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9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19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2、恐怖片

    焚燒蛇屍時,黑煙越來越濃烈,而且絲毫沒有散開,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屏風。

    隨即就聽一陣尖利的耗子叫聲,無數隻耗子從土地裡鑽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想要四散逃開,然而碰到御洗鹽之後又紛紛停住腳步,半步也不敢超越過御洗鹽畫出的地兒。

    隨即火勢越發旺盛,靠近火源的耗子甚至身體已經開始燃起大火,但卻死都不敢踏過御洗鹽畫的圓圈,寧可被燒成焦屍。

    很快上百隻耗子成了上百隻火球,現場充滿了耗子尖利的慘叫聲,但就是沒有一個敢跑出圓圈外。

    眼看著這奇怪的一幕毛軍走到寧陵生身邊道:「不得不說這簡直太詭異了。」

    「是啊,世界上總是不缺奇怪的事情。」寧陵生道。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還請寧先生指教?」毛軍畢恭畢敬道。

    「我還是勸毛總一句,錢有得賺,但不要過於急躁,這個地方還是修廟的好。」

    「我考慮一下吧。」他敷衍著道。

    「對了,我父親那邊……」

    「毛老不是中邪,而是中了毒。」

    「可是在醫院裡沒有檢查出他身體內有毒素。」

    「普通的醫院當然不成。我給你介紹個醫生,你聯繫他來,保管藥到病除。」說罷寧陵生寫了個電話號碼交給他。

    毛軍自然是千恩萬謝不提,對於我撞了他豪車的賠償隻字不提了。

    返回臨江後王殿臣開玩笑道:「你一時大意,我們跟著後面忙活了兩天,整整聞了兩天臭氣啊。」

    「殿臣,秦邊之所以會惹上這麻煩是在救我的途中發生的事故,這種玩笑話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王殿臣吐了吐舌頭道:「我知道了。」

    忙碌了幾天,本來我以為按規律是要平靜幾天了。沒想到很快又有人找到了我們,這人就是之前提到過的羅先生。

    各位讀者可能對這人已經沒什麼印象了,我提醒一下,這人就是之前劇組靈異事件裡那位製片人。

    這個倒霉的電影製片人他的霉運還在繼續。

    他來到了臨江,特地來找我們,隨後三人坐在我們的酒吧裡聊起了人生。

    根據羅先生介紹,他從一開始做的就是製片人這行,因為從他爺爺那輩開始一家三代都是製片人。

    在計畫經濟時代每個電影廠都是國營。經費是國家劃撥,但一部電影的拍攝也是一次協調組織工作的開展,那會兒製片人雖然不為錢發愁(也沒什麼大投資電影),但一系列政審相比較今天的融資難度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爺爺在當年就能算得上是一個老油條,每一次電影的立項只要老頭出手肯定就能最終成型。

    在老老羅先生的高超社交術下催生了一系列如今看來都是尺度極大的恐怖片。

    請大家注意我的用詞,是「恐怖片」不是「懸疑、靈異片。」

    在今天這個相對比較寬鬆的環境下,國產電影題材裡都沒有「恐怖片」一說,帶有超自然現象的影片統一歸為「懸疑片」,那些被限制到呆傻的劇情。刻板無趣生硬的慘叫聲,甚至影片裡不能有「鬼」,只能說「妖」,這並不是編劇無能,而是大環境的原因。

    現在的80後、90後、00後很少有人知道,早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有不少優秀的恐怖片面世,其中還有一部嚇死過人的電影,而這部電影就是在老老羅先生大力扶持下拍攝完成的。

    羅先生告訴我們拍過這部片子後爺爺就再也沒有染指過恐怖片。不但自己不做,也決不允許兒子、孫子做這類題材,甚至老爺子一反常態的開始在各級文化部門遊說建議嚴審恐怖題材影片,儘量少拍甚至不拍這類型電影,沒人知道老頭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也有很多揣測,但羅先生不願意提這些無聊的臆測,畢竟連家人都不知道真實原因,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怎麼可能知道老頭內心的真實想法。

    之前羅先生在k市拍片時的種種遭遇雖然我們已經替他解了「謎題」,證明不過是一些無良商家的錯誤行為造成的陰陽失衡的結果,但這件事傳到老頭耳朵裡,他反應之大超乎羅先生想像,就在前天他鄭重其事的向羅先生提出了一個要求,讓他從此退齣電影行當,另外再做別的事業。

    這個要求對於羅先生而言是無法接受的,第一他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第二整個大電影市場也是朝氣蓬勃,越來越好,現在讓他退出去做別的他並不熟悉的行業這不是要他的命?

    但老頭固執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要求他必須退齣電影行業,而且給了明確的期限,一個月之內不轉行他就不認這個孫子。

    羅先生也不是愣頭青,他知道爺爺之所以會如此堅持肯定有其原因,而且老頭有心臟病,他也不敢公然對著干,實在走投無路之下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幫他證明劇組鬧鬼和劇組本身無關。

    我們其實關係處的也算是不錯這個忙自然要幫,而且剛剛賺了一筆錢,放鬆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在得到寧陵生同意之後我們又跟著羅先生踏上了前往探望老老羅先生的道路。

    「老爺子肯定是因為當年電影嚇死了人所以對這種題材有了牴觸心理,雖然你拍的不是恐怖片,但出了這種事情他可能認為你瞞著他再做恐怖題材電影,話說開應該就沒事了。」王殿臣安慰一路惴惴的羅先生。

    「但願吧,不過老爺子是明白這年頭咱們市場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恐怖題材的電影,所以他應該不是擔心我背著他暗度陳倉,人到晚年脾氣變的越來越古怪,我就擔心是不為什麼讓我收手,那才真是大麻煩。」羅先生皺眉道。

    「也別瞎擔心,老爺子當年能拍出那樣精彩的電影,從性格來說他就不會是一個保守派,所以儘管放心,我們去了肯定能說明白這裡面的誤會。」王殿臣自信的道。

    這一路也不趕時間,我們走了足有四五天才到了邵南省境內,又走了三天到了c市,放下行李我們就去了老頭家。

    雖然在影視圈江湖老頭絕對算是個人物,但住的相當簡陋,還住在三十年前影視公司分給他的老房子裡,老頭精神矍鑠,面色紫紅,表情嚴肅,不怒自威,一看就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見面時他坐在客廳搖椅上看報紙,羅先生介紹完我們三人身份後他倒是很客氣的和我們打了招呼,卻很不客氣的對羅先生一揮手道:「你給我走,不想看到你。」

    羅先生無奈的笑了笑又對我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一定要盡全力說服老頭。

    等他出了屋子,保姆送上茶水關上屋門老頭道:「是羅勇讓你們來當說客的?」

    「老爺子,我們來這兒是想和您老聊聊天,我從小就看過那部電影,當時嚇的我一個多月晚上睡覺都得有人陪著,根本不敢一個人上廁所,我真的很佩服您能拍出如此精彩的電影。」王殿臣上來就恭維了一通。

    「以當時的拍攝條件和百姓對於恐怖電影的認知,這部電影算是恐怖到極致了。」老頭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我有個本家親戚一直想進入影視圈,而且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恐怖題材,如果知道老前輩在這兒,他肯定要從外地過來拜訪您的。」王殿臣沒話找話的功力越發嫻熟了。

    「客氣了,我已經很多年沒和電影圈打交道了,而且現在年輕人拍出的電影和我們那個時候完全兩個路子,真要學也不能學我,那肯定是要賠錢的。」老頭很客觀的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19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3、望門村的鬼屋

    「老爺子家學淵源,祖孫三倍都做這一行,如果說您落伍了,那這世上就沒人能行了。」我繼而發現王殿臣拍屁的本事還真挺熟溜的,而且話趕話也說到了點子上。

    老頭微一吟哦道:「小夥子。我知道阿勇在k市拍戲你們幫他解決了一些困難,這次來你們是為他當說客的對嗎?」

    「是的,阿勇做這行十分努力,他的成績有目共睹,老爺子,難得他對這份家族事業保有熱忱,您何不成全他呢?」

    「這件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也是有苦衷的。」老頭說這話時微微嘆了口氣。

    「那個道具或許讓您覺得難以接受了,其實咱們生活的這個社會有很多事情是……」

    不等王殿臣把話說完老頭道:「你們以為我沒見過?我經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們恐怕還穿著開襠褲呢。」

    接下來一句話老頭震得我們目瞪口呆,他道:「那個嚇死人的電影其實根本就不是人演出來的,而是真實拍攝的鬧鬼鏡頭。」聽了這話我渾身一個激靈,遍佈雞皮疙瘩。

    「這、這……這怎麼可能?」王殿臣也變了顏色。

    老頭則穩穩的點了一支菸道:「當年我們在拍這部電影的時候開始定的的影片名稱不叫《鬼換皮》而叫《亂妖》,而《亂妖》的本子我看到時就覺得不夠好,但投資小,而且編劇生拉硬套的批判性和當時時代背景的相契合。所以政審反倒是很容易的通過了。

