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9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7
第三卷、密林鬼寨 66、房子的秘密

    「小雪,我今天好歹也忙乎一天,現在累得兩條腿都發軟,你讓我休息會成嗎?」

    「滾。」她現在對我說的最多字,就是「滾」。

    我不禁氣為之滯。也有些惱火,這一切不過是誤會,為什麼她如此堅定的選擇不肯原諒我,而且不聽我的解釋。

    氣歸氣。但小雪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能和她較真,只能是暗中做幾次深呼吸,將滿腔的怒火給憋回去。

    我當然是不能走的,因為門鎖壞了。深更半夜的也沒法找到鎖匠。只能等明天了。

    於是我用椅子抵在門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

    因為實在是太疲勞了,我秒睡了。

    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我覺得耳朵邊有點涼颼颼的。

    我在夢中都能感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馬人就醒了,睜眼就看到眼前站著兩個年輕人,還有一個在我身後用匕首不停挨擦著我的耳朵。

    三人都是二十來歲年紀,看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混路邊的小混混。

    我下意識的看了大門一眼,只見椅子好好的抵在門口。

    「我們不是從大門進來的,是從陽台,所以防盜的話一定得把陽台窗戶給封了。」其中一名長相頗為英俊的青年道。

    我嘆了口氣道:「要錢嗎?」

    「別把我們想成下三濫,拜託。」帥哥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並不是冷笑。

    說罷他做了個手勢,一直抵在我耳朵上的匕首消失了。

    「如果你願意心平氣和的談事兒,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帥哥道。

    「你們和老頭是一起的?」我道。

    隨機青年說了一句差點沒讓笑噴的話道:「他是我們的大哥。」

    「你爹媽生你們幾個年紀跨度挺大的。」話音未落狠狠一拳打在我嘴巴上。

    就這一下我嘴巴裡頓時充滿了血腥味,腦袋也有些發懵。

    動手的是帥哥身邊那位五大三粗的小夥兒。這一拳我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秦先生,我們是很尊重你的,所以也請你尊重我們。」帥哥慢條斯理道。

    我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道:「請你們小聲點,這裡還有一位需要休息。」

    帥哥朝臥室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你和我做交易?說說看。」我故意裝作滿不在乎,攤開雙手仰靠在沙發上。

    「我給你兩支百年老參,老參益氣補腎具有奇效,無論多虛弱的人只要吃一支下去必然恢復如初,人參的價值你是知道的,一支就能買三套這樣的房子,當然這房子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所以你等於白得兩支百年老參,這筆生意足夠划算吧?」

    這些人想盡辦法想得這套房子,難道這套新房裡被人埋進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腦子裡想這些事,回應自然就慢了,帥哥冷冷道:「我知道秦先生有一個超厲害的保護神,不過在我們面前你這位保護神未必能有什麼作用,至少到現在她沒有出現對嗎?」

    我暗中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脖子上掛著一個素羅囊啊,我又不是瞎子。」他呵呵笑道。

    「我知道了,你們是一群牛鼻子老道。」

    那人又要動手,這次是帥哥攔了一把道:「人都說了咱們是道士,別老動粗。」那人嘿嘿傻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秦先生,這套房子我們勢在必得,有些事情是沒辦法退讓的,至於說人參的真假你完全沒必要擔心,寧先生必然也是懂行的行家,我不會給你假貨。」

    話說到這份上我心裡明白這房子如果不給他們,將來這麻煩必然是無窮無盡,小雪在這裡也無法安心休養。

    想到這兒我嘆了口氣道:「就這麼辦吧。」

    帥哥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後他從身後取出一個巴掌寬的錦盒遞給我道:「這是人參,房款咱們是現在清算還是等明天?」

    「明天吧,等我把人接出去後咱們再算房款的事兒,現在你們幾位能讓需要休息的人好好休息嗎?」

    帥哥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揮了揮手,三人隨即出了屋子。

    我打開錦盒後立刻就聞到一股人參的清香,只見兩顆人參被錦帶勒在錦盒中央,我不懂人參,但看到每一株參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參腿,就知道這年頭絕對短不了,這些道士雖然比較粗魯,但說出的話丁是丁卯是卯。

    到了第二天上午,我走進雪驚秋的房間道:「小雪,我……」

    「昨天晚上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她冷冷道。

    「這些人我覺得也不是壞人,要不然就把這房子讓給他們吧。」

    「我住回賓館。」

    聽她這麼說我如釋重負,立刻道:「太好了,我這就準備。」

    「但我有個要求。」

    「你說。」

    「我不允許你跨入我房間一步。」

    沒想到她提的居然是這個要求,我心裡一陣嘆息,但還得裝成沒事人的樣子道:「我答應你,這總成了吧。」

    「如果你敢進我的房間,我立刻就用刀抹脖子。」她毫不猶豫道。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進你房間的。」於是上午我又帶著她回了賓館。

    得知雪驚秋又回來了,寧陵生道:「你們的事情有沒有說清楚?」

    「她根本就不搭理我。」我道。

    「那現在就不是解釋的時候,她不會相信的,這事兒不要操之過急,等她身體恢復了再說也不遲。」

    「我知道,寧哥,你看這兩棵參有百年之數嗎?」

    接過錦盒,寧陵生看一眼就道:「人參從品相斷年數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這兩棵參能算得上品了,給小雪補身體再合適不過。」

    「寧哥,我擔心這姑娘想不開,會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小雪可不是個柔弱的女孩,你別小看她了,如果扛不住她早就做出極端行為了,能扛到今天她就不會自尋死路,只是還沉浸在家人的意外死亡上,等這股悲慟情緒過後她就會恢復的。」

    聊到這兒帥哥的電話打了過來,道:「什麼時候過來簽合同?」

    「馬上就到。」

    臨走前寧陵生道:「小雪之所以會這麼對你我個人感覺應該不是真的見怪,她早就知道劉小花生的孩子是誰的種,所以她對你的疏遠另有原因,我估計她很可能是準備為父母報仇的事兒,不想連累你,所以故意對你不理不睬。」

    「為他父母報仇?」我驚訝的道。

    寧陵生擺擺手道:「也只是我的猜測,你別問她,如果她心裡真是這麼想,你一問她就會離開,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可裝糊塗也不是事,萬一她不聲不響的走了呢?」

    「不可能,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誰,找誰去?所以等她身體恢復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尋找線索,到時候我會找人暗中跟著她的,另外有一點你千萬要記住,不要和道門中人輕易起衝突,這些人知道躲避上門陰的方法,他們想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寧陵生這句話我在晚上已經有了切身體會,人和妖、鬼是有根本區別,後二者即便能力再強,我尚且有一戰資本。

    所以我真正的威脅是來自於人。

    明白這個道理後我知道如果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僅憑上門陰和鬼寶是不足以保證我安全的。

    去了新房子帥哥先給了我兩萬買房訂金,接著又給了我兩萬算是買家具的錢,其實這筆錢遠遠沒有兩萬,多餘的就算是補償我了。

    簽過合同這房子就和我沒了關係,人生第一次「買房」無疾而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0
第三卷、密林鬼寨 67、跳樓自殺

    也不知道房子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而且這件事奇怪之處在於為什麼要在房子裡藏東西?真沒見過有人把珍貴之物藏在房子裡的,可整間屋子空空落落的,那東西能藏在哪兒?難道是馬桶水箱?

    早知道應該把水箱蓋打開來看看。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人大費周折的將東西藏在一間新房子裡,這必然是重要之物,我還是別沒來由的惹禍上身吧。

    想到這兒我也就不再去想屋子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了。

    回到賓館後幾次想要去小雪的屋子。但都克制住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寧陵生讓大壯子通知我們幾個過去開會。

    由於陳升辭去了總經理一職,所以現在施工隊實際負責人是大壯子。

    在寧陵生的房間各方人坐定後,他道:「對不住啊,打攪幾位吃飯的雅興了。是這樣,我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這人也算是我的一位長輩吧,他最近可能遇到了點麻煩,需要我們他那兒修座廟求吉避凶,這件事我合計了一下,可能有點麻煩。如果不是他親自來找我,這活兒我是不會接的。但長輩的面子抹不下,所以……我想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如果一個工程,可以預見的風險較大。咱們是做還是不做?」

    「寧哥,能仔細說下這其中的原因嗎?」我道。

    「我這位長輩是一位商人,做電腦產品代工的,規模非常之大,他是北灣最早來內地發展的企業,在長光市新建了一座世界級的加工工廠,也算是大力支持支持內地經濟建設的北灣企業了,不過最近他的企業發生了一系列的怪事情,總是有工人跳樓身亡,半年不到的時間,跳樓摔死了六個人。」

    「這些人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了,還是有別的什麼問題?」我道。

    「暫且還不知道,但是根據警方的調查,死者在跳樓前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都挺正常的,所以他們的死亡肯定不是自殺。」

    「那就是他殺了?」王殿臣道。

    「如果是他殺請我們有什麼用?這些人都是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而且都是大白天,所以目擊者很多,警方已經排出他殺可能,以自殺結的案。」

    「這就結案?也太不負責任了。」我道。

    「沒什麼不負責任的,這些人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樓上跳下去的,不算自殺還能算什麼?警方以此結案沒有任何問題。」

