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8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3:57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2、鬼獠牙7

    「當時我還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爺爺就去世了,而我上學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我清楚的記得最早父親的工作一欄他寫的是務農。後來到初中就改成了警員,我也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但是高中畢業後我沒考上大學,回家那天我本來還想復讀一年繼續的,但是父親告訴我讓我準備一下去新單位報導,至於這個單位就是所謂的環山公路刑警大隊。」

    「而且這個部門不屬於縣公安局管轄,就好像沒有任何上級部門,我和縣公安局、鄉派出所沒有任何來往,但這個部門確實存在,而且每個月工資、獎金、福利準時送到,你知道我的工作職能是什麼?」

    「聽你這麼說,難道是為了那口井?」大壯子道。

    「沒錯,就是看護那口井,不讓外地來旅遊的遊客下井。我是親眼見過這口井的可怕,所以對政府建立這個部門我也沒多想,真正覺得奇怪的是父親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堅守崗位,包括我的後代,我們家的子子孫孫都必須幹這份工作。」

    「說實話幹這份工作我覺得挺好,別人打破頭想要個金飯碗,我們家給包圓了。而且這工作也不累,更別說危險了,但是我父親隨後一句話讓我覺得不能接受,他說如果我們家有人不接受這份工作。那麼結果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必須世世代代的做下去,絕對不能反悔。」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追問他到底是誰命令我們家必須這麼做,因為我不敢保證子孫後代都願意幹這活兒,萬一出了一個鬧彆扭的,為這件事丟了性命那可不值得,但父親告訴我這話是爺爺臨死前對他說的,他也不知道背後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但這份差事自從爺爺接下來後就沒有結束的可能我們家必須世世代代做下去,但是對方可以保證我們的工資收入,絕對不會虧待我們。」

    「做大事畢竟只是少數人,絕大多是人都是庸庸碌碌過一輩子,能有個穩定的工作我覺得挺好。」我插了一句。

    「你自己選擇的吃草都香。別人強加給你的,哪怕是金子都和屎一樣。」他無奈的搖頭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從生下來命運就不受自己做主,這是個悲劇。」說罷大壯子嘆了口氣。

    「所以我想知道這井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既然我們家世代要為其付出,那就該有知情權。」警察的真實心理我很明白,其實枯井裡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真像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顆反抗且嚮往自由的心,所以就產生了想把井底世界弄清楚的想法。

    「不是我們不幫忙,關鍵是這口井既然有人在意,我們貿然下去不說井下可能會有危險,就算能安全回來,恐怕也不好過。」我道。

    「這個你們放心,監視這口井的百分百隻有我家,對方對我們很信任,王東家人之所以能下井是因為那幾天湊巧父親鬧了肚子,如果真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們肯定下不去的。」警察道。

    我想了想道:「為什麼選我們?」

    「道理其實很簡單,第一是你們人比較多,第二你們是臨江市人,這事兒我不想找外省人做,第三,只有你們是見面就說實情的,所以我對你們的印象很好。」說罷他拍了拍裝著鬼獠牙的櫃門道:「到時候我會把這些東西全部交給你們,這裡一共還有三十六顆牙齒,到時誰還能和你們比?」

    我的家鄉普通口音確實和臨江的普通口音有點類似,沒想到在這點上居然得了巧。

    警察最後這句話說動了我們,雖然我們不是混詭物行當的,這東西的價值對我們來說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吸引力,但鬼獠牙卻是比狼牙法力更強的法器,雖然是從「鬼的嘴裡拔出來的牙齒」,卻具有極強的闢邪效果,用大壯子的話來說能得一顆已經是了不起,一下得了三十六顆,這下可牛逼大發了。

    「可是那口枯井的危險你不是不知道,雖然這東西是不錯,可命更加重要。」王殿臣道。

    「你們不用擔心會遇到危險,枯井下的環境我已經用專業的探測設備觀察過了,包括空氣成分的測試、熱成像儀的掃瞄,我可以保證這地下既沒有毒氣也沒有妖魔鬼怪,至於說那些遇到危險的人我可以肯定是因為井下積鬱的毒氣,但是經過兩次開井毒氣早就被排空了,如果那口井真的有鬼怪在其中,我爺爺還能活著出來嗎?而且我也不是傻瓜,真要是危險我可不願去送死。」

    「可是今天我們三個親眼看到了井底有一張赤金鬼臉,這……」

    不等把話說完警察就笑了道:「當年王東的父親之所以干下井,就是因為聽了所謂的巫師給他出的餿主意,說帶上厲鬼面具就能嚇退井裡的鬼怪,所以他們父子就用金箔紙做了鬼臉帶著下了井,你看到的赤金鬼臉其實就是當年王東面具。」

    「不會吧?當年那副鬼臉居然是王東做的面具,可是我確實看到鬼臉動了。」我心有餘悸的道。

    「井蓋打開,內裡有空氣流動,薄薄一張紙片被微風吹動很正常的物理現象,這不是多複雜的情況對嗎?」警察笑著問道。

    大壯子補充道:「還有你點燃的火焰也是會產生氣流的。」

    警察笑道:「你們放心吧,我首先下去,有什麼危險也是我最先面對。」

    王殿臣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道:「警官,我還是要問一句,如果井下真的太平,你下去不就成了,為什麼非要拉著我們?」

    「一人為單,四人為安,我們這兒的人曾經以打獵為生,進山難免會遇到古怪的事情,所以進山時最重要的一條規矩就是四人成型,只有到四人之數,陽氣才能克制陰氣,王東的父親和我的爺爺下井時都以四人為數,你們三個加我一個,這就叫天作之合。」警察得意的笑了。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出來之後你可不能反悔?」我道。

    「放心吧,這牙齒對你們有用,對我就是一堆廢物,這麼多年我可沒有賣過一顆,送給這些收詭物的人只是為了吸引更多、更合適的人來而已,否則我早把這東西當破爛給扔了。」

    我們終於都放了心,接下來就是商議如何行動,一切定規之後我們在傍晚驅車返回了蓮花村,之後我們翻入王家刨出白玉井,警察帶了專業的儀器,經過測量確定井內確實沒有有毒氣體後我又丟了一根火把進洞,這次火焰燃燒的強度可比之前的強多了,照亮大片區域,但沒有見到任何古怪的狀況。

    搭好登山索後我們帶著氣槍和三把砍刀依次攀登下到了枯井裡。

    來之前警察就告訴我們所謂的枯井其實是一處山洞的入口,井下是一片開闊的山洞,站定之後只覺得氣溫陡降,警察點燃了一根冷煙花,這些專業裝備,都是他利用幾年時間準備的,就是為了進洞探索。

    暗紅色的火光照耀下只見這處存在於村民腳下的山洞面積開闊,洞頂部形成了長短不一的石筍,就在我們身前不遠處,一具骸骨保持著向前爬動的姿勢靜靜的躺在土地上,身邊則是一張金箔紙做成的鬼臉面具。

    雖然骷髏的形狀看來有些驚悚,但見到這副人造鬼臉面具我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只見骷髏身後是一個洞口,洞口的另一邊則堆滿了巨大的石塊一直滿到洞頂,見到這一狀況警察扭頭對我們道:「大家小心點,別弄出太大的動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3:58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3、鬼獠牙的真像

    洞口內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一陣陣惡臭味傳出,警察取出四副防毒面具道:「雖然這裡沒有毒氣,但小心使得萬年船。」

    帶上這東西后我們三人拿著手電,他舉著火把進入了山洞。只見呈橢圓形的山洞大約有兩米多的高度,很寬,兩個人並排走不覺擁擠。

    山洞除了地面,頂部和洞壁都是泥沙,用手一摸就能搓下一層,出乎意料的是在洞壁中居然發現了兩具骸骨。

    兩句骸骨整體嵌入泥沙洞壁中,雙手擋在胸前,似乎臨死前是處在防禦狀態。

    「這可有點奇怪?這裡雖然不是石壁,但泥沙的黏性還是很強的,誰能將這兩人給生生擠進去,這得有多大的力量?」大壯子道。

    兩具骸骨渾身的骨頭都已碎裂,胸前肋骨已經掉落,這說明這二人在臨死前是被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擠壓入牆壁的,二人死亡時的慘狀可想而知。

    我看的是後槽牙都發軟。王殿臣道:「是否繼續深入?這事兒咱們得想明白了。」

    警察毫不猶豫道:「既然已經入洞了,就沒必要害怕,半途而廢的不光是膽小鬼,也是傻瓜。」

    「警官,你真的這麼有把握?」王殿臣道。

    「說實話我沒什麼把握,但我相信一點,經過時間的過濾,一切都已歸為平靜,這個秘密只等著我們去發現。至於說危險,肯定早就不復存在了。」

    他說的是信心滿滿,就像是早已掌握了所有的內情,這種情緒自然也感染了我們,於是一行人繼續向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很長,我們足足走了有二三十分鐘才隱約聽見一股流水的響動,大壯子是有野外生存經驗的。提醒我們道:「大家都小心點,前面肯定有斷層。」

    之後果然如他所言,光線照射之地出現了斷層,我們到了山洞的盡頭。

    很快我們站在了洞口的另一端,只見一股清澈的水源從高處而下,在山洞底部匯聚成一股溪流向前緩緩而去,我指著流水的方向道:「你們說順著水流的方向是不是就到了東石村?」

    「那肯定是了,蓮花村沒有山溪經過,所以水流的方向必然是東石村。」警察道。

    「噗嗤」一聲,警察又點燃了一根冷煙花,這東西照明的範圍可比火把大多了,洞外的空間瞬間就被一股暗紅色的光芒照亮,我親眼目睹了生平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景象。

