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9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2
第三卷、密林鬼寨 36、人鬼之別

    「你會救我?」缸女似乎有些詫異。

    「你是我親自供養的應神,我不希望你被鎮壓。」

    應神並非是無敵的存在,雖然名稱中有個「神」字,但它肯定不是神,說白了就是個鬼魂。一般的驅鬼手段都可以擺平應神。

    行話管「搞定應神」的手段叫鎮壓。

    聽我這麼說缸女的臉瞬間閃過六七張美女臉,但我都不認識,她道:「為什麼要鎮壓我?」

    「因為你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你的人極有可能最後出面鎮壓了你,整個事件由他一手導演,從開始到結束,最後他獲得自己需要的一切,而你無非只是個白死的利用品而已。」

    聽了我的話缸女忽然變的憤怒了,她那張千嬌百媚的腦袋一下又變成了長條形狀。

    禽獸就是被她這副模樣給嚇暈了,但我卻沒覺得有多奇怪,她現在的外形該怎麼形容呢?大致就相當於五條絲瓜固定在一顆樹身上,腦袋、四肢又細又長,雖然人的臉拉長、變細到絲瓜的長度確實足夠詭異,但要說多猙獰倒也看不出來。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外形的變化,又恢復了正常狀態道:「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利用我?」

    「人利用人、傷害人的行為都比比皆是,何況利用一個鬼魂。他就算把你打個魂飛魄散又有誰會關心你的生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缸女憤怒不已的道:「這些混蛋,居然如此卑鄙。」

    「卑鄙的人多了去了。」

    只見缸女起身後噗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道:「大仙,我是你帶過來的,求你救救我吧,我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

    「我也不希望你被人利用。」我想了想道:「我會關注此地狀況的,不過一旦情況有變,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事,成嗎?」

    「一定。只要能讓我活下去就成。」她陪著笑臉道。

    和附著在應神法像中的鬼魂一番談話結束後更加堅定了我的看法,「鬼魂和人其實沒有多少區別,都是有思想的」。

    鬼魂其實就是沒有肉體的人,所以真的沒必要畏懼他,雖然鬼魂中有怨魂厲鬼,但人裡也有窮凶極惡的暴徒。這都是小概率事件,不能因此而認定鬼魂天生就是害人的,有這類思想的人他們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鬼魂其實就是人死後的狀態,他們完全繼承了人的思維方式。甚至是行事風格,可奇怪的是絕大部分人都完全忽略了這點,一說到鬼魂就想到了猙獰可怖的臉,其實絕大部分鬼魂都是類似於缸女這樣,交流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感覺。

    我不明白以寧陵生的智慧和見識,他為什麼不相信我的這一說法,他堅定的相信鬼魂是沒有意識的,所以他認為上門陰對我不存在任何感情。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後我也沒有照實說我和缸女之間的聊天內容,只說了房間內的格局確實如他所言,被人設了「血眼之局」,說罷我道:「寧哥,既然這個人敢砸咱們的場子,這口氣總不能就這麼嚥下去了,這種人不吃虧是不會收手的。」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江湖之大,能人太多,我之前就說過,咱們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根本經不起風浪吹打,所以不要老想著和人較勁,能活到最後的才是最狠的。」

    從心裡我並不認同寧陵生說的這句話,因為我覺得如果不給他點苦頭嘗嘗,這人只會無休無止的找我們麻煩,躲避肯定不是最好的辦法,可寧陵生既然不願意這麼做我也沒辦法說服他。

    本來我是打算睡覺的,可是雪驚秋打電話給我說想讓我陪她逛街買衣服,我自然是屁顛顛的跟隨其後上街了。

    當天雪驚秋開了一輛酒紅色的甲殼蟲,是雪松讓人送來給她的代步工具,我笑道:「其實你爸真夠寵你了,別總說他的不好,就你這麼個女兒,何必傷他的心呢?」

    「沒有傷他心啊,我和他們現在相處的關係還算是融洽的,短時間內不會吵架。」

    「是嗎?那你真的懂事了。」

    「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不是我教導主任。」雪驚秋笑道。

    「我是男人,肯定比你成熟,所以這些事情上你應該聽取我的意見。」

    「知道了,成熟男士,轉心開車吧。」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突然衝到了車頭前,我嚇得趕緊一腳剎車踩死。

    本來車速就不算快,所以立刻就定住了,但那人還是被撞倒在地。

    我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熄火下了車子,只見一個身著深藍色皺巴巴體恤衫,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地下滿臉痛苦神情。

    雪驚秋也著急忙慌的從車上走了下來道:「你沒事吧?我們送你去醫院。」

    他滿臉痛苦的躺在地下道:「我、我動不了了。」

    我哆哆嗦嗦掏出手機道:「我給醫院打電話,你先撐著點。」

    「先不用打電話了。」說罷他氣喘吁吁的從地下坐了起來靠在車頭前。

    「小兄弟,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雪驚秋眼淚水都要出來了。

    「沒事兒,我、我現在感覺好一點了,你們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懂事,我也被他感動了。

    只見他慢慢從地下站起來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說罷一瘸一拐的走了。

    坐回車子我擦了一把腦袋上的冷汗道:「開車真是不能分神,一不小心就撞了人。」

    「你也是粗心大意,開車不看狀況的?」

    「得了,幸虧那孩子不是老江湖,否則今天不把我們訛光那才叫怪呢。」

    驚魂未定的到了臨江百貨大樓所在的停車場,停好車之後正要下車,就見雪驚秋張大嘴巴道:「完了。」

    「幹嘛這麼一驚一乍的?還嫌我被刺激的不夠啊?」

    「我們今天不但被人訛了,而且還訛的乾乾淨淨。」

    「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我笑道。

    「我的包不見了,肯定是剛才我們下車時那小孩的同夥給偷走了。」

    「不會吧,我們就傻成這樣?」說罷我不甘心的有前後找了一通,雪驚秋帶著的高級拎包確實是不見了。

    她帶的錢有六千多,雖然在當時也是不少的數,但對她而言不是啥大數,但那個包確實值錢,是雪鬆去歐洲給她買的愛馬仕,那時候國內的奢侈品店屈指可數,大多數名牌都是花花公子、夢特嬌這類世界上根本不入流的大眾品牌,所以她這個愛馬仕的價值可想而知。

    丟了如此重要的物品,本來我以為會影響她的購物心情,誰知道她一個電話過去,雪松的秘書很快就送來一張三萬元的現金支票,兌現後她衝進百貨大樓裡一通亂花,居然全部用光了。

    那時候我切記的黃金是八十塊錢一克,她一次性就給我買了兩個各一兩重的大方戒,買了兩件男女款的情侶貂皮大衣,花了一萬五,隨後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以至於裝了滿滿一車。

    「我真服了你。」

    「我心情不好必須得花錢。」她氣鼓鼓的噘著嘴道。

    這就是小女孩心性了,我笑著正要上車,就見露露和她的高富帥男友突然出現了。

    說也奇怪,每次遇到他兩都是停車場,這是怎麼個節奏?

    雪驚秋也看到了她,笑著連連揮手道:「露露。」

    「哦,你好啊。」露露客氣的笑了笑,表情卻是極為生分的,和她男朋友徑直從我們身邊走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雪驚秋顯然是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沒想到露露變化這麼大,愣住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3
第三卷、密林鬼寨 37、調教雪驚秋

    「這姑娘是怎麼了?」雪驚秋驚訝的問道。

    「她原來和你是不是特別親近?」我道。

    「是啊,她和我關係一直是特別好的,比慧慧跟我還要近。」

    「她回家族企業上班後你兩是不是就沒見過了?電話都沒打過?」

    「我打過她幾次傳呼都沒回過,後來也就把這事忘了,這小姑娘到底什麼意思啊?」雪驚秋道。

    「道理很明顯了。她的親生父母應該比你爸更有錢對嗎?」

    「是啊,難道她現在有錢了我就不是她姐了?」

    「這話你和我說沒用啊,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

    雪驚秋看了一眼已經上了寶藍色寶馬的露露一眼道:「這小妮子怎麼這麼現實呢?」

    「現實就對了,說明你曾經對人不夠好。」

    「我對她還不夠好?你知道她從小到大穿的名牌衣服都是誰買的?靠我大伯那點工資啊?還不都是我買的?還有化妝品這類女孩子的用品全是我供應的,為這事兒我和爺爺都吵過架的,這小丫頭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說你別糾結了,上車咱們去吃飯成嗎?」我打開車門沒好氣道。

    於是我們開車去了距離百貨大樓最近的西餐館吃西餐,這次我可一點不虧心,刀叉用具什麼的早就是心裡有數了。

    沒想到這事兒就是這麼趕巧,我們居然在西餐館裡又見到了露露和她的男朋友,雪驚秋可沒有慧慧那麼好的脾氣,看見愣是假裝沒看見,拉著我的手非從他們面前經過,然後選了一處位置坐下。

    我耳朵尖,很清楚的聽到露露小聲說了一句道:「有病。」

    這個聲音雪驚秋肯定是聽不見的,不過我心裡不免有些惱火,不就是現在有了錢,生活好點了。至於嗎?

