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513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9

第二百九十章 威壓雙雄

  “袁紹軍中,到底還有些智謀之士,看來光是這一招誘敵小技,瞞不過他的那些智囊啊……”

  陶商暗暗感歎,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忌憚。

  隨後,那張年輕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冷笑,“還好陳酒鬼你有先見之明,叫我準備下了後招。”

  陳平呷一口酒,嘿嘿笑道:“差不多,也是他該亮相的時候了。”

  陶商一點頭,向荊軻示意一眼,荊軻當即又傳下號令,第二面令旗,跟著被高高樹起。

  ……

  山坡下,戰勢已逆。

  顏良率領著五千幽並鐵騎,突然間從北面殺到,如潮水般輾殺而來,陶軍圍兵猝不及防,根本抵擋不住。

  顏良衝鋒在前,一柄戰刀殺人如麻,仿佛要宣洩前番白馬失利的怒氣。

  狂輾之下,陶軍連連後退,圍陣就此被破開。

  顏良正殺到興奮時,一彪兵馬斜刺裡殺來,擋住了顏良鐵騎的去路。

  當先那員虎熊陶將,赤著膀子,手提一柄殺豬刀,不是樊噲還能是誰。

  “土雞瓦狗之徒,也敢擋本將的路,你是找死!”顏良根本就不把樊噲放在眼裡,縱馬舞刀直接殺了上去。

  樊噲雖縱橫中原,頗有些名氣,但怎及得上顏良河北第一猛將的威名,顏良當然不把他放在眼中。

  樊噲當場就火了,殺豬刀一指顏良,大罵道:“河北匹夫,敢小瞧你樊爺爺,爺爺就讓你嘗嘗我殺豬刀的銷魂。”

  暴哮聲中,樊噲毫無所懼,舞動戰刀,直斬向衝殺而來的顏良。

  兩騎相交,顏良一刀快如閃電,先發斬至。

  刀鋒尚未砍至,那強大的壓迫感,便如海潮一般,鋪天蓋地包卷而來。

  樊噲心中一滯,方覺這敵將的武藝,竟是出乎意料的強悍。

  心神震動下,樊噲便不敢硬接,急將殺豬刀高高舉起,傾起全力相擋。

  吭!

  戰刀狂壓而下,泰山壓頂的一擊,直震得樊噲身形一震,手心隱隱發麻,胸中氣血更隨之一蕩。

  “奶奶的,力道還挺強的……”

  樊噲心中吃驚,強提一口氣,雙手一抖,殺豬刀朝著顏良反手掃去。

  鏘!

  又是一聲激鳴,顏良回刀一擋,瞬息間,樊噲便感覺從對手刀上傳來一股力量,輕輕的將他刀鋒黏住,向外順勢一帶。

  瞬息間,樊噲刀勢盡泄,猶如泥牛入海一般,空空蕩蕩不著一物。

  “什麼情況,他竟然能卸去我的刀力,他的武藝,竟達到了剛柔並濟的地步了麼,完啦完啦,老樊我有點托大嘍……”樊噲心中暗暗叫苦。

  顏良卻刀鋒不停,一刀方才擊出,第二刀如秋風掃落葉般,向著樊噲後勁斬去。

  招式一氣呵成,快如閃電,分毫不差。

  唯有絕頂上將,方能做到。

  樊噲未曾想到,顏良非浪得虛名,刀上力道如此之猛,招式變化如此之快,刀法的造詣,幾乎已達到當世頂峰,可與關羽之流相提並論。

  敵刀來勢太快,樊噲抽刀不及,只能順勢向馬背上一伏,盡力閃避。

  刷!

