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60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1
第三卷、密林鬼寨 16、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確定。」花子說完這句話後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就凝固住了,他鬚髮中的一對眼睛驟然精光碩碩。

    「好,那我期待你的手段。」說罷蘇道士一揮手中木劍,烈焰再度滾滾而起。

    說也奇怪,明明是一把桃木做成的木劍。在烈火的燃燒下居然連表面的清漆都沒有變色。

    這次烈火燃燒的更加強烈,甚至不斷有黑煙從烈火中滾滾而出。

    花子看了一眼烈火燃燒的木劍。淡淡的道:「烈焰神劍?不錯啊,以你的修為居然能到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別說這些廢話了,你不是想讓我開口嗎?那就得看你的本領了。」說罷蘇道士用力揮動兩下火劍,雨水瞬間被激盪一空,他身後的荒草叢也被掃過的烈焰瞬間燃燒一空,空中飄起了星星點點的燒成灰燼的荒草,氣氛瞬間就變的肅殺。

    花子卻連動都沒動,靜靜的站在原地,不過他身周似乎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氣場,此時邋遢的花子在我的眼裡就像變成了一塊頑石,冰冷堅硬,雖然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但周身上下毫無破綻可言。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輕易和他過招,因為我真的無法從他身上看出絲毫可以攻擊的點。我覺得任何攻擊都會反彈甚至對我自己造成傷害。

    但蘇道士不是這麼想,他暴喝一聲揮動烈焰滾滾的長劍朝花子面門急刺而至。

    花子動也不動。只等長劍火焰幾乎快要掃到鼻子了,突然紫光一閃。

    那枚紫漆的竹笛一端就頂在長劍劍尖,啪的一聲脆響,烈焰滾滾的長劍頓時斷成數節,烈焰頓時就消失了。

    蘇道士保持著長劍前刺的狀態一動不動。

    他徹底驚呆了,他對自己的本領應該是非常自信的。

    但他沒有想到只是一招自己就徹底敗了,而且是毫無迴旋餘地的失敗。

    只有我知道花子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刺究竟有多強的力量。

    當時我握著蘇道士的長劍劍身只覺得這把劍雖然是木頭所制,但確實極其的堅硬,我根本就無法扳斷,笛子的材質看樣子無非也就是竹子,卻能寸斷木劍,這是怎樣的手段?

    花子冷冷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他兩到底在哪兒?」

    蘇道士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把我看成是出賣朋友的小人。那就太小看我了,實話告訴你,他們人在哪兒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我不會告訴你一個字。」

    「好。你很講義氣。」花子說完這句話後左手一揮,空中暴漲數寸銀光,只見蘇道士捂著脖子瞪圓眼珠死死瞪著他,大股鮮血不斷的從他指縫中湧出。

    他的喉管已經被隔斷了,但花子的速度快的我根本無法看清分毫,蘇道士也是一樣,他在花子面前沒有一絲抵抗能力,就像個嬰兒。

    喉嚨被切開後蘇道士踉踉蹌蹌的走著,隨後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朝花子抓去。

    花子則動也不動,仍憑他兩隻沾滿鮮血的手印在他的衣服上。

    噗通一聲,蘇道士摔倒在地死了。

    花子緩緩轉向我,他殺人的凶器是一柄藏在笛子裡的短劍,只見略帶弧度的刀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雨水不停的滴落在泥地上,很快就被吸入土中。

    我身後的漁網已經全被凍氣凍脆後繃斷了,隨時可以起身,但我不想然貿然而動,讓他覺得我是威脅。

    果不其然,花子隨後將短劍插回笛子中,又將笛子插回腰間隨後慢悠悠的走進荒草叢中消失了。

    我真沒想到現實世界中居然能出現這樣一幕堪比武俠小說劇情的狀況,愣了好久才想起從漁網中鑽出來,此時蘇老道已經徹底沒氣了。

    雖然我不知道蘇老道和那個花子究竟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但聽二人對話蘇老道至死不願意出賣朋友,至少他是個義氣深長的人,是條漢子,我不能看他就這麼暴屍荒野。

    於是我用手在泥巴地裡刨了個坑,把人給埋了。

    我知道這兩人都不屬於普通人的範疇,所以他們之間的生死是絕不能靠報警這種手段來解決的。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江湖,在他們的江湖中,現行的社會秩序並不適用,如果我貿然報警鄭春雷查不出線索是他的幸運,否則一旦找到花子極有可能受到重大損失。

    因為兩者間的能力相差實在太遠,所以基於這幾點考慮,我覺得還是不報警的好。

    做好這一切,我脫下外套將沾滿泥巴的手擦乾淨後隨手丟進了草叢裡,離開了這片荒涼之地。

    回到賓館後我立刻就去寧陵生那兒將所見所聞告訴了他,在我心中這一幕是極為不可思議,寧陵生得知後必然也會大吃一驚。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寧陵生根本就沒覺得奇怪,只是微微點頭道:「秦邊,你切記一點,以後千萬不要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時,江湖中能人眾多,很多高手是隱藏在民間的,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所以千萬不要主動找事兒,萬一碰到了狠角色,你飛上天都沒法保安全。」

    「寧哥,這要是昨天你和我說這話我根本就聽不進去,但現在你說我信了,那個叫花子速度快的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這要是和他動起手來,多少條命也不夠他殺的。」「你能想到這點說明還不算傻,總之千萬不要扯進江湖恩怨,我們只是一葉扁舟,根本經不起大風浪的。」

    「寧哥我以後會小心做人的。」

    寧陵生看了我一眼道:「你現在身負上門陰和鬼寶兩個能力極強的鬼魂,確實比一般人厲害得多,但這世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所以還是低調做人的好。」

    「寧哥,小雪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我聽王殿臣的意思是你們沒勸好?」

    「她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拒絕她,可能是覺得你嫌棄她了。」

    「嫌棄她?她是千金大小姐,又如此美貌,我自卑還來不及,怎可能嫌棄呢?這姑娘亂想啊。」

    「她經營過過一段時間的酒吧,可能覺得你介意她這段往事,覺得在酒吧混的的女孩子沒好人,所以才會特別難過。」說罷寧陵生嘆了口氣道:「女孩子的心事真是很難猜測的,她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勸都擰不過心裡的結,除非你能當面接受她,否則誰說都不好使。」

    「不是我不想,而是上門陰……唉,這事兒我沒法說清楚了,那天我就是和她說了幾句親熱的話,結果舌頭被凍住了,我能怎麼辦?」

    「是啊,所以就沒法勸她,只能等她自己慢慢調整心情,不過既然你沒法和人在一起,就別去招惹她了,免得又傷人心。」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寧哥,我真是命苦。」

    「或許將來會有機會重新在一起的,不過肯定不是現在。」寧陵生說話時皺了皺眉。

    我並沒有對王殿臣說自己所見到的這一幕,寧陵生讓我不要說,因為這是對方二人的恩怨,我做為無意中目睹這一切的人,沒有必要,也不應該摻乎進去,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連提都不提才是最好的選擇。

    到了晚上起床後我去了酒吧,幾次總是下意識的招呼雪驚秋做事,無人應答才想起她已經離開了,心中不免有些酸酸的感覺。

    然而到了後半夜慧慧也跑來遞交辭職報告了,她對我道:「秦總,你找個單據錄入員替我吧,人找到我就走。」

    我正要回她的話,就見一個身著西裝,面色蒼白的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2
第三卷、密林鬼寨 17、小人物的尊嚴

    我一看這人居然是老刀。

    慧慧見到他也是滿臉驚訝道:「老刀叔,這些天你去哪了?」

    他笑容有些勉強,而且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只見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一顆顆的滑落,他咳嗽了兩聲沒說話,我見到他扶著椅背的手握的很緊。甚至在微微發抖。

    慧慧沒看出他身體狀況的異樣,還要問他這些天去哪兒了。我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走到老刀身邊笑道:「你個老酒鬼,晚上又喝多了?」

    他勉強發出兩聲笑,我扶住他朝後倉走去。只覺得他身體冷的嚇人,進了慧慧的辦公室關上門他幾乎是摔進了椅子裡,呼呼喘著粗氣,汗如雨下。

    這下慧慧也看出不對了道:「老刀叔,你、你這是怎麼了?」

    老刀掀開他的西裝一角,只見右腰處貼著一塊完全被血浸濕的海綿,慧慧摀住嘴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我卻知道這是夜路走多終遇鬼了。

    老刀呵呵慘笑了一聲道:「兄弟,這次我栽了。」

    「先不說這個了,治傷要緊。」

    他卻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這傷是沒希望了,對方的刀有毒,我能強撐著來你這兒已經算是老天保佑。」

