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9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40
第三卷、密林鬼寨 56、整蠱之術

    經過三天的觀察我們基本確定了對方的行蹤,和那些為了孩子在此地買房的人不同,盧家勝是「本土居民」,他的作息時間非常規律,早上七點半準時出門上班。晚上六點左右肯定到家,他已人過中年,但卻是獨自生活,前妻在五年前就和他離婚了。

    盧家勝從外表看就能直觀的感覺到他人不太正常。他身體極為強壯,一米八三的個,寬闊的雙肩、筆挺的腰桿走起路來氣勢逼人,但他的表情卻始終比較陰鬱,加上面皮黝黑,怎麼看都像是陰詭之人。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肯定的道:「那雙鞋子對於他有巨大的影響,這東西對於人是有危害的。」

    「看來即便是仙物也並非是人人都可擁有的。」王殿臣道。

    「無論是仙物還是詭物擁有者都得講個緣分,這點和人與人的相處是一個道理,不對眼的人怎麼看都不順眼,對眼的怎麼看都順眼,你們看盧家勝的這個狀態,能說他是個正常人嗎?」

    「王全法和這樣的人溝通確實夠嗆。」我道。

    「要不然他何必花這個大價錢請我們辦事呢,這個人肯定不是正常人,咱們得想一個周全的應對方法,別魚沒吃到卻弄了一手腥氣。」陳升道。

    「和這種人沒法談吧?看他那樣子就很難溝通。」我道。

    「不能談,必須得上手段。問題是該上何種手段?邊哥,這可就得看你了。」王殿臣用手搔了搔頭髮道。

    「咱們得有一個共同達成的認識,如果真要對付盧家勝,所使用的手段得有度,畢竟他只是普通人,咱們不能為賺錢而害人。」陳升道。

    「你當我是邪魔歪道,為了一點錢就能草菅人命?多餘操心的。」我笑道,話雖然這麼說,但鬼寶並不是想要見他就一定會出來的,這點他和上門陰相同,我是無法控制的。

    「不過我話先說在頭裡,,以我的那點本領,只能說盡力而為了。」

    王殿臣高深莫測的笑道:「邊哥。你說這次讓你來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你和大哥有交流的機會嗎,你不會沒關係,打電話給大哥讓他教你啊。」

    原來如此,這小子還挺有心。我心裡有點小感動,避免露餡我掏出手機給寧陵生打了過去,像他請教了「整蠱之術」。

    電話裡的寧陵生一向是無喜無悲,淡淡的教了我一種「手段」,這手段有個很搞笑的名字叫「眉來眼去」。

    至於誰和盧家勝「眉來眼去」我當然明白。

    說白了就是在他家門頭的水泥牆中埋上一種叫「鬼眼」的圓形瑪瑙石,我問過寧陵生一塊石頭埋進門頭為什麼會有「眉來眼去」的效果,這塊石頭和別的石頭到底有什麼不同?

    寧陵生卻一個字也沒說。

    他做法事後都會主動告訴我們其中每一點細節,從不隱瞞,但是這次他卻閉口不談,我估計這塊石頭其中必有隱情,所以也就沒有追問了。

    等了幾天後瑪瑙石寄到,取出後我半夜三點去盧家勝家埋設「鬼眼」。寧陵生特意打電話叮囑我道:「離開之後如果你聽到身後有人喊你的名字,無論這個聲音有多熟悉,千萬不能答應,更加不能回頭。」

    我心裡一抖道:「寧哥,這事兒不會有危險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按我說的做沒有絲毫危險。否則可就難說了。」

    說實話我對這所謂的危險根本沒放心裡,這世上就沒有上門陰擺不平的事兒。

    當晚月色明亮,三點鐘小區裡已經有老頭老太起床了,透過幾家一樓的窗戶能看到老人在屋子裡慢悠悠做事情,我貓著腰一路小跑進了7號樓303房,用螺絲刀在他門頭水泥牆挖了個小坑,將石頭放進去後用一塊白色的橡皮泥堵住了缺口。

    老樓內早已斑駁不堪,多出個洞也不顯眼,把一切做好我悄然撤退。

    回到賓館房間,我隱約聞到一股香燭的氣味,但屋子裡並沒有明火,不知過了多久王殿臣道:「事情辦妥了?」

    我一激靈清醒過來道:「裝進去了。」

    「不會留下破綻吧?那顆石頭可是個稀罕物,別被人給扣走了。」陳升道。

    「放心吧,那牆上全是坑窪,誰會注意多出來的這一個,肯定沒問題。」聽我這麼說兩人同時點點頭沒說話。

    接下來我們就進入漫長的等待期,按照寧陵生的計畫這人不出五天就會搬出老宅,到時候我們就會冒充驅邪的人替他「驅邪避災」,然後指出造成麻煩的東西就是那雙鞋子,盧家勝肯定會因為恐懼而賣了這雙鞋子。

    於是我們繼續天天暗中觀察盧家勝,很快五天過去了,接著又過了兩天。

    盧家勝根本沒有搬家的意思,他依舊是每天保持一副行尸走肉的表情上下班,整個人的狀態顯得很平靜。

    「你到底有沒有按照大哥的吩咐把東西埋入他家門頭?」王殿臣道。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要辦不好不成傻子了?」我有些惱火的道。

    趁著上班時間小區裡沒多少人,王殿臣進了7棟3單元,再出來後滿臉都是不解的表情對我們道:「真奇怪了,東西也沒入錯地方,為什麼對他沒有效果呢?」

    「會不會石頭本身有問題?」我道。

    「你覺得大哥能犯這樣的錯誤嗎?」王殿臣道。

    「要不然再換一種手段唄,沒必要圍著一棵樹轉。」陳升道。

    「這種手段是最合適用來嚇唬人的,沒有實質的危險,只會讓人產生幻覺,總體來說這是一種精神迷惑術,而非……」說到這兒我想了想轉口道:「法術分門別類,但是作用大致分為兩種,一是驅邪、二是請神,但寧哥說他不會輕易使用請神這一手段,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出現問題局面是很難把控的。」

    「但是這件事也得做啊,否則不賺這一百萬是小,王全法這條渠道可就沒了,到時候大哥對你肯定也是非常失望的。」

    「都別急,讓秦邊仔細想想。」

    我頗為無奈道:「沒啥好想的,我還是找寧哥吧。」

    隨後我又打了電話,聽罷寧陵生道:「這件事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會用一種坊抬之術對付他,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危險,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時對他進行監控,我話說在先,一旦情況出現不可控的徵兆,我可不管什麼鞋子、生意,這件事立刻結束,把錢退給王全法,你們趕緊走人。」

    我是毫不猶豫道:「當然,不能為錢傷害別人,更不能傷害自己。」

    所謂「坊抬術」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並非正統道術,而是民間秘術的一種,主要流傳於東北一帶,「坊」有克制、壓制的意思,劉備所得的盧就是「坊主」之物,而「抬」則是「坊」的延伸,也就是說這種手段就是「坊人」的手段,但究竟「坊」到何種程度,就看施術者「抬」的能力了。

    所以從操作性上講「坊抬術」可以不斷提升強度,而非一般方術,施法後就只能幹等結果了。

    當然任何方術都是有風險存在的,一旦失控可能會出現何種狀況根本無法預料,到時候絕不是發出點噪音那般簡單了,所以對此也十分慎重,開始布下的手段就是最簡單、最低級的那種。

    盧家勝毫無感覺。

    於是繼續「升級」,可盧家勝依舊毫無妨礙的每天上下班,看面色他的睡眠質量應該不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41
第三卷、密林鬼寨 57、玄門之術

    直到「鬼哭狼嚎」的程度盧家勝依舊是「穩坐釣魚台」,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聾子,瞎子,外部世界的變化對於他根本沒有絲毫干擾,到了這份上我們的心態不知不覺中也有了變化。大家都有些憤怒。

    寧陵生似乎也有點憤怒了,他的情緒一項是很少有波動的,但是當他連番累牘的施以法術對方卻毫無感覺時他心情似乎也有了點小變化,主要是因為學成一身本事如果連一個普通的工人都搞不定。將來如何面對那些曾經拿他當「仙人」敬仰的「凡人」。

    所以他決定使用「坊抬術」中的頂級手段「虧」。

    這種手段造成的結果就是人體陰虛,到了晚上無論外界溫度有多高,人都會渾身發冷。

    發冷看似普通的人體症狀,但這對人體是非常有害,冷會導致人的精神壓抑、情緒低落、而一般所說的「害怕」其實就是冷的感覺。

    而人體之所以會發冷是因為血液溫度的降低,「虧」針對的就是血液,如果連續兩天血液無法恢復正常值,人的身體就會發生虧空,到那時就會有一些盤踞在樓內的「老住戶入戶探望」,這些虛幻但卻存在意志的鬼魂對於陰虛、虧空的身體最為敏感,所以如果盧家勝硬撐那麼他將要面對的狀況將會越來越嚴酷。

    我擔心事態最終朝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勸寧陵生道:「寧哥,實在不成這單買賣咱就不接了,何必非要為難自己呢?」

    「這不是錢的事兒。」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我需要證明自己所學成的這些手段是有用的,而非完全無用。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對方不過是個普通人。但坊抬術也算是強力法術之一,對他居然不起作用,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擔心的是暗中有人再和咱們鬥法?」

