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9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1
第三卷、密林鬼寨 96、人吃人

    我也是嚇的魂飛天外,按照順序來看應該是我的雙臂要被砍下了。

    這種劇痛我根本無法承受,還不如給我脖子來一刀的痛快。

    越是害怕,身體抖動的幅度越大,這大過年的我真是糟了哪門子孽了。

    我胡思亂想中就見「大瘤」肥碩臃腫的身軀出現我的面前。那把刀在我面前上下微微晃動。

    我感覺自己簡直要被嚇暈了,連呼吸都沒法呼吸了。

    隨即大瘤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大砍刀。

    我勒個耶和華、釋迦摩尼的,誰來救救我。我在心底裡狂呼。

    隨即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

    「噗呲」!

    熱乎乎的鮮血灑滿了我半張臉,我嚇得渾身抖成一團。

    刀並沒有落在我身上,而是從那人雙腿腿根處一劃而過,他的身體和兩條腿分離了。

    這人上半身頓時摔在了血泊中。他連哼的力氣都沒了,只是不停的抽搐。

    大瘤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鉤子,勾在他的下巴上,將他僅剩的半截屍體朝外拖去,鮮血在地下留出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兩條掛在繩子上的鮮血兀自抖動著,鮮血仍是一股股的湧出。

    當大瘤轉去廢棄的車子後面,隨即沉悶的喘息聲再度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咀嚼聲,咬碎骨頭時發出的咔咔聲響。

    大瘤再走出來後衣服上濺滿了鮮血,她卻沒有絲毫感覺,連手都不擦。繼續吃飯喝酒。

    只是「這一家人」似乎沒有聲帶,沒人說話,只是看到小品相聲時會發出極其難聽的笑聲。

    這時我情緒上已經逐漸鎮定下來,扭頭望向另一人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合作解開繩索,而這個人不知道是因為過於恐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整個人已經抽搐了。

    我陷入了絕望中。看來這裡就是我的必死之地了。

    隨後我感覺到被捆著的雙手和雙腳越來越麻,已經不再是我的身體部位。

    而大瘤再度手持匕首朝我們走來,隨後只見她鮮血淋漓的從兩條掛著的腿上拉下一大塊肉來,返回去將肉片成薄片,或是煎烤,或是湯煮,屋子裡隨即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但是這股氣味對我而言簡直比有毒氣體都難聞,可是嘴被堵著,想吐也吐不出來,只能強自忍受著。

    也不知忍了多久,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後繩子上掛著的兩條人腿幾乎被吃乾淨,只剩下掛著血絲的白骨。

    屋子裡的燈都關上了,只剩下飯桌頂上一盞小燈還亮著。

    只見那老乞婆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身邊沒了那幾個怪胎,清冷的光影讓她的背影顯得極為落寞,不像是心狠手辣的老妖婆,真像是一個被家人拋棄無家可歸的流浪之人。

    她不停摩挲著一個小物件,就是我隨身攜帶的那個降魔杵。

    這降魔杵到底是什麼來路,以至於帥哥道士要想盡辦法找到,然後又因此倒了大黴?

    我對於法器應用之物多少也有些瞭解,降魔杵是佛門器物。為什麼道士會對這東西如此上心?

    剛想到這兒老乞婆手上的降魔杵掉落在桌上,發出啪嗒一聲。

    靜謐的空間這細微的一聲顯得十分刺耳,我被嚇了一跳。

    只聽老乞婆微微嘆了口氣,我居然從中聽出了無盡的落寞與悲哀。

    難道這樣一個殘忍、詭異的食人怪物也會有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老乞婆道:「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我嘴裡塞著布條,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頭都沒回屈指對我一彈。

    黑暗的空間裡一道細微的金光朝我激射而至,看的是清清楚楚,沒等我反過來怎麼回事,捆在我嘴巴上的布條就被金光劃斷掉落了。

    「我、我……」

    「我勸你最好別叫,否則你隨時有可能會被人吃掉。」老乞婆聲音比冰都冷。

    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但卻是我所聽過最可怕的故事。

    「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老乞婆摩挲著手裡的降魔杵又重複問了一遍。

    「我、前一段時間吧?」我忽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為什麼要把這個降魔杵交給你?」

    「我不知道,之前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將這根降魔杵交給我,而且……」

    不等我話說完,老乞婆道:「將東西交給你時,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說。」

    老乞婆咯咯一笑,用充滿憤恨怨毒的聲音道:「他真以為如此對我就真麼算了?」

    聽了老乞婆這話我心念一動,難道她說的人不是帥哥道士?

    應該不是,道士那年紀最多只有這老乞婆的三分之一,這樣的年紀差距能搞出什麼事情?

    我估計老乞婆說的是這個降魔杵的真正擁有者。

    而且看她說話時的神態表情基本可以肯定這兩人之間還是感情糾葛。

    能看出老乞婆雖然恨極了對方,但也愛極了對方,這兩種完全矛盾的情緒是能共存於一對愛侶間的,所以只要我能把握利用好這件事,肯定能夠脫災脫難。

    想明白這點我嘆了口氣道:「老人家,我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真是太巧合了。」

    沒見她身子動,坐著的椅子懸空一轉面朝向我。

    「這麼說他還是對你說過我的?」只見她一對三角小眼精光熠熠,在黑暗中就像一對手電光。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是誰,可我知道一旦被她覺察出來我是在騙她,那估計我會被她用刀一刀刀割碎了,所以接下來每一個字都要想清楚了才能說。

    「沒有詳細的說過,只是大致說過幾句。」

    「他怎麼說的?」老乞婆的怒氣頓時就不見了,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這……他說的和你說的其實差不多。」

    「差不多?哪方面差不多?」

    「他也會抱怨你,說你不懂他,他的內心也很痛苦。」

    老乞婆驀然發出一陣尖笑聲,笑聲停止後她雙目又充滿了凶狠的目光道:「臭小子你居然敢騙我,這個老混蛋從來就是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他會在你面前吐露這些話?你是他什麼人?」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話沒說兩句就被她看出了破綻,真是有夠倒霉的。

    「你居然敢騙我?居然敢在這件事上騙我……」她聲音忽遠忽近,乎松乎緊,我甚至都無法分辨這是不是人發出的聲音。

    只見她臉上閃爍著一層淡綠色的幽光,剛開始我不知道這光是從何而來,後來才看清楚是她指甲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反射的光。

    我記得只能是死咬不放道:「他確實是這麼說的,你為什麼不相信,他真的很後悔,後悔不該這樣對你。」

    「隨你怎麼說,都不可能讓我相信你說的這些鬼話,小子我要讓你求我殺了你。」

    正當我渾身汗毛直豎時,猛然覺得一陣陣寒風飄動。

    由於之前被嚇的太狠,我甚至連上門陰都忘了,我還有這麼個大殺招呢,雖然對於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她未必能感受到並及時現身,但對於這樣的妖人她是一定能感受到的。

    我控制不住的傻笑起來,笑的渾身顫抖,口水鼻涕順著嘴巴往外流淌。

    隨即上門陰鮮紅色的大長裙在我眼前獵獵飄動,淌滿地下的鮮血瞬間結成了冰凍。

    老乞婆一對三角眼頓時眯了起來,表情似乎有些吃驚。

    我幾乎癲狂的吼了一聲道:「瘋婆娘,你去死吧。」話音未落就見上門陰抬起雙手,廠房內頓時寒風呼嘯,廢舊的汽車,地面上瞬間佈滿了一層寒霜,隨即上門陰雙手向前一送,劇烈的寒風裹夾著寒氣朝老乞婆翻翻滾滾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1
第三卷、密林鬼寨 97、上門陰第一次失敗

    死老太婆,凍死你狗日的,居然敢惹到我的頭上,這也就是你最後一次造孽了。我憤怒且愉快的想到。

    而面對這撲面而至的極寒凍氣老乞婆似乎是不知不覺,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眼看著寒風透體而過。

    奇怪的是寒風吹拂而過的區域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寒冰,然而老乞婆身體卻沒有絲毫結冰之狀,她只是一動不動的懸浮在半空。

    難道上門陰的寒氣升級了?以至於凍的不是人而是直接穿透人體凍住人的血液?