    雪驚秋坐在我對面呼呼喘著粗氣,絲毫沒有一絲大家千金的做派。

    點餐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彬彬有禮道:「請問兩位需要用些什麼?」

    「什麼都不要。人要沒良心只配吃狗屎。」雪驚秋說這話時氣的雙眼全是淚水,噎的服務員手足無措的站著。

    「你沒事吧,和人點餐的鬧什麼彆扭呢?」我不好意思的對那人道:「對不起啊。」

    說罷我正要接過對方手中的菜譜,雪驚秋將杯子重重一頓起身就朝酒吧外噔噔走去,速度堪比百米衝刺。

    我只能繼續道歉了一句,趕緊追著雪驚秋離開西餐廳。

    「我說你等等我啊。」我氣喘吁吁的追上了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你至於嗎?」

    「你看她那副死相樣子,有錢怎麼了?有錢了不起啊。」她衝著早已距離幾十米的西餐廳尖聲叫道,惹來一路好事者的觀望。

    我只覺得狼狽不堪,因為這些人可不是光看雪驚秋,他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我的身上,這可是太尷尬了,我趕緊把她拖到路邊的一處竹林中道:「你亂喊什麼。你自己也是有錢人好嗎?」

    「那是我爸的錢。」

    「那不一樣嗎,你爸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

    「可是有錢又怎麼了?就能數典忘祖了?就能用鼻孔看人了?」雪驚秋越說越激動。

    「大姐,你別對著我叫好嗎?不是我惹你生氣的。」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我有氣就要衝你發。」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個大嘴巴抽在雪驚秋的臉上。

    瞬間她面部凝結出了一道寒冰掌印,薄冰瞬間凝結又瞬間消失了。

    我們都知道是誰抽了她的耳光,雪驚秋捂著臉滿是驚訝表情,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定氣傻了,先是丟了名牌包。接著被妹妹鄙視,又被上門陰「毆打」,今天對她來說真不算是黃道吉日。

    她眼珠子都紅了,雪驚秋轉身就要走,我是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但卻清晰的看到她的頭髮被拎起了一撮,接著雪驚秋被很粗暴的拖拽回來。

    她又想走,接著又被拖了回來,來回四五次之後她終於不再較勁了,一屁股坐在地下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

    這下我更狼狽了,因為這些路人再次圍觀了我們。

    「小雪,起來說話吧,你這樣我真說不清楚了。」

    「不起來,我就不起來。」她耍起了小性。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又被領著頭發生生把她給扯了起來。

    我這也沒見到上門陰的面,相勸她手下留情都不成。

    她可是沒有一點柔情似水,調教起雪驚秋來那真是毫不手軟,我雖然心疼卻也無計可施。

    不過必須得說上門陰的手段是真有效果,雪驚秋現在哭都不敢哭出聲了,就在那兒「1111」的抽泣。

    我看著也是心疼不已,也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也不管上門陰隨時有可能把我兩凍成人肉冰棍,毅然決然將她摟進懷裡輕聲道:「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別哭了,回去我讓你打幾下解氣好嗎?」

    「我頭髮被抓的疼死了。」她終於哭出了聲。

    「寶貝不哭,我給你揉揉。」說罷我剛伸出左手就清楚的看見整條左臂的皮膚表面瞬間凝結了一層薄冰,那種寒氣立刻便侵入了我的血肉,我似乎感覺到整條左臂的鮮血都結了冰,凍的我是齜牙咧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寒氣很快就消散了,但是我的手臂一時半會還調整不過來,都凍麻了,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怎麼不給我揉呢?」雪驚秋撒嬌的道。

    很快她就看到了我手臂的異樣,抹了一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擦乾淨眼淚道:「我們回去吧,這件事不說了。」

    說罷她真的不哭不鬧朝車子走去,我一條手臂被動的沒有知覺無法開車,回去的路上是她開的車子。

    雖然她也有小女兒的心性,會哭、會鬧有時候也蠻不講理,但她真的是特別善良,難道這是老天爺賜予我的一顆鑽石?

    想到這兒我道:「你被上門陰大姐打成這樣,你恨她嗎?」

    「恨她?為什麼要恨她,剛才我確實有點失態了,是我做的不好,怎麼能怪她?」

    「你真是這麼想?」我驚詫的道。

    「你以為我不明事理嗎?是我的錯我會立刻承認錯誤,並且以後都不會再犯的。」

    「小雪,我覺得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以後我會一點點仔細瞭解你、愛護你的。」

    「其實我很能理解大姐的,她才是你真正的第一個女人,我是後來的,無論她吃醋或是對我不愉快,我都應該理解並承受,因為是我把她從你身邊奪走的,我真不是說現成話,當我想到這個世界上有個女人能像我愛你一樣的愛你,我真的很開心,而且我也很感激她。」

    「小雪,你真是太偉大了。」我真恨不能把她抱進懷裡好好的親一親。

    然而就在此時我清楚看到駕駛室的擋風玻璃上清楚的倒映出了上門陰美麗但卻蒼白的臉,我嚇得緊緊貼在座椅上一動不敢動。

    可是當我冷靜下來之後卻清楚的看到上門陰一貫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隱約透露出一絲笑容,難道……

    我腦子激靈一下,隨即坐直了身體,猶豫片刻我對雪驚秋道:「靠馬路邊停車。」

    「這是主幹道。」

    「別管她什麼道了,趕緊把車停下。」

    「你幹嘛啊,過了這條路在停唄?」

    「我想親你。」

    聽了這句話,雪驚秋毫不猶豫立馬打起左轉燈,隨後將車子停在路邊,我立馬一把抱住她兩人就像乾柴烈火一般擁吻在了一起。

    當時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初吻,雪驚秋也是,我們什麼也不懂,就是嘴巴貼著嘴巴,緊緊抱住對方,彼此感受著對方有力的心跳,心情既緊張又滿足。

    足足抱了有十來分鐘,車子裡居然沒有產生一絲寒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4
第三卷、密林鬼寨 38、拆廟工程

    當時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雪驚秋絕對不是個逗比,她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在和上門陰的「鬥爭」中,她並沒有選擇一損俱損的同歸於盡的打法。而是不斷示好這個本領強大,且極為強勢的女人,甚至為了最後的勝利她寧願讓上門陰有一種錯覺既「她是小的。上門陰才是大的」這麼一個排序。

    上門陰並沒有實體,她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鬼魂,所以嘴巴上示弱兩句對她沒有絲毫損失,但卻能獲得最大的實惠。

    而上門陰居然很吃這一套。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為怪,越是強勢的女人,越是願意享受別人對她的示弱,因為她首先把自己放在一個強者的位置上,一旦覺得對方確實很弱,從心底裡就會產生「不屑與之一戰」的想法,而女性天性心軟,有了這個想法之後甚至會幫助「柔弱的對手」。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性格上絕對不同之處,不得不說雪驚秋作為一個女人,她確實比我更加瞭解女性的需求,而上門陰的行為也更進一步的說明她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她保護我確實是因為愛上了我,而非如寧陵生所說的那樣。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殺戮慾望。

    雪驚秋早已預知了上門陰不會為難我們,因為親了十來分鐘嘴之後我們並沒有被凍在一起。她壓根就沒覺得奇怪,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就是說給上門陰聽的。

    以後真不能說別人是逗比了,這些人裡如果真有逗比,那一定是我而非別人。

    回去之後把滿滿一車東西運去了雪驚秋的房間,在她的小屋子裡我忽然覺得氣氛有點古怪,直接產生的後果就是我不想走了,而且覺得渾身燥熱。

    簡單直白的說我動了「那個心思」。

    女人在這方面天生敏感,雖然我沒說也沒做什麼,但是她的神情明顯變的有些不自然,收拾好東西后她甚至都不敢看我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我想在你這兒坐會兒。」我嚥了一口口水潤了潤乾燥的嗓子道。

    「你先出去吧,我、我想要洗澡了。」雪驚秋淺淺一笑道。

    「可是……」

    不等我話說完她故意裝樣的板起臉道:「聽話,否則以後我不讓你進房間了啊。」

    看來她是個比較傳統的女孩。我當然必須要尊重她,於是退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房間後王殿臣告訴我一件事,就在我和雪驚秋瘋狂購物的同時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他想要拆一座廟。

    都說寧破十樁婚,不拆一座廟,我們也見過不少荒山野嶺的老舊古廟,但這些古廟都是「天拆之」。也就是隨其自然腐朽倒塌。

    我在修廟匠人這行裡幹了十幾年只見過新建或翻修的,要拆廟的這是第一次遇見。

    王殿臣說就等我了,回來之後立刻去寧陵生的房間開會。

    我不敢有絲毫耽擱,趕緊去了寧陵生的房間,陳升和大壯子已經在裡面待著了。

    幾方坐定後寧陵生道:「屈家湖那邊有個叫王水月的人讓我們拆一座廟,你們怎麼想?」

    「屈家湖?那不是有名的光棍村嗎?」我道。

    屈家湖是臨江下轄的一個村子,地靠大江中段區域,當地屬於泥沙地質,而且幾乎和江水水位平齊屬於稍漲點水就能把整個村子淹了的殊區域。

    當時咱們的填海造地技術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否則以屈家湖的位置早就改造成大碼頭了,而在當時只能是束手無策。

    而屈家湖之所以在整個臨江市名氣極大並非是因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是因為這個村子裡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光棍。

