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5117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22

第二百六十章 殺的就是假忠臣

  他沒想到,陶商竟然能看破自己的心思。

  董承尚自錯愕,陶商已目露殺機,揮手喝道:“把董承給我就地斬首,傳首四門示眾,給我震懾那些心存不臣之徒。”

  號令下,左右虎士一擁而上,將董承按倒於地,作勢就要斬首。

  董承大駭,怒叫道:“陶賊,我乃天子所封的車騎將軍,就算你要殺我,也得有天子的旨意,你豈敢殺我!”

  “你想要天子的旨意,很好,那我就給你。”陶商冷哼一聲,喝道:“木蘭,去叫天子擬一道旨來,蓋了玉璽,速速送往城頭。”

  “諾!”花木蘭拱手一應,策馬而去。

  不多時,花木蘭便去而複返,翻身下馬,將一道聖旨獻于了陶商。

  陶商看也不看,直接就展開,扔在了董承眼前。

  董承顫巍巍的看了聖旨一眼,神色再次駭變,一張臉慘白如紙,精神顯然是遭受重創。

  那聖旨上的詔命,乃是天子親筆所書,斥責他為奸臣,還清清楚楚的蓋了玉璽。

  顯然,劉協已畏于陶商之威,對陶商的命令不敢不從,竟親手寫下這道詔書,要取他董承的腦袋。

  董承當然知道,這是劉協被陶商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卻仍舊一陣鑽心的痛,有種被天子拋棄了的感覺。

  “陶商,你竟敢逼迫天子,擅殺忠臣,你想做第二個董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絕望羞憤之下,董承瘋了心的,朝著陶商大吼大叫。

  “你們一個個說我說要做董卓,那老子就做給你們看,總有一天,我要殺光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假忠臣。”

  陶商仰天狂笑,從侍衛手中奪過戰刀,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奮然揮下。

  噗!

  董承的人頭,飛落於地。

  當朝的車騎將軍,天子所依仗的心腹忠臣,被陶商親手所斬。

  “嘀……系統掃描,宿主對董承實施殘暴,獲得殘暴點7,宿主現有殘暴點43。”腦海中立時又響起了系統精靈的提示音。

  陶商沒有留著董承,來作他殘暴點的提款機,像這樣的保皇派領袖,殺了他震懾人心的作用,遠比收幾個殘暴點更大。

  親斬董承後,陶商下令將他的人頭,懸掛於行宮之前,以震懾那些妄圖學董承,忠於漢室,想要謀害自己的朝臣們。

  與此同時,陶商便盡調城外兵馬入城,加固城防,準備應對劉備接下來的進攻。

  ……

  宛城東南,荊州軍大營。

  劉表正高坐於帳中,閑觀著一卷《論語》,表情淡若雲輕。

  他是皇族,更是名動天下的儒士,平素每有閒時,便手不釋卷,哪怕天塌下來,誰也不能影響他讀書的心境。

  今天卻是個例外。

  劉表翻來翻去,始終是讀不下去,不時的抬頭向著帳外望上一眼,焦慮全都寫在了臉上。

  “董承此計頗妙,又有蔡將軍率我五千荊州兵相助,主公無需太過擔憂,越相信,此計必成。”蒯越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從旁寬慰道。

  劉表微微點頭,緊皺的眉頭鬆了幾分,卻又道:“話雖如此,可聽聞那陶商素來奸詐,麾下又臥虎藏龍,我這心裡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啊。”

  “主公多慮了。”蔡瑁冷笑道:“陶商是奸詐,這幾年是風聲水起,但所謂盛極必衰,今日就是他隕命之時。”

  劉表不說話了,微微捋著白須,臉上漸漸洋溢起絲絲自信,嘴角也咧出了幾分笑意。

  正當這時,親兵急入,大叫道:“稟報主公,我軍大敗而歸!”

  一道晴天霹靂,當頭轟下。

  劉表瞬間臉色驚變,仿佛耳朵聽錯了一般。

  左右蔡瑁和蒯越二人,跟著也是愕然變色,大帳中,頓時一片譁然。

  劉表從震驚中清醒,二話不說,撥開帳簾,急急忙忙的奔往轅門。

  果然,一個個身上掛彩,丟盔棄甲的荊州士卒,正垂頭喪氣的進入大營,分明是兵敗逃歸的樣子。

  而且,去時有五千精兵,逃回來的兵馬,卻不及兩千。

  這也就是說,蔡中不但兵敗了,竟然還折損了近四千多的精兵。

  “怎會這樣?”劉表神情驚愕,目光中皆是茫然。

  蒯越也是一臉錯愕茫然,喃喃驚道:“這不合理啊,董承的計策天衣無縫,為什麼會被識破,這中間到底哪一環出錯了。”

  蔡瑁卻是焦急地叫道:“我二弟呢,我二弟他人在何處。”

  一眾敗兵中,幾名蔡中的親兵,卻捧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哭哭啼啼的跪在了蔡瑁的面前。

  “二弟!”蔡瑁駭然變色,尖叫一聲便撲向了自己弟弟的人頭。

  劉表看到蔡中人頭,更是驚得身形微微一晃,後退了半步,方才站住。

  “有什麼好哭的,到底宛城發生了什麼事?”蒯越卻還保持著幾分冷靜,皺著眉頭喝道。

  那幾名親兵,便將陶商如何聲東擊西,趁機攻破西門,如何內外夾擊,大敗他們荊州兵的過程,以及如何生擒蔡中,並將其人頭斬下,送回來警告劉表之事,統統都哭著道了出來。

  劉表是越聽臉色越陰沉,拳頭暗暗緊握,蒼老的臉上,開始燃燒起絲絲驚怒的火焰。

  “沒想到,這個陶商的眼睛竟然這麼的毒,董承的佈局精妙到這種地步,竟然還能被他識破,這個人真是……”

  蒯越是深深的驚歎,震動之下,已不知如何來評價陶商。

  蔡瑁卻從失弟之痛中清醒過來,跪伏在劉表面前,悲憤地叫道:“主公,陶商挾持天子,實為國賊,他殺害我弟,乃我蔡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國仇家恨都在那奸賊的身上,請主公下令,讓我盡率咱們荊州之兵,把宛城夷為平地,奪回天子,誅殺陶賊!”

  劉表沉吟不語,目光看向了蒯越,尋求這位首席謀士的意見。

  蒯越已然冷靜下來,神情凝重道:“天子絕不能落在陶商手中,我們必須搶回來,我軍雖折了數千兵馬,卻仍佔有優勢,當趁陶賊親破宛城,立足未穩之時,全力攻破宛城,奪回天子。”

  蒯越都這樣分析大局了,劉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更何況,劉表立足荊州,蔡家為主要的支持者之一,今蔡中被殺了,他若不起兵為蔡家報仇,豈非寒了蔡家人的心。

  啪!

  劉表再無猶豫,拍案而起,怒道:“陶商這國賊,竟敢犯上作亂,劫持天子,還敢殺害蔡中這樣的忠義之臣,我劉表身為國之重臣,豈能坐視不顧,傳令下去,動員全營將士,克日強攻宛城,解救天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4

第二百六十一章 誰也救不了你!

  夜涼如水。

  陶商看了一眼蜷縮在身邊,一衣不遮,正自熟睡中的呂靈姬,卻也不擾她清夢,起身披上衣衫,步入了偏堂。

  他立於大門口,仰望著夜空,眼眸之中閃爍著思緒之色。

  夜色下的宛城,就像是一面光滑的鏡子,倒映著滿天的星光,而那點點的星光,就是家家戶戶的燈火。

  晚風撲面而來,陶商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他轉身回到了堂中。

  大堂內,早已撐起了六支巨大的火炬,映的堂中明亮如白晝。

  那座原本屬於劉協的龍案上,兩邊各支著一根粗如兒臂的燭火,閃動的紅光映照著旁邊所懸的巨幅地圖。

  陶商來到地圖前,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那一個個城市上。

  曹操正在百里之外的武關,虎視耽耽的盯著宛城,準備著漁翁得利。

  易京方向,公孫瓚想必只差最後一根稻草,就要被壓垮。

  江東,孫策已經鎮服了反對者,正磨霍霍,琢磨著再奪淮南,還是西進攻打荊州……

  天下大勢,正在環環相扣,在他的腦中推演。

  直覺和理智都告訴他,雖然順利搶到了天子,卻有可能陷入一場上劉表曠日持久的戰爭中。

  他拖不起,必須速戰速決。

  而東南方向,細作已傳回情報,荊州軍已經開始動作,相信最遲兩日後,就會對宛城發起進攻。

  這是他今晚睡不著的原因。

  房門再次被推開,一股夜風入堂,攪得火把閃爍舞動。

  還未轉身,便聞到了鼻子的酒氣。

  “酒鬼,這麼晚了還來找我討酒喝嗎?”陶商也不回頭,光憑腳步聲就聽得出來者是誰。

  “酒鬼我也想睡啊,可突然間想到一件極重要的事,一下就睡不著了,等不到明天,這不就巴巴趕來想跟主公嘮叨一下。”果然是陳平的聲音。

  陶商的眼眸微微一動,似乎是猜到了什麼。

  他便轉過身來,邀陳平陪坐,親自給了倒了一杯甘家好酒,“坐下,咱們慢慢說。”

  “好酒啊,果然還是二夫人家的酒最爽口了,多謝主公。”一見好酒,陳平就兩眼放光,不客氣的就仰頭灌盡。

  趁著他喝酒之際,陶商笑道:“酒鬼,莫非你也覺著不能跟劉表耗下去,想到了什麼速戰速決之策嗎?”

  陳平的酒方入喉,張口便給陶商嗆得噴出來了。

  酒放下,陳平抹了抹嘴巴,苦笑著歎道:“主公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酒鬼我看得這麼透,很沒有成就感的。”

  陶商哈哈大笑起來。

  陳平不過是說笑而已,再灌下一杯,神情卻變的凝重起來,“天下形勢變化,已不容許我們把南陽之戰拖下去,且以劉表的雄厚實力,這場仗若拖下去,勝負尚未可知。”

  如今之勢,陶商可用之兵不過兩萬。

  而劉表卻折了數千兵馬,卻仍有三萬七千之兵,且其號稱帶甲十萬,若直打起持久戰來,劉表至少還可以從後方抽調來三四萬的兵力。

  兵力上面,陶商並不佔有優勢。

  況且,就算最後能擊退劉表,他自己也會損失不少兵馬,陶商還要留著兵馬,跟袁紹這樣最強大的敵人決戰,自不願把過多的精銳士兵,損失在與劉表的交鋒之上。

  這一戰,不僅在於如何速破劉表,還在於如何能最少的兵馬損失,實現戰略目的。

  陳平乃絕頂智謀之士,陶商所顧忌之事,陳平豈能沒有想到。

  “既然酒鬼你已猜出我的顧忌,必然已經想到了破解之策,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陶商催促道。

  陳平再飲一杯酒,眼眸中掠起一絲詭詐,“平這裡已想到兩步計策,速退劉表,不過,卻要先以退為進。”

  “怎麼個以退為進?”