    「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王全法知道這雙鞋子的存在,肯定也有別人知道,我們來這兒保不齊也有另一波和我們一樣的人潛伏在暗處,哪個行業沒有明爭暗鬥的,寧哥,我看這次恐怕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如果真是有人從中作梗,這單生意我看就算了,咱們可不是江湖人,好勇鬥狠的事情可不是咱們做的。」寧陵生道。

    聽他這麼說我的情緒也瞬間跌落谷底,這些年我們還是第一次吃人虧。看了除了放手也沒別的辦法了,中午我們帶著憤懣的心情去小飯店喝了頓悶酒,三個人都有些暈頭漲腦,回到賓館房間我倒頭就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疼欲裂,嗓子眼干的都冒了煙,我打算起來倒杯水喝。

    可沒成想渾身崩的猶如石塊,連眼皮子都動不了一下,可是我的意識卻相當清楚,自己遭遇的狀況心裡清清楚楚,可就是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這是遇到鬼壓床了,也就是夢魘,這種現象科學給出了解釋,說是人心理壓力過大導致暫時性行為失常,和鬼怪邪物沒有絲毫關係。

    寧陵生和我們說過這種現象。他說所謂的暫時性行為失常就是句廢話,任何情況造成的手腳無法動彈都可以用這句話來解釋,夢魘在他來看就是體內陰氣積鬱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結果,至於說是不是真的和鬼魂有關倒也未必。

    那種想說話說不出來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不過很快我就再次睡著了。

    這次再醒過來夢魘的狀態已經消失。我趕緊起來去衛生間喝水,可是走到洗漱池邊看到自己的臉我頓時愣住了,很快一股涼意從脊椎骨迅速蔓延,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見我鼻子、嘴巴全是干涸的血漬。

    看來是有問題的。想到這兒我趕緊詢問王殿臣和陳升他們的身體狀況。

    果然,除了陳升還算正常外,王殿臣也和我一樣,先是夢魘,起來後發現口鼻處全是鮮血。

    兩人隨後來到我的房間,我惱火至極的踢了牆面一腳道:「真拿我當豆腐了?我倒要看看這狗日的有什麼手段。」

    而隨後得知了我們的身體狀態的寧陵生沉默半響道:「你們暫時別輕舉妄動,我這就過去。」

    痞子過招叫鬥毆、練家子過招叫比武、而寧陵生和那個我們未曾謀面的攪局者過招則叫鬥法,和前兩者不同,鬥法的兩人根本無需見面,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就可以利用一些不可言術的玄門功法互相擠兌對方。

    當然「擠兌」只是最初級的鬥法,歷史上最著名的「鬥法事件」發生在東漢時期,當時兩位著名的歷史名人「孫悟空和二郎神楊戩」武鬥、行功、鬥法全方位立體式的將玄門之術表現的淋漓盡致,當然凡人即便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有鬥戰勝佛和清源妙道真君那樣通天徹地的本領,所以寧陵生改採用的戰術就是他最擅長的本事:符籙。

    符籙是有三部分組成,黃表紙、字、圖形,整個下午寧陵生都在房間裡畫符。

    符籙上的圖形叫法門圖,和字一樣都屬於法家語言的種類,所以我是看不懂的,而畫符必須要用硃砂和羊毫毛筆。

    之所以必須要用羊毫筆是因為山羊性情溫順,對於硃砂沒有影響,狼毫則不一樣,它的屬性與硃砂相生相剋,所以用狼毫筆畫出的符籙是不具備法力的,當然練習畫符時就必須要用狼毫筆,否則一旦練手的符籙起了效果,卻沒有收藏好很有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畫符後寧陵生裝了一碗清水擺在桌子上,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個嬰兒手掌般大小的金龜放入水碗,又在水碗周圍點了三十六柱香,做完這一切便盤坐在床上對我們道:「從現在開始直到午夜子時都不要和我說話。」閉上了眼睛。

    這是寧陵生生平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行法事,之前他所使用的只是一些常用的小手段,這才是真正的玄門之術。

    在這之後我和王殿臣兩人總是感到一陣陣頭暈,想嘔吐,看來那個躲在暗中的對手並不打算讓我們日子好過,他是卯足了勁要坑我們。

    一整天我兩都是昏昏沉沉的,挨到午夜子時,寧陵生找到了我兩道:「走吧,跟我去看看那裡的情況。」

    回到南海小區,在盧家勝家樓下寧陵生道:「我用的手段叫花字符,作用是將邪術和法術打回釋放者本身,花字符效力極強,今天咱們就看一場大戲。」

    說罷他取出兩張符籙,點燃後又像變戲法一般將那碗沉著金龜的清水端了出來,符籙成灰後落入水中,寧陵生用手指進去攪和了幾下,等紙灰沉入水中他對我們道:「一人喝半碗。」

    終於能擺脫法術糾纏了。喝了摻和紙灰的清水後我愉快的想到。

    「然後呢?咱們該怎麼做?」王殿臣道。

    「你們在這中招就得在這等著,我估計用不了多久那個躲在幕後的人就要出來給你兩賠禮道歉了。」寧陵生頗為自信。

    「我要是見到這小子,非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不可。」我惱火的道。

    然而等了很長時間並沒有等來「讓我們中招的人」,我們的症狀反而更加嚴重了,先是馬長玨開始嘔吐,接著我肚子裡也是一陣嘰裡咕嚕的響,之後胃裡的食物一陣陣往上翻湧,開始我還強忍,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張嘴就把肚裡的東西給噴了出來,可嘔吐之後情況也沒有好轉,我腦子一陣陣發蒙,暈的反而更加厲害了,接著兩股鼻血噴湧而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43
第三卷、密林鬼寨 58、疑雲叢生

    是「噴湧」而非「淌」,我心裡害怕了,而王殿臣的情況和我完全一樣,不過鼻血流速稍緩慢一些,寧陵生陰晴不定的看著我兩。我還以為他有什麼應對措施,沒想到他說了一句十分出乎意料的話。

    「趕緊去醫院止住你們的鼻血。」

    這句話出口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沒轍了,對方已經在這場鬥法局中完勝寧陵生。

    不敢耽擱,我和王殿臣用外套堵住鼻孔趕往醫院。車子在半路上我腦子一陣陣發暈。雖然能聽見寧陵生道:「千萬別睡著。」但是我的腦袋越發沉重,直到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我估計這次可能是真的不成了,那個心狠手辣、能力強大的法師必定是要害死我和王殿臣,心中不免覺得後悔,何必為了一點錢逞強呢?結果到頭來丟了性命?問題是聰明如寧陵生這次為什麼也會輕易中招?

    當時我真想哭,卻連淌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最終我還是醒了過來,雖然我感覺身體仍然很孱弱,但意識十分清醒,身體也沒有不適的感覺。

    難道醫院還能治療法術造成的傷害?我不禁感到好奇,寧陵生的笑似乎有些古怪道:「秦邊,以後你們在外吃飯可得小心了,因為一頓假酒丟了性命可是太不值了。」

    我驚訝的道:「我、我是酒精中毒?」

    「你以為呢?飯店的老闆已經被抓起來了,正在調查假酒來源。公安局的鑑定報告都出來了,就是工業酒精兌的水,萬幸你喝的量不大,否則恐怕是真危險了。」

    我腦子頓時亂成一片,回頭想想自己身體產生的反應,確實是中毒的症狀,難道是寧陵生誤會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法師,和咱們「鬥法」不過是一個缺了德的黑心店主?

    隨後陳升來看我,他也有些懊惱對我道:「對不起兩位。差點耽擱了你們最佳治療時機,辛虧你們都醒過來了,否則……」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沒繼續往下說了。

    「陳總,你別太自責,我們也有責任,不過你也喝酒了,怎麼沒中毒呢?」

    「我、我可能是喝的比較少吧。」他有些支支吾吾。

    「咱們是陷進去了,腦子沒轉過這道彎,哪來那麼多的玄門中人吃飽了撐的暗地裡害人,這次就算是個教訓吧。」我苦笑道。

    「這雙鞋子的活兒到底是接還是不接,我聽你們兩的意見。」陳升道。

    「當然接了,這麼大的虧我們都吃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不過盧家勝到底是什麼路數。這麼多手段用上他怎麼半點反應也沒有呢?」我不解的道。

    「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已經讓王全法去調查盧家勝的背景了,你安心調理身體吧,我等著你兩出院。」

    兩天後王全法調查的結果出來了,盧家勝沒有什麼特殊身份,就是一個普通工人,踏踏實實工作了幾十年,沒有重大失誤,也沒有突出表現,是組成這個社會最常見,也是數量最多的底層市民。

    這個身份肯定不是掩飾身份,因為他的資料很好查,從小到大的都能查到,而且街坊鄰居對盧家勝也很瞭解。

    「莫非他的體質對玄門法術天生就有免疫能力?」我胡亂猜道。

    「你這是胡亂猜,哪有這種體質,不過盧家勝確實有點邪門。」說到這兒寧陵生皺緊了眉頭。

    「寧哥,我覺得咱們還是正大光明的去談吧,如果他同意就是我們賺的,不同意大不了咱還了這三十萬唄,硬挺沒什麼意思。」我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說到這兒他皺了皺眉道:「你和殿臣去吧。」

    見他心情低落我安慰道:「其實用一點狠招他肯定就扛不住了,但不能這麼做啊,畢竟咱們不是害人的邪教妖人。」

    「沒錯,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交給你和殿臣,我不管了。」寧陵生似笑非笑的說出這句話。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我和王殿臣身體恢復出院了,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情況一度十分危險,我也算是生死關上走一遭的人,一些之前想不開的事情看的就沒那麼重了。

    我們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覺得找盧家勝談是最合適的手段,確定了「目標方針」我們就在傍晚六點來到了南海小區。

    盧家勝的生活非常有規律,六點左右必然會在家做晚飯,吃過後八點出門遛彎,九點回家磨蹭到個十來點鐘肯定關燈睡覺。

    所以這個時間點到了7棟3單元樓下果然見到他家廚房燈亮著,上三樓敲了敲門,一個四十多歲胖胖的中年婦女開了門。

    「你們是……」中年婦女表情有些詫異。

    暗中監視了盧家勝很長時間,沒發現他有女伴,這個女人是誰呢?