    當然形成光棍的原因並非是因為此地地勢險峻,經濟落後,導致女人不敢嫁過來。

    恰恰相反,屈家湖其實是臨江村民個人收入最高的村子,背靠著大江,雖然屈家湖的人沒法靠航運發財,但他還有別的渠道,比如說開飯店、比如說一些娛樂活動。

    在九十年代中期,很多歌舞廳其實就是搭建個小鐵皮房,然後在門頭用霓虹燈擺個「某某歌舞廳」字樣,甭說什麼環境體驗,什麼隔音效果,一個人在道路這頭的歌舞廳唱歌,一個人在道路那頭的歌舞廳唱歌,彼此之間能清楚的聽到對方唱的每一個字。

    但船員的生活是枯燥無趣的,即便是這樣條件簡陋的娛樂場所他們也願意惠臨光顧,通宵混在這個地方。

    所以屈家湖這個江水邊的小村子一年四季無比熱鬧,總是不斷有水手來這個村子玩鬧嬉戲。

    最多的一種說法是因為水手來往的過於頻繁,這些年輕、寂寞、長期無法發洩體內雄性荷爾蒙男性們對於村裡的婦女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所以屈家湖村的男人十之八九都帶了綠帽子,而當一個地方沒臉沒皮成了習慣,就沒人會覺得這是丟臉的事情,而男人們又指望這些水手給他們帶來經濟利益,所以就選擇了隱忍不發,而是在家裡虐待自己的娘們。

    如此一來女人自然是不干了,於是紛紛逃離屈家湖,所以這個村子最終成了一處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光棍村。

    在民間說起屈家湖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會用「王八村」代替。

    就是這樣一個缺乏陽剛之氣的村落居然又要拆廟,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寧陵生想了想道:「這個活兒你們覺得能接嗎?」

    「寧總,不是我膽子小,但拆廟這種活兒我們還是不做吧,老人說拆廟是要遭報應的。」陳升不無擔憂的道。

    「拆廟遭報應?」寧陵生笑了。

    「寧總,這個說法你應該是知道的,咱們這行裡最怕的不就是拆廟嗎?」大壯子道。

    「確實最怕的是拆廟,但這也是我們的活兒,天底下總有要拆的廟,所以你們不應該覺得奇怪。」

    「建廟出了事就算有麻煩也不會是多大的麻煩,可是拆廟惹上了麻煩,那就是真麻煩了,寧總,您是這行裡的大行家,這事兒真要謹慎小心。」

    「大家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從頭到尾跟在你們身邊監督整個工程的,一旦出現險情,我會第一時間排除狀況的。」

    「成,有您這句話我心裡多少也踏實點。」陳升道。

    出了屋子後陳升不解的道:「我就奇怪了,寧總為什麼非要接這筆生意呢?咱們也不缺錢,拆一座小廟能有幾個錢?」

    「我覺得大哥拆這座廟不一定是為了錢。」

    「嗨,幹活當然是為了賺錢,否則意義何在呢?」

    他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整天就是忙著管理工程隊的一些人員瑣事,就是個兢兢業業做小生意的人,和他很難說清楚道理,所以也沒人和他抬槓,大家各忙各的。

    「我也覺得奇怪,大哥不是賺小錢的那種人,為什麼接這活兒呢?」王殿臣私底下問我道。

    「寧哥的心思他如果自己不說咱們誰能知道,還是睡覺吃飯溜饅頭吧,別操閒心。」

    「說起饅頭來這段時間可真夠讓我操心的。」王殿臣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估計這小子可能到發情期了,這兩天脾氣特別暴躁,那些狗只要靠近他身體周圍十米處立馬是掉頭就跑,原來天天在這兒遛狗的那些人都不敢來江邊了。」

    「還有這種事情?那還真不好辦了,天極狼是極稀罕的物種,上哪給它找條母狼去?」

    「我也為這事兒惱火呢,它現在情緒搞不好連我都會攻擊。」王殿臣不無擔憂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4
第三卷、密林鬼寨 39、離婚之地

    「動物發情期時情緒確實極為焦躁,你還真得小心點,和寧哥說過這方面的情況嗎?」

    「說過,但大哥也沒解決辦法,這種事情人力是沒有辦法的。只能看它的緣分有沒有到了。」說罷王殿臣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你也別著急,每天給它洗兩遍冷水澡,應該能起到滅火的功效。」

    「這肯定是不行的。走一步算一步吧。」王殿臣道。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我們開車去了屈家湖。

    這個村子在臨江的東面,出了市區又開了有三十來公里,便到了屈家湖。

    不明白靠江邊的村子村名中為什麼會有「湖」字。

    屈家湖是個極其特殊的所在,在村子後方不到三公里的區域就是整個臨江最大的裝卸碼頭,東臨碼頭所在,村子正前方不到四五百米的區域就是一片廣大的江灘。

    江灘上並沒有沙,只有一層黝黑的淤泥層,在江水常年的沖刷下,淤泥層異常平整,而屈家湖所建造的區域距離江灘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再往後則是一處佔地較廣的大山,這座山的名字很有氣勢名為「天將山」。

    而這座山名和村名其實是有聯繫的,據說當年屈家湖總是被淹,後來村子裡一位姓屈的村民從外學成了本領歸來將漲起的漫天大水給封在了江口處,但他也耗盡了自身的法力。自知死期將至,他讓村民將自己死後的屍體埋在江岸邊。並將村名改成「湖村」。

    而當地村民為了紀念他就將村名改成了「屈家湖」。

    天將山據說也是此人死後地面不穩,天上出現了一個身著金甲的神將,他將手裡一塊石頭丟在當地後幻化成的大山。

    這當然就是個神話故事,而且是極為不靠譜的神話故事,因為這座山是土質結構,而非岩山,所以當然不可能是由石頭變成的。

    不過天將山在臨江這片盆地區也算是不可多見的大山了,垂直落差至少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山體也頗為廣大,山上綠樹成蔭,一派生機盎然。

    只見不算大的屈家湖村裡至少有二十來家或是鐵皮棚搭建的歌舞廳,或是民居直接改建成了歌舞廳,此外還有髒兮兮的亂七八糟的各類大排檔。甚至我居然在這兒發現了幾處小型酒吧。

    很奇特的生態系統,雖然破爛不堪,但確實能算得上是一處休閒娛樂的好去處了。

    此時正是一年中航運的淡季,我們又是中午到的,所以村子裡空空落落的偶爾能見到幾個赤身裸背的閒漢叼著煙在村子的道路上走過,卻並沒有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看來這村子是名副其實的光棍村,真是全離了婚的老光棍。

    我很難想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一個村子的離婚率能達到百分之百?因為這些男人確實都是有錢人,家家戶戶甭管房子多破。門口肯定都停著一輛小轎車。

    而且車子的檔次都不差,最起碼是日本車子,還有美國和德國車。

    那個年代不像現在,收入幾千塊的人就敢買十一二萬的車子代步,當時能買車子的都是百萬富翁,所以村子裡這些人全都是有錢人。

    既然是有錢人難免有那個眼皮淺的女人,就算沒真愛,看在錢的份上也不至於一村子的人都打光棍。

    難道是這個村子的風水不好,犯了桃花忌?只要是女人在這個地方就待不住?

    想到這兒我特意上了一處高點仔細看了四周風水,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這片地貌如果是以凶吉福祉的方式來斷,也就是個中庸之地,沒有什麼特別好的,也沒什麼特別差的。

    按道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奇事怪事的。

    只見寧陵生從村口走了過來,我迎面而上就準備發表看法,寧陵生卻對我搖了搖手道:「有事晚上再說,咱們得去見見村長。」說罷照例帶著我和王殿臣去了村裡一件最大也是最整潔的屋子,我們坐在寬大的客廳裡,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給我們泡了茶,又遞上了香菸。

    我還以為他是村長,正要客氣兩句就聽一陣咳嗽聲從二樓上傳下,聽聲音十分粗豪,而且很有領導威嚴。

    這個人才是村長,從聲音就能聽出來,我們三個同時循聲望去,只聽木質樓梯傳來「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

    隨後一名胖的根本看不出長相的女人手扶著木質扶手從樓梯轉角處繞了出來。

    我簡直懷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揉了揉再看,她還是那麼胖。

    這女人胖到什麼程度?基本上上半身、下半身是完全相等的寬度,兩條腿已經很難看出還能分開,所以她走路是挪的,手胖的緊緊貼在身體兩側,幾乎也很難動彈。

    男人確實異常體貼道:「老婆,你要下來和我招呼一聲啊,怎麼自己就動了。」聲音那是相當溫柔,聽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肥胖到了極點的女人下樓後走到沙發前已是累得氣喘吁吁,隨後一屁股杵進沙發上,肥碩沉重的身體立刻將棉質的沙發墊子壓下去一大塊。

    她這才重重的喘了口氣道:「辛苦你們幾位了。」聲音頗為雄渾,很難聽出男女。

    「您是……呂村長?」寧陵生道。

    「是啊,我是呂仁。」聽了她這個名字我都想哭,真不知道她哪點像女人?