    我想拍就拍吧,好不容易有一部電影立項大家有事幹,可是和主創人員討論劇本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內容從頭到尾都顯得平淡,沒有吸引人眼球的勁爆點,可是新的劇情無論怎麼改,都覺得不滿意,導演都做好拍爛片的準備了,那天楊老邪神神叨叨找到我說他們村子裡有一棟古宅,每到無月之夜就會有女人在裡面梳頭。村子裡很多人都見過她,他讓我們把這段給加到電影裡去。」

    「這段劇情聽著感覺不錯,可是真拍起來卻怎麼也達到不了我們預想的程度,演員表演的再好,光看梳頭也沒感覺有多嚇人,我們準備改了這段,還是按照原來的劇情發展,楊老邪非常堅持說一定要把這段加進去。肯定會讓電影出彩,他建議我們去現場看一次,我當時就覺得他精神不正常,這種事情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隨到隨看,那不成電影了?」

    王殿臣道:「還真不一定,美國有一部電影叫《女巫布萊爾》,據說那部電影並非是劇情安排,就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錄像帶,裡面的所有內容都是真實發生的。」

    羅老微微點頭道:「這部電影我也聽說過,確實有這樣的傳聞。但也不是定論,我個人感覺更像是電影公司的宣傳手段。」頓了頓道:「楊老邪這個人整天神神叨叨的,總是喜歡說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所以他當時說的情況組裡沒人相信,但我不甘心,好不容易申請了一部電影要就這麼馬馬虎虎的上線,又何苦去拍呢,所以我就和導演、楊老邪三人去了他老家。」

    「村名叫啥。歸屬哪個地市呢?」王殿臣道。

    「楊老邪是東蘇人,他老家是金陵市下屬一個叫望門村的地方,我們去的時候村子裡全是青磚灰瓦的老式尖脊平房,也算是富庶之地,我看到村子裡的環境就覺得不對,一個地方如果鬧鬼當地村民怎麼可能生活的如此坦然?而楊老邪則帶著我們去了當地一處最大的瓦房前,當時看這間屋子外表修建的猶如新宅一般,不過窗戶並非用玻璃,而是紙糊的,這間屋子就是楊老邪說的鬼宅。」

    「一棟鬧鬼的屋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建在民宅中,有這個可能嗎?」我道。

    「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就覺得自己被楊老邪給騙了,可人既然去了總不能轉身就走,所以我就在村子裡住下了,等烏雲遮月親眼目睹鬼宅裡的動靜。後來我也是聽當地村民說的,鬼宅裡原來住著的是當地一位很有身份的巫師,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一夜暴斃,自此之後這棟宅子就不太平了,經常有人看到半夜三更時屋子裡透出火光。」

    「火光?難道是鬼魂點亮的蠟燭?」我驚訝的道。

    「聽過的人都說荒唐,但就是這麼荒唐,還有更為荒唐的說法,當地村民說巫婆之所以會暴斃是因為生來不凡,她是個陰差,是替閻王爺在陽間辦事的人,事情辦完了自然就要回到陰間,所以當地村民並不怕她,巫師身前居住的房子一直照顧的很好,有專人打掃衛生,而望門村風水也一直很好,村子裡人民富庶,後來還出了幾個大學生。」

    「我問村民他們是否害怕鬧鬼的屋子,村子裡沒人害怕,大家都覺得陰差死後鬼魂經常出現是源於對村裡人的念想,甚至很多人將她看成是村子裡的保護神,當然我得補充一點,當時我認為這種說法沒有絲毫可信度,就算世上確有怪事,但也不可能是這樣。」說到這兒老頭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道:「那晚天上沒有月亮,村子裡也沒有路燈,到處是一片漆黑,我們三人在午夜時出了屋子,結果真的發現那間瓦房裡亮著燭火,我用沾吐沫的手指在紙片上點了一個小洞,透過這個洞我看到了一幕十分詭異的情況。」

    「屋子裡坐著一個身著碎花旗袍的女人,她頭髮又長又漂亮,她就坐在那裡梳頭,動作機械而又呆板,梳子用的是羊角梳,手指甲鮮紅異常,十分扎眼,本來我以為她塗了指甲油,可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因為沒了指甲,血肉的顏色。」

    「就見她一下下的梳著自己的頭髮,動作、幅度就像固定了一般,每一下的尺度完全一樣,梳了足有十幾分鐘之後,她放下梳子居然伸手把自己面皮給扯下來放在左腿上,我被嚇的毛都呲了,差點沒暈過去,回去之後和導演兩人開始打擺子,病了能有四五天吧,我也找懂行的人問了,他們說這是人和陰鬼之物相遇後我們的氣場沒有對方強大,所以就會被影響,打擺子算是比較輕的,嚴重的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是啊,老爺子一心為公,工作態度是沒話說的,但行為確實莽撞了。」王殿臣道。

    「沒錯,對方也是這麼說的,可我想不明白同樣是見了鬼楊老邪咋就沒事呢?那人卻沒說其中緣由,只是告訴我一定要不要得罪楊老邪,以後好好對他。」

    雖然我根本就沒見過楊老邪,卻產生了一絲恐懼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會害怕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老頭繼續道:「隨後我就按照親眼所見的詭異狀況拍了《鬼剝皮》這部電影,沒想到上映就是好評如潮,甚至還嚇死了一位老太太,獲得了這個成績後我對楊老邪自然是敬畏有加,很快就把他生成了副導演。」

    「那棟屋子還保留在嗎?」我道。

    「早就沒有了,金陵市擴建,望門村十幾年前就被拆遷了。」說到這兒老頭臉上再度出現一絲自嘲的笑容道:「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梳頭女鬼不過是一場局而已,那個鬼就是個木偶,被人在暗中牽引做出動作,之所以像人是因為它身上套了一層人皮,楊老邪就是抓住這次機會,把我們所有人給騙了個裡外朝天,誰都把他當成個大人物,結果到頭來其實是我們傻而已。」

    「這麼說那個所謂的高人其實是與楊老邪合作騙你幾位給他升棺發財的合作者了?」雖然對於騙子必須要聲討,但我必須承認楊老邪這個騙局玩的確實高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0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4、傷情

    「是騙子不假,不過這麼多年我和楊老邪的關係相處的很好,而且這個人也有能力,他沒有關係,想要被重用只能出此下策。又何必非要與他為難呢?況且也沒什麼可追究的,不過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我就託人弄到了那張假人皮,這張人皮你們也見過了,就是羅勇劇組裡的那張。」

    聽老頭這麼說我心裡咯噔一下道:「老爺子,這個人皮可不是假的。」

    老頭嘆了口氣道:「是啊,本來我以為是假的,可是楊老邪臨死前告訴我那張人皮是真人皮,所謂的木偶美女則是一種邪術叫移魂和合術,就是讓亡靈上木人身體,所以那個木偶就是巫婆死亡後用來替代肉身的靈器,那屋子裡面的真是鬼。」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整個人面色都是鐵青的,說不出的詭異陰森,讓人感到渾身發麻。

    「我絮絮叨叨和你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大家知道這張人皮是真的,阿勇鎮不住它。所以他吃不了這行飯。」

    「老爺子,咱們畢竟不是道士,就算這張人皮鬧了災,不用就結了,何必非要讓羅勇退出影視行業呢?」王殿臣不解的道。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再沒有希望了。」老頭表情是痛心疾首,我們聽的是莫名其妙。

    他整個個人似乎虛弱到了極點,微微晃動著腦袋道:「這張皮又叫美人皮,幽幽女子、不落輕塵。那巫婆生前是個大美人,死後也只願附在美女皮上,得了美女皮適合做影視、娛樂這些項目,我們羅家後來在影視圈裡順當打拚了幾十年就是因為如此,可是現在這個東西已經開始鬧騰了,這說明它與我們羅家的緣分盡了,若是一味強留,只會招惹大麻煩上身。」

    「您還相信這個?」我有些好奇。看來美女皮這種東西和應神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頭道。

    見我還要勸他,王殿臣將我人拉到陽台上道:「老爺子說的沒錯,你別忘了那個被劫了祖墳運道的富商,破他們家運勢的不就是一面銅鏡嗎?所以他擔心羅勇出事是有道理的。」

    「其實只要燒了那張人皮,羅勇就沒事了,可老爺子未必相信這點,我們也不可能說服他,所以還是別勸了,老人這麼大的年紀,心臟又不好。又何必非要逆著他的意思來呢,吃點太平的飯其實也挺好的。」我的思想也發生了轉變。

    王殿臣也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我們決定放棄勸說老頭,改而做通羅勇的思想工作,道別時,老頭道:「你們一番好意我也能夠理解,但是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羅勇必須退出影視行業。你們如果真的想幫他,就勸勸他。」

    「您放心,我們和您一樣,都希望他過得平平安安。」聽我這麼說,老頭滿意的微微點頭。

    之後和羅勇見了面,我們便勸他聽老爺子的話,另外換一份工作,結果他一聽就急了道:「我讓你們去說服老爺子,你們怎麼被老爺子給說服了?」

    王殿臣道:「你別急,其實老爺子也是為你好,這件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老爺子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我勸你還是換一份工作吧,以你的人脈關係又何必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是這麼個道理,可我熱愛電影行業,且以這種方式退出你們不覺得荒唐嗎?」

