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511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8

第二百四十章 轟你個天崩地裂

  城北,陶軍大營。

  兩日已過,曹操不見半點讓城別走的跡象。

  相反,許都城沿城一線,曹軍士卒還在不分晝夜的在加固城防工事,一副打算死守的樣子。

  中軍大帳。

  獵獵的戰意,如火燃燒,眾將都已是按捺不住,皆想立刻攻城。

  陶商卻閑飲小酒,沒有半分心急。

  “夫君,都過去了兩天,看敵軍那動靜,曹操根本沒有棄城而走的意思,我們也該準備攻城了。”花木蘭已有些不耐煩。

  陶商冷笑道,“許都有多重要,天子有多重要,曹操不會不知道,夫人以為,我會天真的傻等著曹操棄天子而逃嗎?”

  花木蘭花容殺機畢露,欣然道:“夫君原來早料到曹操不會棄城,那咱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明日大軍攻城,一舉把許都夷為平地便是。”

  陶商卻沒她那麼衝動,目光瞟向了眾謀士,“看來不付出點血的代價,是拿不下許都,就算要強攻,也要盡可以減少將士們的傷亡,你們可有什麼良策?”

  陶商圍城之軍,不過三萬之眾,曹操的守軍卻有七千,雖說有著巨大的優勢,卻也不是壓倒性的優勢。

  強攻之餘,還需要些許計謀。

  陶商的目光,第一個瞟向了陳平。

  陳平吞了口美酒,若有所思一番,方道:“四面圍攻顯然是不妥的,我軍不過三萬兵力,也實現不了四面同時進攻,唯有集中兵力,進攻一面城門,才能發揮我們兵多的優勢。”

  話音方落,陶商還沒有開口,樊噲已扯著嗓門道:“酒鬼,你當曹操是傻子麼,你強攻一座城門,曹操立馬就可以從其餘三門調兵來增援,你能集中兵力進攻,人家也能集中兵力防守,到時候還不是白塔。”

  樊噲話糙理不糙,倒也說的極有道理,陶商微微點頭。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想方設法,令那曹操發現不了我軍主攻方向不就得了。”花木蘭卻靈光忽然一閃。

  陶商眼眸一動,顯然也被花木蘭這句話點醒,忽然間想到什麼。

  “主母聰明啊,經主母這麼一提醒,酒鬼我倒是想到了一條妙計……”陳平嘿嘿一笑,半醉的臉上,已揚起了一絲詭色。

  ……

  次日。

  天地陰沉,整個許都城,都被濃濃的肅殺所籠罩。

  今天,乃是陶商給曹操的最後期限。

  白天一天,陶軍大營卻絲毫沒有動靜,一如往常那般平靜。

  隨著夜色降臨,陶軍仍沒有進攻,一城的軍民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陶商前日的威脅,只不是嚇唬他們罷了。

  次日淩晨,除了值守的士卒,許都城的所有人,都在放鬆的心態中,進入了夢鄉。

  曹操也不例外,神經緊繃數日,今天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安穩的睡一覺。

  就在曹操剛剛進入夢鄉裡,東門一道急報,卻將他驚醒:

  數萬陶軍正向東門一線集結,分明將發動進攻。

  曹操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在典韋許褚的保護下,急率一眾親兵,趕赴了東門一線。

  登上城頭,樂進已率兩千守軍登城,嚴密戒備。

  “現在是什麼情況?”曹操奔上城頭,喘著氣喝問道。

  樂進神色凝重,拱手道:“稟司空,敵軍突然大規模集結,很可能要對我東門發進猛攻。”

  樂進目光看向城外,曹操也奔至城牆邊,借著東方發白的昏暗光線,向著城外看去,眉頭不禁深深一皺。

  視野中,只見連綿裡許的曠野上,數萬陶軍已森然布列,一排排森森的刀戟,泛著猙獰詭異的寒光,茫茫無盡的旗海如怒濤一般,迎著晨風翻滾。

  再往遠處看,還有更多的陶軍,正在源源不斷的出營,如條條江河一般,匯入城前的汪海大洋之中。

  陶軍攻城之勢,已經再明顯不過。

  除了數不清的兵卒,陶軍正將一輛輛的天雷炮推往陣前,少說已有三百多門天雷炮瞄準了城頭,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主公,陶賊明顯要集中全部兵力,強攻咱們東門,是否該從其餘三門,儘快調兵前來增援?”樂進擔憂道。

  曹操深吸一口氣,平伏下心靜,凝視了半晌,卻道:“陶賊詭詐,先不要急著調兵,孤只怕這是陶賊的聲東擊西之計,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樂進只能強按下不安,繼續坐看敵人集結兵力,一面給士卒們打氣,準備迎戰。

  半個時辰後,陶軍集結已畢。

  一座座軍陣,大大小小,森然如壁壘一般,兵力至少有兩萬餘眾,聚於軍陣前的天雷炮,數量也達到了四百門之多。

  不說陶軍兵力,光是那四百門天雷炮,就足以讓曹操背上發毛。

  十幾日的狂轟爛炸,已令曹操深為這種投石機威力之強大,感到深深的忌憚,現在陶商把近四百門天雷炮,都集中在了東門一線,這要是一齊發射,威力之恐怖,已是超出了曹操的想像。

  曹操的背上,隱隱感到了一絲徹骨的涼意。

  幾百步外,陶商橫刀立馬,冷笑著遠望城頭。

  他仿佛已經能夠看清,城頭的守軍,是何等一種恐懼的表情。

  “曹大司空,送你一場流星雨吧……”

  陶商嘴角揚起冷笑,戰刀一指,喝道:“天雷炮,給我齊射!”

  號令傳下,木梢拉動聲此起彼伏,一顆顆牛頭大小的石彈就位,四百門巨大的投石機,望山齊齊的瞄向了許都東門。

  戰鼓聲驟起,射擊的信號立時發出。

  呼呼呼——

  四百門天雷炮,同時發射,破風的巨響中,四百多顆石彈騰空而起,如漫空而落的流星雨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著許都城頭傾泄而去。

  城頭上的數千守軍,瞬間就嚇破了膽,本能的縮下了身子,抱頭躲進了女牆之下。

  轟轟轟!

  下一個瞬間,天崩地裂。

  漫空的石彈,無情的撞擊在許都傷痕累累的城牆上,碎石分崩,塵屑飛揚,轟鳴與慘叫之聲如潮水般灌入耳膜,如利刃一搬切割著曹軍的緊繃的神經。

  噩夢才剛剛開始。

  第一輪齊射後,四百門天雷炮,無休止的向著敵城任意射擊,整個東門一線都被從天而降的石雨所覆蓋。

  石彈之密集,遠勝於往常任何一次的轟擊,就連邊曹操,也被那山呼海嘯的巨響,被那從頭頂飛過的石雨,嚇得神色駭變。

  這等陣勢,陶軍不是想強攻東門,還能是什麼!

  石彈轟擊過後,便是陶軍大舉的進攻,那時候,幾萬陶軍狂湧而來,區區兩千死傷慘重,驚魂落魄的曹軍,還如何能抵擋。

  曹操猜疑轉眼瓦解,縮在女牆之下,沙啞的大叫:“即刻傳令下去,調集其餘三門兵馬前來東門支援!”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9

第二百四十一章 給我破城!

  曹操殘存的懷疑,已被眼前所未有的狂轟爛炸擊破。

  狂轟之後,他所要面對的,就將是陶商近三萬大軍的攻城,以他手下兩千兵馬,焉能抵擋十倍陶軍的進攻。

  他別無選擇,必須集中許都城所有的守軍,來拼死應對陶商的全力一攻。

  數騎傳令兵由東門而去,飛馳般向著其餘三門奔去,召喚援兵。

  各門李典、朱靈等將接到命令,旋即將麾下的主力兵馬,統統都發派往了東門一線,前來增援曹操。

  不多時,東門一線的曹軍,就增加到了五千之眾。

  狂轟卻依舊。

  近三千多的援軍,雖然趕到了城門一線,卻不敢爬上城頭,只能縮在城牆根內側,躲避漫空射來的石彈。

  旭日已升,天光大亮。

  數以萬計的石彈,此刻已堆積於沿城一線,疊起了厚厚一層,百步餘長的城牆,被轟得處處龜裂,處處是坑洞。

  漫空飛起的狂塵,灰霧彌漫,把城下龜縮的曹軍士卒,更是嗆得睜不開眼來。

  曹操灰頭土臉,憋了一肚子的火。

  此刻他已盼著陶商即刻攻城,也不想被壓制成縮頭烏龜,受這份鬱悶氣。

  陶商卻懷抱長刀,一點也不著急,興致滿滿的欣賞萬炮轟城的盛況。

  陶軍將士也不著急,個個表情輕鬆,笑呵呵的欣賞敵人被蹂躪的景象,時不時的嘲諷大笑上幾句,好不輕閒。

  陶商瞟了一眼身前士卒,瞄到他們手中所執之物時,年輕的臉上,掠過一絲詭秘的冷笑。

  士卒們手中所執之物,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個草紮的假人。

  列陣於城外的這支軍團,數量根本就沒有三萬,最多也就一萬餘人而已。

  一萬陶軍士卒,每人都手執兩個草人,這麼往兩邊一靠,儼然營造出三倍兵力的假像。

  這也是陶商為什麼不在白天列陣的原因。

  白天出兵,城上的敵軍很容易就看破他的詭計,而淩晨昏暗的光線,卻讓曹操分不清是真是假,才會上他的當,以為陶商盡集主力大軍在此,準備全力強攻他的東門。

  此刻,天色雖明,天雷炮卻壓制著敵軍抬不起頭來,叫他們依舊無法看清,布列於城外的陶軍真相。

  這就是陳平所獻,聲東擊西之策。

  眼看著城頭方向,不斷的有曹軍援兵,貓著身子爬上城頭,陶軍便知曹操已中計。

  時機已到。

  陶商毫不遲疑,當即一揮手,“曹賊已中計,號火給我點起來吧。”

  號令傳下,片刻後,三道濃黑的狼煙沖天而起,方圓數十裡皆清晰可見。

  ……

  許都,西門一線。

  高達數丈的土牆,切斷了許都城與外界的聯繫,也擋住了城頭哨兵的視線。

  此刻,位於城頭一線,是史渙和不到一千的守軍,正心驚膽戰的聽著東門一線震天的炮響,根本沒有注意到,城外的土牆之下,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聚集了近一萬五千名陶軍。

  那才是陶商真正的攻城主力。

  一萬五千餘人,鴉雀無聲的伏在土牆下,已經蹲了有一個多時辰。

  樊噲赤著膀子,一手啃著羊腿,一手擦拭著自己的殺豬大刀,塞滿了肉的嘴裡,還含含糊糊的抱怨著什麼。

  “主公也太偏心了,統帥大軍這種風光的好活,總是讓給英布廉頗他們去做,現在又多了一個霍去病,攻城拔寨這種髒活累活,卻總是讓我老樊去幹,回頭我得好好跟主母說道說道,讓她跟主公吹吹枕邊風,下次也讓老子幹點風光輕鬆的差事……”

  轟天的巨響依舊,天光已漸漸放亮,士卒們的情緒已激動起來,樊噲卻依舊在啃著羊腿,擦著殺豬刀,神神叨叨的抱怨個沒完。

  “樊將軍,狼煙號火,主公點起了狼煙號火!”觀察的哨兵,突然間興奮的大叫。

  樊噲熊軀一震,騰的跳了起來,牛蛋般大眼珠,刷的就朝東城方向瞄了過去。

  天際的盡頭,果然看到三道黑黑的狼煙,沖上九霄。

  一萬多的曹軍將士,皆看到了號火,壓制的鬥志,即刻沸騰起來。

  “他娘娘的,讓老子蹲了大半宿的茅坑,終於可以擦屁股了……”

  樊噲的牛蛋眼中,瞬間血絲密佈,猙獰無比,他把手中半截羊腿一扔,扛起殺豬刀,憋足了嗓門,大吼一聲:“小的們,茅坑都蹲夠了,還不快給老子起來,開張做生意的時候到了。”

  號令傳下,全軍沸騰。

  苦待已久的將士,頃刻間抖擻精神,自覺的執刃列陣,個個眼中都湧動著狂熱的戰意。

  土牆的諸道木門轟然大開,一萬五千名將士一湧而入,於城前百步外,結成了座座大陣。

  森森的刀戟幾欲將蒼穹映寒,一面面旗幟如怒濤一般翻滾,殺氣頃刻間將整個天空籠罩。

  天色大亮,陶軍的異動,城頭上史渙和他的守軍們,立刻就發現了異常。

  本來是空無一人的城前,眨眼間的功夫,就被茫茫的兵流填滿,瞧見這場面,一千多的曹軍士卒,立刻就看傻了。

  “怎麼會突然間冒出這麼多的陶軍,敵人的主力,不是盡在東門一線嗎?”