    「幸會了呂村長。」寧陵生微微點頭示意。

    「聽說過您的大名,所以需要做這件事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

    「感謝呂村長對我的信任。」寧陵生想了想又道:「按道理說我們不應該詢問客戶修廟或是拆廟的道理,畢竟這屬於隱私,不過拆廟的原因我還是要問一下,如果覺得不方便您可以不說。」

    「哈哈哈,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當然可以說了。」她的笑聲讓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京劇裡的大花臉。

    停止了粗獷至極的笑聲呂仁道:「這裡要拆的是一處狐仙廟。」

    「狐仙廟?」寧陵生眉毛微微一皺。

    「是的,這個村子裡的情況寧先生想必是瞭解的,我想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導致區域內所有居民全部離婚的,而這一情況在我們這兒卻真實的發生了,我思來想去原因只能是出在村子的狐仙廟上,所以這座廟必須得拆除。」

    「哦,來村子前我確實聽說過許多關於屈家湖的傳說,難道所有人家離婚這事兒是真的?」寧陵生道。

    「是的,除了我們兩,沒人不離婚。」呂仁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您二位感情好,雙方都經得起考驗。」寧陵生道。

    男人卻道:「我從小就有男科病,呂仁嫁給我已經是我祖宗墳上冒青煙了,哪還敢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我說你個死男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大家在這說事情,你扯那些沒用的玩意幹啥?」呂仁光火的道。

    我們三人都有些尷尬,低著腦袋不說話了。

    「咱們說正事啊,我老公腦子不太好。」呂仁絲毫不給男人面子。

    「哦,您的意思是狐仙廟破壞了村子裡人的生活,能有具體的事例嗎?」

    「有啊,我們這個村子男人是最容易出軌的,經常和別的女人廝混,沒一個人身上是干淨的,按道理說鄉下的小地方,應該是民風淳樸之地,但咱們這裡實在是亂了套,後來又開了這麼多的歌舞廳,其實說是歌舞廳,根本就是妓院,這下可倒好,更亂了,所以家家戶戶全離了婚。」

    說到這兒呂仁無奈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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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密林鬼寨 40、狐仙廟

    我對狐仙廟是有大致瞭解的,因為我曾經見過,一般而言拜狐仙的都是女人,目的大多是為了保家庭婚姻幸福和諧,防止被小三插足。

    但因為狐仙廟而導致當地所有村民離婚的事兒我真是從沒聽說過。

    看樣子寧陵生也沒聽說過。他默然無語的坐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問話。

    「怎樣,寧先生可以幫忙嗎?」

    「如果狐仙廟確實有法力。我也不敢輕易承諾一定能搞定,您先耐心的等兩天,我看看周圍的情況再做定奪。」

    「沒問題,我等您的信。」

    從她家裡出去後我道:「真是太荒唐了,因為一座狐仙廟所有村民全離了婚,這種說法靠譜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狐仙是保桃花運的,男人命犯桃花勢必會影響夫妻間的感情。」

    「可是狐仙也是保婚姻、防男人出軌的。」

    「嚴格來說狐仙是一尊淫神,它賦予女人性感和媚態,而這兩點是最吸引男人的女性特質,但既可以保證夫妻間的和睦,又可以使女人吸引別的男人注意,所以它絕不是保誰,只是調動、利用男人的原始慾望而已,所以求狐仙的女人幸福存在極大變數,很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這麼說當地這座狐仙廟是可以引起夫妻不睦的?」

    「有可能可能。簡單來說此地有狐仙廟,女人的魅力會成倍提升。男人只是難以把持。」說罷寧陵生指著四周大大小小的簡易歌舞廳道:「如果說這裡真的存在皮肉生意,那些外來的女人自然會對當地男人造成影響。」

    「男人不缺錢,而女人想要做生意賺錢是需要場地的,又有求於人,僅憑這兩點當地男人難免不與之暗通曲款。」

    「是的,這必然是誘因。」我道。

    「既然有了誘因當然就會產生結果,而這件事裡只要有一個人被逮著,裂縫就會越來越大,最後整個村子的男人都被波及,這就是所有家庭全部離婚的原因所在。」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男人實在是太不靠譜了。」我有些無奈的道。

    「人的意志是根據他對事物喜好程度選擇警惕或是鬆懈的,色是人之本性,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這些賺了閒錢的村漢呢?」

    「那咱們就拆廟?」王殿臣道。

    「嗯……」寧陵生雙手環抱想了一會兒不置可否道:「先去看看這座廟,再做打算。」

    這座狐仙廟修在正對大江的山腳下,四周綠樹成蔭,草木成林,如果不是有人指點,很難立刻發現狐仙廟所在。

    從面積上來說也就是個不算大的山神廟,青磚灰瓦,牆壁上的白灰早就掉的斑駁不堪。

    廟裡有貢台和神像。一具用砂岩雕成的狐狸神像。

    而這尊狐狸雕像極有個性,絕不是一般在廟裡常見的那種外形模糊,只能看出大致輪廓的神像,而這具狐仙雕像每一處細節無不做到清楚仔細,而且外形也很有意思,一隻圓頭圓腦的「萌萌」的狐狸雙眼微閉,笑的十分開心,它半蹲人立,左手握著一根禪杖,身上還雕了一件類似於道袍的長袍。

    神像極其出神,那隻閉著眼的狐狸似乎隨時能睜開眼一般。

    「這狐仙像遠觀就知道必有法力。」王殿臣嘖嘖稱奇道。

    具備法力的神像其實從外型上是能看出端倪的,首先雕工必須極其出色,其次用以雕像的材料必須柔亮光黃,無論存在多少年頭都不會有陳舊晦暗的顏色。

    而這座狐仙廟裡的神像完全具備這些條件。

    「絕對成精了。」我道。

    寧陵生則在廟門口來回踱了幾步,隨後他站定在廟門口的位置又仔細看了一番。

    「大哥,這種廟恐怕不好拆吧?」

    「想拆都能拆。」寧陵生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你們兩恐怕得辦件事了。」寧陵生道。

    「需要我們做什麼。」我道。

    寧陵生說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道:「你們兩今晚找兩個小姐陪唱卡拉ok。」

    「什麼?幹這事兒?」王殿臣首先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寧哥,我雖然不是啥正人君子,但已經有小雪了,而且上門陰這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出來做個工程就干那事兒,我……」

    「我說你們兩想什麼呢?找小姐唱歌就一定要怎麼樣嗎?是你們想的太複雜了還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寧陵生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對明亮的眸子精光閃閃的在我兩臉上挨個掃視著。

    我的小臉有點發紅,王殿臣也頗為尷尬的偷偷看我。

    「寧哥,你說吧,我們找了小姐後除了唱歌還要做什麼?」

    「嗯,我需要你們注意女孩的行為、動作、說話的神情,一定要把細節記清楚了,回來一字不差的告訴我就成了。」

    說罷寧陵生藉口要四處看看,很快就走了沒影我笑道:「寧哥這個要求真實出乎我意料,差點把我嚇一大跳。」

    「我也是,還以為大哥是在考驗我們,你說他讓我們觀察小姐幹啥?是不是以此推斷狐仙的效果?」

    「除了這兒還能為什麼?」我道。

    「我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心裡有點小緊張。」王殿臣道。

    「我建議你千萬別想得太多了,萬一沒控制住自己你可就是違法犯罪了。」

    「屁,我肯定沒問題,咱是柳下惠一般的男人,要犯錯也是你。」

    「那咱們就比比看誰能扛得住。」

    到了晚上果然不大的村莊一片燈紅酒綠,雖然不是最繁華的時節,但依舊四處是人,那些遠離家鄉、粗魯、野蠻、體內荷爾蒙大量分泌卻只能積蓄而無法釋放的雄性動物,一旦脫離的甲板站在陸地上,立刻就像空腹已久的惡狼覓食般,挨個穿梭在那些簡陋的歌舞廳內。

    由於在歌舞廳內穿梭來往的人太多,減輕了我們兩個雛兒內心的負罪感和侷促感,於是我兩鼓起勇氣找了一家在外看來沒有人的歌舞廳,撩開髒兮兮的門簾走了進去。

    我有上門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亂來,王殿臣則沒了「倚仗」保險起見他居然把饅頭給帶了進去。

    一進門我們才知道自己進錯了地方,只見黑暗的屋子裡全是星星點點的火光,這是香菸頭的光亮,嗆人的煙味連我們這樣的老菸鬼也受不了,正要離開,卻見一個矮不隆冬的男人出現了他陪著笑臉道:「樓下人確實多了點,樓上沒人,歡迎二位上二樓坐坐。」

    王殿臣直接道:「你們這兒有小姐嗎?」

    「想要多少有多少。」他滿臉詭笑道。

    我第一次幹這事兒,雖然明知道是「執行公務」但還是有一種做賊心虛感,就像小偷一樣四下打量著和他一起上了二樓,其實這屋子裡的光線極暗,根本沒人注意到我們兩。

    二樓入口處是一個稍微大點的房間,進去後裡面啥也沒有只有一處髒兮兮靠牆而放的三人沙發,除此就是一地瓜子殼、香菸灰。

    「兩位請坐,我這就叫姑娘來。」說罷他撩開一側的門簾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只見六七個濃妝豔抹,擦著刺鼻香水甚至有可能是花露水的女人從吊著門簾的暗房走了出來。

    看到面前這幾個人我才知道之前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這幾個女人長的實在是太醜了。

    具體有多醜我就不詳細形容了,畢竟看我故事的女讀者為多數,我不想讓大家誤以為我在侮辱女性。

    這幾個甭說拱火了,實實在在就是幾個大號的移動滅火器,無論我之前有多少「混蛋幻想」,看見她們頓時幻滅一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7
第三卷、密林鬼寨 41、稀里糊塗

    難道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絕了,還是這些水手壓根就沒見過女人?