  一道寒光,貼著樊噲的脖子掃過,只差那麼分毫,就可以輕易的削斷他的脖勁。

  勉強逃過一死的樊噲,身形才剛剛直起,顏良的第三刀,第四刀,如漫天雷電般,狂襲而來。

  樊噲雖傾盡全力相擋,卻很快落得下風,敗相頻露。

  樊噲武力雖強,不過90,而顏良的武力值,卻達到了97,他又焉能是對手。

  十招走過,樊噲已被逼得手忙腳亂,再戰下去,不出十招,非敗不可。

  “姓顏的,你還挺厲害的,樊爺回去練個十年再來取你狗命,有本事你等著……”樊噲也不傻,哇哇大罵一番,撥馬跳出戰團就走。

  顏良幾招大敗樊噲,威風大作,不屑追殺樊噲,繼續催督著他的鐵騎,向著身處重圍中的文醜殺去。

  樊噲敗逃,陶軍士氣受挫,面對袁軍鐵騎更是難與爭鋒,紛紛倒潰而退。

  顏良長驅直入,無人能擋,終於破圍而入,與文醜所部會合。

  “子勤,為兄奉主公之命,前來救你破圍,我沒有來遲吧。”顏良橫刀大叫。

  文醜正苦苦支撐,驀然瞧望見顏良殺到,本是受挫的信心,陡然間大作。

  “顏兄,你來的正好,咱們二人合力,一鼓作氣將這些敵兵統統收拾了。”文醜信心大增,狂叫道。

  英布卻銳氣受挫,眼見文醜都拿不下,再來一個與之齊名的顏良,自己焉能抵擋。

  眼見顏良策馬狂奔而來,英布心中生怯,強攻幾槍,跳出戰團,撥馬便走。

  “鼠輩,你還逃得了麼!”反敗為勝的文醜,威勢大發,撥馬就要追殺英布。

  顏良已殺近,揚刀叫道:“子勤,主公的命令是叫我們撤回陽武,不可戀戰。”

  經歷了前番白馬失利,顏良對陶商有所忌憚,雖然性情也很急躁,這會卻比文醜冷靜了幾分。

  “顏兄什麼時候這般膽小了,陶賊的伏兵已被你擊破,眼下正是咱們河北雙雄並肩一戰,建功立業之時,豈可不戰而走。”

  文醜豪情大作,雄風怒發,根本不聽顏良之勸,縱馬直追英布。

  英布膽色已怯,不敢再戰,一路狂退。

  文醜一路窮追不捨,大槍瘋狂斬殺人頭,顏良無奈之下,也只能跟隨殺上。

  兩千鐵騎,再加上兩萬多兵馬,一時間,袁軍大有翻盤之勢。

  突然間,殺聲如雷而起,腳下的大地劇烈震顫,隆隆的雷聲從山坡那邊翻起,仿佛要將天都捅破。

  山坡之上,數不清的陶軍騎兵,正如決落的泥石流一般,轟轟烈列的奔湧而下。

  一面“霍”字的大旗,如獵獵的火焰一般,襲卷而下。

  霍去病殺到。

  陶商引以為傲的騎兵,終於登場。

  銀槍銀甲,銀色披風,銀色的戰馬奔騰如風,霍去病就像是一道銀色的閃電,俯衝而下,勢如白虹。

  山坡上,陶商笑了。

  他雖設下這一伏兵之計,但陳平卻提醒到,陽平城離袁軍主力已近,如果袁紹聽說文醜出城追擊,很可能會猜出他們在實施伏兵計,極有可能派騎兵前來相救。

  所以,為了防範敵軍騎兵,陶商也盡起了霍去病所率的騎兵軍團,作為第二路的伏兵。

  顏良的出現,確實突破了陶軍的外陣,聯合文醜的兵馬,大有翻盤之勢。

  可惜,他們卻沒有料到,陶商還有後手。

  滾滾鐵騎,直沖下山,挾著威力無窮沖勢,撞入了袁軍之中。

  鮮血飛濺,惶恐的袁軍,無情的被鐵蹄輾碎。

  霍去病手中銀槍,如電芒般刺出,殺破亂軍,踏出血路,直取文醜而來。

  “竟然還有騎兵!?”

  當文醜省悟時,已驚見霍去病衝撞而來,不及多想,急是傾盡全力,斜舉大槍相抗。

  鏘!

  震天的撞擊聲中,火星四濺,兩騎錯過。

  文醜那鐵塔般的身形,在巨力的衝擊之力,劇烈的一震,雙掌處一麻,斜眼瞥去,驚見五指間血跡滲出,竟已是虎口震裂。

  “這廝的武藝,竟然能讓我虎口開裂!”手掌被震出血的文醜,心中湧起的是無盡的驚詫。

  霍去病武力值有97,勝於英布,略在文醜之上,但要想一招震裂他的虎口,平素也是無法做到的。

  然而以他的武力,再借著居高臨下俯衝的力量,加上戰馬的加速度,這全力一擊的力量,已遠超了他本身所有的力量。

  這一擊之下,文醜被震裂虎口,又有何難!

  霍去病勒馬回身,年輕英武的臉上,盡是傲然冷峻我,銀槍一指,冷冷道:“文醜,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大司馬的手掌心麼,下馬投降,我饒你一命。”

  這冒充古人之名的年輕敵將,竟然公然向他這河北雙雄之一勸降。

  羞辱,公然的羞辱!