    剛有這個念頭就見老乞婆微微點頭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短短一句話,聲音也很小,但在我耳朵裡不亞於一道劃天而過的大霹靂。

    上門陰的凍氣對她居然沒有絲毫作用。

    以鼠妖如此牛逼的身手,上門陰至少可以把它凍起來。

    然而寒氣從老乞婆身體穿過。卻連半點效用都沒有。

    上門陰自然也看在眼裡,她雙手對著地面一陣盤旋,就聽寒風呼嘯而起,在她雙掌這下形成了一股旋轉極為強烈的旋風。

    旋風效果之強烈將周圍的灰塵雜物都吸入旋風之內,隨著風勢連連打轉。

    吸力之強烈,連我都身不由己的超旋風方向飄了過去。

    強烈風勢一下下的從我身體吹過,就像是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我身上那麼有力,疼得我齜牙咧嘴,但為了不讓上門陰分心,我強咬牙不發出一點聲音。

    以上門陰強大的力量,這積蓄已久的能量一旦發出必然是極其可怕的。可奇怪的是這老乞婆居然沒有絲毫反應,她就是這麼一動不動的懸空立於原地,表情輕鬆的盯著上門陰手下的形成的旋風。

    積蓄能量到了極點後上門陰的身體皮膚出現了奇異的淡藍色光芒一閃一閃,隨即她雙手一震,旋風「嗖呼」一聲急速向前,所到之處滿地塵沙亂滾。

    老乞婆一動不動。等旋風臨身她咯咯一陣尖笑道:「這個娃娃手底下有點本事。」隨即手中握著的枴杖在地下一頓。

    咚的一聲大響,她身前塵土飛揚,整個人都被煙霧遮擋,濃煙滾滾而起。

    當煙塵散落,老乞婆依舊瞬間出現了圓形的直徑三米左右的圓形大坑,上門陰所發出的強烈旋風就這麼沒了。

    上門陰是真的發怒了,能在瞬間爆發到了極點,裙子飄動的更加迅速,甚至連頭髮都根根直豎而起。

    而工棚裡的溫度瞬間降到了最低點,只見滿是灰塵雜物的地面瞬間結上一層奶白色的冰殼,隨即這些冰殼開始沿著廢棄汽車蔓延,而我的四肢關鍵就像被刺入了冰冷的尖刺之物,瞬間被凍的身體僵硬。

    我估計自己又要被凍死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老乞婆緩緩升起左手,她左手五指的指甲再度泛起淡綠色的幽光,隨即老乞婆在空中不停搖擺左手,指甲上的綠色幽光在空中不斷幻化成一道道綠色絲線狀物體在空中緩緩飄動

    然而奇怪的是上門陰積蓄的強大怒氣在一瞬間就消弭一空,寒氣、勁氣全部消失了,隨後上門陰的身體緩緩轉成平躺的姿態,只見她的雙目已經閉了起來,飄動而起的頭髮此時柔順的貼服在她身後。

    我驚呆了道:「上門陰,你、你怎麼了?你不能被她控制啊。繼續攻擊啊,不要放棄,千萬不要放棄。」

    然而她根本就聽不見我說的話,完全失去了知覺,緩緩飄到了老乞婆面前,只見她伸出兩隻乾癟如雞爪一般的雙手不停在上門陰面前晃來晃去,綠光點點中,上門陰安靜的就像剛出生的嬰兒,閉著眼的表情安寧而舒適,沒有絲毫異動。

    我都看傻了,不明白老乞婆使用的到底是何種手段,怎麼能如此輕易就制服了我手下的「第一猛將」。

    之前我一直以為上門陰就是這世上最狠的角色,因為她從來沒有輸過,無論對誰都是一招定輸贏,然而這次她輸的毫無辦法,這看似老的半死不活的老乞婆體內卻蘊含著難以想像的能量,輕易就掐住了上門陰的七寸,甚至讓她喪失了意識。

    這老乞婆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見老乞婆雙手向上一揚,上門陰平躺的身體又豎直起來,她正面對著我,雖然閉著眼睛但依舊是美的那樣驚心動魄。

    隨後只見老乞婆抬起左手食指一下插進了上門陰的後腦中,上門陰的眼睛立刻就睜開了,但雙眼中卻閃爍著點點綠光,平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但她眼睛裡的綠光轉瞬即逝,隨即上門陰的身體慢慢消失了。

    我很緊張,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老乞婆給「害死了」。

    就聽老乞婆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充滿了落寞無奈。

    她又緩緩飄回了板凳上坐著,隨後中指對我勾了勾,捆在我雙腳上的繩子就斷開了。

    不過我並不是摔在地下的,身體下有一股透明的類似於棉花般柔軟的氣體托著我輕輕落下。

    隨後捆在我雙手上的繩子也斷開了,我揉搓著被捆的毫無知覺的雙手道:「你、你到底打算對我怎樣?」

    老乞婆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道:「我沒想把你怎樣,因為我沒想到你真的認識他。」

    我也不知道她說的「他」到底是誰,但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於是小心翼翼的點頭道:「說了你不信啊,我真是冤枉。」

    「我卻是冤枉你了孩子,人老了總是難免固執,希望你能原諒我。」

    說這句話時她的表情異常嚴肅,似乎是真的想要得到我的原諒,我哪敢不原諒她道:「老人家,我能理解你,真的能夠理解,只是今天差點丟了性命,我想想就害怕。」

    「你放心孩子,我不會讓你白白吃虧的,我會補償你的損失。」

    一聽這話我精神頭上來了,以她如此駭人的本領,家裡肯定金山銀山的一大堆,隨便割塊邊角料給我那也指定是發大財了。

    想到這兒我差點沒笑出聲音來,趕緊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道:「您也別客氣,好歹我這沒死,沒死就成了。」

    「他平時是如何對你說我的?」

    聽了老乞婆這個問題,我腦子又是一炸,汗毛管直豎,我該怎麼說?萬一一句話露餡了那就是當場斃命的結局。

    我正在那兒暗中冷汗直冒,卻聽老乞婆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根本就不該問你這個問題,他還能怎麼說我?他根本就不會說我的,這個沒良心的死老鬼,從來就沒有把握放在心上過。」

    話說到這兒我立刻就明白了,老乞婆之所以糾結,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為了一個情字,真沒想到這樣一個年紀的人,通天的本領,如此狠毒的心腸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糾結,真是奇哉怪也。

    知道這件事的大背景,瞎話就好說了,於是我停止了腰板一板一眼道:「老人家,其實您也別想的過於消極,據我所知他心裡應該是牽掛您的。」

    「哦,你怎麼知道的?」她關切的問道。

    「道理很簡單,他的話肯定是不多了,尤其是和我這樣的年輕人,但我偶爾見過幾次下雨天的時候他一動不動坐在門口的位置,表情都顯得很失落莫,我曾經聽到過一次他用極低的聲音說:這麼多年沒見,你還好嗎?我想他肯定是想當面問您的。」

    我做夢都想不到就這樣一句連我自己都無法感動的瞎話,老乞婆聽後卻感動的淚流滿面,就像初涉情場的小姑娘被戀人的山盟海誓所感動。

    我也是醉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2
第三卷、密林鬼寨 98、幽冥教

    「他、他真的還記著我,還記著那個梳著一對朝天辮,整天找他要糖吃的小妹?」

    「當然記得了,他不會忘記您的,我可以肯定。」為了避免她再問出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必須要主動出擊,於是我道:「老人家,之前你不信我說的話,為什麼突然又相信了?」

    「你這養鬼術和他是一模一樣的,看到鬼魂我就知道你沒撒謊,確實是那個老棺材的門人。」

    我這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專門養鬼的門派。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如果沒有這些人鬼寶從哪來的?上門陰從哪兒來的。

    不過這本事還真不是我學的,而是從天而降的我道:「那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我居然能遇到您,這也是您和阿爺冥冥中的緣分。」看她的年紀「老棺材」肯定是我師爺了。

    老乞婆道:「是啊,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能有這般巧合的事情發生,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卻從你這兒聽到了他的口信,他、他現在身體如何?」

    真是怕什麼問什麼,但我也沒有退讓的餘地,想了想我「沉著穩定」的答道:「我五年前就沒有阿爺的消息了。他這樣的人您也是知道的,不會因為一地而羈絆,這些年應該是雲遊天下了,我也很想他,但一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

    「是啊,只有他還想著逍遙開心。卻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為他默默變老的人,這麼多年了,他真是太狠心了。」

    這話從一個吃人肉的人嘴裡說出來確實有點可笑,但足可見她用情至深,想到這兒我反而有點同情她。

    「您二位的事情我是小輩也不好多做評判,但既然您如此深愛阿爺為什麼不直接和他表白呢?錯過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我真替您感到可惜。」

    「我和他的性格都是非常倔強的,誰也不肯做哪怕一點退讓,小夥子,感情這種事情我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總是要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情?我們都可以毫不猶豫為彼此去死,非要將彼此弄到傷痕纍纍,從此後雙雙遠走他鄉寧可老死不想往來。也不願對對方說一句軟話?這一輩子過去,我到底得到了什麼?」

    「您兩位都是當世高人,您都想不明白的問題,我當然也不明白。」說到這兒我嘆了口氣。

    「怎麼?你也為感情而煩惱嗎?」

    「是啊,我談了一個女朋友,我很愛她,但她卻不把我當自己人看,遇到事情了都不願意和我商量,非要自己去做。對我冷淡至極,我已經堅持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堅持下去?」

    老乞婆毫不猶豫道:「你當然要堅持下去,如果你真的明白女人的心理,其實當一個女人對你說不愛你,甚至恨你、討厭你,你都要當成反話來聽,如果她真的對你沒有感覺根本就不會對你說這些話,每個女人都希望得到男人的疼愛與包容,當她和你刷小性子,不理睬你,其實就是為了得到你的安慰與縱容,沒有女人是不願意被男人寵的,如果你不給她只能自力更生的找你要了。」

    「可我覺得她真不是耍小心眼,她是刻意的避開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因為很多重要的事情她寧可自己一人面對也不願意找我幫忙,想想真是灰心。」

    老乞婆聽罷卻笑了道:「孩子,如果現在的我和你一個年級,遇到愛人這麼對我也會像你一樣去想,但現在我不會了,我會想這是個極其疼我、關心我的人,他不願意我承受絲毫風險,所以任何事情都選擇了獨立承擔一切風霜雪雨,卻給我一個安靜溫馨的春天,能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姑娘對你,夫復何求?你卻責怪她不願與你一起承擔事情,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男人像你這樣小雞肚腸,反而不如女人了。」

    聽了老乞婆這番話我忽然大悟道:「您說的太好了,我也是糊塗,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想明白。」

    「這不奇怪,因為你還是太年輕了,人在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無論犯下何種錯誤,將來總有彌補的機會,卻不知道這麼想是大錯特錯了,因為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許這一刻你兩還手牽手的在一起,下一秒鐘就陰陽相隔了,這種事情簡直是太多了。」

    說到這兒老乞婆嘆了口氣道:「孩子,你知道我們幽冥教的起源嗎?為什麼世上會有養鬼為術的人?為什麼會有橫行江湖千百年而不衰落的幽冥教存在?」

    我這才知道原來養鬼的教派名為「幽冥」,確實貼切,這麼說我也是有組織的人了,想到這兒我道:「孫兒見識短淺,我幽冥教的傳承由來所知有限,阿娘,您能告訴我嗎?」

    「阿娘」是我們那稱呼奶奶的叫法。

    老乞婆又浮現了一絲笑容道:「如果我真有一個像你這般大的孫子,那真是死了都要笑醒。」

    我心道:你不是有一個渾身長滿青毛的孫子嗎?難道是跟後面的老頭生的?