    「寧哥,以你的經驗,這些人為什麼會自殺?」我道。

    「怪事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多種不可預測的原因,所以沒去現場預測情況是毫無意義的,但我基本上可以斷定一點,這家工廠內的情況很危險,否則絕對不會有這麼多人自殺,所以這座廟不好修。」

    由於手中所掌握的線索並不多,所以不可能上來就修廟,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先去長光。

    對方派私人商務客機來接的我們,由於對方企業的特殊性,長光市對此事也相當重視,市委一名工作人員和企業一位副總共同前往,迎接我們。

    路上我們大致瞭解了一下情況,和寧陵生說的差不多,對方也無法提供更多的線索,唯一能算突破的就是這六人都是在同一樓上跳下去的,而且那層樓也不高,一共只有五層,是員工宿舍區。

    副總名叫吳有生,他不無擔憂的道:「我們面臨社會輿論非常不利,外面的人都說我們是血汗工廠,工人是因為受不了我們的剝削所以才跳樓自殺的。」

    市委那人叫張晨,接下句道:「市委主導的調查組也因為這件事走訪調查了工廠,事實上工廠內部工人生活設施安排的是非常好的,而且這種流水線作業為主的生產工廠所謂的勞動強度過大也就是加班而已,而且工人們都是自願加班的,因為大家都想賺到加班工資。」

    「我認為絕不會是因為疲勞而導致員工自殺,舊社會地主老財家被剝削的長工都沒有因為這個而自殺的,何況新社會的工人,如果真是累到了極點,到人無法承受的程度,他們早就報警了,何至於因為這個跳樓,現如今哪有這樣的傻瓜。」吳有生道。

    寧陵生點頭道:「這話說得有道理,要說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導致這麼多人自殺,說這話的人應該是你們競爭對手,故意造對你們不利的輿論。」

    「先生是明白人,確實是是這麼一個道理。」

    「警方介入後有沒有查出什麼線索?」寧陵生道。

    「沒有任何線索,到最後都說是自殺,但大家其實心裡都清楚肯定不是自殺,難不成想跳樓的人都跑我們這兒上班來了?」

    當著他兩的面,寧陵生並沒有說他覺得這事兒裡有危險,只是詢問了一些情況,隨後就不說話了,靜靜的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看起了書。

    吳有生、張晨不瞭解寧陵生,所以搞不懂為什麼「話說了一半突然離場了」,這說明寧陵生覺得後面的話再說也沒有意義了,所以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他現在就是在消化已有的線索。

    我暗中是以他兩別再問了,於是一個人思考問題,四個人默默睡覺,直到飛機落地。

    隨後是電動車將我們送到了vip通道,上了一輛寶馬車後朝工廠去了。

    工廠名為符石工廠,所在的區域是長光市郊區,是一處巨大的工廠,裡面總有十幾萬的工人,光食堂就有十處,生活超市居然是某大賣場在工廠內開設的,據說生意超好。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這種廠區裡居然連黑社會都涉足期間,操控著色情、賭博兩大行業,動不動就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發生火並,後來還是吳有生親自組織「幾大幫派」進行了談判,劃分了各自地盤,安全才算有了保障。

    吳有生道:「張主任也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照直說了,當初廠區內治安環境差成那樣都沒死過人,現在反而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真是想不明白。」

    「有幾個人能把怪事想明白的?」王殿臣笑道。

    「能帶著我們在廠區內兜一圈嗎,我想看看情況,車速不要太快。」寧陵生道。

    首先進入廠區的是兩排遮天蔽日的梧桐樹,穿過梧桐樹區後豁然開亮,只見一個頗具規模的音樂噴泉廣場,廣場左側是大賣場,右側是一處集合賓館與酒店的高檔賓館,再往裡則是職工吃飯、休閒的區域,我居然還在裡面發現了一處電影院。

    這裡的人也不在少數,堪比一處繁華的步行街了,在裡面逛街的男女都身著時髦服飾,根本看不出來是在這打工的打工仔。

    「職工們的生活場所建設的確實挺好的。」寧陵生道。

    「是啊,就從生活場地也能看出來公司其實是盡全力照顧好大家的,不能說做到百分百令人滿意,但我們努力了,而且也投入了。」

    「嗯。」寧陵生不置可否的回應了一句,隨後有不說話了。

    隨後進入的就是生產區了,只見一座座現代化的流水線車間遍佈期間,純白色的方形車間,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充滿了科幻感覺,只見各式大貨車穿梭其中,許多工人忙著卸貨上貨。

    和之前的繁華區域相比這裡則顯得嚴謹、安靜了許多。

    再往下就是生活區,整個區域綠樹成蔭,風景優美,吳有生道:「這個區域是我們請最好的設計團隊設計出的,工人能生活的好也是我們的願望,沒有好的心情,是無法做好工作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0
第三卷、密林鬼寨 68、奇怪的石墩

    「確實如此,工人沒有積極性,一切事情都免談。」張晨道。

    隨後我們進了工廠最後的區域,辦公和業務洽談區域。

    只見當地種滿了松樹,不遠處只見一棟氣勢恢宏的建築超越松林冒出一截巨大的半圓形穹頂。

    這居然是一處阿拉伯式的建築。

    車子穿梭在巨大的黑松林中。我有一種進入了森林的錯覺,然而當車子穿過黑松林區域時,沒有了遮掩物,頓時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只見眼前一整片巨大寬闊的區域從我們所立足之地一直向前延伸了最少有五百米的距離挖了一個四方四正的人工湖。湖水中央修建了一片漢白玉的石階一直延伸到阿拉伯古堡前,石階兩邊全是一根根粗大的石柱,石柱頂端包著金黃色的錫箔紙,看來就像是一個個純金的大圓球。

    這片區域修建的極有異域風情,讓進入的人無不有驚豔之感。

    寧陵生下了車道:「咱們步行過去。」

    「車子能過,不需要步行。」吳有生道。

    「沒事,坐了太長時間。活動下走走路也挺好。」寧陵生說這話當先而行。

    人工湖裡的水呈蔚藍色而透明,波光蕩漾看在眼裡心曠神怡。而當我們通過寬大的白玉石階時真有一種在雲端穿行的感覺。

    而走到石階中段只見是一處八角邊的石台。

    整個通道其實是分為三段的,兩邊石階由八角石台銜接,寧陵生站在石台上逗留片刻後繼續朝裡走去。

    很快到了巨大的宮殿前,逗留片刻便進了內部區域。

    大廳裝修的豪華程度無需多言。只見正中對門的區域擺放著一個紫檀木的貢台,貢台上擺放著一隻巨大的金黃色蟾蜍,蟾蜍雕工極其細緻,簡直到了真假難辨的程度,尤其是一對貓眼石做的眼珠子,無論是色澤還是眼球的組成部分都足以以假亂真。

    唯一有缺陷的是蟾蜍那張嘴,張的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有種吞食天地的霸氣,但與蟾蜍的身體比例不相符。

    寧陵生也在蟾蜍前站立了很長時間,仔細觀察蟾蜍像,吳有生道:「這只蛤蟆雕像可是我們的鎮場之寶,這只蛤蟆是用五十二公斤的純金打造,本身價值就值上百萬,而且在風水上也有講究。」

    「這叫八方來財對嗎?」寧陵生道。

    「寧先生也懂風水啊?」吳有生驚訝的道。

    「我們修廟的人如果不懂風水如何選址呢?」寧陵生笑道。

    他一拍自己腦袋道:「說的是。我這腦子都傻了。」

    寧陵生笑道:「人有的時候就別不過那股勁,別過來也就成了。」

    「我帶寧先生上樓去看看。」

    「不需要了,這裡沒什麼問題,您帶我去跳樓現場看看吧。」

    隨後我們又去了導致六名工人跳樓的宿舍樓前。

    這片區域種了一圈白樺樹,樓的西北角有一處人工修建的水塘,用大岩石堆了一處假山,水塘中養著許多色彩鮮豔的錦鯉。

    「論景色還是這棟樓的最好。」寧陵生道。

    「誰說不是呢。」

    或許是因為出事的關係,這棟樓已經不住人了,而且入口也被鐵門封鎖,空落落的樓體雖然是在陽光照射下依然有種陰森之感。

    「這棟樓確實邪門,入口都裝了鐵門,還是有兩人翻鐵門而入,從樓上跳了下去。」吳有生道。

    只見水泥地面上隱約還是能看出用粉筆標註的屍體跌落位置,寧陵生走到其中一處輪廓前繞著淡淡的粉筆印記轉了一圈後問道:「這些人摔死的區域都是一個方向嗎?」

    「是的,最奇怪的就是這點,所有人都衝著一個方向跳落,就算是想不開自殺吧,也不至於如此巧合吧?」

    寧陵生想了想道:「鐵門打開,我要去樓頂看看。」

    「寧先生,你可得想清楚了,這棟樓可邪性。」吳有生面帶幾分畏懼神情道。

    「你就留在這吧,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聽寧陵生這麼說吳有生才讓人打開了鐵門,進入樓梯區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就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但隨即又消失一空。

    「大哥,你看出什麼問題了?」王殿臣道。

    「沒有,整個廠區我仔細看了一遍,風水格局上沒有任何問題,你們知道替他選址的人是誰嗎?」

    「不會是青龍法王吧?」王殿臣道。

    「當然不可能,以我父親的身份,即便是再好的關係也不可能替他看風水,但這個人來頭也不小,是北灣最出名的陰陽風水師,這裡的一應法器之物都是我父親供應的,所以按道理說不應該出這種事情。」