  文醜瞬間怒火焚身,不顧霍去病武藝在己之上,當場就要縱馬舞槍上去,跟他決一死戰。

  可惜,他已沒有這個機會。

  南面處,英布見霍去病殺到,也率敗兵反身殺回。

  張繡、樊噲等圍兵,也紛紛反守為攻,再次卷向敵兵。

  顏良的騎兵已是強櫓之末,沖勢已盡,反被陶軍鐵騎攔腰沖斷,轉眼也陷入了被動之中。

  袁軍紛紛的倒潰,處於全面瓦解的境地,形勢再度逆轉。

  文醜雖然莽撞暴躁,但他卻並不愚蠢,他知這個時候若再戰,不光他要死,這幾萬兵馬,也要全軍覆沒。

  “姓霍的小子……”文醜恨恨的瞪了霍去病一眼,勒馬轉身,望北奪路而逃。

  霍去病卻豈容他輕易逃跑,撥馬便直追而上,陶軍步騎將士,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的圍殺而上。

  文醜落荒而逃,麾下來不及逃跑的袁軍士卒,無情的被追殺而來的陶軍輾殺,被殺得血流成河。

  文醜膽色已徹底被擊破,連跟霍去病一戰的膽量都沒有,只顧埋頭狂逃。

  然他先前沖的太猛,把太多的步兵拋在了身後,這個時候,這些步兵反成了遲滯他逃跑的障礙,被身後的霍去病越追越近。

  眼看只差十余步,文醜就要被追至。

  這時,迎面處,顏良狂奔而來,揚刀大叫道:“子勤先走,我來擋下那無名鼠輩!”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9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要再次羞辱你

  顏良,竟然敢藐視霍去病為鼠輩!

  霍去病年輕的臉上怒意傲生,二話不說,縱馬如風,高舉著銀槍,直向顏良殺來。

  顏良招式亦發動,斜拖著手中的戰刀,如黑色的閃電一般射出。

  這員河北第一猛將,黑色的身軀,穿越血霧的阻擋,猙獰如地獄中殺出的魔將一般,那壓迫性的威勢,幾乎令人感到窒息。

  那陶軍武道最強之將,則如銀色的流星,穿破層層血霧,勢如銀河之水,決堤而至。

  兩騎穿越亂軍的阻隔,相對射至。

  吭!

  雷霆般的瞬間,兩騎撞至,刀與槍轟然相撞。

  兩股天崩地裂般的力道,轟然撞在了一起,所激發出來的瘋狂力道,竟將身邊的血塵之霧震盪到層層四散。

  霎時間,一黑一白,兩馬已錯身而過,馬上那兩個身體,同時劇烈一震。

  縱槍而過的霍去病,氣色如常,傲色依舊,但顏良那猙獰狂烈的臉上,卻掠過一絲異色。

  那是一種深深的驚奇。

  他沒有想到,以自己河北第一猛將的實力,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將,竟然能夠擋下自己全力發出的一記怒擊。

  這小子的武藝,竟似跟自己不相伯仲之間!

  “難道,這小子當真有堪比霍去病的武藝不成,這怎麼可能……”顏良不可思議之下,急是撥馬轉身,橫刀欲再戰。

  而先行勒馬轉身的霍去病,銀槍卻向他一指,冷冷道:“顏良,我主乃天策真龍,聖人轉世,你再助紂為桀,只有死路一條,棄暗投明,速速覺悟吧。”

  霍去病語氣傲然,儼然不把他放在眼裡,竟還當著眾軍之面,又招降起了他。

  耳聽得對方公然勸降,顏良那自傲的尊嚴,如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瞬間勃然變色,怒到整張臉都漲到通紅,一雙眼珠子幾乎要迸炸出來一般。

  “無名小賊,竟敢辱我主公,小看我河北第一上將,我今天非殺你不可,啊啊啊——”

  顏良咆哮大叫,如發狂的野獸般,再度殺上。

  霍去病冷哼一聲,策馬縱槍,無畏迎上。

  瞬息間,顏良如鐵塔一般,橫在了霍去病的馬前,明晃晃的刀鋒,撕裂血與霧的阻隔,直奔霍去病面門而去。

  重刀劃破空氣,竟是發出“哧哧”的聲響,刀鋒未至,強如海潮般的勁氣,便已先壓而來。

  銀槍已在半路的霍去病,驚覺顏良這一刀,竟然是抱著兩敗俱傷之目的而來。

  他這一槍若繼續刺出,固然可以刺中顏良的肩膀,但顏良那重刀斬下,卻必將他斜斬成兩半。

  顏良是真的怒了,他在玩命!