    「怎麼會搞成這樣,何苦呢。」我嘆了口氣。

    「老刀叔,你先別擔心。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治好你的傷。」慧慧道。

    老刀深深吸了口氣道:「丫頭,這些天在你家多有叨擾,謝謝你替我照顧冬兒。」

    「不要謝,我也很喜歡他,我早就把他當自己的親弟弟看了,我一直想要個弟弟。」

    「好的,那你就永遠把他當做你的弟弟吧,我、我……」說到這兒他猛地將一口血噴在手心裡。

    「老刀叔,你先別說話了,我這就打電話給醫院。」

    「不要打這個電話,我、我不能進醫院。」

    「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就算醫院會報警你要也接受治療否則……」

    「我住進醫院就會被仇家查到蹤跡。他們會追蹤而至,我死不足惜,但是冬兒……」

    「他是軒轅家族的血脈,如果這個家族真的很牛逼。能讓自己的骨血受到傷害嗎?」我奇道。

    老刀苦笑了一聲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想要傷害冬兒的恰恰就是軒轅家族的人。」

    「什麼?自己人想要弄死自己人?」

    「唉,冬兒的父親軒轅戰也就是軒轅家族第七代頭領在大陸和一個叫刀婉翠的姑娘生下了軒轅冬兒,按照家族繼承法規定頭領的長子可以自動繼承家族頭領職務,而軒轅戰年近五十隻有四個女兒,原本繼承職務無望,沒想到年近半百又生麟兒,這本來是大好事,他都打算接冬兒去荷蘭宣佈繼承人的身份,沒想到就在這關鍵時刻兩人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發生了車禍,無一生還。」

    「刀婉翠……是你的妹妹?」我道。

    「是我妹妹,也是除了冬兒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說到這兒他又咯了兩口血。

    「老刀叔,咱們去醫院好嗎?不要強撐了,你的傷是可以……」

    「慧慧,你讓老刀叔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吧,他所經歷的事情是無法以常理度之的,我們應尊重他的選擇。」

    「是的,秦總說的對,丫頭,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我真的不能去醫院,如果願意幫我,你就聽我說完接下來的話就成了。」

    老刀如果不是練家子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死亡了,即便如此他的反應已經開始變得遲緩,瞳孔顏色明顯發生了變化,已出現瀕死之狀。

    我示意慧慧千萬不要在打斷老刀的話語。

    他深吸了兩口氣後道:「其實我一開始想的太過於簡單了,心想把這孩子培養成才,將來順利繼承軒轅家族的頭領地位就成,可是我沒想到軒轅戰還有七位兄弟,這七個人都是覬覦在側,只要冬兒死了,他們就能獲得頭領繼承權,所以……」

    話說到這兒他居然撐著椅子的扶手艱難的站了起來,隨即居然曲腿跪在我們面前。

    這可把我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想要扶起他,老刀卻按住我的雙手道:「我求求你們二位,能、能把冬兒培養成材,讓他繼承軒轅家族的頭領之位,否則我死都無法面對九泉之下的妹妹。」

    這個責任可是太大了,我遲疑了片刻,沒想到慧慧毫不猶豫道:「老刀叔,我答應你,一定把冬兒培養成才,將來送他去荷蘭繼承家族頭領的地位。」

    老刀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喜悅,這種感情絕不是假裝出的。

    隨後他緩緩站起身後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若有緣再聚,必當為牛馬報答兩位恩情。」說罷他腰桿挺得筆直走到門口,打開門後轉身對我兩道:「請留步、一定留步。」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不想給我兩添麻煩,準備離開了,慧慧眼淚汨汨流淌而出,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隨後老刀關上了門。

    屋子裡一時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冬兒還在你家?」我道。

    「老刀叔離開的時候留了一張紙條給我,拜託我照顧冬兒幾天,沒想到他居然被人傷害成這樣。」

    老刀暗中做的那些事情我沒有告訴她,因為這些事無法界定對錯,對於外人而言老刀就是個罪犯,而對於冬兒他是頂天立地的保護神,對於刀婉翠而言他是誓死完成心願的好大哥。

    所以他的身份角色真的很難以界定,無法簡單的評斷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對於理想的堅持遠超常人,他不擇一切手段的想要讓自己的侄兒登上家族頭領的寶座,這不是慾望,而是他至死不渝的理想,所以他毫不猶豫為冬兒付出自己的生命。

    在這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老刀,他肯定是靜靜的待在臨江的某一處角落直到死亡,他毀掉了一切可以辨識自己身份的證件,成了一具無人認領的棄屍,我想處理屍體的那個人如果知道老刀生前所為,肯定會對這個男人肅然起敬的。

    這個永遠衣冠楚楚,腰桿挺得筆直的男人永遠的留存在我記憶中,卑微的人一樣可以擁有至高的尊嚴,老刀活的一點不丟人。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我道。

    「我一定要完成老刀叔的遺願。」

    這姑娘雖然看似性格柔弱,可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刀架脖子都不成。

    人性格中總是有兩面存在,一個溫柔的女人可能突然變成女漢子,一個渾身疙瘩肉的健美冠軍,卻有可能是個娘娘腔,誰說的好人呢。

    我道:「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謝謝你。」她衝我點了點頭。

    「對了,既然你現在已經有個孩子要負擔,這份工作是不是考慮一下,否則沒工資了如何去養冬兒呢?」我笑道。

    「可是就憑你這點工資我也養不起冬兒啊。」慧慧也笑了,一對大眼睛撲閃撲閃。

    「我給你加工資唄,兩千成嗎?」

    「和你開玩笑的啦,你放心吧,我不會在這裡亂做賬的,我是個合格的會計。」

    「這我當然放心了,對了這孩子的姓是不是要改,軒轅這兩字有點敏感,萬一把那些人招惹來了……」

    「他是軒轅家族的骨血為什麼要換名字?就要從小培養他姓的榮譽感,將來才能做好頭領。」這點又看出了慧慧的倔強。

    「好,無論你的決定如何我都支持你,如果將來軒轅家族那些混蛋來惹事,我一定支持你到底。」我毫不猶豫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2
第三卷、密林鬼寨 18、「陵生」由來

    「謝謝你。」頓了頓慧慧繼續道:「其實你人挺好的,為什麼要對姐姐那麼過分呢?」

    「唉,這件事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姐姐……其實這話我不應該對你說的,可我覺得真應該讓你知道。你知道她為什麼要從家裡搬出來?」

    「這……不是說為了上學的事情嗎?」

    「你這是只知其一,二嬸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雪家的世交,那個男孩我見過,一米八的身高,經濟學碩士畢業,耶魯大學全額獎學金獲得者。現在管理著家族企業,還是一位兼職的模特,他對大姐也特別滿意,一直在追求大姐,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大姐從家裡搬走了。」

    「為這事兒大姐還和二嬸鬧翻了臉,她是一門心思投奔你的,可是你斷了她的後路。」

    聽了慧慧說的內情我渾身冷汗,我真沒想到她離家出走居然有如此複雜的內情,而且居然是因為我發生了這件事,那我真是一耳光把她給抽回去了。

    或許是看出我的尷尬,慧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其實我是真的不想在這兒幹了,不過今天感覺你人還不錯,算是有點正義感,我就繼續下去吧。」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謝謝你。」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酒吧裡走出去的,出了後倉我也沒心情工作了。輾轉來回不知抽了多少煙,終於在天幕漸白時下定決心開車去了雪驚秋家。

    她家的廚師已經開始準備早飯,保姆阿姨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敲了敲門,也趕巧了。開門的人正好是她媽。

    雪驚秋的母親保養的非常好,四五十歲的年紀,皮膚白皙飽滿,身材適中。不仔細看幾乎會以為她兩是姐妹。

    早上她穿著一身枚紅色的睡袍,手上端著一杯咖啡正在門邊的落地窗前欣賞早晨的景色。

    看見我她開了門,雖然她明知我就是那個「絆腳石」,但她也知道我是個有「法力」的人,所以不敢得罪我,很客氣的對我道:「秦總好啊,這麼早就來了?」

    「是的,我酒吧關門就來了,阿姨,我想、我想……」

    不等我這結巴完,女人道:「你找小雪的?真是不好意思,她出國了。」

    我愣住了道:「這麼快就出國了?」

    「嗨,她有簽證的,隨時可以出國,她喜歡婚紗,男孩帶她去巴黎買婚紗了。」女人對我優雅的笑著道。

    就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我滿腔熱血澆滅的乾乾淨淨。

    「進屋來坐坐啊,順便用點早餐。」聽了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愣住了。

    不免尷尬道:「不了阿姨,您忙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別客氣啊,吃過早飯再走唄。」她在我身後招呼道。

    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一路狼狽不堪的回到了賓館,進雪驚秋曾經住過的房間裡呆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寧陵生帶著饅頭從房間門口路過,見我發愣他道:「想小雪了?」

    我忽然想哭,竭力忍著道:「她去法國選婚紗了?」

    「哦,和誰呢?」

    「她的新男友。」

    「新男朋友?這話你聽誰說的?」

    「雪驚秋的媽媽。」

    寧陵生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她都挑選婚紗了,我還能怎麼辦?只能放棄了,而且她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應該可以得到幸福。」說這話時我總覺淚水就要從眼眶中流淌而出。

    寧陵生走了進來關上門後坐在沙發上道:「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確實不甘心,可是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且上門陰也不會同意我和她在一起的,這是我們間最大的阻力,我該怎麼辦?」我生平第一次沖寧陵生吼道,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失態。

    「秦邊雖然我一直沒有過愛情,但有的時候我也會想愛或許是人世間最神奇的感覺之一,它能讓兩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生死相依,沒有人能抵抗它的魔力,就像我的父親母親,他們無論從任何一點看都不應該在一起的,但最終走到了一起並生下了我。」

