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60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1
第二卷、渤海鬼島 172、鬼島真像

    說到「暗黑科學」一般人可能不太理解,科學無非都是促進人類文明大步向前的最重要的手段,自然都是光明的,怎麼還會有「暗黑科學」一說呢?

    這是因為很多人並不瞭解科學的本質,科學確實有提升人類文明、生活水平的作用。但其本質是研究探索未知領域的一門學科。這就是科學的本質。

    既然是研究未知領域,那有任何舉動都不足為奇,比如說曾經有人研究過「雙頭狗」。這項科學實驗就是想要嘗試將兩個腦袋賦予同一個人體會有怎樣的結果。

    還有比如說換頭術、以及一些過於超前衛的科學研究,這些都是所謂的暗黑科學範疇。

    李漢生的導師叫李明生。是人體結構學領域的集大成者,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加入了一個世界科學聯盟組織,這裡面彙集了各國人體學科的頂級學者,而這個聯盟也是最早致力於突破人體極限的科學聯盟,愛因斯坦的大腦後來也是這一組織主導研究的。

    只是在這之後不久李明生便和另一些科學家從這一聯盟中分離了出去,因為兩方人的追求背道而馳,一方認為人能力的增長必須適可而止,這個世界不需要超人。

    另一方人認為應當無限度的開發人體潛能,如果真的出現超人,也未嘗不是什麼好事。

    李明生便是後者,帶著他的理想他離開了祖國。永別了親人,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來到了這座荒無人煙的小島。

    但是讓李明生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若干年後那位慷慨資助了他們的金主成了大名人,其影響力至今無人可以匹敵,這人的名字就叫「阿道夫·希特勒」。

    這位瘋狂的元首最為篤信的就是黑暗科學能夠帶給他統治世界的力量,所以終其一生他都孜孜不倦的做著這方面的研究。而對於李明生的團隊,他所希望的是將來能有一天為他創造出強悍的超級戰士,正是在他這樣思想下終於創造出了人類世界第一個怪胎,而這所謂的「惡魔」就是我們見到那位紅臉黑身的怪人。

    不過李明生這幫人還是背棄了自身的理想,他們之前想要做的是通過提升人體自身能量,讓人自然超越人體極限,然而到了後期這項科學研究完全變了性質,變成了一項基因改造學科,這些人不斷的將動物運上島,嘗試著將人體基因和動物基因相結合,打造擁有動物能力的「超級人類戰士」。

    或許是冥冥中注定此地就是「超級戰士」的誕生地,這些人隨後又在山中洞穴裡找到了阿拉曼鋼,並以此打造了一把超級戰刀。

    阿拉曼鋼的神奇絕不在於它的堅硬度,而是這種鋼材能通過以意念控制,使其產生兩種形態,一種是凝固形態,也就是戰刀的形態,一種是分子形態。

    阿拉曼鋼可以在瞬間分解為億萬分子,隨後在合為一體,也就是說只要是有縫隙的地方,阿拉曼鋼就可以來去自如,這也是刀從碎石縫隙處鑽出後割了二子腦袋的原因。

    看到這兒寧陵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世上居然能有如此神奇的物體,可惜啊,沒有用在正途。」

    當一個身體如鋼鐵般強硬,力量如野牛般強大的人手中再握有一柄阿拉曼鋼製成的戰刀,這樣一個人論單體作戰能力必然是世界第一,除非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攻擊802島,否則無論來多少特種部隊都不可能是這存在於人間的惡魔的對手。

    隨後就是李漢生的一點個人感悟,他追隨著導師的腳步來到了這座小島,希望找到真正的屬於自己的理想,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現實和他的理想相差甚遠,阿拉曼鋼只是這座島的一部分,但絕不是全部,而真正的恐懼則是來自於那個人工打造的基因戰士,他沒有喜怒哀樂,他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標就是為了割人腦袋。

    萬幸的是這些科學家們沒有在他體內植入魚的基因,所以他不會游泳,永遠被束縛在這座小島中,而為了增加他的敏捷性和生命力,他體內的蟑螂因子讓他不敢接近這處由香樟木建造的木屋。

    科學家們將這裡打造成了安全屋,可一旦真的遭到追殺,即便是惡魔不進入屋子這些人也是無處可逃,極度驚慌之下他們藏進了事先挖好的地窖,並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些也都是李漢生上島之後找到老師遺留的資料才得知的訊息,可當他想要離開時惡魔已經追殺而至,混亂中他把惡魔引去了飛機停靠的區域,惡魔一刀砍斷了飛機的前輪支架,徹底斷送了兩人返回的希望。

    而飛行員在目睹了惡魔的種種恐怖行為後脆弱的神經崩潰,他瘋了,也就是後來被地雷炸死的那位,一位曾經的米國空軍。

    最終李漢生為了理想帶著他的神盾鋼與擁有阿拉曼鋼的惡魔展開了「大決鬥」,最終的結果是誰都無法奈何對方,最終李漢生死於飢餓與缺水。

    他是呈惡魔外出覓食時寫下這些資料的,而當惡魔返回洞穴就會持續不斷用刀砍他的脖頸,這種生存狀態足足持續了四天,到後來李漢生的耳朵甚至都因為無法承受這劇烈的撞擊聲而鼓膜破損。

    我估計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死的最為悲慘的人之一,所以說人太有理想真的未必是什麼好事,有時候也會丟了性命的。

    李漢生叛逃真像終於水落石出,甚至我們還捎帶弄清了802島鬧鬼的原因和找到了那把神器的阿拉曼鋼刀。

    於是發出信號之後就在原地等待救援了。

    此時我們的心情都頗為放鬆,人人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僥倖心情。

    然而還沒等我們高興超過十分鐘,就聽一陣轟隆巨響傳來,寧陵生面色大變道:「壞了。」於是我們衝到正對山洞的窗口,果然只見紛飛灰塵中,那個紅臉惡魔已經衝到了山腳下。

    「把所有槍都運到這邊來,以防萬一。」寧陵生道。

    於是八桿毛瑟步槍以及突擊分隊上島前自帶的武器全部送到了靠西面的窗口處。

    這次連我和王殿臣都人手一桿毛瑟步槍,在這之前嚴梓峻教過我們如何使用這種威力強大的老式步槍,包括上子彈和瞄準的技巧都有傳授,所以我們也像模像樣的端著槍對準了紅面怪物。

    他雖然是人,但其實已經沒有人類的思想,他只有最原始的獸性殺戮,就算他沒了超級戰刀,但他本身強悍的力量只要近身就足以殺死我們。

    只見紅面怪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房子前一百米左右停住了腳步,看來香樟木對他還是有克製作用的,想到這兒我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心,暗中鬆了口氣。

    他瞪著一對藍汪汪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詭異的面孔看的我渾身發冷,寧陵生道:「他不動我們就不動,千萬不要貿然開槍。」

    惡魔似乎躊躇著想要上前,左腳不停的在身前划來划去,但始終就不敢再向前多邁一步。

    「要我說干脆轟幾槍得了,反正他也不敢上來,我們正好練練手。」我道。

    「千萬不要亂來,現在可不是做遊戲的時候。」寧陵生鄭重警告我道。

    「放心吧寧哥,我開玩笑的。」

    話音未落就聽怪人忽然扯著嗓子發出一陣「咯咯」尖叫聲,聲音極有節奏感,一口氣足足喊了有一分鐘的時間。

    就聽林子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即只見一群群的野豬、野狼、豹子、紅毛猩猩從樹林中緩緩而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1
第二卷、渤海鬼島 173、激戰紅面怪

    「壞了,這怪物自己不敢進來,招呼他的幫手了。」寧陵生頗有些無奈的道。

    「這些動物為什麼會聽它的指揮?」我道。

    「因為這怪人體內本來就有這些動物的基因存在,所以能與這些動物交流也不奇怪。」寧陵生道。

    隨後他指著動物群裡五六隻紅毛猩猩道:「雖然這是我最不想下的命令,但是我現在需要你們擊斃這些猩猩。」

    機槍手立刻調轉槍口對準猩猩群扣動了扳機。隨著一陣火舌吞吐。95式輕機槍的發射出的子彈瞬間將幾隻背著砍刀槍械的猩猩打倒在地。

    這下動物們衝我們齊齊爆發出各種吼叫聲,似乎是憤怒到了極點,寧陵生嘆了口氣道:「這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一幕。」

    「如果真的為了生存。就心狠手辣一次吧。」王殿臣道。

    只見野豬們率先朝木屋衝了過來,我立刻端起槍瞄準射擊。

    不出所料五發子彈打完。連根豬毛都沒撈著。

    王殿臣也和我差不多,而突擊小組的戰士們槍法就精準了許多,眨眼間就打倒了幾頭野豬,然而移動中的動物畢竟不是那麼好瞄準的,所以幾頭野豬和豹子成功的突破了火力封鎖,闖進了木屋中,我和王殿臣被分配去守樓梯,只見一頭野豬哼哼唧唧的準備從樓上來,這種地方區域狹窄,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就是閉著眼都很難打偏。我居高臨下對準它開了一槍,野豬腦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小血坑,它哼了一聲就從樓梯摔了下去。

    開完這槍我就讓開了地兒,王殿臣補上位置後一隻豹子衝了上來,這種動物的速度可比野豬快多了。王殿臣根本來不及瞄準舉槍射擊,此時豹子已經到了樓梯中部就準備一躍而上,王殿臣看都不看抬槍就打,豹子正好一躍而起半空中被子彈強大的穿透力給打的倒飛而出。