    我是真想走,不是因為我多正直,而是給嚇的。

    矮個子男人也從我們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立刻堆起一臉笑道:「你們回去吧。」幾個女人「氣勢十足」的轉身返回了。

    「看得出兩位不太滿意。沒關係,我這兒還有更好的,不過價格上……」

    「別扯價格啊。我們就是唱個歌,你打算收多少錢?」我道。

    「哦,如果光是唱歌那也沒多少錢,就是包廂費用加上小姐的陪唱的費用也沒多少錢,兩個人的話三百塊錢。」

    這價格確實不算貴,問題是女人長啥樣啊,要還是像之前幾個的樣子,那我是真受不了了,雖說來這兒不是為了幹什麼,但執行任務也得有個好心情。

    這次矮個子再回來帶著一個姑娘,這女孩雖然談不上多漂亮,但比之前那幾位真是天仙了,纖細的身材,到雙肩的烏黑長發,白皙的皮膚,五官雖然不是多精緻。但肯定能算得上不醜。

    「不好意思,姑娘只有一個了。要不然我再去借……」

    「不用了,就她吧,反正是陪唱,一個兩個的都成。」我道。

    這姑娘不停踮著她的左腳,站沒站相,歪著腦袋、嚼著口香糖,斜著眼瞪著我兩。

    看她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頭,左耳打著耳釘,胳膊上還紋著紋身。

    這是典型的小太妹啊,那個年代敢以這種風格打扮自己的女孩子這是我所見到的第一個。

    「那你就好好陪兩位老闆唱歌吧。」矮子對小太妹道。

    「我要你教,切!」她拖長了音調,對老闆做了個「艹」的手勢。

    矮子似乎很倚仗她,笑著讓開了路。

    「兩位想要怎麼唱啊?葷的還是素的?」進了一間小包廂後她冷冷道。

    看她這副模樣沒有半點被狐仙影響的可能。

    「唱歌還分葷素呢?什麼意思?」王殿臣道。他腿下繞來繞去的天極狼似乎對這小姐很感興趣,幾次想要湊上去,都被王殿臣拉了回來。

    「這條狗可真漂亮。」她摸了摸天極狼的腦袋,誰知道這驕傲至極的妖獸居然屈服在女孩子腿邊,拖著舌頭急速喘著粗氣,聲音濃重的就像有人打鼾。

    「素的就是光唱歌,葷的就是連唱帶摸。」說罷她又從包裡取出幾雙不同顏色的絲襪道:「我也可以按照你們的要求穿上指定的襪子,不過這是要算錢的。一雙襪子五十塊錢。」說罷她點了支菸翹起二郎腿望著我們。

    我兩面面相覷,王殿臣道:「算了吧,我們就是想唱歌。」

    「那就是素的唄。」她依舊顯得非常冷淡。

    隨後她在電視機下的櫃子裡找到了一盤錄像帶,推進錄像機裡道:「喝點什麼?」

    「喝水就成。」王殿臣道。

    「操,你兩就是水手,這水還沒喝夠呢?」她譏諷道。

    「水手就在水裡泡著呢?你這是什麼邏輯?」王殿臣有點不耐煩了。

    我示意他別亂發火道:「你說吧想喝點什麼?」

    「喝啤酒唄,看你兩這樣也買不起洋酒。」

    「成,你們這洋酒多少錢一瓶?」王殿臣和她置氣了。

    「兩百一瓶,童叟無欺。」她噴出一口煙道。

    「先來五瓶,你要是不喝掉今天晚上就別出去了。」說罷他丟了一千塊錢在桌子上。

    「吆,沒想到你還是個有錢人,十瓶吧,我這人酒量十瓶起。」她繼續刺激王殿臣道。

    「好,那就來十瓶。」王殿臣又扔了一千塊錢。

    「老王,你賭這個氣有意思嗎?」我道。

    「我就看她到底有多能喝。」王殿臣氣咻咻道。

    當這姑娘把酒帶進來我們就知道上當了,這裡全部都是二兩五小瓶裝的所為洋酒,這姑娘啟開瓶蓋就喝了三瓶,隨後她又給了我們一瓶,酒下肚我們腦子都有點發熱,她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冷淡,我們開始「縱情高歌,笑鬧玩樂」,最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唱了多長時間的歌,隨後我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重,本來想閉眼休息會,沒想到剛合上雙眼就睡著了。

    我是在饅頭不停的嚎叫聲中醒來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嚇了個魂飛魄散。

    只見那姑娘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

    赤身裸體。

    我和王殿臣的衣服都有些凌亂,難道……想到這兒我渾身都發軟。

    我就是該悄悄溜走還是怎麼辦?剛想到這兒就聽那姑娘嚶嚀一聲,幽幽醒了過來。

    隨即她也看到了身上的狀況,姑娘並沒有亂叫亂嚷,只是嘆了口氣道:「媽的,真以為你兩是什麼正人君子,也就是個混蛋。」

    「你、你不要誤會啊。」

    「我誤會,我他媽衣服都給你們脫光了還用誤會嗎?」

    「你說話聲音小點,這隔音效果不好。」我急了。

    「做了還怕人說嘛?你這人真假。」她冷笑道。

    「唉!這事兒你別亂說,不會讓你吃虧的。」說罷我掏出皮夾子裡所有的錢,約有七八百塊錢左右,放在茶几上。

    「哼,看在錢的份上就不和你們計較了。」說罷她將所有鈔票塞進胸罩裡,穿上衣服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王殿臣還最後一個醒來的,他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腦袋疼的厲害。

    「媽的,全是劣質假酒。」他抱怨道。

    「這都是小事,昨天晚上咱們三個可不光是喝酒。」

    「除了喝酒還能幹啥?」他奇道。

    「我早上起來親眼見到那姑娘沒穿衣服。」

    「你把人給攮了?」他驚訝的問我道。

    「去你大爺球的,要攮也是你幹的,和我有球關係。」

    「別想推卸責任,昨天我家酒喝多了,能幹什麼?肯定是你。」

    「說個最簡單的道理,我這兒可有上門陰關著呢,如果是我早就被凍成冰塊了。」

    「上門陰肯定對你失望了,否則就憑你和雪驚秋都那樣了她能不出手?我看你現在不挺好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和小雪怎麼了就?你這人思想真骯髒。」

    「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可能幹那事兒的,更不可能和一個妓女做。」

    我兩越說越憋火,搞不好都能打起來,還是不說得好,於是出門結賬走人。

    一算錢居然有五千多,連我們這樣的有錢人都給嚇了一跳,但這事兒又不光彩,不敢找村長打官司,只能認了唄,於是打電話讓大壯子送了四千塊結賬走人。

    「你們兩昨晚就在這種地方過夜的?」正直的大壯毫不掩飾他對我們的鄙視之情。

    「是寧哥讓我們去辦事兒的。」

    「哦,原來如此,我說呢。」他表情這才好點。

    「回去就還你錢。」

    「這事兒不急。」

    說著話就見寧陵生站在村子和江灘之間的土路上,靜靜的站著。

    由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屬於無頭官司,但肯定是有人「幹了壞事」所以我兩都有些虧心,硬著頭皮走到寧陵生身後,我兩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那我先走了。」大壯子打破了沉默。

    「情況怎麼樣?」寧陵生轉身問我兩。

    「從那女人的狀態來看我沒感覺到有多風騷,這狐仙廟應該是沒啥作用的,要不然就拆了吧。」王殿臣道。

    我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趕緊把活兒做了後離開,否則留在這個地方萬一撞見了那個女孩彼此尷尬。

    「嗯,明白了。」寧陵生微微點頭隨即下了土坑道:「你們去弄些桃木來,大概……」說到這兒他用手比劃了下道:「拖拉機裝滿一斗的量就成了,一定得要是活的樹種,枯死的不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8
第三卷、密林鬼寨 42、詭異的火災

    「大哥,就算是驅魔闢邪也不需要用這麼大量的桃木吧?」王殿臣不解的道。

    「我要這個桃木可不是為了驅邪的,這裡也沒有邪可驅。」

    「那是為了什麼?」我好奇的道。

    「我準備扎一艘木排去江水裡轉一圈。」

    我和王殿臣面面相覷,他這是怎麼了?突然間童趣大發了,莫名其妙要去江裡劃木排了。

    但寧陵生的要求我們必須是要照辦的。於是帶著饅頭離開了村子,四下蒐羅桃木去了。

    「你說寧哥想什麼呢?」路上我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絕對不會是為了玩。否則不該用桃枝啊。」王殿臣道。

    「這倒也是,不過當地那座狐仙廟也看不出對人會有影響,至少那個女人沒有表現出什麼媚態。」

    「是,那個女人就是個小太妹,天生就是個婊子。」

    「也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本來就是,這種女人天生就是當妓女的料,我沒一個字是侮辱她的,有的女人當妓女可能是為了生計,但這個女人就是不夠自重,想要不勞而獲,所以當的妓女。」王殿臣憤怒的道。

    「不說她了,我估計要是再說下去你能把她給殺了。」

    「我殺她幹嗎,就是看不慣這種寧可出賣自尊也不願自食其力的女人。」

    說話時我們路過了一片果園,山腳下種著的全是桃林,山上則是蘋果、橘子樹。

    「今天運氣不錯,出門就遇到想買的東西。」王殿臣道。

    我們從石頭台階走進了果園裡。此時是深秋時節,桃樹上結滿了紅紅的毛桃。地上也是落滿了一層毛桃。

    「你們是來這兒摘桃子的?」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隨即一個面龐紫紅色的老人嘴裡叼著一桿旱菸袋走了出來。