    她哪知道我心中的胡思亂想道:「本教創派祖師爺洞冥真人年逾古稀時已是名震天下的玄陰帝君,這個帝君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道門中地位身份極高尊號,如今茅山宗、龍虎天師府的掌教也只能稱為真君,相比帝君還要低了一級。」

    「洞冥真人年幼時身體虛弱,好見鬼神,其師尊因其本性純良便為他開了天眼,自此可通幽冥界。」

    「洞冥真人二十五歲便接掌茅山宗掌教一職,是茅山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教,足可知其年輕有為,若是修煉光明正術,他必然可成一代道門宗師,但真人紅塵未了,三十五歲時暗喜之女撒手黃泉,真人用盡天下奇術無法復活所愛,於是修煉了茅山禁術:養鬼術。」

    「他本就可以通幽冥界,與鬼靈溝通,養鬼術自然是一學就會,很快便成了天下一等一的養鬼道人,卻也自此不容於天下正教,他其實知道將自己愛人養成鬼的概率極低,但為了彌補心中遺憾毅然決然放棄至尊高位,從此後雲遊天下想要養成愛人鬼魂,在這一過程中他甚至遭到了道門正統的合力追殺,但真人並沒有對忘恩負義的徒子徒孫痛下殺手,他只是用盡心血想要再見陰世愛人。」

    「而在這一過程中追隨他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就是幽冥教創立的原因。」

    「明白了,原來從祖師爺那輩起就是痴情人。」我道。

    「小子,道教正統說起幽冥教,言必稱邪教,在你心中你覺得我們是邪教嗎?」

    有一個考驗降臨了,一個回答不慎估計腦袋就沒了。

    我想了又想道:「其實阿爺沒對我說過本教的出身,也從沒說過我們是正教還是邪教的問題,不過我想既然祖師爺是因為愛而修煉的養鬼術,那至少在他創教之初幽冥教肯定不是邪教。」

    老乞婆笑著微微點頭道:「娃娃,你很聰明,這話說得沒錯,所以養鬼術不是邪術,我們也不是邪教,將來如果聽到有人出言侮辱你的阿爺,千萬記住要教訓那些居心叵測的所謂正派之人。」

    「阿娘,我倒是想這麼做,問題是就憑我這點小本領,估計出手就給人打成豬頭了,就像上門陰在你面前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上哪去替阿爺出頭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3
第三卷、密林鬼寨 99、辨鬼之術

    老乞婆笑了,道:「附著在你身上的兩個鬼魂都是開了眼的,這叫血瞳,鬼有血瞳可見活人,也可對活人造成傷害。所以血瞳就是猛鬼,你一人身上附著有兩個猛鬼難道還怕人嗎?」

    「您要說上門陰是猛鬼我還能理解,可鬼寶和調皮的小孩無異,也是猛鬼?」

    「這小鬼頭相比上門陰其實怨氣更強,只是你不懂人鬼之別,將一些極為危險的行為當成了調皮搗蛋。你真以為鬼魂會和人開心玩笑嘛?」

    「難道鬼寶捉弄人是很可怕的行為?」

    「人鬼有別,無論是思想或是行為都是不一樣的,一般而言鬼魂是靜立不動的,所以看人看臉,看鬼看腿就是這個道理,鬼魂很少有雙腳走路的,都是懸浮凌空,靜立飄動的,像小鬼頭這樣四下亂跑,有近人思想、行為的屬於異狀,這是非常可怕的。」

    「可怕之處在哪兒呢?」

    「他有人的思想行為。自然就知道如何對付人,所以上門陰能力雖強,但至多不過是血瞳,而小鬼卻是靈瞳,假以時日以手段好好培養,或許能成鬼王也未可知。」說到這兒老乞婆忽然問道:「你是老棺材門下。怎麼會連辨鬼之術都不懂?」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萬幸和她交流到現在,情緒上已經平靜下來,在心裡瞬間過了幾個年頭,瞎話已經準備好了。

    我假裝有些慚愧道:「我遇到阿爺,他老人家年紀已經偏大了,可能是因為我年紀小,比較受他偏愛,所以對我的要求也不搞,所以這行裡很多道理我都不明白。」

    「老棺材就是這樣的,喜歡誰就會不顧一切的付出,掏出心給人家都無所謂,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喜歡他。」這話明顯帶有抱怨的意思。我也不敢接腔。

    說罷老乞婆又是自怨自艾的嘆了口氣道:「咱不說這個糊塗蟲了,你得明白既要養鬼就得懂得辨鬼之術,由此方可知近身之鬼是何等凶煞,或僅僅只是過路亡靈,現在時間倉促,來不及從頭教授了,我揀幾種最有效的手段告訴你。」

    「最簡單直觀的辦法就是看鬼的雙腳,不動為魂,能動為鬼。」

    「啊。這麼說上門陰是魂了?」我吃驚的道。

    「沒錯,上門陰看似能力強大,其實尚且不算為鬼,最多只能算是血瞳怨魂,她和遊魂相比只是帶有怨氣,所以會本能的害人,看似可怕,只是慣性使然,當然鬼能養,魂一樣可以養,如果手段得當,上門陰遲早會變成鬼,到時候就會想小鬼頭那樣思想行為都與人無異,到那個時候就會無比強大了。」

    「其次是看眼,所謂血瞳、靈瞳並非是說鬼魂的眼珠帶有血色或是靈動,一般而言鬼魂的眼睛裡不會有人的倒影,這是人鬼最重要的區別,即便他能看到你,但眼珠裡也不會有你,但是血瞳在望向人時眼珠裡會呈現出一股暗紅色的人體輪廓,而靈瞳則完全倒映人像,而且當人被靈瞳長時間注視就會使得陽氣消失,有些人看來鬼氣森森,就是因為長時間被鬼魂凝視的緣故。」

    「第三是看膚色,鬼魂膚色和人是完全不同的,最重要區別是沒有血色,所以絕大部分的鬼魂皮膚是雪白的,嘴唇則是黑色,而被人以養鬼術養成的鬼魂皮膚會帶有色彩,比如說幽藍色、幽綠色等等,一旦你見到這樣的鬼魂最好趕緊避讓,倒不是說鬼魂有多可怕,而是附近必有你同門師兄弟,養鬼師大多心理陰毒狠辣,看你身上所附鬼魂有異常規,殺人搶奪鬼魂也不是沒有可能。」

    「最後則是看指甲、牙齒、毛髮,一般而言鬼魂怨氣煞氣越強,毛髮越厚、指甲越長、牙齒越尖,如果你看到有鬼魂同時具有這三類特質,那就立刻逃命,這既是所謂的鬼王,也叫魘。」

    「魘是最可怕的頂級鬼魂,但魘也分三個等級,分別是黑、白、青,其中青魘最是可怕,據說青魘只有法力最強的茅山道士才能養成,因為養鬼術中並沒有養青魘的法門,所以能養成青魘者絕非幽冥教徒,而是茅山道士。」

    真是不進這行不知這行的門道,從小聽慣見慣的鬼魂居然還能有這麼多說法,於是我問道:「阿娘,以你的見識,附在我身的兩個鬼魂能有多少潛力?」

    「養鬼首先在於養,手段、器物得當,遊魂可以養成血瞳,不過想要再進一步就得看鬼魂本身資質了。」

    「那我的上門陰和鬼寶應該算是資質極好的鬼魂了?」

    「自然是,不過上門陰和小鬼頭都是已經被人養過的鬼魂,如果你想要更進一步就得知道前人所用的手段,否則只會前功盡棄,甚至將最好的鬼魂毀成遊魂。」

    「這就沒戲了,我肯定沒法知道他們兩之前的養成手段了。」我不免有些沮喪。

    「如果你遇到別的養鬼師自然無法可想,但阿娘是如今天下所有養鬼師的老祖宗,除了你那個死活不見的阿爺,沒有我看不出的養鬼手段。」她笑道。

    「那太好了,您交給我啊。」

    「別急乖孫子,我說過今天要補償你一份大禮,就是這養鬼之術,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您說。」

    「我需要你殺幾個人。」

    「啊,這……您這麼大的本領還需我幫忙?」我驚訝的道。

    「這件事必須靠你,因為我自己下不去手。」老乞婆笑吟吟的道。

    我吃了一驚道:「您是要我殺死您的家人?」

    「是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老乞婆笑的一點都不想神經病。

    「阿娘,我不是多管閒事,可他們畢竟是您的家人,我、我擔心您會後悔。」

    「即便後悔也與你無關,這件事就靠你做了吧。」她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飄來了一邊裝著消音器的手槍,這可讓我大開眼界,養鬼師居然還用手槍殺人。