  史渙臉色大變,猛然省悟,他的曹司空是中了陶商的計策,東門的狂轟爛炸,大軍集結,只不過是陶商聲東擊西的偽裝而已,陶商真正的進攻方向,竟是他所把守的西門。

  城前陶軍數量近有一萬五千之眾,而他手下兵力已被調往了東門,只餘下一千兵馬,拿什麼來抵擋十五倍之兵的進攻!

  “速去報知司空,我們中了陶賊聲東擊西之計,速去!”省悟過來的史渙,驚恐的大吼道。

  晚了。

  就在史渙的號令,剛剛傳下,傳令兵還來不及下城時,陶軍已開始行動。

  嗚嗚嗚——

  嘹亮肅殺的號角聲,刺破了黎明的沉寂。

  城前百步處,陶軍軍陣如有浪開,一輛輛高有數丈的龐然大物,緩緩的被推入了陣前。

  史渙的臉色刷得煞白,只覺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陶軍動用了對樓。

  這種經過魯班改良後的攻城利器,高度和體積,都比現有的版本大增,高度幾乎能與許都城牆齊平,最下層的士卒負責推車前進,中間一層則布有弓弩手,借著樓壁的掩護,可近距離向城頭發射弓弩,壓制城頭的火力,最上層,則可裝載近五十名士卒,是登城攻擊的主力。

  只要對樓與城牆貼近,頂層的陷城死士,就能放下踏板,直接從對樓的頂部,輕鬆的踏上城牆。

  對樓出動,許都高厚的城牆,就等於失去了意義。

  這對樓雖然攻擊力強大,但因太過巨大,卻是製造不易,更不易運輸,每每只能在臨戰之前,才能就地取材來製造,攻完一城便再無用處。

  陶商圍而不攻這幾日,命魯班監製,調集了附近諸郡的工匠,日夜趕造了四十餘輛,正是為了今日之戰所用。

  對樓一出,史渙瞬間駭變,他知要抵擋對樓,必須要有足夠的兵力,還有火箭這種遠端火器,搶在對樓接城前,將之燒毀。

  只是眼他只有一千餘兵馬,兵力遠遠不夠,事先也沒有準備火箭等武器,焉能擋得住。

  “小的們,還等什麼,給老子殺進城去,殺光曹軍這班豬玀——”策馬陣前的樊噲,已是殺豬大刀一揮,狂吼著發出號令。

  鼓聲震天而起,前陣的四千填壕士出動,高舉著大盾牌快速推進在前,掩護著後面一輛輛用來填住護城壕的蛤蟆車。

  再往後,則是李廣指揮的三千神箭營的射手,是陶商專門為樊噲配備,以壓制城頭敵軍的箭矢攻擊。

  史渙沒有驚駭的時間,只能下令弓弩手放箭,以阻擋陶軍逼近。

  零零星星的箭矢,從城頭襲下,輕鬆的被陶軍大盾擋開,幾乎沒有造成多少傷亡,不到三百名的弓弩手,形同虛設一般,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很快,三千支利箭就騰空而起,神箭營的射手們,即刻用十倍的箭雨回敬,伴隨著一陣慘叫聲,城頭敵軍立時被壓制到連頭都抬不起來。

  陶軍在付出了不足百人的死傷,填壕隊順利的推進至護城壕前,將一輛輛的蛤蟆車推入壕內,寬達兩丈的護城壕前,很快就被填出了數十條土路。

  通往城牆的道路已開。

  樊噲殺豬刀一揚,大喝道:“攻城隊,給老子殺上去!”

  嗵嗵嗵!

  更猛烈的戰鼓聲驟起,震天的殺聲中,四十余輛對樓,在幾千名士卒的推動下,如一只只的巨獸,向著城頭逼近而至。

  對樓發動的同時,一萬多刀盾手,抬著數以百計的雲梯,也撲向了城牆一線。

  城頭曹軍已徹底的陷入了恐慌,面對著數量上佔有壓倒性優勢的敵人,他們顧此而失彼,窮於應付,根本無法有效的阻擋陶軍逼近。

  步兵攻城隊沖至城下,一架架的長梯紛紛被豎起,上萬的陶軍開始奮不顧身的攀梯登城。

  曹軍士卒在史渙的喝斥下,勉強鼓起勇氣,頂著陶軍的箭雨,試圖用叉竿來撐翻陶軍的雲梯,用羅石與檑木來擊殺攀城的敵卒,拼盡全力來抵擋敵軍的強攻。

  可惜,史渙的兵馬實在是太少了,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趁著敵軍專注於雲梯隊的時候,四十餘輛巨大的對樓,推過護城溝,轟然貼向了城頭。

  靠城的那一瞬間,整個城牆似乎都微微一顫,最近處的曹軍,竟是被震得身形搖晃,站不穩腳,不少人都被震倒在地。

  咣咣咣!

  一道道巨大的踏板翻落,將城牆邊數名來不及躲親的敵卒,直接就壓成了肉餅,更是掀起了漫空的狂塵。

  飛霧中,數十余名陶軍勇士,如從地獄中殺出的幽靈鬼兵,從對樓上沖下,撞出塵霧,揮舞著大殺撲向了驚恐的城頭敵兵。

  陶軍,登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9

第二百四十二章 聲東擊西,驚破曹操

  率先登上敵城的,乃是樊噲精銳的陷陣士,個個手執殺豬大刀,戰鬥力強悍。

  五十多名陷陣士,手執殺豬手,一窩蜂的湧上城頭,揮舞著大刀,如虎入羊圈一般殺向那些惶恐中的曹軍。

  他們圍成半圓的陣形,彼此背靠著,在城頭一線殺開了一片血路,掩護城下攻城主力刀盾手們,趁機狂爬雲梯,連綿不斷的登上城頭。

  城頭形勢,已到危急關頭。

  史渙不及多想,急是揮舞著大槍殺到正門城樓前,試圖逼退沖上來的陷陣士。

  憑著70出頭的武力值,史渙大槍揮斬開來,連著刺倒三名陶軍,身後曹軍也急是撲來,試圖將其餘陶軍擠下城頭。

  史渙忙於應付眼前之敵,沿城各余,其餘三十余座對樓,紛紛靠上城牆,數以千計的陶軍士卒,悉數登城。

  史渙兵力著實太少,擋得了一處,卻擋不得處處,眼見數不清的敵人爬上城頭卻無可奈何。

  樊噲已看到了史渙。

  眼見這員曹軍敵將,武力不弱,接連誅殺自己十餘名士卒,樊噲臉上青筋抽動,不由怒從心起。

  “奶奶的,狗東西,你是逼老子要你的命啊!”

  樊噲咆哮一聲,拍馬直抵城下,手提著大刀幾步便竄上了對樓,大吼一聲跳上了城頭。

  陶軍將士瞧見主將身先士卒,登上了城頭,無不身受鼓舞,士氣更旺。

  喊殺聲更狂,數不清的陶軍將士,前赴後繼,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瘋狂爬上敵城。

  樊噲如修羅殺神一般,手中殺豬刀瘋狂四掃,如大磨盤般,四面八方的掄掃而出。

  鮮血四濺,斷肢亂飛。

  近90的武力值施展開來,這些小卒如紙紮的一般,紛紛被樊噲斬飛出去,漫空的人頭從城頭跌落下城去。

  樊噲憑著一己的狂力,逼退了圍上來的敵卒,率領著更多的陶軍將士,沿著兩翼沖湧而出,輾壓向驚惶的敵卒。

  “狗賊,休得逞狂,史渙在此!”

  急紅了眼的史渙,大吼一聲,揮動著大槍,向著樊噲狂殺而至,將阻擋在前的陶軍士卒,輕鬆挑飛出去。

  樊噲斜眼一瞥,瞅見那員濫殺自己士卒的敵將,正不顧一切的向著自己沖來,不禁也是勃然大怒。

  “豬玀一般的傢伙,你是自己往老子的殺豬刀上撞!”

  樊噲喉頭一滾,一個箭步竄出,足踏地上的伏屍,一躍跳上半空,借著下墜之勢,手中殺豬刀如崩決的巨巒般,自上而下向著史渙當頭斬至。

  史渙一抬頭,樊噲已裹著一股鮮血的灼烈,如魔神般落下,狂壓下來的殺氣,壓得他竟是喘不過氣來。

  瞬息間,史渙戰意受挫,眼中掠過一絲慌意。

  震驚之下的史渙,極力的抗拒住樊噲氣勢的壓制,也不及多想,急是舉槍向上擋去。

  吭!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幾乎刺破耳膜。

  這銀河決堤般的狂擊之下,史渙虎口開裂,足下不穩,連退數步,胸中氣血翻滾五腑欲碎,張口一股血箭便噴出。

  “竟然還活著,看你怎麼擋住樊爺爺的第二招!”樊噲一聲不屑的狂笑,臂上青筋崩湧,手中大刀再度破風斬出。

  扇掃而出的刀鋒,挾著樊噲水銀泄地般的勁力,半圓形的鐵幕平推而出,蘊含著粘稠如膠的殺氣,將周圍的空氣急速的聚攏吸附而來,以史渙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渦流,將其身體牢牢的吸住。

  避無可避!

  氣息激蕩的史渙,已深知眼前這蠻將的武力,遠勝於自己,他絕不是對手。

  就在他未及反應時,樊噲第二刀,已快如疾風,挾著天崩地裂之勢壓至。

  哢嚓嚓!

  鮮血如泉水般從斷頸處噴出,一顆表情定格在驚怖一瞬的人頭,帶著血的尾跡飛上了半空。

  陣斬史渙!

  “還有誰敢擋爺爺的路!”