    我確實很好奇他父母間的感情往事,於是問道:「寧哥,我不是有意冒犯,阿姨真的是村子裡的人?」

    「真的是,她就是個村婦,而且有丈夫,在進山摘蘑菇的路上遇到了我的父親,當時他受了重傷,命懸頃刻,我媽將他送去了山後廢棄的祠堂裡,服侍他養好了傷,愛情就是在每天送飯送水中迸發的,我父親那是一具是指定的法王繼承人,母親不過就是個村婦,但她並不知道父親的身份。」

    「而父親雖然知道母親只是個村婦,而且是有夫之婦,但卻無法克制他對於愛的渴望,於是兩人一陣激情後就有了我。」

    「其實我知道父親為了抱住我採取了利益與威脅並用的手段,他給與了寧家人大量的金錢,讓他們必須保證我能正常的生產,也威脅如果我出了一絲紕漏就要寧家全族陪葬。」

    「其實在外人的眼中一個是法王,一個是己婚生子的村婦,兩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他們就是相愛了,我母親臨去世那天,父親冒著丟棄法王之身的風險,依然從北灣趕來見了母親最後一面,那時她已經瘦的脫了形,奄奄一息,可是看到父親時突然間整個人就像被打了一層彩光,彷彿痊癒了一般。」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父母之間是有真愛的,而不是像外人所說的母親是為了貪戀錢財,而父親只是為了換個口味。」

    「寧哥,雖然我住在你家隔壁,但真不知道阿姨有如此複雜的感情經歷。」我不免有些感嘆。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寧陵生?就是因為生產那天母親堅持要在和父親相好的祠堂裡生產,所以我就叫了這個很不吉利的名字,但母親告訴我如果沒有那片祠堂,這世上也不會有我,所以陵墓對我而言反而是吉祥之地,她給我起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讓我記住自己的生產之地。」

    「阿姨真的是敢愛敢恨。」我由衷的道。

    「是的,所以你真的是不足夠愛小雪,否則在你面前不會有任何障礙。」

    「這不是我找藉口,就算我能和她男朋友扳手腕,還有上門陰呢?我該如何突破她的封鎖?總不能毀了素羅囊吧?」

    「如果我要是你,就回去問小雪的意見。」

    「這是上門陰的行為,和小雪有什麼關係?」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如果小雪敢說她願意為了你直面上門陰的寒毒你有這個勇氣為了她承受這刻骨之寒嗎?」寧陵生嚴肅的問道。

    「我敢,為了她我什麼都敢做。」我忽然覺得熱血沸騰起來。

    寧陵生也緩緩起身道:「你是在吹牛吧?」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真心話。」

    「如果你真有為她去死的勇氣,那麼我建議你立刻就去找小雪,我相信真正的愛情之火是可以擊敗極度寒氣的。」寧陵生道。

    「可她已經去了法國,我又沒簽證。」

    寧陵生已經走到門口打開門道:「我敢斷定那是她媽媽騙你的話,小雪百分之一百在家裡。」

    「這、寧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天我們去小雪家殿臣聽到了幾乎所有我和小雪的對話,但最後一段話他人先離開了,所以沒聽見,當時我對小雪說了你所遇到的困境,人姑娘毫不猶豫的對我說她寧可在你懷裡被凍成冰塊也不想你鬆手,但……」說到這兒寧陵生突然住了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3
第三卷、密林鬼寨 19、情敵

    「怎麼了寧哥,你趕緊往下說啊。」

    「我說了有什麼意義?」寧陵生淡淡的道。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想知道小雪說的話。」

    「既然她連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另有新歡了?所以這肯定是她媽媽說的謊話,小雪百分百在家等你呢。就看你有沒有勇氣去找她了。」

    「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說罷我毫不猶豫出門取了車子再度朝小雪家趕去。

    路過一處花店時我特意買了九支玫瑰。一路趕到了小雪家,可是當我停車時卻發現原本鮮嫩豔麗的玫瑰花居然結了一層薄霜,花早被凍的上了顏色。

    我的心瞬間就拎到了嗓子眼,鼓足的勇氣就開始發虛了。

    很明顯這是上門陰給我的一個警告,如果我不聽她的。一意孤行的要與小雪在一起,結果必定是死路一條。

    誠然,小雪肯定說了願意與我死在一起的話,但這句話究竟是她在一時衝動時說出口的還是真的這樣想?

    以寧陵生的智慧,他當然不會鼓勵我兩白白送死,難道他知道上門陰不會殺死我?

    看著手裡那捧被凍爛玫瑰花,我鼓足勇氣下了車子後走到小雪窗戶所在的朝向,大聲喊道:「小雪、我來了,對不起,我想見你。」

    只見小雪的房間拉著窗簾動也沒動。

    於是我扯著嗓子繼續大喊,很快她家裡的阿姨開後門而出道:「小夥子,別在這兒亂喊了,小雪真的不在家裡。」

    我也不理她繼續大喊大叫,很快周圍幾戶人家窗戶前都是人頭晃動,這些人都躲在家裡看熱鬧。

    而小雪家養的幾條看門杜賓犬也憤怒的衝了過來,隔著圍欄衝我狂怒的吠叫著。

    一時間場面有點混亂。

    這時小雪的母親也從屋子裡急匆匆走了出來。明顯有些惱火道:「我都和你說人去歐洲了,還在這兒鬧騰什麼?」

    畢竟是未來的「丈母娘」我也不敢過於得罪她陪著笑臉道:「阿姨,我知道小雪在家裡,之前是我惹她生氣了。我想請她出來當面給她賠禮道歉。」

    「你來賠禮道歉就買這種過期的玫瑰花?這種時候你都能想到節省,就憑你也配和我女兒在一起,趕緊滾蛋。」她怒不可遏的道。

    「花真不是處理的,是我買過之後變成這樣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你當我沒見過花嗎?就衝你這不實誠的性格。我也不能把女兒交給你。」

    我正要繼續辯解,只見門口人影晃動,只見穿著一襲白色連身長裙,略施薄妝,今天美到了極點的雪驚秋翩然而出。

    我一激動,剛要有所表示,就見她身後出現了一個身著藏青藍西裝,打著暗紅色領帶,身著黑色西褲的年輕人跟著走了出來。

    這人大約有一米八幾的個兒,雖然我個子也不算矮,1.78,但和他比至少是矮了小半個頭。

    除了身高和雪驚秋更為般配,他身材也極好,虎背熊腰,線條極好,走路時腰板挺的筆直,標準的性感男神身形。

    五官更是沒的說,方面闊口,劍眉星目,真是英姿勃發,一看就是五好青年。

    看見這個人我頓時就洩了氣,我和他比怎麼說呢,基本就是男神和屌絲的差別,而且我今天來的匆忙也沒有特別換衣服,甚至手上拿的玫瑰花……

    我越想越是心虛,而小雪走到護欄邊對我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她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就是再沒有自尊你也不能這樣欺負我。」說到這兒小雪眼裡有淚。

    「我……小雪,我真的是有苦衷的,絕對沒有欺負你的意思,請你相信我。」

    「秦先生,我想做為一名追求者,至少你的花得買的正式一點,一束花能花多少錢呢,連這點費用都不能付出,你還能為小雪做什麼?」

    這小白臉太齷齪了,找到了我的漏洞大肆加以利用,可是我又沒法反駁,見我嗔目結舌的樣子,小雪惱火的道:「帶著你的破花立刻從我家門口滾開,我永遠不要看見你。」說罷她哭著轉身朝屋裡跑去。

    我急了就準備翻越花欄追上她解釋清楚,沒想到這個渣男居然隔著欄杆狠狠推了我一把,猝不及防我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的模樣甭提有多難看了。

    「操你媽的。」我惱火的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方卻一臉輕蔑的笑容道:「請你說話的時候稍微文明點,你所能表達出唯一的優勢就是文明用語了,除此你還剩下什麼?」我給他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惡狠狠的等著他,他也毫不退縮惡狠狠的盯著我。

    對視片刻,小雪母親道:「回去吧,沒必要和這樣一個人計較。」

    帥哥以極度不屑的表情衝我啐了一口,這才昂首挺胸的進了屋子。

    門關上之後我的心也死了,這一切是我親眼見到的,小雪確實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只是沒去歐洲而已。

    被凍的枯萎的玫瑰花無聲的落在地上,我的心也隨之降到冰點,失魂落魄的上了車子,正要點火離開,卻通過倒車鏡看到了渾身泥土的自己,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媽的,居然敢打老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進去的時候我見到小學家門口停著一輛墨綠色的大眾甲殼蟲,她家裡的私用車我都見過,只有兩種型號,奔馳和沃爾沃,所以這輛車子肯定是那臭小子開的,既然停在門口說明他肯定不會再小雪家過夜,所以我打算等他離開後半路「伏擊他」,以解心頭怨氣。

    做出這個決定後我將車子停在靠近別墅區出口的路邊,通過倒車鏡觀察出來的車輛,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終於見到那輛甲殼蟲開了出來。

    我的視覺聽力比一般人強得多,所以清楚的看到車子上坐著小雪和那個男人。

    瞬間我的醋罈子被打翻了,滿心都是醋意,雖然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吃醋的權利,但心裡還是特別難受。

    如此一來「伏擊」的願望是落空了,但我又不甘心,發動汽車跟在他後面一路走著。

    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跟著他兩,也知道這種行為有點齷齪,但就像中了心魔一路尾隨著兩人,而且緊密注視著車子裡兩人的互動。