    我道:「大姐,盧家勝盧大哥人在家嗎?」

    「家勝、家勝人已經去了。」女人眼眶一紅,淚珠就掉了下來。

    「啊?這、這、盧大哥是怎麼了?」我忽然覺得渾身寒毛直豎,我們天天看到的那個男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昨天出的事情,他在單位不知遇到了什麼事情,突然整個人變成了紫紅色,身體硬的就像橡皮,也沒人知道確切的死亡原因,屍體被送去做屍檢了,但結果還沒出來。」暗中和王殿臣對視了一眼,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慌。

    我們也是做賊心虛,生怕被她看出破綻,趕緊找了個藉口離開,

    當寧陵生知道這件事後愣了下才問道:「盧家勝死亡時的狀態是怎樣的,你們問了嗎?」

    當聽我說他的身體硬的如橡皮一般,寧陵生眉頭微皺道:「要這麼說的話他有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的人能變成這幅模樣?」我疑惑的問道。

    「當然了,只有化學成分才會讓人體出現異變,法術的原理其實和魔術有一定相似,都是以刺激人視覺為主,所以最多嚇死人,不會把人變成橡皮。」寧陵生道。

    「他怎麼也中毒了?難道他也喝毒酒了?簡直不可思議。」我道。

    「咱們也別管他中毒的原因了,甭管他遇到了什麼狀況,那雙鞋子還在呢,既然他家裡有人,就直接和他的家人談唄。」寧陵生道。

    他一句話把我說明白了,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道:「我也是真夠糊塗的,怎麼就沒有想起來呢?而且他的親戚未必知道這鞋子的作用,肯定比盧家勝要好說話。」

    原本已經無望的事情突然又出現了轉機,我們頓時精神百倍,連日來被這雙鞋子折磨的極為低落的情緒再度高漲而起。

    就在我們正打算第n次前往南海小區時,王全法適時的來到賓館。

    他的表情有點難以捉摸,眼神略微游移不定,一看就是心裡有事,兩方坐定他點點頭道:「這些天辛苦你們了,來回折騰,還酒精中毒了一次,差點……算了,過去的事情咱就不說了。」說罷他從包裡取出了兩份鼓囊囊的大紅包對我們道:「你兩在醫院的時候我脫不開身,一直想去看你們結果還是耽誤了,一份紅包五萬八千八,給你兩位討個綵頭吧。」

    事情沒辦成他出手就是那麼大一筆費用,不知道王全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們兩和我一個心思,所以兩人猶豫著沒接錢,王全法微微一笑將紅包放在茶几上道:「這個任務到此結束,雖然鞋子沒弄到手,但是你們的工作態度我看在眼裡,非常欣賞,所以將來肯定還是有合作的機會,至於那三十萬就算是你們的辛苦費,也不用退給我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45
第三卷、密林鬼寨 59、千年仙草(上)

    突然陳升問了一句道:「王老闆,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那雙鞋子是不是已經在你手上了?」

    這個問題出乎王全法意料,他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一臉孔洞的笑意道:「你真是高看我了,我之所以終止這項交易是因為你們團隊裡的兩位出了事情。我想息事寧人算了,何必非要逞強,搞到最後不可收場呢。」

    陳升也不說話,若有所思的盯著天花板。王全發起身道:「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先告辭了。」

    他正要走陳升道:「王總請留步。」說罷他從包裡取出那張三十萬元的支票放在茶几上道:「無功不受祿,既然這件事情沒辦成,錢我們不能收。」

    「一點小錢而已,就算是給兩位朋友補補身體。」

    「他們身體恢復的不錯,再說我們都是粗人,吃了點小虧何至於花三十萬補虧空。」陳升一板一眼道。

    想了想王全發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見外了,總之需要錢需要物,幾位儘管說話,千萬別和我客氣。」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陳總,你為什麼非要把這錢還給他。」我不解的道。

    「事情是明擺著的,王全發肯定背地裡還用了一撥人,鞋子肯定是他們弄走的。」

    「也就是說盧家勝是被王全發給害死的?這混蛋是不是瘋了?」我驚詫不已的道。

    「這個人遠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以後與之合作一定要萬分小心,別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本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但是……

    與王全發的會面不歡而散,我們收拾了一番就返回臨江,回去後休整了幾天我們就又接到了一筆生意。

    這單生意比較特殊,而是寧陵生的一個朋友準備出高價收購一株成人型的千年何首烏,請我們過去替他鎮場。

    千年何首烏,萬年的人參娃,這類成精植物是需要有相對應手段鎮住的。否則採摘的過程中就會發生怪事,甚至人會吃虧。

    不過這事兒可不是我們的強項,按道理說千年何首烏請草藥郎中看都比我們靠譜,但不知道為什麼,寧陵生的朋友就相中了我們,非得請我們去替他看真假、鎮場,而且茶水費給的還不低。

    不過寧陵生也考慮到眼力非我們強項,於是請了一個老中醫陪我們一起前往。

    這人叫蘇慶元在臨江市中醫界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今年七十二歲,十四歲跟著師父配草藥到今天已經五十八年了,這樣的人一旦聽說市面上出現了千年何首烏那份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根本不需要做思想工作,立馬就答應下來。

    蘇慶元告訴我他配了一輩子中草藥,甭說千年何首烏。就算是成人形的都沒見到過,如果在臨死前能夠親眼見到仙草一眼,也算沒有白干中醫幾十年。

    他的心情我當然能夠理解道:「老爺子,但願您這次能夠見到真傢伙。」

    很快就見到了「事主」,這位非要我掌眼的人叫令章,臨江最大的服裝批發城老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說有人挖到了千年何首烏,所以託人給得了何首烏的人帶了話,說他願意出五百萬的價格買了這株仙草,對方對這個價位也比較滿意,所以雙方約定在賣家所在地見面交易。

    令章之所以找到寧陵生,是因為他曾經在寧陵生手上買過一面八卦鏡,兩年前他名下的批發市場不知道為什麼窗簾區總是漏水,一樓商戶被泡了好幾家,邪門的是積水水源不知是從何而來,自來水管線沒有問題,下水管道也沒有堵塞,於是令章就找了一位「懂行的人」過來查看原因。

    看過現場後這人告訴他此地原本是本市一處河道口,七十年前河道內有妖物作祟,傷害沿岸百姓,之後被一道閃電劈斷身體後邪祟現了原形乃是一條千年水蛇,不過水蛇雖然禍害沿岸城市,卻也平穩了當地水脈,不讓洪水氾濫,因為這一功勞所以天神沒有取其性命,只是將它千年修行的肉身劈為兩截,而妖蛇上半截身體最終遊走,斷尾則留在河道中繼續修行,七十年後令章填了河道在上建成了服裝批發市場,蛇尾沒有太強的法力,所以鬧不出大動靜,只能用一點小法術攪擾當地商戶。

    這個人說的蛇尾是否真的存在姑且不論,他給令章出的主意就是「鎮妖」,找到市場中心位置所在,遇上掛一面風水八卦鏡,積水問題可解。

    而這面八卦鏡就是從寧陵生手上買去的,自從鏡子掛上之後積水的問題不解自銷了。

    自此之後令章就將寧陵生奉若神明,這就是他非要找寧陵生幫忙看何首烏的道理,其實他也知道我們不懂草藥,哪怕是帶專門懂行的人去,寧陵生出人只是打個馬虎眼,那也比他自己找的人要靠譜。

    既然得他如此信任,我只能硬著頭皮把這活給接了,結果才知道交易地點居然是在長白山腳下一處叫「衛樓」的村落。

    從我們這兒到長白山也就是從最西南到最東北,這一路舟車勞頓想想我腦袋就發蒙,可是既然答應了人家硬著頭皮也得上,所以我們再度踏上了前往衛樓的旅途。

    這次足足走了有五天,我們換乘了幾乎所有品種的交通工具,最終終於在拖拉機的顛簸下到了這處位於長白山腳下的小村莊。

    十月的天氣這裡已經下了一場雪,村子裡白茫茫一片,不過這處偏遠的小山村並非苦寒之地,相反當地村民家境頗為殷實,雖讓房屋並不算多,但都是造型別緻,做工精巧的小別墅,相比較城市裡開發的別墅區,此地房屋質量絲毫不差。