  “棄宛城。”

  ……

  陶商撤兵了。

  次日,他便挾裹著天子皇后,還有在亂軍在倖存的文武百官,棄卻了宛城,一路向北撤去,擺出一副將棄南陽,撤還許都之勢。

  劉表兵不血刃就奪下了宛城,終於實現了他此前的戰略目標。

  然此一時彼一時,中原形勢劇變,已容不得劉表滿足于奪回宛城,據有南陽據保荊襄一隅。

  為了奪回天子,進據中原,劉表當然不會坐看陶商挾著天子安然退回許都。

  攻取宛城的當天,劉表便馬不停蹄,以蔡瑁開路,率領三萬七千之眾,一路窮追陶商。

  五日後,淯水南岸。

  黃昏時分,斜風襲卷,天地一片蒼涼。

  陶商駐馬橫刀,鷹一般的眼睛,冷冷的射向南面大道方向。

  “陶”字大旗獵獵飛舞,大旗之下,卻只不過萬餘兵馬。

  陶商已分出一萬兵馬,保護天子一行渡過淯水,先行退往葉縣,他自己則率一萬兵馬,擺出一副殿后之勢。

  這萬餘兵馬,面對著近四萬的荊州追兵,顯得單薄了些。

  遠方處,一條粗長的黑線從地平線下升起,無窮無盡的旗幟,如雲帆般,從地平線下升起。

  很快,陶商就看清了那支軍隊的全貌。

  一道橫亙數百丈的龐大軍陣,密密麻麻的人頭和翻飛的旗幟,如烏雲般遮天蔽日般。

  最前方,一面“蔡”字的大旗,耀武揚威的飄揚。

  敵陣漸近。

  陶商凝目細細掃去,卻見排在軍陣最前方的是數千盾手,所舉的大盾共有三層,外蒙牛皮,中間為木,最內層還裹著一層鐵皮,很顯然,這樣堅厚的大盾,是連陶商最強大的弩車,都無法洞穿的堅盾。

  布列於大盾手之後,乃是如森林般的長戟士,每一名士卒都扛著兩丈多長的大戟,足以將衝擊而至的重騎兵貫穿。

  軍陣的左右兩翼,則分佈著千餘輕騎兵,以防止輕騎衝擊側後。

  當年張繡未降曹操之時,曾與劉表結為盟友,劉表從張繡的手中,得到了千餘匹涼州好巴,這才得以組建了一支千餘人的騎兵軍團。

  這支輕騎軍團,想不到也被劉表派了出來。

  一眼望去,荊州軍龐大的步騎軍團,幾乎如一只全身包裹著鐵皮的鋼鐵巨獸,簡直是無懈可擊。

  “劉表,看來你也是做了不少功課,知道我有弩車,還有一支兇悍的騎兵,你的這座軍陣,根本就是在針對我啊……”陶商搖頭苦笑道。

  敵軍令旗搖動,停止了推進。

  數百步外,蔡瑁正高坐馬上,俯視著自己的鋼鐵之陣,目光中燃燒著得意,還有復仇的怒火。

  遠望前方,只見陶商只率萬餘兵馬殿后,蔡瑁笑了,笑的陰冷。

  “陶賊,你以為,你區區萬餘兵馬,就能擋得住我的大陣嗎,我這座陣,管叫你們任何手段都無濟於事,今天就是我為二弟報仇雪恨之時!”

  劉表盡起大軍追擊陶商,要奪回天子,卻又忌憚于陶商的鐵騎,還有威力強大的弩車。

  劉表便用蒯越之計,傳授了蔡瑁這座堅不可摧的鐵陣,並令蔡瑁務必要小心謹慎,要穩步推進,不可貿然追擊。

  蔡瑁雖恨陶商,卻也不敢小視陶商,謹遵了劉表的命令,只是探知陶商已退至淯水一線,麾下殿后之兵不過一萬時,才敢盡起全軍,浩浩蕩蕩推進而來。

  眼見陶商以區區萬餘兵馬,就敢跟自己正面交戰,蔡瑁便猜想,陶商多半又想想用其霍去病的騎兵,來衝破自己的步兵陣。

  “陶商,我知道你有一支了不得的騎兵,可惜本將這戟盾陣,是專門為克制你的騎兵而設,你有膽就放馬一沖,本將必要你好好……”

  蔡瑁越想越得意,臉上的殺意愈發濃重,眼見時候已差不多,便抬手下令,全軍準備進攻。

  嗵嗵嗵!

  戰鼓聲沖天而起,三萬多人的步騎鐵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如同一道鋼鐵長城,轟然向著陶軍之陣逼近。

  敵勢浩大,聲勢如潮,列陣的萬余陶軍將士,皆微微動容。

  縱是英布這等悍將,眉頭也微微一凝。

  “夫君,妾身也粗通兵法,依妾身看,荊州軍的陣勢,似乎克制了我們的騎兵優勢,我們又是背水列陣,形勢對我們有些不利啊。”身邊的呂靈姬擔憂道。

  身為呂布的女兒,武力過人,又是陶商的夫人,此時的呂靈姬,同花木蘭一樣,也都兼任了陶商的親兵統領。

  呂靈姬雖未明說,言外之意,卻是認為陶商打不過對方。

  陶商笑而不語。

  另一側的花木蘭,卻不以為然的一笑,“我說靈姬妹妹,你就不用為咱們夫君的擔心了,看來你還跟他未久,不瞭解他,他可是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花木蘭倒是對陶商信任萬分,替陶商回應了呂靈姬的擔心。

  呂靈姬花容微微一動,便想自己的夫君,敢以一萬兵馬,硬扛敵軍三萬餘軍,想來也必是有破敵之策。

  想起先前他們呂家軍,跟陶商對戰之時,也是屢屢占盡優勢,卻被陶商最終以奇兵擊敗,這一次似乎形勢也是相同。

  呂靈姬心安了幾分,可看著荊州軍的龐大之陣,越來越逼近,連腳下的大地都被踏到嗡嗡作響,呂靈姬憂心卻有增無減。

  她猜不透,在騎兵已被克制的情況下,自己的夫君還有什麼奇兵,能夠擊敗這座敵陣。

  轉眼,敵軍已至百步外。

  “差不多也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陶商的嘴角掠起一絲詭笑,突然眼眸一聚,喝道:“英布何在!”

  “布在此。”英布應聲出列,語氣卻有些不安。

  陶商戰刀向著敵陣一指,厲聲道:“英布,我命你率五千精兵,給我向敵陣發動衝擊。”

  英布臉色微微一動,他所擔心之事,果然發生了。

  敵軍聲勢浩大,軍陣又無懈可擊,單以他們一萬兵馬,正面硬扛敵軍的輾壓,已屬不易。

  令英布驚異的是,陶商不但不打算守,竟還要主動發起進攻。

  而且,還只給他五千兵馬!

  英布就鬱悶了,尋思著自家主公一向英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間犯起了糊塗,這道命令不是讓自己和這五千兄弟們,白白去送死的麼。

  陶商神色卻從容自信,並無絲毫不妥之色。

  軍令如山,兩軍交戰在即,這個時候,英布就算心存質疑,又豈敢不遵號令。

  “末將遵命!”英布只能暗暗一咬牙,飛馬而去。

  嗵嗵嗵——

  陶軍陣中,進鼓的戰鼓聲,轟然敲響。

  “主公有令,隨我殺!”

  英布大喝一聲,揮舞著大槍殺出軍陣,率領著五千將士,轟然殺出,撞向了如山如濤的敵軍。

  “這個陶賊,竟然還敢搶先發動進攻?”蔡瑁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驚奇。

  當他看到沖湧而至的陶軍,不過五千餘人兵,一瞬的驚奇,立時化為不屑。

  “莫說是五千人,就算你全軍殺上,也休想衝破我的鐵陣,陶商,我看你真是狂妄過頭了,這回是你自己要找死,誰也救不了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4

第二百六十二章 給蔡瑁一個驚喜

  眼中殺機迸射,蔡瑁冷哼一聲,拔劍大手,厲喝道:“傳令前軍止步,弓弩手任意放箭,給我往死裡射。”

  中軍令旗搖動,三萬多人的荊州鐵陣,頃刻間放慢速度,布列於戟盾手之後,近三千餘名弓弩手,應聲放箭。

  如雨的箭矢,鋪天蓋地而至,向著衝鋒而至的英布一軍傾落而去。

  三千號弓弩手齊射,箭雨之密集,殺傷力之強,非同小可。

  飛蝗而來的箭矢中,不斷有陶軍將士中箭,倒在血泊之中,轉眼便有幾百號人被釘倒於地。

  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這些百戰的精銳之士,卻沒有一人畏懼,依舊高舉著圓盾,頂著箭雨,義無反顧的衝鋒。

  英布雖質疑陶商的命令,卻沒有絲毫退卻,一面揮舞著大槍撥擋著襲來箭矢,一面喝斥著士卒們不懼生死,勇敢的前進。

  “不愧是我陶商的精銳之士……”

  望著自己勇猛衝鋒的將士的,陶商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欣慰的表情。

  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雨打擊,倘若是換成袁術麾下的兵馬,只怕早已被射潰,也唯有自己這軍紀如鐵的軍隊,才依舊能保持不亂。

  在付出了五百餘人的犧牲之後,英布率領著將士們,終於逼近至敵陣三十步的範圍。

  只差一步,他們就能撞上敵陣。

  一場數量懸殊的肉搏就要展開,陶軍將士們,無不抱著必死的決心,已心懷覺悟。

  而中軍處的蔡瑁,臉色卻更加得意陰冷。

  他已做好準備,坐看自己的兵馬,如何將陶軍的沖來之軍,屠殺一空,用一場大勝,狠狠的掃滅陶商的威風。

  然後,他就可以乘勝追擊,連同陶商餘下的五千兵馬也一併掃滅,親手宰了陶商,為自己死去的弟弟報仇雪恨。

  兩軍相撞,只在轉眼間。

  千鈞一髮之際,陶商突然戰刀一揚,厲喝道:“鳴金,收兵。”

  鳴金!

  左右諸將們頓時傻眼了,一個個驚詫的望向陶商,以為耳朵聽錯。

  “夫君,兩軍接戰在即,你這麼一鳴金,英將軍必敗無疑,倘若敵軍趁勢輾壓過來,我們全軍都要被衝垮啊。”身邊的呂靈姬花容亦變,急是提醒道。

  “敗了才好,我還怕他敗不了呢……”

  陶商嘴角微揚,眼中掠過一絲詭秘的冷笑,厲聲道:“還不快傳令下去,給我鳴金收兵。”

  將令如山,誰有膽子違抗。

  鐺鐺鐺!

  急促的鳴金聲就驟然敲響。

  “什麼情況?”已沖至敵軍十余步的英布,陡然聽到金聲響起,臉色立是驚變。

  敵軍就在幾十步外,這時候若是掉頭退兵,敵軍趁勢掩殺上來,他豈不必敗無疑。

  不僅是他這五千人要敗,敵軍一路輾殺,連著後面陶商統帥的五千中軍也要被一併衝垮。

  “此時收兵,可是犯了兵法大忌,主公怎會這麼糊塗?”英布不已,想破皮也想不通陶商是哪個筋抽住了。

  軍令如山,他卻沒有質疑的權力,英布就算再有一百個不願意,他也絕不敢違背陶商的鐵律。

  “金聲已響,全軍撤退,給我撤!”英布無可奈何,只能一咬牙,撥馬先退。

  他掉轉馬頭,向北疾退而去,身後五千同樣震驚的陶軍將士,怒火也皆瓦解,紛紛跟著英布向著後陣退去。

  蔡瑁也變色了。

  不過,他不是驚愕,卻是驚喜。

  “臨陣撤兵,兵法大忌,陶商啊陶商,你這是自取滅亡!”