    這一路我並沒有看到兩人有什麼親暱動作,就是規規矩矩的坐著。

    進了市區後在等紅綠燈時,我清楚的看到這男的借掛當時握了雪驚秋的手一把,雪驚秋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身體猛地縮向一邊。

    這一過程我看的是清清楚楚,心中妒火頓時熊熊燃燒而起,氣的我差點把油門當剎車踩了。

    隨後那男人不停的說著什麼,雪驚秋則貼在車門邊一動不動,隨後車子行駛到了一處接口,男人將車子挺穩後,雪驚秋打開車門下車後進了路邊一處便利店。

    這可是我最好的一次機會了,想到剛才他居然想摸雪驚秋,我腦子裡就是一陣熱血上湧,加著油門筆直朝他車屁股撞去,就聽轟的一聲大響,我清楚的看到自己車子的引擎蓋被撞的脫離車身飛了起來,車頭立刻變了形,而他的車屁股也還瞬間被撞的爛成一團,又往前衝了十來米撞在電線杆上才停下。

    車子毀了還不是最重要的,因為慣性我腦袋狠狠撞在方向盤上,巨大的撞擊力差點沒把我撞暈去,我那筆挺鼻樑骨估計是再次斷裂了,鼻血瞬間淌滿了前胸。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3
第三卷、密林鬼寨 20、愛情保衛戰

    雪驚秋也被巨大的撞擊聲驚得從超市裡走了出來,見到此情此景,她第一反應是跑到我車前想要拉開車門救我出來,只是汽車此時完全變形,車門根本就被打不開。

    她一邊驚呼:「秦邊。」一邊用力拉扯車門。

    危急時刻。人的選擇都是出自於下意識,而她選擇的人是我。那說明在她心目中我的位置遠高於那個帥哥,想到這雖然我鼻子和身體痠痛不已,但心裡卻覺得十分欣慰。

    真是患難之時見真情,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於是我幸福的暈了過去。

    當我再醒來人已經躺在了醫院裡,身邊坐著雪驚秋。看見我醒了她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反應,只是在我耳邊輕輕的道:「你傻不傻,為會有如此極端的行為?」

    「小雪,你別怪我,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跟蹤你,然後、然後我心裡就特別嫉妒他,稀里糊塗就撞了過去,你說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很失敗?」

    「你確實很失敗。」她道。

    雖然我也是這麼認為自己,但親耳聽她說出了這句話,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卻見小雪又淺笑一聲道:「不過我喜歡你這種愣頭愣腦的勁兒,至少有個男人願意為了我殺人對嗎?」

    「那必須的,為了你我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對了,那個男人死了嗎?」我不無擔憂的問道。

    「怎麼,你後悔了?」雪驚秋瞪大一對眼睛問我道。

    看她表情我就知道這人肯定沒死。於是假裝無所謂道:「他居然敢和我搶女人,撞死這狗日的活該,我寧可給他抵命,也不能就這麼窩囊的任由自己女人被他給搶了。」

    「哇塞。你好有男子漢氣概。」雪驚秋被感動的真是不要不要的,突然她撅著那兒千嬌百媚的櫻桃小口在我面頰上親了一口。

    我先是趕到了一陣甜蜜,隨即就警惕起來,四下張望了一番。

    並沒有見到上門陰出現的狀況。暗中揪著的心才變的鬆弛道:「你和那個男人一起就是為了氣我的對嗎?」

    「是啊,你說你混蛋嗎?別說氣你,打你一頓都不為過啊。」

    「那你打吧,現在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我笑道。

    「死相,我才不趁人之危呢,小爺我好歹也是一方成名人物,贏要贏的光明磊落,等你傷好之後我們再決戰紫禁之巔吧。」她學著武俠小說裡人物說話的風格對我道。

    我忍不住笑道:「就咱兩這三腳貓的身手還決戰紫禁之巔,爬都爬不上去。」

    「你這個人說話就是這麼粗俗,一點情調都沒有。」

    「我就是這樣的,本來就沒啥文化,你知道嗎,我一天學都沒上過,不是文盲就是奇蹟了,你還指望我出口成章嗎?我可不是外國留學生。」

    「去你的,再說這種話我可真和你翻臉。」她氣的鼓起了小嘴,看得我怦然心動。

    「小雪,等我傷好了,再給我一次追你的機會好嗎?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那麼上門陰呢?你不怕她?」

    「怕,但我更愛你。」我乾脆的道。

    說完這句話我兩都有些心虛,都在側耳傾聽病房裡的狀況,萬幸依舊是沒有意外情況,上門陰今天是真給面,到目前為止沒有出來攪過局。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徹底征服了小雪,看她的表情只有一句話能形容,那就是「真的醉了」,滿臉緋紅,眼睛裡似乎都要滴出水來。

    我兩正要緊緊握住彼此雙手,病房門被推開了,雪驚秋手縮比小偷都快,只見王殿臣拎著個保溫桶走了進來道:「秦總,鴿子湯來了。」

    我做賊心虛,剛才差點沒被他嚇死,有點惱火的道:「你進來時就不能敲個門嗎?」

    他看了我兩一眼,頓時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明白了,我進的有點不合時宜對嗎?」

    「你別聽他瞎說,挺是時候的。」雪驚秋有點手足無措了。

    王殿臣倒也聰明,岔開話題道:「邊哥,你挺壯烈啊,一車子轟過去,自己斷了三條肋骨,一根鼻樑骨,車子幾乎完全破損,保險公司不賠付,還要賠付對方的修車款項,知道你的行為後我終於知道啥叫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寧哥怎麼說的?」我只好奇寧陵生的態度。

    「他還能怎麼說,他說只要你不進拘留所,多少錢都陪給對方,他覺得這事兒你做的挺好,還誇你呢。」

    「什麼?寧哥還誇我了?他怎麼說?」

    「他說你是真性情,為了喜歡的女人真敢拚,你知道嗎自從那男的被你撞進了醫院,我們可是沒過過一天消停日子,整天都是和人打各種官司,這家人是很有實力背景的,就這樣大哥愣是一點沒埋怨。」

    「寧哥對我真好。」

    「那還用說,不過你也真夠愣的,對方頸椎給你撞移位了,差點就癱瘓了,萬幸遇到個能力超強的骨科老專家,愣是用推拿把他頸椎給推好了,否則你可就是重傷害了。」

    「你這就是外行話,靠推拿能治好的骨傷能有多嚴重,現代西醫是科學,中醫是迷信。」我道。

    「邊哥,就衝你這句話,出門就會被人打死你信嗎?你是華夏人,怎麼說出這麼一句數典忘祖的話來。」

    「我是客觀的比較中醫和西醫,如果中醫真的那麼厲害,重症搶救的病人為什麼要送去西醫,為什麼每一座城市裡多的都是西醫院,你見過幾處中醫院呢?」

    「這點上我站在王總這邊,中醫不是沒有效果,而是因為一些限制,所以不如西醫那麼方便,就像方便麵到處都有賣的,但你能說它一定比中餐好吃嗎?我小時候鬧黃疸,西醫根本治不好,老爸說就是一個搖鈴的赤腳醫生給我開了四服藥,結果就把我黃疸治好了。」

    「反正我有病不回去中醫治的,這點你們說服不了我。」我道。

    「得嘞,沒人想要氣你一個殘疾人,好好養傷吧。」王殿臣笑著將鴿子湯放在我床頭道:「那我走了,反正也有人喂你。」

    聽了這句話雪驚秋臉紅了。

    王殿臣走後我道:「這個臭小子沒個正形。」

    「別說他,你也是這樣。」說罷雪驚秋端過保溫桶正要喂我喝湯,就聽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王殿臣去而復返了道:「你小子裝什麼裝,滾進來吧。」

    門打開後只見一個身著藍衣,面色紅紫,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門外。

    原來認錯人了,我趕緊道歉道:「不好意思大爺,我以為是一個朋友,認錯人了,不是故意罵你的。」

    「沒事小夥子,我就是來看你的。」

    我有些詫異的道:「來看我的?您是……」

    「哦,我也是受人之託,咱兩可不認識。」他呵呵笑道。

    「噢?受誰之托呢?」

    「我也不認識他,這個人就是把錢給了我,說一定要盡快治好你的骨傷,所以我就來了。」

    聽了老頭莫名其妙的話,我不解的道:「我在醫院裡,怎麼會有人請你替我治傷?難道這醫院沒有治骨傷的技術?」

    「當然有了,但和我比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小夥子,我剛才在外也聽你說中醫不靠譜了,其實你說的太絕對了,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看中醫到底有沒有效果。」

    說罷他自說自話走到病床邊問雪驚秋道:「小夥子斷骨在哪兒,你指給我看,我保證他兩天內斷骨痊癒。」

    我道:「大爺,骨頭斷了生長是有週期性的,兩天內能治癒斷骨?你這話說的也也大了。」

    「如果兩天內你好不了,我砸斷自己一隻手。」他毫不猶豫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4
第三卷、密林鬼寨 21、治療斷骨

    看他完全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奇道:「大爺,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您高姓大名嗎?治療斷骨這麼大把握呢?」

    他呵呵一笑,用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山羊鬍子道:「老夫是中華黃金續骨紫玉膏的第四十五代傳人,沈慶陽。」

    這名字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足夠裝逼,全部用的都是金碧輝煌的字眼。不過這老頭我還真知道。

    行走江湖還是聽說過不少有份量的名字,沈慶陽又稱之為東北跌打王。斷骨之症一貼膏藥下去包治好,在民間名氣非常大。

    但我從來就沒信過中醫,所以也沒關注過他,沒想到沈慶陽居然千里迢迢跑來為我治病,這是鬧什麼鬼呢?\

    只見他從隨身攜帶的布褡褳裡取出一個蠟燭。一貼兩面黏合的膏藥,點著蠟燭後他在燭火上不停的翻烤膏藥,片刻之後屋子裡充滿了奇異的藥香氣,非常好聞,而且吸到肚子裡就能感覺到一絲絲清涼之意,本來我的鼻子雖然打上了繃帶,但呼吸時還是有腫痛感。

    可是當這股藥香氣鑽入我的鼻子後,腫痛感居然消失了。

    就憑這一點足以證明他的藥確實有效果,難道之前是我誤解中醫了?