    蘇慶元來之前還是做過功課的道:「大家可千萬不要小看衛樓的村民,此地是中草藥最重要的一處供貨基地,當地空氣無污染,水質又好,種出來的草藥藥性穩定,是大型中草藥批發市場的香餑餑,而且又背靠長白山,如果說世上有長出仙草的寶地,也只能是這兒了。」

    「老爺子對當地的評價很高嗎?」令章笑道,經過五天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知道這次團隊裡真正替他「掌眼」的人是蘇慶元,所以對老頭非常尊敬。

    「是啊,如果沒有這麼好的中草藥,中醫的日子可就更加難過了。」蘇慶元笑道。

    穿著羊皮襖子的賣家劉蘭河在村口等我們,雖然已經有了準備,我穿著一身厚厚的羽絨服,但還是感到涼氣浸透衣服和皮毛進入了血液中,幾乎要將我凍成冰坨。

    「東北這天冷的真邪乎。」令章道。

    「其實比南方好,咱們這兒家家戶戶都有暖氣、大炕,進屋子裡和你們那兒春天都暖和。」他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道。

    這種笑讓我感到特別反感,總覺得這是裝出來糊弄人的,古董做局騙人的騙子,基本功就是必須學會如何「憨厚的笑」,因為一臉真誠且憨厚的笑容最容易讓人放棄提防之心。

    雙方見面的第一印象劉蘭河在我心中就得了「負分」。

    「劉大哥,能說說你挖到這顆仙草的過程嗎?這可不是一般的造化。」我套話道。

    「可不是咋的,這事兒啥時想起來我心裡都賊拉拉的痛快,忒痛快。」他抹了一把凍成冰碴子的鼻涕繼續道:「這事兒得從三個月前說起了,那時天還好,不咋冷,我早上起來本打算進山摘些草藥,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一隻鳥跌跌撞撞栽進院子裡,這鳥可不老小,有野雞那麼大個兒,渾身羽毛藍不津兒的,還拖著兩條老長的尾羽,老漂亮了,山裡的鳥也沒少見,可這樣式的還真是我第一次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49
第三卷、密林鬼寨 60、千年仙草(下)

    「鳥看見我也不害怕,蹦蹦跳跳的竄到我跟前,仰脖子叫了兩聲,那聲音可好聽了,就像……」說到這兒他仔細想了想道:「就像抽出寶劍聲兒那麼脆亮。我一聽這聲就知道遇到神鳥了,趕緊恭恭敬敬的鞠個躬,說來也怪,這鳥居然一動不動。喉嚨裡咕咕直叫。我估計可能是它肚子餓了,於是弄了點苞穀粒子和水餵牠,這神鳥吃喝一頓後轉身就往外走,到了院門口卻又停住腳步,不停對我咕咕,也算是福至心靈吧我就跟了過去,一直跟進山裡,在一處老黑松林的背面的老墳前那神鳥撲棱飛上墳包後又對著我不停咕咕。」

    「這座老墳可是有年頭了,從我爺爺那輩開始就有,不知道里面埋著什麼人,但傳說來的邪乎,據說是48年山裡震了一次,原本老墳堆上長著一顆百年老松樹。結果樹被震塌了後地上隆起了這個墳堆。」聽著故事我們進了他家,村子裡的人家房子都是用松木建蓋,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松木香氣,不大的屋子裡只有一張床,和幾把木頭板凳。

    「都別客氣,我倒水給你們喝。」我們看到掛著紅彤彤辣椒串的櫃頂上擺放著一株頂著綠葉通體烏紫的莖類植物。

    這個東西從外形來看像極了戴著一頂綠色荷葉型帽子的木雕小人,圓滾滾的身體、又短又胖的四肢,甚至連腦袋上的五官都看的清清楚楚,最神奇的就是植物的「胸口」。小奶頭和一根根肋骨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是人形何首烏?簡直是太像了。

    「劉大哥,這麼大的寶貝就這樣放著?」蘇慶元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一步步走到櫃子下面,那姿勢就像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整個人都僵硬了。

    好東西看到眼裡就拔不出來了,一輩子都在做和中草藥相關生意的蘇慶元心情可想而知,一群人中就算是令章都比他淡定。

    「劉大哥,剛才故事還沒說完呢?那座老墳頭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道。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座墳頭出現的有些古怪,幾十年來沒人敢動一粒土,所以見到那隻神鳥單單跳上這處地方,我估計可能是有問題了,正在猶豫著是不是該刨土看看裡面的情況,結果那鳥伸爪子就開始撥棱土。很快就把這棵千年何首烏給扒出來了。」

    「這真是緣法,千萬人中只有你一個啊。」蘇慶元說這句話時居然老淚縱橫,激動的不成樣子。「劉大哥,能把寶物請下來嗎,我、我簡直是太激動了。」蘇慶元抹了一把眼淚道。

    劉蘭河帶上一副紗手套,小心翼翼的將何首烏取下來放在桌上的一個磁盤裡。

    令章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該你上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湊上去按觀察古董的套路看了一圈後故作高深莫測裝,此時的蘇慶元已經完全被千年何首烏震驚了,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在植物身上,就像被定身一般,早就把我的囑咐忘到了九霄雲外。

    等了很長時間他依舊是沒有半點反應,我實在忍不住了,伸手將他拽出了屋子道:「老爺子,至於嗎?」

    「唉,我整個人的魂都沒了,想了一輩子的東西突然就在你眼前出現了,你完全無法想想我的感受。」

    「我當然明白,可是您得專業點,請您來這兒我們所有人都指望您給掌眼呢。」我滿心不快的道。

    「不好意思,確實是我疏忽了,不過這東西我也看了,百分百是真傢伙,絕對錯不了。」

    「咱可得看準了?這是五百萬的生意。」我道。

    「首先是氣味,何首烏是常用藥,我一鼻子就聞出來了,還有形狀,藥用植物本身帶有藥性,一般昆蟲小動物敬而遠之,這棵何首烏表面光滑,沒有絲毫缺口,就是因為如此。最重要的是何首烏形狀,這種植物本身形狀就近似於人,但所謂的關節其實是生長的球莖,這種東西可是無法偽造的,絕對的千年人形何首烏,人間奇寶啊。」說到這兒他又激動的淚水盈眶。

    「好,既然有蘇主任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令章哈哈一笑道。

    「令總,這麼大一筆生意,千萬不能馬虎。」對於蘇慶元極度不放心,我提醒令章道。

    「我看那顆何首烏也是真的假不了。」令章頗為自信的道。

    既然他相信,我們也沒有懷疑的理由,。

    進了屋裡劉蘭河端著個大水缸正在喝水,他一抹嘴巴笑道:「咋了,看出真假了唄?」

    「我看出來了,確實是真的,不過這麼好的寶貝劉大哥為什麼要轉給我們呢?」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早年是個獵戶,後來又做了中草藥生意,都是在深山老林裡討生活,天生就是個辛苦勞碌命,這種大富大貴的寶貝我可是無福消受。」劉蘭河又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

    本來我已經確定何首烏是真品,可見了他這臉笑我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暗中一陣心驚肉跳,於是暗中捅了令章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道:「五百萬湊齊有點難度,所以我找人借了一點,現在他應該到了,我這就找他。」

    找個藉口離開了衛樓村,在前往鎮上的山路令章道:「又怎麼了?」

    「令總,畢竟是五百萬的生意,我想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所以我想去看看那座老墳。」我道。

    「沒事吧你,去那邪門的地方萬一招惹了髒東西就不值得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墳堆既然能出千年何首烏那就是個祥瑞之地,你怕什麼呢?」

    我這句話把令章說明白了,他連連點頭道:「這倒也是,你有把握的話咱們就去探探路子。」

    陳升把我拉到一邊道:「這件事和我們沒啥關係,說輕說重都不合適,我們就不參與了,破老墳堆一定得在上午、中午時動鎬,得是黃道吉日,如果當日起煞、沖煞千萬不可動土。」

    為此我特意買了一本老黃曆,選定了兩天後動土,令章倒是無所謂,他巴不得趕緊買了何首烏後離開,我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麼如此信任蘇慶元?這位老中醫見到千年何首烏之後連神經都變的不太正常,說出來的話還能當真嗎?如此輕信別人,這樣的人還能當大老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當天我將準備好的兩把工兵鏟放進背包裡,正打算出去就聽有人敲門,打開門見是令章,我道:「你也準備好了?出發吧。」

    「我想了一下,保險起見,那座老墳還是別動了。」

    「不動了?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神物都是有靈性的,如果我們始終懷疑它的真實性,它身上的靈性就會消失,到時候可真是哭都沒有眼淚水了。」

    這話真是我聽過最經典的「想當然之說」,荒誕至極的言論,聽的我都想用大嘴巴抽他。

    本來我是想駁斥他這番荒唐的理論,可是轉念一想令章肯定不是傻瓜,他能在一個行業做到領頭羊的地位,肯定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所以這次在收購何首烏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心急之狀肯定不是他大意了,從一開始令章找我替他掌眼擺明了就是不怕挨坑,為什麼如此明顯的破綻直到現在才算想明白?我不禁暗中罵自己真是太笨了。

    「令總,你和寧哥私交不錯,既然如此咱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個何首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1
第三卷、密林鬼寨 61、超級買賣

    「我之前不說了嗎,對於寶物要有一顆虔誠之心,否則一旦被它察覺我們心有不誠,它就會離我們而去,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他言之鑿鑿。給我的感覺就是要麼是在騙我,要麼就是他也失心瘋了,但他一口咬定就是這樣,我也沒法反駁。

    總之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明明是在做一件很假的事情。但是偏偏用很嚴肅的語氣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必須相信。」

    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為什麼要用如此低級的騙術來騙我?我越想越惱火,令章則不緊不慢的道:「你相信我,有些事情看起來很假。其實是真的。我很欣賞你的責任心,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說完這句不咸不淡的話,他拿起我面前裝著工兵鏟的手提袋回去了。

    這次「尋求真理」的行動就這樣稀里糊塗的結束了。下午時令章就和劉蘭河簽署了買賣合同,一份五百萬的購買大合同即時生效,我心裡還是比較忐忑的,畢竟這麼大一筆生意,萬一出了岔子我能脫身而出嗎?