    「我們覺得荒唐沒用,關鍵是老爺子覺得不荒唐,老爺子心臟不太好,我建議你不要刺激他。」我道。

    聽了我這句勸羅勇頓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道:「我可真是倒霉,沒想到斷送我事業的居然是我的親爺爺。」

    「是啊,所以你還是認命吧,別惹老爺子生氣了。」

    「這就是命。」羅勇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這倒讓我有些感動,至少說明了他對於自己這份事業的執著。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我陪你們散散心吧。」羅勇道。

    於是我們幾個人先去吃了當地很有名的湯煎包,這期間來了一個挺漂亮的姑娘,看她的模樣似乎有些面熟,而美女坐在羅勇身邊就開始默默流淚,柔弱的表情我見猶憐,羅勇則小聲的貼著她耳朵安慰。

    我忽然想起來這姑娘就是他劇組裡的女主演,這下我明白了,羅勇之所以堅持做製片人很可能是為了這個姑娘,他想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打造成明星,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之後氣氛可想而知,我們都覺得彆扭,王殿臣道:「羅先生,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們這邊自己走走看看就成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兩位是我請來的。」

    「沒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時候還要強作歡顏,自己痛苦別人也痛苦。」我道。

    「好吧,那我也不和兩位見外了,明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辛苦了。」

    說罷他起身剛要走,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倒在桌面,紅漆木 大圓桌看似堅固,卻無法承受一個人上半身的重量,「嘩啦」一陣碎響,桌面傾倒,上面的碗碟連人全部摔倒在地,姑娘嚇的驚聲尖叫,當時我就坐在羅勇身邊,下意識的抬手扶他起來,可是接觸到他的手腕時覺得他身體涼的簡直沒有溫度了,人就像是剛被凍過似的,這肯定不是正常的體溫。

    我頓時覺得不對將羅勇的上衣給脫了。

    只見羅勇的胸口前貼著七八片膏藥,合成了一個不算小的方形膏藥區域,我隨手揭下一塊膏藥,只見皮膚已變成了青紫色,又揭了幾塊膏藥依舊如此,羅勇是用膏藥掩蓋身體上出現的異常狀況。

    「阿勇、阿勇他到底是怎麼了?」姑娘滿臉驚恐的道。

    來的時候以為只是單純的勸人,所以寧陵生沒來,沒想到又遇到這種棘手的狀況。

    和寧陵生後面做了十幾年的事情,雖然沒學成什麼大本領,但就算看也看明白了一些手段。

    所以我倒也不是很慌張,而是給寧陵生打了電話說了情況。

    「他是中毒了,你帶銀針了沒有?」寧陵生道。

    我們這些人出門,無論有事沒事肯定會帶一個百寶囊,這絕對是個好習慣,所以我從隨身攜帶的百寶囊裡取出了一盒銀針道:「我帶百寶囊了。」

    寧陵生道:「要一支蠟燭,你再去買一瓶二鍋頭。」

    聽他這麼說暗中奇道:難道羅勇也被人潑了屍水?可是看羅勇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沒時間滿足這份好奇心了,我一路小跑去包子店對面的超市買了一瓶72年的紅星二鍋頭。

    寧陵生繼續「遙控指揮」,我按照他所說的將酒水倒入一個乾淨的碟子裡,將三根銀針浸在酒水中,隨後點燃蠟燭,此時店裡吃飯的人都圍攏到我們周圍,圍成一個圈子,後面的人站在椅子上看熱鬧,此時羅勇身上的青紫色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朝身體其餘部位蔓延,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個「紫人」。

    我按照寧陵生所言,用左手兩指夾著一道驅邪靈符,嘴裡唸唸有詞,時不時用夾著的靈符在羅勇頭頂、腦門、人中三處地方掃一下,來回點了十八次,這叫「掃除晦氣」。

    隨後將靈符放在燭火上,一片驚呼聲中靈符燃燒時騰起一股與之面積不相符的巨大火團,而我的雙指在燃燒的火團中似乎沒有痛感,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火團吸引時,我將三根銀針穿過火團,由於銀針上沾有高度白酒,遇火後也開始燃燒,隨後我這三根帶著火焰的銀針刺入羅勇的咽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0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5、陰病

    我右手握拳,三根銀針分別夾在指縫中,而當帶著火焰的銀針刺入羅勇體內,延展的青紫色忽然就往回退縮了一些,就像是湧上沙地的深藍色海水很快被沙地吸乾。金黃色的砂礫再度出現一般。

    不過這只是片刻的退卻,很快青紫色就會再度向上蔓延,我又掏出一張靈符點燃後抽出銀針沾白酒,穿過火團插入羅勇咽喉。

    如此翻來覆去的重複了十幾遍,羅勇「啊」了一聲,接著悠悠醒轉。

    我不在將銀針過火,而是又抽出三根銀針,將六根銀針分別插在羅勇的雙肩、腋下和虎口上,做完這一切我也是累的渾身汗出如漿,癱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對王殿臣道:「倒一杯水放點糖。」

    這次不需要我動手,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人中有被這「神乎其技」鎮住的,便有人主動到來了糖水。

    喝過糖水後的精神略好了點,而羅勇的狀態也好了很多,身體上的青紫色逐漸消退。我對他道:「體內淤血消盡前千萬不要亂動。」這也是寧陵生告訴我的。

    片刻之後小吃店經理過來瞭解情況,王殿臣道:「現在兩人需要休息,你的損失我們來陪,放心吧。」

    「您誤會了,我來可不是讓您賠錢的,沒人希望自己在外生病,這點同情心我還是有的,再說了幾個碗、碟子不值錢,我來這兒是受老闆之邀想請您和您的朋友吃頓飯。能給個面子嗎?」他陪著笑臉道。

    這家包子店暫稱為「廣發包子鋪」,在當地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一個著名小吃品牌,老闆雖然談不上富豪,卻也是當地的著名企業家,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才知道的,目前這家鋪子在我眼裡就是個小吃店而已。

    「成啊,東西打壞不但不賠錢還請我們再吃一頓包子,你們老闆真客氣。」王殿臣笑道。

    「當然不是在這裡。晚上老闆在五星級大酒店擺一桌海鮮宴,給幾位接風。」

    王殿臣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拒絕的意思道:「成,那就這麼定了。」

    經理嘿嘿笑了幾聲道:「幾位辛苦、辛苦了,儘管休息,也別走了,晚上我送你們去飯店。」

    之後工作人員送我們去了員工休息室,這時羅勇身體的淤青幾乎消退乾淨,只有肚臍眼處還有一些青紫色。他有氣無力道:「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身上出顏色有多長時間了?」我反問他,其實答案我早已從寧陵生那兒得到了,只不過是為了故弄玄虛,裝模作樣當高人。

    「大概兩三年了吧。」羅勇道。

    「最早是在哪發現的青紫色。」

    「就是肚臍的位置,也沒什麼感覺,我就沒放心上,後來淤青始終不退還越長越大,我就去醫院看。驗血拍片都沒結果,醫院說我有可能是血小板太低所致,開了些補充血小板的藥讓我吃,可是根本就沒見好。」

    「簡直是瞎胡鬧,如果是血小板減少,能查不出來?醫院也太不負責任了。」我道。

    「兩位,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生這種怪病呢?」

    「你不是得病,你是中裁了。」我道。

    「中裁?什麼意思呢?」

    「這是苗疆土著的隱語,少數民族都是土葬,所以就有看墳的人,這個看墳可不是管理墓園的人,而是防止養屍地上出跳屍,他們在棺材入土後的當天晚上會貼著墳包聽動靜,如果聽到捶木頭蓋的響動,那第二天就得重新升棺,燒了死屍,這類人也叫聽墳人。」

    「而聽墳的人身體上經常會出現類似於淤青的顏色這就叫中裁,羅先生,接觸詭異陰暗事物的人時間長了都會受到影響,所以才會有中裁狀況出現,這事兒說大不算大,因為隨時能治,可一旦淤青蔓延到了你嗓子的部位,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所以你爺爺的話一定要聽。」

    「這麼說還是那張人皮鬧的?」羅勇緊張的道。

    「肯定是了,這東西從你爺爺這輩就在你們家放著,幾十年下來對於人體的影響可想而知,這東西必須得燒了。」我道。

    「可是這張人皮都出了靈性,能輕易燒了它?」

    「說不上輕易二字,但必須得這麼做,否則就算你把它丟去天涯海角,附於其上的東西也會陰魂不散的跟著你,如果只是一般的中裁,在我三術針的作用下基本上就可痊癒了,但我用盡手段,你肚皮這塊的淤青始終無法逼退,如果不絕了根,遲早會反噬,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我道。

    羅勇倒還算是鎮定,他身邊的小明星反倒是面色蒼白,表情比他還要慌張,問道:「大師,我想請問羅先生中的邪還能治好嗎?」

    「只要燒了那張人皮問題不大。」

    「您有把握燒了那張人皮嗎?」她瞪著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關切的問道。

    「沒法打包票,做這種事情有風險的。」

    「哦。」姑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謝謝您了。」說罷轉身進屋。

    在這之後我們再見到羅勇他身邊沒了這個女人,後來在一起知名富商的八卦緋聞報導中,那張連署名都沒有的「小三照」赫然就是那位曾經的小明星,看來在這之後她找到了一條更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這條路雖然沒有輝煌,卻能得到更加實惠的經濟利益,由此可見能按下心來「踏踏實實」做事的人總能收穫自己想要的東西。

    羅勇得知了這一切,無奈的搖搖頭道:「聽你這麼說我也就認命了。」

    「有時候人就得認命,才能長命百歲。」王殿臣笑道。

    說這話經理敲門道:「幾位先生,咱們能走了嗎?」

    「好的,這就來。」我開門對他道。

    我們上了一輛能坐七人的商務車,坐上駕駛室後經理道:「辛苦幾位了,請問是幾位是喜歡洗桑拿還是泡大池》我這邊先聯繫洗浴中心定包廂。」一句話問呆了我。

    這算什麼規矩?請人吃飯前還得洗澡?