    隨後沈慶陽熟練的撕開合著的膏藥,只見白色沾布中央有一團暗紫色的膏藥,無光時看來是黑色的,在火光下則閃爍著一層紫色的光芒。

    「小夥子,甭管你之前信不信中醫,我保證你很快就會相信的。」說罷他伸手揭下我鼻子上貼著的紗布,從布褡褳中取出一根長條形的竹篾子,刮了一點膏藥後塗在我的鼻樑骨上。

    雖然膏藥很熱。但隨即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感就突破熱氣,直接沁入我皮膚表層內,我體內的血肉感受的是清清楚楚,眨眼間難忍的腫痛感居然消失了。

    「怎麼樣小夥子。鼻子是不是不疼了?」沈慶陽得意洋洋的對我道。

    「還真是,沈師父,你這個膏藥的效果也太明顯了吧?」我驚訝的道。

    他呵呵笑道:「所以不是中醫不如西醫,只是中醫的家族性太強。每一道獨特的配方都是由創造者持有,傳兒不傳女,傳內不傳外,這是制約中醫發展最大的問題,但中藥肯定是有效用的。」

    「我是井底之蛙,見識太淺薄了,您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我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小夥子,你的朋友叮囑我無論如何要給你治好骨傷,所以只要你能相信,我一定盡全力。」說罷他割斷了固定我胸口斷骨的繃帶,隨後仔細的將紫玉膏塗在我胸口上,隨後巨大的清涼感傳遍我全身,無時無刻不在的腫痛全部消失,而且非常舒適,所以很快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沈慶陽又來給我換了藥,這次他最後是在鼻子上上的膏藥,隨後他在我鼻樑骨上按了一下道:「有痛感嗎?」

    我搖了搖頭道:「毫無痛感。」

    「成了,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大爺,不需要鞏固一下傷情嗎?」雪驚秋道。

    「不需要,我的藥治好斷骨後不會有任何炎症,好了就是好了,小夥子,你坐起來試試。」

    見雪驚秋要幫我,沈慶陽道:「讓他自己坐起來。」

    我猶豫片刻,還是用手撐著病床坐了起來。

    胸口毫無痛感,居然也好了。

    我由衷的讚歎道:「沈師父,您這真是神乎其技啊。」

    「不敢當,只是將來如果有人質疑中醫騙人,先生聽見後能替我們證明一番那就非常感謝了。」

    「您放心,必須如此。」我道。

    「嗯,那老夫就告辭了,十年之內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品,過於油膩的也不要吃,多喝骨頭湯和牛奶,一定按照這個食譜來補充營養。」

    說罷他就要走,我道:「沈師父,讓您來幫我治病的人確實沒有說姓名嗎?」

    「沒有說,他交代了你的姓名和錢後人就離開了,服了兩倍的診金,我哪敢怠慢,立刻就趕過來了,你這朋友對你是真不錯。」

    看樣子他確實不知道對方底細,我只能道了謝後送他離開了。

    醫院的醫生見我起床了差點沒嚇尿崩,主治醫師就要拉著我去拍片子,我道:「得了吧,天底下除了你們就沒人能治骨折了,我早就給人治好了。」說罷我連出院手續都沒辦,換了一身衣服後就離開醫院了。

    寧陵生是知道沈慶陽過來給我治傷的事兒,所以也沒覺著意外。

    「寧哥,你說這個人是誰?我肯定沒什麼外面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咱們只能靜觀其變了,總之這些天大家小心點,這事兒確實有點怪。」他皺著眉頭道。

    聊了會兒他道:「你剛剛恢復,這兩天也別去酒吧了。」

    「沒事兒寧哥,我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沈慶陽膏藥的效果確實厲害。」

    「嗯,你自己把握,另外還有件事,如果毛軍找你不管什麼事情都婉言謝絕。」

    「毛軍?怎麼說到他了?」

    「你記住我這句話就成了,他在找你不管為什麼事情你就是婉拒,絕對不可以答應,包括請你吃飯都不能同意。」

    「知道了。」我知道寧陵生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只要按他的話照辦就成了。

    當晚我就去了酒吧,和雪驚秋一起照顧店舖,真有夫妻檔的甜蜜感,幾次想要暗中和她「小接觸」一下,但那晚生意出奇的好,始終忙個不停,臨到打烊時居然還有人在。

    這人造型極為獨特,從他進店時我就注意到了,他帶著一頂草帽,整個面部只露出一點下巴,穿著一身類似於日本浪人的武士服,當然也有點像是睡袍的款式,反正這兩種衣服也是傻傻分不清楚,進了店裡後就坐在一處靠牆的位置一動不動,點了一杯酒也不喝,從半夜一直坐到清晨。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半夜他又來了,依舊是這幅造型,坐在固定的椅子上,點了杯啤酒一坐一夜。

    關門時店裡只剩下我和雪驚秋,於是我道:「親愛的,那個草帽男你看見了沒?」

    「你喊我什麼?」雪驚秋俏臉頓時通紅。

    「親愛的,怎麼,難道喊錯了?」我故意裝糊塗。

    「你皮真厚,誰是你親愛的。」她故意裝樣道。

    「好,算我皮厚,對了我想為你做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事?」她轉而問我道。

    「我想試試上門陰會不會吃醋,要不然我兩貼身抱抱。」說罷我控制不住「邪惡」的笑了笑。

    「去,你這個人壞死了,不理你了。」雪驚秋含羞帶俏的就準備離開。

    看著她長發及腰俏生生的背影,我實在有點荷爾蒙爆棚,正打算沒皮沒臉從後一躍而上攔腰抱住她,體會一下「零距離」接觸的感受,忽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記。

    我是聚精會神中被他打攪,嚇的差點沒跳起來,轉而望去只見那個帶草帽的怪人直挺挺站在我身邊。

    「我差點給你嚇死,怎麼一點聲音沒有?」我惱火的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這人腳步輕。」

    「你有事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錄音機,打開後只聽沈慶陽的聲音傳出來道:「他叫什麼名字?」

    「患者名叫秦邊,現在臨江市第三人民醫院,胸骨骨折、鼻樑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

    「這不是什麼大傷,至於花這麼多錢請我去嗎?」

    「至於,我需要他盡快好起來。」

    「你是他朋友?」

    「是的。」

    「他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原來是你替我請的沈慶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4
第三卷、密林鬼寨 22、報仇雪恨

    他呵呵一笑道:「是啊,之前未有絲毫告知,還請不要見怪。」

    「這有什麼可見怪的,您是為了治好我的傷,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千萬別客氣。同是江湖人,理應伸手相助。」

    「我能問下咱兩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對您好像有些面生。」

    「是的。你和我並不熟悉,事實上咱兩沒見過。」

    「哦,既然連面都沒見過,您為什麼要幫我。」

    他呵呵一笑道:「那是因為……」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原因暫時保密。」

    「您這是和我打啞謎呢?」我笑道。

    「是啊,這才有意思。」他也笑了。

    「不管咋樣您給我請了這麼高明的醫生,治好了我的傷,我該請您吃頓飯。」

    「千萬別和我客氣。還是我請你吃飯吧。」

    「那肯定不合適,您替我找的大夫,治好我的傷又請我吃飯……」

    「江湖兒女何必拘泥於這些小結,今天我幫你,說不定將來有一天就會麻煩你,所以一點小事千萬別往心裡去。」

    「您要這麼說我一味的感謝反而顯得是計較了,既然您把我當朋友,那是我的榮幸,以後有事儘管說話。」我估計這人肯定有事求我,說不定就是修廟這類事情。

    「好,那我肯定不會和你客氣的。」草帽男呵呵笑道。

    於是我兩打了一輛車,去了一處名為西山的地方。

    到了後只見四週一片蕭條,周圍全是齊人高的荒草,包括不遠處的土山上也長滿了荒草。

    這裡別說飯店了,連人都沒一個,荒涼到了極點。難道這就是他要修廟的地兒?