    「會不會是那個風水師暗中使了壞?」

    「這是不可能的,風水佈局是第一步,隨後才是法器之物進場,所以在布設法器時我父親是要派人來挑選供址的,如果風水師下了暗手以這些人的眼力絕對能分辨出來,而且這風水師也知道最終我父親會進場,接他兩個膽子也不敢暗中使壞。」

    「難道是另有人在此作梗?」

    「一定是,但我暫時沒看出其中的緣由。」寧陵生道。

    「寧哥,這些人跳樓全是沖南面,而且都是白天,是光照最充足的區域,無論是人或是鬼作孽,這能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是的,我聽得說跳樓的人是在白天就知道這裡的事一定麻煩,所以如果接下這工程就得搞清楚自己的份量能不能擺平這些麻煩。」

    「我們也算是經歷了不少風浪,但最後勝利的不都是我們嗎?寧哥,你可沒有失手過一次。」我笑道。

    「這說明不了什麼,只能說明我們沒有遇到真正的麻煩事,我可遠遠到不了天下無敵的程度,或許這次就是一次真正的大考。」

    說這話我們到了樓頂,只見朝南的護欄區域莫名其妙修建了一處四四方方的水泥石墩,就好像知道這樓修好之後會有人跳下去,所以提前準備好一個供人跨上護欄的階梯。

    走到石墩旁的護欄邊探頭望去果然是人跳樓的區域所在。

    「寧哥,可以確定是人禍了。」我道。

    寧陵生看了看石墩道:「先別急著下定論,這事兒我感覺沒那麼簡單。」隨後他有看了其餘三面朝向道:「先下去吧,這事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怎麼樣?」看見我們下樓,吳有生立刻迎上來問道。

    「別著急,死人的事情沒那麼容易下結論的,吳總,我看樓頂天台修了一處石墩,別的樓頂有這東西嗎?」

    「這我還真沒注意過。」

    「這個東西如果從迷信的角度來說叫踏腳石,有吊頂、護欄之處很少有建此物的,確實不太吉利。」寧陵生道。

    「你的意思是跳樓的人都是因為……」

    「沒那麼簡單,但這確實是一處疑點,所以我要問清楚這塊石墩究竟是何人所建,為什麼要建?」

    「你稍等,我讓樓棟管理員看看情況。」

    片刻之後反饋回來的消息是只有這棟樓樓頂修了水泥石墩。

    寧陵生想了很長時間才道:「當初修建這棟樓的人還能聯繫上嗎?」

    「聯繫上估計也沒用,誰知道一個小小的石墩是誰堆砌的?沒人會在意這個。」吳有生道。

    沉默片刻他又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飯吧,不管做什麼事情首先都得填飽肚子。」

    寧陵生沒說話,直接上了車子。

    按照吳有生的招待標準,我們是應該去入口的高檔酒店用餐的,但是寧陵生想要去食堂用餐。

    「那也成,我們工廠區的食堂標準堪比酒店。」吳有生讓司機停在其中一處食堂前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2
第三卷、密林鬼寨 69、對頭現身

    面前的餐廳入口呈「>」狀,地板和天頂都是斜者的,走到用餐區內天頂和地板才算是恢復正常。

    我算看出來了這家工廠無論外部景色或是房間的內部格局,都講究「豁然開朗」,入口處和內部的景像是大不相同的。

    此時正是用餐高峰期。餐廳裡人頭攢動,有寧陵生這樣的大帥哥在,吸引了很多女工的目光。

    「幾位吃點什麼?我們這兒的炸豬排和紅燒菜是很有名氣的,董事長來的時候都會特地來品嚐。幾位……」

    「特色菜給他們兩吧,我這人口味淡,主要以素菜為主。」說罷寧陵生對我使了個眼色,隨即離開了。 「寧先生年紀輕輕就忌口了,也是可惜。」吳有生似乎是很可惜的嘆了口氣。

    「我大哥一直就是這樣,真習慣了,他看我們天天大油大膩才難過。」我道。

    「這倒也是。」

    我們排著隊邊等飯邊聊天。就聽隔壁的隊伍中產生了一股騷動,原因是一個瘦不拉幾的工人拎著飯缸排進了那支隊伍後面。

    這人從外形到神情都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但他一出現就引起了眾多的關注,我正在暗中思考這人是不是屬於深藏不露但最終被人發現的絕世高手,就聽有人問道:「袁東,於晴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他跳樓那晚你們見他有沒有反常行為。」

    原來這人是死者的室友。我的注意力立刻便集中到他身上,袁東就像是個大菸鬼,雖然年紀不大,人站在那兒給人的感覺就是垂頭喪氣,沒一點精神。

    他嘆了口氣道:「別在那兒亂說,於晴跳樓前那天晚上沒有絲毫異樣。」

    「那肯定是你不知道了,都說那棟樓三層水房裡有勸死婆,估計於晴是見到她了。」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頓時引起了周圍一圈人的贊同。

    「你們得了吧,哪來的鬼鬼神神,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看來袁東和是個唯物論者,對於同事們的話他嗤之以鼻。

    「我聽你們房間的人說了,那天晚上於晴的表現就是有點反常,深更半夜站在窗子邊看著樓下咯咯笑對嗎?」

    「對著樓下笑就是鬧鬼了?那你們以後千萬別對著樓下笑。」袁東道。

    「可是深更半夜對著樓下笑就奇怪了。難道你覺得正常?」

    「我說你們這些人真討厭,吃飯的時候幹嘛要聊這些恐怖的話題。」一名排在隊伍中的女工滿臉厭惡的道。

    「你可別把這個當恐怖故事聽了,我們現在應該弄清楚六名跳樓者跳樓之前都做了什麼事情,有備無患嗎?」

    「要我說也別幹脆還是辭職最安全,否則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咱們中的某一個了。」

    「你這張烏鴉嘴,到時候肯定在你菜盤子吐幾口痰。」

    他們在開玩笑的說笑,吳有生卻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顯得憂心忡忡。

    打好了飯餐上了餐桌寧陵生還沒有來,吳有生道:「幾位,真是拜託了,這件事如果不盡快解決,我這副總的職務怕是要保不住了。」

    「這點吳總放心,我們既然來了就是為瞭解決問題,但是廟怎麼修還得是我大哥說了算。」

    「是的,所以拜託幾位了。」

    正說著話寧陵生不急不慢的走了過來,坐下後也沒吃幾口飯,他放下筷子道:「我在外面等你們。」說罷起身離開了。

    「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吳有生分明很緊張。

    「我大哥不喜歡人多的環境。」

    「嗨,既然如此何必來這吃飯呢,咱們再去飯店……」

    我道:「甭客氣了,我大哥撂下筷子是絕對不會再下個飯點前重新拾起來的,所以你別管他了。」說罷我也撂下筷子去了餐廳外。

    只見寧陵生和兩名手牽著手的小情侶正在聊天,我站在他身後等他和兩人聊完天之後湊上去道:「寧哥,問出什麼情況了?」話音未落只見吳有生和王殿臣也走了出來。

    想了想寧陵生道:「吳總,雖然眼下我還沒想明白這件事裡的原因,但我基本可以肯定一點,修廟在這兒根本沒有作用。」

    一聽這話吳有生就急了道:「關鍵是老闆認定了只有修廟才是唯一能逢凶化吉的手段,如果我勸他不要修廟,那就等於是打算好要辭職了。」

    寧陵生如有所思的「嗯」了一聲道:「不過這事兒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如果聽他的我就沒由來的必要了?」

    「這……寧先生,你們幾位是世外高人,不需要看人臉色行事,但我不行,請幾位體諒。」

    「我懂,明白你的意思。」寧陵生點了點頭道:「其實想要兩全之策也很簡單,我只要修一座廟就可以了,但我敢保證,這座廟修起來後你們這兒還是會有人跳樓自殺的。」

    「這……可是請寧先生來就是為瞭解決這一問題的。」

    「我的意見是決不可修廟。」寧陵生斬釘截鐵的道。

    「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還真要被你唬住了。」一個尖利的男聲從我們身後傳了過來。

    這聲音極其的難聽,讓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被人掐著脖子打鳴的公雞。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綢衫,左手手腕上帶著金手鏈的瘦子就像是從土裡鑽出來一般,突然就出現了。

    這人大約三十四五的年紀,身材瘦弱不堪,雖然年紀不大,但滿臉的皺紋,皮膚晦暗,看面相就是一副典型的倒霉相。

    他不丁不八的在那兒站著,一臉冷笑的看著我們。

    寧陵生似乎是要朝他走去,卻被吳有生一把拉住了,他滿臉堆笑對瘦子道:「陸師傅今天有空呢,好些天沒見到你了。」

    「你肯定是惦記著看我笑話吧?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又回來了。」

    吳有生似乎十分忌憚此人,陪著笑臉道:「陸師父說笑了,我只是一段時間沒見你,心裡牽掛而已。」

    「哦,那你說說牽掛我什麼?」瘦子咄咄逼人道。

    「這……」吳有生說不出來了。

    他冷哼一聲道:「凡夫俗子。」隨即對寧陵生道:「兄弟,你也是江湖上有一號的人物,難道不懂有主的肉不吃這個道理?」

    「哦,還要請教陸師父這麼說是何意思?」

    「別他媽的裝糊塗,我是為這事兒先來的,可沒說要退出你就這麼進來了算怎麼回事?」他一對小眼頓時凶光熠熠。

    寧陵生似乎是有些吃驚,遲疑片刻後轉而問吳有生道:「吳總,你先請陸師父又請我,這未免過於心急了?」

    吳有生也是滿臉無奈道:「寧先生,咱們另外說話,我和陸師父不過是認識,他可不是我請的。」

    「你可以不管規矩,但寧先生既然是這行裡的人,自然就得遵守江湖規矩。」

    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我不免惱火道:「咱們根本就是兩條道上的人,何必這麼沒完沒了的?」