    我已經把子彈推上膛正要補位設計就見白影一閃饅頭已經攔在了樓梯口,此時一頭體型巨大的野豬已經走到樓梯口哼哧哼哧的要上來,饅頭猛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

    我清楚的看到野豬渾身一哆嗦,已經踏上樓梯的一對小豬蹄頓時停住了。

    接著饅頭又扯著嗓子發出一聲咆哮。

    野豬猶豫半響不敢再上前一步,身後影影綽綽,只見其餘的幾頭野物徘徊在野豬身後不敢上前了。

    隨後饅頭一步步從樓梯走了下去,這些動物則一步步從房子裡倒退而出。

    寧陵生見到如此情景便命令所有人停止射擊。

    「饅頭想要挽救這些動物的生命。」寧陵生道。

    只見饅頭對著這些試圖想要圍上來繼續進攻的動物不停發出威脅似的吼叫聲,而所有動物在衝擊了一番後此刻也都停下了腳步,緩緩向後退去。

    當然也不是所有動物都是一個心思,也有膽子大的,其中一隻體型較大的瘸腿公狼,似乎很是憤怒,但也不敢貿然攻擊,但隱忍片刻之後它終於按耐不住,躍躍欲試的朝饅頭緩緩靠近,饅頭立刻對它發出威脅似的吼叫,它也是不服軟的跟著叫了一嗓子,繼續湊到了饅頭面前。

    看得出它更像是找饅頭「商量」,而不是強攻,不過饅頭抬起一爪子拍在它臉上,瘸腿公狼頓時就被拍倒在地滑出了幾米遠,再爬起身後不敢有半點動作,夾著尾巴朝樹林裡跑去。

    所有的動物都被饅頭給鎮住了,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然而那位大惡魔卻消失無蹤了。

    我不免覺得奇怪便道:「那怪人哪去了?」

    「我們也沒注意到。」嚴梓峻舉著望遠鏡四下眺望。

    我忽然覺得一陣心驚肉跳,難道他已經進屋子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走到樓梯口朝下望去,只見屋子裡空空蕩蕩,半個人影也沒有。

    剛想到這兒忽然就聽一聲慘叫,循聲望去只見機槍手的腦袋上貫穿了一根又粗又長帶有尖頭的樹棍,只見從腦袋裡穿出的尖頭處沾滿了鮮血和黏兮兮的腦漿,一滴滴落在他的身後,機槍手當場死亡。

    隨即又是「篤」的一聲,一根樹根居然穿透了同樣是木質結構的木牆,又將一名士兵身體貫穿而過,這次穿透的是胸膛,所以他人並沒有立刻死亡。

    他人不停發出慘痛的嚎叫聲,而我們也根本幫不上忙,就算把他從棍子上生拽出來也是死路一條。

    剛想到這兒只見又是一根樹棍射入穿透了他的左肩,接著又是一根穿透了他的右肩。

    這怪物不但刀法齊准,而且突施冷箭的手段也極高明,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毫無提防的我們吃了大虧,瞬間就損失了兩名隊員。

    我們也不敢靠近窗口了,只聽紅面怪人桀桀怪笑聲清晰傳來,就像是用音響播放出來一般響亮。

    失去了視野基本上在這場戰鬥中就立於不勝之地了,寧陵生道:「壞了,他肯定會對付饅頭的。」話音未落就聽饅頭傳來一陣吼叫聲,接著一根木棍激射而入一樓的牆壁中。

    我也是嚇的心臟咚咚直跳,顧不得危險趕緊從樓上跑了下去,然而剛剛站定,眼看這一根木棍就對著我面前而來。

    還好我反應敏捷,立刻趴在地下,就聽「嗚」的一聲,勁風激盪著我的頭髮,木棍直刺入我身後的木牆中。

    這怪物不但力量強大,反應敏捷,視力也是極其敏銳的,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似乎沒有弱點。

    不過趴在地下我能看到饅頭繼續和動物們對持著,只要它沒事我就放心了。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自己居然沒帶槍下來,萬一沖進來一隻野獸,如果上門陰大姐不出現我就只能用甩棍與之搏鬥了。

    剛想到這兒就看見手拎樹枝的怪人走到了門口正中的位置,隨後他連瞄準都沒有,直接將一根樹棍朝我投擲而來。

    他的力量極其大,樹棍就像從炮膛裡打出來一般,我只是下意識的翻了個身,木棍就已經戳在我之間趴伏的地方。

    隨即第二根樹棍激射而至。

    由於我根本就沒想到他出手會迅速到這種程度,所以也沒有絲毫準備眼看著樹棍射來,卻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正要抱頭等死,就聽啪嗒一聲輕響,表面結滿冰霜的木棍掉落在我面前。

    關鍵時刻怎能沒有上門陰大姐的「極度凍氣」,我頓時覺得倍兒有底氣,隨即起身對樓上的人道:「扔一把槍給我。」

    「接著。」王殿臣將一桿毛瑟步槍丟了下來。

    然而就聽嗚的一聲響,這次樹棍沒有射我,而是直接戳在了步槍槍身,一桿毛瑟步槍頓時被撞成兩截。

    「秦邊,你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們伺機射擊。」寧陵生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於是我端了把木椅,走到門口大喇喇的坐下。

    紅面怪人被我鎮定的氣質給弄愣了,他瞪著藍汪汪的眼睛打量我好一會兒才拿起一根插在地面上的樹棍。

    正在此時「啪啪」兩聲槍響了。

    只見兩顆毛瑟步槍的子彈一顆準確無誤的擊中他的鼻樑,一顆打在他的咽喉上。

    能清楚的看到他身體上冒起的硝煙,怪人踉蹌退後兩步,然而並沒有受到實在的傷害,站穩後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要站直身體。

    接著兩樣小東西落在他身體附近。

    仔細一看居然是行軍手雷,就聽轟的一聲大響,滾滾硝煙中怪人騰空而起遠遠摔出十幾米遠,倒地之後渾身直冒濃煙。

    而所有的動物也在這劇烈的爆炸聲中逃逸一空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2
第二卷、渤海鬼島 174、無路可逃

    他應該是死了。想到這兒我驚魂未定的從門口走了出去,遠遠觀察,饅頭也退到了我的身邊輕輕挨擦著。

    就見渾身冒煙的紅面人再度從地下做了起來,此時他鮮紅的臉已經佈滿了黑煙,紅黑交加。看來覺得十分滑稽。

    「這個怪物常規武器沒法殺死。」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隨後接二連三的毛瑟步槍聲響起。紅面怪在射擊下不斷向後退著,之後可能是硌到了地下的石頭,又是一跤摔倒在地。

    這種傷害自然更加無法造成傷害。紅面怪居然又發出了呵呵的傻笑聲,好像子彈打在他身上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饅頭隨即又有些躁動。似乎躍躍欲試,想要發動攻擊,雖然我瞭解饅頭的戰鬥力,但對這樣一個刀槍不入的怪物,它能否一定有把握可以戰而勝之?

    保險起見我按住饅頭的雙肩道:「聽話,千萬不要亂動。」

    遇到這樣一個對手也確實蠻頭疼的,這不屬於妖魔鬼怪,法術對他根本不起效果,但他又不是普通的人,常規武器對他也沒有效果,而這座島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不可能運送更大型的武器上來與之「一較高下」。偏生現在我們又沒法撤退,一旦出了這屋子被他追上後果難以預料,雖然說我有上門陰的保護,可保無虞,問題是還有寧陵生、王殿臣和那些軍人們。

    所以情況陷入了僵局中。

    退回屋子裡後那怪物重新站了起來。這次沒有貿然進攻,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彷彿入定了。

    他不亂動我們也沒有射擊,到了大中午的嚴梓峻就在屋子裡割了一條豬腿,用酒精爐子燉了一鍋豬腿湯,吃喝飽了肚子後觀察那怪物,只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你們說他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王殿臣提出了一個前衛的猜想。

    「這是一個無心無腦的人,其實可以把他看作是一個超級殭屍。」寧陵生道。

    「這些人居然能把另一個人改造成這幅模樣,簡直瘋了。」我道。

    「是的,所以說可怕的不是這個紅面怪,而是李漢生老師那樣的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瘋子。」寧陵生道。

    我們在商量對策,嚴梓峻則將所有死者的遺物取了出來,將有價值的物品重新整理在一起,為撤退做準備。

    在整理林戰背包時,只見裡面有一張他孩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小女孩四五歲的年紀,白白胖胖,五官娟秀,可愛到了極點。

    我心中不免難過道:「可惜啊,從此以後她再也感受不到父親的愛了。」

    「當兵人的家屬就是這樣,要做好隨時失去家人的準備,但我想林隊肯定會是他女兒一生的驕傲。」

    這話聽在耳朵來多少有些傷感。

    照片放在包裡已經有些褶皺了,嚴梓峻放在桌上用力按平整後裝進了上衣口袋。

    「要我說能讓他們把武裝直升機調來以重火力擊打這怪物嗎?就靠這幾把破槍子彈打光了也傷不了他。」我惱火的道。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座島其實在很多微信的嚴密監視下,包括我們登島的行動都被嚴密監視,這牽涉到海疆的問題,一旦有重型武器登島,這就意味著你想佔領此地,這是絕對不會被別的國家所容忍的,一定會引起嚴重的國際糾紛。」