  蔡瑁轉眼已是欣喜若狂,拔劍大叫道:“擂鼓,全軍給我趁勢追擊,一舉滅殺敵賊,得陶商人頭者,重賞千金。”

  蔡家乃荊襄第一大族,有的是錢,為了給自己的二弟報仇雪恨,蔡瑁這是下了血本。

  “蔡將軍,陶商只以一萬兵馬殿后,本就可疑,今突然臨陣撤退,此舉頗為可疑,末將以為,將軍不可貿然追擊,只怕會中了陶商的誘敵之計。”

  身邊,那出言提醒之將,正是荊北宿將文聘。

  蔡瑁身形微微一震,被復仇怒火沖昏的腦子,立刻清醒了幾分,恢復了冷靜。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适才的命令,有些托大了。

  “哼,陶賊,你想跟我玩誘敵之計,我蔡瑁是誰,我豈會上你的當……”

  蔡瑁冷笑一聲,旋即又喝道:“傳令下去,全軍不可追擊太急,一定要給我保持陣形不亂。”

  號令傳下,三萬餘人的荊州軍團,便沒有裂陣肆意追擊,繼續保持著陣形,穩步向著敗潰的陶軍輾去。

  敵軍不敢裂陣追擊,速度自然提不快,這就給了英布軍及時退兵的機會。

  五千號將士,一路頂著箭雨後退,在付出了七百餘具屍體後,終於是退至了敵軍的射程之外。

  “蔡瑁沒有貿然追擊,看來他身邊有高人提醒,可惜啊,你們為了得到天子,只能被我牽著鼻子走,不追也得追……”

  陶商冷笑一聲,抬頭見英布軍已退近,便撥馬而走,率領全軍向北撤退。

  一萬“敗軍”,沿著大道一路北退,很快就撤至了數裡外的淯水南岸。

  只要陶軍撤過此水,就能利用地形,暫時遲滯敵軍追擊,便能趁機拉開與敵追兵的距離。

  淯水算不得大水系,夏日裡只勉強行舟,水位看起來並不算高。

  陶商當即下令,全軍涉水渡河,倉皇的逃向對岸。

  身後,蔡瑁的大軍,如狼似虎般,很快已追至。

  “玩了這麼多的花招,原來只是想誘我追過河,好給我來個半渡擊之,陶商,你也太小看我蔡瑁了吧。”

  眼前河水攔路,蔡瑁恍然大悟,以為識破了陶商的“雕蟲小技”。

  一番不屑的嘲笑後,蔡瑁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派出一隊兵馬,前去打探水深幾許。

  眼前陶軍能涉水渡河,附近又沒有船,蔡瑁便也想涉水渡河,進行追擊。

  很快,斥候便回報,言河水只過了漆蓋,並沒有多深。

  “如此淺的水,就能擋住我的追擊麼,可笑啊。”

  蔡瑁所有的戒心便煙消雲散,一聲冷笑,便傳令全軍涉水過河,繼續追擊。

  號令傳下,三萬荊州軍便是挽起了褲腿,涉入向對岸而去。

  不過,蔡瑁嘲諷歸嘲諷,卻仍沒有忘記警惕,渡河過程中,嚴令士卒時刻保持陣形,不給陶商“半渡擊之”的機會。

  百步外,已經過河的陶商,立於北岸一處高地,冷冷注視著正在過河的荊州軍士卒,年輕的臉上,揚起了冷絕的詭笑。

  “時機已到,點起號火,給蔡瑁送上一份大禮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4

第二百六十三章 洪水猛獸之威

  陶商戰刀一揚,號令傳下。

  後陣處,一道濃黑的狼煙,騰空而起,沖上九天。

  “全軍停止後撤,給我列陣準備迎敵。”陶商見號火已放,又橫刀大喝一聲。

  再精銳的士兵,在敗退的情況下,原本堅不可摧的鬥志,也會變得無比脆弱,何況一眾陶軍士卒,連著奔逃了數裡,鬥志已是大挫。

  這些慌張的將士們,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撤退的關鍵時刻,陶商竟會喝止他們,還要他們這些驚慌之眾,重新結陣,準備再次迎敵。

  敵軍追勢洶洶,人多勢眾,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英布等眾將,皆神色震動,彼此相望,那表情顯然是在驚奇,素來英明的主公,為何會一反常態,屢屢的犯下錯誤。

  他們卻忘了,他們的主公,最喜歡的就是出奇制勝。

  難道說,主公已在北岸一線,布下了伏兵嗎?

  諸將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這樣一種猜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荊州兵已有半數渡河,但環看四周,地形一片的平坦,別說是伏兵,就算是根藏人的蘆葦也沒有。

  也就是說,陶商不可能使用伏兵之計。

  諸將百思不得其解,心情愈發的焦慮起來。

  “夫君,若是讓荊州兵悉數渡河,在北岸結陣,後果不堪設想,不如趁他們半渡,給他們狠狠一擊吧,這是我們最後的阻敵機會。”

  呂靈姬好歹也懂些兵法,知道半渡擊之的道理。

  英布卻搖頭道:“這條水系很淺,連漆蓋都沒不到,蔡瑁那小子明顯早有防備,你看他過河時陣形都未裂,明顯是防著我們半渡擊之,末將以為,現在進犯為時已晚,不如即刻撤退。”

  就連素來勇猛的英布,也看出形勢不利,提議撤退。

  陶商卻不以為然的一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急什麼,我說過要送蔡瑁一份見面禮,你們耐心的瞧好吧。”

  陶商言語中盡是自信,一副淡容從容,掌握一切的態勢,呂靈姬等將也無可奈何,只能暫壓下焦慮。

  正面百步,“蔡”字大旗傲然飛舞,蔡瑁已涉水過河,登上了北岸河灘。

  他的左右,近兩萬多的兵馬,也已登岸,列陣以待。

  蔡瑁並沒有貿然進攻再度列陣的陶軍,而是下令放慢前進速度,時刻戒備,等後續的一萬多兵馬上岸後,集結全部的力量,再對陶軍發動進攻。

  一抬頭,蔡瑁就看到陶商的萬餘敗兵,已列陣于兩百步外,擺出一副誓死不退之勢。

  “陶賊,我陣形不裂,你半渡擊之的伎量已經破滅,竟然還不退,哼,我看你是自己找死……”蔡瑁暗自冷笑時,眼中復仇的殺機狂燃。

  此時的蔡瑁,仿佛已看到了陶商全軍覆沒,看到了陶商被他踏在腳下,一刀誅殺,復仇之後的痛快。

  殺弟之仇,終於能在今日洗雪。

  一戰若敗陶商,他蔡瑁今天也將揚名於天下。

  正當得意時,驀然間,耳邊卻隱隱傳來了一絲異動。

  蔡瑁微微警覺,耳朵豎將起來,細細的傾聽,那異響仿佛隔山的瀑布,正由遠而近,越來越強烈。

  “什麼聲音?”蔡瑁目露疑惑,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來。

  那聲音似乎來自于淯水的上游,蔡瑁下意識的抬起頭來,舉目向上游望去。

  突然,他雙目暴睜,幾乎要炸烈出來。

  目光中,是無盡的驚駭,無盡的恐懼,仿佛看到了這個世上,最最可怕之勢。

  得意瓦解,自信瓦解,蔡瑁的臉上,瞬息間只餘下了愕然驚恐。

  目之所及處,只見上游的盡頭,一道洪峰正如發狂的水中巨獸一般,咆哮著向著下游處狂湧而來。

  洪流!

  三萬餘荊州士卒們,緊跟著也看到了那從天而降的洪流,高昂的士氣,頃刻間土崩瓦解,心中的紀律感也蕩然無存。

  大自然的猛獸威懾下,荊州軍哪還顧得上什麼軍令陣形,紛紛尖聲驚叫,丟下兵器與旗幟,不顧一切的就向岸上逃去。

  已上岸的兩萬多的荊州兵,也被突如其來的洪流,嚇的是神魂崩潰,轟然四散,和著北岸高地逃去,只怕被漫過河岸的洪流給卷走。

  荊州軍的鋼鐵之陣,就此崩潰。

  “怎麼會這樣,這才剛剛入夏,這個時節,淯水怎麼可能發洪水?”蔡瑁驚恐茫然,也本能的隨著人群,向著高處逃去。

  蔡瑁慌恐無措,荊州軍驚疑崩潰,就連久鎮荊北的宿將文聘,此刻也是一臉驚疑不解。

  他本為南陽人氏,對南陽的諸條水系,可以說是再瞭解不過了,知道在這個剛剛入夏的時節,淯水從未曾發生過洪流,今日這道洪流,簡直是亙古未有。

  文聘思緒翻滾如潮,驀然間神色一變,“難道說,他把上游給……這樣不可思議的計策,他竟然也能想到……”

  驚悟已晚。

  就在文聘驚恐于陶商的奇謀時,上游那一道洪峰,已攜著摧枯拉朽之勢,漫捲而至。

  齊胸的洪流,轟然撞向了河中,尚在逃竄中的萬餘荊州兵。

  洪流雖只齊胸,卻挾著上游俯衝之勢,只眨眼間就將萬餘荊州軍拍倒在水中,洶洶的水流沖卷著數不清嚎叫的軀體,奔騰不休的向著下游繼續卷去。

  慘叫聲,嚎叫聲,救命聲,此起彼伏,卻被無情的淹沒在了濤濤水聲中。

  洪流來去飛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從眼前漫過。

  沒來得及逃上北岸的荊州兵,有五千餘人直接被卷走,剩下的則在水裡掙扎嚎叫,嗆得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是再戰鬥。

  北岸處,僥倖逃過洪流一沖的荊州軍,則亂遭遭的四散在岸邊,心有餘悸的看著身遭慘烈的同袍,個個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看似堅不可摧的荊州軍陣,卻被這大自然的力量,一擊便粉碎。

  蔡瑁整個人已呆了,驚魂落魄的望著他崩潰的將士,一張臉上是無盡的恐慌,那般表情,似是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荊州軍驚恐,更遠處,親眼目睹了這水淹敵兵好戲的陶軍將士,同樣是驚呆了。

  眾愕的眾將們,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了陶商的用意。

  原來,他們的主公,一系列看似有違兵法的舉動,目的只為將荊州兵引到這裡來,讓他們放心大膽的渡河,然後用洪流,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敵軍擊破。

  呂靈姬他們想明白陶商先前舉動的怪異,卻想不通,這一道洪流是從何而來。

  “夫君,難道你竟然懂天象,算到今日會發洪流?”呂靈姬的眼神語氣中,已不僅僅是驚歎,更是深深的膜拜。

  自古眼來,能識天象者,都被視為可溝通天地的奇人,被奉之為神。

  陶商竟能料到洪流何時發生,這等神奇的判斷,如何能不叫呂靈姬頂禮膜拜。

  呂靈姬驚歎莫名,英布等眾將,也無不駭然震驚,一雙雙匪夷所思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陶商。

  陶商卻只淡淡一笑,“天下間,哪裡會有什麼懂天象的人,你們莫非忘了,剛才我點起的狼煙號火嗎?”

  陶商的戰刀,向著西北面的上游方向,輕輕的一指。

  眾人的目的,齊刷刷的望向了上游方向,他們恍然想起,開戰之前,主公似乎是派了樊噲和陳平,率三千兵馬,提前趕往了上游。

  細細的琢磨著其中蹊蹺,眾將猛然間神色一振,卻如夢中驚醒一般。

  “夫君,你莫不是派了樊噲和陳平,連夜在上游攔河築壩,适才發出信號,令他們掘開水壩,所以才會造出一道洪流來?”呂靈姬倒也是聰明,終於猜透了陶商的計謀。

  陶商一笑,等於是默認她的猜測。

  昨晚之時,陶商就密令樊噲和陳平率三千兵馬,提前趕往淯水上游,以泥袋堵塞水流,使得原本齊腰的水位,降到只及膝蓋。

  所以,今日蔡瑁才會看到一條只有及膝之河,自以為水淺,便跟著陶商涉水過河。

  而陶商則發出狼煙信號,待其半渡之時,命樊噲他們扒開泥袋,造出一道洪流衝垮敵軍。

  這也就是陶商運氣好,淯水本來就算不得一條大水系,且現在剛剛入夏,還未到真正的大雨時節,所以才能用泥袋截了水流,這若再守幾個月,他想截都截不住。

  這正是那一晚,陳平給陶商所獻的,兩道退敵之計中的第一道。

  呂靈姬等人終明白過來時,無不對陶商投以前所未有的驚歎,驚歎于陶商,竟能對天時地利運用到這般極致。

  “你看吧,我就說過不用擔心,咱們的夫君總有別人想不到的辦法。”花木蘭笑看呂靈姬一眼,得意道。

  “這都是那陳酒鬼所獻妙計。”陶商也不搶陳平的功勞,坦率的道出真相。

  隨後,他銳利如鷹的目光,射向了兩百步外,一片混亂中的荊州敗軍。

  就在片刻前,他們還不可一世,狂妄的窮追著自己,轉眼間,就已分崩離析,尚未交手,便損兵一萬,陷入了混亂之境。

  陶商的臉上,冷絕的殺氣,如烈火狂燃,將士們的情緒也被完全調動起來,熱血沸騰。

  陶商深吸一口氣,戰刀憤然一指,“全軍進攻,讓荊州人知道我陶家軍的厲害,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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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荊州人的震撼

  “殺——”

  殺聲震天,令天地變色。

  萬余陶軍將士,戰意怒漲到極致,挾著沸騰的熱血,還有那嗜殺的狂意,呼喊著向惶恐的敵人轟然殺出。

  攻守之勢已逆!