    我正要發問,坐在身邊的王殿臣碰了我胳膊一下道:「泡大池吧,洗桑拿太悶。」

    「好嘞。」他笑眯眯的一路開車到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門前道:「剛才定過一個中包,403房的客人。」

    「好的,請跟我來。」服務員對我們道。

    「那您幾位先去洗著,我在外面等著。」經理笑道。

    坐在大廳換鞋子時我道:「為什麼吃飯前要洗澡?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洗澡是除晦氣,這說明對方是個講究人,所以見面的時候不要說觸霉頭的話,他不說事兒,咱們也別問。」王殿臣道。

    「這哥們也確實是太講究了,至於的嗎?要早知道他這麼多毛病,我還不一定想去呢。」我沒好氣的道。

    「算了,都到這份上也別太薄人面子。」王殿臣道。

    洗過澡出了澡堂,那姑娘人已經不見了,再見她就是報紙上的消息了,經理告訴我們女孩不願意洗澡,已經提前離開了,而羅勇並沒有接到她的「告別電話」。

    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要我們洗澡了,還真不是因為」要去晦氣「因為這位老總有潔癖,而且是重度潔癖,雖然我也見過一些有潔癖的人,但是和這位老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首先進屋得換特質的拖鞋,是那種高幫的棉拖,其次每個人腦袋上都得卡一個塑料的浴巾,防止掉落頭髮,還有桌椅板凳沙發上都鋪著一次性的塑料墊,我忍不住小聲道:「太矯情了,有這個必要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1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6、移災

    我們所在是一棟兩層樓的歐式獨立別墅,偌大的客廳打掃的乾乾淨淨,地板能清楚的照出人的倒影,給這屋子保潔的人真心是不容易,我暗中感嘆。就聽有人道:「幾位辛苦了,感謝、非常感謝。」客廳的拱形門後一人走了出來。

    這人白白胖胖,五十多歲年紀,滿臉的和善,穿著一件純白的絲綢練功服,他笑容滿面的道:「坐,都請坐。」說罷坐在距離我們很遠的飯廳椅子上,可以保持了距離。

    居然還有人這麼嫌客人髒的,我是一肚子的惱火。

    他或許是感到氣氛有些僵硬,笑道:「在下洛仁龍,幸會幾位朋友了,實不相瞞,我這人潔癖比較嚴重,所以只有委屈朋友配合了,謝謝你們。非常感謝。」說罷他起來還給我們鞠了個躬,隨後一名身著白色中山裝的中年人,給了我們每人一份紅包,從厚度、重量感覺至少有一萬塊。

    出手就給了四萬,這可不算小氣,足見他也是有誠意的,我這才氣順了點,他道:「本來是想在海鮮城給幾位接風的。但想來想去沒有勇氣邁出家門,所以只能請大家來寒舍小聚了。」

    「洛總,你連門都沒發出了?」羅勇驚訝的道。

    「沒錯,我整整四年沒有邁出屋門一步,說來也不怕幾位見笑,就是擔心空氣裡的灰塵粘在身上,想想我都覺得噁心。」說到這兒他不自禁的皺了下眉頭。

    「可是你屋子裡也有灰塵啊,只要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無菌的環境。」我道。

    「話是不錯,可是我這兒有最先進的空氣過濾器,聊以自慰吧。這種病就是心理疾病,如果能讓自己相信住的屋子是干淨的,那就是干淨的。」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道:「先談正事吧,都麻煩成這樣了,我得表達足夠的誠意。」說到這他從身後取出一個鐵匣子放在飯桌上道:「之所以請幾位過來是因為聽劉經理說了幾位在店裡做的事情,實不相瞞這些年我請了不少和尚道士來,結果百分百全是騙子,請不來真神祇能自己扛著。本來以為要帶進棺材了。沒想到您幾位出現了,還是我命不該絕啊。」

    「遇到什麼麻煩了?」我道。

    「是,那我就說了。」說罷他將桌上的鐵匣子打開,長方形的匣子裡有一支毛筆,竹竿狼毫,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洛仁龍就像供祖先牌位那樣將雙手捧著鐵匣親自走到我面前放下東西,看的出他心裡很緊張,但他並沒有讓傭人做這件事,由此可見這東西的重要性。

    放下裝筆的鐵匣子,洛仁龍趕緊退了回去,他是渾身都不自在,但還是強忍著沒去洗澡道:「我的怪癖就是因為這支筆而起的。」

    「三十年前,我剛二十歲出頭,被招工去安徽一座煤礦挖煤,那個時候我是正常的,整日在礦裡挖煤,渾身都是煤渣子,就這樣約莫過了一年多,我開始咳嗽,整日整夜的咳,那時候醫療條件落後,光吃止咳藥也不管用,到後來整個人都瘻了,工頭看我樣子估計是要沒命了,藉口送我去醫院,將我丟在荒山野嶺中,本來我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髒兮兮的道士。」

    說到這兒洛仁龍抑制不住的渾身抖了一下,似乎噁心的要吐出來,平靜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道:「這個道士六七十歲年紀,蓬頭垢面,根本看不出本人模樣,他繞著我身邊轉了一圈後道:你是命不該絕遇到我了,這樣吧我可以救你一條性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人能活命誰願意死,我就同意了,他從兜裡取出了一支毛筆道: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你把它貼身帶著,兩年以後我會找你要回這東西,在這兩年的時間裡你絕對不可以取下來,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罷他就伸手在我肺部按摩,那種切膚之痛我到今天都忘不了,可就是用這種手段,我一陣咳嗽後吐出了一堆染著血的煤核,一顆顆最大的有核桃那麼大。」

    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一下道:「人的肺裡能存下這麼大的煤渣子?」

    「我也不知道,可是吐出這些煤渣後我咳嗽立馬就緩解了,後來吃了幾隻野兔子我身體恢復差不多了,那個道士讓我把毛筆掛在身上,他就離開了,我雖然不明白他讓我這麼做的目的,可這老道是真有本事,我不敢違背他的話,所以就把這毛筆帶在身上整整兩年,可是老道並沒有來找我,而隨後我身上卻長了厚厚一層金黃色的毛,人變的和猴子一樣,而金毛裡還有一股很難聞的狐臭味,我的潔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說罷洛仁龍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道:「大師,您是懂行的人,這支筆到底有什麼問題您一定知道。」

    我只是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道:「這是一支狼毫筆,材料就是黃鼠狼尾巴毛,不過這支筆所用的並非普通黃鼠狼尾毛,或許……這只黃鼠狼有道行。」

    我這可不是隨口瞎說,小時候我就親眼見過和黃鼠狼有關的怪事,印象最深的是鄰村一戶人家小孩不懂事,割了一張黃鼠狼皮子「放風箏」,之後這小孩就成了傻子,極為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整日痴呆犯傻,再也沒有好過。

    「什麼,我、我居然衝撞了黃大仙?」洛仁龍表情震驚到了極點。

    「你這個比衝撞招惹的禍端更為嚴重,這叫移災,是轉移本身禍端的一種手段。」我道。

    「移災,那老道居然在我身上使用邪法?」他嗔目結舌道。

    「這也算不上邪法,生活裡就有人使用這種手段,最常見就是把藥渣子倒在馬路上給人踩軋,據說是能帶走喝藥者身體的病痛,這支筆肯定是道士曾經得到的卻深受其害的物品,他讓你貼身攜帶目的就是為了移災,不過你這一身毛是如何去掉的?」

    這事兒我還真沒有問寧陵生,因為上次中蠱之後寧陵生就把一些江湖手段和我們詳細說了,這其中就有「移災」這項。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五年前吧,我買了這棟別墅,本來是想找個地方躲著不再見人了,沒想到住進來後身上的毛逐漸就減少最後完全消失了,不過我擔心這支筆可能還會造成麻煩,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幫幫我徹底解決這個大麻煩。」

