!」一陣戲謔的笑聲響起,煙塵之中,一個懷抱長劍的身影若隱若現緩緩地走出煙塵。

  「不許你傷害她!」諸葛輕舞猛然回頭,犀利的鳳眼冷冷的盯著漸漸走來的薛懷義,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此刻的薛懷義應該已經千刀萬剮。

  「姐妹情深?哈哈哈……妳們本來就不是血脈相親卻願意為對方豁出性命?假的……都是假的……這世上哪來真正的情誼?

  就連親兄弟也會手足相殘,妳們這戲碼想演給誰看?妳們騙不了我,騙不了我的……」薛懷義彷彿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分外猙獰。

  「我突然想玩一個遊戲了……」一抹邪惡的詭笑突然的浮現,「輕舞小姐,還有妳懷裡的瑩瑩小姐。妳們兩個人之中,只能有一個活著。

  給妳們十息時間考慮,想活命的就殺了對方。如果十息之後不動手,那麼我就殺了妳們,妳們兩個誰也活不了!動手吧,還在等什麼?無論是誰,只要殺了對方,就可以活命……快點,只剩下五息時間了……」

  「我也給你十息時間,你給我不殺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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