  亂軍中,驚慌的蔡瑁,方才從洪流中回過神來,回頭猛見陶商的大軍洶湧撲來,其勢比那洪流還要洶洶,意志又再遭沉重一擊。

  “全軍撤退,給我快撤!”蔡瑁沙啞驚慌的一聲大叫,聲音還沒出口,自己就撥馬先走,涉水向著南岸逃去。

  水中的一萬士卒已被衝垮,上岸的兩萬兵馬,數量雖多於陶軍,但士氣卻完全崩潰,陣形也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法抵擋陶商的精銳之士一擊。

  身為主將,判斷局勢,率先逃命也是一種本領,蔡瑁也不傻,看到兵敗已定,哪裡還敢再逗留半步,當然是即刻逃跑。

  主將一撤,其餘兩萬驚恐的荊州軍士卒,皆是轟然而散,一窩蜂的向著河邊沖去。

  此時洪峰雖已境,但河水的深度已從原來的過膝,升到了大腿根處,過河的難度大大增加。

  蔡瑁這樣的主將還好,仗著戰馬高度,很快就能輕鬆渡河,那些步兵就慘了,你推我掇的,不時的倒在水流中,甚是艱難。

  身後,天崩地裂的殺聲中,陶商的精銳虎士已狂湧殺至。

  英布當先殺至,手中那槍鋼槍如流虹般四面標射,槍影過處,血雨橫飛。

  後潮過處,更是毫不留情的輾向那些驚恐的螻蟻,慘叫之聲掩去了滾滾水聲,沿河一線很快就屍伏遍地,噴湧的鮮血將河岸一線染成了一片血沼,腥紅的鮮血淌入水中,竟將河水赤染。

  英布槍芒四射,眼中血絲密佈,盡情的發洩著他的怒火。

  他狂殺之時,陶商隨後所統的主力,也狂殺而至。

  刀起如風,陶商肆意的收割著人頭。

  花木蘭和呂靈姬,兩位武藝高強的夫人,也跟隨左右,一個使槍,一個用戟,殺人如麻,誰人能擋。

  一萬陶軍虎狼之士,如驅豬羊一般,將兩萬驚恐的荊州兵,無情的輾入了淯水中,肆意的狂殺。

  水中的敵軍,一時片刻間難以過河,被遲滯在了水中央。

  陶商的大軍追至岸邊,便以弓弩向著水中的敵軍任意殺射,行動不利的敵軍士卒,如穩動緩慢的活靶子一般,任由陶軍射殺。

  鮮血把水面染紅,數不清的荊州軍死在冰冷的水中,一具具漂浮的屍體,被水流卷走。

  射殺持續半個時辰,直到最後一名敵卒逃上南岸,陶商才下令停止放箭。勒馬岸邊,陶商舉目放眼望去,整個河面已為漂浮的屍體血覆蓋,沿河兩岸更是爬滿了屍體,整條淯水都變成了荊州軍的葬場。

  南岸處,搶先一步逃上岸的蔡瑁,看著這慘烈的景像,一張臉已扭曲到不成人形。

  粗粗這麼一估算,這一仗,他至少損失了近兩萬的兵馬。

  他身為荊州軍方的最高統率,劉表是出於信任他,才敢把三萬主力大軍交給他,令他放心大膽的去追擊陶商。

  誰料到,他一戰就給劉表折了兩萬多的兵馬,敗到如此慘烈,自己顏面受損不說,回去之後,還如何面對劉表?

  而且,損失了這麼多兵馬,在南陽一線,他們跟陶商的兵力對比,已經逆轉,別說是奪回天子,滅了陶商,只怕陶商趁勝追來,他們連宛城都要守不住。

  痛苦的蔡瑁遠望著對岸,那面迎風傲然飛舞的“陶”字大旗,猙獰扭曲的臉上,湧動著驚怖與憤恨之色。

  “陶賊,沒想到你如此奸詐,今日之恥,我蔡瑁記住了,你給我等著……”

  蔡瑁恨得是咬牙切齒,但他卻不敢再稍留片刻,只能率領著他殘存的萬餘敗軍,急急忙忙的繼續向南撤去。

  對岸的陶商,卻只冷笑著目送蔡瑁敗軍逃離。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淯水之戰勝利,獲得魅力值1,宿主現有魅力值70。”腦海中,響起了系統精靈提示音。

  “坑爹,這一仗殺了敵軍兩萬多,才給1點魅力值。”陶商抱怨道。

  “根據平衡原則,敵將蔡瑁兵力雖多,統帥能力卻低,所以……”

  “好啦好啦,我就是隨口說說,別激動,不用再跟我解釋你那平衡原則,我耳朵都要聽的起繭子啦。”

  陶商就知道系統精靈又要長篇大論,趕緊打斷了它。

  “夫君,咱們何不追過河去,一鼓作氣把宛城也給奪回來,好好收拾了劉表。”花木蘭興奮道。

  陶商冷笑一聲,揮刀一指:“這還用問麼,全軍渡河,跟我重奪宛城。”

  ……

  宛城,行宮大堂。

  劉表自己秉筆疾書,筆走龍蛇,興致盎然的展示著自己的書法才華。

  雖身為一方諸侯,劉表卻時刻不忘自己名士高雅的出身,當此春風得意之時,興致一起,自然寫上幾個字。

  蒯越等文武部下們,則圍于書案周圍,不時的點評讚歎幾句。

  “主公這字,蒼勁卻不失雋永,深得書法之妙。”蒯越一面稱讚,一面奉上杯水。

  劉表放下筆來,舉杯一飲,俯視案上將成的大作,蒼老的臉上湧動著得意之色。

  蒯越聚精會神的將他的大作,細細的品位過一番,又贊道:“主公的筆法意境,當真深得書法之妙,越自愧不如啊。”

  “異度謬贊了,隨興之作而已。”劉表嘴上謙遜,臉上卻難抑得意之色。

  蒯越見劉表高興,趁勢又道:“主公今派蔡將軍率三萬大軍去追擊陶商,看主公這興致,似乎對戰此已志在必得。”

  “陶商雖奸詐,但有異度你傳授的軍陣,只要蔡瑁穩步追擊,豈有不勝之理。”劉表語氣極是自信,說話時目不轉睛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蒯越忙是陪笑道:“主公說的是,陶賊雖然奸詐,有蔡將軍出馬,又有越所獻的軍陣,料到陶賊也無計可施,說不定這個時候,蔡將軍已經將天子救出,正在回來宛城的路上。”

  劉表呵呵一笑,蒼老的臉上浮現絲絲得意,目光雖盯著案上的字畫,腦海裡卻仿佛已浮現出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光耀未來。

  笑聲中,劉表又提起筆來,想要趁著興致正濃,再寫幾幅字。

  正笑的得意時,一名親兵匆匆而入,拱手叫道:“主公,大事不好,蔡將軍兵敗而歸啦。”

  鐺啷!

  手中的那支筆陡然跌落,劉表整個人僵在了那裡,駭然的表情中瞬間湧起無限的驚怖。

  蒯越也愕然變色,眾人讚賞的聲音,瞬間消失,整個大堂陷入死一般的靜字之中。

  時間仿佛凝固,每個人的臉都定格在驚駭的瞬間,竟有一種將要窒息的錯覺。

  劉表臉上的得意和瀟灑,頃刻間灰飛湮滅,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與震驚。

  “這怎麼可能!”劉表沉聲一喝,將手中筆扔下,大步流星的奔出大堂。

  蒯越等部屬們,也驀然驚醒,趕緊跟了出去。

  劉表一眾出府,策馬直奔北門而去。

  劉表剛上了城頭,便見大道方向,成百上千的自家士卒,正灰頭土臉,正相互攙扶著向著襄陽而來。

  去時之兵,有三萬之多,回來之時,卻不足一萬。

  這意識著,蔡瑁不僅僅是大敗,更是一戰折損了他近兩萬的精兵。

  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劉表不接受。

  “怎麼會這樣,我三萬精兵,遠勝於陶賊,也提醒過蔡瑁不可輕敵,為什麼還會敗的這麼慘?”

  劉表的心情既是痛苦又是迷茫,眼前這事實已經超乎了他的理解能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陶商是怎麼奇跡般的擊敗了自己的三萬大軍。

  左右屬下蒯越等人,同樣是驚駭萬分,絞盡腦汁也想不通其中道理,統統都陷入了茫然無措中。

  城門打開,失魂落魄的敗軍黯然入城,很快,蔡瑁兵敗的消息,便是遍傳全城,城中所餘的七千荊州軍,無不為之恐慌。

  眾敗兵中,灰頭土臉的蔡瑁也黯然入城,慚愧的登上城頭,前來見劉表。

  “蔡瑁,你——”

  看到蔡瑁的第一時間,劉表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想嚴厲斥責。

  話到嘴邊,那滿腔的罵詞,卻生生給他咽了回去。

  沒辦法,誰讓眼前這人,不僅是他統治荊州的主要支持者之已,前不久他又娶了蔡瑁的妹妹,成了他的姐夫。

  “唉——”咬牙半晌,劉表只能拂袖一歎,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

  蔡瑁也是一臉的慚愧,跪伏於地,自認指揮無方,請求劉表治罪。

  這一場的大敗,劉表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若論責任,身為前軍統帥的蔡瑁,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劉表心中惱怒,知道不治蔡瑁的罪,難以服眾人,但若治罪,又有種種顧慮,下不了手。

  正當劉表進退兩難時,蒯越看出了他的顧忌,忙道:“主公,勝負乃兵家常事,蔡將軍雖然指揮失策的過錯,但到底還是那陶賊太過奸詐所致,還請主公不要太過責怪蔡將軍。”

  蔡瑁乃軍方之首,又是荊州兩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在眾武將中極有聲望,蒯越都站出來替他開脫了,其餘幕僚們,也紛紛為蔡瑁求情。

  蒯越等眾人這麼一求情,劉表這才有了臺階下,沉吟片刻,方才歎道:“看在眾人求情的面子上,也暫時記下你這一過,將來戴罪立功。”

  蔡瑁長松一口氣,忙是拜謝劉表開恩。

  劉表惱火的表慨,這才收斂,便向蔡瑁詢問他如何兵敗的經過。

  蔡瑁不敢隱瞞,便將陶商如何截斷上游,放水淹沒他大軍的經過,如實的道出。

  眾人聽到這樣的奇計,惱怒之餘,無不是為之驚歎。

  劉表心中雖恨,卻也不得不歎道:“這等不可思議的離奇計策,那陶賊竟然也能想得出來,看來老夫還是小看了他,能擊敗曹操的人,怎麼會容易對付。”

  眾臣僚盡皆默然,無不為陶商用兵如神而震懾。

  正當眾人沉浸于驚歎中時,又一名親兵匆匆入內,拱手道:“稟主公,陶商大軍折返而回,向宛城殺奔而來,前鋒已至十裡之外。”

  又是一道驚雷轟落。

  劉表那剛剛平伏下的表情,再度駭然驚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4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荊襄第一大將

  陶商,竟然去而複返,又向宛城殺來?