    「我恐怕很遺憾的告訴你,咱們恐怕還真不是兩條道,你們來這兒是修廟,我來這兒也是修廟。」說罷他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道:「還記得那個缸女嗎?」

    我大吃一驚道:「原來是你。」

    「這話我沒有任何關係,要怪就怪自己學藝不精吧。」他語帶譏諷道。

    「你……」我給他嗆得居然沒說出話。

    「幾位,咱們暫且迴避,沒必要和他較勁。」吳有生硬是把我拖走了。

    我做夢也沒想到居然這裡遇到「另一個施工隊」的人,這真是冤家路窄。

    「吳總,看來你們這兒管事的不光是你一人?」寧陵生冷冷道,滿臉的不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3
第三卷、密林鬼寨 70、競爭模式開啟。

    吳有生嘆了口氣,表情頗為尷尬道:「幾位都是世外高人,一些世俗的話本來不想當著你們面說。」

    「這話你一定要和我說清楚,這人究竟是誰請來的?」

    「唉,這麼大一個公司。當然不會只有我一個副總,職場江湖,競爭激烈,混到我們這種地步。想要再上一步,那是難上加難,所以出了這麼一件事之後幾位副總都憋著勁想要在董事長來之前把事情搞定,兩個月前去北灣述職,圓桌會議上董事長透露了他希望用特別手段解決這件事的希望,我和另外一位副總就留了心,結果被對方捷足先登。找到了一支專門修廟的施工隊。」

    「所以我們是你第二時間找到的?」寧陵生道。

    「是的,可我不是有意怠慢。當時並不知道您。」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這沒什麼可見怪的,我只是沒想到另一支工程隊也進入了。」

    「寧先生,我全仰仗您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件事如果被對方先一步搞定了,那我可就被人踩到臉上了,寧先生,我只是一個俗人,辦任何事都是以庸俗的念頭為主要出發點,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人都有慾望,這不是缺點。」說到這兒他頓了頓道:「你不想被人踩在臉上,我也不想,所以咱兩精誠配合,絕對不能輸。」寧陵生道。

    聽了這話吳有生立馬就激動了道:「只要有您這句話做底,拼了命我都不怕,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修廟?」

    「修廟?我沒說過要修廟啊?」

    聽了寧陵生這句話吳有生十分愕然道:「不修廟?我請您幾位來就是要修廟的,姓陸的人來也是為了修廟。這可是老闆的意思?」

    「所以你們誰先把廟修起來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是啊,說白了我們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討好老闆嗎?他想要修廟我們自然就要在這上面下功夫了。」

    「你們這不是解決問題啊,而是要比賽誰修廟修的快。」王殿臣道。

    「那不管,我請幾位來的目的就是修廟,咱們一定不能在這件事上輸給對方。」

    寧陵生突然呵呵笑了一聲,但並沒有說什麼。

    「這事兒很好笑嗎?」吳有生道。

    「你得所作所為讓我覺得非常好笑。」寧陵生毫不掩飾他對吳有生的不滿。

    「你……」吳有生頓時就毛了,但好在他忍住了後面的話沒說。

    寧陵生走到他面前一字字道:「吳總,我這個人絕不和白痴合作,所以你最好不要表現的太像個白痴,否則別說踩人臉,你被別人踩臉的機會都不會有了。」說這番話時寧陵生真是霸氣,嚇的吳有生滿腹怒氣頓時化為烏有,整個人的狀態立馬從憤怒轉為極度畏懼。

    隨後他帶著我們徑直去了賓館,開了三間屋子準備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上路。

    洗過澡後我正準備抽支菸睡覺,就聽有人敲門,打開後只見吳總就像是掉進水裡濕了毛的公雞,耷拉著腦袋毫無精神的站在門口,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事兒來這兒,於是讓他進屋道:「怎麼了?」

    「我就是來問問情況,寧先生沒有生氣吧?」

    「不知道,寧哥心思是沒法從臉上看出來的。」

    他懊悔的道:「我是真不知道深淺,居然教寧先生怎麼做事,真是吃飽撐糊塗了,兄弟,你幫老哥哥美言幾句,我不會……」

    我丟了一支菸給他道:「吳總,你別忙著自我檢討,說句直白點的話,寧哥是不會和你這樣的人一般見識的,我不是說他看不起你啊,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思他能理解,所以你也別擔心,如果你願意配合,他一定會幫助達成心願,可是如果你不信任他,或者你想成為這次行為的主導,那我建議你換一隊人馬來做事。」

    「我從沒想過自己有本事在這件事裡做主導,一切全憑寧先生做主,剛才我真是昏了頭了,兄弟,美言幾句,請你一定為我美言幾句。」

    看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心中只有厭惡與對死者的惋惜,這些死亡的人命運已經可憐到極點,死後卻還被人當成往上爬的台階,簡直悲劇到了極點。

    不過吳有生這種人世間一抓一大把,你可以看不起他、鄙視他、但這種人就是組成芸芸眾生最普遍的一群,這些人能力平庸卻能憑極細的心思一點點討好上司,爬上高位,然而就是這種人坐穩高位後卻每天惶惶不安,生活在恐懼中,總覺得隨時會因為真相暴露而損失到手的一切,所以他總是在不斷尋找鞏固權力地位的方式和手段,一旦找到會不惜一切代價做成。

    當人淪為錢財和權利的奴隸,無論他擁有多少財富或是多大的權利,他永遠都是個奴隸,吳有生就很好的詮釋了這種人。

    看他都快給我跪下來了,我知道是無法推脫的,於是帶著他去了寧陵生的房間。

    「寧先生,千錯萬錯就是我的錯,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寧陵生道:「吳總說過了,這裡沒有大人小人,我們都是一群普通人,螻蟻一般的芸芸眾生。」

    「是的,我回去後也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該影響你做事,畢竟在這行裡我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沒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您就當我一時犯渾,千萬不要與我計較?」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人生閒氣。」說罷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我和你打個賭,如果姓陸的開始修廟,不出十天他就要停工。」

    「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吳有生好奇的道。

    「現在還無法說個究竟,這只是我的一種推測,但我覺得自己的推測應該八九不離十,所以看結果吧,讓他們先修廟。」

    「萬一要是廟修起來了呢?」

    「修起來也得塌。」寧陵生言之鑿鑿道。

    「大師,您是不是看出門道來了?」吳有生連稱呼都改了。

    寧陵生皺了皺眉頭道:「對我千萬不要用大師這樣的稱謂,這是在罵我。」

    「記住了,保證不再忘。」他立誓道。

    「我建議這兩天就別動了,靜觀其變。」說罷寧陵生湊到他面前道:「我保證你會看到一出大笑話。」

    「好,我聽您的。」

    於是我們取消了第二天返回臨江的計畫。

    按照寧陵生的判斷,姓陸的會立刻開展工程,搶修一座鎮風水的風水廟,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著看他們笑話。

    但笑話沒等到,我卻等到了一場麻煩。

    麻煩開始在第二天早上的早飯時段。

    寧陵生一般不怎麼吃早飯,所以他起的雖然早,但不會去餐廳,而王殿臣一般都會睡到很遲才起來,所以早飯只有我一個人去,去了自助餐廳只見裡面有不少人在吃飯,這賓館生意還真不差。

    我撿了幾片面包、水果、培根之類的食物,坐到一邊正要吃喝,就見人影晃動,只見那個姓陸的瘦子坐在我對面。

    他倒是很客氣道:「吃飯?」

    「是啊,來這不就是吃飯的,撒尿就去廁所了。」我特別煩他,恨不能一腳直接踢過去。

    他哈哈一笑道:「哥們說話挺有意思,說實話我注意你們已經有段時間,準備什麼時候退出臨江?」

    「操,你誰呀?」

    「很明顯啊,被你們搶了利益的人。」

    「原來天下修廟的生意都是你們家的,你是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吹著牛逼呢。」為了表達對他的蔑視我邊說邊拿起香蕉咬了一口。

    只聽跐溜一聲滑響,我只覺得嘴巴裡頓時充滿了又黏又滑又腥又臭又鹹的液體,四下頓時尖叫聲一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4
第三卷、密林鬼寨 71、西南癲教

    我噁心的差點沒當場吐了,張嘴將滿嘴粘液全部吐了出來,只見伴隨粘液而出的還有一截尚且在扭動的又肥又粗的蟲子身體。

    看到這個我實在忍不住了張嘴就吐了。

    吃早餐那些人看到我這一狀態哪還有一個能吃的下去,噁心的都不要不要的,紛紛起身退了出去。

    姓陸的卻顯得胃口極好。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我,彷彿就像雕刻家看著他剛剛完成的得意作品。