    對於這件事我是有把握能擺平的,於是自信滿滿道:「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乾脆的態度甚至出乎洛仁龍的意料,猶豫片刻道:「大師,我可不是隨便說說,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您也算是客氣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別的牛不敢吹,這件事我肯定給你辦好了。」

    「好,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把這件事搞定了,我一定有重謝。」

    他有事相求,也沒必要客氣,我們吃了一頓飯,離開他家後王殿臣問我道:「你答應的這麼痛快,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草率?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道。

    「剛剛才知道這件事,你說深思熟慮?」

    我自信的笑了笑道:「當然,我準備燒了那張人皮,順帶手把那支筆也付之一炬,反正都是燒,多一樣、少一樣沒什麼區別。」

    「你真準備對付那張人皮?」羅勇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2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7、出事了

    「當然,這種東西如果繼續留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所以還是燒了吧,燒了乾淨。」

    「燒了以後呢?我是否可以……」

    「別問我這個問題。去問你的爺爺。」我乾脆的道。

    得知我們要燒了那條人皮,羅家人全家出動,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之後我們定了一處地點,當地福山一處山窪中燒燬人皮和狼毫筆。

    燒這種東西屬於做法,也就是做法事,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亂來,寧陵生替我們聯繫了當地一位名叫東航的道士,這道士四十多歲年紀,乾乾淨淨一個人,沒什麼特別之處,話也不多,但我知道既然是寧陵生推薦,那肯定是高手了。

    法壇沒有現成的,東航讓羅勇買一張書桌。用黃布將桌面及桌子四周圍起,桌子正南面對山窪入口,而兩件要燒燬的物件則在山窪正南面,挖了一個泥坑,將東西放入坑中後又在壇前上了三柱香。

    祭拜天地後他道:「我也沒多少本事,實話說燒這條附有陰靈的人皮,我不知道把握有多大,但盡力而為。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們也不用慌張,用紅布包住我的腦袋,將人送去洛仁龍家裡可保無礙。」

    「道長,你可悠著點,安全第一。」王殿臣囑咐道。

    「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你們大家儘管放心。」

    說罷他步走天罡,嘴裡振振有詞繞著法壇一圈圈的轉著,隨後從身上抽出一柄桃木劍,指向天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突然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血染劍身,轟然一聲烈焰在木劍上熊熊燃燒而起,隨即持劍一抖,木劍上的火焰就像是一捧水居然被抖脫劍身,而這火團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十幾米外盛放詭物的泥坑裡,這準頭可比三分球還要准,我暗中叫好。羅勇卻直接喊了一聲好。

    火團進入泥坑後猛然間暴漲而起。就像投放了一顆小型燃燒彈,烈火轉瞬即逝,小洞裡冒出一股黑煙,濃烈的腐臭氣息差點沒把我熏吐了,東航似乎沒有察覺這一切,他將木劍放在法壇朝小洞走去,我也跟了過去,走到洞口只見裡面只剩下一堆灰燼。

    「這把火可真厲害,這不是普通的火對嗎?」王殿臣道。

    「沒錯,這叫天火,其實道門早就發現天火的存在,那些所謂的自焚現象其實就是天火造成的,天火用以燒燬詭物效果最強烈,因為天火就是雷暴,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聚集強大的天火,釋放之後就會產生雷暴。」東航道。

    天火是確實存在的,因為雷是天地正氣最強烈的釋放形式,所以一切魑魅魎魍在雷音之下惶惶無以,在天雷之下無處遁形,而且法力高深的道人確實能控制天雷地火,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道士居然能喚來天火。

    我震驚了。

    其餘幾位見到人皮和黃大仙毛做成的毛筆最終被燒燬都鬆了一口氣,感謝的話不必再提,晚上酒又喝多了,洛仁龍給了我們五萬塊,在當地最高級的賓館一個人開個房間讓我們休息了。

    回賓館後我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我似乎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東航對我道:「兄弟,我這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道長,你這是要去哪兒。」我看他背著百寶囊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袍,心裡不免奇怪。

    王殿臣苦笑一聲道:「回到我該去的地方,總之以後很難再見你們了,好自為之吧。」說罷他就轉身朝一處黑暗的長廊裡走去,漸漸人影就變的模糊了,我感覺他說話的強調語氣不大對勁,想跟著他卻發現自己雙腿根本站不起來,一著急喊道:「道長。」

    這一嗓子把自己給喊醒了,夢裡面的情景歷歷在目,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因為他和我不住在一個房間於是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通了很長時間他都沒有接,我越發覺得心驚肉跳,於是去他的房間按了半天門鈴,屋內卻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我趕緊打了總台電話讓來人把東航入住的房間門打開,很快服務生帶著房卡來到他門口,正要插入我接過道:「我進去,你在門口等著。」隨後我打開門輕輕走進了屋裡。

    屋子裡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王殿臣安靜的躺在床上,無論是表情還是睡姿都顯得十分平靜,和睡著的人沒有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呼吸。

    此刻王殿臣的面色已經變的慘白,眼眶卻是一團烏黑,黑的就像是有人用顏料塗上去一般,總之那模樣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此時也顧不上害怕了,我趕緊走到他床邊道:「老王、老王……」他毫無反應。

    我趕緊打開窗戶,讓屋外的新鮮空氣進入屋子裡,這時服務生也跟了進來,看到東航的模樣嚇的目瞪口呆道:「這、這,我得去報警。」

    「警察來了也沒用。」我一腦門子冷汗,心中翻來覆去想:到底怎麼辦?

    「可是這位先生已經沒有呼吸了,咱們不能就這樣幹看著。」他愁眉苦臉道。

    我忽然想起白天在燒燬詭物時曾經囑咐我如果他有不測就頭蓋紅布送去洛仁龍家裡,可是看他這樣已經沒了呼吸,難不成洛仁龍的別墅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路了,我對服務員道:「你把人架在我身上,然後替我叫一輛的士就成了,我送人去醫院。」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現在我可沒想讓你們酒店擔責,要是耽誤了搶救時間,你們麻煩就大了。」我吼了一嗓子。

    於是他趕緊將東航架在我身上,我道:「去找一個紅顏色的布條給我,快。」

    於是這哥們很快找到了一條大紅色的枕巾給我,罩在東航的腦袋上我就衝出去上了一輛等在門口的的士。

    駕駛員看到我身邊的東航腦袋上罩著一條紅布,不免覺得奇怪,問道:「老闆,你這位朋友打扮有點……」我一把給了他三百塊,讓他開車去「雲湖別墅」,得了錢他也沒話了,路上我聯繫了洛仁龍,他一聽說東航出了事立刻道:「你們趕緊過來,我盡一切所能幫助大師。」

    車到門口管家和我將人抬進了屋裡,我緊張的心臟狂跳,進屋就癱倒在地,洛仁龍依舊站在飯桌邊遠遠問道:「小夥子,到底發生什麼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沒氣了?」

    「我、我也不知道,估計可能是那兩件詭物反噬造成的,道長說過如果出了不測,就把他送你這兒來。」

    「可是我有什麼可以幫助大師的他交代過嗎?」

    「沒有。」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請醫生來?」

    我根本沒有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無奈的道:「洛老闆,你讓道長安靜的在這兒躺一會吧,或許能有奇蹟也說不定,如果到上午他依舊沒有動靜我就送他去醫院。」當時我幾乎不抱希望了,因為人總不可能死而復生吧?

    洛仁龍終於克服了內心對於細菌的恐懼走到我們身邊,他猶豫再三還是伸手到東航的鼻子前試了試皺眉道:「小夥子,我希望大師能在這間屋子裡好起來,但是看他的情況送去醫院可能更加合適吧,別耽誤了治療。」

    我也是猶豫再三,可是想到東航交代我時那副極其嚴肅的表情,我一咬牙道:「洛老闆,道長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既然要來你這兒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的決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3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8、騙鬼

    聽我這麼說洛仁龍也不說什麼了,倒是他的老婆看到躺在地下的東航那是滿臉的晦氣,示意洛仁龍走到偏廳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這人耳朵尖,夜晚又安靜,他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我還是聽了個大概,按洛仁龍媳婦的意思是要把東航給送出去,她擔心人死在家裡不吉利,不過洛仁龍倒還算是講義氣,他否定了老婆的缺德主意道:「大師是我請來幫忙的,因為咱們的關係他受到了傷害,這時候你把人給丟出去還有良心嗎?」

    「那他死在我們家裡怎麼辦?」

    「我給他收屍,這也是咱們應該做的,你要不怕遭報應就把人丟出去。」說完這句話他氣哼哼的走到我們身邊,這次轉移了注意力,也沒想到嫌髒。

    這是個講究人,沒有白幫他一場,我從心裡覺得感激。

    此時東航依舊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唯一讓我覺得堅持還有點意義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僵硬,但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呼吸了。