  樊噲一躍跳上了女牆,傲立萬軍之前,滴血的殺豬大殺,斜拖在地,放聲一聲怒吼,威如殺神。

  尚自頑抗的曹軍士卒,無不為樊噲的巍巍殺勢所震撼,而主將被殺,更是轉眼間將他們殘存的鬥志瓦解。

  然後,他們精神崩潰,四散抱頭而潰。

  樊噲趁著得勝之勢,率軍直殺下城去,將吊橋斬落,大門盡開。

  一萬五千軍陶軍將士,挾著立功之心,如出籠的猛虎一般,爭先恐後的撲向了敵城之中。

  西門城頭,一面“陶”字大旗,高高樹起。

  ……

  東門。

  曹操正和他的五千多主力兵馬,被漫空的石彈之雨,壓迫在女牆之下,連頭都抬不起來。

  曹操心中越發的開始狐疑。

  按理來說,陶商轟擊了這麼久,城牆能破壞的已經被破壞盡了,再轟下去已沒有意義,陶商應該是發動進攻的時候了。

  可陶商卻跟瘋了一般,沒完沒了的狂轟,卻遲遲不肯進攻。

  這般舉動,似乎有些異常。

  曹操方生懷疑之時,一斥侯冒死爬上了城頭,顫聲叫道:“稟司空,史將軍派小的來向司空求援,他說咱們中了陶賊的聲東擊西之計,西門外發現數萬陶軍集結,那裡才是陶賊真正的進攻方向。”

  “什麼!”

  龜縮在女牆下的曹操,陡然間臉色駭然驚變,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陶商的大軍,明明應該就在眼皮子底下,怎麼會出現在西門?

  曹操思緒飛轉,驀然間猜到了七八分,急是冒著被石彈擊中的危險,小心翼翼的伸長脖子,從城垛偷望去。

  天光大亮,城外視野一片清晰,曹操的眼眸陡然睜到鬥大,眼珠子幾乎都要迸將出來。

  城外陶軍氣勢滔天的軍陣中,竟然夾雜著許多隻披著衣甲的假人,而且數量之多,幾乎是真人的兩倍。

  曹操已經驀然驚悟,他眼皮子底下的陶軍,壓根就不是主力,只是陶商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誘他上當,把主力守軍盡調於東門。

  而陶商真正的進攻方向,卻是西門一線。

  他中計了!

  “陶賊,孤竟又中了他的聲東擊西之計,可恨……”曹操驚怒咬牙切齒。

  不及多想,曹操急喝道:“李通繼續守東門,樂進,許褚和典韋,你們隨孤速率四千兵馬去救西門。”

  曹操啷嗆下城,急是將城上守軍調下四千,策馬直奔西門而去。

  就在曹操匆匆忙忙,離西門還有一半距離時,就在數以百計的士卒,向著內城逃奔而來。

  曹操心中咯登一下,再抬頭凝目遠望,驚見西門城樓上,一面“陶”字大旗,已高高的飛舞揚起。

  “難道說,西門這麼快就失陷了不成?”

  曹操心中驚駭不已,急將一名逃兵喝住,問其西門的形勢如何。

  士卒哭腔答道:“稟司空,西門陶軍突然冒出數不清的敵軍,還動用了巨大的對樓,咱們根本抵擋不住,史將軍也被敵將樊噲給殺啦……”

  瞬間,曹操的心如遭重錘一擊,身形劇烈一晃,雙腿夾不住馬腹,竟是差點就要從馬上跌落下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9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把帝都踩在腳下

  “司空!”許褚眼疾手快,急是一伸手,才將曹操扶住。

  驚魂還沒有結束。

  就在曹操還沒有回過神來時,前方街道上,數不清的陶軍步騎,已如潮水般喊殺著湧向這邊。

  曹操心頭再遭重錘狠狠一擊,整個人臉色慘白,心灰意冷。

  眼見著茫茫敵潮洶湧而至,曹操仰天歎道:“莫非那陶賊,當真是孤天生剋星,這中原孤註定要拱手送給他嗎……”

  長歎時,左右士卒也無不士氣崩潰。

  “司空,我們還沒有輸,趁著混亂之際,我等護送司空殺出城去,先退往南陽,再西遷關中吧。”身邊許褚鼓勵道。

  西遷關中!

  這四個字,如一針強心劑,令灰暗絕望中的曹操,陡然又間重燃起了希望。

  他驀然想起,他的首席謀士,已經提前為他安排好了退路,他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罷了,這中原孤就暫時送給那小子,早晚孤還會殺回來……”

  曹操一咬牙,眼眸中已盡是悲憤的決然,他當然下令,命許褚率一千精銳的虎衛親軍,去會合曹休,將早已軟禁于宮中的天子皇后,以及文武百官護送出城去,順道再把他的夫人丁氏卞氏,長子曹昂,還有小女兒曹嬰也一併接出來。

  先前時,曹操其實就已做好了兩手準備,將曹丕幾個幼子,都秘密的送出城去,送往接近南陽的葉縣先行安置。

  但為了穩定人心,曹操也不敢把自己的家眷全都送走,故兩位夫人,還有長子曹昂,以及小女兒曹嬰,都留在了許都城中。

  號令傳下,許褚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司空,陶賊人多勢眾,褚只有一千兵馬,萬一兩頭不能相顧時,褚請司空示下,是先救天子,還是先救夫人小姐?”

  曹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眼神變化不定,內心中顯然在做著權衡。

  “先救天子。”口中艱難的擠出四個字,曹操再無猶豫,轉身撥馬便去。

  許褚望著曹操離去的身影,輕歎了一聲,便率一千精兵,折向了皇宮方向而去。

  ……

  東門外。

  百步之外,欣賞曹軍被蹂躪許久的陶商,終於緩緩抬手,下令天雷炮停止轟城。

  天崩地裂般的石擊之聲,徐徐的消沉下去,西城一線,終於是歸於平靜。

  陶商豎耳傾聽,隱隱聽到城內喊殺之聲震天而響,喊殺聲還在由遠及近,不斷的逼近東城方向。

  陶商笑了。

  形勢已經再明顯不過,計策奏效,樊噲的西路軍已經得手,殺入了許都城中。

  現在,也該是他出手,結束這場耗日持久的圍城戰之時了。

  鷹目中,凜烈的殺機,瞬間狂燃如火。

  戰刀一揚,陶商刀指東門,大喝道:“全軍出擊,給我向許都發起最後的進攻。”

  期盼已久的號令,終於發出。

  熱血激蕩已久,早就按捺不住的一萬陶軍將士,就等著他這一道號令。

  頃刻間,全軍沸騰,獵獵的戰意襲卷全軍,滔天的軍氣沖天而起,令天地變色。

  嗵嗵嗵——

  嗚嗚嗚——

  隆隆的戰鼓聲沖天而起,嘹亮的號角突破天際,一萬陶軍將士齊聲呐喊,挾著一腔的殺機,裂陣而出,如一道道決堤的洪流,向著許都東門方向,無可阻擋的狂湧而去。

  雲梯登城,沖車撞門,箭如飛蝗,除了對樓之外,所有的攻城利器均已用上。

  城頭負責留守的李通,麾下只餘下一千兵馬,且個個都軍心動盪,人心惶惶,面對陶軍的瘋狂進攻,早已失去了戰意。

  主將李通,本來還想堅守,但得知西門已失陷,看到大股的陶軍已湧入城中時,鬥志轉眼瓦解。

  樊噲的西路軍,已經在向這邊殺來,內外夾擊之下,他還怎麼抵擋。

  大勢已去!

  驚恐之下,李通也不敢再抵抗,直接就棄守了東門,趁著陶軍還未破門而入時,率領殘兵敗將,向著北門方向突圍而去。

  身後已是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整座許都城已是陷入了陶軍的兵潮之中,只見東門方向,已樹起了陶軍的戰旗。

  就在李通還未趕到北門時,抬頭一瞧,卻見北門也已樹起了“陶”字戰旗。

  一隊鐵騎之士,如銅牆鐵壁般,橫在了城門之前。

  北門已陷。

  李通頭大驚,抬頭一具,只見一員威勢無雙的年輕陶將,銀袍白馬,威勢無雙的立於陣前。

  一面“霍”字大旗,傲然飛舞。

  是霍去病,那個一招秒殺曹洪,誅殺于禁的陶軍新星之將。

  曹洪的武力,遠勝於他李通,他又豈是霍去病的對手。

  何況,眼前堵路的,竟然還都是陶商的騎兵。

  一瞬間,李通陡然間竟有一種肝膽欲裂的錯覺。

  李通打心眼裡瞧不起霍去病冒充古人的名號,但他卻萬不敢瞧不起霍去病的武道。

  眼見霍去病攔路,李通心中劇驚,急是勒住戰馬,一時不知該當如何。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

  李通喪失了鬥志,惶恐不知所以時,霍去病卻二話不說,揮軍便殺了上來。

  李通,驚失色,只驚詫的瞬息間,霍去病已單槍匹馬,當先衝殺而至。

  “擋住他,給我擋住他!”李通失聲大叫,他本人不敢跟霍去病過招,卻喝令著左右士卒去阻擋。

  可惜,左右這些曹卒們,也不全是傻子。

  霍去病的威名,早已威震曹營,他們無不知這員年輕上將的厲害,誰還敢擋。

  眼見霍去病如神將一般拍馬殺來,幾百曹軍殘存鬥志早已崩潰,轟然四散而逃。

  兵卒散盡,李通驚得更是神色慘白,根本不敢跟霍去病一戰,急欲撥馬而逃。

  晚了!

  霍去病戰馬飛快,稍稍遲疑之間,就如電光一般殺至,手中那一柄銀槍,挾著雄渾之極的勁力,如銀色的閃電破空而出。

  李通舉槍相擋時,卻已然不及。

  金屬交鳴聲中,李通手中大槍被震飛出去,眼目鬥睜中,胸口已被洞穿。

  李通臉色慘然,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身子晃了一晃,便是栽倒于馬下。

  霍去病勒住戰馬,斜掃了一眼身後那血淋淋的屍體,橫槍而立,巍巍的殺勢瘋狂的溢出。

  殘餘曹軍皆盡被嚇破了膽,紛紛抱頭跪地,哀告著請降。

  西門攻陷,北門攻陷,東門也已插上了“陶”字戰旗。

  喊殺依然在繼續,當陶商驅馬緩緩步入許都城,他的大軍尚在圍剿殘存的曹軍。

  這一座大漢帝都,這座中原最繁華的城市,終於是落在了他的手裡。

  “嘀……掃描宿主獲得許都攻防戰勝利,獲得魅力值3,宿主現有魅力值69。”

  光只是一座許都,還遠遠不夠。

  陶商剛剛入城,還不及品味一下勝利的喜悅時,就策馬提刀,率軍徑奔城中央處的皇宮而去。

  他此役的目的,不僅僅是擊敗曹操,奪取中原,更要取曹操而代之,奪取天子,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王霸之道。

  許都城破只是開始,他還要盡可能把天子搶到手。

  當陶商率領著一眾將士,殺奔至皇宮時,卻發現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此時皇宮中已是人去樓空,一片的狼藉,只餘下了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宮女和宦官。

  陶商抓住數名宮人一盤問,才知半個時辰前,許褚就帶著一隊精兵,將天子和皇后,以及被軟禁在宮中的文武百官,統統都強行帶走。

  “曹操啊曹操,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把天子放手,就算你手裡握有天子,憑你現在的實力,你還能鎮得住嗎?”