    於是我給寧陵生打電話說了自己的擔心,寧陵生口氣卻很輕鬆道:「謹慎一點是好事,但不能瞎想,令總是什麼人?他決定的事情錯不了,不用擔心。」

    我聽他說的這麼有把握,心裡微微一動道:「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這裡面的內情?」

    「你整天沒事幹就在那胡思亂想,哪來那麼多的內情,踏實的回來吧。」

    聽他這麼說我也放下了揪著的心。一撥人返回了臨江,一路之上令章都顯得很是興奮,就好像他真的撿到了世界上最值錢的寶貝,而之前有些精神恍惚的蘇慶元也恢復了正常。

    或許這些人裡唯一不正常的人就是我了。

    路上王殿臣告訴我在長白山遊玩時他見到了劉蘭河說的「神鳥」,劉蘭河的形容有點誇張,所謂的神鳥本身並沒有多麼神奇,就是一直普通但大點的鳥,東北民間稱之為棒槌鳥,這種鳥出現就意味著它棲身之地附近必然有品相極好的人參。

    人參也是仙草的一種。

    他還拍攝了不少棒槌鳥的照片,照片中的鳥類確實沒有劉蘭河說的那麼漂亮,不過也是一隻造型非常奇特的大鳥,而且一對眼珠子烏黑溜圓,就像黑寶石一般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既然這隻鳥是守護人參的,難道你沒有找人參?」我笑道。

    「不敢想,再說了人參都是有靈氣的仙草,經常幻化人形在人世間四處行走,我可不敢造那個孽毀了千年老物的性命。」王殿臣道。

    一路顛簸不提,到了臨江令章給了我們一人兩萬塊錢算作辛苦費,我執意不要,王殿臣道:「收下吧,令總不缺那兩個錢,何必跟他客氣呢。」

    當晚令章在本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擺了一桌慶功宴,展示了他花五百萬買來的這株千年何首烏,當晚還有不少新聞媒體的人,於是第二天就把消息刊發了出去,結果可想而知,消息頓時轟動了整個k市,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這裡面有羨慕他的,也有懷疑的,其中這裡面有一名在k市學術界很有名氣的植物學家撰文分析了世上為什麼很難有千年何首烏存在的原因,以此證明這何首烏肯定是假冒的。

    令章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提出質疑,沉著應對,隨後就在平面媒體和電視媒體反駁了對方的說法,隨後兩人唇槍舌劍吵得是不可開交,而這件事也被越炒越熱,輻射範圍開始在全省範圍內蔓延。

    到了一定的熱度,植物學家就提出了一個最靠譜的證明何首烏真假的手段:用科學鑑定的方法斷定何首烏的生長年份,令章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我卻知道這場賭賽下來之後令章怕是得輸的褲子都沒了,我也不免有些擔心。

    但是堅定的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這場看似根本不靠譜的交易結果卻是極其靠譜的,令章花五百萬買的何首烏居然真有千年之久,這是一個稀世奇珍,甭說五百萬,就是五千萬、五個億也無法對應它真正的價值。

    但是更加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在兩人的賭賽中真正獲益的並非是令章,而是挖出了千年何首烏的「衛樓村」,這個全國範圍內並不算太有知名度的中藥材提供基地名聲就像坐著火箭直升天穹,很快便被全國人民所知曉。

    名氣提升之後附加值是非常驚人的,最直接的好處就是生意變好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衛樓的貨源採供已經翻了幾翻,當地村名根本忙不過來,於是低價從別的地兒收購,然後加價賣給那些中草藥收購商。

    因為當地出了「千年何首烏」所以這些採購商寧可花更高的價錢去「風水寶地」購買草藥,他們相信當地氣候土壤既然能養成仙草,其餘的藥用植物等級肯定也好於別處。

    我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並沒有生命的何首烏居然能讓一處貧窮落後的小山村一躍而成最大的中藥材供應地之一,當地所有的村民都賺了個盆滿缽滿,連前些年外出打工混的不錯的年輕人都紛紛返鄉做回了中草藥的生意。

    我就是再傻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這場騙局堪比舒啟卡那副畫作了。」我對寧陵生道。

    「你要把這整件事看作是騙局,只能說你的看法實在過於片面了。」

    「這不是騙局是什麼?」

    「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商業運作,足以載入史冊的商業運作,令章絕對是個高人,你不要把這件事想的太低級。」寧陵生認真的道。

    「商業運作?」我驚詫的道。

    「騙子騙人的目的無非是損人利己,而我們雖然是利己了,但有損人嗎?誰在這場你所謂的騙局裡成了受害者?衛樓的村民現在各個富得流油,甚至周邊那些以中草藥為生的村民也都過上了好日子?我請問你,誰在這裡面上當受騙了?」

    寧陵生一句話問的我一時啞然,確實是這個道理,沒人在裡面吃虧啊,所以這確實是一場成功的商業運作。但我還是嘴硬了一句:「那些高價收買藥材的中介商不是吃虧了?」

    寧陵生道:「難得你現在還能如此單純,這些人比老狐狸都精,他們不騙人就不錯了,還能被人騙?就說高價的問題,這些人是自願給高價的,而且價格是他們自己炒上去的,和衛樓村民沒有一點關係,而且這點成本相比他們銷售給病人的價格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替他們操心你想的可太多了。」

    「寧哥,有一點我還是不太明白,這事兒為什麼會落在我們頭上?臨江和衛樓這麼遠的距離,他們為什麼要找令章合作?」

    「就是因為一個在西一個在東,所以從地理上而言如果能把我們這塊給攻破了,那麼兩點之間距離基本上也都被拿下了,其次令章是孤兒,從小在衛樓村長大,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幫助曾經的老鄉親們也是應該的,而且……」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很快就能知道了,但不是現在。」

    原來令章和衛樓村有這樣的淵源,那麼令章的行為就不奇怪了,不過寧陵生說的另有原因,肯定是還有別的隱情,不過聽他的意思這事兒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而劉小花在我的照顧下肚子越來越大,她和天極狼的孩子很是健康,讓我覺得放心的是,肚子裡的孩子呈人形,而非狼形,更不是人狼雜交的形狀,只要不是怪物就成。

    而秋天衛樓經過一次爆髮式的中藥收購生意後方圓數十公里晾曬的藥材都被哄搶一空,收益可想而知,劉蘭河此時也升任衛樓村村委書記,他打來電話邀請我們去長白山打獵,對於打獵我可是極為感興趣的,當時又處在酒吧和修廟工程的淡季,於是一行人收拾了一番後前往東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3
第三卷、密林鬼寨 62、紫河車

    九月份的天氣長白山一片金黃,景色優美,山裡面野兔、山雞、狍、獐等野物數量不在少數,當地村民曾經主要的生活來源就是靠打獵,所以家家戶戶都有老式抬桿。為了這次狩獵他準備了三把抬桿,兩把運動氣槍,另外還有七條大城市裡很少見的猛犬,三條比特、兩條大丹犬、兩條德國黑背。

    山村裡養的獵犬各各膘肥體壯。體型都被城市裡的猛犬要大一輪,而且始終不停的流淌口水,那副凶相讓人望而生畏。

    我看著關在狗圈裡的七條獵犬對令章道:「令總,你既然是在衛樓村長的。沒少去山裡打獵?小時候養過獵犬嗎?」

    「當然養過。我記得是一條德國牧羊犬,白色的毛很長,看樣子有點像是比熊。不過可能打了,我親眼見過它和野狼對峙過,愣是把兩條過路的惡狼給震懾住沒敢進村裡,可惜後來被黑熊一巴掌把半邊臉給拍沒了,我傷心了好長時間。」說到這兒他表情中隱約閃過一絲憂傷。

    「這次進山不會遇到狗熊吧?」我有些擔心的道。

    「放心吧,這年頭除了深山老林,猛獸是很難見到了,不夠有可能會遇到野豬,尤其是雄性野豬也不好惹。」

    「打獵嗎,全是兔子也沒什麼意思,偶爾心跳一下也挺好的。」

    聊著天就到了開席的時候,村子裡的長輩們都來了,一屋子的野味。雖然烹飪技術談不上高明,但原汁原味的野物香氣讓我這種吃慣了圈養豬肉的城市人大開朵頤,差點沒把舌頭給嚼了,正吃的無比痛快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密集的狗吠,猛犬特有低沉粗獷的吠叫聲此起彼伏。