  劉表震驚了。

  他先前還想著跟陶商爭天子,爭中原,但蔡瑁的失利,已令他自信心嚴重受損,已有點放棄了先前的戰略。

  他便自我安慰自己,就算損了兩萬兵馬,讓陶商順利的劫走了天子,但他至少還奪回了宛城,把整個南陽重新又納入了他荊州的統治範圍之內。

  劉表卻沒想到,陶商根本不滿足于只帶天子走,竟然又殺了回來,想要重奪宛城。

  “陶賊,你殺我兩萬將士還不夠,竟然還想奪回宛城,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劉表又驚又怒,咬牙握拳。

  先是識破了自己跟董承布下的妙計,殺蔡中,滅他五千精兵,從他眼皮子度下攻下宛城,奪走天子。

  接著,又以一招奇策,兵不血刃的滅了他兩萬大軍。

  現在,又殺奔回來,要奪了他的宛城。

  這陶商,簡直如魔鬼般可怕!

  心中震怖的劉表表情越來越扭曲,一時間已有些失去了分寸,忽然間覺得氣血上湧,竟有犯起了頭暈,身子跟著就是一晃。

  “主公。”蔡瑁蒯越等一驚,趕忙上前將劉表扶住坐下。

  半晌後,劉表才緩過勁來,一抬頭看見蒯越,便怒問道:“異度,你先前勸老夫跟陶商開戰,非要勸我奪取天子,北爭中原,還說那陶商不是我的對手,可現在呢,不到半月時間,我們就大敗兩場,折了近兩萬五千餘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蒯越臉色慚愧,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瞟了蔡瑁一眼,便歎道:“越的戰略原本是沒錯的,若非蔡將軍中了陶賊的誘敵之計,我們損失也不會有這麼大。”

  适才蒯越才給蔡瑁求情,但眼下劉表發怒,蒯越自保為先,便拐彎抹角的把責任,推在了蔡瑁的身上。

  蔡瑁臉色一變,立刻反駁道:“蒯異度,這話就不對了,我是敗了沒錯,但你先前不是說過,只要我軍陣不動,穩步推進,就保我必勝無疑麼,我可是全都依著你的法子進兵,才會落入陶賊的陷阱之中。”

  “蔡將軍,你——”蒯越被嗆得是一瞪眼。

  兩位文武,在這個時候,卻為了推卸責任,竟是當著劉表的面,爭吵了起來。

  劉表惱火不已,一拍案幾,大喝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給我閉嘴吧。”

  那二人身形一震,這才閉上了嘴巴,彼此瞪著對方,不敢再吱聲。

  得知真相的劉表,如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坐在那裡,徹底的沒了脾氣。

  “早知這陶商用兵如此了得,當初就不該跟他貿然開戰啊……”劉表搖頭歎息,神情語氣中充滿了懊悔,更有一種對陶商深深的忌憚。

  想當初勸劉表跟陶商開戰,搶奪天子,爭奪中原,乃是他蒯越一力推行,現如今,劉表後悔了當初的戰略,不等於是公然打了他的臉。

  蒯越坐不住,便強打起精神,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胸懷天下之志,又豈能因這一場小小的失利就亂了陣腳,主公可別忘了,我們荊襄有帶甲之士十萬之眾。”

  劉表身形一震,黯然的精神,仿佛給蒯越這一席話,重新點燃了鬥志。

  “你說的對,老夫有兵十萬,那陶賊所用之兵,不過兩萬,老夫若是一戰失利就怕了他,豈非叫天下英雄恥笑。”劉表的氣勢,再度傲然起來。

  蒯越暗松一口氣,趁勢又道:“眼下軍心動盪,陶賊又來勢洶洶,越以為這宛城是勢必不能守了,不如暫時先讓給那奸賊,待荊襄的援兵趕到,咱們再重整旗鼓,將那奸賊的主力兵馬,一舉圍殲于宛城。”

  劉表站起身來,眼中已迸射出凜烈殺機,沉吟片刻,毅然道:“就依異度之計,大軍速棄宛城,再傳令黃漢升率新野之兵,星夜兼程趕來會合,老夫就不信,那陶賊有三頭六臂。”

  ……

  當天,劉表率領著一萬七千餘兵,撤出了宛城,退至了南面三十裡處。

  劉表前腳一走,陶商後腳就率得勝的大軍,複占宛城。

  此時天子和皇后,以及被俘虜的文武百官,已經被送往了許都,廉頗等幾將,率領著餘下的一萬兵馬,隨後趕到了宛城。

  三天後,黃忠也率領著兩萬多後續荊州後,從新野趕至了前線,跟劉表主力進行會合。

  兩路之敵合兵一處,劉表兵力複振,再度揮師北上,逼近宛城下寨。

  此時陶商已經把天子一眾,全都安全的送往了許都,已無後顧之憂,可以放開手腳,跟劉表大戰一場。

  南陽距離許都極近,若為劉表的據,兵馬長驅直入,數日間就可殺至許都城下。

  為了拱衛的許都南面的安全,陶商必須要拿下南陽,至少也要將包括宛城在內的南陽北部諸縣,納入自己的版圖才行。

  至於劉表,他在南陽奪取天子的圖謀已經失敗,為了奪取中原,他必須要拿下宛城,才能以之為跳板,揮師直取中原。

  宛城對於他二人來說,皆是非要佔據不可的重鎮。

  於是,兩家大軍,再次于宛城一線,形成了對峙之勢。

  ……

  荊州軍,中軍大帳。

  “漢升,你乃我荊襄第一猛將,此次攻克宛城,就靠你了。”

  劉表笑望著那名白髮蒼蒼,身如鐵塔的老將,眼神中充滿了期望,好似把拿下宛城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他的肩上。

  黃忠卻面無表情,只微微一拱手,冷冷道:“主公言重了,忠不過一介老卒,實在愧不敢當,要說荊襄第一大將,當屬蔡將軍才是。”

  黃忠言詞是在恭維蔡瑁,語氣中卻無半點恭維之意,相反,還隱約流露著幾分諷刺。

  蔡瑁臉色微微一變,神情有些尷尬,他自然是聽得出來,黃忠這是在諷刺他統領大軍,卻為陶商所敗,明為恭維,實則是在諷刺他無能。

  “老將軍謙遜了,本將善於統兵,卻不善於衝鋒陷陣,攻城拔寨,黃老將軍武道超凡,勇猛過人,這攻下宛城的重任,自然得由老將軍擔當。”

  蔡瑁也不吃鱉,立刻回敬,這話顯然是在諷刺,你黃忠再強,也不過一衝鋒陷陣的武將而已,我蔡瑁有的卻是統帥之才,作用能力明顯要比你大。

  黃忠蒼老的臉微微抽動,眼神中掠過一絲惱意。

  “黃老將軍,前番老夫念在老將軍年勢已高,不想勞動老將軍,才叫老將軍坐鎮後方。不想那陶賊太過奸賊,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動用老將軍,不知老將軍對於攻下宛城,可有信心?”

  劉表看出二人有相爭之意,忙把話題扯開,引向了正題。

  黃忠瞪了蔡瑁一眼,這才不屑於其言語爭鋒,輕捋著白須道:“宛城堅固,非輕易可下,我軍前番失利,軍心受挫,為今之計,當先想辦法振奮我軍士氣,然後再大舉攻城。”

  “老將軍可有振奮我軍士氣之策?”劉表眼前立時一亮。

  黃忠停頓了一下,拱手道:“不知主公可借紙筆一用?”

  劉表一怔,不知黃忠這一介武夫,突然莫名其妙的借紙筆做什麼,左右蒯越等人,也皆是一奇。

  劉表要依仗于黃忠,卻也不好拒絕,當即下令給黃忠奉筆墨。

  黃忠提起筆來,三下兩下寫下一書,將之扔給了劉表親兵,喝道:“把我這封親筆信,即刻送去宛城給那陶賊去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5

第二百六十六章 獨眼英魂

  宛城,行宮。

  “這個黃忠也想學曹昂,要挑戰我呢。”陶商冷笑著,將手中那道戰書,示於了眾人。

  那道戰書,乃是黃忠親手所書,聲稱他知陶商麾下,有一員名叫李廣的神射之將,便要在兩軍陣前,向這個李廣挑戰射術。

  陳平瞟了一眼那戰書,笑道:“張儀已經走了有好幾日,我估摸著第二道退敵之策,很快就會發動,這個黃忠的挑戰,主公完全沒有必要再理會,只堅守城池,坐觀其變就是了。”

  一旁張繡也道:“陳先生說的對,繡先前在宛城時,曾聽說過這個黃忠,此人年勢雖高,卻有萬夫不擋之勇,而且還有一手百步穿楊的神射,堪稱荊襄第一猛將,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陶商對黃忠的瞭解,自然不比張繡少,身為穿越者,他當然知道黃忠的厲害,知道他歷史上,身為蜀漢五虎上將的赫赫威名。

  “話雖如此,不過這個黃忠前來挑戰,明顯是想用一場比試的勝利,來提振荊州兵軍心士氣,我們若不敢接下他的挑戰,反而如了他所願。”陶商卻有出戰之意。

  花木蘭卻眉頭一凝,提醒道:“夫君,那黃忠在挑戰書中說的很明白,他要挑戰李廣的射術,偏偏李將軍又在平定兗州,咱們軍中無人箭術能與他相比,恐怕沒有合適的人選應戰。”

  花木蘭說得也是。

  “黃忠要挑戰箭術麼,李廣又不在,威名又不能折了,看來,又到了要召喚一名神射手的時候了……”

  陶商喃喃自語,眼眸中掠過一絲精光,心中已有定度。

  他當即下令,從講武堂中召一名武生,前來大堂。

  陶商則集中意念,向著系統精靈命令道:“該醒醒了,又到你活動筋骨的時候,上次你不是給我看過擁有‘神射’屬性的名單麼,再把我能召喚的名單調出來吧。”

  “嘀……篩選名單已調出。”

  為數不多的幾個名字,出現在了陶商的腦海中,他琢一流覽,最後目光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養由基,春秋楚國名將,統帥78,武力81,智力67,政治65,隱藏屬性‘神射’,初始忠誠度21。

  陶商對這個名字很熟悉,若論箭法上的名聲,養由基可是比李廣,比黃忠都要響亮。

  傳聞中,養由基可以在百步之外,射穿作標記的柳葉,並曾一箭射穿七層鎧甲,百發百中,百步穿楊兩個成語,都是出自於養由基的身上。

  “黃忠,你欺負我的李廣不在身邊,故意跟我挑戰箭術,我豈能如你所願,我就找一個比李廣還厲害的神射手來對付你。”

  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陶商站起身來,將手掌按在了跪伏於前的那名武生頭頂,鄭重道:“你在講武堂苦練多年,我知你箭術精湛,今特為你賜名‘養由基’,望你能有養由基那般神射,為我去擊敗黃忠的挑戰,揚我陶軍之威。”

  “嘀……掃描宿主所選肉身……嘀……嘀……警告,宿主所選肉身,與養由基英魂不匹配,請宿主重新選擇肉身。”

  不匹配?

  陶商一怔,“什麼叫不匹配,難道這個養由基是個女人,還要我去挑一個女肉身不成。”

  “嘀……本系統友情提示,歷史上的養由基,是個獨眼射手,請宿主為其選擇一具獨眼肉身,系統才能順利下載英魂。”

  獨眼射手!