    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是那種小白丁。絕對不能再對手面前壯慫,尤其這人還是一直在暗中對我們使壞的同行。

    想到這兒我強吸一口氣,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端過一杯豆漿漱口後道:「障眼法?」

    「彫蟲小技,不足掛齒,我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在我的地盤裡刨食。你嘴巴裡咬的可就不是大青蟲了。」

    說罷他起身不急不慢的朝外走去,尚且沒有走到門口時就見鬼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他悄悄跟在這人身後一直走到門口,就見姓陸的猛然轉身雙手個拿著一個紫紅色的金屬缽對著鬼寶猛敲了一記。

    餐廳裡響起一聲極為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伴隨著撞擊聲的是居然是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勁氣,吹的他身周附近的大紅桌布獵獵而動。隨即這股強烈的氣體透身而過,吹的我連煙都無法睜開。

    當我再睜開眼睛時就見鬼寶怔怔呆立著,他頭頂不停冒著一股淡藍色的細煙,裊裊向上,就像是香燭透出的煙火氣。

    雖然我不知道鬼魂的身體為什麼會「冒煙」,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

    姓陸的滿臉可憎的陰笑著道:「就憑你養的廢物小鬼還敢在我面前顯擺?看我不打他個魂飛魄散。」說罷他雙手平伸,兩個紫紅色的缽隨即隱隱泛出暗紅色的光芒,熾熱的高溫簡直讓我無法承受。

    就聽「轟然」一聲,他身邊兩個檯子居然燃起了大火。

    隨著「噹」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聲,兩個紫缽上火星爆燃而起,眨眼間鬼寶的身體四處開始冒煙,而鬼寶本就虛幻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加模糊起來。

    我急了大聲道:「快跑。」

    姓陸的一臉獰笑,隨即又是一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鬼寶冒煙的身體居然燒了起來。

    我魂飛魄散。難道鬼寶在躲避了鼠妖的傷害後又要遭受一次致命傷害了?問題他只是一個鬼魂,為什麼會燃燒起來呢?

    隨即姓陸的將兩個紫缽套在一起,用手繞了一圈,紫缽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而鬼寶在烈火的焚燒下居然化成無數燃燒著星星點點火焰的灰燼,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飄蕩在餐廳的空中。

    我腦子裡頓時被憤怒充溢,大喝一聲道:「操你大爺的。」說罷我抽出甩棍就朝他衝過去。

    他抬手一揮,就聽「嗚」的一聲勁氣響動,我只覺得似乎是合身沖在了一團無形的棉毯上,整個人凌空而起倒摔出幾米開外。

    我合身壓倒在飯桌上,一陣盤杯碎裂的響動,連人帶桌子摔倒在地。

    雖然勁氣似乎是很軟,沒有絲毫硬度,但此刻我只覺得渾身骨頭寸寸斷裂一般,痛得我連指頭都沒法動一下。

    只見姓陸那張充滿得意神情的臉出現在我的雙眼中,他冷冷道:「你知道嗎?就憑你們這些人,在我眼裡和狗沒什麼區別,所以千萬別和我作對,到時候後悔可真是來不及了。」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過了好久我才勉強掙紮著站了起來,只能見到一張張充滿恐懼的面孔。

    這些服務員簡直快被嚇死了,聞訊趕來的餐廳經理也是遠遠躲在門口不敢進來。

    我強忍著渾身的劇痛一步步蹭到門口,剛要離開就聽餐廳經理在我身後磕磕巴巴道:「先、先生,餐廳的損失……」

    「難道你們眼都瞎了?餐廳的損失是我造成的嗎?柿子找軟的捏,你們簡直是混蛋。」我憤怒的道。

    經理被我嚇的頓時沒了聲音。

    無比艱難的回到了房間所在樓層,找到了寧陵生,見我這幅模樣,他驚訝的問我怎麼了?聽我說是和對方發生了矛盾所致,面色頓時就變的陰沉道:「是誰先找的麻煩?」

    「當然是他了,我中了他的暗招。」

    「明招你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寧陵生道。

    說罷他又嘆了口氣道:「有沒有吃虧?」

    「鬼寶被他發出的怪火給燒成灰燼了。」我眼淚水頓時流淌而出。

    「哦……」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秦邊,這世上的狠角色真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就說這姓陸的或許連上門陰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但這人也算不上多狠的角色,在施工隊裡無非也就是個打手而已。」

    「寧哥,這個施工隊的人你認識對嗎?」

    寧陵生微微點頭道:「是的,我確實認識他們。」

    「既然認識,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呢?」

    「都是一群狠角色,這裡面有東南亞的降頭師、西南癲教的捉鬼道士,以真火焚燒鬼魂的手段這是最典型癲教法術,這姓陸的是個捉鬼道士,但話說回來紫金缽裡的真火對於人也會造成巨大傷害,如果被真火沾上一點,人的身體會在瞬間燒成一團灰燼。」

    我聽了倒抽一口冷氣道:「這麼厲害?」

    「是啊,所以輕易我不想招惹這些人。」

    「這些人的本領如此之大,為什麼偏要和咱們過不去呢,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修廟生意?」

    寧陵生皺緊眉頭,過了好久才搖了搖頭道:「這裡面的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應該是有很深的內情,可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寧哥,不是我膽子小,可是這些人本領都很大,正面為敵我們肯定是要吃虧的。」

    「你終於明白這個道理了?」

    「是的,但願不算太遲。」

    寧陵生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只要你能明白低調的可貴,這趟就算沒有白來。」

    「可問題面對這些能力比我們強出一大截的狠角色,我們該如何自保?」

    「不需要自保,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寧陵生道。

    「說實話寧哥,我真沒看出咱們的優勢在哪兒?」

    「我們的優勢在於頭腦比這些人清醒,我覺得一個人頭腦的清醒,比手段的狠毒更重要,所以這些人注定是不能長久的。」

    我卻不以為然,就算你再聰明,能夠事事佔盡上風又能有什麼用處?一錘定音靠的還是最終無力,就像國與國之間的鬥爭,他們最終依託的不是多高明的手段,多超人的智慧,說到底比的就是誰的軍事力量更強大,武器越是先進,戰鬥力越強的國家,在世界上的話語權就越重。

    說白了不聽話我就揍你丫的,打不過別人能怎麼辦?

    但看寧陵生自信滿滿的神情,我又好和他多做爭辯,只能連聲稱是。

    估計他看出我的回應就是敷衍,平靜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受了法術攻擊的人三天之內絕對不能吃雞肉、狗肉,也不要去陰暗潮濕之地,你就安心養傷吧。」

    「我絕對不會四處亂跑的,不過寧哥,這裡的問題你究竟有沒有看出來?」

    「陌生之地先看風水,這裡的風水格局看似精心佈置,可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頭,至於說那兒不對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話剛說到這兒,就聽有人急促的敲門。

    寧陵生不太耐煩道:「吳有生又來催促修廟了。」

    果不其然,我打開門後就見吳有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這次他吸取了教訓,沒有直接說修廟的事情,而是道:「大師,姓陸的已經開始準備修廟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4
第三卷、密林鬼寨 72、無法修建的神廟

    寧陵生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哦」了一聲。

    這哥們終於吸取了教訓,雖然急的都快冒煙了,但一句過頭的話沒有說,只是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讓他們先動工吧。別著急。」

    「那我就先不管了?」

    「咱也管不了什麼。」寧陵生道。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臨走前寧陵生道:「吳總,這件事你聽我的沒錯,雖然眼前我還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先修廟的人是要倒霉的,所以稍安勿躁吧。」

    「但願如此吧。」說罷他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我的情緒也很低落,準備離開,寧陵生道:「你也不用難過,鬼寶姓陸的雖然手底下有點本事,但想要燒死鬼寶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你的意思是鬼寶沒死?」

    「癲教捉鬼道士並非對於鬼魂有多深的瞭解,他們主要強於法術修煉。這些人總覺得對付鬼魂的唯一手段就是強大的法術摧毀,但鬼寶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摧毀的鬼魂。如果是被這只施工隊裡降頭師看見鬼寶,是絕對不會如此草率行事的。」

    「這麼說鬼寶其實是大有來頭的?」

    「這世界上對於鬼魂理解最為深刻的是兩種人,一是有道行的道士,二是東南亞降頭師。因為這兩類職業都是既克鬼卻又養鬼的。只有這種人才能從根本知道鬼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寧哥,你屬於哪一類,我覺得你對鬼寶確實很瞭解。」

    「我說過自己從小就接觸了東南亞的方術,所以第一次見到鬼寶的肉身我就看出這是泰國阿贊養的小鬼,其實小鬼和人的性格差不多,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個性,但小鬼畢竟是鬼,所以難免會帶有陰狠詭譎性格,所以看阿贊手段高低,不是看小鬼本領有多大,手段有多狠,而是看這小鬼的性格是否和人近似,越是顯得單純善良的小鬼,其實越是強大。因為這類小鬼有提升能力的特殊本領,而非是一步到位的古曼童,隨著時間推移,他的能力也會變得越發強大,所以僅憑姓陸的一把真火絕不可能輕易燒死鬼寶。」