  跟你玩命,我當我傻麼……

  霍去病不及多想,急是改刺為擋,高舉大槍於頭頂。

  哐!

  沉重的戰刀,如驚雷般轟擊而下,山崩地裂的狂力,洶湧壓下,竟將霍去病手中的槍桿壓彎,一雙虎臂也微微屈下三分。

  “不愧為河北第一上將,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吧……”硬扛下這一重擊的霍去病,心中暗吃一驚,在接招的瞬間,幾乎將他壓得氣息為之一滯。

  顏良眼見自己終於占了一絲上風,臉形是愈加猙獰,雙臂加力,筋骨肌肉哢哢作響,幾乎就要爆裂一般。

  如此千斤之力的狂壓下,霍去病雙臂漸屈,竟有扛不住的跡象。

  臉色憋得通紅的霍去病,這還是生平頭一次被逼迫于此,顏良的咄咄相逼,不由也激怒了他的傲氣。

  “我霍去病,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吼頭髮出一聲不屈的狂吼,霍去病一雙臂膀青筋爆漲,幾欲炸裂,奮然上扛,忽的便將顏良壓下的刀鋒給蕩了開來。

  蕩開戰刀的一瞬,霍去病戰意陡增,銀槍如電,反守為攻,疾射而出。

  雙方都是97的武力值,顏良縱然一時占得上風,又豈真的能壓得倒霍去病。

  以他少年天才的傲氣,顏良那一記重刀,徹底的激怒了霍去病,激起了他的鬥志,激起了他的怒火。

  銀光飛濺如瀑,但見重重疊疊的槍影,如雨點一般的撲卷向了顏良。

  “這小子,竟然能……”

  面對著霍去病瘋狂的反擊,顏良心中吃了一驚,只得精神高度緊繃,傾力應接著霍去病的狂擊。

  此時的他,每一刀都發揮至極致,施展到完美的境界,達到了自己武藝的頂峰。

  片刻間,二人交手已過百招。

  高手過招,不容半點分神,他二人全神貫注,眼中只有對手,根本無視左右的部眾。

  槍鋒四射,刀刃亂斬,方圓數丈之間,盡被如刀的刃氣所籠罩,形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般,任何接近的血肉之軀,無不被輾為粉碎。

  二人這般狂殺之下,不知有多少自己的部下,不幸的被絞碎其中。

  刀與槍糾纏在一起,但見光影而不見身形,當世絕頂武將間的巔峰交手,已到了駭人的地步。

  而左右的戰場,卻早已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陶軍的大旗,依然在戰場上空飛舞,袁軍的旗幟,卻已寥寥無幾。

  顏良憑藉著自己恐怖的武力,堪堪與霍去病戰成平分秋色,但他處於劣勢的士卒,卻被陶軍沖得四分五裂,分崩而潰。

  喪膽的文醜,已經逃遠,左右的士卒越來越少,眼看顏良就要陷入孤軍奮戰之中。

  顏良的衣甲已然為汗水浸透,而霍去病的臉上,同樣已滿頭大汗。

  自被召喚以來,和諸多高手過招過,霍去病何曾有如此的費力過,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河北第一猛將,當真非是浪得虛名。

  少年無畏,敵人越是強大,霍去病的鬥志就越盛,何況,軍勢助長他的聲威,令他信心越發狂燃。

  重重影槍,狂風暴雨般的壓向顏良,隱隱已奪取了些許上風。

  “難道,我河北第一上將,又要敗給陶商嗎,我不甘,我不甘啊……”顏良心頭痛苦不堪,尊嚴愈加受挫,手上的刀勢也漸落下風。

  “顏良,前番讓你逃了一命,今天你又要敗在我大將霍去病的手下麼,你這河北第一上將之名,難道你就不想要了嗎?”

  正當顏良苦戰之時,耳邊驀然響起一聲嘲諷似的大叫,抬頭一瞟,驀然瞧見,一員年輕的玄甲赤袍武將,已拍馬提刀而來,肆意的狂笑。

  他的身後,一面“陶”字大旗,飛舞如風。

  是陶商殺到!