    草帽男呵呵笑道:「小兄弟別見怪啊,我這人不喜歡去飯店裡吃喝,請朋友吃飯喝酒我都是自己做菜、做飯。」

    說罷他帶我走到空地前,只見泥巴地上擺著一團炭火,此時木炭還沒有完全熄滅,火勢明明滅滅,草帽男抬腳將木炭踢開蹲在泥巴地上道:「這可是我的一道拿手菜,叫花雞,保證你在任何大飯店裡都吃不到這麼正宗的味道。」

    說罷他居然伸手就在烤的滾燙的泥巴地上掏了一個洞,隨後取出了一團熱氣騰騰的泥巴團。在高溫烘烤下,泥巴團水分已被烘乾,結了一層硬殼。

    剝下泥殼後露出變了顏色的荷葉包。打開後是一隻遍體金黃色熱氣騰騰的熟公雞,一股奇香撲鼻而來,我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他又從草叢裡取出一個紫紅色巴掌大的葫蘆,之後將燜熟的叫花雞扯成兩半,汁水淋漓的遞給我一半道:「別客氣。」說罷一口咬在雞大腿上,雖然燙的連連吹氣,但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將一隻大腿吃了乾淨。

    隨後他打開葫蘆瓶塞,一股酒香氣飄溢而出,他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酒,接著將酒葫蘆遞給我道:「別客氣,喝吧。」

    我接過酒葫蘆也喝了一大口,只覺得葫蘆裡的酒醇厚綿柔,並不是烈酒,隨後我兩喝酒吃肉好不痛快,而我似乎也找到了江湖中人的感覺,如果身上再配一把長劍那就更加應景了。

    很快半片雞就被我兩吃的只剩雞骨頭,他呵呵一笑道:「怎麼樣,味道不差吧?」

    「真是太好吃了。」我吮吸著手指頭道。

    「你喜歡吃就好。」說罷他將葫蘆插進泥巴地裡。

    「對了,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吃了叫花雞,喝了葫蘆酒,我說話都帶有江湖氣了。

    「哦,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山堂於世酉。」他擦乾淨手衝我施了一禮。

    「青山堂?您是……」聽著名字我還以為他是黑社會的。

    於世酉卻站起了身,扯掉外衣,露出一身灰色道袍來。

    「原來是於道長,失敬了。」我也學著他的姿勢還了一禮。

    「道長如果找我有事儘管說吧,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一定盡全力做好。」我道。

    「哦……呵呵。」他幹笑了兩聲,表情變的有些古怪。

    「怎麼了,您不相信?」我道。

    「我信,當然信了。」說罷他負手而立出神的想了會兒道:「今天酒菜的味道還可以吧。」

    「不錯,您做的叫花雞味道真是棒極了,我從沒吃過……」

    「嗯,喝酒吃肉,其實人活在世上累死累活無非也就是為了一張嘴,所以無論做什麼事之前都得吃飽喝足了。」

    「您說的太對了,江湖中人就應該大口喝酒……」

    「所以我每次請人出來辦事之前都得做一頓好吃的招呼對方。」

    我接連兩次說話被他打斷,心裡有些不痛快,於是不說話了。

    他似乎並沒有理解我內心的不快,轉而望著我道:「既然你已經吃好了,咱們就能談事情了。」

    終於要說正事兒了,我道:「成啊,你說吧,我聽著呢。」

    「請教閣下認識蘇峰嗎?」

    我愣了一下道:「蘇峰是誰?」

    「他是一個道士。」

    「哦,您說的是蘇道長?認識,雖然不熟。」我不免有些奇怪,這老道被人給殺了,難道於世酉還不知情?

    「哦,您說您和他不熟指的是……」

    「就是認識,但沒說過什麼話。」

    「那可有點奇怪了,蘇峰特意和我聊過閣下,他說和你很熟啊。」

    「不會吧?」我多少有些詫異,沒想到蘇道長居然把我當成熟人了。

    「如果和你不熟,他怎麼會告訴我如果要是倒了黴,那就是被你害的。」於世酉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一對眼睛裡透露出爍爍凶光。

    「什麼?我會害他?這可時冤枉我了。」我忽然想到蘇峰之所以會這麼說也不是毫無根據,鬼寶把他的肉棗換成山楂球這事兒他肯定算在我身上,所以倒霉也是被我坑的。

    想到這兒我道:「所以蘇道長失蹤了,你第一時間找到了我想要得知他的下落,不過這和治傷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替我治傷呢?」

    於世酉冷冷一笑道:「替你治傷的原因很簡單,我要你盡快恢復,然後親手殺死你。」

    聽聞此言我大吃一驚道:「我與你無冤無仇,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因為是你殺死了蘇峰,你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越說越憤怒,甚至連表情都扭曲了。

    「冤枉,殺死蘇道長的是另有其人,那人是個叫花子。」

    「你當我是傻瓜?一個要飯的能殺死我師兄,你當我青山堂一門上下都是草包?」

    「您誤會了,那個花子的本事很大,對了他用的是一口笛子,那柄短劍藏在笛子裡。」

    「你這是武俠小說的劇情嗎?」他越發憤怒。

    怎麼說都說不明白了,我滿腦袋都是冷汗,用手擦了一把道:「於道長,就算你不信我說的凶手,憑什麼認定我呢?」

    「因為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說罷他從草叢裡取出一件沾染鮮血的衣服,那正是我當日丟棄的外套。

    當時我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跡覺得這衣服實在沒法帶在身上,否則給人看見也說不清楚,所以就丟在了兇案現場,沒想到居然被他發現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

    看我嗔目結舌的樣子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道:「小子,你還有什麼遺言要留嗎?」

    「於道長,請你冷靜下來判斷這件事,如果真是我殺的人是絕不會如此大意將擦拭鮮血的東西隨意丟棄的,而且我和蘇道長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他?」

    「既然你與他無冤無仇,那麼蘇峰為什麼會被雪松從家裡趕走?他可是被趕走的,雪家人沒給他留一點面子,這難道不是你暗中使的壞?」

    一句話又問得我嗔目結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5
第三卷、密林鬼寨 23、凶手之謎

    過了良久我道:「我確實整蠱了蘇道長,但我發誓那只是整蠱,我對他沒有絲毫惡意,更不可能殺死他。」

    「你與他素不相識,吃飽撐的整蠱他呢?」於世酉越說越憤怒。

    「我之所以整蠱他是因為他也坑了我一次。我這也是一報還一報,充其量也就是惡搞。幹嗎要殺他?我與他根本就是無冤無仇。」我急道。

    「他坑你?我大師兄一向老成持重,會和你個半大的娃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於世酉道。

    話音未落他握成拳的左手轟然一聲飄動起一股淡藍色的火焰。

    「於道長,你先消消氣,真的不是我殺死了蘇道長。」我是百口莫辯了。

    「下去當著我大師兄的面說罷。」

    說罷他平平舉起左手,只見那團藍色的火焰在他掌心不斷飄動著,火焰就像是氣球,瞬間膨脹而起。懸浮在他掌心之上,烈焰呼呼向上,就像在大風獵獵飄動的藍布。

    我真是有點不太明白,鼠妖、蘇峰和於世酉怎麼用的都是火攻之法,難道這世上的法術都是以火為主的?

    於世酉冷冷道:「小子,在我真火之下你立時化為灰燼,不會有絲毫痛苦,這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雖然作惡多端,但卻沒得到應有的報應。」說罷藍火飄動的越發激烈。

    還沒等熱浪逼近身體,一股寒氣就透體而出。

    只要有這種感覺那就沒危險了,我暗中鬆了口氣,甚至連動都沒動。

    只見他右手握在左手手腕處,之後兩隻手在身前畫了個大圓,隨後左手一震。

    呼的一聲風聲大作,只見透明的火焰眨眼就從他掌心中躥出。成浪峰般的烈焰氣勢洶洶朝我兜頭壓來。

    雖然我明知這團烈火無法傷我,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等了一會兒毫無反應,於是我睜開了眼。

    令人吃驚的是我身周的所有荒草樹木已經化成灰燼,只見空中飄蕩著無數燒成灰燼的荒草,我腳邊兩側的泥土也在烈焰的炙烤下化成了焦土,足見於世酉所發出的烈焰遠比蘇峰的威力要強。

    鼻子裡聞到的全是焦糊的氣息,可是我卻毫髮無損。

    這顯然是在於世酉意料之外的,他驚詫的看著我,沒有絲毫反應。

    「於道長,這下你能聽我解釋了?」

    話音未落只見他猛地拍了一巴掌。隨後雙掌間烈焰跳動,瞬息間一條火苗暴漲成火球,隨著他雙掌越擴越大。火球也越來越大,球體中甚至還有烈火打著旋的燃燒。

    隨即他鼻子裡有鮮血滴滴落下,眼珠子佈滿血絲,眉毛甚至都被烈焰極高的溫度燎沒了。

    他是盡全力一搏了,不過他的能力和上門陰是沒法相比的,我也不擔心。

    隨即就見他抬起雙手將手掌中的火球朝我擲來。

    只見原本呈圓形的火團瞬間形成一道粗大的火柱,朝我激射而至,而我身前也是流光飄動,一道無形的寒氣牆悄然形成,這點於世酉未必發現,但我卻能清晰的看見。

    只見烈火衝擊在寒氣牆上,火焰會在瞬間產生巨量的火花,就像有人電焊。

    只見一陣火花四濺後烈火消失了,而寒氣也消失無蹤了。

    於世酉居然跪倒在我面前,他當然不是被嚇的,而是用力過度,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著他繼續站著。

    我現在和上門陰的配合已經頗有默契,她之所以沒有凍住於世酉是因為她能感知這個道士並非是存心殺人,他只是認錯了人而已。

    想到這兒我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道:「於道長,如果蘇道長真是我殺的,現在我就該殺了你,但無論你是否願意相信,我還是要說蘇道長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真的是一個花子打扮的人殺死了他。」