    劉蘭河對身邊的村民使了個眼色,他起身出了屋子。

    回來後附身在劉蘭河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他一張笑臉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酒桌上的人看他這幅表情都放下碗筷收了聲。

    「諸位,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喝著。」說罷他就要起身,而屋外幾條獵狗叫喊的更加兇猛。

    「劉叔,沒事吧?」有村民道。

    「沒事,來了個賣貨的,說東西比較特殊,非得當我面說,我去看看,你們吃著。」

    我笑道:「劉書記,真要有什麼好東西咱們一起開開眼唄,仙草能看一眼也是緣分。」

    「好,那咱就一起去開開眼。」說罷我們四人一起出了屋子,只見劉蘭河院子外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老式藍布中山裝,帶著一頂趙本山款的藍帽,手裡拎著一個八十年代人呢出差專用的黑皮拎包,一副標準上世紀八十年代造型。

    令人稱奇的是他的那張臉,和正常人的臉相比顯得十分不正常,只見紫紅色的面龐佈滿了一道道乾裂的痕跡,就好像是被人抓傷後還沒完全恢復的狀態。

    尤其是左邊嘴角處的傷痕,既深且長,當他笑的時候,嘴巴、傷口同時裂開,看得是驚心動魄。

    這人從面相上看就不像是正常人,幾條猛犬全部面朝他集體狂吠,我估計要是開了柵欄門這些狗非衝上來把他撕扒了不可。

    這人對於身後猛犬發出的狂叫充耳不聞,對我們笑道:「打攪幾位了,聽說衛樓村今年發展的相當好,中草藥行當裡已經有響噹噹的地位,我手上正好有一些上等的中藥材,今天來就是想請大先生給長長眼,您要不要的沒關係,只要能給評述兩句也是給咱長了眼。」

    他這一番恭維說的恰到好處,劉蘭河哈哈一笑道:「客氣了,咱們屋裡說話。」

    這人進了院子,當他的身影完全被院牆遮掩後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幾乎是同時消失了,我們三個暗中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清楚這人帶來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草藥。

    這下更加不能離開了,我們跟著兩人進了偏廳。

    這人警惕性很強,看見我們三個他問劉蘭河道:「這三位是?」

    「這是公司三位重要股東,也是我的親戚,您不用擔心,有話咱就直說。」劉蘭河給他泡了杯茶笑道。

    「做咱們這行可不能光靠嘴說,還是看東西吧,您看看品質如何。」說罷他從包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錦盒,打開後裡面是一塊形狀不規則類似於石頭的東西。

    東西表面坑坑窪窪,顏色、形狀很像是灑了咖喱粉的牛肉乾,很快我鼻子隱約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說不好屬於何種味道,氣味並不難聞,淡淡的清香氣息。

    看到這個東西劉蘭河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眼睛卻透出一股精光,他動也不動的盯著東西看了很長時間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怎麼稱呼您?」

    「張軍白。」

    「張老闆是專門做這行還是兼職玩票呢?」

    「算是玩票吧,這東西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本來我也沒想動它,不過今年有筆大生意要做,也是沒辦法,您看這東西……」

    「是個好東西,我要了。」說罷劉蘭河閉上了盒子道:「我想您手上應該不止這一塊吧?還有多少呢?」

    「您是行家,還有五塊,這個算是最小的。」

    「哦,那我全要了。」劉蘭河點點頭毫不猶豫道。

    這一選擇完全在張軍白的意料中,他微微一笑道:「我還沒開價呢。」

    「這東西市場價是固定的,您打算要多少?」劉蘭河不動聲色。

    「我這個東西可不能以市場價衡量,那些東西要麼是手術剪下來的,要麼是藥物流下來的,都是髒東西,和我的不能比。」

    劉蘭河沒有否認,而且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東西確實是不錯,你開價吧,只要別太過了我就照單全收。」

    「絕對不過分,這樣大小的東西一共有五塊,每塊作價四萬,一共二十萬。」

    沒有考慮,沒有討價還價,劉蘭河道:「成,我收了,其餘四塊在哪兒?」

    「在我家呢,這東西比較精貴,一路顛簸的我不放心,所以就帶了一塊。」

    「沒問題,我陪你走一趟,咱們當面交易。」

    劉蘭河迫不及待的表現證明張軍白手裡的確實是好東西,張軍白微微一笑道:「洛城人,距離您這可不近。」

    「也沒多遠,這個東西我先收了,剩下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罷他打電話讓人送了四萬塊錢的現金過來。

    收了錢之後張軍白笑逐顏開道:「劉總真是痛快人,咱們什麼時候走呢?」

    「明天吧,今天我有點事情,你的住宿我會安排的,好好休息一天,也嘗嘗山裡的野味。」

    回到飯廳劉蘭河有些歉然對我們道:「咱們也不是外人,這東西確實不錯,我得去別的地方一趟,村裡會有獵戶陪你們進山……」

    「這個紫河車有問題,你確定收嗎?」我道。

    「品相、氣味都是上等的,能有什麼問題?」

    「你注意到沒有,他來的時候幾條狗看見他叫個不停,但是放下紫河車離開時狗都沒了動靜,這說明他帶來的紫河車肯定是有問題的。」我道。

    陳升也道:「我們有個熟人是經營鬼市的,這人專門收購市面上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人都能找到衛樓來,肯定也知道鬼市,但他為什麼會捨近求遠跑到東北來了。」

    「這不奇怪,很有可能是價格的原因。」劉蘭河道。

    「如果是價格的原因,我想問一下以他手上貨物的品質,一塊四萬的價格高嗎?」

    「不算低,但也不算很高,否則我也不能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4
第三卷、密林鬼寨 63、胎衣

    「既然你不覺得吃虧,我認識的那位朋友肯定也願意出這個價格,而且他的競爭力比咱們衛樓只強不弱,張軍白都能找到這來,本地的渠道他能不知道?所以我感覺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說出了內心的疑慮。

    「能有什麼貓膩?或許單純就是價格的原因呢?」王殿臣道。

    劉蘭河是個特別走穩的人。他並沒有輕易表態,想了很久道:「要不然麻煩幾位聯繫那邊的朋友問一下,小心一萬次都不嫌多。」

    於是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王全法。

    我用的是免提,一屋子人都能聽見電話內容。

    「秦邊啊。我正打算找你呢,有筆生意……」王全法沒有寒暄,立馬切入主題。

    「王總,有件事我想問你。」

    「哦?什麼事情?」

    「你認識一個叫張軍白的人嗎?」

    「張軍白?……」他想了一會兒道:「聽都沒有聽說過。你形容一下那個人的模樣。」

    張軍白的五官是非常有特點的。所以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王全法想都沒想道:「你要說這人滿臉都是裂口,那就只能使張林白了。這個人我還真認識。」

    「張林白?那張軍白應該是他的化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路數,他手上有貨為什麼要千里迢迢的跑到東北來出手?」

    「買賣自由啊,他願意把東西給你們是他的權利,這奇怪嗎?」王全法笑道。

    「我記得你那邊是有人收紫河車的,而且價格還不低。」

    「你到底擔心什麼?直接告訴我?」王全法道。

    我直接問道:「王總,我懷疑的是這個紫河車來路不正,而你是知道內情的。」

    王全發卻呵呵笑道:「兄弟,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上哪知道這個內情,我不過就是個蹩腳商人,又不是特工。」

    「王總,我知道你現在說話不方便。要不然咱們當面談?」

    「嗨,真要是不放心就不與之合作唄,何必搞這麼複雜。」

    「東西我看了,確實不錯,但我不想招惹是非上身,王總,咱們也算是利益結合體,如果我真出了事情,對你可能也是一種損失,你說呢?」

    「嗯……那我建議你們不要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等的紫河車我這裡有的是,如果需要可以按進價給你們。」

    我想了想忽然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擔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聯想到了另一個人,於是問他道:「王總,盧家勝的公司是做什麼買賣的?」

    「洛市鹽業集團下屬的礦業開採公司,他的工作是挖鹽礦煉鹽滷的製鹽工人。」

    問明白這點我掛了電話後又打給了寧陵生,將張林白來衛樓銷售紫河車的事情說了,後道:「寧哥,我為什麼覺得這件事不是巧合,而是另有古怪,甚至我覺得王全法和這件事是有某種聯繫的?」

    「嗯,你說的有道理。」一直過了很長時間才道:「必須報警。」

    「報警?為什麼?」我道。

    「先報警吧,至於為什麼警察會告訴你的。」寧陵生口氣嚴肅的道。

    劉蘭河不敢耽誤,立刻打電話給鄉派出所所長,匯報了情況後他立刻帶了三名警員來衛樓村現場逮捕了張軍白。

    這哥們很憤怒,大聲吼道:「你們這幫圖財害命的混蛋,以為用這種辦法就能得到我的東西,告訴你們痴心妄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我也是故意詐他走到他面前冷冷道:「別裝了,你和盧家勝干的那點缺德事兒真以為沒人知道?」聽了這句話張軍白……不對,應該是張林白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汨汨而出,整個人就像打擺子一般抖了起來。