    這把槍緩緩的飄到了我面前,懸浮在我鼻子下方的位置一動不動,片刻之後老乞婆微微一笑道:「連殺人的膽量都沒有,你還敢養鬼?」

    「可是他們與我無冤無仇……」

    「就在剛才他們還想要吃了你,如果不是我看出了你的身份,明天你可就是一盆菜了?對這樣的人還需要同情嗎?」

    「我……」

    「這些人也都是可憐人,都是因為特殊原因而成了畸形人或是胎裡就以異變,殺死他們對這些人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我心裡其實很清楚,如果這些人不死,那麼死的就是我,所以我只能生平第一次主動殺人了。

    想到這兒我伸手接過手槍,老乞婆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她指了指一側拉著簾子的房間道:「他們就在裡面。」

    「剛才那麼大的動靜都沒吵醒這些人?」我有些心虛的問道。

    「這些怪胎一旦睡著了,炸雷都不會醒,所以你放心的去做吧,只要對著他們的身體扣動扳機,之後你就會學成天下奇術。」

    想想看那四人的模樣以及行為,留在人世除了禍害人實在沒有任何意義,想到這兒我咬著牙朝他們睡覺的房間走去。

    走過其中一片區域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鼾聲。

    這是那個吃了半截活人的怪物,我鼻子裡隱約聞到一股腥臊之氣。

    有這股味道說明肯定是活物,可是我卻忽然覺得渾身一陣抽緊,居然沒敢回頭觀望,徑直朝房間逃也似的小跑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3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0、美人狐

    走到門口就聽裡面傳來一陣陣的呼嚕聲,簡直如打雷一般,我從沒有殺過人,心裡緊張到了極點,但轉念一想被他們吃掉的那個人。我深深吸了口氣抬起手槍悄悄走了進去。

    不算大的屋子裡一共擺了四張床,四人一字排開躺在床上,睡的呼呼作響。

    我抬起手槍對準那個滿臉肉瘤的男人,槍管抖得根本無法瞄準。

    我只能放下槍閉著眼連喘了幾口氣,隨即端起槍對準那人腦袋乾脆利落的開了槍。

    這次沒有任何準備,對準就是一槍。子彈準確無誤的命中了肉疙瘩的腦門。他在睡夢中就一命嗚呼了。

    有了一個人「練手」我心裡就穩定了下來,接著又對其餘三人的腦袋各開了一槍,四人瞬間死亡。

    說也奇怪,連殺四人我心裡並沒有多少畏懼或是驚恐,當然或許因為這四人都不屬於正常人的緣故。

    隨後我將手槍丟到了其中一具屍體的身上轉身出去了,出門時只見在正面對的方位有一處四方的大竹籠,竹籠裡盤著一隻身體巨大的生物。

    這東西趴在地下,渾身雪白的毛髮,一條巨大的毛尾遮蓋在腦袋上,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但體型巨大,直觀來看估計至少有兩到三米的體長。

    動物的毛髮柔順明亮,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油光,非常乾淨。應該是經常洗護的,我走到竹籠前仔細觀察著動物身體的細節,估計十有八九應該是隻狐狸。

    但體型如此巨大的狐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估計十有八九是一隻妖狐。

    剛有這個念頭就見妖狐抬起了頭。

    然而它的腦袋居然是一個漂亮的美女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一幕嚇得我連退幾步,一屁股墩在地下。

    「怕什麼。這是一隻美女狐,小小寵物而已。」老乞婆的嘶啞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裡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不正常,看來養鬼的門派果然詭異。

    我仔細看著這只美女狐,只見那張臉和人完全無意,只是鼻子稍顯尖了點,但看起來卻顯得更加媚態。

    只見美女狐一張臉笑顏如花的看著我,極具誘惑力,但我知道就在剛才它活吃了一個人的軀體,或許當我靠近它,這張美麗的笑臉就會瞬間變的猙獰可怖,一口將我腦袋咬沒。

    我也不敢繼續逗留,回到了老乞婆身邊。

    她微微點頭道:「不錯,你很聽話。」

    「阿娘,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殺人。」

    「嗯。如果想要養成天下厲鬼,殺人是最基本的手段,如果你連人都不敢殺,就不要再想養鬼了。」說罷她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錦盒道:「娃娃,那個死老棺材沒有教你召喚厲鬼的手段對嗎?所以上門陰和小鬼頭只有在你遇到危險時才會出現,你卻無法自行召喚出他們對嗎?」

    「是的,所以我經常遇到危險。」

    「那是因為你還不懂養鬼之術,養鬼術又叫淬魂術,是對靈魂控制、賦予其能力的一種手段,控制則是基本功,我現在傳你一式招鬼手段,學會之後你可以隨時召喚出厲鬼怨魂。」

    「真是太好了,謝謝阿娘。」

    見我開心的笑了,老乞婆也露出開心的笑容,隨即她將錦盒打開,只見裡面有一節森森白骨,她道:「這就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召喚手段,指骨名為醒魂香,當你貼身而帶時,只要暴露在空氣中就能召喚出附身鬼魂。」

    說罷她抽出銀針在我左手食指上紮了一針,擠出三滴血滴在指骨上,片刻之後鮮血被指骨吸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現在這根指骨就是你的了,一定要隨身帶好。」她有取出一條戴著金鏈的掛飾,掛飾約有小拇指粗細,形狀猶如吹的號角,底部的孔是能打開的,將指骨放入之後,她捏了底部兩邊,號角尖頭的部分兩邊打開,露出裡面藏著的指骨。

    「當你帶在身上打開號角尖頭部位時就能喚醒上門陰了。」老乞婆笑道。

    「就這麼簡單?」我道。

    「確實很簡單,這是最直接的辦法,但不是最好的,因為這根醒魂香隔三差五就要滴入鮮血才能發揮效能,但血液不是隨時滴入的,必須要等上一次的功效完全消失後才能滴血,如果是在與強手過招的過程中正好全無效能,麻煩可就大了。」

    「如此說來這辦法並不是最好的?」

    「當然,這只是最低級的召喚術,不過大多數召喚術屬於法術修為,非一日之功。」

    「那我還是學這個好。」我愉快的接過金鏈子,戴在脖子上,一按機括。

    老乞婆忙道:「別亂來。」

    話音剛落已經來不及了,號角尖頭彈開露出白色的人骨。

    隨即我面前紅雲飄動,果然上門陰出現了。

    老乞婆嘆了口氣道:「怨魂怨氣極重,出來若是怨氣無法消散你是要倒大黴的。」

    我沒想到這事還挺複雜道:「我沒多想。」

    「你去把那四個人的屍體拖出來,放在擺放在地下。」說罷她遞給我一條黑色的長布條道:「做這件事必須把眼睛蒙起來。」

    我也沒轍了,只能蒙上眼睛,和瞎子一樣將這些人的屍體一具具拖出來擺放在倉庫地面,老乞婆道:「行了,可以摘下眼罩了。」

    我依言而行,摘下眼罩猛然就見一張滿是血污,面色臘黃下巴上有一個巨瘤醜臉正對著我。

    猝不及防我給嚇的差點沒飛起來,然而一轉身又看到一張濺滿血液的疙瘩臉。

    被我殺死的這一家怪胎不知什麼時候又站了起來,將我圍在當間。

    沒等我喊出救命,空中一股旋風呼嘯而過。

    四具屍體瞬間被乳白色的冰殼住,就像四根體型不完備的冰柱。

    隨即就見上門陰逐漸透明,完全消失了。

    老乞婆道:「鬼魂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玩具,千萬不要隨意喚醒他們。」

    「我記住了,這真是教訓。」

    「我讓你殺死那四人,其實是養鬼的一種法門。」

    「殺人和養鬼有什麼關係?」我不解的道。

    「我需要的是血液,當你的手沾染了血液之後,插入鬼魂體內是能被感知的,久而久之,你就可以進一步控制鬼魂做具體的事情,這是極重要的一門手段。」

    「那怎麼辦?」

    老乞婆看了一眼倒吊著的人道:「把他殺了不就有血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如果說之前殺了四個人是因為他們作惡多端,我還有些道理,殺這個人可是徹底枉殺無辜了,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的回絕道:「我下不了手。」

    「勸你立刻動手,否則這個人死了,你要出去抓人來殺了。」老乞婆冷冷道。

    「阿娘,算了吧,放他走吧,這門本領有機會我再學成嗎?」

    「你把養鬼術看成了什麼?遊戲嗎?好玩嗎?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她語氣驟然變的凌厲起來。

    我嘆了口氣道:「阿娘,不是我不想學本領,但我不想濫殺無辜,如果真的因為學一門本領,而傷害無辜,我寧可不學。」

    老乞婆又是一陣咯咯尖笑道:「真沒想到養鬼的人裡居然出了你這麼一個大善人,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入幽冥教?」

    「我入幽冥教是因為我將附身的兩個鬼魂當做家人看待,而不是想把自己變成鬼。」

    「你真的不願意動手殺他?」老乞婆道。

    「我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老乞婆左手兩指微曲輕輕一彈,只聽空中嗤嗤響動,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倒吊著那人的腦袋居然從脖子上斷開了。

    「這事兒我已經替你做了,去沾點血吧。」老乞婆冷冷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4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1、養鬼之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老乞婆。

    「怎麼,你是要辜負我的好意?」

    在這樣一個人面前任何方式的反抗都是毫無意義,甭說我,在我之前遇到的所有高手,包括鼠妖、上門陰、羅吉子、運動服等等。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對手,所以除了配合她說的話,我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我只能在那人斷了的頭頸處沾了點鮮血,均勻的搓在兩隻手上。

    老乞婆滿意的點點道:「現在可以召喚出上門陰或是鬼寶了。」

    「可是現在我們沒有敵人?」

    「當你有了血掌之後就可以安慰鬼魂了,所以即便沒有敵人,你也是安全的。」

    我心說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不用殘屍的血液。卻要讓上門陰把人凍起來?