    雖然我們一起共事時間只有半天。但東航為人謙和,而且又是寧陵生的朋友,一個電話就毫不推辭前來香燭眼看他就這麼倒下了,我心裡也不好受,呆呆坐在他身邊。

    「你怎麼發現東航出事的?」王殿臣小聲問道。

    我將自己做的夢說了一遍,王殿臣詫異的道:「你居然夢到的?這可是真有點玄乎了?」

    「我也覺得奇怪,我從來不記得夢裡發生的種種,但這個夢記的特別真實。本來就有點奇怪。」

    「大師讓你們把他送來這裡,其中的原因沒有說過嗎?」洛仁龍道。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樣,但我可以肯定沒有聽錯這句話。」我斬釘截鐵的道。

    「你們放心吧,我覺得大師不會有事的,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做這件事。」洛仁龍平靜的道。

    「唉,但願吧。」我嘆了口氣道。

    相比較我和王殿臣的慌亂神色,洛仁龍則是淡然處之,我道:「你坐在我們身邊難道不覺得噁心?」

    洛仁龍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接著出現了一絲奇怪的表情道:「我一直擔心大師,分心之後就沒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看來我的怪癖沒有想像的嚴重。」他表情略微開心。

    莫名其妙他的怪癖就好了,之後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屋子外面由黑轉灰再轉白,天色雖亮但人依舊沒有動靜,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鐘東航依舊如此,我等不住了起身道:「我看送道長去醫院吧?無論如何得有個說法。」

    「小夥子沉住氣,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如果相信他。那就相信到底。」洛仁龍依舊是坐在那穩如泰山道。

    「他不是你朋友。你當然不著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張嘴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說出口我就覺得不合適了,但覆水難收,一時間我有些尷尬。

    雖然我的話語實在過分,但是洛仁龍卻並不介意,他道:「我年紀比兩位略長些,經歷的事情也更多,我們都有可能遇到難以抉擇的時候,因為只要做出選擇就有一半的可能是錯的對嗎?」他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洛仁龍繼續道:「但我想的是雖然有一半的可能性會出錯,但也有一半的可能是正確的,既然如此你也沒必要過於擔心?」

    「這是賭徒心理。」我道。

    「人都已經到絕路上了,不賭一把還能怎麼辦?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不是賭?李嘉誠在香港地產最低迷的時期大量收購房產、碼頭不是賭?這世上有哪件事情是百分百一成不變的?其實我們每天都在賭,無非程度不同而已,所以放心的賭一把吧,無論輸贏其實都是大師自己再和老天爺鬥法,我們只能旁觀而已。」

    一句話把我快要亂成漿糊的腦袋給抹平了,我終於能夠平靜下來道:「我相信道長必然吉人天相。」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還是感到緊張,就這麼枯坐著從上午到下午又到了傍晚,猛然間東航就像彈起來一般坐直了身體。

    我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條,他就像剛從煤窯裡鑽出來似的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接著一把扯掉了遮在腦袋上的紅頭巾,看到目瞪口呆的我們他連連擺手道:「沒事了,都不用擔心。」接著又笑對我道:「我睡過去前一秒鐘想到如果你沉不住氣,把我送去醫院,那可就是一路黃泉走到底了,沒想到你還真是頂住壓力了,不簡單啊。」說罷他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下意識的朝洛仁龍望去,他表情卻依舊如之前,掛著一絲淡然卻又自信的笑容。

    「道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差點……」

    不等我後面的話說出口洛仁龍插言道:「他因為慌亂,送你來的時候差點走錯了路,不過萬幸沒耽誤事情,大師,感謝你的幫助,也恭喜你貴體無恙」

    「客氣了,我也得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我想問一句,為什麼這間小屋子對你能起到作用?買房前我也請風水先生看過的,這裡沒什麼特別之處。」洛仁龍道。他狂向才。

    東航笑道:「我歇了幾乎一整天,實在餓的不行了,咱先吃飯,邊吃邊說。」

    飯桌上我道:「道長,我做夢夢到你是怎麼回事?」

    「你那個不是夢,是咱兩對面說的話,當時有些話沒法說出來,只能用這種方法把你給招過去。」

    「啊?原來不是夢?難道你會控制人的精神意志了?當時我整個人都感覺暈暈乎乎的。」

    「都別奇怪了,這件事我從頭到尾解釋一遍,說完你們就明白了。」說罷他將一大塊炸藕餅狼吞虎嚥吞進肚裡,又喝了一大口稀飯這才心滿意足的抹了把嘴繼續道:「其實從一開始準備燒這兩樣東西時我就知道肯定會遇到麻煩,因為我沒有強大的法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懂一些玄門法術而已,所以我無法驅走那些從附著物體上下來尋仇的亡魂怨靈,一旦被它們纏上我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我也不是傻瓜,沒有把握白送死的事情沒人願意做,所以我就提前打了秦邊招呼,如果發生意外用紅布罩頭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副斷頭像,用以迷惑那些髒東西,至於說我招秦邊的手段也不是多神奇的本事,俗稱叫打擺子,就是在入睡人的身邊點一捧類似於迷魂香的草藥,人聞到這股氣味後再度醒來時意識就會變得模糊,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的這個行為我沒法理解,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直接叫醒我不就成了,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呢?」我問道。

    「如果你知道我沒有事兒,只是拉著你做局,肯定不會緊張,髒東西是非常敏感的,如果讓它們感受到了這點,那我就會遇到大危險,所以只能如此,而你當時看到我的狀態真以為我遇到了危險,那種慌張演技再好也演不出來的。」

    我這才明白東航的用意,點了點沒說話。

    「至於說停止呼吸,渾身冰冷,這是一種調節內息的手段,學過太極拳的人都會,不過是能力強弱而已,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呼吸,只是把鼻子換成了身體毛孔,此時的我身體保持最大程度的放鬆,心跳就會減緩,血液自然不在循環,所以人的身體變冷,皮膚變得蒼白,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其實就是一種假死狀態,有的心臟病人心跳停止兩三天後還能被搶救回來也是進入假死狀態,只不過我是自己有意為之,而病人是被迫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4
第二卷、渤海鬼島 139、新的狀況

    「之所以敢以身犯險,是因為我知道無論遇到多厲害的髒東西,只要進了洛老闆的家裡就可包無虞。」

    「願聞其詳。」洛仁龍饒有興趣的對東航道。

    東航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走到玄關一處格擋前拿起擺放其上的一個紅漆木碗走回飯桌前將木碗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洛老闆,我能問問這個碗你是從哪得來的?」

    「這個碗……」洛仁龍想了想道:「是我一個朋友故去前交給我的。」

    「交給你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東航道。

    「他告訴我一定要收好這件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他們家的傳家寶。」

    「既然是傳家寶,怎麼會傳到你的手上?」

    「因為他家在他這輩絕了根,沒有子嗣後人,我和他關係最好,死後一切喪事都是我幫忙料理的。」

    「他是沒有結婚還是沒有小孩?」東航似乎有點八卦。

    「二十五歲那年他出家當了和尚,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還俗去了一個小村子裡以種農田為生,收益可想而知,有病也沒錢看,死後家裡是一貧如洗,就只有這一隻木頭碗,大師為什麼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

    「這可不是木頭碗,這叫顱器,屬於法器的範疇,是用高僧頭蓋骨做成的。」

    聽了東航的話。洛仁龍驚訝的道:「這個木頭碗居然是用人頭骨做成的?怎麼看出來的?」

    「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曬乾的人骨和木頭雖然手感比較相似,區別在於一個有木紋,一個沒木紋,這世界上你見過沒有木紋的木頭嗎?」

    洛仁龍連連點頭道:「沒錯,確實是這個道理。」

    東航道:「而我之所以來你這就是因為這盞顱器,有它在可保家宅平安,人丁興旺、事業發達,附我身的厲鬼再凶,只要到你屋門口它就得退避,你身上那些毛為什麼會消失,不是屋子能鎮邪。而是這盞顱器的功效。」

    聽了東航的解釋我們終於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一切都是圍繞著這盞顱器展開的,沒有它東航當然也不會去燒那兩件附著了鬼魂的物品,連碰都不會碰。

    東航接著道:「顱器在法器中算是最高級的器物,任何東西效能過強使用的話就要講究方式方法,否則對人一樣有害,我建議你在屋子正南方養一缸風水魚,門頭的八卦牌要拿掉,這屋裡有一盞顱器就已足夠,再掛八卦牌兩者風水相剋,反而容易起煞。」

    洛仁龍立刻讓人取下了門頭的八卦牌道:「看來器物擺放也不能隨心而為,多虧大師提醒了。」

    東航道:「這件顱器是你好友託付的,但法器不是人人可用的器物,洛老闆還是要請高人專門傳授你使用的手段,千萬不可能大意。」

    之後我們離開了洛家。返回的途中東航道:「這個顱器是他朋友從寺廟裡偷出來的。」

    「偷這個東西幹嗎?」我不解的道。

    「肯定不是為了賣錢,沒人敢收法器。這種器物一旦使用不當,造成的後果比詭物更加嚴重,所以我估計他是為了修煉某種秘術叛逃師門的,不過這個人失敗了。」

    「也就是說他不是病死的。」我接茬道。

    「這就不知道了,一切不過是假設,真像只有死者自己心裡清楚了,不過他將顱器交給洛仁龍也算是救了他的性命。否則那支筆早就要了洛仁龍的性命。」東航道。

    而親眼見到了如此多詭異的事情,羅勇終於不再堅持他的電影事業,當然他也沒有退齣電影節,而是不再做製片人,用現有的人脈開始做電影的宣發,當時成績並不太好,但本著對電影的熱愛他並沒有退出,而是一直咬牙堅持,終於等到了國內電影票房井噴之日,羅勇也賺了個盆滿缽滿,現在的他早已是富貴之人了。