    距離我們所立洞口大約七八米之處,向上大約三四米。也就是洞頂的位置形成了一溜排的彎月形石柱,一根一根間距大約在半米左右,就像是動物的肋骨,這些彎月形的石柱兜著一截又長又粗的身體,身體表面是橘紅色帶著一些橢圓形分佈並不規則的黑斑,體表有鱗片,靜謐的山洞裡能看見這粗大到了極點的身體有節奏的起伏,這說明身體的「主人」是有呼吸的。

    如此粗大的身體直徑估計就有三四米,長度更是無法估算,在冷煙花發出的光芒照耀下我們並沒有看到這節身體的全貌。

    「這……這是一條蟒蛇?」足足震驚了有半分多鐘我才結結巴巴說出這句話。

    「應該說是老蛇精,一般蟒蛇哪來那麼粗大的身體,我看怕是有上百米的長度了。」大壯子也是驚訝萬分的道。

    驀然間山洞裡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笑聲,警察就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放聲狂笑,邊笑邊道:「這就是寶貝。天下罕見的大寶貝,我將聞達於天下,老子要成名了。」那模樣如狂如癲,就像是瘋了一般。

    我正要勸他小聲一點,別激怒了洞頂那條老蛇精,卻見警察居然從腰裡掏出了一把手槍,這可把我嚇的一愣,隨即他抬手向上扣動了扳機。

    「嘭」一股強烈且刺眼的紅光瞬間從槍膛裡激射而出向上而去,這是一顆信號彈,這東西發出的光亮比冷煙花又強烈數倍,巨大的山洞頓時被刺眼強烈的紅光籠罩,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老蛇精的身體除了石柱中有一段,另一段則在我們洞口邊的另一處山洞,也就是被巨石埋住的那個洞口,而它頭部的位置則被恰在石柱中,只見橢圓形的腦袋足有水缸那麼大,它的嘴緊貼著洞壁上的一處縫隙,時不時的就會吸一口氣,每當吸氣時它粗大的身體就會蠕動起來,強烈的氣流通過縫隙處發出如哨子一般的「噓噓」聲。

    我忽然想到了溪水中能讓孩子莫名其妙飛向半空的神秘吸引力,原來是老蛇精吸力所造成的,而它之所以會有這種行為,目的只能是為了捕食,這條全身被卡在石縫中的超級巨蟒已經完全被固定,根本無法動彈,就像卡在炮艇中的大白鯰魚,但它卻能感知到溪水裡孩子發出的熱量,它想要捕食這些孩子,所以就用吸力想將小孩吸入嘴裡。

    雖然目前以它吸力產生的力量還不足以將一個孩子吸入如此高度,但等這條老蛇精再生長到足夠大的程度,它完全有可能通過這種手段捕食溪水中的小孩,想明白這點我華麗麗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山洞內嵌入洞壁的骨骸原因也找到了,這些人應該是在山洞裡遭遇到了巨蟒過洞,那時蟒蛇的身體還能夠自如的在洞裡穿梭,而這些人躲避不及,以至於被生生擠入了洞壁中,至於還有幾具我們並未找到的人骨,估計十有八九進了這條老蛇精的肚皮。

    而那些所謂的「鬼獠牙」,是這條老蛇精在生長的過程中脫落的獠牙。

    是蛇牙,而非鬼牙。

    警察如痴如癲對著那條卡在石頭縫隙中的老蛇手舞足蹈,彷彿一個孩子見到了他最心愛的玩具,那狀態實在令人感到費解,王殿臣小聲道:「這哥們瘋了?」

    看他的狀態確實瘋了,如果不是我們拉著,他早就從洞口跳下去了,雖然垂直落差大約只有十幾米高度,但下面全是碎石,直接掉落後果不堪設想,最後我們被他鬧的實在沒辦法,大壯子出手將他擊暈。

    我們不敢在這處棲息著超級巨蟒的洞穴裡繼續逗留,很難說是否會有第二條巨蟒存在,於是返回了地面當時也沒有多想,我們立馬就打電話報警,隨後鄉派出所、縣公安局先後趕來,得知了洞穴裡的情況並確認之後,縣公安局的警員立刻封鎖了現場。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並不瞭解,但消息最終還是傳了出去,我們三人還接受了電視台的採訪,之後我們得到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這條蛇之所以能被發現居然是因為一個重度精神病人。

    那名所謂的「環山公路刑警」其實就是個村民,名叫李東昇,他患有極重的妄想症。

    李東昇的爺爺確實是下洞後瘋了,而那三名陪他爺爺一起下洞送命的家屬從此就把一腔怒火算到了他家,其中有一人的親兄弟是當地大隊書記,所以李東昇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可想而知。

    長期被人欺辱,李東昇小小年紀就得了妄想症,他總覺得那山洞裡有無窮無盡的寶貝在等他去發掘,越想越是無法自拔,而貧困的家庭條件也無法給他治療精神疾病,最終這個人始終就活在妄想中,直到遇見了我們他終於說服了三個同樣充滿幻想的「冒險家」陪他去完成一次只存在於他精神幻想中的任務。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洞裡真的有這世上唯一年齡超過三百年的老蛇存在,那條蛇因為年紀太大,身體太大,而山洞內常年無光,氣溫冰冷,它的行動能力早就僵化了,否則我們四人命運只會和前兩撥人一模一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3:59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4、求壽三劫

    事後每當我想起那兩座小村落,以及神秘洞穴中那條巨大的老蛇,心裡就會一陣陣發毛,或許人無法放下執念那麼最終也將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而這件事對於我們三個來說也是一次教訓。或許是某種冥冥中不可知的神秘力量通過李東昇讓我明白對於財富、金錢、地位不可太過執著,否則遲早有一天會遇到進去就無法再出來的山洞。

    李東昇家裡那一櫃子的「鬼獠牙」我們沒要,既然這東西根本就是最常見的動物牙齒,那就沒有絲毫收藏價值。

    事實證明雖然這個世界上存在很多無法理解的神秘現象,但肯定是沒有惡鬼這種「地獄生命」存在的。

    不過這條巨蟒該如何處治引起了社會各界廣泛的討論,期初大家討論的還僅限於如何安排巨蟒的「晚年生活」,但隨著一個大型國有中藥企業提出了「蛇皮能入藥,尤其是這種老蛇皮,效用更強」的屁話,一場轟轟烈烈的嘴仗開始了,一邊是老百姓罵中藥企業眼裡只有錢,為了錢什麼喪良心的事情都敢做。一邊是中藥企業反駁說他們也是為了治病救人。

    但是很快兩方的爭吵就被一個人給平息了,這人是東石村的現任村支書,他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片文章。大致意思是洞裡那條老蛇從他先祖創建東石村時就已經知道,從崑崙山帶來的那隻金雕為了捕捉這條巨蟒幾乎是天天在石山處盤旋,但終其一生都沒有找到下嘴之地,村支書說:「這條巨蟒能活到今天渡過了無數劫數,即便不以迷信的說法,一條活了三百年的老蛇妄加殺害怕也是要觸霉頭的,且巨蟒長壽,說明風水盛,對於當地風水起勢是有好處的。所以絕不能害老蛇性命。」

    他的話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贊同,最終山洞裡那條老蛇精得以保全性命,再一次渡過了或許是它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劫數。

    寧陵生得知了這件事後道:「三百年的老蛇能讓你們見到和見到龍沒有什麼區別,這是你們造化,看來大家運氣不錯啊。」

    「這種事情和運氣有關?那山洞裡鬼氣森森的,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我還覺得倒霉呢。」我道。

    「這怎麼能說倒霉呢,每種動物都有屬於自己的棲息環境,蛇的巢穴都在地下,自然是陰冷潮濕的,那種地方對蛇而言可是最舒適愜意的居所了。」寧陵生道。

    「我覺得這種巨型蟒蛇實在是太可怕了。」

    「秦邊,咱們修廟的人都得明白一個道理,世間萬物的生長都是有其規律的,何時生何時死都有定數,世人所說的修行便是想要突破這一規律的束縛,也就是人勝天道。你應該知道這裡面該有多難,一條蛇縱使長命,也無非百年之數,像它這樣能活三百年的就是造化之功了,或許世間億萬條蛇中就屬它命最長,卻被你親眼所見,這難道不是你的運氣?」

    「要是這麼說好像還真是運氣。」

    「但凡人或動物想要求壽,需得過地火、人禍、天雷三劫方能得十年之命,你算算它這三百年的壽得過多少劫數?說它是龍也不為過啊。」

    「確實如此,要這麼說我還真得去拜拜這條老蛇精,求它保佑啊。」

    「還是不要打擾它了。老物好靜,若是生存巢穴成了膜拜場所,單是這些煙火氣就能熏死它。」

    「那對它可是不妙,就算咱們不去,肯定還有別人要去的。」

    「這就不是你能煩的神了,如果這條老蛇真的死在拜它的人手裡,那就是人禍劫,它壽該如此。」

    正打算繼續聊下去,忽然我收到了雪驚秋的短信,這姑娘給我留言說她準備自殺了。

    那時候的手機信號不像現在,去了南北極說不定都有信號存在,當時出了市區就得靠運氣了,而到了鄉鎮農村根本就沒有信號,而那幾天連旅遊帶冒險我把雪驚秋的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也難得她爹沒把這姑娘直接綁去國外,還留在家裡呢。