    估計老乞婆的所為就是要殺光屋子裡所有人。這種人的思想行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所以也無需質問了,因為毫無意義,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

    想到這兒我取出帶著的項鏈,彈出了醒魂香。

    只見上門陰再度出現了,老乞婆的拐棍在地下輕輕的觸動著,發出了鐸鐸輕響,只見上門陰絕美容顏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可從來沒有這樣笑過,而且我又想到之前她凍住四人時的能量,只是一瞬間就將四具屍體封在厚重的冰殼裡。

    之前她的凍氣只能結成薄冰,只有持續不斷的發招冰層才會越來越厚。

    毫無疑問,上門陰的能力在短時間內有了巨大的提升,這老乞婆不愧是養鬼師裡出類拔萃的人物,手段確實高明。

    而上門陰這次再出現。她皮膚的顏色也已發生變化,微微泛出綠光,就好像被綠色的光線照射在身。

    而她的左手始終飄動著一團類似於寒氣的氣體,如果說之前每當她出現會帶有一股寒氣,那麼現在則是徹骨的寒氣。

    老乞婆就像是欣賞一件出自於自己手中的完美藝術作品。面帶笑容不停的點著頭。

    然而上門陰卻毫不客氣,抬手就將一團寒氣朝老乞婆丟來,勁氣十足的氣團從地面劃過時留下一道乳白色的冰道。

    老乞婆道:「好。」說罷挺起手杖點在寒氣上,就聽嘣的一聲脆響寒氣炸開,在空氣中消失無蹤了。

    隨即上門陰抬起左手,只見一股股的寒氣在她手掌中凝聚,隨即一個晶瑩剔透的氣團出現在他的手掌中。

    老乞婆道:「別發呆,用你的手接觸她的身體。」

    我也不知道該摸哪兒,想了想只能將手貼在上門陰裸露的背脊上。

    說也奇怪,之前和上門陰如果有所接觸,所能感到的只是一片沁涼,然而當我手上沾血後再與之接觸我居然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上門陰的身體。

    她光滑的肌膚,性感而突出的骨頭,甚至我感覺到了她的心跳。

    此時的她除了身體溫度偏冷。其餘的與正常人無異。

    我心臟頓時咚咚狂跳,緊張到了極點,瞬間只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奇怪的是我滿手的鮮血碰觸到上門陰的身體後血液完全消失了,而她身上也不見有絲毫血跡。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身體,當然僅限於肩部和部分背部,從心底裡體會著她的美好,沒有絲毫的齷齪念頭。

    而當我的雙手接觸到她的身體後上門陰手掌中積蓄的那顆透明的氣體圓球逐漸消失了,雙手也漸漸平放在雙腿邊,甚至獵獵飄動的紅裙都變的平靜下來。

    我忍不住將自己的心臟緩緩貼在上門陰的背脊上。

    這個女人無數次救我於危難中,無論如何不會放棄,是我身邊最忠誠的女人,在這之前所有人都說她其實根本沒有知覺,一切行為都是出於怨魂的殺戮本性,但當我的身體和她的身體靠在一起時,我知道上門陰是有感情的,因為我的心能感受到。

    那一刻雖然我的心口冰冷,但是我的心裡是滾熱的,我終於實實在在感受到愛我女人的身體了,如果不是老乞婆就在眼前看著我兩,我真想從腰後抱住她的身體。

    但這時我只能矜持,覺得她所營造的強烈氣息逐漸平息後我鬆開了手。

    從背影都能看出上門陰似乎很是陶醉,她應該也是感受到了我的強有力的心跳。

    之後她再沒有過激的行動,緩緩消失了。

    老乞婆道:「娃娃,真沒想到你所養的鬼魂居然已經有了情感,你知道魂與鬼最大的區別就是魂無意識,鬼卻有人的思想,所以養鬼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能讓怨魂產生思想,上門陰既然能夠愛上你,是因為她有了感情,有感情自然就有思想,這樣的怨魂一旦變成鬼,極有可能成魘,到時候你可就是為霸一方的人物了。」

    我心中一喜道:「謝謝阿娘傳授真本領。」

    「這是應該的,我說過要給你補償,就絕對不會食言,養鬼師一門博大精深,手段千變萬化,若是真的想要有一番作為,你還是差的太遠,不過以你的年紀能有此手段也算是難得,後面的事情一切看造化吧,你我緣盡今日,望你以後一路走好。」

    我還以為她要繼續傳授我本領,沒想到不過傳授了一點粗淺功夫就要戛然而止了,我不甘心的道:「阿娘,咱們一門本領肯定不止這點,你的衣缽總是需要傳人的,不如就交給我吧?」

    老乞婆咯咯尖笑道:「人養鬼本就是犯了天機,這其中的複雜和危險是你根本無法想像的,你身附亡魂厲鬼這已經是奪天造化了,做人不可太過貪心。」

    想了想她又道:「其實我教你的這兩門手法看似簡單,卻內有玄機,因為這可以提升鬼魂的能力,當上門陰和小鬼頭的能力越發強大,你也就越發強悍,所以安心的將你身上鬼魂好好養成吧。」

    聽這話的意思她是要我走人了,這也是我求之不得事情,於是我道:「阿娘,這四個人已經死亡了,接下來你的生活又該如何呢?」

    老乞婆咯咯尖笑道:「娃娃想的真是太多了,老不死的雖然年紀已老,但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這……」

    「沒什麼這個那個的,回去吧,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將養鬼術發揚光大,也就不枉我們此番相會了。」說罷她抬手一揮,我就覺得一股柔和但卻渾厚的勁風撲面而來,隨後我就像是被一團棉花包裹,騰空而起,一直飄到門外。

    落地也是十分輕緩,就像是有人將我放在地下一般,只見這是一處極為荒蕪的草原,廠房建在一處土丘之上,院子裡堆滿了各式各樣鏽跡斑斑,爛的不成樣子的老式機械。

    走出院子外面則是一片極大的荒原,偌大的區域孤零零的豎立著這麼一處破舊的廠房,黑暗的夜將此地烘托的鬼氣森森。

    養鬼師確實應該住在這種陰森恐怖之地,才對應其身份。

    我也不知道路該怎麼走,卻也不想重新返回那片詭異血腥的養鬼之地,於是邁步下了荒山,漫無目的往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遠,終於上了一條鋪滿石子坑坑窪窪的破路,路面破損的坑洞裡積滿了髒水,我走上去就把一雙鞋子給弄濕了。

    我暗中罵了一句,只能繼續往前走了,不知走了多遠我隱約聽到一陣引擎轟鳴聲,循聲望去只見一輛破破爛爛的卡車朝我開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心裡一喜,站在路中央連連招手,很快這輛卡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一輛老式的東風卡車,基本可以算是老古董了,隨後一張下巴頦滿是鬍鬚模樣粗魯的臉從駕駛艙伸了出來,那人叼著一根香菸道:「要搭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4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2、第二次殺人

    說也奇怪,我看這人的雙肩、後腦飄著三股極其明顯的黑煙,滾滾而上,但黑煙在車廂裡並沒有凝集,飄過腦袋之後就消弭一空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難道是車子裡的某些元器件壞損了?

    「坐車嗎?這道山路路可遠,你要是不想把腿走斷最好還是坐車。」他一邊抽菸一邊道。

    「我去臨江市,這邊順路嗎?」

    「甭管是否順路,我把你帶下山你自己可以坐車回去。」

    這人倒挺熱情的,於是我道:「那就麻煩師傅了。」說罷我繞道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就看見一個身著白裙。容貌清秀的女人坐在上面。

    我愣了一下道:「麻煩您讓一下。」

    「讓個屁啊,我讓了這車你開?」他又點了支菸頗為粗魯的道。

    隨後這女的起身爬上了車後駕駛艙的位子。

    上車後我嚇了一跳,只見駕駛艙裡坐著三四個女人,這些女人長的還都挺漂亮。

    如果是男人我就打招呼了,但面對女人我不免有些靦腆,點了點頭沒說話。

    只見這駕駛員穿著一件髒的都快成黑色的麻黃色長衫,下半身穿著一條滿是油污的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露出腳趾頭解放牌球鞋。

    「你怎麼會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兒來,據說這裡鬧鬼?」

    「不是據說鬧鬼,是真鬧鬼。」我嘆了口氣道。

    「哦,你見到了?」他咬著香菸粗魯的哈哈一笑。

    「算是吧。」

    「你和我說說,這鬼長啥樣?我這輩子就是沒見過鬼。」

    「鬼的形態其實和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怎麼可能,鬼不都是青面獠牙的。怎麼會和人一樣?」他非常好奇。

    「那都是電視裡,故事裡說的,真正的鬼和人是完全一樣的,大概就是皮膚白點。」我想了想道。

    話音剛落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剛才上車時我看到的那個女人皮膚好像和她的裙子一樣白。