    「所以即便是拋棄我們,他們也不會派軍隊上島的對嗎?」寧陵生道。

    「是的,從戰略層面的角度來看我們都是可犧牲者。」嚴梓峻道。

    沒人說話了。

    從中午一直到晚上這怪物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想著什麼心事」。

    我們開始情緒還比較緊張,到了晚上便放鬆了不少。

    「你說這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啥意思啊?」王殿臣站在大門口指著他笑道。

    「我勸你還是往裡靠靠的好,小心他一顆石子砸過來。」寧陵生道。

    「是的,這哥們暗器本領一流。」王殿臣關上門。

    「我怎麼感覺他這是看著我們呢?」過了會兒王殿臣忽然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他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寧陵生道。

    「唉,我就在想咱們應該如何離開,老是屋子裡待著遲早會被餓死。」王殿臣道。

    寧陵生不同意發送求救信號,因為以怪物的能力,上來多少人都是送死的,可問題是他也不用睡覺,不用吃飯、不用喝水、不用上廁所,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著監視著我們,而且以他的視覺聽覺,如果我們從屋子後面走肯定會被怪物察覺,所以眼下我們進了一場困局裡,進退不得。

    到了晚上一半人睡覺一半人值夜,我是睡覺那一撥,到了後半夜我似乎隱約聽見咯吱、咯吱的響動,我吃了一驚立刻坐了起來。

    可是當我醒了之後這聲音就消失了。

    難道是我的幻覺?想到這兒我重新躺在床上。

    可是躺在床上後我又聽到了這聲音,就好像是磨牙一般。

    我不免覺得奇怪,於是拿掉枕頭將耳朵貼在床板上。

    或許是木板有傳出震動的效果,我居然能感覺到木板以極快的頻率微微震動著。

    這是怎麼回事?想來想去我覺得可能還是因為我的過於敏感了,於是爬上床繼續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後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嚴梓峻又在燉「豬腳湯」,下樓後只見那怪物仍舊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媽的,在他腦袋上擺個放大鏡燒死他。」我恨恨的道。

    「咱們還是考慮一下喝水的事情吧,不剩多少了,要是不去山泉裡取水,咱們只能喝自己的尿了。」嚴梓峻道。

    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這要是沒水了難不成真喝尿,要是沒吃的該怎辦?

    暗中一想,忍不住就要吐了。

    然而沒過多一會兒我就知道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因為到了中午時就聽見「咯吱」聲變的越來越響,到後來不光是我,屋子裡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像是有人在我們下面鋸木頭?」王殿臣皺著眉頭道。

    話音未落就聽「啪嗒」一聲,地面中央的的竹條突然就崩斷了兩根,隨即一個米色的「土堆」突然就從斷裂的縫隙處湧了起來,之間土堆越長越高,我這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土坷垃,而是疊在一起的大白蟻。

    只見一隻隻的白蟻能有小拇指甲蓋大小,按這數量看估計不下有數十萬隻。

    難怪昨天晚上聽到奇怪的響動,原來是白蟻在嗑木頭。

    只見白蟻越湧越多,這房間里根本沒法待人了,我們被逼無奈,甚至連武器都沒帶多少就倉皇的逃了出去,隨後就聽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木板做成的小屋瞬間坍塌了。

    我們終於失去了「庇護所」,所有人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紅面怪身體緩緩轉向我們,發出一陣刺耳嘿嘿傻笑聲。

    我知道到這份上唯一能對付他的也就只有我了,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朝怪物衝了過去,但願上門陰能大發神威,眨眼間把這怪物給凍起來。

    我想的是好,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距離他還有幾米距離時這怪物居然縱身一躍高高跳起有四五米的高度,直接從我腦袋上一躍而過。

    我一轉身就見他落在十幾米外的人群中,首當其衝的是幾名士兵,他們倒也不裝慫,抽出匕首就朝怪人刺去,只見怪人伸手抓住一把刀刃,隨即反手一別,就聽喀喇一聲,那人的手臂就斷了,隨即紅面怪抓住他的脖領抬手將人遠遠丟了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3
第二卷、渤海鬼島 175、離島

    剛才究竟是他有意避開我還是湊巧的行為?我愣住了。

    隨即饅頭齜牙咧嘴的咬在他的手腕上,沒等它繼續進攻,怪物一抬手就將饅頭遠遠丟了出去。

    我趕緊抽出甩棍跑了過去。

    怪物轉身朝王殿臣和寧陵生走去。

    看的出寧陵生很是緊張,他空有一身本領但對付這樣一個怪物卻根本毫無辦法。

    雖然他緊張但還是將王殿臣拖到身後,以極其高傲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怪物。毫無退縮之意。

    雖然十幾米的距離不遠。但真跑起來還是要幾秒鐘的,就在這時嚴梓峻英勇的出手了,他抄起一塊大石頭。狠狠砸在怪物的後腦上,然而這根本就傷不了他。他放棄了寧陵生轉而一把抓住嚴梓峻。

    嚴梓峻隨即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臂彎中,毫無效果,隨即他又一拳狠狠打在怪物的臉上,就聽刺啦一聲,他拳頭表皮隨即就燒糊了一塊。

    嚴梓峻痛的慘叫一聲。

    這時候我也跑到了怪物身後,掄圓了甩棍對準他的後腦勺就是狠狠一擊。

    他根本就不搭理我,轉而一巴掌拍在嚴梓峻的臉上,只見嚴梓峻的臉立刻就癟下去一塊,鮮血混合著牙齒從嘴巴裡流淌而出。

    這怪物看到了血又發出嘿嘿傻笑聲,嚴梓峻怒罵:「笑你個狗屁。」張嘴將滿口鮮血噴在怪物的臉上。

    或許是血水進了眼珠,他行動稍緩。嚴梓峻隨即用腳狠踢他的膝蓋,然而這種擊打對於怪物而言和撓癢差不多,他又準備擊打嚴梓峻的另一邊臉,嚴梓峻用雙手緊緊握住他抬起的手隨即又緊緊抱住。

    而我接二連三的擊打根本就不起絲毫效果,他既不還手也不理我。好像我不存在一般。

    到這份上基本可以肯定之前他不理我是有意為之,而非故意。

    嚴梓峻雖然力量各方面遠不如怪物,但他也是久經錘煉的特種軍人,也有過人的力量,怪物急切之間幾次用力居然沒抽出手來,隨後他也是用足了力氣,猛地一下才將手從嚴梓峻的懷裡抽出,所用力道之大居然將嚴梓峻的軍裝給撕裂了。

    胸前口袋被撕開後隨著斷開的布條還有林戰女兒的照片從中飄了出來,在空中來回飛舞就像是展開翅膀飛翔的蝴蝶。

    怪物忽然間愣住了,他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空中飛舞的照片。

    嚴梓峻沒發現他的奇怪反應,依舊對怪物拳打腳踢想要逃出束縛。

    這怪物突然鬆了手,隨即一把攥住了在空中飄蕩的照片。

    見我兩還是要繼續「毆打」他,寧陵生道:「都住手。」

    我們頓時停了手,只見這怪物緩緩將手中的照片舉在面前,雙目一動不動的端詳著照片裡可愛的女孩,片刻之後他驀然爆發出一陣滲人的慘叫聲,接著將照片貼在心口跪倒在地。

    隨即就是繼而連三的慘叫聲,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眼睛裡滾落出來,只是流到臉上就會被蒸發一空。

    我們所有人都圍到了他的身邊,再也沒有殊死相拚,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

    難道這樣一個怪物,他內心殘留的記憶中還有對於親人、孩子的渴望?我震驚了。

    寧陵生做著「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隨即他緩緩伸出左手在怪物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怪物轉臉朝他望去,寧陵生點了點頭,表情就是在安慰他,怪物隨即雙手緊緊捧住女孩的照片用力貼在心口再度爆發出一陣嚎叫聲。

    然而這次我沒有覺得恐懼,甚至有一點點的心酸。

    他在這個島上孤獨的生活了幾十年,以他的年紀絕對可算得上是「長壽」了,他也獲得了超人的能量,可到頭來他甚至都難以算是個人,這一定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懲罰。

    隨後我們悄悄退到了一邊,寧陵生道:「這個所謂的怪物其實保留有人性,甚至連記憶都存在,他的殺戮行為可能只是對於傷害他的人的痛恨,但同時也保有對於親人的思念,尤其是孩子。」

    「這麼說我們算是安全了。」嚴梓峻滿臉是血,但性命無憂。

    「是的,我們應該可以撤退了。」

    「可是這個人怎麼辦?」嚴梓峻道。

    「隨他去吧,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在為難我們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不到煞氣。」寧陵生道。

    「那咱們就返回東島吧,再不走他萬一後悔了,咱們誰也走不了了。」嚴梓峻道。

    隨後趁著那怪物跪地痛苦的時候我們悄悄朝東島方向走去,其實以他的聽力,如果有心阻攔,我們根本走不了,但他並沒有進一步行動,就是跪在地下保持著將照片捧在心窩的形態。

    一路有驚無險終於返回了東島,通過山洞裡安裝的報訊設備我們通知了對方任務已經完成,對方經過確認後決定第二天上午八點接應我們撤離802島。

    這一晚上我們過得也並不輕鬆,尤其是我幾次來到洞口朝海面望去,卻並沒有再見到那一對巨大的眼珠。

    寧陵生道:「你不用再看了,海洋中的巨型生物如果不是在海況極差的狀態下一般是很少會浮上淺海的,現在沒有颳風下雨,是很難見到大型海洋生物蹤跡的。」

    「寧哥你相信這片海域裡有海怪?」我道。

    「當然是有可能的,而且這座海島曾經是基因實驗的基地,就算是人為造出一條怪物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寧陵生道。