    不過她用的手機是雪松的。所以我也沒法貿然回覆,急的團團轉,王殿臣看我這副模樣道:「咋了?被蛇精附體了?」

    「附你個頭,雪驚秋又和她爸鬧彆扭了,給我打求救電話呢。」

    「這姑娘怎麼老是和她家人鬧彆扭?」王殿臣道。

    「誰知道呢,但這求救電話打到我這來了,總得去幫個忙吧?」

    「要我說你就別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進去之後只可能是水越來越渾了。」王殿臣勸道。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問題是真能充耳不聞嗎?」

    「這……好像也確實不能如此絕情。」王殿臣道。

    「要不然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這姑娘膽子大,別真出事情了。」

    聽我這麼一說王殿臣也有些緊張道:「是啊,這姑娘性子是有點不太好,還是去看看放心點,需要我幫助嗎?」

    「你開車把我送過去就行,別的也沒什麼事了,也不是打群架。」

    之後我兩開車去了雪松家所在,由於之前進過別墅區,在保安處有登記,接待處的人用電瓶車,將我送了進去。

    我肯定不能從雪松家大門走,於是藉口要去看檸檬樹,半道下了車,隨後我順著別墅區裡的大花園繞到了雪松家別墅的南門,雪驚秋是住在二樓最裡朝南一間,我特意摘了兩枚小毛桃,用來砸她的玻璃窗戶。

    此時已經是五月份的天氣,略有熱感,所以別墅的推拉窗大多開著,但雪驚秋的房間窗戶卻關的很嚴實,但是窗簾並沒有拉起來,房間光線不好也沒開燈,從這點來看應該是沒有人在。

    我正在想這姑娘還有可能在哪間屋子,後門被人打開了,我趕緊假裝是沒事閒逛的人,沿著小徑慢慢向前晃蕩,只見兩名身著傭人服的中年婦女,各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後面的道:「你說這老道是不是瘋了,洗臭腳的水都讓人留著養魚,你說有這樣的神經病嗎?」

    「你可別瞎說啊,人這道士是真有本領的,不只是我啊,雲姨也看到他在屋子裡吞雲吐霧的功夫了,而且你見他吃過飯嗎?在我們這兒住了也有一兩個月了,愣是沒吃過飯啊。」

    「你說他會不會半夜出去偷東西吃?」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客房住著老董,還有兩條狗看著,這老道就是本領再大也不至於能避開兩條狗的盯梢吧?」

    「這倒也是,難道他還真的修煉成辟榖之術了?」

    「雪總這麼有實力的企業家,還能和冒牌貨來往嗎?肯定是有真本領的人。」兩人將慢慢兩盆洗腳水倒進屋子西面的人工荷塘裡。

    兩人路過某扇拉著窗簾的窗戶前駐足觀望片刻,隨即小聲聊了幾句後躡手躡腳的走開了,包括之前質疑老道的婦女都是滿臉的敬佩神色。

    沒想到的是老道這些天居然一直住在雪松家裡,他這是要幹嘛呢?

    不過這道士確實有點本領,否則也不可能憑空就把寧陵生的生辰八字給說出來。

    自從和盧十一打了交道之後,對於道門中人,我是寧可相信他真有本領,也不願意輕易的去質疑。

    於是等兩女人進了房間之後我翻過用於美化的低矮柵欄,悄悄湊到窗戶前。

    赫然只見蘇道士盤膝坐在床上雙目緊閉,而隨著他嘴巴一開一閉,一股股的煙團從他嘴裡清晰的噴了出來,裊裊升起後消失在房間空氣中。

    這老道居然真的能吞雲吐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3:59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5、私奔

    我都看傻了。

    吞雲吐霧可不是一般人的功夫,雖然看起來似乎是人畜無害,沒有多大作用,但其實對於人功法的修煉要求是非常高的,如果沒有對於內息極強的控制手段。是根本不可能憑空從口中吐出煙霧的。

    所以老道居然真是高手。

    不,這絕不是用「高手」二字能解釋的,應該說他是高人,實實在在的高人了。

    可是總偷窺高人也會覺得無趣,所以我準備離開,沒想到剛轉身就見身後蹲著一條黑黝黝的杜賓犬。

    那個時候國內養狗的人並不多,無非就是白色的中華田園犬或是京巴,大型犬中最常見的就是德國黑背,杜賓犬這種烈性犬是我生平第一次見。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我一眼就看出這必定是一條猛犬,因為它油亮的毛色襯托的身體肌肉線條緊繃而流暢,一對高高豎起的三角耳警惕的正對著我,最要命的是它的臉,一對黑黝黝的眼珠子如寶石般閃爍著熠熠凶光。不時裂開的嘴巴尖利的牙齒鋒芒畢露,大股的口水凝結滴落在地,嗓子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有錢人家一般都會養猛犬看家護院,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想到這我簡直想抽自己大嘴巴。

    但是這狗可不知道我後悔的心情,而且也沒有原諒我的打算,它原本蹲坐著,但一咕嚕爬了起來,屁股後面的小尾巴就像天線那樣來回亂動著,隨後一聲不吭的邁開四蹄朝我衝來。

    杜賓犬毛短體健。速度極快,眨眼功夫已經快到我身邊,被猛犬撕咬的痛楚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我正要下意識的護住腦袋,沒想到鬼寶那胖嘟嘟的閃爍著螢光的小身體忽然出現在我身前,隨即他用手扳著臉猛地對杜賓犬做了個鬼臉。

    這條狗忽然來了個「緊急剎車」,硬生生的停在了半道,隨即夾著尾巴低聲咻咻著灰溜溜的跑了。

    鬼寶再轉過身,臉已經恢復如常,依舊是胖嘟嘟圓滾滾,掛著那令人熟悉的笑容,但我知道剛才他剛才的臉必然是變的極為可怕,否則不可能將這樣一條看家護院的烈性犬嚇的慘叫逃走。

    正當我準備帶著鬼寶離開,只見他忽忽悠悠飄了起來,直接飄到了二層一間窗戶前。

    嘩啦一聲,窗戶被人從裡面推開。雪驚秋驚喜的對漂浮在窗前的鬼寶道:「弟弟,你怎麼來了?」話音剛落就見到了我。

    看見我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眼眶發紅,眼淚水一顆顆從眼睛裡流淌而出。

    如果大家覺得此情此景頗為感人,那麼接下來這一秒鐘將要發生的事情,就將這美好的一幕破壞的蕩然無存。

    雪驚秋毫不猶豫的雙腿跨上窗檯,縱身朝我躍下。

    在完成這這一系列動作之前沒有任何徵兆表明她將要從樓上跳下來,而且她也沒有支會我一聲,就這麼突然間一躍而下。

    由於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根本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所以我基本是下意識的舉手托住了她。

    有一句話叫「擁美女入懷」。我這叫什麼?

    這叫「被美女砸入懷」。

    首先我明確的說看到的是雪驚秋美麗的臉上帶著感動和幸福,沒有絲毫「高空墜樓」的驚恐,隨後我聞到一股來自於女兒體香的好聞氣味。

    美好的感覺就此而止,隨即雪驚秋八九十斤的體重外加從二樓落下的加速度,至少產生了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縱使接觸面是相對而言比較柔軟的小腹,也砸的我是七暈八素,差點沒暈倒在地。

    還好我力量算是比較「強大」,頂著發懵的腦袋硬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真的好棒。」雪驚秋讚賞有加的從我懷裡跳落在地,隨即她有些驚訝的望著我臉道:「秦邊,你鼻子流血了。」

    我豈止是鼻子流血,上半身痛的簡直就像骨頭要散架一般,而且鼻子的痠疼讓我感覺不僅僅是流鼻血那麼簡單,我又高又挺的鼻樑很有可能被她給砸斷了。

    正在這時就聽屋子裡有女人道:「小姐,你怎麼在院子裡呢?老爺不准你出房間啊。」

    話音未落雪驚秋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快跑啊。」說罷拉著我就朝外跑,當時我整個人還處在眩暈狀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跟著她跑,她估計是早就準備好逃跑了,穿著一身方便跑動的運動裝,甚至還背著一個雙肩包。

    兩人身手矯健的翻越了護欄之後就聽身後老婦女扯著嗓子尖叫道:「小姐,你給我回來,否則我們全都要倒霉的。」

    「我管你們這些倒不倒霉,活該你們一群助紂為虐的人。」雪驚秋邊跑邊回應道,那速度比我都快。

    一路衝到大門口,保安見狀就要阻攔,雪驚秋掏出開門的磁卡丟在他手上道:「你不認識我啊。」說罷越過目瞪口呆的保安沖上了大姐。

    我們上了廣本,王殿臣發動汽車就走。

    路上他透過倒車鏡看了一眼滿臉淤青,鼻子鮮血長流的我道:「你兩是小兩口私奔,男方讓女方家人輪板磚砸的嗎?」

    「你就別在那兒幸災樂禍了。」我仰著頭,堵著流血的鼻孔道。

    「秦邊,真的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雪驚秋略帶羞赧的道。

    「我和你說實話吧,本來今天去你家是為了調和矛盾的,這下我把你給帶跑了,你爸要是打電話給我,該怎麼辦?」我愁眉苦臉的問道。

    「這件事不怪你,是我要和你走的,我都多大人了,他居然把我囚禁在家裡。」雪驚秋憤怒的道。

    「他是你爸爸,怎麼能用囚禁呢,最多算是管制了。」我道。

    「甭管是什麼,反正他這麼做就是不對,他不應該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親老爸也不成。」