    然而和羅勇的聯繫甚至連一刻都沒有停頓,就在我們買了火車票準備離開時接到了羅勇的電話,他似乎是有些奇怪的道:「秦先生,我剛聽朋友說了一件事情,和你有關。」

    「你的朋友認識我嗎?」我好奇的道。

    「還真不認識。」

    「不認識怎麼會提到我?」

    「也是湊巧,我無意中說到你,然後不知道怎麼地他那邊就激動了,非說要見你一面不可。」

    「是不是又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要我擺平了?」我問道。

    「這件事真是太巧合了,說出來你都未必相信。」羅勇頓了頓繼續道:「我這個朋友是一位行業內頗有名望的記者,在很多報紙都設有專欄,昨天他聽說我要退隱江湖,就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我就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結果他聽說我找了你過來幫忙,當時就問是臨江市那個開酒吧的秦邊嗎?」

    「我覺得好奇就問他:你認識秦邊啊?結果你猜他怎麼說?」

    「我說咱就別打啞謎了,趕緊說怎麼回事。」

    「他說他今天過來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面談,而且他特意重複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這個朋友整天忙的恨不能三頭六臂,約他吃個飯,得提前一個月預定,這次居然放下手頭的工作跑來看你,這件事肯定小不了。」

    「他在電話裡沒和你說這件事?」

    「一個字都沒有提,我也問了,他說這事兒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我估計應該不是我遇到的類似事件。」

    「他說了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人就在我這兒,他本來是想直接去拜訪你的,但覺得可能有些突兀,讓我和你打個招呼,你現在有空嗎?」

    「我買好火車票已經打算走了。」

    那邊沉默片刻,估計羅勇正在和他的朋友說這事兒,很快他回覆我道:「兄弟,如果不耽誤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延緩回去的時間,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至於說作廢的火車票錢由我朋友補貼給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於是道:「好,咱們在哪兒見面?」

    「我馬上過來接你,有專門談事兒的地方。」

    羅勇說的這個地方是一處民居,他的記者朋友特意租下來就是為了和我談這件事。

    我和王殿臣進了屋子後見到了這個他,這人大約四十多歲年紀,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搞文字工作的,互相介紹了一番,得知此人叫李友靜,筆名天涯散人。

    這個名字我還真知道,因為臨江最大的報紙上確實有他的專欄,主要都是一些時評,這人文筆極好,針砭時弊,即能規避一些忌諱,卻又能酣暢淋漓的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是真挺喜歡他的文鋒,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自己的「偶像」,心裡忽然有點小激動。

    得知我看過他不少文章李友靜連聲道謝,說這是他的榮幸,還誇我年輕有為,比他本事大多了。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於是我問道:「李哥找到我肯定有事兒,您就直說吧,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決不推辭。」

    「那我先謝謝兄弟了。」說罷他看了一眼羅勇和王殿臣。

    羅勇立刻起身和王殿臣出去了。

    關上門之後李友靜走到我身邊壓低嗓門道:「真是非常感謝兄弟能來幫忙,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還能找誰。」

    「李哥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這麼神秘呢?」

    「嗯……劉曉梅你認識吧?」

    「劉曉梅?」我大大吃了一驚。

    「你怎麼會認識劉曉梅的?」

    「找我並不難啊,只要往我的郵箱寄一封信,只要這封信的內容我感興趣,就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我的回覆。」

    「這件事你要是攬了,無異於惹禍上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4
第二卷、渤海鬼島 140、權利的副作用

    「你說的沒錯,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所蘊含的巨大風險,但記者是有職業操守的,她所提供的新聞線索沒有任何虛假成分,也不違反法律。我沒有理由不作報導,就好像警察在大街上看到了犯罪分子,即便對方再凶悍那也得迎面而上,否則何必去做這份工作呢?」

    李友靜一句話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他擁有記者最難可貴的品質,那就是正義感。

    明知這件事可能會給他招惹來殺身之禍,卻也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我暗中道了聲:好。嘴上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首先咱們需要確定一點,如果你牽扯進這件事裡,那麼結果很有可能……」

    「我已經牽扯進來了,而且對方已經派殺手對我實施過一次暗殺行動,只不過沒有得逞。」

    我對於嚴梓峻並沒有成見,我也能理解處在他這個位置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也沒有揭穿他的身份,但我不知道他的「組織」會不會放過他。

    對於我的答覆李友靜似乎是早有預知,平靜的道:「真的非常感謝你。讓這個聯盟又多了一位實力超強的戰友。」

    我有些不解的道:「什麼聯盟?」

    話音未落只見其中一扇關閉著的房間門打開了,劉曉梅和嚴梓峻走了出來。

    見到劉曉梅沒什麼好吃驚的,但看到嚴梓峻確實讓我吃了一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必須在這裡。」他微笑道,看不出絲毫殺氣。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這哥們在我手下大敗虧輸,他無法殺死我自然就無法交差,所以叛逃組織成了必然。

    「這些天多虧了小嚴的幫助,否則我不知道被殺死幾回了。」劉曉梅道。

    「劉姐就別和我客氣了,我這是在贖罪啊。」嚴梓峻道。

    四人隨後坐定我率先發問道:「李哥準備什時候把新聞稿發出去?」

    「先別急,現在還不是發新聞稿的最佳時機,因為我們手上所掌握的情報還不足以徹底揭開這個龐大的秘密機構,所以還得等。」

    「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足夠多的秘密被我們所掌握那才可以。」

    「對方既然已經知道劉姐和嚴梓峻叛逃。必然會加強警戒,我們這個四個人自保都難,何況得到新的機密消息?」我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據我所知這個機構內部已經出現了分化。」劉曉梅道。

    不等她繼續往下說,我插話道:「劉姐,你們這個機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一無所知,你能和我仔細說說其中的道理嗎?」

    「我們現在早就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了。」劉曉梅道。

    說把她取出一本筆記翻開來道:「關於這個機構組成的原因你應該是知道的?」

    「是的,鄭春雷已經調查出來了。」我道。

    「好,那我就直接說這個機構到底研究的是什麼項目,首先要明確的是這個機構所研究的是一種代號為神盾的特殊金屬元素,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特殊的金屬元素。它的分子異常穩定、所以不會被腐蝕,而且堅硬度是目前所有特殊金屬中最強的,更加神奇的是神盾這種金屬是可以與任何普通金屬元素混合成合金的。」

    「比如說和生鐵合金,在一萬斤的生鐵中只要融入一斤的神盾金屬,鍛造出來的合金堅固度大概是普通鐵元素的十倍以上。」

    「而這種金屬元素全世界範圍內唯一被發現的地點就在長白山,所以這是我們的私產。」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插話道:「這種金屬既然適合造合金。那就造唄。成立為什麼要為此成立科研機構?」

    「神盾金屬對於人類科技的提升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但缺點是量太少,以目前發現的礦藏量而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所以成立這個科研機構的目的就是有人想要大規模的複製神盾金屬,一旦這個課題被攻克了,那麼世界上就會出現真正的鋼鐵城堡。」

    說到這兒劉曉梅嘆了口氣道:「你知道現代戰爭的戰鬥模式嗎?」

    「當然知道,美國攻打伊拉克就是最典型的現代戰爭模式,先以……」

    不等我侃侃而談自己的軍事知識儲備,劉曉梅直接打斷道:「如果神盾金屬能大規模的投入生產,針對我們的武力威脅將會蕩然無存,理論上而言,只需要一輛坦克就能抵擋住敵人全方位立體式的攻擊。」

    「這種鋼鐵能抵擋住導彈的攻擊?」我驚訝的道。

    「豈止導彈,原子彈都不成問題。」劉曉梅道。

    「要這麼說,你們研究的可是具有戰略意義的項目,難怪不惜以殺人這種手段保密。」我吃驚的道。

    「每一項項目在研究中都是需要保密的,如果都已保密為藉口而殺人,那科學機構和黑社會有什麼區別?」一直顯得心平氣和的劉曉梅突然間憤怒了。

    說實話看著她我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見到了成熟版的雪驚秋,她的兩個女兒反而沒有雪驚秋像她。

    「說實話,第一次聽劉女士說起這件事我就覺得特別震驚,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一個科研機構連續不斷的殺人,如果僅僅是為了保密我認為這個理由根本說不過去,因為其龐大的暗殺機構不是短期內可以建成的,他們早就打算好要做這件事了。」李友靜道。

    「沒錯,事實上科學項目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我們就以進駐了,當時得到的命令是保證安全,但沒過多久任務就變了,一部分人繼續原來的任務,而我們則被派出去執行暗殺任務。」