    「沒錯,連鼠妖如此強悍的能力都沒能害死他,何況一個普通凡人。」

    「你說的很對,所以姓陸的這個人和你犯了同樣的問題,他覺得自己能力通天,天下無敵了,卻不知道離倒霉已經不遠,秦邊,你見過這世上有誰去和一個將要倒大黴的人爭一時長短的?」

    「除非傻瓜啊。」我道。

    「是的,所以這是個看似強勢,其實已經霉運高照的人,我們不但無需與之爭強,且一定要與之保持距離,別被他的霉運沾身,這個道理和打仗一樣,爭輸贏不是一城一池的勝利,而是要看結果,最終的贏家才是真正的贏家。」

    「受教了寧哥,我就靜下心來看他熱鬧就是了。」

    「是的,現在咱們就是隔岸觀火。」

    看來寧陵生早就有把握了,我也是吃飽了撐的瞎操心,於是放心的返回房間裡睡覺了。

    之後幾天我們每天的任務就是上午在廠區裡轉來轉去,下午上樓頂四處眺望,只見姓陸的帶領著一支施工隊在生產區的西北面打地基開始建廟的基座。

    在這種地方不可能建造大型廟宇,只能建小型神廟,我們三個站在樓頂上看著忙忙碌碌的修廟匠人,王殿臣道:「大哥,你說這些人為什麼要修廟呢?如果我們知道修廟作用不大,以這些人的能力他們應該也會知道吧?」

    「姓陸的也算是有有修為的道士,他肯定知道這廟修起來不會有絲毫作用,之所以堅持修廟應該是對於能力過於自信,修廟只是行為,他暗中在尋找盤踞或是從此地流浪而過的鬼魂,將之一一捕殺。」

    「他認為只要將鬼魂除盡,一切怪事就不存在了。」

    「寧哥,他在修廟的事情上和咱們有交集我能理解,可是這些人為什麼會關注劉小花生的孩子呢?」

    「道理其實一點也不複雜,因為他們不希望我身邊有強大能力的人存在。」

    「劉小花和天極狼生下來的孩子有什麼特質呢?」王殿臣好奇的道。

    「其實咱們這兒才是狼人真正的出處,天極狼和人混交所生出的後代如果是狼形,那就是一隻天生的天極狼,如果是人形則是狼人。」

    「也就是西方傳說裡月圓之夜變身成狼的人?」我驚詫的道。

    「其實無需月圓夜,狼人是可以隨時變身的,一旦變成狼的形態,速度、力量將會有巨大提升,自然界任何猛獸的力量都無法與狼人相抗衡。」

    我這才明白劉小花孩子的「隱藏能力」,沒想到居然如此牛逼,不有讚歎道:「咱們算是又多了位強援。」

    寧陵生點點頭道:「而且狼人是玄門中人的天敵,他強硬的骨骼和靈敏的速度都是抵禦法術最好的能力,所以很多狼人都會被培養成獵殺術士的殺手,用於獵捕遊蕩世間的不法玄徒。」

    我忽然產生一股念頭,劉小花這次和天極狼的交配很有可能不是無意中發生的「事故」,或許是他早有安排,一切都是按照寧陵生的計畫展開的,否則產生的結果不應該有如此的針對性。

    可轉念一想如果寧陵生真有對付「不法玄徒」的打算,是絕對不會提前告訴我們的,而且這類人與他也沒什麼關係,如果人整天為了根本沒多少可能接觸的險情而大費周折的做準備,那這人一定是瘋了。

    所以寧陵生一定是有其目的的。

    只見姓陸的親自在現場監督,他可能以為我們會對展開報復行動。

    然而事情很快就如寧陵生所料,發生意外狀況了。

    就在這些人的工程展開後第三天的夜晚,因為降溫所以狂風大作,神廟不知因何而起了一場大火,在狂風的催動下,大火熊熊燃燒,來了三台消防車才算熄滅火勢,只差一點點就要波及生產車間。

    而這場火將剛剛建好的地基給燒了個一塌糊塗,磚頭全成了煤球。

    一場火災最開心的就是吳有生,他第一時間跑到賓館,喊我們看這場大火,估計過年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快樂過。

    不過這場火確實比較奇怪,因為火勢過於兇猛,烈焰滔天,其實現場真正能夠燃燒的也就是打地基使用的一些木條,和工地現場一些木製工具,而火紅的火光將黑暗的天空給映紅一大片,整個工廠區域都在橘紅色火光的映襯下變的火紅一片。

    偏生如此劇烈的火焰居然沒有產生多少煙霧。

    寧陵生看著大火道:「做好準備,姓陸的肯定要來找我們麻煩。」

    「但這把火不是我們放的。」

    「說這個沒意思,他不會相信的。」

    「那這人來我們該怎麼辦?」我道。

    寧陵生想了想道:「當他空氣,還能怎麼辦?」

    「他萬一動了手呢?」

    「目前來看這人應該沒和我動手的膽量。」寧陵生自信滿滿的道。

    他絕不是一個茫然自信的人,所以我們都很放心的跟在寧陵生身邊。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姓陸的就滿臉怒氣的找上門來,他壓抑著內心極度憤怒道:「你們這幫混蛋,居然和我玩陰的。」

    「你罵誰是混蛋?」寧陵生冷冷道。

    「我……我罵你兩個手下。」姓陸的果然對寧陵生很是忌憚,根本不敢和他發生正面衝突,只敢對我們撒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5
第三卷、密林鬼寨 73、小人物、大人物

    寧陵生仰著頭,神態倨傲的道:「你無非也就是別人手下崔來喝去的一個嘍囉,裝什麼老大?我不想看見你,請你走開。」

    這人雙眼都要冒火了,狠狠瞪了我們一眼。憤然離開了。

    我以為寧陵生忌憚這支工程隊的人,沒想情況正好相反,看著姓陸灰溜溜的背影,我哈哈大笑道:「真丟人。」

    寧陵生卻沒有多少得意的感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過就是個小腳色。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心情。」

    「寧哥真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把這幫人搞定了,你簡直太厲害。」我笑道。

    寧陵生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的笑容,他道:「我可沒有搞定誰的本領,這些人怕的可不是我。」

    「不怕你還能怕誰?總不會是老王吧?」

    「這支工程隊是我大哥成立的。」

    聽了這個消息我和王殿臣都是大吃一驚,我道:「寧哥,你還有大哥呢?」

    「當然有,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寧陵生道。

    「難道這些人是受你大哥的指使故意找麻煩的?」

    「理論上而言,既然我能成立工程隊做修廟的生意,我大哥當然也可以,至於說這些人暗中與我們為難也只是一種猜測,並沒有實際的證據,所以千萬別說這些人是受人指使的話。這只會把我們至於不利的境地。」

    「難怪這人會怕大哥,原來是有這層原因。」

    「沒錯,但有一點你們得明白,所謂的怕只是表面現象,畢竟說起來我也是法王的親子,這個身份他們必然忌憚,但從正統而言我和大哥是根本沒法相比的,所以既然他給了面子我們就不要咄咄逼人了,要懂得進退之道。」

    很快大火被消防隊員控制住了,吳有生迫不及待帶著我們去了施工現場,只見和姓陸的接洽的另一位公司副總滿臉鐵青的站在一片狼藉的火災現場,他又不敢和姓陸的翻臉,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我們則是站在一邊看熱鬧了,真想敲鑼打鼓放炮的慶祝。但寧陵生不允許我們表露出一絲得意神情。

    片刻之後姓陸的垂頭喪氣走到寧陵生身邊道:「二少爺,你贏了,我輸了。」

    「我什麼都沒做,那裡贏了?你也沒造成什麼重大損失,那裡輸了?」

    「您就別擠兌我了,這件事是我不自量力。」姓陸的道。

    看他的樣子確實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

    寧陵生冷冷道:「陸師傅,你現在找我想要說什麼?」

    「是啊,你想要說什麼?」吳有生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

    「二少爺,我們之前也有數面之緣,你也知道我不是一門心思與你為敵的人,說到底我也就是個混口飯吃的打工仔而已,希望二少爺能伸手拉我一把。」

    他倒也不裝,直接求援了。

    「陸師傅。這裡的事情你覺得咱們能合夥做嗎?」寧陵生表情似笑非笑。

    「當然可以,現在我也不要求什麼了,能讓我太平的交差就成。」

    「可是你老大那兒如何交差,他肯定會知道這件事非你一個人做成的。」

    「甭管和誰。做成了總比沒有做成的好。」姓陸的毫不猶豫道。

    「如果你想明白了……」寧陵生頓了頓道:「我沒意見。」

    「真的?」或許是寧陵生答應的過於爽快,姓陸的有些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寧陵生道。

    「好,二少爺,這件事上你幫了我,從此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他頗為感動。

    「那不需要,只是如果有一天你老大想要和我為難,你能從中美言幾句就行。」

    「您放心,我一定盡全力維持。」

    「好,那在咱們今天先休息,修廟的事明天再說。」這人歡天喜地的走了。

    吳有生卻非常不滿道:「你還真就答應他了?那麼事情一旦辦成了功勞到底算誰的?」

    「當然算你的,姓陸的只是需要對他上面的人交差,我對此無慾無求,功勞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聽了寧陵生這句話,他頓時喜笑顏開道:「大師說的太對了,我腦子死,沒反應過來。」

    對此我想說的只有一個字:俗!