    「說起來也是為你好,你可以不領情,但是千萬不要和他翻臉,這會讓他感到傷心的。」我勸道。

    「他才不會傷心呢,沒了我這樣一個女兒,他會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

    「你別這麼說,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他為什麼要和你鬥氣,送你出去上學,不管你好了,要死要活的隨便。」

    「你還真以為他是為了我啊,他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那些朋友的孩子都是大學生、碩士生,只有我是高中生,他嫌我丟人了。」雪驚秋越說越氣,滿眼淚水。

    之前說過,這姑娘一旦「二」起來牛都拉不回來,對她有了瞭解之後,我也算是見怪不怪了,於是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我記得上學是你自己要求去的。」

    「是我自己要求去的沒錯,可是我沒說要留……」

    「我記得當時你和我說了,想要去國外深造,難道你自己都忘了?」我道。

    「這……好吧,我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那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老爸強加給我的願望。」

    「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考慮問題?為什麼就不能是你的父親替你完成心願呢?」我不解的道。

    「當然不是了,因為我已經明確告訴他不想再繼續唸書了,但老爸他不聽。」

    「不會吧,才上學你就半途而廢了?能有點常性嗎?」

    「你別教我成嗎?我也不想半途而廢的,但是我不得不半途而廢。」

    「哦,那就請你說一下半途而廢的理由。」

    「因為、因為那裡有個老師喜歡我,天天都給我寫情詩,真把我煩死了。」她滿臉通紅道。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我驚詫的道。

    「別的老師也就算了,說不定我還能考慮一下,可這個老師……」雪驚秋頓了頓道:「居然是同性戀殺人的男老師,你說我還能繼續待在那裡上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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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渤海鬼島 106、另一個人

    聽罷我大吃一驚道:「怎麼回事那個人?」

    「誰知道呢,我也是倒霉透頂,居然被這樣一個神經病給看上了,還天天給我寫情書,裡面的內容都是什麼要死要活的。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恨不能一頭撞死,我前段時間精神不太好,就是因為這件事,壓力實在太大了。」

    「那你拒絕他不就得了?」

    「你說的簡單,他可是殺過人的人,萬一我要是惹惱了他,說不定也會被他殺死,我可不想招惹麻煩,索性就退學了,本來是打算再找一個學校唸書的,但老爸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一頓臭罵,我一氣之下就和他對著幹了。」

    「原來是這樣,那這件事不能怪你。」我道。

    「本來就不能怪我。我是受害者。」雪驚秋無限委屈道。

    「兩位,你們先別忙著互道衷腸,我估計雪總用不了多一會兒就來,到時候他讓你回家怎麼辦?」王殿臣道。

    「不回家,我堅決不回家。」雪驚秋毫不猶豫道。

    「就算是不回家,話也得好好說,別和你爸吵架了,這種事情你告訴他,他也會理解的,幹嗎非要把父女關係搞的那麼僵呢?」我勸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和他說話就來氣。一來氣就想吵架,其實我也知道自己不對,但脾氣上來了真的是忍不住。」

    「你呀就是給慣的,別把你爸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你哭都沒有眼淚水。」

    「根本不可能,老爸身體比我好多了,估計首先被氣死的人是我。」她笑著道。

    我們把雪驚秋送去了她兩妹妹的家裡,那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只有三層,木質的樓梯,紅磚牆壁。估計是五六十年代就建成了,由此可見這兩姐妹生活的窘迫。

    我實在好奇,於是問雪驚秋道:「你們家裡爺爺還有你的父親都是超級有錢的人,為什麼慧慧家窮成這樣呢?」

    「我大伯和大嬸就是普通工人,拿死工資的人能有多少錢?」

    「你爸隨便拉他們一把也不至於混得這麼慘?」

    「不知道,或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不好吧,大伯從沒開過口,老爸也從沒幫過他半點。」

    「你們家親情也是真夠淡漠的。」王殿臣道。

    「喂,我警告你別這麼說啊。」

    「我說的是實話啊,哪有看著自己大哥揭不開鍋還不顧不問的。」

    「我們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能知道情況嗎?你沒權利說我的老爸。」雪驚秋有點急眼了。

    「行了老王,這事兒是咱們該管的嗎?」說罷我對雪驚秋道:「你先上去吧,別和老王一般見識。」

    雪驚秋狠狠瞪了王殿臣一眼,轉身進了樓洞裡。

    「那個蘇道士你還有印象嗎?」上了車我問王殿臣道。

    「哪個蘇道士?」

    「精神病醫院遇到的那個,一口報出寧哥生辰八字的老道士。」

    「哦,想起來了,怎麼說?」

    「這老道可是個高人,今天我看到他在哪兒吞雲吐霧呢,而且他練成了辟榖術。」

    「啊!辟榖術?這可是道家仙術,我還沒聽說這世上有誰能練到這種程度的。」王殿臣驚訝的道。

    「真是高人,難怪那天寧哥什麼話都沒說,他肯定是看出老道的牛逼了。」

    「唉,這世界上到處都是高人,就我不成。」王殿臣語氣頗有些無奈。

    「別洩氣,我和你差不多。」

    「你還有上門陰和鬼寶呢,隨便一個都能保你大殺四方,我有什麼,就是個傻逼。」

    「也別這麼看輕自己,人各有專,何必比較呢。」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我把那老道的情況介紹了一下,聽罷寧陵生不咸不淡道:「世上還是有高人的,下次見面不要慢待人家。」說罷繼續打他的棋譜去了。

    到了晚上酒吧營業的時間,雪家三姐妹齊齊出現了。

    要說一個美女不足為奇,三個大美女並肩行走,這場風景可真是美麗的緊,引得一眾閒漢紛紛駐足觀望。

    「秦邊,我來應聘了,能用我嗎?」

    「能用,當然能用了,總經理成嗎?」

    「別敷衍我啊,我真是來你這兒上班的,不開玩笑。」

    「你還真上班啊,行啊,那你覺得自己能做什麼工作,工種隨你挑。」我道。

    「不說誇張的,當服務員總行吧?」

    我給她嚇了一跳道:「你別和我開玩笑了,堂堂千金大小姐,哪有當服務員的道理,要不然你就在後台負責一些單據管理吧。」

    「我是真心來應聘的,你別敷衍我,就那點單據的量,慧慧她兩做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至於還要再加一個人進去嗎,我要做力所能及的活兒,可不是來你這要飯吃的。」雪驚秋一本正經道。

    「你真打算當營業員?」

    「難道你認為我做不好這個工作?那我可以暫時先不要工資,如果覺得好……」

    「成了,越說越沒譜了,那你就上崗吧,正好我缺人,事先說好了當營業員的工資沒有多高,你得有心理準備。」

    「我可沒說要讓你特殊照顧,你就放心用我吧,不過我也把話說在前面,如果你覺得我幹的不錯就得加工資、升職。」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成啊,就這麼定了。」雪驚秋立馬就換了一身工作服,像模像樣的忙了起來。

    這姑娘如果不是有點2,應該是個完美的女孩,不過人都有缺點,這樣顯得更加真實。

    忙碌了一晚上,打烊之後我正打算送三位姑娘回家,雪驚秋卻不願走了,因為她知道父親遲早會找到她大伯家,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

    「得嘞,我去旅館給你開間房,不過這可不比你在外面住的大賓館,條件設施也就一般,你成嗎?」

    「只要不回家,住在大馬路上都成。」她毫不猶豫道。

    於是我給她開了個單人間,這姑娘就徹底不回家了。

    風平浪靜過了兩三天,隨後我覺得有點不對,因為基本每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間我都能看到我們酒吧對面馬路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男人,這個人大約四五十歲年紀,面相清秀,一副典型的江南書生外形,穿著得體的藏青色西服,一看就是那種極為講究的人。

    這個人很奇怪,他只是靜靜的站在路燈下,左手拿著一本厚厚的牛皮紙封面的大本子,平靜的面對著酒吧大門,乍一看就如雕塑一般,每天晚上如此,風雨無阻。

    人來人往,別人不存在他的眼中,他也不存在於別人的眼裡,到後來我甚至懷疑他是個鬼魂。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我實在無法忍住心中的好奇,在即將到十二點前走到那人面前道:「先生,這已經很多天了,我看你天天在這裡待著,為什麼不去酒吧坐坐呢?」

    他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神秘兮兮的指著其中一扇窗戶道:「你看這有多美,簡直就像是一副流動的畫作。」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身著工作服的雪驚秋真仔細的擦拭著一張剛剛做人的圓木桌。

    我心裡一驚,這人就是殺了鄭春雷哥哥的凶手了?