    想到這兒我朝倒車鏡望去。果不其然,只見坐在後倉的幾個女人皮膚都是白皙異常,毫無血色,而每一個女人的雙手都是貼身貼的很緊,看神態似乎很是畏懼,而這裡的每一個女人脖子上有一道極其明顯的淤青,淤青的面積很大,除了用胳膊勒,其餘可能會造成如此大面的淤青。

    我心裡激靈一下,看來這次是見到活鬼了。

    「這麼說你是真見過鬼了?」

    「是啊,你為什麼對鬼這麼感興趣?」我伸手摸了摸腰間。

    說也奇怪,甩棍、寒冰甚至來呢那根降魔杵都在我腰間掛著,應該是老乞婆趁我不注意又放回到了我的身上。

    於是我悄悄抽出了甩棍。

    「我聽人說過,如果你殺了一個人。那麼這個人的靈魂就會永遠跟著你,做你的奴隸,永遠不能投胎為人,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哈哈笑著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咣噹一聲丟在了駕駛艙上。

    說是匕首,但刀背又寬又厚,表面閃爍著一層幽綠色的光芒。

    我嘆了口氣道:「看來你手底下沾過人命的?」

    「是啊我十歲的時候就殺過人,那時候我的死鬼老子取了個後媽,這臭娘們整天打我,也不給我吃飽飯,後來村裡挖蓄水池,挖了一個又寬又大的壕溝,我趁這個機會把那臭娘們一刀割了脖子,埋進了壕溝下的土層裡,然後我又把那個臭娘們帶來的女兒推進了井裡,你說這兩人的靈魂會不會一直跟著我?」

    「你、這案子沒破?」

    「沒呢,要不然我還能開車啊,早就被槍斃了,你說如果這兩人的靈魂做了我的奴隸,我還需要為生計奔忙嗎?早就發財了。」

    「你應該不止殺了兩個人吧?」

    「殺人這種事情會上癮的,我覺得殺戮的慾望是世界上最難以被滿足的慾望,所以在這之後我陸陸續續的又殺了不少人。」

    「都是女人了?」

    「是的,全是女人,而且都是漂亮女人,我特別討厭長的漂亮的女人,這些人看似一張天使面孔,其實內心是極其惡毒的,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所以我也算是替天行道。」

    「你的後母是這樣,未必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是這樣。」

    「你們這種男人叫看不穿,總是被女人一副臭皮囊吸引,但我是看穿了,就這幫臭婊子,死一個危害就少一分。」說罷他得意洋洋的唱起了樣板戲《今日痛飲慶功酒》長短。

    「你和我說了這些應該是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了?」

    「是啊,總是殺一種類型的人沒啥意思,我想換換口味了。」說罷他得意洋洋的拿起了駕駛艙的上放著的匕首,張開嘴正要對匕首哈氣。

    我猛然將一整根甩棍捅入他的嘴巴裡。

    拔出來後甩棍上沾滿了鮮血,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接著一股鮮血從他嘴裡噴湧而出。

    他挺著刀嗚嗚怒吼著轉身朝我捅來。

    人到這份上也顧不得害怕了,我也挺起沾滿鮮血的甩棍狠狠一下從側面戳在他粗大的喉結上。

    這一下就把他喉結戳的歪向一邊。

    兩處致命傷頓時就要了他的性命,這人嗓子發出咕嚕一聲,匕首便掉落了,隨即他趴倒在方向盤上,一股股的鮮血從方向盤上滴落。

    車子失去了便直接衝下了土坡,失去平衡後搖晃了兩下隨即連番兩圈頭朝下砸在坡下的泥巴地上。

    雖然我緊緊握住了車把手,但還是幾次狠狠撞擊在車身上,車子頭朝下停到後我已經是頭破血流。

    暈了很長時間,我漸漸恢復了知覺,用甩棍將破損的駕駛艙玻璃戳開後爬了出來,渾身痛的路都沒法走,我只能靠在汽車上。

    也不知道休息了多長時間,只見身邊人影綽綽,我心裡一驚,舉起甩棍,只見兩名外形樸實的中年人滿臉關切的望著我,其中一人道:「你沒事吧?」

    這應該是過路的司機了,我鬆了口氣道:「發生車禍了,麻煩你們幫忙報個警。」

    「我們已經通知交警了。」

    我點點頭不想說話,閉上了眼睛。

    「你們發生交通事故的原因是什麼?」我睜開眼,只見一名年輕的交警站在我身邊問道。

    「有警察在場嗎?這裡有個連環殺人凶手。」

    聽我這麼說他不敢怠慢,立刻通過報話機傳遞了消息,等我上了救護車後開到半路警方的人也趕到了,路上問了情況後我就被送入醫院搶救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傷,也就是中度腦震盪,兩根肋骨骨裂,醫院說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接著王殿臣也來了,他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這兩天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寧哥呢?也不來看我?」

    「你就別挑理了,大哥在再給你補漏呢。」

    「給我補漏?補什麼漏?」

    「禽獸請的缸女已經失控了,整天在家裡發飆,鬧的左鄰右捨不得安生,大哥要把它請走。」

    「這事兒辦了嗎?」

    「請走應神比請來難度可要大的多,年初一之後大哥就在辦這事兒,工程隊裡的其他人被安排出去尋找你的行蹤了。」

    「小雪呢?有沒有很著急?」

    「沒有,她人在慧慧家,過年前一天就被接走了,本來是想要請她回來吃年飯的,但你人又不在,大哥怕她多想,就沒請了。」

    「唉,今年開年就不順,不過也還算好,總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是啊,這些天你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王殿臣好奇的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5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3、莫名的愛情

    「說了你也不信,等寧哥來了我直接和他說。」

    「我操,就你丫還看不起人了。」王殿臣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不開心了。

    我趕緊解釋道:「你別生氣啊,不是我看不起。而是這件事必須告訴寧哥,所以我省的再說兩遍了。」

    「隨你的便,你愛說幾遍就幾遍,我還不稀罕聽呢。」說罷他就出去了。

    一直等到傍晚寧陵生終於來了,見到我他沒有立刻問我失蹤的原因,而是道:「人沒事兒就好,這兩天先好好養病。」

    「寧哥。這件事我必須現在就告訴你。」

    「哦,那你就說吧。」寧陵生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道。

    「其實我運氣真挺不錯的,可以說是非常好,本來以為就要一命嗚呼了,結果不但沒事,反而學了一門本領。」我有些洋洋得意道。

    「學了一門本領?說給我聽聽。」

    「你知道幽冥教嗎?」我故作神秘道。

    沒想到寧陵生有些愕然道:「幽冥教?我從來沒聽說過。」

    「哦。也正常,這個門派是專門養鬼的,所以行事肯定低調。」

    「養鬼?秦邊,你知道這兩字只要說出來就是忤逆於玄門正統嗎?以後這兩字連提都不能提,我們本來就非道門中人,一旦觸犯了他們最深層次的禁忌,會立刻遭到最強大的玄門力量打擊,所以養鬼這兩字你提都不能提。」

    我一時有些發懵道:「可是那位老人家說的有聲有色的,我還以為這是個大門派呢?」

    「那位老人長什麼樣子?」

    「這……八十多歲年紀,個子很矮。杵著一根拐棍,對了,她養了一隻美女狐。」

    寧陵生臉色頓時就變的嚴峻起來道:「你確定沒看錯?」

    「我看的清清楚楚。」

    「然後她對你做了什麼事情?」

    於是我將整件事詳細的告訴了寧陵生,包括她傳授我的兩式「武功心法」的事也告訴了他。

    聽罷寧陵生思索良久道:「如果按你說的這些情況看,這位老人家應該是一位很有名氣的道姑名為岳冷杉,岳冷杉幼時被家人遺棄在天星觀,所以自幼便出了家,但成年之後卻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顏,這樣一個女子自然吸引人的注意。她的師父擔心她被紅塵吸引,做出敗壞師門的事情,就勸岳冷杉還俗尋找一個好人家,卻被她拒絕,因為她覺得連父母都能遺棄自己,世界上是沒有真愛的,所以最初她的願望是終身透入道門事業。研究道家法術,光大天星觀。」

    「但在她三十歲後卻遇到了一個命裡劫數,也就是讓她動心的男子,但這個人究竟是誰至今無人知曉,只知道也是道門中人,而且是有身份的茅山道人。」

    「這話從何說起?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卻能知道身份?」我不解的道。

    「道理很簡單,因為岳冷杉確實修煉了養鬼術,而養鬼術就是出自於茅山宗的秘法,幾百年前茅山宗在萬山之巔的羽化仙人台當著天下太乙玄門眾人之面,焚燬了所有記錄養鬼術的法術典籍,因為人養鬼是犯了天大的禁忌,所以養鬼術是天下至邪至陰的法術,而幾百年後居然一個道門中人重新學成了養鬼術,由此可知茅山宗當年並沒有完全焚燬這套典籍,而能接觸到這套典籍的必然是茅山宗裡極有身份的人,所以不言自明了。」

    「這麼隱秘的事情為什麼會洩露了?」

    「因為有人踩了天星觀,危急時刻為了保命岳冷杉自然要出手退敵,自然就暴露了這天下人人皆知的邪術了,而在這之後受到她保護的天星觀卻第一個出賣了她,岳冷杉受了斷鞭之刑,卻死都不說那個男人是誰,之後關押她的困仙亭被人放了一把滔天大火,隨後就有人說是岳冷杉喜歡的男人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所以將岳冷杉燒死了,按你說的一個老嫗精通養鬼術,那只能是岳冷杉了。」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老人的本領極大,而且精通養鬼術。」