    這裡的謎團早已隨著歷史而塵封已久,即便是我們也只能得到蛛絲馬跡的狀況,而非事實真相的全部,所以能活著從這座島離開也就是我們此番而來最大的收穫吧。

    一夜波瀾不驚到了約定的時間,只見三艘安裝了機關炮的橡皮艇風馳電掣的駛進海岸,我們正打算登船驀然只見礁石島頂人影晃動,怪物居然從二三十米的高處一躍而出,在空中連翻幾個造型優美的跟頭後穩穩落在我們身前。

    我吃了一驚,難道這是追殺而至了,船上的炮手也準備瞄準射擊了,就見他驅腿跪在了寧陵生面前,接著平舉雙手過頭頂,那張照片平整的擺放在手心中。

    寧陵生接過照片後示意我們上船,隨後他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個白白胖胖的瓷娃娃小雕像交給了怪物……

    到這份上我覺得應用怪人稱呼他比較合適,他確實是個人,不是怪物。

    隨後我們上了船,離開了海岸,只見他始終一動不動的站在岸邊,寧陵生想了想忽然對掌舵的人道:「同志,麻煩您掉頭回去。」

    「你不是準備接那個怪物吧?」士兵極為不理解。

    「他不是怪物,他是人。」寧陵生簡單的道。

    士兵也沒說啥,調轉方向開到了岸邊,寧陵生道:「上船吧。」

    他恐怖的臉上似乎閃爍過了一絲快樂的神情,隨即縱身約上了皮艇,王殿臣坐在艇邊,一個沒坐穩被怪人從船上震進了海裡。

    我們哈哈大笑,只見怪人伸手進海裡提溜著王殿臣的脖領子就把他撈了出來,好像他是塑料做的人,沒份量。

    之後怪人找了個最靠邊的位置老老實實的坐下,那表情像極了習慣了委屈的小媳婦。

    「這……這位是……」士兵實在感到好奇,問了一嘴。

    「算是我的朋友吧,沒什麼好奇怪的,外形說明不了問題。」寧陵生笑道。

    隨後怪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和我們返回了艦船上,軍醫給我們做了身體檢查,這些人裡身體最健康的就是那怪人了。

    而寧陵生私底下召集了從島上返回的士兵道:「我知道幾位同事死在了他的手裡,但個中緣由幾位也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4
第二卷、渤海鬼島 176、整蠱

    嚴梓峻率先表態道:「寧大哥,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都沒法回來,你說的話我必須得給面子,而且也確實如你所言。這個人不是他有多凶惡。而是……我也說不好什麼大道理,總之我支持你的決定。」

    見其餘幾個人也不吭聲,寧陵生道:「好。那我就謝謝你們了。」

    出去後我問道:「寧哥,你真準備把這樣一個人帶在身邊?萬一出事呢?」

    「一個能為孩子流眼淚的人。肯定不會是凶手。」寧陵生平靜的道。

    從此怪人成了我們中的一員,我管他叫「熟龍蝦」,關於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隨後我們接受了相關部門的調查,資料是帶在身上的,包括冰凍了的戰刀全部交給了對方,隨後在登島作戰近月餘時間後我們終於返回了臨江市。

    再見到酒吧我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回來後只見到了慧慧,露露人已經走了。

    十之八九是因為吳靜死亡的事件,雖然事實證明他不是啥好人,但露露還是因此而遷怒我們。

    當然這不是她離開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鄭春雨作為整個科研組的副組長已經正式復出。並任職神盾高工的總經理,他虧欠了自己女兒二十年,如今頂替了自己導師的職務,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彌補多年虧欠的感情,安排個工作自然是是最基本的事情。而且饅頭對露露絕對沒有好感,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明明是兩姐妹,但饅頭對慧慧和露露是截然不同的態度,或許是因為露露這個女孩太世故了的原因。

    而為了報答我們為他的導師正名,鄭春雨用神盾鋼為熟龍蝦打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帥哥面具,這讓熟龍蝦多了幾分神秘感,少了幾分可怕,這面具很好的避免了熟龍蝦碩熱的腦袋傷人。

    我們也沒有瞎說,把所有知道的內情作了通報,所以李漢生絕不是賣國賊,神盾高工的董事長一職還是由他的妻子劉琴擔任,這個企業主要的業務項目就是生產研究特種鋼材。

    一切似乎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只是缺了一個李漢生而已。

    有了這樣一個好職務,露露當然不會留在小碼頭做事,但奇怪的是慧慧居然留了下來。

    我不能理解,私底下問了她為什麼不去大公司上班,她淺淺一笑道:「人除了要有好工作忙一份事業,過的也得開心啊,我覺得在這個地方能見到你們和饅頭我就很開心了,為什麼要去做別的工作呢?」

    「那裡工資高待遇好啊。」我道。

    「可我沒想過要賺多少錢啊,為什麼要賺這麼多錢呢?」

    「這……賺錢是所有人都希望啊?」

    「至少我沒想過啊。」慧慧歪著她漂亮的腦袋對我道。

    和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聊天其實也是很無奈的,真的無法與之溝通,於是我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雪驚秋這次是小宇宙燃燒了,我們離開之後她把酒吧打理的是井井有條,生意比我們離開時要好得多。

    「要不然這酒吧還是還給你吧,你比我們厲害多了。」我笑道。

    「我替別人做事很用心的,但為自己做事就不行了,總想著得過且過,所以你就讓我為你打工吧,否則我肯定幹不好。」她用央求的語氣道。

    「我的大小姐,有你能力這麼強的業務經理我燒高香都來不及了,還能趕你走嗎?」我笑道。

    「你這麼好呢,我請你吃飯吧,烤串怎麼樣?」

    「你要想請我吃飯……」說到這兒我頓了頓繼續道:「要不然去你家吃吧,那個蘇老道我非坑死他。」

    「蘇道長?他怎麼你了?」雪驚秋驚訝的道。

    「你就別管了,你帶我去你家裡,我非讓這老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我道。

    「看起來你們兩還真結下了梁子了,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雪驚秋來了興趣。

    「我說你就別問了,能帶我去你家嗎?」我道。

    「成啊,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去太晚了吧,我上哪去買東西啊?」

    「我老爸還缺東西啊,你買再好的他也看不上眼,倉庫裡的存酒隨便弄兩瓶帶給他就成了,反正他也不喝酒。」

    「這合適嗎?」

    「你要覺得不合適那就明天再去。」

    我按耐不住內心想要整蠱老道的想法,於是挑了兩瓶酒後就跟著雪驚秋打車去了她家,雪松出差了,只有雪驚秋的母親在家,她剛剛吃過飯,見我們到了於是安排廚師做飯。

    隨後蘇老道也來客廳裡陪我們聊天,要的就是他離開房間。

    我的報復計畫就是在他裝仙人的香燭上撒上辣椒粉,到時候非讓他欲哭無淚。

    於是藉口去上廁所,悄悄摸進了他的房間裡,可是還沒等我動手鬼寶就出現了,只見他隨手拍了拍,一個布包不知從哪兒掉在了床上,打開布包一看只見裡面是一袋子的臘肉腸。

    這老道不光裝模作樣的吞雲吐霧,甚至還在暗中偷吃肉腸冒充自己的會辟榖,簡直就是個江湖老騙子。

    只見鬼寶雙手不停在空中晃動著,隨後袋子裡的肉腸居然都變了,變成了山楂丸子。

    小肉腸一顆顆的和山楂丸子從外形上來看十分相似,我差點笑出聲來,鬼寶也太會整蠱了,讓肚子餓的人吃山楂,那不是越吃越餓嗎,果然夠坑。

    而鬼寶考慮的很周全,很快一堆山楂球變的和肉腸一模一樣,就連氣味都一樣,不過吃到肚子裡就能感覺到開胃效果那是剛剛的。

    看這老道還能忍多久。

    我誇獎鬼寶道:「你可真棒。」

    鬼寶沒有露出那令人熟悉的微笑,而是怔怔的瞪著我,眼眶似乎有些發黑。

    我不免有些擔心他,可隨後聽到走廊裡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我不敢耽擱,趕緊出了房間。

    再見到蘇道士我總是忍不住想要笑,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我連飯都沒吃,藉口有事就告辭了。

    出了她家我差點沒笑暈過去,雪驚秋道:「你到底幹什麼缺德事了?」

    「我把老頭充飢用的肉腸換成山楂球了,他肯定要餓的偷東西吃,被你家人發現後不知道會有多尷尬。」

    「你真是太壞了,有你這麼整人的?」雪驚秋捂著嘴笑道。

    「他坑我就得為此而付出代價,我這人可不吃眼前虧。」我道。

    電話響了,接通後是慕容御打來的,他道:「邊哥你們在酒吧嗎?」

    「我不在,不過馬上回去,怎麼了?」

    「嗯……你先回去吧,這事兒我們見面後再聊。」說罷慕容御掛了電話。

    我估計他肯定是出事了,趕緊打車返回酒吧,過了沒一會兒慕容御帶了四個虎背熊腰的年輕人進了酒吧裡,表情很是嚴峻,那氣場一看就是黑社會的,我要是警察在馬路上見到他們就得抓人。