    想到這兒我又仔細打量他一番,只見這個人皮膚白皙,動作輕緩,比寧采臣看來還要柔弱幾分,從外形看要說他能把人頭給剁了,真是令人無法置信。

    「你是他的那位物理老師?」我警惕的問道。

    這人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詫異的道:「我是她的老師?這話從何說起。」

    他一句話把我問愣住了。

    「如果你不是她的老師,那麼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的同學啊,這還用說嘛?初中我兩同桌,高中坐在我前面的劉曉梅啊。」他笑吟吟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00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7、破案線索

    他如果不是以極其自然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我肯定以為這人瘋了。

    但他語氣自然的讓我實在沒有懷疑的勇氣,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任誰都不會有如此自然、自信的語氣和表情。

    我簡直差點就要相信他說的話了,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明顯的年紀差距。

    沒等我說話。這個人從牛皮紙封面的筆記本裡取出一根幾乎刷著一層透明密封液體的樹枝道:「看見了沒有,這支玫瑰是她離開之前我想要送給她的,如今花瓣早已爛成腐泥,本來我以為今生無緣再與她相會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分別的?」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我就像你現在這樣年輕而懵懂,在我心裡她是世間最美好的所在,我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牽著她的手,走進婚姻的聖殿,可是突然有一天她離開我,悄無聲息的走了,就像空氣消失在天空下,為此我問遍了身邊所有的人,但沒有人告訴我曉梅離開的原因。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上蒼又把她送回到我身邊,我真是幸運的人。」

    他就像吟詩那樣傾訴了他對於愛人的思念之情,卻聽得我一頭汗水道:「我打斷您與一句,這姑娘據我所知還真不是你的劉曉梅,她叫雪驚秋,80年後誕生的生命,今年也就二十歲剛到的年紀,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當然不可能,我是天體物理系的碩士研究生,複雜的公式定理我過目不忘。難道會認錯最愛女人的容貌?」說罷他打開筆記本,取出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道:「這就是曉梅,你看我有沒有認錯人?」

    他遞給我的是一張黑白老照片,因為保存的時間太長,照片紙張已經發黃,但人物看的還是非常清楚的,照片裡的女人大約也就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布制長袍,留著那個年代女生中非常流行的齊耳短髮。笑顏如花。

    不得不說照片裡的女人五官和雪驚秋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當時ps技術還不算特別發達,否則我肯定以為這張照片是ps了雪驚秋的臉。

    過了會兒就聽那人彬彬有禮的道:「不好意思,請問可以把照片還給我嗎?」

    「哦,不好意思。」我趕緊把照片遞給他,這人小心翼翼將照片夾回筆記本中靜靜的轉過身子就要離開。

    「您……就這麼走了?」

    「不走難道我要在這兒站一夜?明天我還有課呢。」他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對我道。

    「可是我看您在這兒已經盤桓有十幾天了,雖然我知道這女孩一定不是您說的劉曉梅,但既然您相信她肯定是您的愛人,為什麼不進去和她談談呢?」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思索片刻後道:「二十年未見,再見之後我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曉梅也是如此,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每天能靜靜的看她一會兒就可以了。」說罷他衝我微微點頭後離開了。

    或許在他心裡早就知道這個「曉梅」並非是他二十年前深愛著的姑娘,但他卻需要對自己有個交代,所以就有了這種舉動。

    從他的行為來看,這應該是個清高且極其專一的人,怎麼會成為一個「同性戀殺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給鄭春雷打了電話。

    我知道他對於殺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痛恨入骨,所以我並沒有立馬就表明自己的觀點道:「鄭隊長,如果你還沒睡覺,我想找你聊聊關於你哥哥的兇殺案。」

    「你怎麼想起聊這事兒了?是不是有線索?」他語調頓時就提高了。

    「算是吧,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去你和大哥曾經生活過的老房子聊聊。」

    「好,我這就來接你。」

    不出十分鐘我就坐在了鄭春雷的吉普車上,他道:「你是怎麼發現新線索的?」

    「先別著急,咱們現在去的那棟老房子裡有人住嗎?」

    「我爸住在裡面,還有一個保姆。」

    「房子裡有你大哥的資料嗎?比如說照片之類的?」

    「當然有了,這些東西我都完整保存在書櫃裡,有他的照片、日記還有一些來往的信件。」

    「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看過?」

    「我怎麼可能去看這些私人物品?這可是我大哥的隱私。」

    「你就沒想過這些私人物品裡很有可能存在關於他死亡的真像?」

    「我就搞不懂了,這些東西與他死亡能有什麼關係?」

    「都說他是被一個同性戀人給殺死的,你大哥和這人有親暱的合影嗎?有情書或是信件往來嘛?或是有定親的信物這類小東西。」

    「我絕對不相信大哥是同性戀,打死我都不會相信,因為我見過大哥喜歡的女人,那時候我已經有十二三歲了,他女朋友還帶我出去賣過奶油冰棍呢,她叫什麼名來著……」想了一會兒他道:「她叫劉曉梅,長的可漂亮了。」

    我有些吃驚道:「怎麼又是她?」

    「又是誰?」鄭春雷道。

    「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我和傳說中你大哥的緋聞男友見面並聊了會兒天,在談話中他告訴我自己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叫劉曉梅,而你也說自己大哥有個深愛的女人叫劉曉梅,也就是說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同性戀,而極有可能是情敵。」

    「還有這樣的事情?」鄭春雷震驚了。

    「是啊,我也是在無意中和他聊天時得知這一情況的,而且以我對他的觀察,要說這人是個殺人犯,實在顛覆我對殺人犯的想像。」

    「殺人犯未必都是面向凶惡的,有很多殺人凶手看起來文質彬彬,甚至還有外表柔弱的女人,只因為樓上孩子半夜哭鬧,連殺鄰居一家三口的,還是那句話,壞人的臉上從來就沒有標籤的。」

    「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這個人看來實在不具備能砍斷人腦袋的能力,說他殺人有可能,但斷人首級實在不太像。」

    「你不能做刑偵工作啊,以貌取人是很危險的。」車子開進了一處老式小區,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

    「我家在二樓,不過我爸應該是睡覺了。」

    「我建議看看你大哥的日記和信件,這裡面一定藏著關於他死亡真相的蛛絲馬跡,別放過任何一點線索,總比憑空猜疑的強,你說呢?」

    猶豫片刻,鄭春雷下了車子道:「你說的很對,這麼重要的線索被我忽略了二十年,我這刑警也算是白當了。」於是他聯繫了保姆開門,之後我兩人去了他大哥的房間,將所有的照片、信件、日記翻出來一點點的過。

    鄭春雷的大哥從外形看和他差不多,高大魁梧,十分英俊,在他的影集裡有許多和劉曉梅的合影,其中一張還是他們三人在一株櫻花樹下的合影照,劉曉梅穿著連衣裙和涼鞋,笑的十分燦爛。

    之後我們又開始翻閱他的日記。

    好在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日記不多,這其中絕大部分內容是對於學習的心得,他雖然外表粗獷,但學習態度是極其認真的,而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是對於劉曉梅的思念之情,這其中並沒有提到他那位情敵,由此可知他絕對不是同性戀。

    除此以外還有部分是對於鄭春雷過於頑劣的擔心,以及對亡母的思念,看到這段,五大三粗的鄭春雷哭的是嗚嗚作響。

    雖然日記和照片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但是從他大哥和人來往的信件中我們卻看出了一些問題,而這封信件就是李漢生寄來的,在信中李漢生隱晦的詢問他大哥是否願意「一項事業而獻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01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8、斗蟲

    這些信件中基本百分之九十的信件是李漢生寄來的,而內容則分成兩個階段,首先是詢問「有沒有為這件事奉獻的精神」,之後是問他有沒有做好最終的準備?

    「最終」二字是值得玩味的,從這兩個字上基本可以得到一條信息。那就是「鄭春雨是在李漢生一步步的詢問下最終消失於人間的」。

    而李漢生發來「最終」二字的信件之後就再也沒有信件留存了,從這份信件寄來的日期看,十五天之後鄭春雨便生死未卜,當然以雙旦大學的說法是「他被同性戀男友砍了腦袋」。

    破案就是一個抽絲剝繭的過程,一點點看似毫不起眼的細微線索組成在一起,最終還原成事實真相。

    所以只要有了突破口,一切就好辦了。

    鄭春雷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道:「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先別急著感謝,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要走訪所有李漢生當年帶的那批研究生的家屬,一個人死亡不奇怪,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才是真奇怪。」

    「其實真要是都死光了反而不奇怪了,那就說明李漢生肯定是帶著這些人躲去了什麼地方,問題是為什麼會有一個人留下來了?」我道。

    「你說的這個人指的是所謂的凶手?」到這份上鄭春雷也不懷疑是這人了。

    「沒錯,其實我認為最大的突破口應該就在這個人的身上,如果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就有可能還原事實真相。」我道。

    「我本來選擇的突破口是李漢生的老婆劉琴,要按你這麼一說我必須得轉移目標了。」

    「你得想明白這裡面的困難之處,別忘了那個小男孩是怎麼死的,還有我可以肯定你們警局一定有對方內線,如果能抓到奸細,這案子也就破了。」

    「似乎是有強大的力量替李漢生撐腰。」

    「是的,而且他帶走的其實是一個科研小組,所以我想不如秘密調查一下李漢生離奇死亡之前所研究的科研議題,或許窺一斑就見全豹了。」我道。

    「你比我更適合做刑偵工作,腦子比我好使的多。」鄭春雷誇讚我道。

    「不是我腦子好使,而是你關心則亂,一想到自己哥哥被人砍了腦袋。除了憤怒根本不可能去冷靜的思考案情,這點上我是佔有優勢的。」

    「或許是吧,每次一想到哥哥被害的慘狀我就五內俱焚,哪還有心情去想別的。」

    這起案子如果將人作為突破口去調查,不但不會有絲毫突破,甚至會遭遇到強大的阻力,可是如果以李漢生「生前」最後一次科學議題為突破口。那案件的調查進度就會安全很多,因為即便李漢生再警惕,也不會想到我們能查到這上面來。