    「那她百分百就是岳冷杉了,秦邊,我毫不誇張的說遇到她對於道門中人而言就相當於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你還把這兒當啥好事呢?從現在開始,你遇到岳冷杉這件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否則道門中人會集中力量殺死你。」

    「寧哥,你是不是把這事兒想的太嚴重了?」

    「一點不嚴重,岳冷杉之所以是個天大的禁忌,學養鬼術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她和那個大人物的關係,一天不挑明,這件事對於茅山宗就是高懸額頭的利劍,所以必然會做殺人滅口的事情。」

    「明白了,寧哥,這事兒你一分析就清清楚楚,我絕不敢再說這事兒了,不過我身上這兩個鬼魂會不會被那些道士認為是養鬼術呢?」

    「不會,因為素羅囊本就是封魂器物,封魂和養鬼是有本質區別的,我不明白以岳冷杉的眼裡怎麼會把封魂術當成養鬼術。」

    「或許是她故意裝成不認識呢?」我道。

    「有這方面的可能,或許幽冥教不是杜撰,而是她確實已經成立的教派,門下都是修煉養鬼術的教徒,這次遇到你只是想把你拉入教派而已。」

    「我以後再也不說這個人了,一個字都不會提的。」

    「嗯,千萬牢記。」

    寧陵生走後我取出那根降魔杵翻來覆去看,看不出半點破綻,這裡面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我拿著它究竟會不會招惹上麻煩?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睡夢中我做了一個很血腥的夢,夢裡我不停的用甩棍猛擊一個人的腦袋,這個人的頭已經被我的頭破血流,連五官長相都看不清楚,但我還是不停的極大,直到把他的腦袋打了個稀巴爛。

    在腦漿溢出腦殼時我忽然醒了。

    本來我以為自己是被嚇醒的,但靜下來心來似乎又沒覺得多可怕,我身上也沒有一點冷汗,甚至喘息都很平靜。

    看來我已經「超脫」了,至少不會因為打死人而緊張。

    想明白這點我忽然又有點緊張,為什麼我不為殺人而緊張了?難道人性在我身上逐漸消失了?

    我正在思考深層次的「哲學命題」冷不防一陣咳嗽聲傳來,嚇了我一跳。

    只見隔壁床的老頭不停的咳嗽,服侍他的老太應該是他的妻子,看樣子已經有七八十歲了,一聽老頭的咳嗽聲,顫巍巍的坐了起來道:「肺又不舒服了。」

    老頭身體根本說不出話,瞪著一雙乾涸的眼睛無神的看著老太。

    「沒事兒,醫生來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別擔心。」

    她杵著拐棍正要起來,我道:「老人家,我去喊醫生吧。」

    「那怎麼好意思,你身體也不舒服。」

    「沒事,我沒啥大傷,能動。」說罷我扶著床下了地後走到醫務室對護士道:「醫生,4床的老人咳嗽很厲害,麻煩你們過去看看。」

    「4床?」睡眼惺忪的護士走到我面前道:「你沒開玩笑吧?4床沒人住。」

    我渾身激靈一下汗毛凜凜道:「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這個病床至少有一個星期沒住人了,所有病床的入住我這裡都會有登記的。」她用手敲了敲面前的夾板道。

    我一腦袋的冷汗,這事兒可怪了,倒不是說鬧鬼了有多可怕,而是病床上的老頭和睡在病床下的老太從本人到身上的衣服,再到睡覺蓋的被子和穿上的墊靠無一不是清清楚楚,異常真實的,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5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4、四號病床

    那種齜牙咧嘴、青面獠牙、鬼氣森森的鬼魂,我看到已經無感了,但這兩個人……不對,這兩鬼魂實在是太真實了,和人沒有一點點區別。越是這樣反而越是驚悚。

    不過尚且不至於嚇得我不敢回去,小護士根本不信我的話,於是我獨自一人返回了病房,只見四號病床確實疊的整整齊齊,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這病房裡有外人,寧陵生是不可能和我說岳冷杉內情的,所以這病房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住。但剛才肯定不是幻覺。

    想到這兒我朝床肚下望去。

    也是一眼到頭,除了尿壺啥也沒有。

    我茫然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思來想去不得原因,還是睡覺吧。

    於是我脫了鞋子上床繼續睡覺,可是當我剛把被子矇住頭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睜眼望去果然只見老頭靠著床邊劇烈咳嗽。

    今天這事兒真可以算是見了鬼了,於是我掀開被子坐起身道:「老人家。咳嗽這麼厲害吃的什麼藥?」

    「吃的是四環素啊。」老太太取出藥盒子給我看道。

    藥盒子我看的清清楚楚,確實是四環素。

    這事兒越來越詭異了,我實在搞不懂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而發生,正打算打電話給寧陵生就聽有人敲門。

    深更半夜的難道是來看這對老夫妻的?

    可是朝木門的窗戶上望去只見是鄭春雷。

    我這才松了口氣給他開了門。

    「你不睡覺了?」我道。

    「破了大案要案還睡啥,這次我敢說至少榮立一次二等功。」他哈哈一笑道。

    「這麼牛逼,哪宗案子?」

    「還不是托你的福,被你打死那小子確實是個連環殺人犯,五年的時間在曹家衝殺十五個女孩,他是開車把女孩帶到曹家沖強姦後勒死、埋屍,而曹家沖是一片廢棄銅礦。據說是有毒氣的,所以方圓十幾公里沒人,這就給犯罪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機,而且他殺害的全是妓女,都是外地人,失蹤了沒人會在第一時間報案,所以被他害了這麼多人,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要被他害死多少無辜女性。」

    「殺了十五個人?你們警察是不是太可笑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犯罪分子的犯罪動機絕大部分都是激情犯罪。這是無法預防更無法杜絕的,我總不能每天不睡覺繞世界問有沒有死人或是人口失蹤吧?」

    「我不是責備你,但這事兒確實過於駭人聽聞了。」

    「我能理解,出了這種惡性案件,第一責任人肯定是警察,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市民的安全,是我們失責。我們能夠做的只能是儘量早點、快點破案。」

    「鄭隊長你別見怪,我當你是朋友,所以說話隨便了點,別生氣啊。」

    「當然不會了,不過你也是真人不露相,罪犯練了七年形意拳,也算是武林高手了,而且當時還手持凶器,那麼小的空間你怎麼做到殺死他卻毫髮無損的?」

    我將動手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他詫異的道:「就這麼簡單?」

    「是啊,他太大意了,如果掏出匕首就和我幹,我未必是他對手,也是惡貫滿盈,報應到了。」

    「要這麼說他還真是該死,沒事幹笑什麼?」

    「不但笑,嘴巴還長的很大,他這是自己作死。」我道。

    「對了,我差點吧正事兒給忘了,今天晚上找你是有好事告訴你,市局決定表彰你,頒發給你見義勇為獎。」

    「嗨,這東西又沒啥獎金的,我可沒時間摻乎這事兒。」

    「你是不是腦袋壞了?這天大的好事降到你頭上還說便宜話?得了這個獎你是可以申請臨江市戶口的。」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道:「我本來就是四海為家的人,要臨江市戶口乾啥用?」

    「所以說你是什麼都不懂,臨江是最大的城市之一,你知道弄個戶口進來有多難嗎?你現在連店開了,將來肯定是要在這裡安家落戶的,有機會把戶口辦了不是好事嗎?」

    「好吧,這事兒算我謝謝你,到時候再說吧。」說吧我伸個懶腰道:「要不然到時候再說?我想睡覺了。」

    「這麼個大號是居然連頓飯都不請。」鄭春雷笑著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確定他走了後我又對「兩位老人」道:「兩位肚子餓嗎?是不是要吃點什麼?」

    「謝謝你小夥子,我們肚子不餓。」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太開始用手抹眼淚,一邊抹一邊嘆氣。

    「您放寬心,老爺子的病肯定會好的。」對著一個死亡的靈魂說他病會好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老太連連擺手道:「我哭不是因為老頭子病,人年紀大了總是要生病的,我哭是因為你都知道心疼我們,但我家裡的七個小孩沒一個管我們的,小夥子你知道我多大年紀了?」

    「您……七八十歲應該有吧?」

    「我八十歲了,醫院裡的人看到我還以為我是病人,其實我是服侍病人的人,造孽啊。」老太說到後來泣不成聲。

    我心裡也滿不是個滋味,這兩老人必定是因為孩子不孝,所以即便是死了也不甘心,靈魂還在這間病房裡繼續盤桓。

    也沒啥可說的,明天給他們燒柱香吧。

    第二天我給王殿臣打了電話,讓他來的時候帶三株貢香。

    「你要這玩意幹啥?」來的時候他問我道。

    「這屋子裡兩鬼魂走的不甘心啊,我先拜拜他們,如果還是不願意走就讓和尚來做一場法事。」

    「你吃飽了撐的,管這麼多閒事呢?」王殿臣道。

    「這種死了都陰魂不散的人才是真可憐,幫幫他們唄,修廟的人多積點陰德挺好。」

    「隨你的吧,我不管你這些事。」

    等他走後我點了三支貢香插在地下,對著空床道:「兩位老人家,你們心裡別難過,看開些早點去輪迴道吧,將來在投胎轉世別生孩子了,這些都是討債鬼啊。」

    說罷我就躺在床上看書了,片刻之後護士給我吊水,看見地下的貢香道:「這香是怎麼回事?」

    「是我點的,祭拜一下四床的病人。」誰知道聽了我這話護士慌的連水都不吊了,慌慌張張出了病房。

    片刻後護士長來了,她道:「這香是誰讓你燒的?」

    「沒人讓我燒,但我晚上恍惚是聽見這床上有動靜,所以燒香祭拜一下,如果和醫院的規矩有衝突,我……」

    「這倒沒有,沒有。」說完她有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這就讓我覺得有點奇怪,這裡的護士怎麼都神神叨叨的?