    他虛弱無比的看了我一眼,根本連動一下都困難。

    休息了好一會兒於世酉才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一處大石墩邊我先讓他坐下,又坐在他身邊。

    呼吸片刻他道:「這麼說你真的沒有殺死蘇師兄?」

    「難道你還不相信?」

    「到這份上我信了,可是蘇師兄這一生與人無仇,為什麼花子要殺死他?」

    「這或許只有他本人和花子知道了,不過那人所使用的武器很特殊,這應該是個線索。」

    「笛中劍是很常見的兵刃,使用的人也很多,不奇怪。」於世酉道。

    「那就麻煩了,我能提供的線索也就這麼多了?」

    「對了,師兄為什麼要約你來這兒?」

    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地兒眼熟,實際只是我埋葬蘇道士屍體的對面區域。

    我道:「其實當天蘇道長是想要殺我的,他認為我是有意壞了他的好事,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進雪家是有目的。」

    「那個花子他殺死我師兄前有沒有說什麼?」

    「說了,他是要從蘇道長口裡問兩個人的下落,這兩人應該是蘇道長的朋友,他也算是硬氣了,至死沒有出賣朋友。」

    「明白了。」於世酉的語氣很是無奈。

    「於道長,你想為師兄報仇,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即便你能找到花子……」

    「沒事兒,你說。」

    「這個人是否真是個要飯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手下是非常硬的,一招就刺死了蘇道長。」

    「什麼?一招就要了大師兄的命?這……難道大師兄沒有絲毫抵抗?」

    「蘇道長出手氣勢逼人,木劍上烈焰滾滾,就跟火鞭一樣,花子用的就是一把普通的短劍,但他出手極快,一劍出手快的我根本就無法看清動作,就一招,蘇道長脖子就被他劃開了。」

    「世上居然還有如此身手的人?」於世酉震驚了。

    「反正我是見到了。」

    「他為什麼不殺你滅口?」

    「我不是他,上哪知道他的想法。」

    於世酉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你究竟是誰呢?」

    「於道長,你是如何找到師兄屍體的,這地方很偏僻的?」

    「送他來那兩人是青山堂僱傭的司機,他們送走了你後發現大師兄失蹤了,肯定要匯報情況的,我們就來找了,沒想到找到的是大師兄的屍體,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裡面能有這樣的變故。」於世酉重重嘆了口氣。

    「這麼說你選擇相信我了?」

    「當然,就如你所言,如果想要殺我早就動手了,而且你確實有殺我的能力,是我不自量力了。」

    「我也是運氣好,論真本事我比你差遠了。」

    「話不是這麼說,養鬼術本來就是玄門之術,你能養成兩隻能力超強的厲鬼供自己驅策,這就是真本領。」

    「你們都能看出我身上附有鬼魂呢?」我驚詫的道。

    「修煉玄門之術的人都有這個眼力價,否則功夫不就白練了。」他笑道。

    「蘇道長說我這是東南亞的邪術,你怎麼看呢?」

    「我師兄看待問題比較容易走極端,在他眼裡非黑即白,其實這世上哪有什麼正術、邪術之分,只有使用法術之人心腸好壞,我不是一個有強烈地域觀念的人,天下玄門是一家。」

    聊到這份上我對他好感驟然而增,覺得他比蘇道士更講道理。

    此時他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抬腿石墩上跳了下去道:「凶手不是你,我會找出這個花子的。」

    「可是這個人能力超強,你有對策嗎?」

    於世酉想了想道:「就算是天王老子動了青山堂的人也要付出代價的,無論他有多厲害。」

    「如果我有消息也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謝謝你了,今天的事情……」

    「無論如何我都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請來的大夫我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還有你的光明磊落也讓我欽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6
第三卷、密林鬼寨 24、鬼市

    他擺了擺手道:「我可當不起你這麼誇獎,這件事本來錯就在我,如果不是你本領過人,現在整個人都已被火燒的屍骨全無了,而真正的凶手卻還逍遙法外。我們也會被永遠的蒙在鼓裡,是我不夠冷靜。」

    「我也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報復甦道長。我真的不知道他去蘇家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畢竟雪松已經是我的「准老丈人」了,老丈人家裡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他倒也沒有裝糊塗道:「青山堂最近財物有些吃緊,說起來也不好意思,大師兄找雪松的目的就是為了化緣,希望他能資助青山堂,祝我們渡過難關。結果……」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就是命,他命中該有此劫。」

    原來是這樣,我想了想道:「於道長,雖然我不是什麼有錢人,但和青山堂也算是有緣,這樣吧我捐二十萬的香油錢,如果不夠你在和我說。」

    「小夥子,你、你……」

    「千萬別和我客氣,我也算是花錢買個安心吧。」我道。

    「唉,真的是謝謝你了。」

    「你給我留個地址吧,我會讓人把錢給你們送過去的。」

    於世酉給了我一張名片,之後我們便各自離開了,回去後我找寧陵生要了二十萬,他也沒問我原因,立刻就同意了。

    「寧哥,你都不管我幹什麼用的?」我有些詫異。

    寧陵生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需要人管嗎?」

    「可是這麼多錢……」

    「只要你覺得值,我沒意見。」寧陵生乾脆的道。

    於是拿到現金支票後晚上八點我安排店員給青山堂送了過去。

    消停了沒幾天,毛軍在一個下暴雨的夜晚來到我的酒吧,看到他的模樣我都嚇了一跳,只見他一對眼窩子深深陷了下去,面皮焦黃,整個人就像是脫了一層水,比殭屍也就僅僅好那麼一點點。

    見到他這幅模樣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他甚至連走路都困難,從門外走進來後累得氣喘吁吁。坐在椅子上喘了半天氣才有氣無力道:「秦總,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由於寧陵生之前有過叮囑,所以我沒法答應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個因為所以然。

    他看我的態度就知道我心裡不情願,咳嗽了兩聲道:「秦總,這件事如果你們不管我恐怕就必死無疑了。」

    「你遇到什麼麻煩了?」我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到晚上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坐在我的床頭,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現代人,應該是民國那個時代的。」

    「長什麼樣子呢?」我道。

    「不知道,她的眼睛用紅布蒙著,只能看出是標準的瓜子臉。」

    「行啊毛總,別人見到女鬼都嚇的是屁滾尿流,你還有心思能把她的臉型看出來。」

    「兄弟,你就別笑話我了,天天晚上都能見到這個女人,我也找人問過了,都說身著紅必是凶,你說我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招惹凶鬼了?」

    我心道:你怎麼招惹凶鬼了你自己心裡肯定比我有數。嘴裡卻道:「招惹怨魂凶鬼這種事情很難說清原因的。」

    「秦總,我求求你幫幫我吧,如果你再不願意出手,我真的死定了,昨天我看小孩的狀態都不太正常了,或許我這一家都會被那個女鬼給害死。」說罷他淌出了眼淚。

    一瞬間我差點就要心軟答應他了,萬幸我還不算太傻道:「毛總,我也不是有多大本領的人,你給我點時間我商量一下,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就替你辦這件事,否則我去了也是送死。」

    「那就真的麻煩秦總了,請您一定要幫我這個忙,無論多少錢我絕不含糊。」說罷他千恩萬謝的走了。

    我去寧陵生那兒正要說這事兒,沒想到寧陵生直接問道:「毛軍找你來了?」

    「我暈,寧哥,你怎麼看出來的?」雖然我知道寧陵生的本事,但還是感到吃驚。

    「很簡單,你進屋就是一臉矛盾神情,既然帶著矛盾來找我,肯定是因為我叮囑過你的事情,但你不想照辦,所以才會感到糾結與矛盾,今天見到毛軍感覺他很可憐對嗎?」

    「是的,他都沒人形了,而且我擔心的是他的孩子,他說……」

    「你擔心什麼都沒用,毛軍是自尋死路,所以我幫不了他。」說罷寧陵生點了一支盤香,這是他將要開始打棋譜的前兆。

    一旦寧陵生要打棋譜了,就代表他請你閉嘴,但我還想最後試一把,於是道:「寧哥,其實毛軍怎樣我不想管,但是他的孩子……」話說到這兒就見寧陵生盤膝坐在地下閉上了眼睛。

    用他的話來說這叫「靜心」,下棋之前心一定要靜,否則是無法體會出棋路之神妙萬端的,而一旦他靜了心地震了都不會輕易動彈的。

    我知道他是鐵了心不打算管這事兒了,只能暗中嘆了口氣離開了。

    沒想到寧陵生為了避免我「愛心氾濫」第二天就給我安排了一個新差事。

    這個新差事有個很神奇的結局,我先賣個關子,到時候大家就會知道究竟有多神奇了。

    事情的起因是聞敬天給寧陵生介紹了一筆生意,在一處鬼市裡修建功德塔。

    說起鬼市瞭解的人可能很少,但是真實存在的。

    最早的鬼市建於唐朝,裡面彙集了身負命案的逃犯、侏儒、心理變態的瘋子等等諸如此類稀奇古怪的人,而他們售賣的則是一些特殊的物品,比如說闢邪的法器、包括人鞭在內的各種鞭、甚至還有販賣乾屍的。