    只見慕容御剃了個青皮,穿著緊身的純棉白背心,下身穿一條牛仔褲,尖頭皮鞋擦得錚亮,整個人顯得帥氣又強悍。

    我兩坐在隱秘的角落裡,慕容御對四名手下道:「你們自己找地方安安靜靜的喝酒去。」四個小夥子隨後離開了。

    「出什麼事情了?」我不免有些緊張。

    「這事兒真是邪了門,我連續四天被人打劫,賺了點錢都被人搶乾淨了。」

    「你被人打劫?多派點人手不行嗎?」

    「運錢的人還能少嗎?說了你都不信,對方就一個人,每次出來搶劫打的我的人屁滾尿流,我是不是被武林高手盯上了?」慕容御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4
第三卷、密林鬼寨 1、搶劫

    「你被人打劫了?怎麼回事?」我驚詫的道,真沒想到以慕容御的強悍與狠辣,居然能成為別人的獵物。

    「我他媽要知道怎麼回事早就把這人抓起來活扒皮了。」慕容御憤怒的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和我說說。」

    「這事兒沒什麼複雜的,我不是開了個斗蛐蛐的場子嗎。生意還不錯。打了幾個人現在整個東區的斗蟲市場都給我弄下來了,後來我看賭這行確實有賺頭又開了幾家地下賭場,抽水錢。一天的收入大概能有十六七萬八……」

    「我操,多少錢?」我嚇了一跳。

    「十六七萬一天啊。這個錢不算多,主要是我開銷太大了,如果能控制住估計能翻一倍,不過我想現在還是在打碼頭的時候,太小氣了做不成大事,所以錢砸的比較厲害。」

    「你真厲害,我的酒吧一天純利最多也就幾千塊。」

    「我是撈偏的,要是沒這種收入也不能干。」他點了支菸繼續道:「我有七八個場子,所以每天都要收錢、運錢,幹我們這行的都見不得光,所以運錢的時候都是在凌晨深夜。大概是七天前我的人第一次被人搶,搶劫犯蒙著臉,用的是一支手槍。」

    「被搶了第一天後我就加強了警戒,增派人手,結果第二天還是被同一個人搶了。就這樣一連搶了我四天。」

    「是不是你對頭干的?」

    「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是對頭們幹的,不過這人能力確實很強,前天晚上我找了幾個狠角色暗中伏擊了他,他中了一槍後還把我找的的幾個狠角色給打退了,這麼厲害的人我是第一次見到。」

    「確實有點狠,不過你和我說這個幹嗎?難道要我幫你抓強盜?」我不解的道。

    「當然不是的。」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道:「邊哥,你們三位都是我最最敬重的好大哥,除了你們三個和我老婆孩子,這世上我沒親人了,我曾經說過做了一天的大哥,這輩子你們都是我大哥,這話沒錯吧。」

    我聽他話語漸漸有些不對便道:「兄弟,你有話直說,咱們之間可別兜圈子。」

    他點點頭道:「好,那我就直說了。」說罷他將香菸掐滅在煙缸裡道:「那天晚上伏擊了搶劫犯之後我的人就跟上了他,他看見這個人進了大哥的酒吧裡,我這個手下是來過這兒的,所以知道我們的關係,他沒敢貿然進去抓人,我知道這消息後就聯繫了三位大哥,但都沒聯繫上,說你們出去辦事兒了,所以知道你們回來我就過來了。」

    「他跑進我的酒吧了?你確定沒看錯?」我驚訝的道。

    「跟著他的人是斌子,我敢說我有可能會出犯錯誤,但斌子絕對不會,我可以擔保他沒有看錯。」說這話時慕容御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我陷入了沉默中,慕容御肯定不是找麻煩來的,他說傷者跑進了我們酒吧那一定就是如此,我想了很久才道:「兄弟,你得知道我們不缺錢……」

    他擺了擺手道:「邊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你們指使人幹的,不過你們說的話有可能會被人利用,我再想會不會是你們說者無心,而別人聽者有意了?」

    「不可能,你的事情我們也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我們不可能到處宣揚的。」慕容御點了支菸沒說話靜靜的抽著。

    我嘆了口氣道:「這樣吧,你給我兩天時間,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問出來。」

    慕容御隨即將煙插在煙缸裡道:「邊哥,我也不會讓你難做,讓你的人把搶劫的人交出來,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會為難你的人。」

    「我知道,你放心吧。」

    聽我這麼說慕容御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那個人傷在哪兒啊?」我道。

    慕容御指著右腰道:「這裡被打了一槍,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在養傷中,跑不遠的。」

    「我明白該怎麼做,你放心。」慕容御隨即對四名手下做了個手勢就離開了。

    我立刻返回旅館找到寧陵生把事兒說了,他也不免吃驚道:「居然出了這種事情?」

    「是的,我也想不明白,一個搶劫犯,搶的還是小寶的錢,他受傷後怎麼就跑進咱們店裡呢?難道真是出內鬼了?」

    「你和殿臣誰把小寶的事情對外說了?」

    「肯定不是我,絕對不是我說的。」

    「你去問問殿臣對誰說過這件事。」

    「寧哥,查出搶劫犯的下落之後咱們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不能讓小寶帶走他,所以得在小寶之前找到這個人,但是我們也不能窩藏罪犯,如果有人想以酒吧為據點暗中行犯罪之事,那他真是小看我了。」

    可是當我找到王殿臣詢問此事時他一口咬定自己絕對沒有對外說過小寶的事情,他反過來問是不是我洩露了小寶的訊息?

    我思來想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和誰說過關於小寶的事情,道:「可以肯定我絕對沒有和別人說過小寶的事兒。」

    「你敢這麼肯定?對雪驚秋呢?你和她在一起嘴巴還能把住門?」

    「放你的屁,我是那沒出息的人嗎?」我罵道。

    「再說了就算我告訴雪驚秋,她會賺這種玩命的錢?她缺錢嗎?」

    「她是不缺錢,問題是難保她不對別人說這種事,你覺得呢?」王殿臣道。

    這點我可不敢確定,於是我返回酒吧找到雪驚秋道:「你天天在酒吧有沒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人來過?」

    「奇怪的人?你指的是哪方面奇怪?」雪驚秋驚詫的道。

    「我也說不好,就是你覺得比較奇怪的,有可能他經常來,和店裡某位員工私底下聊天這類人有沒有見到過?」

    「這我可沒注意過,我每天工作挺忙的,基本上從晚到早,不過我手底下的員工也很敬業啊,我是沒見過有人工作時和別人聊天的。」

    「那這段時間你見過有受傷的人進店嗎?」

    「沒有,這裡其實很少有人打架的。」說完後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道:「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大概是前兩天,具體哪天我不記得了,那天店裡來了一個男人,他走路的時候有點發飄,當時我問他幾位,他說找個熟人,之後就直接進了後倉,我不放心慧慧,就跟了過去,可是慧慧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了,我透過木門就聽慧慧問那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到了早上是她扶著那人離開的。」

    我頓時就震驚了,難道是慧慧坑了小寶?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一個看似單純善良的小姑娘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問題是這事兒總得調查清楚,於是我進了慧慧的辦公室,她正在對賬,神情專注而認真。

    八百塊錢的工作能做的這麼認真,足可見她的人品,這樣一個姑娘可能當罪犯嗎?

    想到這兒我坐到她對面這也是露露原來的座位。

    她這才發現我,微微一笑道:「秦總。」

    「嗯,忙呢。」我和她寒暄了兩句後直切入主題道:「慧慧,我自認為對於你還是有一點瞭解的,你單純善良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不過你的這一性格會不會被人利用呢?」

    「沒有人利用我啊。」她有些詫異。

    「我直說吧,前兩天找你的傷者,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認識你?」

    「你說老刀嗎?他曾經救過我的媽媽,這次他打獵受了傷,我幫助他是為了還之前的人情啊。」慧慧有些委屈的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5
第三卷、密林鬼寨 2、軒轅家族

    果然有問題,我道:「你說的這個老刀他是干嘛的,怎麼會救你的母親?」

    「那都是在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了,當時我還不知道劉阿姨就是我的親媽,一起外出逛街的時候有一輛車子差點就裝上了我媽。是老刀在最危險的時候就下了我的媽媽。後來我們一直也有聯繫,他也知道自己持有獵槍是犯法的行為,所以央求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甚至取出彈片的手術都是自己做的,秦總。您就不要告發他了好嗎?」

    「手術是自己做的?什麼意思?」我不解的道。

    「那天他受傷之後也不敢去醫院治傷,他說醫院見到槍傷肯定要通知警察的,所以就讓我舉著鏡子對著他腰眼的傷口,自己用鑷子把彈片夾了出來,然後是自己縫合的傷口。」

    這場面想想都疼的慌,他居然能忍受,由此可知是個絕對的狠角色,也只有慧慧能相信他編的瞎話。

    想到這兒我問道:「老刀現在人在哪兒,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他、他在我家裡休養,還是別去打攪他了。」慧慧越說聲音越低。

    「你要不帶我去,我這就報警。」說罷我裝模作樣的掏出手機。

    「別報警。我、我帶你去。」她急了,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小丫頭,還想和我斗。我忍住笑,表情嚴肅的起身,於是慧慧帶著我出了酒吧。我兩打了車子朝她家而去。