  陶商就驚了,怎麼也想不到,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射養由基,竟然瞎了一隻眼睛。

  這可是奇了,如果陶商記性沒錯的話,古往今來,那些青史有名的神射手們,可是沒聽說過有哪一個獨眼。

  這些神射手們,無不是天生視力超強,少了一隻眼睛,還能練成一手神射,難度之大,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坑爹貨,你沒有搞錯吧,你確定養由基是個獨眼?”陶商實在無法相信。

  “首先,本系統名字不叫坑爹貨,其次,本系統的程式中,並沒有設計撒謊程式,養由基確實是個獨眼射手,宿主愛信不信。”

  陶商就奇了個怪了,雖然感性讓他無法相信,一代神射手竟然是個獨眼,但理智卻告訴,系統精靈沒有說謊。

  “這裡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陶商把手從那武生的頭頂拿了開來。

  武生一怔,以為會受到陶商的重用,只得失望的離去。

  陶商目光看向花木蘭,問道:“夫人,你可記得,咱們的武生中,有沒有一個獨眼的?”

  “獨眼?”

  花木蘭也是一奇,凝眉細想了一會,“我想起來了,去歲有一名武生,在對試過程中被另一人誤弄瞎了眼睛,我本來是想給他一筆撫恤金,打發他離開講武堂的,夫君你知道這事後,可憐他沒有去處,就把他留在講武堂中,做一些雜務。”

  竟然還真有一個獨眼……

  陶商眼前一亮,又問道:“那這個瞎了一隻眼睛的武生,叫什麼?”

  “此人好像姓葉,名星,字……字良辰。”花木蘭想了想道。

  “那就把這個葉良辰給我叫來吧。”陶商也不猶豫,當即揮手道。

  命令傳下,花木蘭即刻叫人去講武堂通傳,片刻後,果然有一名獨眼的年輕人,步入了大堂中。

  “屬下葉良辰,拜見主公。”

  “很好,你過來吧,跪在我的腳下。”陶商站起身來,向他揮手道。

  那葉良辰便步上高階,恭敬的跪伏在了陶商的腳下,陶商便把手按在他的頭頂,語重心長地說道:“葉良辰,我知你苦練箭術多年,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射術卻依舊超凡,我今為你改名‘養由基’,望你施展出養由基般的神射之術,為我擊敗黃忠的挑戰,揚我軍威。”

  陶商說這番話時,不光是身邊的夫人花木蘭,階下的陳平、英布、霍去病等文武眾將,也無不是面露驚訝之色。

  陶商選取講武堂中傑出的武生,為他們改以古人之名,讓他們委以重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霍去病等人也是出自于講武堂,他們對此自然也不驚奇。

  令他們驚奇的是,陶商竟選了一個獨眼武生,還為其賜名養由基,令其去跟黃忠比箭。

  “古往今來,有哪個神射手是獨眼的,主公放著正常人不選,非要選個獨眼,主公糊塗了麼?”

  所有人的腦海中,此刻皆不約而同的迸射出了這個念頭。

  “夫君,這個葉良辰就算再苦練箭術,但到底少了只眼睛,先天不足,箭術能練到跟普通武將差不多,已經是極為了不起,那黃忠可是號稱弓神,就憑他去跟黃忠應戰,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花木蘭終於忍不住提醒,階下霍去病等人,也紛紛點頭附合,顯然有跟他們主母一樣的擔心。

  陶商卻自信一笑,“先天不足,自有後天可補,我相信人定有勝天,我相信這個葉良辰。”

  眼見陶商如此決然,眾人也不好再多勸。

  “夫君慣會出奇,派這麼個獨眼出戰,那黃忠必會被震驚,只可惜比箭非是小小的震驚就能影響結果,罷了,大不了讓那黃忠升一場,我們也只不過是被小挫士氣罷,無傷大局……”花木蘭也不再勸,只心中暗自感歎。

  左右再無雜音,陶商便集中意念道:“系統精靈,獨眼的肉身我已經給你找來了,你這回可以召喚養由基了吧,要是召喚出來的是個水貨,看我不罵你個狗血淋頭才怪。”

  “嘀……宿主所有殘暴點轉化為仁愛點,消耗宿主81點仁愛點,消耗10點魅力值,宿主現有仁愛點5,殘暴點0,魅力值60,開始載入英魂,10……9……8……”

  當“1”字倒數完畢,陶商將手掌移開,跪伏於地的養由基,緩緩的站了起來,氣勢已經截然不同。

  他已完全沒有雜役的氣質,雖只有一隻眼睛,但那獨眼之中,卻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般的剛毅自信。

  那是一種,一箭在手,天下我有的驕傲。

  “末將養由基,拜見主公,請主公吩咐。”養由基一拱手,慨然道。

  陶商微微點頭,拂手喝道:“來人啊,把我珍藏的穿星弓來。”

  身邊親軍,忙將從後堂將陶商的弓箭拿來,陶商將他親手交給養由基,“這張穿星弓乃是魯班親手打造,是當世絕好的一張三石弓,我今天就把這張弓賜給,你你就用它去給我去敗黃忠,揚我陶軍之威去吧。”

  “末將必不負主公所望,末將去也。”養由基雙手接過穿星弓,奮然起身,轉身大步而去。

  “走吧,咱們也上城頭,去瞧瞧養由基的風采。”

  陶商也起身下階出府,策馬直奔南門城樓,花木蘭霍去病等人,也皆好奇這個獨眼養由基,是否真能創造奇跡,擁有“養由基”的神奇射術,盡皆也跟著陶商前往城頭。

  登上城樓,陶商舉目遠望,只見一員鬚髮皆白的老將,已屹立於城前百步之外,正立馬執弓,等著陶商應戰。

  那老將,必是黃忠無疑。

  陶商冷笑一聲,便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養由基手執穿星弓,身披銀甲,策馬出城,勒馬于黃忠十步之外,喝道:“養由基在此,特來應戰。”

  黃忠見城中有人出來,以為是李廣前來應戰,精神立刻警覺起來。

  當他看清這員來將,竟然是一個獨眼時,不由身形一震,眼中瞬間浮現出了奇色。

  然後,黃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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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要奪你弓神名號!

  黃忠笑了,蒼老的笑容中,毫不掩飾諷刺與不屑。

  他知陶商的麾下有一名叫李廣的神射手,雖冒充古人之名,卻擁著可比李廣的超凡箭術。

  黃忠被荊襄人尊奉為“弓神”,自詡箭術超凡入聖,便想借著挑戰李廣,在箭術上將其擊敗,以挫陶商軍心士氣,提振己軍的士氣。

  黃忠並不知李廣不在,以為出城迎接挑戰的,就是李廣。

  卻沒想到,陶商沒派出李廣,反而派出了個獨眼的武將。

  “怎麼,李廣那廝死了麼,為何不是他出來應戰?”黃忠冷笑著喝問道。

  養由基冷冷道:“李將軍乃我軍大將,憑你也配跟他交手麼,有我養由基一張弓,足可勝你。”

  他口氣狂烈,竟是不把黃忠放在眼中。

  黃忠眉頭立時一皺,虎目一瞪,蒼老的臉上怒色頓生,卻不屑的狂笑道:“我道陶商手下臥龍藏龍,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難道他帳下除了李廣,就沒有一個能拉得動弓的人麼,竟然派了你這麼個冒充古人的小兒前來應戰,還瞎了一隻眼睛,老夫問你,你看得清老夫嗎?”

  黃忠這般譏諷,養由基也被激起了怒意,穿星弓一指,他傲然喝道:“黃忠,你休要口出狂言,我養由基雖只有一隻眼睛,照樣可以射死你這老匹夫。”

  黃忠年勢雖高,卻不服老,平素最恨別人拿一個“老”字看不起他,養由基一句“老匹夫”出口,頓時激得黃忠吹鬍子瞪眼,勃然大怒。

  “好個狂妄的小子,老夫今天就連你另外一隻眼睛也射瞎,叫你為方才羞辱老夫之舉,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廢什麼唇舌,咱們用手中的弓說話!”養由基根本不屑于黃忠的威脅,撥馬轉身而去。

  黃忠暗暗一咬牙,挾著一腔的怒意,也撥馬轉身,二人向著相反的方向奔去。

  兩騎拉開百步的距離後,各自勒住戰馬,再次相對怒視。

  按照軍隊中約定俗成的規矩,雙方以騎射生死對決,會在相隔百步的距離上,相對賓士,同時箭射對方,哪一個先被射下馬,就算哪一個輸。

  曠野之上,兩騎相隔百步,各自握緊了手中弓箭,怒目對射。

  生死對決,一觸即發。

  宛城上,不光是陶商,還有霍去病等文武,以及數千的士卒,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將親眼目瞪這場箭術的生死決戰。

  “這個黃忠弓神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主公竟然派了一個無名之輩,還是一個獨眼前去迎戰,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我就不信,主公這個講武堂中,當真有這麼多的奇人異士……”

  深知黃忠實力的張繡,神經已緊繃起來,對養由基並不抱實力。

  張繡是如此,霍去病等出身于講武堂的大將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們倒不是不相信講武堂的實力,若換作是旁人,他們的信心也許就會多很多,但陶商卻偏偏選了一個獨眼。

  在場的霍去病等大將們,雖然不及李廣那般神射,但也都是精于弓馬,自然深知想要練出一手精妙的箭術,擁有一雙視力超強的眼睛,是多麼的重要。

  就算雙眼神力超強,想要練成李廣那樣的神射,都極其不易,更何況是獨眼,簡直比登天還難。

  所以,他們打心眼裡還相信,養由基真能是黃忠的對手。

  此時此刻,他們雖然表面上在為養由基助威,但心裡卻已做好目睹養由基,被黃忠一箭射殺的心理準備。

  幾百步外,劉表也已率一眾荊襄文武出營,為黃忠掠陣助威。

  劉表也是聽說過,陶商的麾下,有李廣這麼一員神射,射術超強。

  黃忠雖號為弓神,射術有多麼的了不起,劉表也再清楚不過,卻對自己員弓神,能否勝得過李廣,並未抱有十足的信心。

  黃忠若能戰勝李廣,必能提振自己的軍心士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若黃忠失敗,或者只是戰平,那就有可能再挫己軍本就低落的士氣,反而雪上加霜。

  心情復仇的劉表,當他看到陶商派出之將,並非是李廣,而是一個獨眼的武將時,所有的擔心,瞬間煙消雲散。

  “想不到陶商竟然派出個獨眼前來應戰,竟然還好意思冒充養由基之名,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啊。”蔡瑁第一個大笑起來,肆意的諷刺。

  蒯越也眼中迸射出諷意,冷笑道:“聽聞陶商麾下有一個講武堂,其中臥虎藏龍,霍去病、廉頗這些人,皆出自于講武堂。我原想他若不派李廣出戰,必會從講武堂中挑選一名門客出戰,卻沒想到,他挑來挑去,竟然挑了一個獨眼,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呵呵……”

  “雙眼之人想要練好箭術,尚且不易,何況是獨眼,想練到能勝黃老將軍那種程度的神射,更加不可能,這個陶商……”

  文聘也不相信養由基是黃忠的對手,卻不如其他人那般,肆意的冷嘲熱諷,反而是對陶商這個舉動的本身,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整個荊州軍軍陣中,卻已爆發了哄堂大笑,荊州兵卒們,一個個笑的前仰後合,指指點點著養由基,仿佛在看一個小丑表演一般。

  “大家快瞧,竟然來了獨眼龍。”

  “眼睛都瞎了一個,還敢跟咱們黃老將軍比箭,真是不知死活啊。”

  “那陶商八成也是眼瞎了,竟挑了這麼個人出戰,還好意思改名叫養由基,真是不要臉啊。”

  “對付這麼獨眼廢物,還用得著黃老將軍出手麼,讓我這個小卒子上陣,都能射死他。”

  ……

  荊州兵此起彼伏,各式各樣的嘲諷聲,不屑聲,響起在曠野,縱然是城頭上的陶軍將士也清晰可聞,更何況是養由基。

  這員獨眼射手,卻執弓傲立,絲毫不為這些冷嘲熱諷所動,獨眼如刃,只死死的盯著百步之外的黃忠,如盯著一隻將要落網的獵物。

  未戰,氣勢上,黃忠似乎已佔據了上風。

  黃忠卻並未急於出手,只高聲冷笑道:“冒充古人的獨眼小子,老夫箭下不殺無名之輩,你若是識趣,現在逃回宛城還為時不晚,老夫放你一條生路。”

  兩軍陣前,交手在即,養由基若是臨陣退縮,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未戰逃走,比被黃忠直接射殺,還要傷陶軍的士氣。

  黃忠這一番話,自然是一方面不想殺無名之輩,另一方面也想更挫陶軍的士氣。

  面對黃忠的“最後警告”,養由基的情緒卻不起絲毫波瀾,只冷哼一聲,傲然道:“黃忠,你也不用倡狂,今日一戰,是你最後一次以弓神的名號出戰,此戰之後,你弓神之名,就得拱手讓給我養由基。”

  黃忠狂,養由基更是狂,竟是當著萬眾矚目之下,竟在就放言要奪了黃忠的“弓神”之名。

  此言一出,黃忠瞬間被激怒勃然大怒,怒髮衝冠,大喝一聲:“大言不慚的狂徒,竟然敢如此藐視老夫,今天老夫非殺你不可!”