    這老人一看就是做了一輩子莊稼的農民,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白色的確良襯衫,勞動布褲子兩條褲管挽著一邊高一邊低,腳上的解放球鞋沾滿了泥巴,老人頭帶一頂草帽,有些駝背。

    「老爺子,我們不是買桃子的。」

    「哦,你們喜歡吃就吃啊,別客氣。」老頭抽了一口旱菸,噴出一股濃濃的煙霧道。

    「我們想賣幾株桃樹成嗎?」我道。

    「買桃樹?買這玩意幹啥?」老頭有些詫異。

    「應該是做景觀樹吧,我也不知道,領導吩咐的事情我只能照辦了。」

    「不好意思小夥子。咱是果農,你們想要水果,多少都有的供應,但沒聽說過果農賣樹的,要不我這有幾株枯死的桃樹,你要不嫌麻煩就弄走吧。」

    「枯死的還真不行,因為是做景觀樹的,大爺您幫幫忙。就賣我們幾株吧,價格好商量。」

    老頭呵呵笑道:「小夥子,我鏟了一輩子地,從來沒有從我手上賣過一株活著的果樹,這生意就不是果農做的,所以我不會買果樹的。」

    這是個倔老頭。我想了想陪著笑臉道:「大爺,要不然咱換個說法,您就當是幫個忙,您如果不幫這忙我們手上的工作就保不住了,賞口飯吃吧。」

    老頭哈哈一笑道:「別在我這兒裝可憐了。」說罷招了招手朝路口走去。

    一直走到入口邊指著往前延伸的國道石子路道:「一路繼續往下走,大概十幾公里就有一片果園,找他們買果樹一定賣給你。」說罷老頭笑呵呵翻身回去了。

    「這就是堅持原則,老爺子我佩服。」我由衷的道。

    「是啊,種個地都如此認真的人如今真不多見了。」王殿臣道。

    隨後饅頭「嗚咽」了一聲,似乎是在贊同我們說的話。

    只見它曲腿半蹲著,馴良的貼服著王殿臣的左腿邊,時不時用舌頭舔下尖嘴。

    「饅頭挺老實的,你怎麼說它煩躁呢?從哪兒看出來的?」我道。

    「誰知道呢,它有一搭沒一搭的,或許現在內心浴火不旺吧,明天我得多溜溜它,轉移注意力,省的它老想那事兒。」王殿臣道。

    於是我們開車繼續向下,果不其然,過了大約十幾公里後有一片大型果園,這應該是有專人承包的,只見裡面有不少工人正在忙碌的採摘果子。

    我們找到了負責人表示想要買幾株果樹,這哥們眉頭都沒皺一下,立馬同意了,而且還包送,於是我們一共買了四株,付了運費後領著駕駛員一路回了屈家湖。

    卸下了幾株桃樹後寧陵生讓我們直接種在山後狐仙廟所在的樹林區。

    「寧哥真是神鬼莫測,你說他這是要干啥呢?」我道。

    「這還用說嘛,百分百是為了驅凶避邪的,只是現在不方便告訴我們,不信你看。」王殿臣道。

    正小聲聊著天,只見寧陵生走了過來,我兩立刻閉了嘴在地下刨坑種樹。

    忙忙碌碌半個多小時,四棵樹終於搞定,寧陵生又四下轉了一圈道:「挺好。」

    「寧哥,咱這是來拆廟,現在廟不拆反而種了四棵樹,這什麼意思呢?」我雖然明知道寧陵生不會告訴我,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原因。

    沒想到這次寧陵生沒有隱瞞,他痛快的道:「道理很簡單,雖然拆這座廟不會有什麼風險,但做這行不能有一點紕漏,所以我先種下四棵桃樹,萬一真在拆廟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這四棵桃樹就是保證我們安全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寧哥想的可真周到。」

    「沒辦法不小心,一旦發生紕漏就會是大麻煩。」他道。

    然而隨後工程並沒有立刻開工,我們還是在等待中,對此村長呂仁幾次安排了她那個娘炮老公來詢問情況,並催促我們盡快開工,寧陵生就是以看桃樹是否成活為理由搪塞過去。

    就這樣過了有七八天,那天深夜我在帳篷裡睡的正熟,就聽有人高聲喊道:「走火了、走火了。」

    醒了之後隔著帳篷就見林區中烈焰滾滾,果樹、大樹燒成一片。

    我趕緊從帳篷裡鑽出來,加入了救火的隊伍中,只見包括上岸來玩樂的水手在內,一大堆人端著大盆小盆裝水趕往了林區滅火。

    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救火不太方便,所以當火熄滅之後燒燬了幾株梧桐,四株桃樹也被燒的乾乾淨淨。

    我嘆了口氣道:「又得去挖桃樹了。」

    「我覺得這把火有點邪門,為什麼偏偏是吧四株桃樹燒光了?」王殿臣皺眉道。

    「你的意思這把火是狐仙放的?」

    「很有可能,否則那記住梧桐樹燒的半半拉拉,而這四顆桃樹燒的和木炭一樣,被燒的徹徹底底,難道你不覺得邪門?」

    「我也注意到這個細節了,所以就算不是狐仙放的火,肯定也是怪事看寧哥怎麼說吧。」我道。

    話音剛落就見寧陵生氣定神閒的走到了冒著青煙的火場邊,看樣子就是沒有參與火災救援的。

    「寧哥,這座廟我覺得還是有點邪性的,是吧?」我湊上去道。

    寧陵生道:「陳升呢,把陳升找來。」

    我找到了陳升道:「準備好收拾東西回去吧。」

    「活兒還沒做就走?」陳升奇道。

    「不信你見到寧總就知道了。」我得意洋洋道。

    「成啊,你現在能掐會算了?」說罷跟我去了寧陵生那兒。

    「你明天在狐仙廟四周拉一道黑帆布,至少三米高,去和村長說一聲我們準備動手拆廟了,不過這廟比較特殊,施工階段外人一概不得進入,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陳升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帶有幾分好笑,隨後扭頭走了。

    「寧哥這廟明顯不對正路子,你確定要拆它?」我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9
第三卷、密林鬼寨 43、誰的種

    「拆啊,既然來就是做這件事的,當然要把事情做完了。」

    「那我這就去挖桃樹。」

    「不用了。」寧陵生擺了擺手。

    「可萬一出事,如何保證咱們的安全?」

    「你把自己的安全寄託在四株插著不動的桃樹上?怎麼想的?」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之前他說的話、吩咐我們辦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覺?

    寧陵生道:「拆這座廟並不容易。所以進去後連續數日不能見人,外圍的安全就由你們負責了。」

    「大哥,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們在沒人能進去。」王殿臣豪氣干雲道。

    「好的。」寧陵生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陳升安排人圍繞狐仙廟四周的大樹上拉了一層黑色的帆布,將狐仙廟擋了起來。

    隨後他帶著陳升和幾名工人進了帆布內的區域。

    村長派她的老公來這兒放了話說:絕對不會有村民會來這兒打擾師父拆廟,讓我們一定放心。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直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而我就是沒見到饅頭有癲狂的跡象,恰恰相反它一直顯得很安靜、甚至馴良。

    連王殿臣都覺得奇怪,以為它是病了。可是看它進食睡覺的狀態又實在不像有病。

    又過了幾天雪驚秋來到了屈家湖,她說是來看看我們是否需要後勤補給,但我知道她是來看我的。

    其實我也很想她,來了正解我相思之苦,於是我們高高興興的拉著手去天將山旅遊踏青了。

    來這兒很長時間了,但還真沒見過山裡的風光,當然進山也不是為了看風景的,而是為了看人的。

    在山中的隱秘之地我們熱烈擁抱了彼此,第一次將對方如此真實的擁攬入懷中,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因為緊張而嘣嘣直跳的心臟。

    能感受到所愛之人的心跳,那種感覺溫馨又神奇。

    當然我們除了擁抱接吻,沒有再「進一步」的行為了,因為我們彼此都有共識。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絕對不會有過火舉動。

    這是尊重彼此的一種體現。

    所以雖然我憋的都快爆炸了,但愣是忍住了。

    不過當君子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有幾次我差點就沒壓住邪火,但萬幸最終沒有對雪驚秋伸出「魔抓」。

    下山之後天色不早。雪驚秋甚至連帳篷都帶來了,一看就是要在這兒持久戰。

    她能這樣我心裡當然非常甜蜜的,晚上吃飯的時候兩人一直含情脈脈的彼此對視著,到最後王殿臣都受不了離開了。

    「親愛的,你會給我送花嗎?」雪驚秋滿臉幸福的道。

    「送花多俗氣,我不是俗氣的人。」我笑道。

    「送花俗氣嗎?」她瞪圓了眼睛問道。

    「是啊,人人都在送,所以就俗氣。」我當然知道她希望我送花,我故意不松口逗她。

    「那人人都吃飯,你嫌俗氣就別吃飯了。」她反駁道。

    「我是沒吃飯啊,我再吃菜呢。」我壞笑著道。

    「你……就是個大壞蛋。」她嬌嗔著道。

    「我是個人。不是蛋啊。」

    「那你就是個大壞人。」

    「壞人可是專門對漂亮姑娘耍流氓的,你見我對你耍過流氓嗎?」

    「你沒對我耍過,可是對別人耍過的我也不知道。」

    「好,既然你認定我耍過流氓,我也不用和你客氣了。」說罷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要幹嘛?」雪驚秋驚詫的望著我。

    「幹嗎?我就要好好耍一次流氓,親的你喘不過氣來。」說罷我就噘著嘴湊了過去。

    「你討厭啊,這麼多人。」她紅著臉壓低嗓門有些驚慌失措的道。

    「流氓還管這些呢,看我怎麼親的你翻白眼。」我忍住笑繼續貼近。

    雪驚秋咯咯笑著跑出了飯店,我趕緊結賬跟了出去。

    之後我們就這樣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著,我也沒問她酒吧生意,她也沒說,對我而言,即便酒吧關門了,我也不想她走。

    十來天的生活轉瞬即逝,黑帆布區域裡依舊沒有動靜,看來這次麻煩小不了。

    當天有點下小雨,天空陰沉沉的,雪驚秋要進山摘野生蘑菇給我們燉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我兩進山去摘了些野生的蘑菇,回來後看見王殿臣他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衝我又努嘴吧有瞥眼的。

    「你幹嘛?有事兒嗎?」我不解的道。

    「哦,沒什麼事兒。」他呵呵笑了一聲,表情越發的不自然。

    我正暗自奇怪他的行為,就見一個嚼著口香糖的女人從他帳篷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連衣裙,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濃妝豔抹的看起來就像鬼一樣。

    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這不就是那位死能喝酒的陪唱小姐嗎?