  陶商心中暗罵了一聲,當即下令,諸軍往南門方向追擊,盡可能的去搶奪天子。

  因是曹操守軍有七千之眾,而陶商的圍兵最多也就三萬,只能集中兵力攻破一門,未能把四門都圍成鐵板。

  故南門一線,實際上是他的兵力薄弱處。

  陶商可以集中兵力,強行攻破許都,但曹操要強行帶著天子突圍,他實際上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去阻擋。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儘量前去追擊,能搶到天子自然是最好的。

  根據張儀細作網路的情報,曹操已經派了心腹前去長安,經營關中,種種跡象表明,曹操這是給自己留好了退路,一旦中原失守,就退往關中。

  從許都往關中,無非是經由洛陽,過函谷關入關中,另一條路,則是先往南陽,再北上經由武關入關中。

  洛陽這條路雖近,但曹操在洛陽一線,並沒有多少兵馬,可以保護他順利退往關中。

  反而南陽方面,卻有夏侯的六千精兵,曹操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會合了這六千精兵,由南陽退往關中。

  故陶商判定曹操必由南門出逃,遂下令入城的諸軍,全部殺入南門一線追擊。

  陶商也策馬揮刀,帶著一隊精兵,殺出皇宮,直奔南門方向而去。

  此刻大街上,已到處都是曹軍敗卒,這些敗兵不堪一戰,但滅殺他們,卻也拖延了不少時間。

  曹操為了遲滯陶商的追擊,下令在逃跑之時,推倒沿途的房舍,以封堵道路,形成阻礙。

  陶商的追擊被拖延,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追至了南門之外。

  舉目遠望,只見南門之外,到處都是敗潰的敵卒,還有出逃的百姓,如螻蟻般在狂奔。

  視野中,似乎已不見曹操和天子的旗號。

  “曹操,你可逃的真是快啊,你這逃遁的技術,難道都是跟劉備學的嗎?”

  陶商心暗罵,感覺這一戰就此結束,想要再追上曹操,奪取了天子,似乎已不在可能。

  就在他心覺遺憾之時,驀然間瞧見,前方混亂的人群中,竟有一支兩百余人的曹軍,始終保持著陣容不亂。

  為首的一員年輕小將,正喝斥著這兩百曹軍,擁簇著兩輛馬車,向著南門匆匆而逃。

  能在亂軍中還保持著紀律,顯然那兩百曹軍,乃是曹操精銳親兵。

  這些精銳之士,所保護的那兩輛馬車中,必然藏著的是身份重要的人物。

  是天子和皇后,也不是沒有可能。

  瞬息間,陶商精神一振,目露殺機,拍馬舞刀便追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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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子和兒子

  “沒想到,父親竟會被那姓陶的小子逼迫成這般地步,若讓我在戰場上撞見那小子,必取了他人頭,替父親雪恨……”

  那年輕的小將,嘴裡念叨著,暗暗發誓,卻不敢停留,催動著車馬快行。

  近三百兵馬,護送著兩輛馬車,本來是可以走的很快,但左右皆是逃奔的潰卒和百姓,擁擠不堪,遲疑了他們前進的速度。

  終於,身後許都越來越遠,大道上的人流也越來越少,他們可以加快速度。

  年輕小將暗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微微放鬆,便想叫車馬暫停,休息片刻,喝幾口水再繼續南逃。

  便在此時,異變突生。

  耳邊,驀然間響起了空洞綿長的號角聲,空洞到仿佛來自於遙遠的地獄。

  年輕小將神經頓時再度緊繃,驀的回首,尋著聲音來向望去。

  極目遠望去,只見北面大道的盡頭,一條黑色的粗線,正在急速的湧入他的視野。

  腳下的大地也隨之震動起來。

  那隆隆的震動聲,仿佛地底的巨獸,將要破土而出,摧毀地面上的一切。

  三百號原本沉穩的曹軍士卒,不禁齊齊回望,當他們看到那支巨大的黑色利箭之時,所有人都為之悚然變色。

  陶軍鐵騎殺到!

  兩百多鐵騎之兵,狂奔而至,指向蒼穹的槍戟之鋒,森森如林,幾將天空都映寒。

  那漫捲如浪的“陶”字大旗,飛舞昂揚,殺機獵獵。

  黑壓壓一片的鐵騎,如一支貼著地面而來,巨大的黑色鐵矛,挾著漫天的狂塵飛撞而至。

  鐵騎之前,那年輕的諸侯,坐胯流火,斜拖戰刀,一身玄甲反射著幽暗的寒光。

  陶商殺到!

  一眾曹軍,無不駭我變色。

  “馬車先行,其餘人隨我列陣殿后,阻擋敵賊,掩護兩位母親南撤。”

  年輕的小將,很快就從震驚中清醒,喝斥著三百曹軍,向北結陣。

  其餘十幾名曹卒,則趕著兩輛馬車,飛快前進,逃離遠去。

  鐵騎滾滾,殺奔而至,那洶洶的沖勢,直令天地變色。

  陶商手縱長刀,呼嘯如風,年輕的臉上,燃燒著猙獰的冷笑。

  他已經看出,那兩輛馬上所坐的,必然是對曹操極重要的人物。

  縱然不是天子和皇后,只要能將之俘獲,對曹操來說,必然也是沉重的打擊。

  他和曹操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任何打擊曹操的機會,他當然都不會放過。

  鷹目中,百余步外,兩百曹軍已匆匆結陣,擋住了他的去路,試圖掩護那兩輛馬車出逃。

  陶商冷笑一聲,長刀一指,大喝道:“給我輾碎頑抗的敵卒,活捉那馬車之人,必有重賞!”

  兩百鐵騎之士,放聲怒吼,隨著陶商發力狂沖。

  漫天飛舞的塵埃中,那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飛舞,引領在前。

  兩百鐵騎,仿佛一柄巨大的黑色利矛,挾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狂沖而至。

  曹軍結陣倉促,弓弩手尚不及放箭時,鐵騎狂流,就已轟然撞了上來。

  陶商一馬當先,長嘯聲中,手中戰刀如大磨盤一掃,淩空掃蕩而出。

  狂擊之下,阻擋于前的曹軍刀盾手,連人帶盾被戳飛上了半空,散落的肉塊和鮮血,漫空的濺下,直令左右曹軍無不悚然變色。

  就在他們的心底,剛剛湧起深深的恐懼,陶商已威如殺神,破陣而入。

  戰馬落地,“噅律律”的一聲狂嘶,人立而起,陶商手中戰刀借著居高臨下之勢,四掃蕩出,層層疊疊的刀影,飛斬開來,刀鋒過處,曹軍士卒的血肉之軀,如紙紮的一般,被陶商狂震得四分五裂。

  兩百鐵騎如虎狼一般,從那缺口處蜂擁而入,頃刻間,就將曹軍軍陣從中撕為兩截。

  陣形一破,曹軍大亂。

  這三百曹軍,縱然是再精銳,這時也得土崩瓦解。

  “母親還未走遠,誰敢退,本公子殺無赦!”

  那年輕的小將咆哮怒喝,揮槍連將數名敗逃的士卒刺倒於地,鐵血殺戮手段,卻無法阻擋士卒的潰敗。

  步兵對騎兵,本來就是弱勢。

  何況區區三百步兵,軍心已然動搖,倉促之間,如何能擋得住陶商兩百鐵騎一沖。

  震動中,那年輕小將驀覺一股殺氣逼近,猛抬頭,卻見陶商一人一騎,如入無人之境,衝破亂軍,徑直向他殺來。

  那年輕的小將,瞬間怒火焚身,一張臉怒燒到面紅耳赤,眼珠之中迸射著無盡的恨意,幾乎就要炸烈出來。

  “陶賊,我曹昂今天就用你的人頭,為我曹氏一族洗刷恥辱,看槍——”那年輕小將大喝一聲,拍馬舞槍,向著陶商狂殺而來。

  那年輕小將,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

  為了穩定人心,長為曹操長子的曹昂,也和丁氏卞氏一樣,都留在了許都,以象徵著曹操堅守許都的決心。

  許都城破後,曹昂收到了曹操出逃的命令,卻等不到大隊人馬護送他們母子出城,便自率三百親兵,護送著兩位母親自己出逃。

  曹昂武力不弱,仗著77點的武力值,倒也在亂軍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沖出了許都。

  他原以為,就此逃出生天,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被陶軍追上。

  而且,追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曹家最大的仇人陶商。

  曹昂認定他的祖父曹嵩,乃是被陶商的父親陶謙所殺。

  他的族叔曹仁被陶商所俘,另兩位族叔曹洪和曹純,則皆被陶商部將所殺,這筆賬也要算到陶商的頭上。

  而他曹家,本為天下第二大諸侯,佔據著中原,何其威風,卻被陶商這個仇敵,不消一年的時間,便逼迫到這份上。

  一筆筆的仇恨,曹昂記在心裡,卻始終無能為力。

  今日,難得讓他有機會,親自撞見了陶商,一腔的怒火噴湧而出,他焉能不想報仇雪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復仇心切的曹昂,向著陶商撲殺而來。

  “原來是曹操的長子曹昂,說到底,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陶商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根據歷史,曹昂本該死于張繡之叛,陶商攪亂了歷史,使曹昂和典韋一樣,都活了下來。

  卻沒想到,這個自己無意救下的死敵之子,竟然會在這裡撞上。

  “當年若非你父想染指徐州,幾次三番的對我下手,我又豈會憤起反擊,你曹家落到今日之地步,全都是你們自討苦吃,我不光要殺你的叔叔,今天老子我還要連同你也一塊宰了!”

  陶商轉眼怒從心起,一聲狂喝,卻如黑色的閃電一般,搶先殺出,呼嘯而至。

  瞬息間,陶商已襲至曹昂的身前。

  伴隨著一聲悶雷般的暴喝,手中長刀有如一道銳風,撕裂空氣的阻隔,挾著滾滾的狂力,向著曹昂當胸橫劈而來。

  這是陶商全力一擊。

  曹昂顯然沒有料到,陶商的武力了得,後發而先至,搶先強勁的一刀,先掃而來。

  心中雖驚,曹昂卻未有半分慌亂,手臂翻動,手中的大槍從容的反擊而出。

  他這一槍使出,同樣暗藏著不可小視的力量。

  哐!

  一聲沉重的巨響聲中,刀槍相撞,漫空的火星飛濺,刺人眼眸。

  兩具年輕的身軀,同時微微一震,錯馬而過。

  曹昂但覺氣血一蕩,深吸一口氣方才平伏下去,心中的藐視之意瞬間一掃全無,取而代之是深深的震撼。

  陶商的武力強悍程度,竟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自恃自幼習武,雖很少上戰場,卻自信自己征戰殺場,必也是一員無人能擋的武將。

  至於陶商,他聽的最多的,就是陶商如何的詭詐多端,如何的計謀狠辣。

  在曹昂的意識當中,陶商無法就是智謀出眾,並無過人的武力。

  此時的曹昂,方才意識到,他對陶商瞭解的太少,這個小子的武力之強,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驚覺之下,曹昂的胸中,更是被激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想眼前之敵,跟他年輕相仿,卻已經是名動天下的梟雄,而他卻還只是曹操羽翼保護下,未經風雨的一隻雛鳥。

  陶商的強大,深深的刺痛了曹昂的尊嚴。

  惱羞成怒之下,曹昂吼頭一滾,爆發出一聲怒嘯,如發狂的少狼般,瘋了似的撲向陶商。

  陶商何嘗不是氣血翻滾。

  系統一掃描,他才驚奇的發現,曹昂的武力值,竟然也有77,竟然還高於自己兩點。

  一招交手,陶商便知自己又碰上了對手。

  他卻全無懼意,面對著曹昂發瘋似的進攻,陶商心中豪情反而大作,一柄長刀大開大闔,刀鋒挾著怒濤般的力道,滾滾而出。

  狂塵中,只見刀鋒如流虹般四射,二人的身影俱被層層鐵幕所包裹,一刀快似一刀,轉眼百餘招走過,旁人竟已看不清他們的身法招式。

  刃風掃而開,更將周遭掃刮得溝壑叢叢,但見被刃風傷及的士卒,無不被摧為粉碎。

  一場勢均力敵的激戰,一時僵持不下。

  ……

  數裡之外,曹操還在一道土坡上,焦慮不安的等候著自己的家眷前來會合。

  他先前已經給許褚下令,優先要把天子和皇后,先救出來,許褚也忠誠的執行了他的命令,不顧他的兩位夫人和長子曹昂,先率一千精兵,把天子給救了出來。

  正如曹操所擔心的那樣,他的家眷卻失去了聯繫。

  此刻,曹操正逗留於此,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能夠等到自己的長子,還有兩位夫人前來會合。