    「我甚至被要求槍殺一名在讀的高中生,當時我就覺得這些人簡直瘋了。」嚴梓峻頗為無奈道。

    「他們確實瘋了,如果沒有瘋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劉曉梅道。

    「你們說的這個瘋子是李漢生了?」我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李漢生是神盾金屬的第一發現人,也是第一個開始研究複製神盾金屬課題的人,他是這一項目裡的權威。」

    李友靜想了想道:「當人取得重大成績後難免自高自大,心態失衡也是很常見的,李漢生的心理必然已經產生了問題,他覺得自己就是皇帝,殺人不光是保密手段,而是通過掌控別人的生殺大權,讓他能夠得到帝王般的感覺。」

    「您說的一點沒錯,李漢生早就把自己當成皇帝了,即便是在科研機構中,他對我們的要求就是必須無條件服從他的一切指令,否則就會使用他自己定下的規矩來懲罰我們。」劉曉梅滿臉不忿的道。

    「他傷害過自己的學生嗎?」我道。

    「殺死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些人都是他親手培養的科研主力,但會懲罰我們,最嚴重的甚至會受到鞭撻。」

    「不會吧,科學家還會搞私刑?」我驚詫的道。

    「我為什麼想要逃離?就是因為那個地方越來越不像是科研機構,李漢生也變成了一個權利狂,他利用科學研究作為藉口,每天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尋找權利所帶來的快感,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睿智慈祥的導師了,他淪落成為了一個權利的附屬品,他需要的是每天對人的頤氣指使,而不是課題研究,與他在一起早就背離了我介入這一課題的初衷。」劉曉梅滿臉無奈的道。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揭露他?」我道。

    「錯了,他沒有什麼可被揭露的,我要做的是宣傳,我要宣傳他所研究出的一切。」

    「你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如果這一課題被民眾所知曉,那麼所謂的神秘感就將蕩然無存,他能殺光所有人嗎?」劉曉梅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26
第二卷、渤海鬼島 141、四大天王之一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給他來個提前曝光,讓他……」

    「不是提前,其實這個項目已經有了重大突破,早就應該通報了。但李漢生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遲遲不肯宣佈這一消息。」

    「這消息遲宣佈一天,他就能繼續做一天皇帝?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李友靜啞然失笑。

    「他現在正在佈局,李靜經營的公司就是他所研究成果的總代理,規模已經很大了,所以等項目結束後他會繼續當皇帝的。」劉曉梅譏諷的道。

    說到這兒我們覺得好氣又好笑,一個人的權力慾望怎麼能強烈到李漢生這種程度?簡直荒唐。

    「你們把我拉進來的目的是什麼?」我道。

    「嗯……是這樣,據我們的瞭解,您的老闆寧先生有北灣的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的是兩邊一起報導這件事,引起國際關注,到時候就算他想殺光咱們這兒的人總不能連地球人一起滅了吧。」李友靜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點頭讚許道。

    「問題是寧先生是否願意幫助我們?」劉曉梅

    「以我對寧哥的瞭解,應該沒有問題,再怎麼說您也是我們公司員工的母親,幫您也不是幫外人。」

    「真的非常感謝,我和自己的親骨肉分離二十年。如果沒有理想的支撐我早就崩潰了,所以我不想被人利用當一個傻瓜。」劉曉梅道。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生心血付出的事業結果成了別人滿足個人欲望的跳板,擱誰身上都受不了,這件事我一定幫到底,無論如何都要扳倒李漢生。」

    「咱們都算是鬥士了,雖然前途未卜,但我還是感謝大家為正義而做出的努力。」李友靜道。

    「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待著吧?」我道。

    「我們要去臨江,那裡畢竟是一處國際化的大都市,如果要造輿論,沒有那座城市的影響力可以喝臨江相比,而起……」說到這兒李友靜頓了頓繼續道:「李漢生和他的科研機構就在臨江。」

    「難道真的是在那片鬧鬼池塘的下面?」我道。

    「是的。當年修建那片人工湖,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而進入地底的入口就在李漢生的辦公室裡。」

    「可我們就這樣回去是不是過於冒險了,臨江可是李漢生的老巢。」我不無擔心的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去臨江或許還能有更為周全的準備時間。」李友靜道。

    「是的,而且我對於暗殺機構的人以及他們所在的點都比較熟,即便真出了事情,至少我能找到一到兩處安全的藏身地。」嚴梓峻道。

    「只要大家覺得計畫天衣無縫,我全力配合。」我道。

    「是啊,有你在估計一般人想殺我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嚴梓峻笑道。

    「貼身暗殺那是想也別想,但有沒有可能遠距離狙擊呢?」我不無擔心的道。

    「對方狙擊手我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對於他執行任務時挑選的地點場地,我有把握第一時間找到。」說罷嚴梓峻對我道:「您儘管放心,沒有人願意自尋死路,在安保上我一定會做到極致。」

    「嗯,這件事說起來也是異常凶險,總之大家千萬小心。」李友靜說完這句話。這次「圓桌會議」就算是結束了。而也由一名修廟匠人成了一名顛覆邪惡勢力的「鬥士」。

    這種感覺很刺激,很美妙。

    我壓根就沒想到一場大麻煩正在前面悄無聲息的等著我。

    李友靜應該是忘記了他補貼我火車票的承諾,並沒有退錢給我,當然我也不可能找他要這份錢,既然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何況區區一點身外之物。

    王殿臣見到我之後問李友靜找我為什麼事兒,我覺得這裡有風險,所以並沒有告訴他。

    一路風塵僕僕返回了臨江,按嚴梓峻的預估,我們回來的消息對方未必立刻知道,所以這段時間劉曉梅和他利用一切關係打聽消息,我和李友靜暫時不參與這件事,保全自己為將來的反戈一擊做準備。

    而在這件事裡還有一個人沒有參與進來這讓我覺得不能理解,那就是劉曉梅的丈夫鄭春雨,按道理說他的妻子已經擺明了是要和她老師對著干的態度,作為丈夫無論如何應該要幫助妻子,可是他就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在李漢生身邊搞科研。

    就算是他想做內應,連自己妻子都「反了水」,李漢生還能信任他嗎?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我能操心的,畢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問的太多肯定不合適。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他道:「事情都搞定了?」

    他問的「事情」是羅勇的「事」,於是我自信滿滿道:「搞定了。」

    「東航還是有真本事的,這麼多年沒見他應該更加厲害了。」

    「是的,他很謙虛,但確實有真本領。」我道。

    「他確實很謙虛,而且十分低調,你能想像他是如今茅山掌教的小兒子嗎?」

    「啊,這麼牛的身份?」我嚇了一跳。

    「他和我父親的私交不錯,所以我們之間也認識。」寧陵生道。

    我找寧陵生還有件事情就是打算搬出去幾天,李漢生這件事沒搞定之前我們隨時都會遇到生命危險,我不想連累工程隊的人。

    我正打算和他說這件事,寧陵生道:「毛軍的項目以及開始破土動工了。」

    「寧哥,你讓他修廟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當然有原因了,我可不會無緣無故斷人財路,不過他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這處別墅修建起來後會發生什麼狀況呢?」我道。

    「他們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換錢,這就是買命錢。」寧陵生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心中一凜,居然不敢再問了。

    「寧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最近這幾天我想搬出去住。」

    「為什麼?」

    「這……現在還不太方便告訴你,但我估計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你怕連累我們?」寧陵生道。

    我心頭咯噔一下,難道他已經算出來了?

    「你想的太多了,就在這兒吧,萬一出什麼事情了,互相間還有個幫襯。」寧陵生淡淡道。

    「可對方手下有個龐大的殺手組織。」我忍不住「招供」了。

    「殺手組織?」寧陵生忍不住笑了道:「想殺我可不簡單。」

    他輕鬆的情緒也感染了我,讓我這兩天一直沉重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些。

    當晚再見到雪家三姐妹時,慧慧和露露整個人的狀態已經煥然一新,穿著得體好看的高檔服裝,更加顯得亭亭玉立。

    我打趣道:「這一身行頭換的可是太講究了?」

    「對呀,我們這樣年紀的女孩子有幾個不愛美的?買幾件漂亮衣服穿不奇怪啊?」慧慧笑道。

    「我可沒說奇怪,我說的是你兩可太漂亮了。」

    「你別誇我,誇我大姐就成了。」慧慧滿臉笑意的望向露露。

    「死妮子少說兩句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露露臉色有些微紅,頗有幾分羞澀。

    我心裡頓時明白過來,這姑娘遇到追求者了。

    也正常,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沒人追才是真奇怪。

    「你這幾天不在,否則天天都能見到那位大帥哥,把我們家露露給迷的五迷三道的。」雪驚秋笑侃。

    「大姐,你有沒有正形了?」露露有些發急了。

    「這怎麼叫沒正形呢?我說的是實話嗎?」雪驚秋忍住笑道。

    「你這個人真討厭,我不理你了。」

    露露說完正要往裡走,就聽一個渾厚的男聲彬彬有禮道:「雪小姐,我來看你了。」

    我循聲望去……

    我去!這不是劉德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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