    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我腦子翁的一下差點沒暈過去。

    「你兩都在呢?」她一如既往的嚼著口香糖滿臉無所謂的表情道。

    「這、這個人是誰?」雪驚秋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憑著女人對這種事情敏銳的第六感,她滿臉開心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扭頭問我道。

    「我、我不認識她。」如果我是個稍微成熟點的男人,在這種關頭是絕不會說出這句屁話來的。

    果不其然,這女人一聽就火了,她冷冷一笑道:「你們男人就是這麼現實,提上褲子就裝不認識人家,有意思嗎?」

    「不是,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褲子啊?」雪驚秋質問道。

    「寶貝,咱別和這個神經病說話,我帶你去山上摘蘑菇。」

    「摘個屁。」雪驚秋猛地將一把蘑菇全丟在我臉上,她大大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憤怒的表情無需形容。

    我只覺得天都塌了。

    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冷笑了一聲道:「看你這模樣、這身材還真是個美人兒,不是妓女吧?」

    「放你狗屁,你才是妓女。」雪驚秋氣的渾身發抖。

    「寶貝,真別和她一般見識,咱們走吧。」說罷我就要去拽她。

    沒等我手碰到她身體,雪驚秋猛地推了我一把,憤怒的尖叫道:「別碰我,你這個骯髒的臭男人。」

    「你先別急著罵他,我這肚裡的孩子不一定是他的,那天晚上這兩人和我在一個屋子裡,說起來這事兒他兩都有份。」

    噗通一聲,我癱坐在地下。

    我這幅模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雪驚秋指著我淚流滿面,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知道這話無論如何我是說不清楚了,索性不解釋了。

    她指著我片刻後轉身就往回走,我趕緊爬起來跟了過去道:「小雪,這事兒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跟著我,看到你我覺著噁心。」

    「你想我身有上門陰,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有這色心,上門陰能答應嗎?」

    「怎麼不能,既然她能包容我難道不能包容別的女人?別當我是傻瓜一騙再騙。」

    「我真沒有騙你,我愛你,我不會和別的女人有那種關係。」

    雪驚秋猛地轉身她手上居然握著一把水果刀,此刻對著自己的脖子道:「你要是再跟我一步,我立刻就割喉自盡。」

    「別、千萬別。」我都快被嚇暈了。

    「那你就趕緊給我走,別再讓我看到你。」雪驚秋哭叫著。

    我不敢過度逼她,真怕她抹了脖子。

    但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離開,怕她出意外,於是遠遠跟著她,看見她在路口攔了一輛返回臨江的長途車,這才松了口氣,趕緊打電話給慧慧讓她去車站接雪驚秋。

    「你兩又吵架了?真是沒事幹。」慧慧笑道。

    「唉!這次就不是吵架那麼簡單了,你接到人後給我來個電話。」說罷我掛斷電話怒氣萬丈的往回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29
第三卷、密林鬼寨 44、生孩風波

    回到原地,只見那女人有恃無恐、得意洋洋的坐在王殿臣的帳篷裡,看到她那副表情我真恨不能一腳踢過去。

    王殿臣滿臉無奈的蹲在地下,看見我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肺都快被氣炸了,走到帳篷前我大吼一聲道:「你個臭婊子作死呢?」

    她根本就不怕我。慢條斯理的點了支菸道:「首先有男人才有婊子,男人不臭哪來的臭婊子,對嗎?」

    「你、你還要臉嗎?」

    「你都不要臉了。我要臉幹嗎用?」她訕笑道。

    對於這樣一個人我是半點轍也沒有,上門陰也是奇怪,關鍵時刻又沒了動靜,此時就應該大發神威把她給凍起來才能解恨。

    但轉念一想她肚子裡可有了孩子,上門陰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沒動她。

    這真是打不得、碰不得,我氣得轉身狠狠踹了身邊一顆白樺樹。落葉紛紛。

    「這都是你們造的孽,說罷準備怎麼辦?否則你把樹踢斷了也沒用啊。」

    「你要是這麼說就沒啥意思了,你本來就是干這個活兒的,接觸的男人也不少,憑啥就說是我兩的?」

    「廢話,老娘工作時都是嚴格遵守安全措施的,只有那天晚上酒喝多了給你兩稀里糊塗的辦了,不是你們的還能是誰?」

    「可萬一要不是我兩的又怎麼辦?」我扭頭道。

    「這個也不難辦,只要生下來就知道是誰的了。」只見黑色帆布一角掀開,寧陵生走了出來。

    聽了他的這個建議我和王殿臣都驚呆了。

    這女的也是面上變色,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道:「生下來?這是你說的還是他們說的?」

    「我是他們兩的大哥,我說的話可以代表他們的意思。」寧陵生走到她面前平靜的道。

    女人放肆的上下打量他一番道:「還挺帥的,那晚你咋不在呢?否則肯定就是你的了。」說罷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表情極其的放肆。

    寧陵生居然毫不見怪,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青眼,但在下肯定是無福消受了。」

    「為什麼無福消受?看你這一張俊臉的難不成那玩意不頂用?」說罷她再度放肆的大笑起來,顯然調戲帥哥讓她心裡覺得很滿足。

    「我警告你別太過分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沒想到寧陵生卻擺手道:「不要對一位女士如此無禮,有事好商量。」

    「是的。帥哥的態度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看看你們兩個,一個來就耍橫,一個死皮賴臉的不吭聲,算什麼東西。」

    我氣得都快冒煙了,但有寧陵生在又不好發作,只能硬是憋著。

    「要不然依我看你就把這孩子生下來,做了親子鑑定如果孩子確實是他們兩其中一人的,我就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一聽這話她頓時就憤怒了,蹭的一下起身道:「臭小子,你耍我呢?」

    我暗中讚歎還是寧陵生這手高明。這就等於把皮球踢給了她,看她如何接招了,如果這姑娘扛不住主動要求去做了孩子,我們最多賠付點醫藥費帶營養費就成,這女人肯定不敢把孩子生下來。

    果不其然,她得意洋洋的表情終於消失了,怒氣逐漸在她臉上綿延。

    「你算準了我不敢生這個孩子對嗎?」她咬著牙根道。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何去何從姑娘自己選擇,我只是說自己能盡到怎樣的責任和義務,總之是我的責任絕不推卸一分。」寧陵生信誓旦旦的道,我卻想笑。

    然而很快我就笑不出聲了,這女人惡狠狠瞪著寧陵生道:「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沒意見,但是咱們要簽個合同,如果這孩子是他兩人的,你們除了要負擔贍養費,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否則我就告你們兩強姦。」

    「操,你這不是耍流氓嗎?」我沒想到她居然敢接招,頓時就急了。

    寧陵生眉頭一皺道:「秦邊,你對女士能客氣一點嗎?」

    「可是她太過分了。」

    「這件事讓我來談好嗎?請你平靜一點,我不喜歡歇斯底里的人。」寧陵生對我淡淡的道。

    或許他的態度讓女人感覺到了一絲解決問題的誠意,她的神情也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道:「你們真的打算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我都不怕麻煩,難道你怕嗎?除非你對自己沒有自信。」寧陵生道。

    「我再說一遍這孩子百分百就是你兩個混賬弟弟的。」

    「那你就把他生下來,我這就找個律師來簽合同,我對你承諾如果這孩子確實和我們有關,一切費用由我出,並且賠償你不少於十萬的精神損失費,如果事後你願意留下來繼續照顧孩子,選擇做一個母親,我可以再給你開一份贍養費用,這麼說你應該能夠感覺到我的誠意吧?」

    聽寧陵生這番話,女人都驚呆了,她目瞪口呆的望著寧陵生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會是在耍什麼花樣吧?」

    「簽法律合同,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咱們請第三方介入,而且我可以額外承諾一點,你懷孕期間安胎的費用我來出,你不需要再做陪酒女郎了,我想這份工作未必是你喜歡的對嗎?」