    回去休息不提,第二天上午姓陸的興沖沖跑來對我們道:「中午我在酒店裡擺了一桌和氣酒,就算給這位兄弟賠禮道歉了,如果兄弟對養鬼感興趣,我保證再給你弄一隻有意思的小鬼頭。」

    「不需要了,憑你那點本事想害死我的小鬼還差的遠呢。」我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這麼說你的小鬼……」

    「好的很。」我不耐煩的道,雖然寧陵生願意幫助他,但我對這個人實在沒一點好感可言。

    他的表情明顯很失望,我也懶得在理他,走到了一邊。

    寧陵生道:「你也別客氣,既然答應了,這件事自然就要做成。」

    「好,太好了。」他高興的連連搓手。

    中午我們幾個人還是坐在了一起,包括吳有生等所有參與進這件事的人。

    陸師傅名叫陸天晶,得到了寧陵生的援手之後他就開始大肆吹噓寧陵生,那赤裸裸的馬屁拍的我聽得汗毛一陣陣倒豎,也算是開了眼,簡直無恥之尤,昨天還想盡點子給我們下暗絆子,斗的不亦樂乎,結果現在轉臉就成了孫子,這些人居然還是修煉玄門之術的,一樣臭不要臉。

    奇怪的是一項對於奉承之語相當反感寧陵生今天就像是換了個人,顯得十分開心,與陸天晶的互動也十分及時,似乎十分享受虛假到極點的馬屁話。

    這頓酒我們是在祥和的氛圍中結束的,這頓酒喝完我們都成了兄弟,就差跪地磕頭結拜了。

    而我對陸天晶的看法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畢竟就是個在人手下辦事的小人物,對他而言我們也不算敵人,無非只是他手中的一項工作,這是所有小人物的悲哀,能怪他什麼?

    想明白這點後面的相處也就好辦了。

    酒足飯飽之後上了幾杯清茶,陸天晶道:「二少爺,您能給咱開開眼嗎?為什麼哪座廟剛打好地基就被燒了?」

    「道理很簡單,那是因為你們的地基打的位置不對。」

    「二少爺,我眼力肯定是不如你的,但是基本的天星風水我是懂的,在這種地方沒有風水五項,只能靠飛星定位來判斷一地吉凶,我所選的區域正是吉星位所在,而至少七天之內方位不動,所以不該走火啊?」

    「以尋常方法斷定自然沒有問題,但這裡卻不能以尋常之數推斷吉星方位,你忽略了一個基本點,廠區內的設計完全是按風水術數的路子來定的,這裡不光有謀求吉凶的佈局,也有鎮風水的風水器物在,本地氣數早有改變,你在完全不知當地風水佈局的前提下以飛星定位的手段推算出的風水之數必然是錯的。」

    陸天晶一拍腦袋道:「這麼基本的道理我都沒想到,這腦袋真是讓豬給拱了。」

    寧陵生顯得有幾分得意,哈哈笑道:「陸師傅也不用自責,畢竟風水奇術不是你的主業,懂的飛星定位之術已經不簡單了。」

    「慚愧啊,諸位見笑了,多虧是二少爺指點,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我插句嘴,您稱呼大師為二少爺,難道兩位早就認識了?」吳有生道。

    「那當然了,寧先生是大名鼎鼎青龍法王二公子,法王在東南亞的玄門堂中可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寧先生為法王的二公子,自然是渾身本領。」

    「請對了,我一看大師面相就知道斷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吳有生明顯有些激動,而另一位副總則是強作歡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6
第三卷、密林鬼寨 74、暗招

    寧陵生則罕見的滿臉得意之情打著哈哈道:「所以說投胎也是門手藝,我其實沒啥真本事,也就是仗著老爹的名頭混口飯吃,也得感謝江湖中的朋友給幾分面子,還算是太太平平走到今天。」

    「二少爺這可是絕對的自謙了。別人不知道我是絕對知道,因為我吃的也是修廟這行的飯,在在這行裡,二少爺可以說是威名遠播了,大家都知道法王的二公子在修廟上是有特別手段的。我在這兒表態了,將來就跟著二少爺吃飯了。」

    「成啊,我代表施工隊裡上下七十口人歡迎你。」說罷寧陵生居然真的伸出了右手。

    陸天晶還不趕緊就上桿子湊了過來,感恩戴德的道:「謝謝二少爺,實在是太感謝了。」

    「大師,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你儘管吩咐。」吳有生拍著胸脯道。

    「我需要你做一件很簡單,但吃力氣的事情。」寧陵生對吳有生道。

    「沒事兒,您說需要什麼?」

    「我需要你做一堵石牆,寬度半米,長度五米、十米寬,然後用金箔紙將這面石牆包起來。」

    「沒問題,這好做啊。」

    「你先別急著答應我。石牆確實好做,問題是這堵石牆不能再現場做,之後你們有設備能把這面石牆運過去嗎?」

    「沒問題,我們有重型起重設備,大不了租用個塔吊唄,只要能把這些詭異的事給破了就成。」吳有生拍著胸脯道。

    「好,那這件事就交代給你做了,此外我還需要一個人辦件世俗,但卻很重要的事情。」

    「二少爺,您說吧,需要我做什麼?」陸天晶毫不猶豫的道。

    「是這樣,施法當日我需要新鮮的黑狗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讓你去做大材小用了。還是讓我的人去做吧。」

    「您這話說的,我就是您的人啊。」他諂媚的笑著。

    寧陵生滿意的「嗯」了一聲道:「這兩件事都有人辦了,那接下來的事情你兩可得給我辦好了,別給人看笑話。」這話是對我兩說的。

    寧陵生對王殿臣道:「我在五山路定了一隻乳豬、一顆羊頭、兩尾魚,祭天地之用,施法當天你去給我取來。」說罷又對我道:「你的責任比較重要了,我要你每天子時去那棟樓的天台,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進入,第一時間報警。」

    「這件事裡最辛苦的就是秦邊了,沒什麼問題吧?」

    「肯定沒問題,不過我子時上去,什麼時候能回去呢?一個時辰之後就能回去了。」寧陵生道。

    「東光這地兒冬天是真的不冷,所以無所謂。這要是再臨江,我苦頭有的吃了。」聽了這話大家都笑了。

    寧陵生拍著我肩膀道:「疲勞的話可以坐在石墩上,趴著護欄休息,知道嗎?」說這句話時我只覺得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指用力在我肩頭捏了一下。

    我心中微微一動。難道這是他隱喻的囑託我?想到這我朝寧陵生望去。

    只見他雙眼中似有深意,我頓時明白了,點點頭道:「寧哥放心吧,我都知道了。」

    「好,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咱幾個都是兄弟,所謂兄弟合心,其利斷金。」他道。

    「沒錯,只要齊心協力,必定能完成任務。」陸天晶道。

    「大師,您需要的這些東西都奇怪的緊,都能起到什麼作用呢?」吳有生道。

    寧陵生行為做事的風格,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會說其中緣由的。

    但今天寧陵生毫不猶豫道:「其實手段也不複雜,我懷疑問題出在你們的辦公區,辦公樓大廳裡的那座金蟾蜍只是掩人耳目的作用,真正的風水法器肯定是埋在水池下面的大蟾蜍,這只蟾蜍應該是以黃銅所鑄,坐北朝南,面對日月星辰。」

    「這只大蟾蜍在風水上被稱之為吸金,寓意可為主人招來八方吉財,四方祥瑞,這是個非常好的風水招財術,不過我估計問題可能也是出在這只蟾蜍身上,巨大的銅鑄蟾蜍鎮在一地的風水眼上,就會對一些人產生影響,比如說命理缺金之人,他們很可能會與蟾蜍產生某種氣場上的相剋,而單體的能量,肯定無法與巨蟾相比,所以這些人都被蠱惑跳樓自殺身亡了。」

    「我的天,情況居然如此複雜?」吳有生驚訝的道。

    「是啊,可是二少爺是如何看出破綻的?」陸天晶謙遜的問道。

    「我進廠區後就從當地的種種佈置上看出了問題,你們應該感覺到了,這裡無論是建築還是一些園林景緻給人的感覺就是豁然開朗,總是有一種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其實這種建築風格就像是一張張蟾蜍的大嘴,當我們從蟾蜍的嘴裡走出去後感覺自然是豁然開朗的。」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一直在一張張的蟾蜍大嘴中進出的?」吳有生更加驚訝的道。。

    「以這個廠區的景緻安排上來看確實如此。」寧陵生道。

    「所以二少爺需要做的就是……」

    「很遺憾,我必須得破了這個局,否則只會有越來越多人在這跳樓自殺,而破這道風水局首先得以巨牆遮擋巨蟾外揚的巨大氣場,一旦開了天蓋,就得把新鮮的黑狗血澆入巨蟾嘴裡,如此一來巨蟾風水局便可以破,之後在入口處修一座供奉火神孔融的神廟,我保證以後你們這兒不會再有人跳樓自殺。」