    我做夢也想不到現在的慧慧家居然成了這幅樣子。

    上次去她家裡,姐妹兩還住在破舊的筒子樓裡,而現在她的家則是臨江市最好地段的別墅區裡位置最好的一棟別墅。

    兩棟兩層別墅之間還有一棟三層的頂級別墅,慧慧告訴我兩棟兩層樓別墅分別是她和露露所有,中間那棟則是鄭春雨和劉曉梅的房子。

    這是鄭春雨買來送給兩個女兒的見面禮物,同時送出的還有兩部大奔,慧慧其實是有專門座駕和司機的,只是她不習慣坐著專車去酒吧上班,所以一直沒用過,而她的養父母也就是她的親大伯、伯母,如今和慧慧住在一起,露露則不是很歡迎他兩人。

    在這棟別墅裡我見到了雪林兩口子,從五官上來看和雪林、雪松是極其相似的,不過雪松保養的很好,而雪林看來實際年齡就要大了許多,不過這夫妻兩十分好客,見到我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陪坐聊天,一看就是那種善良底層市民性格。

    後來我才知道劉曉梅和鄭春雨自從在一起就沒得到過雪蒼龍的同意,而雪林自小疼這個妹妹,暗中一直向著妹妹、妹夫,所以雪蒼龍遷怒於他,這些年雪林夫婦一直帶著兩姑娘過日子手頭也不寬裕,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要。

    鄭春雨感念兩人的恩情,也沒虧待二人,好吃好喝的供了起來,這對善良的夫妻也算是苦盡甘來。

    聊了幾句我道:「叔叔阿姨,我想先去看看老刀,然後再來和你們聊天啊。」

    「好的,你去忙吧,我們就在這兒等你。」

    我怎麼感覺這兩口看我的表情有點不對勁,難道把我當成慧慧的男朋友了?

    之後慧慧把我帶到了二樓一間屋子前道:「老刀人就在裡面,秦總您千萬不能報警。」

    我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窗簾沒有開,燈也沒有開,光線很暗,隱約見到一個人躺坐在床上,他昂著腦袋一動不動,似乎在想心事。

    此時他居然微微一笑道:「秦總,你來了?」

    我有些詫異道:「你認識我?」聽聲音似乎很是耳熟。

    「當然認識你,我們也算是兩面之緣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想了起來道:「你是、你是……」

    「是的,我就是找你們借了十塊錢,之後又在西餐店裡見面的那個人。」他呵呵一笑道。

    我心裡那個吃驚啊就甭提了,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打劫了小寶,難道他接近我們就是早有準備了?想到這兒我對慧慧道:「讓我兩談談吧,你先暫時迴避一下可以嘛?」

    慧慧用警惕的眼神望著我,我頓時會意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報警的。」

    聽我這麼說慧慧才放心的離開了,我關上門打開燈,老刀眯著眼用手擋在眼睛前,他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看得出基本已經恢復了。

    「我看你兩的穿著行為實在不像是罪犯?」我走到他床邊拖過一把椅子坐下。

    面對我的質疑他毫不慌張,微微一笑道:「你說錯了,我們兩人中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罪犯。」

    「你別摳字眼了,就憑你這樣的教育方法,就算把孩子培養的再有貴族氣質又能有什麼用?」

    「我的教育方式沒有錯誤,他將來也不可能走我這條路。」

    「可你只願意做不勞而獲的事情,這種心態下能教育好孩子?」

    「我可不是不勞而獲,只是以我現有的能力實在沒法靠打工賺取足夠的費用讓孩子體驗這種貴族生活。」

    我實在無法理解,於是問道:「既然過不了這樣的生活,你又何必打腫臉充胖子?過普通人的生活難道會讓你覺得生不如死?」

    他仍舊是微微一笑,不過此時的笑容似乎有些無奈了,他輕輕搖了搖頭後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這樣,而是必須得要如此,關於這點不是身處其中的人是根本無法體會的。」

    「我不管你有怎樣的理由,總之你搶了我朋友的錢,如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就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不用以此來威脅我,我確實搶了你朋友的錢,但他的錢來路也不正,充其量只是黑吃黑而已,這是沒有道理可說的,在地下世界裡永遠是拳頭硬的吃肉,我能搶到錢那是我的本領。」

    他這句話看似狡辯,但我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因為慕容御這些錢的來路確實不乾淨,想到這兒我只能是無力的道:「因為他是罪犯你就沒錯了?」

    「不,我也是罪犯,而且是比他更為惡劣的罪犯,其實從走出這一步開始我就沒有想過為自己開脫,真的沒有想過。」

    話說到這兒就聽有人輕輕敲了三下門,只聽一個男孩的聲音道:「刀叔,我給您送藥來了。」

    老刀面帶懇求的望著我,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床位。

    「進來吧。」只見男孩打開門,身形端凝的走了進來,見到我他微微頷首道:「叔叔您好。」

    「你好。」我回應了一句。

    只見少年將塑料蓋裡裝著的兩粒丸藥遞給老刀,又遞了一杯水。

    「謝謝你。」老刀結果之後吃了藥,只見少年的眼中滿是關心神色,但卻矜持著沒有一句多餘的問候。

    接過水杯後少年先先是轉身站定,然後才亦步亦趨的出了房間,接著轉過身,關上了房門,而非用手勾門把關門。

    「謝謝你幫我圓這個場。」老刀道。

    「這不是你的兒子?」我有些驚訝。

    「我只是他的一個傭人而已。」

    「你們是主僕關係?」

    「是的,我們家世代在軒轅家為奴,到我這一輩已經是第十七代了,真沒想到一個古老的家族居然就這樣突然沒落了,我需要做的就是保證這個孩子能夠再度復興軒轅家族,所以必須要讓他懂的貴族的含義,無論現在我們的生活有多麼艱難。」說到這兒老刀嘆了口氣。

    新中國成立多少年了,怎麼還有人會以「奴」這個字眼來稱呼自己?而且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相當自然,沒有絲毫自輕自賤的意思,從本性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6
第三卷、密林鬼寨 3、憤怒的小寶

    「軒轅家族?我冒昧的問一句,這難道是一個大家族嗎?」

    老刀點頭道:「算是最古老的歐洲貴族吧。」

    「等會兒?歐洲貴族,姓軒轅?」我驚詫的道。

    「沒錯,軒轅家族是荷蘭第一處唐人街的開創者,鴉片戰爭前就從國內遠赴荷蘭。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

    「哦。那要這麼說無非也就是四代人了,最古老這三字是不是有點過了?」

    老刀想了想道:「這裡面的情況我不方便多說,作為外人你肯定是無法知道的。但軒轅冬兒是軒轅家族在大陸唯一倖存的骨血了,我的責任就是讓這古老貴族的血脈繼續延伸下去。」

    「除了搶劫。你沒有別的辦法了?」

    「在這個社會裡我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我沒法做生意,也不可能靠工作賺取足夠的金錢,我也知道犯罪不是光彩的事情,但除了這一手段我別無他法了,所以你要揭發我嗎?」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把你交給慕容御,你就是死路一條。」

    「其實走上這一步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我不怪你。」老刀道。

    面對這樣一個人我真是沒有一點辦法,雖然他的行為令我不齒,但是他對於主人的忠誠與毫無保留的付出卻又令我敬佩,我該怎麼辦?

    他似乎並不擔心我的選擇。靜靜地等待我作出判斷。

    過了良久我只能嘆了口氣道:「你真的讓我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他呵呵一笑道:「其實你完全沒必要糾結,即便你現在就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傷害一個病人,何必說這樣的話呢?」

    「秦總。你是個好人,第一次見到你和寧總我就知道。」

    「所以你才會躲進我們的地盤對嗎?」

    「我發誓我不知道搶的人會是你們的朋友,躲進你們的酒吧是我早就做準備好的下招,我沒想過自己會受傷,但你這個朋友手底下確實有幾個能人在,居然能傷了我,還查到我躲進了酒吧,這就叫走多夜路必遇鬼啊。」

    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賣了他,便起身道:「對於你的行為我不置可否,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放棄這樣的行為,其實平淡的生活也未嘗不是幸福。」

    「那是因為我們的追求不一樣,我們所擔負的使命也不一樣,或許將來有一天我能回歸平淡吧,但絕對不是現在。」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說罷我出了房間。

    下樓後只見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軒轅冬兒面前是火腿煎蛋、一杯牛奶,書包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他身邊的椅子上,他穿著一身筆挺的小西裝,坐的端端正正,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點。

    而雪林夫婦見到我趕緊起身招呼我吃早點,我哪有胃口,微笑著推辭了。

    慧慧道:「爸、媽,早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就別勉強人家了,秦總還不至於為一頓早飯瞎客氣的。」

    「慧慧說的對,您二位真不要客氣了,我還有點急事,下次再來您這兒吃飯。」

    「好的,那你可要來啊。」樸實的雪林嘿嘿笑著對我道,看得出他對我印象不錯。

    見姑娘要送我,我道:「你在家吃早飯吧,咱就別客氣了,有事我再給你打電話。」說吧我轉身離開了。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我講情況說了一遍問道:「寧哥,你知道軒轅家族的背景嗎?」

    他仔細想了想道:「這個家族我確實有所耳聞,但軒轅家族是在歐洲的華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不知道,會不會是冒充的?」我道。