  怒喝聲中,黃忠雙腿一夾馬腹,縱馬而出。

  就在出馬的瞬間,黃忠已從背後箭壺摘出一箭,以迅雷之勢,在三步之內便完成彎弓搭瞄箭。

  戰馬縱出第四步,黃忠喉頭一滾,手指一松,一箭破空射出。

  那一支利箭,挾著三石弓狂力,穿越百步之地,直奔養由基面門而去。

  箭出瞬間,宛城上觀戰的陶軍文武,一眾將士,神經皆繃至了極點,深深的為養由基捏了一把汗。

  霍去病等大將們,也皆是弓馬嫺熟之士,黃忠這一箭出手,其力道之猛,速度之快,箭頭之准,已是令他們深為驚歎,自愧不如。

  就算是一臉自信的陶商,也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儘管他相信,召喚出來的就是養由基,但畢竟是個獨眼的養由基,這個獨眼神射,是否如史上的養由基,擁有百步穿楊的絕技,還是個大水貨,他還真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而幾百步外,劉表的臉上卻已掠起了意在必得的冷笑,以為黃忠這驚天一箭出手,勝負已分。

  曠野上,養由基也已奔出三步,完成了彎弓搭箭,只餘下最後的放箭步驟。

  只是黃忠搶先出手,佔據了先機,令他的動作慢了瞬息。

  這瞬息,卻至關重要。

  黃忠這一箭已破空而至,養由基若要繼續瞄準放箭,箭雖可射出,卻失去了躲閃的機會,幾乎必要被黃忠射中。

  若他選擇躲避,這瞬息的空隙時間裡,黃忠第二箭就將緊跟而至,逼迫到他仍無法放箭,只能繼續躲避。

  如此惡性循環,他將繼續被黃忠壓制到抬不起頭來,而雙方戰馬越馳越近,當兩馬縮短到足夠的近時,即使他想躲避也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還是要被黃忠一箭射殺。

  不管怎樣,先機已失,養由基都似乎必死無疑。

  眾目注視下,養由基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面對襲來之箭,不避不閃,依舊瞄準黃忠,淩空一箭射出。

  鐺!

  半空之中,火星飛濺,響起一聲清脆的金屬激鳴。

  觀戰雙方,無論敵我雙方,瞬間一片驚嘩,上萬雙眼睛中,都迸射出不可思議的驚色。

  兩支利箭,竟在半空相撞,各自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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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箭驚敵膽

  養由基這後發一箭,竟然在半空之中,將黃忠射來之箭直接給截住!

  三石之弓,速度何其之快,在半空中飛行的時間,也只是瞬息而已,而箭頭的面積,在這樣的距離上,看起來也不過是小指頭大小。

  能夠截住速度如此之快,面積如此之小的一箭,那得擁有何等超凡的箭術!

  養由基卻做到了,在萬眾矚目之中,一箭射飛了黃忠襲來之箭。

  “怎麼會這樣,漢升的箭,竟然被那獨眼半空射落?”劉表臉上的得意,瞬間瓦解大半,一聲驚呼。

  左右蔡瑁等人,也無不變色,個個愕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的震驚卻是其次,要說最震驚之人,自然當屬黃忠。

  他自詡弓神之名,威震于荊襄,一箭出手,素來是箭無虛發。

  适才那一箭射出,他見養由基不避,蒼老的臉上已掠過一絲志在必得的冷笑,笑那小子托大。

  他更是做好了躲避對方之箭的準備,然後,他就可以看到來不及躲閃的養由基,被當場射中面門,落馬斃命的畫面。

  他卻萬沒有料到,養由基這一箭射出,速度如此之快,如此之准,竟然是在半空中,射中了自己的箭頭。

  “以箭截箭,這小子竟然練成了以箭截箭!”黃忠蒼老的臉,瞬間襲滿了驚色。

  所謂的“以箭截箭”,乃是箭術之中最強的境界,便是用自己射出之箭,半空中截住敵方射來之箭。

  要知道,能夠在百步之外,射中隨風飄動的柳葉,已經堪稱是百步穿楊的神射,可以擁有神射之名。

  半空中飛行的利箭,其位置移動變化的速度,卻是百倍於隨風飄動的楊柳葉,其射中的難度,自然是遠勝於百步穿楊。

  黃忠號為弓神,自然也有以箭截箭的本事,但成功率卻並非是百分之百。

  而養由基所展現出來,這一手以箭截箭的本事,隱隱似乎竟在他之上,豈能不令他感到深深的震駭。

  “這個冒充古人的獨眼小子,竟然真的是個神射手,這以箭截箭的本事,竟似在我之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這一定是偶然,必定是偶然……”

  震駭驚愕的黃忠,卻被養由基意外的表現所激怒,瞬息間強抑下驚意,想也不多想,第二箭旋即射出。

  一箭驚天,破空而出,這一次,直奔養由基胸口而去。

  這第二箭,黃忠已毫無保留,用出十成力道,速度與力量,均已沖上極致。

  而且,他依舊搶有先機,快了養由基瞬息。

  眾目睽睽之下,養由基一如先前從容,不慌不忙,指尖一松,第二箭也破空而出。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支利箭,再度於半空中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星。

  全軍數萬將士中,立時又響起一片譁然,敵我雙方,無不為養由基箭術之奇而驚歎。

  第二箭發出,黃忠徹底的震驚了。

  如果說養由基頭一箭截擊成功,他還能安慰自己,那獨眼敵將是僥倖的話,那這第二箭被截下,黃忠就不得不面對殘酷的事實:

  這個不起眼的獨眼小子,的確擁有著超凡的箭術!

  甚至,還要略勝於他。

  “一個獨眼的廢人,竟然能練成這等箭術,我黃忠豈能敗給一個廢人,絕不能……”

  驚怒之下,黃忠更被激起了雄,縱馬前進的同時,第三箭,第四箭接連如流星般射出。

  火星四濺,金屬撞擊聲驚破四野,幾萬雙眼睛注視下,他這兩箭竟也先後被養由基之箭截下。

  無下例外。

  南面列陣的荊州兵,上至劉表,下至士卒,已經是徹底的僵硬,一個個目瞪口呆。

  宛城之上,陶軍將士則從最初的震駭,變成了驚喜驚歎,歡呼喝彩。

  “想不到,這個獨眼養由基,竟然真的練就不世神射,連弓神都有所不及!”

  張繡的驚歎,全都寫在了臉上,驚歎於養由基的神射之餘,目光又悄悄的看向陶商,心中暗歎:“主公的這個講武堂,果然是臥虎藏龍,竟能將一個獨眼半廢之人,栽培成一名神射手,實在是……”

  張繡驚歎,霍去病、廉頗等先前對陶商的決定保留有質疑的大將們,一雙雙驚奇的目光,也紛紛的望向了陶商,目光中的質疑,全都轉變成了驚歎。

  四箭射出,雙方已相距二十步。

  這個距離,戰馬轉眼賓士而過,只容他們再射一箭。

  第五箭,至關重要一箭,這一箭若再射不中,雙方就要錯馬而過。

  前四箭射出,養由基已憑著以箭截箭的本事,把黃忠所搶的先手,一點點的扳了回來。

  二人幾乎在同時從箭壺中抽出羽箭,幾乎同時彎弓搭箭,幾乎同時瞄準了對方,就像是彼此的鏡像般,機械式的同時完成了所有的動作。

  然後,在相隔十步的距離上,兩人幾乎同時鬆動了弓弦。

  這樣近的距離,兩人又同時出手,已無法判斷對方箭矢的軌跡,養由基自然也無法再以箭截箭。

  這一箭,他和黃忠一樣,已盡使平生本事,一箭射出,直取黃忠面門要害。

  嗖嗖!

  破風銳響中,兩道流光閃爍,兩支利箭在半空在擦身而去,各奔著目標而去。

  神射者,善射,必然也善躲。

  黃忠出箭的同時,已做好了避箭的準備,眼前迎面寒光射來,便已判定了箭襲方位,急是側身一避。

  一箭破空而至,直奔他面門而來,電光火石的一瞬,黃忠憑著超強的反應能力,一顆頭顱急是向旁微微偏了三分。

  刷!

  利箭貼著黃忠的臉龐劃過,只差分毫,就能險險的射中了他。

  雖差分毫,但這一箭力道之強勁,掀起的刃風,竟將黃忠的臉刮到隱隱作痛,隱約現出一絲血印。

  “好強的力道!”黃忠心中一驚。

  更令黃忠震驚的是,他那一道利箭破空而去,眼看著離養由基只有尺寸之距,養由基竟然不躲不避,向著那利箭伸出了手。

  黃忠瞪大的眼睛注視之下,自己那三石之力的利箭,竟然被養由基給單手接住。

  “他竟然能徒手接我三石之箭!這怎麼可能?”

  黃忠徹底的震驚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獨眼無名之徒,擁有超凡的箭術,能夠以箭截箭也就罷了,竟然還能練成徒手接箭的本領。

  荊襄第一虎將,弓神黃忠,此刻已徹底的震怖。

  震驚瞬息間,兩騎已錯馬而過。

  “不好……”黃忠猛然省悟了什麼,臉色立變,急是伸手從箭壺拔箭,想要反身回射。

  晚了一步。

  養由基的手中已經拿到一箭,等到黃忠的手才剛剛觸及箭壺之時,他已經彎弓搭箭,完成了對黃忠的瞄準。

  嘣——

  箭如流星,電射而出。

  這一次,輪到黃忠落了後手,他不光是落了後手,而且還落了很多。

  養由基這一箭,破空射至之時,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把箭從箭壺中抽出來。

  雷霆一瞬,黃忠不及多想,幾乎是憑著絕頂武將,近乎于天生的反應能力,將身子移偏三分。

  只是,兩騎相距實在太近,不過七八步而已,養由基又完全掌握了先機,射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反應雖快,卻終究難以躲避。

  噗!