  正焦慮間,前方一輛馬車,匆匆而來。

  曹操心中一喜,趕緊迎了上去,來的卻只有正妻丁氏的馬車,並不見側室卞氏她們。

  “昂兒他們呢?”曹操不安的問道。

  丁氏從馬車中探出頭來,一臉焦急道:“夫君,我們半路上被陶商的追兵追到,昂兒為了掩護我們,正跟那陶賊大戰,妹妹她們母女也被截在了後面。”

  曹操臉色頓時一沉,喜的是曹昂他們還活著,憂的則是被陶商給追上。

  以他現在的兵力,麾下之兵不過九百,別說是回去救卞氏她們,若是給陶商追上,恐怕連自己都難逃一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9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戲耍曹大公子

  “司空,韋願率一軍殺回去,救出大公子和二夫人,還有少小姐。”身邊的典韋,慨然請戰。

  曹操卻沉默不語,眉頭緊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一雙雙的目光,望向了曹操,等著他做決斷。

  “社稷為重,大局為重啊……”一片沉寂中,荀彧卻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他這番歎息,雖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卻已明顯,自然暗示曹操不要衝動,為了救人盲目回去,反把自己陷入了絕境。

  沉默許久,曹操深吸過一口氣,目光中已盡是決然,顯然已下定了某種決心。

  “曹真何在!”他突然一喝。

  “侄兒在。”另一員年輕的小將,撥馬而出。

  曹操沒有一絲的遲疑,決然喝道:“你速速折返回戰場,若你大哥還有的救,就令他立刻撤退,若是他已沒有希望突圍,你就即刻前來會合。”

  曹真一個愣怔,遲疑了一下,暗自一咬牙,還是撥馬而去。

  荀彧暗鬆了一口氣,典韋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馬車上的丁氏,雖然沒說話,卻也跟著暗鬆了口氣。

  曹操這命令,自然是在明示,若曹昂還有救,就令其不要再拼死保護卞氏母女突圍,自己先逃為上。

  荀彧滿腦子都是漢室社稷,在他的眼中,只有曹操能匡漢家天下,在他看來,只要曹操不為了老婆兒子就不顧全大局,自然就長鬆了一口氣。

  至於丁氏,則另有原因。

  曹昂本乃曹操妾室所生,其生母早死,自幼被丁氏養在身邊,視為己出。

  而卞氏則是曹操後來所娶,其所生的曹丕、曹植、曹彰諸子,在丁氏眼中,皆為庶子。

  在丁氏這個做母親的眼裡,當然最掛念的就是兒子的安危,她當然不希望曹昂為了他二娘的生死,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曹操這麼一下令,丁氏和荀彧二人,自然是皆鬆了口氣。

  曹真策馬而去,曹操則臉色陰沉,目光遠望著北面,繼續焦慮的等候消息。

  ……

  數裡外,陶商已與曹昂戰了七十餘合,依舊難分高下。

  陶商鐵騎的沖勢,卻就此被擋住,原本的一場衝擊戰,正漸漸的演變成一場步騎之間的近身肉搏廝殺戰。

  曹昂所保護的一輛馬車,已經逃遠,另一輛馬車雖被包圍,也漸有沖出之勢。

  “不愧是曹操的兒子,有幾分能耐,比袁氏兄弟的兒子強多了……”

  激戰之際,陶商對曹昂暗生幾分讚賞,手中刀式威力卻絲毫不減,反而越戰越強。

  “陶賊,今日我曹昂必取你狗頭。”激戰中的曹昂,亢奮的大叫。

  他以為,自己擋住了陶商鐵騎的沖勢,為自己的兩位母親,爭取到了出逃的機會,也爭取到了手刃陶商的機會。

  陶商卻絲毫不以為然,反而狂笑道:“在我陶商面前口出狂言的,沒有一個好下場,曹昂,你也不例外。”

  曹昂被陶商反唇相譏,登時又激起惱怒,正欲反擊之時,突然間,耳邊響起了震天的鐵蹄聲。

  舉目向北瞟去,曹昂驚見北面方向,數千陶軍士卒,狂殺而至。

  一面“花”字戰旗,傲然飛舞,來勢洶洶。

  是夫人花木蘭,率領著後續追兵殺到了。

  激戰中的曹昂,眼見陶商新的追兵又到,不禁臉色驚變。

  裡許外,正等著自己兒子歸來的曹操,這一刻,也看到了北面漫空而起的塵霧。

  方才平伏下去的驚色,再度浮現於那焦黃的臉龐。

  那漫天的塵霧,分明是陶商的追兵,大舉殺到的跡象。

  不僅是曹操,縱然是荀彧,也是面露驚色,眼眸中閃爍著無可奈何之色。

  “司空,陶賊的追兵已經大舉殺到,走吧,再不走,連我們都走不了了。”荀彧無奈的搖頭歎息道。

  縱然如他這樣的王佐之士,在這個時候,面對陶商的兵鋒,也感覺到自己是何等的無力。

  曹操仍極力的保持著鎮定,但再怎麼偽裝,那眼眸中流露出的焦慮,卻無法逃過眾臣下的眼睛。

  “陶賊……陶賊……”曹操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如何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左右眾人也無不黯然。

  長歎一聲後,曹操一擺手,無力地說道:“社稷為重,大局為重,不必再等下去了,我們撤吧。”

  說罷,曹操撥馬先走,與此同時,土坡上也搖動起了撤兵的信旗。

  正按兵不動,不知是進是退的千余曹軍將士,皆暗鬆了一口氣,哪敢有半分遲疑,紛紛向南疾速退去。

  裡許之外,陶商還在跟曹昂激戰,雙方已過招一九餘合,卻依舊難分伯仲。

  曹昂就像是個瘋子一樣,拿出玩命的招式,跟陶商拼死狂戰。

  而陶商卻沉穩如山,也不跟他計較一時的先後手,刀勢如長河般綿綿不絕,穩穩的化解了曹昂的攻勢。

  曹昂的武力值,本是略高於陶商幾點,兩人若交手個幾百會合,曹昂必可擊敗陶商。

  可惜,局勢如此,曹昂已沒有這個機會。

  震天的喊殺聲中,花木蘭率領的大股步軍,已狂殺而至。

  頃刻間,正在苦戰的幾百曹軍士卒,便陷入了全面崩潰的境地之中。

  花木蘭槍出如風,無人能擋,更是一路向著戰團殺來,要助陶商一臂之力,取了曹昂的性命。

  曹昂猙獰的臉上,湧上無盡的震驚,他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如今之勢,他是絕對殺不了陶商,再纏鬥下去,非死不可,只有即刻撤退,才有一線生機。

  但他若就此而走,豈非把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拱手送給了陶商,該怎麼向父親曹操交待。

  陶商嘴角掠起了一絲冷笑,在覺察到曹昂分神之時,刀上攻勢陡然間開始加強。

  “曹昂,有種就別跑,咱們看看誰能宰了誰。”陶商狂攻之際,不忘以言語刺激著曹昂。

  曹昂怒到咬牙欲碎,真恨不得跟陶商決一生死。

  身邊的士卒,卻一個個倒在血泊中,越戰越少,不是死在陶軍刀下,就是紛紛潰散。

  很快,他就要被殺成光杆司令,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命運。

  曹昂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滾,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正當這時,曹真殺入亂軍中,尋到了曹昂所在,大叫道:“大哥,叔父有令,命你不可戀戰,即刻撤退。”

  曹真來的可真是及時,他這一喝,如同令曹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所謂軍令如山,父親的命令,豈能不從。

  曹昂知道,這回他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內心深處,他卻又暗鬆了一口氣,仿佛解脫了一般,不用再糾結是否該拼死保護二娘卞氏。

  曹昂暗歎一聲,狠狠一咬牙,撥馬便跳出了戰團,頭也不回的望南逃去。

  “昂兒,你要去哪裡,你不管二娘和你妹妹了嗎?”

  當曹昂策馬飛奔,從馬車邊掠過時,馬車中,傳來一聲婦人顫抖悲涼的聲音。

  曹昂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羞愧,卻一咬牙,假裝沒有聽見,只顧策馬狂奔,很快就從馬車拋在了身後。

  曹昂武力值跟自己相當,且圍陣未合,他要強行逃走,陶商自知留是留不住。

  陶商也不去追擊,只橫刀立馬,傲然道:“曹昂,回去告訴曹操,讓他在南陽等著我,我的大軍很快就會殺到。”

  陶商的叫聲中充滿了嘲諷,令曹昂怒不可遏,恨不得當即回頭再戰。

  “陶商狗賊,你等著,我和我父親,早晚會殺回……”

  曹昂本想回一句狠話,以挽回些顏面,但話未說完,卻猛聽得身後有弓弦響動之聲。

  陶商放冷箭!

  曹昂吃了一驚,來不及再吐半個字,急把的身軀往馬背上一伏,意圖躲避襲來之箭。

  趴伏下的曹昂,卻沒有聽到預想中,箭矢貼著身邊劃過的聲響。

  他頓時狐疑,微微直起身子,想要扭頭瞅上一眼。

  嘣——

  又是一聲弦響。

  曹昂嚇了一跳,哪怕再回頭,又是急往馬悲上一趴。

  依然沒有箭矢劃過。

  “這小子的射術也太差了,竟然兩箭都射偏到不知哪裡去……”

  曹昂心中暗生鄙夷,回頭看去,猛聽得第三聲弦響起。

  這一次,曹昂沒有被嚇到,依舊把頭回了過去。

  這下他才終於看清,陶商壓根就沒有放箭,而是一直在拉一張空弓。

  陶商此舉,分明是在戲耍他!