    「絕了,真是絕了。」聽了寧陵生耐心細緻的講解,陸天晶連聲稱讚道。

    想了想他又問道:「為什麼要在三天後呢?要我說越早動手越好啊?」

    「必須得要是三天後,因為三天後是我父親六十歲的大壽,我想以此恭祝父親大人萬事如意。」

    「二少爺真是太孝順了,令人欽佩。」陸天晶道。

    隨後又聊了片刻,我們各自散場離開時寧陵生並沒有和我們一起,而是一直在和陸天晶小聲聊著。

    王殿臣貼著我耳朵道:「大哥是不是被灌迷魂藥了?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呢?」

    「或許是他對陸天晶印象不錯呢?」

    「根本不可能,大哥最討厭的就是馬屁精,以他的智慧能相信這種人說出來的屁話?」

    「那你說寧哥心裡是怎麼想的?沒有別的道理可以解釋了。」我道。

    「唉,我是搞不懂了,隨他去吧。」

    如果之前寧陵生沒有對我暗示,我肯定和王殿臣一樣,也會對他的所作所為莫名其妙,但現在我知道寧陵生這麼做必定是另有深意。

    什麼時候見過寧陵生滿嘴放叉子的?他的嘴比保險櫃都保險,沒有人會因為幾句好話而突然改變性格,傻子都不可能,何況寧陵生。

    於是我們嚴格按照他的叮囑開始做事,除了王殿臣和陸天晶是要到施法當日才需要做的事兒,我是當天就要開始,於是當晚我上了樓頂,在石墩前我仔細想了想寧陵生說的話,隨即坐在石墩上趴在護欄雙眼向前直視。

    只見正前方就是辦公區所在,我能清楚的看到整個黑松林區域,和松林之後梳理的白色古堡,哪裡就是整個風水佈局的關鍵區域,而我所坐的位置是可以清楚看到這一切的,寧陵生這麼安排果然是另有原因。

    而且更深入一步去想這個問題,寧陵生為什麼讓我上樓頂監視這一區域而不是王殿臣?

    應該是因為我的視力更好,所以他需要我注意的是細節,這片區域三天內肯定會發生某些難以預料的事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07
第三卷、密林鬼寨 75、怪道士

    剛有這個念頭藉著天上的月光和路燈的光亮,似乎是看到天台上的護欄上刻著一行小字,而從字體的形狀看應該是寧陵生的字。

    於是我湊上去點著打火機,這行字是「三天後我若不見,不可慌張。一切順其自然,不許強逆而上,席地而坐,靜觀其變。」

    我默默的點了支菸抽了起來,寧陵生留這句話給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不是很聰明。但我也知道既然是留字給我這說明他不希望我問話,否則會直接告訴我的,畢竟這裡不是監獄,對話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所以我沒必要問他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只要按照他的叮囑去做就成了。

    所以必須記清楚他這番話裡所有的細節,於是我不敢怠慢,一遍遍的看這句很短的話,直到爛熟於心。

    第二天一早我見到了寧陵生,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是兩人相處,如果需要叮囑我,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與我交流。但寧陵生什麼話都沒有說。

    既然沒有說我就沒有問了,其實在我心裡也明白這也是寧陵生對我的一次考驗,因為在這之前有太多次我違背了他的話辦事,雖然說起來這裡面沒有自己私心,只是為了把事情辦好,但寧陵生的心裡肯定是不愉快的,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按他說的做。

    三天之後一覺醒來我果然沒見到寧陵生了,由於之前得到他的提醒,所以我倒也不擔心,王殿臣和陸天晶各自辦好事情,一切準備停當了。

    可謂是寧陵生不見了,去他的房間沒有人,廠區四周也沒有找到他人。

    「大師去哪了?怎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吳有生道。

    「這說明寧哥肯定有事要辦。」我道。

    「那該怎麼辦?一切準備停當只欠東風了,能聯繫上大師嗎?」

    我正要回答。陸天晶道:「你放心吧,這件事就算他不在我也能做。」對於寧陵生的尊稱立馬就改了口。

    吳有生頗為驚訝的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臨陣換將呢?」

    「可是人不在你能有什麼辦法?」陸天晶道。

    「那就等人回來唄,這麼多天都等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嗎?」吳有生道。

    「放你的狗屁,一切都準備好了,誰還有耐心等他,就這麼辦,我保證把事情做圓滿了。」他自信滿滿道。

    「可是……」

    「沒他媽的可是,我不想大家難堪,前提是你別逼我。」他面如寒霜道。

    吳有生頓時就慫了道:「只要能把事情辦成,誰做都一樣。」

    王殿臣憤怒了,就要說話。我暗中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就是按寧陵生說的「順其自然」來做,他肯定料到自己離開後陸天晶會喧賓奪主,甚至我感覺他就是要陸天晶這麼做。

    寧陵生根本就不是一個在幾句好話面前就會徹底迷失自己的人。所以那一切不過是他故意假做出來迷惑陸天晶的。

    此時的陸天晶是得意至極,簡直恨不能橫著走路,吳有生敢怒不敢言,而請他來的那位這下是終於挺直了腰板,跟在陸天晶身後道:「我已經把一切機器設備都準備好了,就等陸大仙動手了。」

    居然稱呼他為「大仙」了,我差點沒吐了。

    其實這件事陸天晶並不需要吳有生配合,他有的資源,那個副總手上也有。

    於是一場破處風水法器的法陣立刻展開,陸天晶以貢品祭祀了天地後用起重設備將那面大石頭牆頂在白石路的入口處,隨後朝石路中段走去。

    我攔住了王殿臣和吳有生,對於這位吳總我並不討厭他,所以也沒必要看著他倒霉。

    「盤腿坐下。」我叮囑他們二人道。

    「邊哥,大哥到底去了哪裡?」王殿臣道。

    「我也不知道,總之你就這麼坐著就成了,相信我說的沒錯。」

    吳有生是真配合,立馬就盤腿坐在了地下,王殿臣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坐在地下。

    只見陸天晶帶著十幾名手底下的工人拿著各式工具走到中段區域後開始拆卸,經過一番敲打之後那片八角菱形石蓋終於被他們打開了。

    只見一股濃烈的紫煙從洞口一湧而出,起先我以為是毒煙,還在想難怪寧陵生讓我們坐在地下不動彈呢,可是這些人被紫煙包裹後再從煙霧中現身沒有出現絲毫中毒症狀,尤其是陸天晶,簡直是生龍活虎。

    只見他繞著洞口一圈圈的轉著,滿臉都是興奮神情,隨後將撞在葫蘆中的狗血全部撒入了洞口中。

    片刻之後就聽噹啷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隨即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紫面道士以旋轉直上的方式從洞口中一躍而出,一路轉著圈的向上盤旋而起。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吳有生驚訝無比,指著盤旋半空的紫面道士道:「看、快看。」

    「沒必要大驚小怪的,無非就是一個人而已。」我故作鎮定道。

    然而隨著這個道士盤旋上空,施工隊十幾個人也是身不由己的盤旋而起,這些人飛上半空驚叫聲連連,然而沒等他們驚叫聲落下,就聽「嘣」的一聲悶響,十幾個人居然就像體內埋設了炸彈,眨眼間被炸得血肉橫飛,空中騰起一團如紅霧般的血霧。

    紫面道士揮手甩出一根拂塵,只見根根銀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寒光,拂塵在空中劃過,震起無形勁氣,只聽啪的一聲大響,空中漂浮著的血霧頓時被勁氣震得消散一空。

    陸天晶已經來不及感到驚訝或是害怕了,他抬手舉起兩個紫金缽,眨眼間一對紫金缽通體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暗火,熾熱的溫度在他身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流動氣體,我們看的清清楚楚。

    隨即他將一對紫金缽合在一處,就聽噹的一聲脆響,紫金缽中騰起兩股濃烈的橘紅色火焰朝紫面道士蒸騰而去。

    懸浮在半空中的紫面道士卻連動都沒動一下,烈火焚身恍如不覺,甚至連毛髮都沒有被真火燒燬一根。

    陸天晶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於是將手中一對紫金缽朝紫面道士劈面丟去,老道雙手接住一對紫金缽,兩邊一擠。

    一對紫金缽瞬間被擠成扁鐵,他隨後將閃爍著暗火的紫金缽丟在白玉石台階上,只見火光四濺,白玉石階眨眼被熾烈的高溫烤黑了一圈。

    陸天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撒腿就往外跑,半空中的紫面道士怔怔瞪著他背影一動不動,陸天晶慌裡慌張的從大石塊邊繞了過去,朝我們跑來。

    這人經驗極其豐富,眼見我們坐在地下,他也是毫不猶豫盤膝而坐。

    然而沒等他屁股坐實,就聽一聲慘叫,陸天晶捂著屁股站了起來。

    只見呈淡藍色的鬼寶表情陰鬱的站在他身後。

    陸天晶也能看見他,憤怒的道:「你這個小鬼頭,我非打的你魂飛魄散。」

    鬼寶頓時面露憤怒神情。

    這時漂浮在半空中的紫面道士發出古怪的笑聲,陸天晶越發慌張,他嘗試著想要再度坐下,然而鬼寶畢竟是鬼魂,他的速度比人快了百倍,而且可以在人的身體自由穿梭。

    紫面道士開始在半空中緩緩移動,陸天晶畏懼到了極點,似乎是想要不顧一切的坐在地下,然而當他屁股一接觸到地面後隨即又是一聲慘叫捂著屁股站起身來。

    只見鮮血從指縫中汨汨而出,瞬間淌滿了褲子上。

    陸天晶痛的是連跳帶叫,他指著鬼寶惡狠狠罵道:「你這個小混蛋,我定要打的你……」

    話音未落就見他的臉被一捧白絲兜頭罩住,紫面道士已經盤旋在他腦袋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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