    「如果一次行騙那就是冒充的,但是像他這樣寧可搶錢也要維持高標準的奢華生活的十之八九就是沒落貴族,但是……」說到這兒寧陵生想了想道:「軒轅家族並沒有沒落啊,據我所知他們經營著荷蘭最大的裝修公司,還有古董生意。」

    「按道理說這樣一個家族不缺錢啊,他為什麼要做強盜呢?」我不解的道。

    寧陵生皺眉想了良久道:「你和把情況和小寶說一下。」

    「難道把人交出去?」

    「把人交給他就是死路一條,當然不能這麼做,我是讓你勸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寧哥,他能聽我的?萬一要是翻臉了怎麼辦?」

    「小寶不是個混蛋,你把事實情況告訴他,至於他損失的錢我們賠給他。」

    「寧哥,憑什麼為老刀還錢?」

    「人總有落難的時候,就算是我們為自己積陰德吧。」

    我也是沒轍了,只能把慕容御約了出來,在他的車子裡我道:「你是我兄弟嗎?」

    「是啊,當然是了。」說罷他微微一笑道:「邊哥,有話你就直說吧,搶我的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慕容御絕不是只有一顆凶狠的心,他的腦子也比一般人好得多。

    「算不上朋友,數面之緣吧。」我道。

    「但我們這邊肯定沒人洩露你的消息,他也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而盯上你的。」

    「哦,所以我活該被搶?」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必說氣話呢?」

    「氣話?邊哥,你覺得我說的是氣話?這個人一共搶了我四次,至少打傷我三個人,其中一人重傷,這件事整個道上的人都知道,如果我就這麼算了,以後還有誰怕我?」

    「你損失的錢我們陪給你。」

    「現在已經不是錢的事情了,是面子,如果我不把面子找回來,臨江是沒法混了,你不是混社會的,所以不知道面子有多重要。」

    我腦袋上的汗出來了,慕容御有他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他不會願意為了別人而改變原則。

    或許寧陵生過於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想到這兒我道:「我想回去和寧哥說一聲,看他的意思。」

    「好,咱們一起回去,當面說清楚。」於是一行人開車去了旅館,慕容御讓他的手下等在樓下,跟我上樓去了寧陵生的房間。

    坐下後他道:「大哥,我來這兒是為了討個說法,你可別生氣。」

    寧陵生淡淡的道:「找我要說法?」他沒有絲毫客氣,直接切入主題。

    慕容御從來沒在他這兒受過冷遇,有點不習慣愣住了。

    「是、是的,我希望你們能把搶錢的人交給我。」

    「你覺得可能嗎?」寧陵生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慕容御的雙眼,一向以眼神犀利凶狠鎮人的小寶此刻眼神開始游移。

    看來寧陵生早就知道他會來,已經想好如何對付他了。

    「大哥,我們混社會也不容易,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樣。」

    「你覺得混社會很光榮嗎?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這是兩碼事,我沒覺得自己正確。」

    「既然如此你跑到我這兒來討公道不覺得可笑嗎?」寧陵生語氣越來越冷。

    我今天才感受到寧陵生強大的氣場,強悍如小寶在他面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大哥,我真不是討公道,只是這件事如果不擺平我以後就沒法混了。」小寶已經開始哀求。

    「小寶有個道理你得明白,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做人走了極端那距離失敗就不遠了,只有剛柔並濟才能發揮最強的實力,人我是不會交給的,但我可以保證你以後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那我就這麼算了?」

    「是的,這對你也是好事兒,別人在看你笑話的同時就會對你放鬆警惕,這才是你真正的機會。」

    小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大哥,這口氣我嚥了。」說罷他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寧哥,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把人罵走了。」

    「你以為我是在幫老刀?」

    「是啊,難不成還是在幫我啊?」

    「你錯了,我幫的是小寶。」說罷他用手指點了點桌面道:「他惹不起軒轅家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6
第三卷、密林鬼寨 4、招鬼進屋

    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軒轅家族既然都能算得貴族,整個家族必然是有龐大的勢力,以慕容御的實力和流氓團夥火並或許能以勇武戰而勝之,但真要面對一個勢力龐大的古老家族。他肯定差了太遠。因為沒人知道這種古老家族身後到底藏著怎樣的能人。

    「寧哥,還是你腦子清楚,我們就沒人想到這點。」

    「我從來沒想過要包庇罪犯。如果小寶做的是正行生意被搶,我的第一選擇肯定是讓你報警。但小寶也不是做正行的人,那他被搶也只能是忍氣吞聲了。」寧陵生道。

    「小寶也是個聰明人,怎麼就沒想到山外有山這四個字呢?」我笑道。

    「他現在忙著打天下,覺得暴力能夠解決一切問題,但願他能明白剛不可久的精髓。」

    當晚酒吧開門沒多久,就見一個身著皺巴巴襯衫,夾著一個旅行包的禿頭男人賊頭賊腦的在門口探望,這人長相倒是挺憨厚的,穿著也很具備鄉土氣息,洗的發白的藍布褲子褲腿挽的一高一低,腳上穿著沾滿泥巴的軍綠色解放球鞋。

    這人明顯不是來喝酒的。只見服務員上去就要哄他走,我制止了服務員的行為道:「您來這兒是找人的?」

    「是啊,我是來找人的。」他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道。

    「哦,找誰呢?」我道。

    「找一位秦邊,秦老總。請問他在嗎?」

    我給他嚇了一跳道:「我就是秦邊,但我可不是啥老總,您是……」

    「哦,我是……」說罷他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珠子從隨身攜帶的老式拎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我一看名片上的介紹是「靈渠鄉黨委副書記王寶成」。

    沒想到還是個「大領導」,我道:「是王書記啊,請進,有什麼話咱們屋裡說。」

    他連連擺手道:「我們有工作紀律,酒吧不敢進啊,咱還是在外面說話成嗎?」

    「沒問題。」說罷我出了酒吧道:「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我來這兒是想麻煩秦總去我們那兒修個廟。」

    他的要求完全在我意料中,於是我道:「成啊,不過因為什麼修廟呢?」

    「唉,這事兒說起來也是莫名其妙,按道理說我是國家公職人員,接受的都是唯物論主義,本來不該相信這些牛鬼蛇神的說法,但這件事真的是沒辦法了,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得來找幾位幫忙。」

    「我的大女兒今年二十三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結婚七年,生了四個孩子,每個孩子都活不過三歲,到了三歲就死,也沒什麼原因,就是一覺睡著後第二天就沒呼吸了,今年我那大孫子已經兩歲了,我倒是也找了道士和尚給他祈福,但就是不放心,整日心驚肉跳的,秦總求求你幫幫我們家人吧?」

    說到這兒他一張臉哭喪著,恨不能跪下來給我磕頭。

    聽了他家裡這一情況,我心裡不免吃驚,因為這一情況和我家族的遭遇是極其相似的,只是我們能活到七歲,而他們是活到三歲。

    「你們家人或是你女兒老公家人有沒有遇到過詛咒之類的事情?」我道。

    「詛咒?什麼是詛咒?」王寶成不解的道。

    「這事兒怎麼說呢,就是因為你們的行為,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招惹了陰魂之類的詭物上門,這些東西是會害死人的,而且如果不是這樣很難解釋為什麼始終是在小孩三歲出事兒,這說明你的家人被盯上了。」

    聽了我這話他立刻顯得很是緊張道:「這麼說我們是真招鬼惦記了?」

    「肯定有人說過和我相同的話對嗎?」我道。

    「是的,有個青龍山的巫師說過和你相同的話,當時我根本就不信,直接把人給罵走了。」

    「青龍山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一個熟人從那兒請來了一個姓廖的師父,他看了我孫子的情況後就說我女婿家招鬼進門,我當時就火了,差點沒動手打人。」說到這兒他是滿臉的不好意思。

    「說你家裡招鬼進門的道理何在?」我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估計是他要告訴我的,但、但……」

    「你不會是真把人給罵跑了?」我不免覺得好笑。

    「是真的,我當時腦子給氣糊塗了,以為這個人是江湖騙子,就把人給罵跑了。」

    「那你為什麼相信我說的話?」

    「是路總介紹的,他說你本事特別大。」

    「路總?這人是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路平啊,難道你不認識?」

    「哦,我想起來了,他跑你們哪去幹嘛?」

    「商業地塊的開發,他在我們那兒買了塊地,說是要建大型超市。」

    「難怪呢,你說的事兒我知道了,先回去吧,我這邊準備好了就過去。」聽我這麼說王寶成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於是我去找寧陵生詢問他修廟之事。

    雖然酒吧事情他不插手半點,但修廟的所有業務還是他「宏觀調控」,聽我說了王寶成家的遭遇,寧陵生道:「如果是因為屋子招鬼的原因,那你去了問題就解決了,何至於修廟那麼麻煩呢。」

    「這座廟不修,他指定不放心,他這是花錢買一份安心。」

    寧陵生微微點頭道:「這種事情我們應該幫他,明天白天去看看情況,如果真是招了鬼,你先把鬼魂驅離,在修一座廟不就得了。」

    這件事似乎是不難做,我也沒覺得麻煩,於是返回酒吧,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還有熟龍蝦和饅頭租了一輛車前往靈渠鄉。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可以斷定熟龍蝦不但存留有意識,而且他的記憶是相當清楚的,他甚至能歪歪扭扭的寫出女兒的姓名。