  明白了陶商的意圖,曹昂頓時惱羞成怒,咬牙欲碎,真恨不得撥轉戰馬,跟陶商再次生死。

  他卻終究沒有這個膽量,只能含著一腔的怒火,撥馬狂奔而已。

  身後的陶商,見他識破了自己的手段,就放棄了再射第四箭,向著回頭怒瞪的曹昂,揚了揚手中的空弓,年輕的臉上,盡是諷刺的冷笑。

  曹昂卻只能艱難的將怒火咽下,懷著一腔的恨意,越逃越遠。

  陶商橫刀立馬,傲然目送著曹昂退去,卻並沒有下令追擊。

  花木蘭一路兵馬雖已趕到,但英布霍去病等大將,所率領的主力部隊,卻仍沒有趕到。

  而前面方向,地形已開始變的複雜起來,陶商忌憚於曹操詭詐,怕自己追擊的太猛,反中了曹操伏兵之計,到時候反為不美。

  曹操雖然逃了,但許都已被拿下,此戰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

  至於天子,雖然被曹操強行帶走,接下來他還要繼續追擊,仍有可能把天子給奪回來。

  穩妥為重,對付曹操這樣的對手,切不可太過自信。

  何況,陶商已劫下了曹昂拼死想要保護的那輛馬車,現在,他已是滿腹的好奇,想要看看,馬車中坐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19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人和女兒

  眾兵如浪而開,陶商策馬直抵馬車前。

  手起刀落,車簾便被斬為粉碎。

  一名少婦,一名女童,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陶商鷹目一揚,落在了車廂角落,那個身形豐滿,容顏黯然的美婦身上。

  美婦的眼中,瞬間掠過一絲懼意,沉甸甸的身兒也跟著微微一顫。

  她更感覺到,自己的背上,悄然升起一絲寒氣。

  陶商那銳利冰寒的眼神,仿佛一柄無形的利劍,可以穿透她的衣裳,穿透她的身軀,將她內心最深處的畏懼看破。

  美婦下意識的將頭偏開,不敢正視陶商的眼光。

  但這美婦的地位,顯然高貴,目光雖沒有正視陶商,卻懷抱著那女童,昂首挺胸,一副無畏之狀。

  看著這個故作雍榮的美婦,陶商心中卻在冷笑,早就一眼看穿了她內心的心虛。

  “敢問這位夫人芳名?”陶商隱約已猜到了她的身份,卻仍要確認一下。

  那美婦高昂著頭,一言不發,似是不屑回答陶商。

  旁邊被俘虜的車夫,卻戰戰兢兢道:“這位乃是曹司空的妾室,卞夫人。”

  果然是卞氏……

  陶商微微點頭,以映證自己的猜測。

  他熟知歷史,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美婦,就是歷史上魏國的卞太后,正是她生下了魏文帝曹丕,大詩人曹植,虎狼之勇的曹彰。

  這個女人本該是曹操的側室,若非丁氏因為曹昂之死,怪怨到曹操,自行離開曹府,卞氏也不會被升格為正妻,曹丕三兄弟也不會由庶子變為嫡子。

  令陶商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卞氏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竟然看起來還這樣的年輕。

  眼前的卞氏,雖不是楊柳纖腰,不堪一握,但那一弧長腰,仍能看出分明的曲線。

  一張臉雖算不上沉魚落雁,依稀可見歲月的痕跡,但依然可以用“美”來形容。

  或許是因地位尊貴,顯然她的皮膚保養的也很好,雖不再光滑細膩,卻仍乾乾淨淨,不見一絲瑕疵,身上所留有的那成熟的韻味,更因歲月的流逝,透著一股別樣的味道。

  不過轉念又一想,這個時代的人成婚極早,女子十四便可出嫁,一般十五六歲就會生兒育女。

  這卞氏,估摸著年紀最多也就三十二三罷了,這個年紀生幾個兒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陶商思緒飛轉,一雙眼睛,始終肆意的打量著她。

  卞氏那是何等的身份,堂堂大漢司空曹操的女人,地位何等尊榮,除了曹操,誰敢多看她一眼。

  而現在,她卻被自己丈夫的死敵,如此肆無忌憚的無禮盯視,心中如何不能暗生羞憤之意。

  心中雖火,但卞氏也忌憚於眼前的處境,不敢貿然發作,只能暗咬朱唇,臉畔微生紅暈,任由陶商打量。

  “連自己的愛妾都不得不拋下,看來曹操跟劉備處久了,果然被劉大耳傳染了……”陶商心中暗自感慨。

  隨後,他的目光從卞氏的身上,落在了她懷中,那名女童的身上。

  那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姑娘,正縮在卞氏的懷中,瞪著一雙大眼睛,偷偷的盯著自己。

  卞氏乃曹操之妾,那她懷中這丫頭,自然就是曹操的女兒了。

  陶商此前已經將派細作,將曹操的底細抵探清楚,他知卞氏為其生了一個女兒,年過不過幾歲,名叫作曹嬰。

  這個小女童,想必就是那個曹嬰了。

  這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一臉的嬰兒肥,讓任何人見了,都忍不住有種想抱一抱的衝動。

  陶商興致一起,也不待卞氏答應,手一伸,曹嬰便被他抱在了手臂裡。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女兒!”卞氏吃了一驚,再難保持矜持,沖著陶商便叫道。

  陶商卻不理會她,目光轉向了臂上的曹嬰。

  這小丫頭,生得是玲瓏可愛,一副美人胚子,跟曹操那副“矮挫黑”的樣子,完全不搭邊,顯然是全部繼承了母親的遺傳。

  這小曹嬰被陶商這麼一抱,顯然是有些嚇到,頓時便哭了起來,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愈發惹得人憐惜,陶商便替她擦乾了眼淚。

  曹嬰很快就停下了哭泣,黑漆漆的小眼珠,只溜溜的打量著陶商,一雙小手也不禁將陶商的脖子摟得更緊。

  “小丫頭,你和娘親一起跟哥哥走,好嗎?”陶商笑問道。

  “大哥哥,你要帶嬰兒和娘親去哪裡?”曹嬰眨巴著長長的睫毛,奶聲奶氣的問道。

  “當然是回許都。”陶商向著北面方向指了指。

  曹嬰大眼睛轉了轉,小聲說道:“嬰兒想回家,可是也想見爹爹,你能不能送嬰兒和娘親去見爹爹。”

  陶商淡淡一笑,“當然可以了,不過,哥哥我可不敢保證,你的爹爹也想見你們。”

  “為什麼?爹爹說過,他最疼嬰兒和娘親了。”曹嬰大眼睛中閃爍著茫然。

  陶商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俯身將她還給了卞氏。

  神經緊繃的卞氏,一把將女兒奪回,緊緊摟入了懷中,後退到車箱角落,一副警惕的樣子,仿佛生怕再被陶商奪去。

  看她那副警惕緊張的樣子,陶商卻不以為然的冷笑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陶商雖是個真小人,卻不是禽獸,我還不屑對一個小女童下殺手。”

  說罷,陶商打馬揚鞭,徑望許都而去。

  左右一眾軍兵,也驅趕著馬車,轉向許都方向。

  馬車上,卞氏懷擁著自己的女兒,目光上著那遠去的年輕身影,明眸之中,閃爍著深深的忌憚。

  ……

  當天晚上,諸將收拾戰場的收拾戰場,文官謀士安撫人心的安撫人心,陶商則在原本屬於曹操的司空府中,擺下一案小酒,獨享這勝利的喜性。

  腳步聲響起,卞氏不情願的步入了大堂中。

  陶商示意給她看座,卞氏不敢不從,只得青著一張臉,默不作聲的跪坐在了陶商下首。

  陶商舉杯起來,淡淡笑道:“久仰卞夫人大名,今日既得許都,又能一睹夫人芳容,實在是高興的很,就請陪夫人陪我小酌幾杯,咱們一起高興高興。”

  陶商為什麼高興,那是因為他殺得她夫君大敗,奪了原本屬於她夫君的許都。

  而現在,這個大敗她夫君的男人,竟然還要跟她一起來慶祝,這簡直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卞氏心中惱火,便對陶商的話假作聽不見,只冷漠如霜的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20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自作多情了

  “你是我死敵的家眷,我本可以將你一刀殺了,現在我卻請你喝一杯酒,怎麼,這點面子你還不給嗎?”陶商把酒杯放在了案上,臉上僅有的幾分笑意收起,慍色已生。

  卞氏豐腴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過一絲悚然。

  陶商說的沒錯,在這個時代,她身為敵方的家眷,陶商想怎麼處置他都是天經地義,甚至直至把她發配到娼營,充當營妓也是理所當然。

  如今陶商還把她奉為座上賓,給她口酒喝,已經算是格外的禮遇。

  “不就是喝酒嗎,我跟你喝便是。”卞氏冷哼一聲,將案前酒杯端起,一滴不剩的一口飲盡。

  身處高貴的卞氏,終於還是畏于陶商之威,飲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陶商慍怒之意,這才稍稍有所緩和,大堂中的氣氛,重新恢復了輕鬆。

  “卞夫人好酒量,咱們再飲一杯。”陶商再次舉起杯來。

  才飲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卞氏,尚未從尊嚴受傷中回過神來,眼見陶商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時便有猶豫。

  陶商眉頭微微一皺,卞氏不想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飲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她便冷哼一聲,很不願的將酒杯端起,凝著細眉頭那一杯苦酒飲盡。

  連飲數杯,卞氏似是不勝酒力,臉畔已是酒暈悄生。

  這時,樊噲步入堂中,拱手道:“稟主公,我們又搜捕到幾名曹氏子弟,請主公示下如何處置?”

  曹家並非曹操一脈,還有許多偏支,都仗著曹操的權勢,在許都中為官,如今許都一破,曹操只顧著先救出自己的直系親屬,什麼七大姑八大爺的親戚,手忙腳亂中哪裡顧得上,這些人自然就落在了陶商的手裡。

  “做得很好。”陶商微微點頭,毫不遲疑的擺手道,“怎麼處置還用問我嗎,統統給我斬首示眾。”

  卞氏花容駭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轉眼襲遍全身,沒想到他殘冷到如此地步,竟然對曹氏一族毫不留情。

  卞氏到底乃是曹家的女人,眼見自己這麼多的親戚,說被斬首就被斬首,豈能坐視不顧。

  當下她一咬嘴唇,遲疑了片刻,忍不住道:“陶商,你好歹也是一方諸侯,怎的氣度如此狹隘,那些曹氏族人並沒有惹你,你為何非要將他趕盡殺絕?”

  卞氏的激將法,換來的卻是陶商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與嘲諷。

  “當年你夫曹操,借著報父仇為名,兩度血洗徐州,不知殺了我多少徐州人,試問,那些徐州人惹過他嗎,他又為什麼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陶商一席話,瞬間將卞氏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一張臉尷尬不已。

  笑聲收止,陶商又冷冷道:“亂世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大家誰也別玩什麼假仁義的虛偽,我就問你一句,假設地位轉換,我陶氏一族成了他的階下囚,他會手下留情嗎?”

  卞氏啞然無語,默默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再以憤恨的眼神看向陶商。

  顯然,陶商已把她的夫君,看的是清清楚楚。

  她最瞭解曹操不過,當年為報父仇,既然能兩次血洗徐州,殺了多少跟其父之死無關之人,若是陶氏一族落在他手裡,又豈會輕易放過。

  只怕不會輕易放過,還會變本加厲,以種種的極刑將之處死,而不似陶商這般,只是斬首,給個痛快。

  面對陶商的反問,她心中有愧,自然是啞口無言。

  “不過,看在卞夫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裝一回偽君子,玩一次假仁義,給這些曹氏族人一個活命的機會,也給你們母女跟曹操團聚的機會。”陶商話鋒忽然一轉。

  原本尷尬的卞氏,以為陶商殘暴如此,是鐵了心要報仇,不給曹氏族人生路,卻沒想到,忽然又鬆了口,有了新的轉機。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當真願意放過曹家人,還會放我和嬰兒去與夫君團聚?”卞氏精神頓時一振,眼神中又迸發出希望之色。

  “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世上哪有不下本錢的買賣,你想要有收穫,自然就得先有付出,這個道理卞夫人不會不懂吧。”陶商笑著自飲一杯,話中另有含意。

  “你想要什麼條件?”卞氏頓時又警覺了起來。

  “很簡單。”陶商酒杯放下,笑看向她,“我只要卞夫人為我做一件事。”

  看著陶商那不懷好意的笑臉,卞氏心中怦的一跳,不用陶商明言,已猜出了他想要什麼,不由俏臉一紅,激起羞憤之色。

  她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諸侯,竟然如此的無恥,枉圖利用曹氏一族的性命,來威脅自己,想要逼迫她就範,獻上自己的身體。

  堂堂梟雄曹操的女人,若是屈服于這個死敵的淫威,任由他蹂躪自己的身體,簡直是對曹操莫大的羞辱,也是對她名節的羞辱。

  卞氏越想越氣,轉眼已氣的面紅耳赤,沖著陶商罵道:“姓陶的淫賊,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卑鄙無恥,我卞玉乃曹司空之妻,我寧可一頭撞死,也絕不會讓你碰我的身體!”