  一聲清脆的骨肉撕裂聲響起,黃忠避過了後心要害,卻被一箭射入了後肩。

  養由基這一箭,力道何其之強,瞬間把黃忠射到疼痛欲絕,身形劇烈一晃,險些被從馬上射翻下去。

  這一瞬間,黃忠痛的不止是身體,內心更是絞痛欲死,羞憤難當。

  堂堂荊襄第一武將,號稱弓神的存在,竟在最引以為傲的弓箭比試之中,被對手所傷,這已是莫大的羞辱。

  更加羞辱的是,這個射傷他的對手,還是個冒充古人名字的無名之輩。

  而且,還是個獨眼廢人!

  前所未有的羞辱!

  中箭的一瞬間,黃忠就知道,自己的威名已然掃地,自己的弓神之名,也就此被那個獨眼養由基奪去。

  黃忠羞憤難當,蒼老的臉時而慘白,時而又憋滿了鮮血,怒到了幾乎要吐血。

  心中羞怒已到了極點,他卻知道,這場比試,勝負已分,自己再做什麼,都已無濟於事。

  “養由基,你的箭術果然驚奇非凡,沒想到陶商的麾下,竟然藏著你這等奇人,真是叫老夫大開眼界,今日一箭,老夫記下了,來日必向你討還。”

  黃忠倒還些許風度,並沒有惱羞成怒,不情願的承認了失敗,捂著受傷的肩膀,一路策馬向著本營奔去。

  幾百步外,劉表和他的部下們,已個個目瞪口呆,萬餘號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親眼目睹他們引以為傲的弓神,非但勝不了一個獨眼無名之敵,竟然還反被對方一箭射傷,敗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此情此景,堪稱他們這輩子所看到的,最最不可思議,最最匪夷所思的畫面。

  這樣的結果,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範圍,恍惚間,令他們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錯覺:

  莫非,是我看花了眼嗎?

  一雙雙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染血的黃忠,已是帶著滿臉的愧色,策馬而歸,擊碎了他們的恍惚,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不可思議的殘酷事實。

  “忠技不如人,敗給了那養由基,請主公治罪。”黃忠撥馬於前,向著劉表慚愧的拱手請罪。

  “漢升,你怎麼會……這怎麼可能……那個獨眼……”

  幡然驚醒的劉表,臉形已驚到扭曲,滿眼的匪夷所思,竟有些語無倫次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5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劉表鬱悶,曹操驚駭

  “那養由基雖為獨眼,還是個冒充古人之徒,但他的箭法確確實實在忠之上,擁有堪比養由基的箭術,忠沒想到,陶商的麾下竟然有這等箭術奇人,是忠太過自負。”

  黃忠也不推脫責任,雖然一臉鐵青,卻也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失策。

  左右荊襄文武,又是深受震驚,無不譁然驚怖。

  劉表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眉頭暗暗一凝,他倒是寧可黃忠嘴硬,死也不承認那個養由基的箭法。

  那樣,他還可以解釋為,這是黃忠一時失手,才會敗給那個無名之輩,而非黃忠真的是技不如人。

  眼下黃忠這個死心眼,卻當著眾將士的面,坦然的承認了對手箭法精妙,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挑戰失敗的事實。

  劉表原還想利用黃忠的挑戰,挫一挫陶軍的士氣,鼓舞一下自己的軍心,這樣一來,豈不反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陶商啊陶商,你到底還藏了多少張底牌,你的麾下,到底還有多少奇人異士……”

  劉表的目光,遠望向了宛城城頭,目光之中,已盡是深深的狐疑和厭惡。

  宛城城頭,此刻卻已歡聲雷動。

  城頭觀戰的陶軍將士們,在一瞬間的震驚後,便是歡呼雀躍,激動興奮,為養由基奇跡般的表演所驚喜。

  “沒想到……沒想到這個養由基,竟真有這樣超凡的箭術,主公的識人之能,當真是……”

  望向陶商的張繡,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驚喜,更是深深的敬歎。

  不光是張繡,其餘文武將士,也無不是對陶商抱以敬歎的目光,他們已深深的被陶商的識人之能所折服。

  陶商則笑而不語,只負手而立,一身的從容自信,仿佛這個結果,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養由基啊養由基,幸好你沒讓我失望,我還真是很好奇,區區一個獨眼,你是怎麼練成這不世箭法的……”陶商心下卻暗鬆了一口氣。

  萬眾矚目,歡聲雷動中,比試得勝的養由基,策馬昂首歸城。

  吊橋放下,城門大開,意氣風發的養由基,從容步入宛城。

  此刻,城門兩側已聚集了許多好奇的士卒,一雙雙目光再也沒有質疑,統統都是對這位神射之士,深深的敬意。

  “養由基,幹得漂亮,不枉我對你的信任。”陶商也親自下城來迎,一臉的高興。

  “主公過獎了,那黃忠箭術了得,末將勝的有些僥倖。”面對陶商這個主公,養由基倒是很識相,立時收斂了驕傲。

  陶商微微點頭,笑著拍拍他的肩,對他更添了幾分欣賞。

  “勝就是勝了,你謙虛個屁呀。”樊噲卻是笑哈哈的拍了他一把,“養兄弟,你這箭術也太他娘的牛啦,老樊我平時就佩服主公一個人,今天你就成了第二人,我看咱們以後就叫你獨眼弓神算啦。”

  樊噲本是好意,想送給養由基“弓神”的名號,誰想他管不住自己的嘴,順口就加了“獨眼”二字。

  養由基本也是樂呵呵的,一聽這“獨眼”二字,頓時尷尬了起來。

  “咳咳——”陶商乾咳了幾聲,以提醒他。

  樊噲卻腦子粗,反應慢,沒覺察陶商的提醒,依舊哈哈傻笑,把“獨眼弓神”四個字,掛在嘴邊沒完。

  花木蘭卻看不下去了,照著他屁股就狠狠的踢了一腳,罵道:“蠢子,你會不會誇人,弓神就弓神,多添兩個字做什麼。”

  養由基見主公和主母都在維護自己,心中感動,尷尬也就消了,拱手淡淡一笑,“末將已經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主母切莫動怒。”

  樊噲這才明白過來,一張臉頓時一紅,輪到他尷尬起來,只得撓著頭憨憨笑道:“我說養兄弟啊,老樊我是個粗人,說話沒心同肺,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其實我不是想笑話你獨眼……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獨眼沒什麼不好,不就是少了只眼睛麼……”

  樊噲越說越沒譜,養由基本來是沒事了,被他說得又尷尬起來。

  “主公,今日比較雖然得勝,只是傷了劉表的顏面而已,並未傷到他的根本,末將想他隨後必盡起大軍,前來強攻宛城,我們還得儘早做好一場惡戰的準備才是。”霍去病終於將話引回了正題。

  陶商卻望向南面,目光中閃過一絲詭色,冷笑道:“放心吧,劉表他沒這個機會了。”

  霍去病一怔,眼中頓露疑色,顯然聽陶商這話,竟已是暗布下退兵之策。

  眾將和霍去病一樣,皆是一奇,卻又猜不透陶商話外玄機。

  唯有陳平,和陶商對視一眼,嘴角也掠起會心一笑。

  ……

  宛城東南,荊州軍大營。

  一隊隊的荊州軍卒,正在魚貫的開出營壘,向著宛城方向進行集結。

  連綿數時的大營,近四萬多的軍卒,統統都被動員了起來,向著宛城開城。

  中軍大帳內,劉表已經全身披掛,準備親自上陣,指揮這場攻城之戰。

  黃忠的鬥將失利,激起了劉表的怒火,他決定不再跟陶商玩任何陰謀詭計,只憑著自己強大的兵力,強拿下宛城。

  “陶商,前番失利的恥辱,老夫今日就跟你一併洗雪……”

  劉表束緊衣甲,握緊了手中的佩劍,蒼老的目光中,透射出復仇的怒焰,作勢就準備大步走出帳外。

  “報——”一名斥候卻飛奔入帳,拱手拜于劉表跟前,“稟主公,江夏黃將軍急報,江東孫策提三萬兵馬攻我荊州,我軍連戰連敗,今口已被圍困,黃將軍請主公急派兵增援,再晚夏口就要守不住了。”

  轟隆隆!

  劉表身形劇烈一震,臉色駭然而變,只覺晴天白日裡的,一道驚雷就劈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左右蒯越、蔡瑁,甚至是老將黃忠,也無不變色。

  誰也沒有料到,孫策早不攻晚不攻,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對荊州發動大舉進攻。

  今夏口被圍,形勢危及,倘若夏口一失,孫策大軍溯江西進,便可直取重鎮江陵,沿漢水北上,更可直取襄陽。

  夏口、襄陽、江陵,乃荊州最腹心之地,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三處若有一處有危,整個荊州便要陷入危境。

  啪!

  劉表拳頭猛一拍案,咬牙罵道:“孫策這小兒,為何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犯我荊州,可恨!”

  “這必是那陶商派說客說服了孫策,誘他趁機攻我荊州,好替他解宛城之困,這個陶商,原來早就布下了這麼一招,唉……”

  省悟過來的蒯越,立時看清了真相,搖頭一聲歎息,一臉無奈的表情。

  劉表身形又是一震,臉上陰晴變化不定,沉聲不語。

  “主公,難道我宛城我們就不攻了,我二弟之仇也不報了,天子不奪了,中原也不奪了嗎?”蔡瑁看出劉表萌生退意,不甘地叫道。

  劉表沉默不語,再次看向蒯越。

  蒯越便又歎道:“荊州乃我根基之地,絕不能有失,兩害取其輕,現在也只能回師先救夏口,待平定了南境,再做下一步打算了。”

  “可是……”

  蔡瑁還欲再言,劉表卻一抬手打斷了他,沉著一張臉道:“異度言之有理,夏口江陵乃腹心之地,若此兩處失陷了,縱然奪下了宛城也得不償失,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南歸。”

  劉表決意已下,蔡瑁也無可奈何,殺弟之仇,也只能暫時隱忍下來,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惡氣。

  一隊隊才開出營壘的荊州兵卒,很快又得到收兵的號令,個個懷著茫然狐疑,又返回了大營。

  “陶商,陶商……”

  劉表立馬營中,遠望著宛城方向,口中反反復複的念叨著陶商的名字,深陷的眼眶,流轉著絲絲的不甘和憤恨。

  ……

  武關。

  關城之上,曹操正捋著短須,目不轉睛的盯著關前那片空曠之地。

  在那裡,夏侯淵正率領著新組建的一千騎兵,往來賓士,訓練著騎戰之法。

  而在關內校場上,同樣是殺聲震天,夏侯惇也正在訓練著他的步軍將士,練習陣法。

  欣賞著將士們的揮汗如水,曹操的臉上,漸漸的浮現出欣慰之色。

  “將士們的士氣已然恢復不少,只等劉表和陶商殺個兩敗俱傷,我們就可以揮師直奔宛城,去收拾殘暴,找陶商那奸賊報仇雪恨了。”曹昂拱手笑道,一臉的躍躍欲試。

  曹操微微點頭,笑看向了身邊的賈詡,“文和,你這一條二虎相爭之計,確實為一條妙計,孤若能憑藉此計重奪中原,你便為首功。”

  “司空過獎了。”賈詡淡淡一笑,卻是謙遜的緊,毫無居功之意。

  他那一笑雖是淡然,隱隱約約卻透著幾分成竹在胸,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氣勢。

  曹操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城外,那支奔騰的鐵騎,是他利用馬韓諸侯進獻的馬匹,重新武裝起來的騎兵,被他寄予了厚望。

  在他眼中,這支騎兵,將是他重新踏平中原的開路先鋒。

  “傳令給妙才,叫他加緊訓練,孤不日就要用他的鐵騎,踏平南陽,重奪宛城。”曹操意氣風發的揮手下令。

  話音方落,年輕的侄兒曹真,匆匆的奔上關城,一臉凝重道:“稟叔父,南陽方面剛剛傳回的情報,劉表已於兩日前率大軍拔營,盡數退往襄陽去了。”

  “什麼?”曹操一臉的意氣風發,轟然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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