    「我、我……」女人繼續嗔目結舌的盯著寧陵生。

    「那就這麼定了,我去請律師。」

    說罷寧陵生對我兩使了個眼色。

    我兩趕緊狼狽萬分的離開了,上了車後我惱火的一拍方向盤道:「要不是因為她肚裡的孩子,我都想揍她。」

    「唉!真搞不懂大哥怎麼想的,花點錢讓她把孩子打了不就算了,扯什麼把小孩生下來。」王殿臣頗為無奈的道。

    從他的反應來看十之八九他也知道這孩子和我關係不大,畢竟有上門陰在,雪驚秋之所以能融入進來是因為她說了許多討上門陰開心的話,但這女人又沒說過,如果我和她那晚真要是胡天胡地,早就被凍起來了。

    想到這我道:「老王,說實話吧,這孩子你也知道很可能就是你的對嗎?」

    「這……唉!邊哥,你的情況咱們都知道,所以這孩子不是我還能是誰的,我真他媽邪了門,這種事兒都做了怎麼腦子一點印象也沒有?就算是酒喝多了也不至於醉成這樣吧?」

    「你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總之寧哥是鐵了心要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了,你也沒轍。」

    「是啊,這事兒真邪了門,以大哥的智慧你說他心裡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或許是想讓你給老王家添丁增口呢?」

    「去你的吧,我和你說正事呢。」王殿臣哭喪著臉道。

    「我說的也是正經話,否則你如何理解寧哥的所作所為?」

    「我就是想不通啊,總不能是看我笑話吧?」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寧哥惦記著看你笑話?他圖什麼?」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讓那女人把孩子生下來?怎麼想都不應該答應她。」

    「靜觀其變吧,寧哥要做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改變,只能是但願這孩子和你沒關係了。」

    「我根本沒底,心裡虧得慌。」他嘆了口氣道。

    「我心裡也煩,小雪那邊我真是沒法解釋了。」

    「是啊,問題是還要把這女人帶在身邊十個月,萬一要是讓小雪知道了,這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嗎?」

    「唉!她能不能知道還兩說呢,我估計她回去後不會在酒吧裡待著了,肯定是回家了,說不定我兩就為這事兒分了。」

    「大哥這點子想的可真夠缺德的。」王殿臣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始埋怨寧陵生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30
第三卷、密林鬼寨 45、拆廟

    雖然我從心底裡不願意相信寧陵生真是為了看我們笑話,卻又沒有合適的理由解釋他處理這件事所用的方法,讓這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無論是對於她還是王殿臣或是孩子都不是好事,以寧陵生的智慧他不會不懂。

    想到這兒我道:「咱們也別猜了,看寧哥到底如何收場吧?」

    然而寧陵生認定了他要為那個女人「負責」。我們請了專業的律師到現場後真的簽訂了一個兩方協議,協議裡完全是按照他之前協議做的規定,簽字畫押具備了法力效力後從當天開始這女人就成了工程隊的一員。當然和別人不同的是她無需幹活,只要養尊處優九個月之後將孩子生下來後就可以了。

    等協議簽好律師離開後我聽王殿臣小聲道:「真是瘋了。」隨後他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帳篷。

    我私底下問寧陵生道:「寧哥,你把她留下來了我和小雪該如何解釋呢?」

    「需要我去和她說嗎?這件事應該不難解釋的。」

    「可是她心裡肯定會有心結,短時間內如果兩人再見面我擔心小雪會生氣。」

    「這個你儘管放心吧,我不可能讓她住進賓館裡的,她不會和小雪見面的。」

    我還想繼續勸他。寧陵生道:「她現在距離生產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是我負責她的一切,和你們兩沒有半點關係,明白嗎?」

    「我明白。」

    寧陵生點點頭道:「如果你真的明白就別再說這事兒了,她只是個需要幫助的女人,就算下賤了點,但和生存相比面子根本不值錢,人到這步其實也挺可悲的,能幫忙就儘量幫幫,人都有走窄的時候,你說呢?」

    我還能說啥,點頭說是唄。

    後來我才知道女人名叫劉小花,老家是西北某省一處國家級貧困縣。據她說村子裡的人一年時間就能洗兩次澡,一次是年三十,一次是過生日當天。

    所以她特意選擇了江邊這個地方作為工作生活的地兒,或許是因為缺水缺怕了,所以寧願當妓女她也要在這裡生活下去。

    確實如寧陵生所言。人的面子在生存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你是一個什麼都不缺,生活安逸舒適的人,是很難理解人為什麼回去自甘下賤選擇用出賣肉體的方式換錢。

    其實妓女這行裡除了一部分人確實是心甘情願,想要以這種輕鬆的方式賺錢,也有一些人是真的為生存所迫。

    如果一個人連活著都成了負擔,她還能想到禮義廉恥嗎?

    劉小花所在的村子之落後是一般人根本難以想像的,即便是窮人都很難想像她們那兒貧困落後的狀態,所以她很小就被村子裡的長輩帶出來賣淫了,而且在這行裡做了六七年。

    也許你會說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選擇好好的找個工作,為什麼要做這賣皮肉的活兒?

    這話看似不錯。但並不適用於劉小花這樣的人,道理很簡單,首先進這行不是她主管如此,而是村子裡的「老前輩」把她帶上道的。

    以她這一個窮苦單純沒有學歷、人脈的女孩如果想要脫離那片只有漫漫黃土的鹽鹼地,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先進城的人混,否則她連離開村子的路都不認識。

    所以出來後就當了妓女這對她而言真可謂是「水到渠成」了。

    六七年的妓女生涯,她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老的、醜的、變態的、有病的,在和這些人的交往中,這姑娘學會了一整套保護自己的防衛機制,這也是她在和我打交道的過程中處處在上風的原因,我所經歷的這點事和她相比那真不叫事。

    很多人看似強悍蠻橫,其實深入瞭解都會有不為人知的柔弱一面,劉小花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用她的話來說,這輩子她也沒過過如此寧靜的生活,每天早睡早起,沒人歧視她,更不會有人對她圖謀不軌。

    所以在安胎養身的這段日子裡她過的極為安靜,甚至有一段時間我以為她「良心發現」離開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需要搞定,那就是狐仙廟。

    寧陵生從黑帆布區域出來這就說明該搞定的事情都搞定了,接下來就要開始準備拆廟了。

    寧陵生特意讓我去村長家匯報了情況,當天那個胖胖的女人癱坐在沙發上,聽我這麼說笑的一對眼睛都看不見了,而且她的笑似乎有些古怪,屬於那種一笑起來就挺不住的,如果不是男人替她捶背,這女人估計能笑得憋死。

    回去後寧陵生道:「今天晚上八點來我這兒開會,我會告訴大家這廟如何拆。」

    當晚吃過晚飯後我們全去了寧陵生的帳篷前,大家在外面席地而坐,寧陵生坐在中間道:「這座廟我看了,不是隨便拆的建築,所以我想了個辦法,不過這辦法需要大家配合。」

    「寧總,我覺得該放手時最好還是不要勉強。」最正直的大壯子道。

    「這件事我已經定下來要做了,所以如果你要幫忙,就想著該如何拆廟,而不是勸我如何違約。」寧陵生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他心意已決。

    「寧總,您說吧,我們全力配合。」陳升道,他打了個岔子,把話題引開了。

    寧陵生道:「工程暫定於兩天後展開,到時候陳總帶一個手感最好的兄弟,先從狐仙廟正門口的泥巴地上挖土,一直往下挖,挖到不能挖為止。」

    「挖到不能挖?寧總,這標準怎麼看呢?」

    「廟下面的泥土中我估計埋了東西,只要挖到那個物件就別再動了,千萬不要損毀它,如果確實如我所言你們能挖到那個東西。」

    「明白了,您放心吧。」

    「寧哥,幹嘛還要等兩天呢?現在開始不成嗎?酒吧……」

    「酒吧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寧陵生打斷了我的話頭道。

    小雪回去後並沒有去酒吧,而是直接回了家,所以我們又掰了,所以我早就想回去了,但寧陵生並不同意,我倒也能夠理解,畢竟他對上門陰也是非常倚仗的,但我是真急啊,恨不能立刻回去和小雪解釋。

    「因為我運了兩塊大青石,要後天才能到,這廟只能用石頭砸,不能用鐵器夯。」他道。

    安排好了事情,各自休息不提,兩天時間轉瞬即逝,當天天色並不好,陰沉沉的,小風一陣松一陣緊,到了中午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細雨。

    到了下午兩塊大青石終於運到了,石頭成長方體,四四方方就像大冰塊,司機用自卸裝備將石頭從車鬥上吊下來直接丟進了江灘的淤泥裡。

    不是說用來砸廟嗎,怎麼丟在了江灘上?

    寧陵生並沒有解釋這件事,他對陳升道:「可以動工了。」

    說罷又對我道:「你去村委會讓他們發廣播,通知村民來這兒看熱鬧,陽氣越重,邪氣越弱。」

    所有事情佈置好後,工程有條不紊的展開了。

    首先是陳升帶著一名雕刻匠人挖泥坑,這說明寧陵生對泥土裡的東西極其看重,不願有一絲一毫的破壞,所以找了兩位手感極好的人來做這挖泥土的活兒。

    陳升在升任工程隊經理之前做的也是手藝活兒,專門雕刻神佛塑像的。

    兩位手感極其好的人挖土時是能感覺到土層鬆軟程度的,可以根據這點判斷土層下是否藏有物件。

    而村子裡的閒漢沒事兒的都跑來看熱鬧了,樹林四周圍了幾十個人。

    挖了大概十幾分鐘,也不是多深的坑,陳升放下了鍬把對寧陵生道:「寧總,這下面好像埋著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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