    打聽這個消息並不為難,只需要再去檔案室查查李漢生的資料一切就都有了。

    於是第二天上午我兩去了雙旦大學的資料檔案室,藉口是調取鄭春雨的資料,因為李漢生主導的議題從鄭春雨的資料檔案上也可以找到,弟弟查亡故大哥的檔案,這是絕對可以說過去的,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經過仔細閱讀我們知道了鄭春雨死亡前在李漢生的指導下,在研究一項「質量不穩定的特殊金屬元素。」

    而關於這項「特殊金屬元素」的研究報告實在太過於專業我們根本就看不懂,但聯繫上一點後我們距離真像似乎更近了一步。

    那就是劉琴名下的企業所做的生意正是應用於航空飛行器的「特殊材料製造」。

    無論是飛機、火箭、宇宙飛船等一系列的飛行器,這些器材經常出沒於各種極端的環境中,比如高空的或是太空的低溫,金屬與大氣層摩擦產生的極高溫度。普通的金屬元素根本無法承受在這些環境中飛行所造成的傷害,所以航空器材使用的必然是特種金屬。

    現在說起這些幾乎人人耳熟能詳,甚至很多家用電器都打著什麼「鈦合金」之類的噱頭促進銷售。

    但在那個時候航空工業並不發達,尚且處在探索階段,而劉琴的公司則是這行裡的翹楚。

    聯繫到她與李漢生的關係。實在無法讓人不起懷疑之心。

    而這一案子的事實真相似乎將要「破土而出」,簡單總結一下就是李漢生作為一個科研項目的領軍人物,帶著他的弟子們,去了一處秘密基地做科學研究,而這項研究事關重大,所以所有參與的人員都必須隱姓埋名,甚至造成死亡的假象,用這種手段保證科學實驗能儘量少受干擾的進行下去。

    這屬於不是秘密的秘密,世界各國都有這樣秘密的科研機構存在。

    看來真像就在眼前,鄭春雨應該並沒有死,而是躲在某個秘密機構裡繼續著他的事業。

    說到這兒鄭春雷再次激動的滿眼淚花。

    「既然你大哥還活著,你也輕鬆點,別老是和自己頂著過了。」我勸他道。

    「是啊,只要大哥還活著那就好,我真是要感謝你,沒有你這輩子我都會活的特別糾結。」

    「沒事兒,只要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我也就安心了。」說到這兒我很自信的衝他點點頭,還真以為自己破了一樁無頭公案。

    我哪知道這一整件事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帶著志得意滿的情緒我回到了旅店,就見並不算寬闊的一樓大廳的茶几前擠滿了人,時不時有蛐蛐叫傳出。

    「怎麼回事?」我也湊上去道。

    透過人群縫隙,只見茶几上放著一個蛐蛐盆,兩隻蛐蛐斗的正歡。

    一隻蛐蛐四方頭。兩邊有棱角,褐中泛青,腿肉白.金翅.青項,身體雄壯,而它的對手則是個淺頭。頭根短,面部平,身體則小了一圈有餘,兩隻蟲子僅從體型品相上看差距就是巨大的,此刻打鬥起來根本沒有懸念,大蟲子以碾壓態勢將小蟲咬的是四處亂竄,最終因為最後一步稍慢,被大蛐蛐的一對大板牙狠狠嗑在左腿上,一條用以彈跳的後腿從身上斷了下來。

    蛐蛐沒了後腿,再也蹦不動了,身體歪歪的朝一邊爬去。

    大蛐蛐得勝之後也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而是穩穩的立在盆子中央,用一對後翅不停在肚腹處摩擦,發出響亮的鳴叫聲。

    眾人轟然大笑,只見王殿臣的腦袋從人堆裡豎了起來他得意洋洋道:「就你這只破蟲子還想和我斗呢,知道我這是什麼嗎?烏頭金翅大將軍,你弄個破小兵和我的大將軍開戰,真是有錢催的。」只見一個禿腦袋的男人垂頭喪氣的從腰裡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王殿臣。

    「以後就別弄這些破蟲子丟人現眼了,我都懶得和你斗。」王殿臣得意洋洋道。

    那人輸了錢又丟了面子自然是滿心不忿,人都走到門口了又轉身對王殿臣道:「哥們,你在這贏了我不算本事,要是真想玩蟲咱們換個地方怎麼樣?」

    「你想找個人少的地兒打劫我啊,我才沒那麼傻呢。」王殿臣恥笑道。

    「我說的就是專門玩蟲的地兒,你敢不敢去?那裡有的是好蟲子,就你這只垃圾青蟲根本上不了檯面。」

    「我這人還就受不了別人叫板,咱們定個時間,你說什麼時候?」

    「要不然就明天上午,我來接你,隨你們去多少人看熱鬧,我保證你賠的褲子都不剩。」

    「放你的狗屁,老子不把你口袋裡大子贏光,我和你一個姓。」王殿臣都急眼了。

    「好,那就這麼定了,你等著丟人現眼吧。」說罷那人出門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02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9、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人走了之後眾人一哄而散,這時王殿臣才看到我,他捧起手中的蛐蛐罐子對我道:「這事兒你可不能讓大哥知道,他最煩的就是有人賭博。」

    「你也知道他煩別人賭博?你這賭的不亦樂乎啊,你以為大哥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了。大哥除了早鍛鍊,根本就不出門,否則我也不會大廳裡和人斗蟲了。」他道。

    「這個人是誰,你們如何接上頭的?」

    「老張的朋友,也是個老玩蟲子的人。」

    「老張」是旅館老闆,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賭錢,經常看到他深更半夜和四個人躲在一層的某間屋子裡斗地主,絕對的老賭棍。

    「這蟲子又是從哪兒來的?」我道。

    「慕容御給咱們的,你忘了?我一直養著呢,養的還算是不錯。」王殿臣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此時已經是九月秋分的季節,正是斗蛐蛐的時候,慕容御四五月份給的小蟲子現在已經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還真讓他一語成箴了。

    「這蟲子難得你一直養著,我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其實你說我錢心重。就想著怎麼賺錢,要我說你的錢心比我重的多,我這人至少還有些愛好,你除了經營酒吧,就是替人供應神,這麼看你錢心其實比我重的多。」王殿臣道。

    「你得了吧,沒事兒別在那兒編排我。」說罷我回了房間。

    洗了個澡正打算上床睡覺,王殿臣開門而入道:「明天去看熱鬧嗎?」

    「再說吧,如果下班了以後不困,我就和你過去。」說罷我倒頭就睡,很快就睡著了。

    當晚酒吧營業到大約兩三點鐘,慧慧又找到我。滿臉為難的道:「秦總,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和大姐想早點走,和您請個假成嗎?」我愣了一下。

    之所以會打愣是因為慧慧、露露兩姐妹總是定期請假提前走,她們兩每天上下班都是我開車接送,但沒到一個月份中旬的日子在十到十五號之間,肯定會有一天是要提前離開的。而且深更半夜的也不需要我送,說是有人來接她們。

    這不免讓我產生聯想,是什麼樣的人會在深夜來接這樣一對姐妹離開?

    為此我也問過雪驚秋,她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得知了這件事後她和我商量如果再遇到姐妹兩請假就悄悄尾隨一次,看來接兩人的到底是誰。

    我是絕不會帶雪驚秋去的,因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假如慧慧姐妹兩真有點什麼事情被她知道了,這姑娘肯定是不知隱瞞的,她那張秀氣紅潤的大嘴巴絕對會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所以等慧慧請假之後,我藉故支走了雪驚秋,然後悄悄跟著兩人除了酒吧門。

    這些天我知道兩人肯定要請假,所以特意把車子停在酒吧一條街的入口處,只見兩姐妹手挽著手低著頭急匆匆的走到了入口處上了一輛寶藍色的大奔。

    這可把我給驚了個目瞪口呆。難道這兩姐妹真是「做那事兒」的人?

    想到這兒我用力敲了敲腦袋,讓自己從胡思亂想中走出來。

    以慧慧的單純我實在無法想像她居然會做……

    所以我盡力說服自己,是我想得太多了,不過就是兩人上了一輛車子,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但理智又告訴我這兩位家境甚至有些窘迫的姐妹。是絕不可能享受專車接送待遇的,而開車來接她兩的又不可能是學雷鋒做好事的人,所以……

    還能不能讓我對美留有一絲幻想。

    我腦子越想越亂,而搭載著姐妹兩的大奔已經準備緩緩駛離了,我趕緊上了自己的那輛廣本,一路尾隨著大奔而去。

    凌晨的街頭空空蕩蕩,寬闊的馬路上沒有幾輛車子,所以兩輛車的車速都不慢,就是以這樣的速度也足足行駛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早就開出市區,甚至都過了郊區,只見車子停在一片綠樹環繞的鄉間小徑處,而綠蔭深處則修著一片高高的紅磚牆。

    這一看就是有錢人修建的鄉間別墅,紅磚牆的高度至少有三四米,將其中所有一切嚴嚴實實的遮掩住,而磚牆之上還拉了一處近一米高的鐵絲網,如果光看這片賺錢,風格像極了監獄。

    這下想要偷看都不可能了,我只能裝模作樣的順著國道繼續向前,透過倒車鏡只見烏油油的鐵質大門緩緩打開,兩姐妹進入後大奔掉頭返回了。

    隨後我也駕車掉了個頭,返回那棟建築前,隨後下車走到鐵門前想透過門縫觀察裡面的情況。

    然而這扇對開鐵門的製作工藝足夠精良,居然嚴絲合縫到沒有一點縫隙存在,所以關閉的極為嚴實,根本無法觀察到裡面半點情況。

    這時就見我身邊微光浮動,鬼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他看著我,一對充滿童趣的大眼睛裡似乎有嘲弄的意味,那意思是我能飄起來,這你就不行了吧?