  憤罵聲中,卞玉的目光已瞟向了堂邊的一根柱子,似乎陶商若敢用強的話,他就直接一頭把自己給撞死在柱子上,以保全自己的名節,保全曹操的聲譽。

  陶商就愣住了,眼神茫然,一時搞不懂這個卞氏吃錯了什麼藥,怎麼突然間這麼激動亢奮。

  看著一副貞節烈婦狀的卞玉,看著她那羞憤滿面的俏臉,陶商再眼珠子那麼一轉,驀然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陶商不由笑了,“我說卞夫人,你想多了吧,你以為,我要讓你幹什麼呢?”

  卞玉一怔,瞪著他道:“你想幹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還想讓我親自說出來,自己羞辱自己嗎!”

  果然,卞氏誤以為,陶商的目的,就是想讓卞氏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曹氏族人的性命,還有她和曹嬰母女的自由。

  陶商冷笑了一聲,不屑道:“別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要佔有你,那又能怎樣呢,我可是記得,你的那位夫君曹操,最喜歡的就是搜集別人的妻子,霸佔為己有,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想要強佔張繡的嬸嬸,可惜被我給破壞,他養了多少別人的妻子,你應該很清楚吧。”

  “你——”卞氏滿是憤意的眼中,頓時掠過幾分愧意。

  陶商不等她開口,再次反問道:“怎麼,看你這架勢,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難道只准你家孟德,強佔別人的妻子,就不准我陶商霸佔一回他的妻子麼?他可真夠霸道的,他是天上的太陽啊,整個世界都得圍著他一個人轉嗎?”

  陶商一席話,連挖苦再諷刺,把個卞氏嗆得是羞愧滿面,無地自容,吱吱唔唔,不知該怎麼反駁。

  沒辦法,誰讓她的夫君,平時裡就私生活不檢點呢。

  說到底,無論從大道理還是小道理,陶商就算此刻要霸佔了她,那也是天經地義,誰都可以罵陶商一聲無恥,就數他曹操沒有這個資格。

  “你……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卞氏語氣變的不足起來,她稍稍冷靜下來,似乎已從陶商譏諷的話中聽出,陶商似乎並不是打算想要霸佔她的身體,她有點“自作多情”了。

  “終於不激動了麼,那好,咱們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談條件了。”

  陶商起身下階,親自為她倒了一杯甘家美酒,淡淡道:“我要你做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不純潔,我只要你寫一封信給曹操。”

  聽到“不純潔”三個字,卞玉臉蛋又是一紅,知道陶商在諷刺她,心思不潔,才會往歪處想。

  強按下心中的羞惱,卞玉沉聲道:“你想讓我寫什麼信?”

  “很簡單,我要借你之口轉告曹操,只要他肯把天子讓給我,我就放過那些曹氏族人的性命,還會大大方方的把你和你女兒送還給他,怎樣,這筆買賣很划算吧,你要是同意,咱們就幹了此杯。”

  陶商笑看著她,緩緩舉起了酒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20

第二百四十八章 累贅

  卞玉沉默不語,她顯然沒有想到,陶商會提出這樣的交換要求。

  她當然知道,天子在自己丈夫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如果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張王牌,她的丈夫恐怕也不會在短短數年間,就成了天下第二大諸侯。

  當然,這老二的寶座,已經被眼前這個可惡的年輕人,同樣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無情的給推了下去。

  她更清楚,以曹操目前的不利局勢,更需要天子這張籌碼。

  失去了天子,他的丈夫就會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司空,淪落為劉表之流的割據者。

  甚至,還不如劉表。

  至少劉表現在據有荊襄,帶甲之士十萬之眾,而他夫君卻被陶商殺得幾無立足之地,麾下兵馬也不過萬餘。

  少了天子,真不知曹操還怎麼混下去。

  卞玉不說話,不光是她不想成為曹操的負擔,更是因為她沒有信心,自己的丈夫會捨得用天子換她們母子,還有十幾口曹氏族人的性格。

  “看來卞夫人是對自己的丈夫沒有信心,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什麼話可說了,來人啊……”

  “慢著!”

  就在陶商將要再下殺令時,卞玉陡然一聲清喝,攔住了陶商。

  她滿是慍色的眼睛,怨恨的瞪向陶商,遲疑了片刻,緩緩的舉起了眼前的酒杯,在唇邊停頓了幾秒鐘,仰頭灌盡。

  喝下這杯酒,自然意味著她答應了陶商開出的條件。

  “很好,我就喜歡痛快的女人,那咱們就看一看,在曹孟德的眼中,是你們母女重要,還是天子重要。”

  陶商一笑,也將杯中之酒一飲灌盡,大手一揮,“來人啊,紙筆給卞夫人伺候著。”

  案上酒肉撤下,筆墨帛紙被奉上。

  “卞夫人,請吧。”陶商拂袖一指,淡淡笑道。

  卞玉拿起筆來,凝視著那空白的帛紙,沉默了片刻,貝齒一咬朱唇,再無猶豫,提筆便書寫起來。

  當晚,卞玉便親手寫下一道書信,轉達了陶商給曹操開出的交換條件,陶商便派人持著這道書信,星夜兼程南下,前去交給曹操。

  陶商當然也不會傻等著曹操的回復,書信發出的次日,陶商便率兩萬多步騎大軍,星夜南下,順著曹操逃跑的路線,直奔南陽而去。

  他之所以只帶兩萬兵馬,不是瞧不起曹操的殘餘力量,而是他確實抽不出更多的兵馬進軍南陽。

  沒辦法,誰讓他勢頭太猛,進軍神速,地盤擴張之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

  前番拿下封丘之後,他將整個北兗州大片郡國都截斷,已分出了部分兵馬前去收降,直到現在泰山郡還在頑抗,不肯歸降。

  其餘郡國雖然大部分宣佈歸順,但還有忠於曹操的縣,尚不肯屈服。

  北兗州尚未完全被消化,人心尚未撫定之時,陶商又攻破了許都,把曹操趕向了南陽。

  許都攻破,曹操退往南陽,意味著他放棄了潁川、陳國、梁國等大片隸屬於豫州的郡國。

  這些因曹操的兵敗,而出現的統治真空區,面積幾乎囊括了大半個豫州和南兗州。

  這些郡國的太守們,雖失去了跟曹操的聯繫,卻又搖擺不定,沒有明確表示歸順陶商。

  甚至,有幾個郡的太守,還公然打出了自立的旗號,宣佈既不忠於曹操,也不投降他陶商,也想學人家做起割據一方的諸侯。

  郡國之兵的戰鬥力,雖遜于曹操的主力部隊,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倘若不將之肅清,陶商的側後方就會時刻受到威脅,無法順利的去追擊曹操。

  為了確保側後方的穩定,也為了殺雞儆猴,給那些尚自心存僥倖心理,不肯臣服於他之徒一點血的教訓,陶商不得不分出李廣、高順二將,分率五千多兵馬,去征服這些郡國。

  ……

  南陽郡,葉縣。

  一支灰頭土臉,旗幟殘破的敗軍,垂頭喪氣的步入了這座南陽郡最北面的一縣。

  入往縣府大堂,喝幾口壓驚的酒,曹操終於可以長松一口氣。

  從許都兵敗南逃出來,曹操率領著不足三千的殘兵,是一路狂逃,連奔出了數百里,直至逃到這座葉縣,確認陶商沒有繼續追過來時,方才敢停下腳步,喘幾口氣。

  “稟司空,大公子回來啦來,大公子回來了啊!”典韋激動的闖了進來,大聲嚷嚷道。

  原本神色黯然,一言不發的曹操,聽到自己心愛的長子,竟然還活著,頓時精神大振,灰暗的眼眸中,瞬間燃起了難得的驚喜。

  “昂兒在哪裡,他在哪裡?”激動的曹操一躍而起,大步就沖下階去。

  一身浴血的曹昂,已跌跌撞撞,大步的闖入堂中,瞧見曹操時,激動的也是眼中含淚,撲嗵就跪倒於地,哽咽的道了一聲:“父親。”

  曹操眼中冒著精光,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扶起,激動的上下打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長子,竟然還能活著見他。

  父子二人相見,感慨萬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半晌後,二人的情緒方才平伏下來,曹操這才問道:“你二娘和你妹妹呢?”

  一提起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曹嬰,曹昂便低垂下去了頭,流露出慚愧的神色,默默道:“恕兒無能,沒能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這個時候,只怕她們已經被陶賊給……給害死了。”

  曹操身形一震,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曹昂歎了一口氣,便將自己出何逃出許都,半路卻又被陶商率騎兵劫到,他力戰陶商不下,拖到了陶商的追兵大舉殺來,結果只走脫了母親丁氏的馬車,二娘卞氏和妹妹曹嬰的馬車,卻被陶軍的追兵困住的經過,默默的道了出來。

  “兒本打算拼上一條性命,也非得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不可,只是關鍵時候,父親卻為何下令,叫兒撤退?”曹昂只顧著慷慨激昂,無意之中,卻戳中了曹操的痛處。

  曹操的臉色立刻一沉,原本父子相見的喜色一掃而空,緊緊扶著兒子的那雙手,也鬆了開來。

  很顯然,曹昂說了不該說的話,那番話的言外之意,好像是他拼死想救自己的二娘和妹妹,卻是曹操這個做父親的不讓他救,使得她們母女落入了陶商手中,生死不明。

  曹昂還在滔滔不絕的大表慷慨,曹操已轉過身去,背抄著手,向著上座走了回去。

  驀然間,曹昂省悟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有口無心,讓自己父親遭遇了難堪。

  “父親叫我撤退,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萬不得已才犧牲了二娘和妹妹,我這麼一說,豈不是把責任都推在了父親身上,曹昂啊曹昂,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啊……”

  曹昂心中省悟,在心裡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忙是滿臉堆出愧色,話鋒一轉,萬般愧然道:“是兒無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心只想著諸殺了那陶賊,為死去的叔父們報仇雪恨,卻忘了保護二娘和妹妹的重任,才讓她們被陶賊所害,兒有罪,請父親治罪。”

  說著,曹昂又撲嗵跪倒在了地方,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這個臭小子,總算還有幾分孝心,懂得了孤的難處,及時站出來替孤做擋箭牌,也不枉孤犧牲了玉兒和嬰兒……”

  曹操微微點頭,臉色這才由陰轉晴,輕輕一拂手,歎道:“罷了,你也是報仇心切而已,這件事也怪不得你,起來吧。”

  曹昂這才暗檢了口氣,垂頭站了起來,依舊是一副慚愧的樣子。

  “你二娘和你妹妹……”

  “報——”

  曹操剛想轉移話題時,一名親兵大步流星的沖入了堂中,將一封書信拱手奉上,“稟司空,陶賊派使者前來,剛剛送上了一封書信。”

  陶商的書信?

  曹操眉頭微微一凝,眼珠子轉了幾轉,也不屑於去看,只喝道:“念吧。”

  他猜測,這封書信,多半是陶商志得意滿之下,囂張之極,寫來向他耀武揚威,羞辱他的一封信。

  曹操正想借著這封囂張的信,來激起麾下諸將們的憤慨,重新燃起他們復仇的鬥志,以提振軍心士氣。

  親兵得令,便也不把信再獻上,拆將開來,當著曹操,當著荀彧、樂進等文臣武將的面,大聲宣讀起來。

  “夫君孟德,妾身卞氏及女嬰兒,現今安好……”

  這信一出口,曹操立時臉色一變。

  不僅是曹操,長子曹昂,諸文武部下們,也是臉色皆變,個個面露驚色。

  這竟然是卞氏寫給曹操的信!