    人總是很難說清的動物,會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訴求,這是鬼市出現的主因。

    不過在唐朝真是鬼氣森森的鬼市到了如今則發展成為假貨橫行的古董市場,裡面很多看似詭異的物品其實都是假貨,但每一行有假自然也會有真,我們將要接觸的這個人叫王全法,又矮又瘦,五官猥瑣,看誰都有點賊膩兮兮的,據說經常被反扒大隊當做小偷跟蹤。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就連聞敬天都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這個人是當今大陸最大的「鬼市」掌櫃王喜業的小兒子。

    如今的鬼市裡面什麼東西都賣,古董甚至中藥材都有出售,而在大陸市場被行業內人承認的「真鬼市」只有兩處,分別在洛市和燕京,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鬼市成立之初,這兩地的古董交易是最為頻繁的。

    之所以形成鬼市,這是和一些窮苦人當了盜墓賊有直接關係,在民國初期軍閥混戰的年代,民間盜墓成風,不僅官盜,老百姓也明火執仗的挖掘古墓偷搶古董,可是弄來的古董總要有銷售的地方。

    不過這些人想要進入類似於潘家園、琉璃廠這樣的古董集中銷售地兒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物件賣給攤主,可這些人個個比鬼都精,一見到老百姓私售古董,恨不能搶了別人的物件,賣不上價不說還經常被人使用掉包計給騙了真東西,後來是一個叫王大龍的山西人,組織了一幫老鄉去北京撂地攤販賣古董。

    那個年代混亂至極,幹這事兒也沒人管,不過賣古董是有講究的,肯定不能像水果攤那樣隨地亂擺,想要有人關注,賣上一個好價錢就必須是在特定的區域,所以大龍他們就在琉璃廠外搭了攤子。

    他們路子野,東西都是稀罕物,且價格也便宜,很快就搶了裡面攤主的生意,當地人自然是不干了,於是兩方人產生了爭執,最後只能是大龍做了讓步,他們的「營業時間」改成由深夜開始,由清晨結束。

    夏天還好,到了秋冬季節霧氣中,這些人在濃霧包裹下影影綽綽,看起來就像是鬼影一般,所以他們也就形成了當時獨樹一幟的鬼市,而王大龍就是王喜業的爺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17
第三卷、密林鬼寨 25、詭異孤本

    如今的鬼市絕大部分就是古董集中銷售的區域,但為了表明與潘家園,琉璃廠這樣純古董銷售場地的區別,鬼市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賣,只要不違法。

    所以有特殊需求的人大多都會來鬼市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而王喜業和聞敬天私交甚篤,他知道王喜業每開一處鬼市就會在區域內修建一座去凶求吉的神塔。神塔的規模必須得有二十一米高度,七級塔身,神塔內供奉上清天師一尊,另外寶頂需用鍍金搭建。

    所以這尊神塔的費用是不低的,聞敬天替我們接了這筆活兒算是報答我們之前幫他的忙。

    我也知道其實這種活兒現在基本都是陳升帶著施工隊去就搞定了,但這次他非要讓我去的目的就是避免我和毛軍再有接觸。

    我估計再次回來,毛軍只怕是必死無疑,當然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招惹這些髒東西。但肯定是做了觸犯寧陵生底線的事情,否則以寧陵生的性格決不至於見死不救。

    到了江州和我們接洽的並非是王喜業本人,而是王全法,他從小瞎了一隻眼。形象比較猥瑣,但見識確實不凡,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說起來就是滔滔不絕,聽的我們是嗔目結舌。

    他說自己曾經在崑崙雪山中發現了一處坑穴,穴內有一塊天然水晶製成的碑,約有四米高度,半米寬度,表面鑲嵌「祈雪」兩個大金字,詭異的是石碑四面分別跪著四名身著古代衣服的少女,雖然這些人很可能已經死了上千年,但五官栩栩如生,她們臨死前還保持著跪拜石碑的姿勢,只是頭髮已經雪白。

    之後當地科研單位挖走了雪碑運走了四名少女屍體。之後不久已入盛夏的東北某市忽然下了一場鵝毛大雪,而崑崙山埋設雪碑的區域,那深達數米的積雪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從此後此地再也沒有積雪能夠留存。

    「我懷疑雪碑是神仙留在凡間神器,這才是我最想得到的物件。」王全法說這話時我總覺得他有點神經兮兮。

    「可這種東西體量太大,能量超強,有誰敢買?」我湊趣的問道。

    「兄弟們,只有奇貨可居才能在這行賺大錢,成大名,否則永遠只是小打小鬧。雖然說賺點吃飯錢沒有問題,但其實沒多大意思。」王全法那隻獨眼熠熠閃光。

    和這個人交往越深就越能感受到他的老謀深算,他是個非常聰明且有能力的人,只是人性中以貌取人的那一面往往讓很多人忽略了他的能力。

    如今鬼市早就成了寸土寸金之地,甭說人,就是想擠一根頭髮進去都沒有可能,生意之好來之前我根本沒想到,而王全法是這片鬼市的管理者,一切工程事宜都是他和我們商量著來的。

    而建塔這類工程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複雜的活兒,所以我們在工期內就保質保量的完成了這項工程。

    於是王全法痛快的結完工程款之後又請我們吃了一頓飯,飯桌上他說了一件事兒。

    就在鬼市所在的太平街上有一間私人藏書館,主人是當地一位曾經頗有實力的古董玩家名叫航錦。

    之所以說他「曾經頗有實力」是因為這個人的家道已經中落了,而導致他家道中落的原因是以為一本古書。

    這本書據說是英國中世紀的一本古籍,題材內容不詳,而這個消息是王全法前些天剛剛打聽到的,王全法對於這本書早就是覬覦已久,不過航錦脾氣古怪,根本就不搭理王全法,說他這種人根本沒法保管好這本古籍,所以拒絕賣給他,而王全法希望我們幫忙他把這本書弄到手。

    任何一樣物件如果在鬼市裡過一下,價格就會有成倍的增長,當然前提必須得是有別於一般器物的玩意,所以這本書王全法是志在必得。

    他告訴我們航錦買了這本古籍後他深愛的妻子就遇襲身亡了,而他收藏了幾十年的古玩也在一夜之間被大火焚燒殆盡,這本書的邪性可見一斑。

    不過越是古怪詭異的物品越能激發人的好奇心,所以願意花大價錢買書的人不在少數,王全法有很深的危機意識,我估計如果不是遇到我們,他甚至會雇兇殺死航錦搶了這本書也有可能。

    這也就是件成人之美的事情,所以我們也願意幫他,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交了王全法這樣一個人從現實的角度來說是不吃虧的。

    所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王殿臣、陳升三人就去找航錦當說客了。

    在太平街的街面有一間鋪面,門臉裝修頗有些中古世紀歐洲圖書館的風格和四周什麼「沙縣小吃」「某某拉麵大王」等吃穿用度的門面形成鮮明對比,王全法告訴我們航錦自從遭遇變故之後,就把住房賣了,獨自一人搬進了這間他曾經用來儲存書籍的門面。

    門面房是他買下來的,他曾經想把這裡做成一個文學沙龍,沒事聚三五知己聊聊文學話題,後來人生巨變,這間曾經寄託了美好願望的地方就變成了一處墳墓,航錦則成了一個死氣沉沉的活死人。

    「這樣一個人已經是無慾無求了,活著對他而言都是負擔,從他手上買東西怕不容易?」我道。

    「不管是容易還是簡單,我們把話帶到,至於說成也好,不成也罷,這就不怪我們了。」陳升道。

    到門面前敲門。

    「誰呀?」屋子裡有人問道,聲音頗為蒼老。

    自報家門後屋門打開,只見一個穿著髒兮兮綠色長身睡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航錦頭髮亂成一團,黑中帶灰,帶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大眼鏡,一副半醒不醒的模樣道:「你們來我這兒幹嗎?」態度十分不友好。

    我朝裡看了一眼,燈光十分昏暗,不算大的屋子裡四面牆壁靠著木質的書架,每一張都和層高平齊,約有兩三米的高度,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材質的書本。

    奇怪的是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木屑的氣味,可看木架又不是新的,我一走神忘了回答,航錦就準備關門,我趕緊道:「聽說航老師這兒的書特別全,我們三個是出版公司的編輯,出差路過,慕名前來拜訪的。」這是我們之前就商量好的瞎話。

    說罷我特意裝模作樣的朝屋子裡看了一眼道:「雖然我見過不少比這規模大的圖書館,但品種如此豐富的孤本書籍,您這可是獨一份了。」

    對於收藏者而言藏品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所以航錦警惕的表情逐漸消失了並且給我們讓開路道:「你們也懂這個?」

    我故作謙虛道:「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來和您學習。」

    「嗯,這年頭喜歡書的人已經不多了,年輕人都是用電腦看書,我都覺得奇怪,不捧著書,不聞著油墨的香氣,那書看起來有什麼感覺?」

    「您說的太對了,所以我希望今天能向您好好請教。」

    「進來吧。」他轉身進了屋裡。我得意的回頭和他兩使了個眼色。

    關上門屋裡的光線更暗,這是因為航錦沒有開燈,只是點了一盞油燈,如黃豆一般的火點能產生的光源有限,而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被他用厚毛毯遮掩住,陽光無法投入屋內。

    除了四周的木頭架子,地上也擺放了很多書籍,幽暗的屋子裡確實充溢著一股濃濃的木屑味,但是現場卻沒有做木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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