    這幅模樣傻子也能看出他有問題,派出所劉軍所長道:「你別覺得委屈,有道理咱就去派出所嘮個明白,你有罪俺不會放過你,你沒罪俺也不會冤枉你。」

    正當現場亂作一團時,寧陵生電話又打了過來問道:「報警了沒有?」

    「警察已經來現場抓人了。」

    寧陵生一字字道:「他應該至少謀殺了五個以上的孕婦,審訊他的時候可以順著這條線索往上走。」

    「啥?殺了五個孕婦?」我吃了一驚。

    「是的,所以這是一起重大的殺人案件,你趕緊把消息告訴警察。」

    劉軍只是個派出所所長,平日裡處理的大多是一些鄰里糾紛,商戶矛盾,連環殺人案這輩子不過是聽過而已,沒成想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抓著一個,他是七分驚嚇中帶著三分驚喜,如果用歡天喜地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確實有點不太合適,但他確實很激動。

    到這份上張林白就像是鬥敗了的公雞,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問我道:「能問一下你是從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走得夜路多肯定會遇到鬼,你做了這麼多缺德事兒遭報應不過是遲早而已,盧家勝就是你的榜樣。」我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如果沒有法律我估計能把張林白給活活咬死了。

    看著派出所的人押著張林白離開,劉蘭河問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幹的壞事情?」

    「看破他身份的可不是我,我沒那智慧。」說罷我又打給了寧陵生道:「寧哥,大家都在問我為什麼?」

    「道理其實不複雜,首先他手上的東西肯定有問題,否則狗不會叫成那樣,因為他帶來的那幾塊組織絕對不是紫河車而是胎衣。」

    「胎衣?是什麼?」劉蘭河不解的道。

    「胎衣的成分與紫河車是相同的,都是胎盤和包裹嬰兒的胎膜,但區別是紫河車為婦女生產或是引流後的東西,而胎衣……」說到這兒頓了頓才道:「這是從懷胎六月的孕婦體內活生生割下來的胎盤。」

    「啊……」劉蘭河張大了嘴合不攏。

    「這是一種招鬼的手段,有些得了怪病的人會以招鬼的手段祈求獲得庇佑,而嬰靈就是其中之一。」

    「六個月之前的孩子容易掉,所以命還未真正長成,而六個月之後的胎兒體內臟器已經成型,也就是成人了,既然成人就很難被人操控,只有六個月時的胎兒雖然已經成型,但尚未成人,死後才是所謂的嬰靈,這種沒有思想的血肉之軀帶有強烈的煞氣,若是用以陰氣附體之人,嬰靈強烈的煞氣可讓周圍邪祟避而遠之,盧家勝和張林白干的就是這件事。」

    我不解的道:「可是嬰靈所帶的煞氣也會對人造成傷害,他們有本事鎮住煞氣?」

    「別人不行,盧家勝還真沒問題,因為他在鹽礦工作,鹽可是陽氣最重的法器,所以嬰靈的煞氣傷不了他們,而且盧家勝手裡還有那雙雲鞋,這可是克制邪物至強法寶,唉!即便是仙人所有的物品,落在為惡之徒的手中卻也只能淪為腌臢一氣的東西。」寧陵生道。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如果這兩人真是以這種手段斂財,他們還是人嗎?」劉蘭河憤怒的道。

    「劉書記,我們見過太多非同尋常的事情,但是我個人感覺這世界上最凶險的詭物就是錢,錢可以把人變成凶手、魔鬼,它可以輕易抹殺人的良知、善良,而且最可怕的是這些人甘心情願的為錢奉獻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墮落深淵,到頭來一切財富都離他而去,自己只落得一個兩手空空,一身罪孽的下場,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源源不斷踏著這條路往火坑裡跳。」寧陵生平靜的聲音從屋子外面傳入,隨即他人穩穩的走了進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4
第三卷、密林鬼寨 64、背叛者

    我們幾個人全都愣住了,只有令章似乎並不意外,他微微一笑走到寧陵生面前道:「終於等到你了。」

    寧陵生則點頭微笑道:「辛苦你了。」

    「寧先生還和我客氣呢?能為你效勞是我的面子。」令章表情極為謙恭。

    這兩人的對話實在令人莫名其妙,給我的感覺就是衛樓發生的所有事情其實早就在寧陵生的掌握中。

    隨後他對我點點頭道:「秦邊,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辛苦談不上。不過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寧陵生笑了道:「這世界一定沒有永遠的秘密,所以很快你就會得知一切的。」

    說罷他又對陳升和王殿臣道:「這段時間你們東奔西跑的也辛苦了。」

    「都是應該的,不過秦邊是被趕出去了,難道寧總又同意他回去了?」陳升驚訝的看著我道。

    「應該說他從來沒有被趕出去過。」說罷寧陵生對屋子裡的一種衛樓村村民道:「鄉親們。我能借貴寶地和我的這幾位朋友聊聊嗎?請大家迴避一下。」

    令章道:「那千年何首烏的銷售策劃案就是寧先生一手策劃的,不過之前他一直不讓我說,今天既然他本人來了,這件事我覺得應該讓大家知道。」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屋子裡的人一片驚嘆聲。在一番千恩萬謝之後。好不容易把衛樓的鄉親們送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

    寧陵生淡淡道:「殿臣,把門關上。」

    隨後他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道:「先給大家說個消息吧。劉小花孩子生下來了。」

    聽了這句話我們三人臉上頓時出現不同表情,我是心裡懸著的一件事情終於放鬆下來。王殿臣是大吃一驚,隨即擔心到了極點,他還是很擔心孩子的血脈問題。

    而陳升的表情就比較奇怪了,他突然間變得特別緊張,就好像這孩子可能也有他「一份」似的。

    「我想大家現在最關注的一點就是這孩子究竟是誰的對嗎?」

    「是啊,應該不是我的對嗎?」王殿臣道。

    「肯定不是你的。」

    聽了寧陵生這句話王殿臣大喜過望,陳升依舊是表情緊張道:「那麼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寧陵生道:「看來陳總對這件事很是關心嗎?」

    「這……那必須是的,都是一個施工隊裡的,當然要多關心。」他笑的有點勉強,冷汗已經從額頭裡滲透而出。

    陳升的反應不太對勁,難道……

    他可是施工隊裡跟隨寧陵生時間最長的人之一,從工程隊建立之初就在。這樣一位元老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寧陵生緩緩起身道:「陳總,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聰明,我覺得一個真正的聰明人絕不是因為他智商有多高,人有多狡猾,而是在於他的真誠,只有真誠的人才能獲得別人的支持與肯定,這才是聰明人的本質,否則整天生活在謊言中,總是在掩飾自己的所作所為,每天睜開眼就以兩張臉示人,這樣的人即便能瞞得了一時,但肯定不是聰明人。」

    「是、是、是……」陳升一邊擦著腦袋上的冷汗,一邊答應著。

    他果然有事。

    「所以你打算是自己說出來還是我替你說。」寧陵生平靜的道。

    「寧總,我、我……」他噗通一聲癱坐在椅子上,目光變得呆滯起來。

    「我操,老陳,大哥對你怎麼樣大家都看在眼裡,你要是干了對不起大哥的事兒……」

    「殿臣給陳總一點時間,我相信他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寧陵生的語氣還是非常之平靜。

    聽了這話陳升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道:「寧總,我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為了一點錢我出賣了你們所有人。」說到這兒他已經是泣不成聲。

    能看出來他非常之後悔。

    我和王殿臣對視了一眼,心裡深感震驚,不光是因為老員工的背叛,更是震驚於陳升膽子實在太肥了,居然敢在寧陵生面前玩「花活」,真是膽大包天。

    「你肯定再想自己究竟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對嗎?」

    「不重要了,無論是那兒露出馬腳都是我的報應,寧總,其實這段時間我心裡一直很矛盾,幾次想要退出,但對方威脅我說如果敢退出就在你面前揭發我,所以……」

    「他就是另一個工程隊的人對嗎?」

    「是的,就是他,他說自己進入臨江的目標就是搞垮咱們,讓、讓……」

    「讓我身敗名裂,失去一切對嗎?」

    「他真是這麼說的。」陳升抹了把眼淚擦在衣服上道。

    「媽的,這個混賬王八蛋,居然敢和咱們叫板,大哥,咱可不能任人欺凌,幹了他們。」王殿臣極為憤怒道。

    寧陵生沒有理他,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吧,這些天指使著你跑來跑去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劉小花生產的事兒,現在孩子已經安全降生了,這一威脅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這一整件事也算是結束了。」

    「他們讓我一定搞清楚劉小花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我暗中一直監視著秦邊,見他在照顧劉小花還以為孩子是他的。」

    「那是寧哥故佈疑陣,你上當了老陳。」我語帶譏諷道,對於寧陵生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個台階,怪不得這些天總是讓我們東奔西跑的忙碌,原來是聲東擊西的戰術,為了給孩子降生做準備。

    「是啊,我早就知道這種行為遲早被寧總看破,已經做好了受懲罰的準備。」

    「為什麼要懲罰你?」寧陵生道。

    「寧總,我已經是非常羞愧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罷他起身就要給寧陵生鞠躬。

    寧陵生一把托住他的雙臂道:「陳總,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你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點錯不算什麼,值得原諒。」