    隨即他緩緩漂浮而起,很快便超越了圍牆的高度。

    可惜鬼寶並不能說話,所以我也無從得知圍牆後到底是怎樣一片情景了。

    我實在不願意去想兩姐妹是做那種事的人,但願一切都是我瞎想,她們來到這兒其實是另有原因的。

    想到這兒我努力讓混亂一團的腦子平靜下來,之後驅車離開了。

    其實這姐妹兩到底是干嘛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覺得有點難過,就好像是一張本來看來極其唯美、完美的畫卷,突然間一個糙漢硬生生將它撕成碎片丟棄在我的腳下,這對人的刺激確實有點深。

    不過說到底這件事和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我也不可能去阻止別人,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當我無法給予別人幸福,那就不要成為別人行走於幸福之路上的障礙。

    回到酒吧後心情不太好,雪驚秋則埋怨我為什麼不等她一起行動,我藉口跟丟了兩姐妹,便不再說這件事。

    酒店打烊後我們會賓館休息片刻,王殿臣摩拳擦掌帶著他的「大元帥」出發了,我根本睡不著,乾脆和他一起去了。

    到了樓下那人早就等在大廳裡,見到我們後帶著我們出門上了一輛拉達出租,小車七扭八彎的在幾站路之外的一處弄堂前停了下來,下車後他熟門熟路在一處二層紅磚房前停了下來,有節奏的敲了敲門,隨即一個中年人開了門。

    進了房間只覺得煙氣襲人,一樓只有二三十平的空間裡至少站了有六七個人,屋子中央的大桌上擺著一口瓦盆,裡面兩隻蛐蛐勢均力敵打的正酣。

    只見兩隻蛐蛐是以螯齒咬死的方式角力,就像內功高手雙掌相抵比拚內力一樣,雖然一動不動,實則凶險萬分。

    而兩蟲子的主人比蛐蛐更費力,面紅耳赤的對瓦盆裡的蛐蛐道:「咬死它、咬死它……」

    兩隻蛐蛐隨後又僵持了三四分鐘的時間,最終一隻蛐蛐成功的將另一隻給生生舉了起來翻了過去。

    隨即兩隻蟲子牙口鬆開後,得勝者爬上了失敗者的身體,得意洋洋的鳴叫著。

    禿頭道:「就是這位朋友說他手上的是一隻大元帥。」一句話眾人皆驚,對王殿臣紛紛投以驚訝的目光。

    此時屋子裡唯一一個坐著的老人不動聲色舉起手中的紫砂茶壺喝了口茶水道:「小夥子,這年頭要說得一尾將軍蟲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大元帥可真是罕見了。」

    王殿臣道:「那是你們沒運氣,我手上的就是一隻元帥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03
第二卷、渤海鬼島 110、慧慧的首飾

    老人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可得給我開開眼了,說實話老頭已經有兩年沒見到元帥蟲了。」

    王殿臣得意洋洋的將裝盛蛐蛐的瓦罐放在桌上,隨後揭開了蓋子。

    確實有人發出了細微的驚嘆聲,以此判斷王殿臣養的這只蛐蛐品種肯定是不錯的。

    只見老頭放下手上的茶壺,湊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連連點頭道:「不錯,真的不錯,果然是一隻好蟲。」

    王殿臣嘿嘿笑了兩聲道:「開眼了吧。」

    老人左右看了看道:「小夥子,你開個價吧,這個蟲子我收了。」

    「這我可不干,我不缺錢。」

    「這樣吧,我給你五萬塊,這個蟲子你給我了。」老頭哈哈一笑毫不含糊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五萬塊錢放在桌上。

    這下可把我和王殿臣給鎮住了,一隻蟲子居然能賣到五萬塊,這在當時臨江是足可以買一套市中心商品房的價格。

    「怎麼,難道這個價位你們還嫌少了?我可是不惜血本了,如果你們再不同意,那我只能殺人了。」說罷他哈哈乾笑了幾聲,周圍幾個彪形大漢則雙眼凶光畢露的瞪著我們。

    看來這個斗蛐蛐的確實是給我們布了局。不過他們也並非完全是下三濫的角色,至少花錢購買是他們的第一選項。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於是我暗中給王殿臣使了個眼色,兩人將五沓鈔票揣進口袋裡離開了。

    「我操,這沒想到一個蟲子居然值了五萬,真給這價格早說啊,我早就賣給他了,何必還搞這麼多事情出來。」王殿臣道。

    「對方肯定以為你也是這行裡的人,所以沒有立刻開價。」

    「五萬塊買個蛐蛐,你說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這世上沒有傻子,他能花這錢,肯定知道賺的會更多。只是我們不知道他賺錢的渠道而已。」

    「不就是斗蛐蛐賭錢嗎,這能賺多少錢?無非一個秋天,這得斗多少場才能把本錢賺回來。」

    「賭的大,一場就夠了。」

    「這老頭年紀也不小了,他心臟受得了嗎?」

    「你多餘操心的,他就是心臟病犯了,輸的一方還得給錢。」

    我兩說笑中回到了賓館。正要睡覺王殿臣道:「不行,我還是得給小寶打個電話,一隻蛐蛐能賣這麼多錢,這錢不賺白不賺。」

    「你想的太簡單了,好蛐蛐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搞一隻就能養成大元帥的。」

    「碰唄,說不定我又養成了一隻呢,就算養不成也無所謂啊,半斤黃豆夠它吃一輩子了。」

    「你要這麼說我就不攔著了,就算不賺錢,當陶冶情操唄。」我道。

    「你支持了我。」他笑著撥通了慕容御電話道:「寶兒,你那蛐蛐還有嗎?……好,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他躺在床上道:「下午他讓人把蟲子送來。等著再來五萬啊。」

    「不可能了,現在已經是蟲子成熟的季節,你養的再好也沒多少提升空間了。」我道。

    「操,你說的還真是。」他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不就是為了陶冶情操嗎,養著玩唄。」我忍住笑蒙頭睡覺。

    當我再起來。桌子上的蛐蛐盆裡已經有了兩隻蛐蛐,而王殿臣人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帶著饅頭去散步了。

    我起床洗漱之後吃了點飯去了酒吧,之所以去的早我就是想知道這兩姐妹什麼時候來上班。

    果不其然,她們來的很遲,足足到了九點多才匆匆趕到,慧慧是滿臉歉疚,對我道:「秦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你扣我們工資吧。」

    只見她身上的衣物煥然一新,全是品牌,手腕上戴著金燦燦的高檔女士手錶,漂亮的左手食指上甚至帶上了一枚歐陸風情的鑽戒,而且居然是市面上極其罕見的粉鑽。

    這樣一幅裝扮還用說她兩幹啥去了?真行啊,這姐妹兩,我心裡冷笑,充滿了對她兩的鄙視之情,卻裝作沒事兒人那樣道:「這不算什麼,一點小事別往心裡去。」現在別說扣點工資,就算是八百塊全扣光了又能怎樣?

    正說話雪驚秋到了,看見慧慧這一身打扮,她都顯得很吃驚,瞪大了眼睛上下仔細打量一番道:「妹妹,你去搶銀行了?」

    我仔細觀察女孩的表情變化,只見她俏臉一紅,表情變的極其不自然,忸怩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是搶銀行。」

    「那你這一身從哪兒來的?」雪驚秋道。

    「我、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說罷她轉身急匆匆的去了後倉。

    雪驚秋驚訝的看著她背影消失後才道:「這小姑娘,從小到大比誰都乖巧,不會也學壞了吧?」

    「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到了要好看的年紀,她家庭條件不如你,想要買一些時髦的物品那就得靠歪門邪道了。」

    「這可不成,我得回去告訴我爸一聲,可不能任由著她姐兩胡鬧。」說罷雪驚秋轉身就要走。

    我趕緊一把拉住她道:「你瘋了,這種話事關兩個女孩的名譽,要是隨便亂說,萬一這裡面有誤會,你讓她兩以後還怎麼做人?至少得等落實了以後再說啊。」

    「等落實以後就來不及了。」

    「你必須得有這個耐心,我們寧可把這事兒想得好一點也別去亂想這兩姑娘,你別太莽撞了。」

    「那不行,我還是要當面問問她兩,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罷她氣鼓鼓的衝去了後倉。

    我正打算補貨,就見王殿臣滿頭大汗帶著饅頭進了酒吧,他氣喘吁吁道:「趕緊給我弄杯飲料,渴死我了。」

    「跑哪去了,弄著一身汗。」我道。

    「今天饅頭是火力全開啊,帶著我一路狂奔,我也不知道跑去那兒了,反正就沿著直線一直往下跑了兩個小時,之後又花了兩個小時跑回來。」

    此時的饅頭已經是個「英俊的半大小伙了」,膘肥體壯,往那一站威風凜凜,初具王者之相。

    「這狗可真是太威風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傳來,隨後一個剃著青皮滿臉通紅的年輕人端著一杯啤酒搖搖晃晃朝饅頭走來,此時饅頭已經發出細微的咆哮聲。