    我們也可以交流,他雖然不會啞語,但寫字不成問題,所以我們知道了他的所有個人信息,他是杜縣人,這個縣如今仍然存在,他姓吳,本名叫吳謙,他的女兒叫吳天菊,是在抗戰爆發前出生的,1935年生人,今年也就61歲,十之八九還活著。

    我曾對熟龍蝦說過替他找到女兒,讓他們父女團聚,然而卻被他拒絕了,寧陵生告訴我們之所以會拒絕是因為他不想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被家人看見。

    所以藏在他心裡的痛苦與矛盾心情我也能理解,卻無法解決這些問題。

    不過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熟龍蝦這幅造型在現實世界裡還真挺受歡迎,見到他的人都不怕他,願意和他說兩句話,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們說他的臉被毀容,人們對他有同情心理。

    有熟龍蝦在安保就不存在問題了,在牛逼、在能打的人有誰能打過他?東方不敗在世都夠嗆。

    到了靈渠鄉後王寶成親自接待了我們,他特意請了假帶我們去了他女兒家,路上經過介紹我才知道他女兒嫁給的是馬縣縣委書記的兒子。

    難怪王寶成緊張成這樣,原來是聯姻的婚姻。

    想到這兒我道:「你放心吧,這問題不大,應該能解決。」

    「那我真是太感謝幾位了,你說陳書記也就一個兒子,要是我閨女不給人留個後那也太對不起人家了,我們鄉下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不光是你們,地球人都一樣。」王殿臣道。

    「是,幾位能理解那就好,我先謝謝各位了。」說罷他從懷裡掏出紅包一人給了一個,熟龍蝦接過後也揣進了懷裡,他現在穿的是常人穿著的衣物,所以除了面具實在有點奇怪,其餘的和常人無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07
第三卷、密林鬼寨 5、鬼殺人

    出事的房子在靈渠鄉下轄的天王村,或許是兩位「老同志」真的很清廉吧。

    鄉下的房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大,獨門獨戶的小別墅,建一座只要二十來萬。

    隨後我們來到了王芳的新房前。

    來的時候寧陵生就讓王寶成通知讓家裡人全部離開,屋子裡不留活物。

    天王村不算小。有三百來戶人家。大晌午的也沒人做活,多的就是閒散村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全圍了過來。

    陳王兩家在當地的勢力可想而知。所以出了這種事情也沒人敢嚼舌頭,這要是換了一般人家在村子裡早就給人戳脊樑骨的罵了。

    陳家修在村子的南面區域。背後不遠處是一座長滿綠色植被的小山,陳家自己開了一道水渠將山泉從山上引了下來繞著屋子前形成了一道圓弧形的小荷塘,從風水上來看這是很好的風水地形,怎麼就成了「招鬼進屋」呢?難道這姓廖的師父是瞪著眼瞎說?

    寧陵生卻一動不動站在一處土坡上仔細觀察房屋周圍的地形,久久不語。

    如果沒問題他肯定早就說了,我估計他應該是看出問題了。

    果不其然,當他從土坡上下來後道:「王書記,這棟房子是什麼時候建的?」

    「結婚前一年吧,也就是八年前。」

    「您的女兒今年多大?」

    「她是71年生人,今年虛歲26了。」

    「一直在村子裡生活?」

    「是啊,我們鄉下人去大城市沒辦法解決戶口問題。」

    「上學呢?」

    「她高中是在縣城裡上的。鄉下也沒高中。」

    「知道了。」寧陵生也沒說別的話,又對王寶成道:「我要借用一下這棟房子,你能讓看熱鬧的人散開嗎?」

    這對王寶成而言沒有任何問題,因為他的身份,他一個電話就找到了村支書。很快村書記就趕來現場將圍觀的群眾勸離了。

    「接下來您幾位準備怎麼辦?」王寶成道。

    「你也離開吧,明天再來。」寧陵生道。

    隨後現場只留下我們幾個,我道:「寧哥,你肯定知道該怎麼辦了對嗎?」

    「說實話,我對這裡的情況也有點看不懂,不過單看地形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那位廖師傅是高手啊,他肯定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難不成咱們要去青龍山找他?」

    「秦邊,混這行你得明白一個道理,同行是冤家,我們決不能輕易的去找別人解決這種問題,況且這裡的問題也不難解決。」說罷他徑直走進了房子裡。

    我們也跟了進去。

    陳家蓋的二層小樓是典型的中式結構,古色古香,進了房子裡只見所有的家具也都是中式的,很復古,讓人覺得這屋裡的主人有一定的文化修養。

    挨個房間查看了一番,除了堂屋正中供奉了一張鍾馗神像,門頭吊了一盞八卦牌,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法器。

    「這屋子裡的陳設沒有問題。」裡外看了一圈後他道。

    「既然外面沒問題,裡面也沒有問題,那問題出在哪兒?」我道。

    「甭管出在哪兒,只要你來就全解決了。」寧陵生道。

    「成,那我該怎辦?」

    寧陵生想了想,隨後將屋子裡兩件法器給扯了下來,包好之後放進了抽屜裡,對我道:「從現在開始就你一個人在屋子裡待著了,明天早上我們再來辦事?」

    「那我就擱這兒睡覺了?」

    「是的,你就睡在沙發上,免的人家回來後見怪。」叮囑了這句話,寧陵生在正對屋門的地兒點了三株暗褐色的香,這香擺放的方式很奇怪,不是插在香爐中或是飯糰裡,而是用石頭將香的底部壓在桌子上,三點香頭正對著大門。

    寧陵生道:「這叫安魂香,也叫招鬼香,裡面有桑木粉、柳木粉,如果此地真有陰魂作祟就會被香的氣味吸引來,到時候只要上門陰驅除了他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明白了,那你們先離開吧,我就在這兒等陰鬼上門。」我自信滿滿道。

    寧陵生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我道:「凡事也得小心,如果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就聞聞這瓶子裡的氣味,總之千萬不要慌張,一定要沉著應對。」

    「嗨,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有上門陰在什麼鬼魂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囂張,要我說讓陳升帶人過來準備修廟吧。」我無所謂的道。

    等他們全部離開後後我關上門,坐在堂屋寬大的沙發上,我打開電視看著無聊的電視劇,那時候有線電視還沒有進入鄉村,所以當地用的還是無線電視,就是用天線接受信號的,陳家算有錢的,用的是當時頂級品牌,索尼21吋遙控大彩電,但還是不清楚,屏幕上佈滿了雪花點。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我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我想閉著眼睛休息會兒,可閉上眼就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給驚醒的,睜眼就看到玻璃窗上一隻狹長尖利的指甲在窗戶玻璃上緩緩滑動著,難聽的聲音就是因此而發出的。

    此時的屋外並非是一片漆黑,而是隱隱透入暗紅色的光芒。

    真奇怪了,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紅光透入?剛想到這兒就見屋外那根尖利的黑指甲對我勾了勾手指,之後其餘四根手指緩緩張開,這是一隻雪白的手,指尖上的指甲一根根比水果刀刀刃都長。

    這就是最典型的鬼爪,寧陵生曾經說過擁有這種鬼爪的鬼魂全是百分之百的厲鬼冤魂。

    當然此地會出現厲鬼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當然對於厲鬼我也沒有絲毫畏懼,能在我面前「顯擺」的厲鬼還沒有生出來呢。

    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的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出去後我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只見此地居然是一處煉鋼廠,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熔鋼爐,黑黝黝的爐子裡裝滿了橘黃色被熔煉的鋼水,屋子外面的暗紅色就是鋼水的光亮。

    只見一個頭戴鋼盔,身著工作服的人低著頭一直向前走著。

    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看不出模樣,但周圍沒有別人,十之八九就是他了,於是我跟了上去道:「喂,你別走啊,既然來了咱聊兩句唄。」

    他也不理我,走的更加快了。

    這是想要出什麼幺蛾子,於是我也加快了腳步。

    身處鋼廠中,周身熱浪滾滾,我怎麼會突然跑到這種地方來?

    這人走到車間裡一處小房子前,他抬腳踢開了門。

    看見裡面的狀況我簡直驚呆了,只見寧陵生渾身是血的癱坐在椅子上,他並沒有死,眼睛還能動,只是人已經沒法動彈了。

    這對我的驚嚇可想而知,我腿當時就軟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慘叫道:「寧哥。」

    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緩緩抬起左手揮動了兩下,那意思是讓我快跑。

    頭戴安全帽的「工人」默然不響的站在他身後,此時兩隻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十根指頭上全是尖利烏黑的指甲,只見他豎起兩手食指分別對準寧陵生兩邊太陽穴。

    魂飛魄散之下我大吼一聲道:「千萬別亂來,有事、有事好商量。」我已經急眼了,話都說不周全。

    他鐵青的兩片嘴唇緩緩張開發出刺耳的桀桀怪笑聲,露出的牙齒烏黑焦黃,長短不一,難看到了極點。

    「我、我們來你這兒,不為了什麼,千萬別誤會,你把人放了,我們立刻就走。」我自己都能感覺到眼睛在充血。

    他依舊在繼續笑著,似乎得意到了極點。

    「求求你、求求你……」我無力的癱坐在地,清楚的看到口水控制不住的流淌在地。

    然而他並沒有被我感動,隨即兩根尖利的指甲筆直刺入寧陵生的太陽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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