    「寧總,你真的不見怪?」陳升驚訝的道。

    「我只希望假如還有下次,你能夠抵禦住金錢的誘惑。」

    「下次就是給我一座金山也不會這麼做了。」陳升斬釘截鐵的道。

    不知道為什麼,寧陵生並沒有說幾次三番找我們麻煩施工隊的名稱,他似乎有意隱瞞對方的身份。

    從這點上可以斷定寧陵生是知道這支隊伍的,甚至對於這些人他應該是忌憚對方的,所以不願意主動招惹這幫人。

    陳升當二鬼子這件事被寧陵生點破後回到工程隊他堅決辭去了經理的職務,和我一起打理了酒吧,從此後再也不過問施工隊的事情。

    這應該是他選擇贖罪吧。

    五天之後審訊便有了最終結果,盧家勝、張林白以入室殺人的手段,從八名孕婦體內取走了生長到六個月的胎兒,但是這些案子都不是在洛市所為,所以沒人能想到製造出轟動入室連環破腹殺人案的凶手居然會是千里之外的洛市人所為,但是這二人後來產生了嫌隙,是因為張林白想要退出,盧家勝卻不願意,並且威脅對方如果敢退出就殺了他一家,而這時張林白動了殺機的直接原因。

    其次是張林白知道王全法四處託人想買盧家勝手上的那雙雲鞋,他恰好知道這雙鞋子被盧家勝藏在哪兒,處於利益和滅口的需要,最終張林白對自己的「合作夥伴」下了毒手,只是讓他做夢也沒想的是在他遠赴千里之外的衛樓,想要出售手裡「最終存貨」時,居然遇到了料事如神的寧陵生,最終讓一件隱匿了七年之久,造成八名無辜孕婦死亡的殘忍凶手落入法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5:55
第三卷、密林鬼寨 65、新家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場看似無頭案的連環兇殺案,最終得以水落石出,那些受害人的家屬也得以親眼所見凶手被審判的整個過程,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但這已經是他們能得到最大的寬慰了。

    對於徹底改變衛樓人生活的這樁頂級「營銷策劃案」寧陵生根本是提都不願意提,他是一個對錢沒有任何感覺的人,所以即便是賺了再多的錢對他而言都不覺得這是容易。

    而我們回去後第一時間去看了劉小花,這位母親有大壯、大憨和慕容御全方位呵護保衛其安全。而病房內還有一位不可踰越的戰神,那就是熟龍蝦,所以劉小花的安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一路我對小孩有過各種各樣的遐想,但是見到這孩子後讓我感到驚訝的雖然是人狼雜交所生。但這孩子完全是人的模樣。白白胖胖,長的十分可愛。

    饅頭應該是知道這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血,到了醫院一溜煙的跑道和孩子的病床前。一動不動的盤踞在地下,對於它的「妻子、孩子」並沒有任何騷擾。

    林小花對於饅頭的到來沒有絲毫的牴觸,但也沒有什麼表示。

    坐了一會兒寧陵生他們先離開了,我掏出皮夾子笑著問劉小花道:「這一百五十萬是現在給你嗎?」

    「現在你那存一段時間吧,我現在也沒法花錢。」她看孩子的眼神裡充滿了濃濃的母愛,根本沒有看支票一眼。

    僅從這一個細節我就知道她將來必然是個好母親。

    叮囑她一定要保重身體後我也離開了,饅頭則留在了病房裡。

    回去後寧陵生對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現在可以去找小雪解釋這件事了,她現在是人生的最低谷,你應該陪在她身邊,無論她怎麼樣對你都要收著,這姑娘也需要發洩,否則遲早會憋出毛病來的。」

    我心下黯然。先是聯繫了慧慧,得知雪驚秋在她家裡這些天基本沒有吃喝,原本就消瘦的身材又瘦了十幾斤,人已經瘦脫了形,而且一天到晚也不說話,就痴痴呆呆的盯著天花板。

    我自然是心疼到了極點,卻又不知道該給她帶些什麼東西,跑去點心店買了一堆吃的東西鼓鼓囊囊帶去了慧慧家裡。

    進了屋子裡慧慧的養父母依舊很客氣的親自來迎接我,慧慧告訴我雪驚秋居住的房間位置,不無擔心的道:「秦總,我感覺姐姐精神是要崩潰的,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已經有點恍惚了。」

    「先讓我去見她一面,然後再做打算。」話雖然這麼說,但我根本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打算。

    忐忑不安的去了她的房間,推開無門,只見裡面漆黑一團,雖然是白天,但屋子里拉著厚重的窗簾,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藉著門口透入的光亮,我看見小雪目光呆滯的坐在床上,頭髮一團蓬亂,瘦的幾乎無肉的面孔根本看不出半點曾經的風采。

    她就像是精神病醫院裡關著的營養不良的瘋子。

    我心頓時痛到了極點,拿著點心走到床邊道:「小雪,這幾天沒見你怎麼瘦成這樣?」

    她腦袋木然轉向了我,隨後茫然說了一個字「滾。」

    「求求你讓我在這兒待會好嗎?我是來看你的。」

    她沒說什麼,又木然轉回了頭。

    我拿出香氣四溢的點心道:「寶貝,咱先吃點東西成嗎?別和肚子過不去啊。」

    她根本沒有絲毫回應。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你相信我是個正人君子成嗎?那個女人的小孩都已經生下來了,你說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這狀況一點不見好,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突然她有氣無力的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成啊,天上的月亮,水裡的龍鱗,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給你弄來。」

    「你給我買套房子成嗎?」我沒想到小雪居然會提這麼個要求,愣住了。

    「我也知道一套房子要不少錢,我與你非親非故要求確實過分了,就當我沒說吧。」她面無表情的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要房子我隨時可以買給你,但在慧慧家住的好好地為什麼要搬走呢?」

    「總是麻煩人家不好意思,我想要一套自己的房子,這樣住的也自由點。」

    「你等著,我這就去買房子。」

    我想這可能是世上最荒唐的一次購房行為,簡直比買白菜還要草率。

    我打電話給禽獸,問他有沒有一套裝修過可以直接住人的屋子。

    當時還沒有樣板房的概念,所以我提的要求是「能夠直接入住」的。

    「還真有,就是我佈置的那套房子,你要嗎?」

    「擺放缸女的那套?你準備賣了?」

    「是啊,那娘們就是絲瓜成精,我可不敢要了,如果是你要,給錢我就賣。」

    那屋子的裝修是沒話說,問題在於屋子裡有個缸女,而且那個神秘的施工隊也知道這套房子,甚至他們曾經進去過。

    要這麼看這房子還真不能要,小雪現在已經是非常虛弱了,絕對受不起刺激。

    於是我道:「那套房子算了,別的房子還有嗎?」

    「新房肯定是有的,但價格……」

    「價格不是問題,趕緊給我弄一套成嗎?」

    「這麼著急?那我讓秘書給你安排一下,你直接去東海花園售樓部找銷售人員就說是我朋友就成了。」

    東海花園在當時算是比較高檔的住宅小區,也很有名氣,我驅車到了目的地後找到了售樓小姐自報家門,立刻就有銷售代表接待了我,介紹房屋項目後我選了一套三樓,三室一廳的房子,當時都是多層房子,講究「金三銀四」,三層是最好的樓層。

    而當時的商品房也不像現在,是做過基礎裝修的,牆壁刷過白灰,廁所有整套衛生潔具,廚房也鋪了地磚,我當時就定了這套房子。

    那時一套房子也就七八萬塊錢,我打電話給寧陵生要錢,他也沒問我幹什麼用道:「我這裡正好有十萬現金,你過來拿吧。」

    交了購房定金,簽了合同後我就去買了一應家用電器,一直忙碌到深夜,總算把一套空房子佈置的有點像個家了,坐在沙發上休息片刻,我正打算去接回小雪,就聽有人敲門。

    這深更半夜的難道是我搬家影響樓下人的休息了?

    打開門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站在門外,他的表情似乎很是焦急。

    老頭穿著一身白西服,帶著一頂白帽,看樣子有點老華僑范兒,見到我他哭喪著臉道:「小夥子,你這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這房子是我先看上的,上午才說要買,晚上已經給他們賣出去了。」

    「老爺子,真是不好意思,既然喜歡就應該早點出手,好房子不能等的。」

    「我想和你商量下,能把這房子讓給我嗎?」

    我笑了道:「基本沒有可能性了,我很喜歡這套房。」

    「錢不是問題,你開個價吧。」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立刻就要搬進來,耽誤不起了。」說罷我懶得和他廢話關上門道:「對不起了, 我還得去接個人。」

    隨後我驅車去了慧慧家,替小雪收拾了一番後就去了新房。

    沒想到的是我掏出鑰匙剛碰到門鎖,木門就應聲而開了。

    隨後滿眼的凌亂,屋子裡被翻了個亂七八糟。

    老不死的混蛋打擊報復我來了。想到這兒我頓時怒了,當著小雪面這不是折我面子嗎?

    但小雪對這一切就像是看不見,在我的攙扶下緩緩走到臥室裡,上了床後她道:「你可以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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