    趕緊沖王殿臣招手,示意他走,可是他剛轉身要牽走饅頭,那人不快的道:「你他媽什麼意思呢?看看你的狗怎麼了?」

    這人酒喝多了。想到這兒我攔在他身前笑道:「哥們,我這還真不是狗,保險起見,還是別靠近的好。」

    「操,知道老子是干嘛的?老子是散打隊,別說狗,狼都不怕,老子在你這消費了,看這狗好玩逗逗怎麼了?裝他媽樣子呢?」

    我強忍著內心的怒火,還是繼續陪著笑臉道:「不好意思,我請你一杯吧,來這兒就是為了開心。」

    「是你他媽的讓我不開心了,嫌我不如狗呢。」他不但說話難聽手指頭還總在我鼻子前指指點點的。

    我暗中是火冒三丈,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甩棍,自從出了連環殺人犯之後,這根甩棍我就一直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酒吧這種地方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不得不防。

    我正打算動手,忽然就見鬼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只見胖嘟嘟的鬼寶滿臉壞笑的看著這個男人,身體散發出的螢光照亮了周圍的區域,但只有我才能感受到這層光的出現。

    既然鬼寶出現了,那這小子肯定就要挨坑了。想到這兒我緩緩往後退去。

    或許是看我示弱,他倒也沒有咄咄逼人,冷哼一聲,轉身返回自己那桌,只見那桌前有一男兩女,兩個姑娘打扮的很時髦,其中一個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這人在走路時我就看到鬼寶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嘴巴裡似乎還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幹嘛。

    隨後這小子道:「要不是你們在這兒,我非把這店給掀了。」話音未落褲子唰的一聲滑落至腳面。

    突然而至的「現場直播」,這小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隨即那兩女的驀然發出尖利的尖叫聲,用手摀住了雙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4:03
第二卷、渤海鬼島 111、慧慧的保證

    那男的過了足有十幾秒鐘才想到提起褲子,狼狽不堪,尷尬至極的表情我認為即便是奧斯卡影帝來也無法模仿成功。

    「這、這……」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問題,即便褲腰帶斷了,褲邊也是有紐扣的。即便紐扣也掉了,他那條大紅色的三角褲也是有鬆緊帶的。

    而這三樣居然同時失去了效果,以至於這位散打派的帥哥春光畢露,暴露無遺。

    不得不說搞散打的人因為經常運動臀型就是好,而且濃密的腿毛更讓他充滿著男性的陽剛之美。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這哥們提上了褲子之後我再度看到鬼寶對著他指指點點。

    一秒鐘之後他突然再度將摟在腰間的雙手高高舉起,褲子再度落下。

    如果說第一次是「無心之舉」,那麼第二次就是赤裸裸的耍流氓了,這兩女人再度發出滲人的尖叫聲,隨後起身衝出了酒吧。

    他的朋友憤怒不已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抬手就給這小子一巴掌,從高舉雙手的他身邊繞過,隨後在吧檯上丟了兩百塊錢後離開了。

    這時他的手才能放歸原位,這下他的酒是徹底醒了,趕緊再度把褲子拉上腰間。那表情簡直都快哭了,無限委屈的對我道:「這他媽怎麼回事?」

    我學著西方人聳了聳肩,表示:這事兒我很遺憾,但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搞成這樣。

    鬼寶都快笑暈過去,躺在地下兩腳來回踢踏著,不時的翻滾一下。

    這哥們羞愧難當,捂著臉、流著淚衝出了酒吧,沒想到剛出大門猛然間雙手再度高舉起來,瞬間褲子又掉落下來。

    此時大概是晚上十來點鐘,正是酒吧上人的高峰期,馬路兩邊來往行人不斷,基本都是以年輕男女為主,頓時尖叫聲一片。甚至發生了一些小騷亂。

    這下連我都忍不住樂了,得虧這小子人高馬大、面向凶惡,圍毆他的人尚且在猶豫中,隨後他提起褲子撒丫子就是一陣狂奔,這次總算是鬼寶放了他一碼,沒讓他在繼續「舉手」了。

    還沒等我樂好王殿臣進了店裡,他有些不解的道:「那人什麼意思?怎麼耍起流氓來了?」

    「鬼寶路見不平啊,這人真是糗大了。」

    「這小鬼頭真是不能得罪。」

    「你知道就好。」我笑道。

    「今天下午寶兒派來送蛐蛐的人說他想請我們去大場子裡開開眼界,說那裡有全國各地來的好蟲子,你說呢?」

    「他現在真在搞場子斗蛐蛐?」我道。

    「廢話,寶兒說的哪句話你見他沒兌現的?他說話可比咱兩算話。」

    「成啊,咱們就去看看唄,閒著也是閒著。」我道。

    我們正聊著天就見雪驚秋心事重重的從後倉走了出來,我湊過去道:「那兩姑娘說了沒有?」

    「沒有說。我問她們東西究竟是怎麼來的,慧慧說是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女人送給她兩的。」

    「不認識的女人平白無故的會送她兩如此貴重的物品?」

    「誰說不是呢,但她一口咬定就是這樣,我又能怎麼說?」

    「這姑娘連說謊都不會啊。」我道。

    「這事兒我必須和家裡說一聲,這可是我家裡的兩個姑娘,算怎麼回事呢?」她緊皺眉頭道。

    「也是,這事兒你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就一定得和家裡人說,別在我這出事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雪驚秋在離家之後第一次和父親通了電話,半個小時之後,雪松那輛大奔停在了店門口,隨後他下了車子,透過車窗玻璃我見到了那位仙風道骨的蘇道長坐在車裡,此刻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在坐禪。

    見到雪松我有點不太好意思,於是主動迎上去道:「雪總,真對不起你,我不該去你家接走小雪。」

    雪松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小雪走了之後我也冷靜的想了這件事,確實我不該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她身上,其實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能過的快樂,所以現在我的想法變了,只要她開心就好。」

    「雪總,不得不說你真是開明老爸。」

    「有這麼一個具有反叛精神的女兒,不開明只能把自己給氣死。」雪松笑著道。

    這時雪驚秋低著頭慢慢踱了過來道:「老爸。」

    「你還能認出我啊?」雪松依舊微笑著。

    「看你說的,還有女兒能忘記自己老爸的?你就別怪我了,我都知道錯了。」她嬌滴滴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唉,對你我真是沒有一點辦法,真要是覺得自己錯了就老老實實和我回家吧。」

    「回家?我讓你來這兒不是接我回家的,是慧慧兩姐妹的事情。」她道。

    「這事兒和我說不著啊。」雪松道。

    「怎麼說不著呢,她們也是你的侄女啊,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犯錯也不拉一把?」

    「丫頭,她們都是成年人了,甭說她兩了,我連女兒都管不了何況侄女呢。」

    「你真狠心。」雪驚秋不滿的道。

    「真不是我心狠,而是這事兒我確實管不著。」雪鬆口氣有些無奈。

    「你、你……」

    「小雪,你關心妹妹這沒錯,但雪總說的也沒錯,有些話連自己父親說都未必有效果,何況叔叔,你就別為難雪總了,話說到也就行了,至於她本人是否能夠聽進去,那就不是你能把控的了。」我勸道。

    「你們真的是太冷漠了。」她冷冷對我道。

    「這裡可沒我什麼事兒,你別連我一起給恨了。」我趕緊調轉話鋒。

    「是啊,人家是好心,你別好壞不分了。」雪松道。

    眼看這場面要僵,我調解道:「要不然這件事暫時別說了。」

    「怎麼能不說,這兩孩子天天做什麼事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突然一聲爆喝,嚇得我渾身一激靈,只見慧慧正好從酒吧裡走出來。

    這場面可有點尷尬了,雪驚秋愣了一下,雙頰不免有些發紅。

    一時間有些安靜,遲疑片刻雪驚秋嘆了口氣道:「慧慧,你別恨姐,我是不希望你吃虧,賺錢的方法有很多,咱們、咱們……」她說不下去了。

    「大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也請你相信這件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你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雪松遲疑片刻之後也道:「慧慧,不是小叔多事,你真急需錢的話可以告訴小雪,咱們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要見外。」他這番話說的很是勉強,我估計這叔侄兩應該是從沒有在一起交流過。

    「小叔放心吧,我不需要錢,每個月的工資夠我開銷了。」慧慧道。

    「你……」

    見雪驚秋還要說,慧慧上前拉住她胳膊邊搖晃著便道:「大姐,你就相信我吧,要是連你都不信我了,這世界還有誰能相信我呢?」

    人就怕遇到軟的,到這份上她也只能嘆口氣道:「小妮子,我是拿你沒有一點辦法的,我就相信你一次,但你說的話可得兌現,否則我饒不了你。」

    這件事就這樣稀里糊塗的過去了,看來慧慧比我想像中的要老成,撒個嬌就把她大姐給「擺平」了。

    慧慧離開後雪驚秋還是堅持不願意和雪松回去,他也沒轍了,拉著我走到一邊道:「兄弟,我女兒可就託付給你了,她脾氣不太好,你多擔待,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雪總放心吧,我不會讓小雪吃虧的。」

    雪松走後雪驚秋一下蹦到我面前笑眯眯道:「你可是在我爸面前承諾要保護我了?我這算是有靠山了?」

    我苦笑道:「大姐,我哪能算是靠山,最多也就是個挖石頭的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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