  所有人,包括曹操在內,誰都沒有想到,卞氏竟然還活著,陶商竟還容許寫一封信給曹操。

  曹操那焦黃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驚喜,但轉眼之間,臉色就徹底的陰沉下來,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深深的忌憚。

  甚至,還有幾分不易覺察的失望。

  卞氏和女兒曹嬰,若是死於亂軍之中的話,他曹操頂多是心碎幾日,頂多也就是在陶商所欠他曹家的血債之中,再添幾筆而已。

  反正,陶商於他已有不共戴天之仇,再添幾筆也不嫌多。

  可是,她們母女偏偏卻還活著。

  堂堂當朝大司空,天下第二大諸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孟德,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女兒,卻落在了陶商這個死敵的手中,這要是傳揚出去,他豈非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更讓曹操感到惱火的是,她們落入了陶商的手中,就會成為他的羈絆,成為他的包袱,讓陶商有機會利用她們做文章。

  果然。

  卞氏報了一番平安之後,在信的末尾提出了陶商開出的條件:

  願以曹氏十余口族人的性命,以及卞氏母女的自由,交換天子。

  曹操的擔心,終於變成了事實,他已是臉色陰沉如鐵,眉頭緊凝成了一個“川”,慍怒全都寫在了臉上。

  長子曹昂,麾下文武們個個沉默下來,一雙雙目光,統統都射向了曹操。

  就在曹操還未開口時,階下一人搶先站了出來,大義凜然道:“司空,陶賊開出的這個條件,萬萬不可答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20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兒罵酸儒

  眾人舉目望去,大呼不可的那個人,正是曹操的首席謀士荀彧。

  曹操眼中,瞬間掠過一絲不異覺察的眼神,好似一種釋然的神色。

  那眼神一閃而逝,隨後,他卻將臉色一沉,瞪著荀彧道:“難道,你要讓孤坐視十幾位親人被陶賊所殺,坐視自己的妻女不救嗎?”

  面對曹操的質問,荀彧卻無絲毫愧色,走上前幾步,昂首挺胸傲對曹操,義正嚴辭的大聲道:“司空族人的性命,妻女的生死,終究只是司空一人的私事,而天子卻乃九五至尊,社稷所系,倘若為陶賊所獲,則整個大漢天下,便有再遭一次董卓之亂的危險,不知多少人將死於非命,此乃天下大公之事,司空豈能因私廢公,棄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于不顧。”

  荀彧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儼然自己掌握著天下公理,誰都不能違逆。

  曹操再次沉默了,對荀彧的慷慨,他一時無言以應。

  左右諸文武們,包括曹昂這個曹家長子,也皆沉默無語,沒有人敢建議曹操,答應了陶商開出的條件。

  畢竟,江山為重,大局為重,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陶賊,滅絕人性,竟敢如此相逼……”

  一片沉默中,曹操暗暗咬牙,詛咒了陶商一番,緩緩抬起頭時,牙齒暗咬,看那表情,似乎就了某種覺悟。

  就在他微微抬起手,想要做出無奈的決斷時,突然間,淩亂的腳步聲響起,兩個少年,一前一後的竟是闖入了大堂中。

  “父親,你絕不能聽荀彧胡說八道,你要救救娘和妹妹啊……”那撲進來的少年,撲嗵跪在了曹操的面前,抱著曹操的大腿就哭求了起來。

  後面跟進來的那個少年,年長幾分,看樣子像是想要拉住他,但卻沒能拉到,眼見事情已經發生,只能苦著一張臉,也站在曹操的跟前,低頭唉聲歎氣。

  曹操臉色立時一變,皺眉喝道:“植兒,丕兒,誰讓你們闖進來的,還不快給我出去!”

  那跪在他身前的少年,正是他的三子曹植,年方不過八歲,而那低頭歎氣的少年,年紀大抵也就十二三歲,卻是他的二子曹丕。

  年幼的曹植卻不理會父親的訓斥,目光又轉向了荀彧,瞪著一雙含著淚水的大眼睛,怒斥道:“荀彧,你這個殘忍無情的傢伙,你為什麼要唆使父親不去救娘親和妹妹,你這個傢伙心腸好毒。”

  身為曹營首席謀士,被一個幾歲孩童當眾斥責,顯然是一種莫大的羞辱,換作旁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已惱羞成怒。

  荀彧卻沒有,他那一張臉,始終保持著大公無私的表情,面對著曹植的喝斥,只輕捋著山羊鬍子,淡淡道:“三公子,你還小,不懂得什麼叫作社稷之重,什麼叫作大局為重。在社稷大局面前,任何人都必須做出犧牲,三軍將士可以犧牲,多少仁人義士可以犧牲,為什麼你的母親和妹妹就不能犧牲?這個道理,你早晚會懂的。”

  荀彧就像是一個心懷國家忠義的先生,俯視著地上這個不成氣的學生,耐心的開導他,教育他,希望把他引上正道。

  左右那些文臣武將們,仿佛也被荀彧這番話,深深的打動,個個若有所思,好似對犧牲精神,有了更深刻的領悟。

  曹操也微微點頭,眼神中透射出幾分明悟。

  “我呸!”

  曹植卻像是個不可教的頑童般,非但沒有大徹大悟,反而朝著荀彧“呸”一口,罵道:“你個酸儒,就會講些大義凜然,空無一物的迂腐道理,你既然這麼喜歡說犧牲,你怎麼自己不去犧牲呢,偏偏非要我娘親和妹妹犧牲?分明是你自己貪生怕死!”

  荀彧一怔,鐵面無私的臉上,立刻掠過一絲尷尬。

  想他名滿天下的荀彧,荀氏八龍之一,曹營首營謀士,平素受盡人敬仰,哪怕是曹操,也不敢全以主公的身份來對待他,更多的時候,是以半君半友的身份相待。

  荀彧是萬萬沒有想到,以自己這樣的身份,竟然會被一個七歲的孩童,當著眾人的面,公然諷刺他是酸儒,罵他迂腐,還譏諷他只會說,不會做,只懂得讓別人去犧牲,自己卻不敢。

  荀彧就算脾氣再好,這個時候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原本巍然如山的臉上,瞬間泛起一絲慍色。

  曹操卻是一奇,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自幼就極有詩才之氣的三子,竟然會說出這樣出人意料的話來,敢當眾諷刺荀彧酸儒。

  這脾氣,這膽色,倒有點曹操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一時間,曹操非但沒有發怒,及時的斥責曹植,反而心中暗暗有些欣賞。

  “三弟,休得對文若先生無禮!”

  這時,一直沉默的曹丕,卻突然發作,沖著自己的弟弟一喝,“文若先生高風亮節,又豈會貪生怕死。文若先生之所以還站在這裡,那是因為還沒有到他犧牲的時候,我相信,如果有一天,社稷有危,到了文若先生必須犧牲的時候,他一定會義無反顧,毫無猶豫的去選擇犧牲。”

  曹丕一語驚人,大堂中,眾人皆是神色一動,一雙雙的目光,紛紛的望向了這個平日裡平平無奇的曹家二公子。

  那是一種刮目相看的眼神。

  曹家幾兄弟中,曹昂為長子,武力不弱,相貌堂堂。

  三公子曹植,自幼就極有文學天賦,寫出來的詩賦,連荀彧這樣的大文士都自歎不如。

  至於四子曹彰,雖然更年幼,卻已展現出習武方面的過人天賦,假以時日,必可錘煉成一員不俗的武將。

  這三子皆各有所長,唯獨曹丕這個二公子,卻平平無奇,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平時還沉默寡言,讓人看不出這個少年心裡在想什麼。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二公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大道理來,竟是深明大義所在。

  “二公子年紀輕輕,竟能這般深明大義,精神覺悟上,似乎比大公子都更勝一籌……”荀彧手捋著山羊鬍子,微微點頭,目光中有幾分“孺子可教也”的意味。

  縱然是曹操,眼眸中也不禁掠過奇色,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平時不怎麼看得上眼的二兒子,竟然能說出這番道理來,不禁令他有些另眼相看。

  曹植也很吃驚,但他的吃驚是驚於自己的二哥,竟然向著荀彧這個酸儒,竟要幫著外人,害死自己的母親麼。

  曹植怒了,立刻瞪大眼睛,朝著曹丕叫道:“二哥,你瘋了麼,你怎能幫他說話,他可是要害死娘親和妹妹啊,她們要是死了,咱們這個家就完了。”

  曹丕眼中含起無奈的淚水,卻哽咽的正色道:“哥哥也不想娘親和妹妹有事,可是,沒有國,哪有家,豈能為了我們自己的家,就不顧國家大義。”

  “什麼沒有國,哪有家的,都是歪理邪說,國不就是為了保護家的麼,要是家都破了,還要國有什麼用!”曹植絲毫不為所動,憤怒的大吼道。

  曹丕一時語塞,似乎被曹植這番話給問住,一時間尷尷尬在了原地。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從容,年幼的臉上,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大義凜然,慷慨激昂道:“三弟啊,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啊,凡事要以國家社稷為重,只有我們為國家犧牲自己,哪有為了我們自己,犧牲國家的利益。”

  曹丕一番大道理,說得在場眾人都無不動容,深深為之感染。

  曹植卻絲毫不為之動容,還不屑的冷哼一聲,決然道:“我只知道,禽獸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的家人,難道二哥你連禽獸都不如嗎?”

  曹丕身形一震,被嗆得啞口無言,沒想到自己這個三弟,聖人道理講不過自己,竟然搬出了什麼禽獸之論的“歪理邪說”。

  曹植卻從地上站了起來,環視著在場所有人,包括曹操和荀彧,厲聲道:“我才不管你們那些虛偽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天大地大,都不如我的家人大,若是這個破國家非得犧牲我的家人才能保住,這樣國家,這樣的社稷,還要它做什麼,不要也……”

  啪!

  一個“罷”字未出口,曹操已徹底被激怒,一巴掌就狠狠的甩了出去,將曹植抽翻在地。

  “滿口胡言,竟敢對社稷不敬,對天子不敬,孤平時教你的都教到了狗肚子裡了嗎?來人啊,把這無知的小兒,給孤拖下去,面壁思過,沒有孤的命令,誰都不許他出來。”

  曹操一下令,幾名悍婢趕緊跟了進來,將曹植強行拖了出去。

  “父親,你不能這麼狠心,你要救娘親,你要救妹妹啊,父親……”

  曹植的哭嚎聲,漸漸遠去,大堂中,終於是恢復了平靜。

  這時,曹丕又深深一歎,向著曹操的拱手道:“父親,三弟也是一心想要救母親和妹妹,才會說出這些荒唐的話,請父親念在他到底是出於一片孝心,不要懲罰他了。”

  左右荀彧等文武大臣們,皆又是暗暗點頭,對曹丕抱以欣賞的眼神,讚賞他不計前嫌,竟然還能大度的為曹植求情。

  “丕兒啊……”

  曹操輕輕撫著他的腦袋,微微點著頭,雖然什麼都沒多說,眼神中卻飽含著欣慰欣賞。

  “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曹昂這才問道。

  曹操沉默不語,眼神之中,已皆是決然。

  ……

  兩天後,陶軍大營,中軍大帳。

  “果然還是不出我所料啊……”

  陶商手拿著那道來自于葉縣的情報,搖頭一聲冷笑,起身歎道,“走吧,去看看卞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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