    然而接下來再進來的就不是護士了,這人大約五十多歲年紀,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

    進來後他看了貢香一樣,隨即關上門道:「不好意思,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牛鐵生。」

    「牛院長你好。」我準備起身和他握個手。

    「您千萬別客氣,躺著說話就成了。」

    「牛院長是為了四號床那位病人來的吧?」

    「是的,我沒想到劉老太死了後還在這兒不肯走,真是稀罕。」

    「劉老太的子女太不孝順,所以她不甘心。」

    「是的,她家裡的情況我是看在眼裡的,老頭肺結核住院,七個子女從頭到尾無一人出頭料理患病的父親,後來老人死後,劉老太就從這四樓的窗戶跳下去摔死了,她說老頭活著還有她服侍,現在老頭死了她就徹底沒人管了,所以還是死了痛快。」

    「出了這事兒之後她的七個子女來了,說這是醫療事故,讓我們賠償,鬧了個天翻覆,這件事現在想起來我都氣的胃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6:26
第三卷、密林鬼寨 105、祝由師協會理事

    說到這他下意識的皺著眉頭捂著胃道:「就為這件事,我差點被撤職,後來是有在院的病人給我作證,說兩位老人在院期間我們為此做了很多的工作,確實沒有怠慢兩位老人。就這樣才算是勉強保住了這份工作。」說到這兒牛院長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家孩子簡直太混蛋了。」我氣憤的道。

    「世上總是有不肖子孫的,在所難免,但混蛋到這種程度我真是第一次見到。」

    「把他們的父母逼到自殺的程度還好意思來要錢,不怕遭報應。」

    「人世之大,世態炎涼,這年頭有錢的爹媽放個屁都是聖旨,窮爹媽生小孩就得靠運氣了。」牛院長又是嘆了口氣。

    「牛院長。這兩位老人也是足夠可憐了,我想還是找人超渡他們吧,否則兩位老人陰魂不散的,對你們醫院也不好。」

    「是,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件事我肯定要辦好。我先安排人給你換間病房。」

    「不用了,我在這兒好歹還能起點作用,陰魂不散不滅一旦產生了怨氣那麻煩就大了。」

    「小夥子,我看你這年紀不大,還挺懂行的,為什麼你能見到這兩位老人呢?」

    「我有陰陽眼。」說實話我也不明白這段時間為什麼會如此頻繁的見到鬼魂,以前我只能見到上門陰和鬼寶。

    聽我這麼說牛院長很敬佩的看了我一眼道:「這世上真有能見鬼的陰陽眼?」

    「是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也不奇怪。」我道。

    「那我就去安排一下,這行裡我也有朋友的。」說罷他轉身出了門。

    中午寧陵生來看我時。我對他說了兩個老人的遭遇,他嘆了口氣道:「總是有苦命人的。」

    「也沒法幫助他們,真挺無奈的。」

    「千萬別這麼想,人鬼殊途,只要能把他們需要的信息準確的傳達出去你的心意就盡到了,不要苛求自己。」

    「寧哥,我和岳冷杉接觸之後好像能見到的怪事越來越多了,為什麼會這樣?」

    「你有沒有從她那兒得什麼東西?」

    「有,她給我了一個醒魂香。」我掏出戴在脖子上的金飾道。

    寧陵生仔細看了看道:「這東西我從沒見過。但應該是與此有關了,秦邊,我提醒你一點,常見鬼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有什麼辦法能杜絕呢?難道要把這個醒魂香摘下來?」

    「岳冷杉是養鬼之人,這種人大多心情陰鬱,很難說她這麼對你究竟安了怎樣的心思,所以寧可把她想壞點。也別想的太好了。」

    我雖然覺得寧陵生的話有道理,但能有隨時召喚出上門陰的手段我肯定是不願意放棄的,也就沒有回應他。

    到了晚上八點多,我正在聽廣播,一個人也沒敲門筆直的闖了進來。

    我頗為不滿,只見這人帶著一副斗笠,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藍白條相間的長袍,這人背著一條布褡褳,我心念一動道:「你是牛院長請來的?」

    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張慈眉善目的臉,笑著對我道:「是的,打攪你休息了。」

    看他這幅模樣就是轉行超度善事的老好人,我道:「拜託你了。」

    「小夥子,聽牛院長說是你第一個發現的?」

    「是的。」

    「你有天生陰陽眼?」

    我得過寧陵生的提醒,不可能告訴他我和岳冷杉的交往道:「是的,從小我就能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這事兒對我不奇怪。」

    「那麼你現在能見到他們嗎?」

    不用看,今天四號病床很平靜,從早上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出現任何狀況。

    我道:「沒有見到。」

    「哦,那麻煩你再看看床下。」我附身朝床下望去。

    只見四號病床下兩雙眼睛閃爍著一層幽綠色的光芒,老頭老太蜷縮在床肚下似乎是在瑟瑟發抖,因為光線太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正想要湊上去看,那人道:「待會我做法事可能有點嚇人,你要不要迴避一下?」

    「超渡亡靈有什麼好嚇人的?我就在這兒待著。」我想看超渡的法事是如何進行的,說不定暗中能學一手呢。

    他呵呵笑道:「成,那你可得照顧好自己,萬一出了意外狀況就往床底下鑽。」

    「你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你的。」

    這人點點頭,隨即從包裡取出幾張靈符,分別貼在門窗之上,符籙上是用硃砂寫的「禁」字,這個字的形狀有點類似於方天畫戟戰刃的造型,凡是豎的筆畫猶如斧鑿刀刻,遒勁有力、甚至給人以金屬邊刃的感覺。

    寧陵生曾經說過,如果「禁」字的筆鋒太緊,這就是為了鎮邪,也就是說這個人來這兒不是為了超渡,而是為了鎮魂的。

    只見他取出一個烏黑的葫蘆,一把天蓬尺,隨後居然出去一方天雷印。

    看到天雷印可把我嚇了一跳道:「師父,你這不是超渡,是要鎮了他們?」

    「也是超渡啊,這種孤魂野鬼只要打他個魂飛魄散,也就是超度了。」他呵呵笑著道。

    「不對啊,我說的超渡是超渡他們轉世投胎,在世認為,你這是把人打的魂飛魄散,我們的目的是不一樣的。」

    「不好意思,我是牛院長請來驅邪的,可不是替人做法事的和尚道士。」

    「兩位老人生前已經是一場悲劇了,死後又何必以如此極端的手段對他們呢?」

    「小夥子,你是不是昏頭了?作為人你怎麼能夠同情鬼魂呢?」

    「因為他們確實太可憐了,活著的時候享受不到絲毫溫暖,死了之後你還要打他們個魂飛魄散?這又何必呢?」

    「你是不是瘋了?居然阻止我驅邪?你到底是不是人?」他看我的眼神裡已經有懷疑的神情。

    「我當然是人,所以有人性,我不想看你再度傷害兩位可憐的老人。」

    「我有正事在身的,我是臨江市祝由師協會理事長,如果覺得我的行為有錯誤,你可以去我們協會投訴我,這是我的名片。」說罷他掏出一張名片丟在我的床上。

    「祝由師難道都是一群禽獸嗎?得知老人的身世,你還如此心狠?你這人就算學成了一身本領也不過就是個冷血殺手。」

    「我懶得和你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廢話。」

    我給他一句話嗆得差點沒翻白眼,到頭來我反而成了是非不分的人。

    他也不再理我,左手三指併攏,這手勢類似於「七」,但在手印中這叫朝天火,是人彙集體內純陽之氣的手法,只見轟的一身,併攏的三指指縫中騰起一股火焰,他右手取出一道靈符在火中一撩,只見靈符眨眼就被燒成灰燼,黑色的灰燼在蒸騰上揚的熱氣中盤旋向上。

    這人手底下是真有些本領的,隨即他抬手一抄將灰燼抄入手中後又塞入了葫蘆裡,隨即搖晃了幾下後隨即滿滿喝了一口,將烈火對準床下張嘴噴出口中液體。

    只見一道狹長的烈火朝床下滾滾而去。

    他連噴了三口火,煙燻火燎床下兩位老人已經是渾身黑煙直冒,我看在眼裡雖然覺得憤怒,但也無計可施,隨後他抄起天蓬尺在床上不停敲擊這,發出砰砰聲響,每敲擊一下床墊之物都會被高高震起再跌落。

    我似乎聽到了老人的哀求聲,但這位「理事」什麼都聽不見,只是「大展神威」,之後更是過分,居然跳起了大神,隨即他舉起了手中的雷神印。

    這人手底下是真有些本事的,只見兩個鬼魂雖然極力抗拒,但還是被雷神印的法力照的無處遁形,他們的身體甚至泛出了金光。

    鬼魂屬陰,一旦泛出金光這就違背了常理,這是魂飛魄散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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