  顏良勃然變色。

  前番白馬之戰,他著了陶商的道,大敗而逃。

  今日形勢,堪比當初的白馬一役,他力敵霍去病不敵,又要面臨再敗一場的困境。

  面對陶商的羞辱之詞,顏良是真恨不得決死一戰,拼個你死我活也要保住尊嚴。

  可惜,環望一眼左右,他所有的鬥志,卻被己軍的敗勢,一掃而空。

  強攻數招,瞅得空隙跳出戰團,撥馬轉身,望著陽武城方向就逃,口中還叫道:“陶商,今日之恥,我顏良記下了,他日必取你狗命!”

  憤怒大叫時,顏良卻拼命的夾著馬腹,恨不得胯下戰馬能長了翅膀飛將起來。

  “顏良,滾回去告訴袁紹,叫他識相就滾回河北去,否則這中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陶商也不窮追,肆意的狂笑。

  顏良怒到胸都要氣炸掉,真恨不得回身與陶商殺個你死我活,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卻告訴他保命要緊,萬不可一時衝動。

  借著胯下的幽州良馬,顏良一路埋頭狂沖,凡是阻擋他的人,無論是陶軍士卒,還是己軍士卒,一併被他斬碎。

  霍去病追擊未久,很快便被漸漸落遠,無法再追上。

  陶商知顏良武藝絕倫,想敗他容易,想要殺他,卻非那麼容易。

  走了就走了,逃走了一個顏良又如何。

  這場戰役的目的,他已經達到,此役過後,袁軍士氣必然又被重挫。

  “嘀……系統掃描,宿主取得伏擊戰勝利,獲得魅力值1,宿主現有魅力值61。”

  陶商年輕的臉上,浮現笑意,遂是下令停止追擊。

  “大司馬,這個顏良文醜乃河北上將,放他們逃走,必為後患,何不繼續追擊?”霍去病叫道。

  陶商目光遙望北面,冷笑道:“顏良文醜的武力與你不相上下,想殺他們沒那麼容易,我們的目的已達到,沒必要再浪費精力。”

  夜幕降臨時,戰鬥結束。

  陶商下令打掃戰場,文醜那兩萬的袁軍,約有五千死傷,顏良的五千騎兵,也有兩千餘被滅。

  這場戰鬥,袁軍總計被滅近七千之眾。

  這也就是說,加上白馬之戰,還有今日之戰,兩場仗下來,袁軍已被滅一萬四千餘眾。

  袁紹的十五萬大軍,兩場下來,不足半月,就已下降到了十三萬餘眾,可謂是損失飛速。

  不過,以袁紹雄厚的家底,這點兵力損失,只怕還遠未能讓他傷筋動骨。

  陶商知道,袁紹的主力,這個時候恐怕已至陽武城,如果不見好就收,還要窮追下去,再撞上袁紹的大軍,本來的勝利,就要變為一場大敗了。

  收拾了袁紹七千兵馬,一場大勝,足矣。

  “袁紹啊袁紹,我倒真想看看,你聽到了這場敗仗的消息,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撥馬轉身,揚刀喝道:“全軍收兵,我們回官渡喝酒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39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

  陽武城。

  “袁”字大旗已高高飄揚,袁紹已率主力大軍,進至這座官渡北面最近之城。

  正堂,袁紹正高踞上座,看似悠閒的品著杯中小酒。

  他的臉上,盡是自信霸絕之氣,深陷的眼眶,卻在不經意間,閃爍出幾分不安。

  武將們看不出來,田豐等謀士們卻看得出來,袁紹正在擔心著文醜的生死。

  “陶商就算是設了伏兵之計,也只會動用步卒,顏將軍五千鐵騎一擊,必可將文將軍救出來,說不定還能趁勢大勝敵軍一場,主公無需太過擔心。”逢紀自信的寬慰道。

  袁紹暗凝的眉頭,微微松展,卻笑道:“顏良文醜,乃我河北雙雄,你他二人並肩出戰,我怎麼會擔心呢。”

  見得袁紹如此自信,袁尚一派眾文武們也寬心不少,皆又閑淡然的飲起了酒。

  一股輕鬆自信的氣氛正在彌漫,仿佛這場南征之戰的首勝,很快就會到來。

  袁譚卻是悶悶不樂的喝著悶酒,一副不爽的樣子。

  正當這時,親兵匆匆而入,“稟主公,顏將軍和文將軍率軍歸來了。”

  “元圖說中了,他們果然得勝歸來了,快為兩位將軍斟滿酒,我要親自為他們慶賀奪下首勝大功。”袁紹呵呵笑著,已是站起身來,準備下階相迎。

  兩杯好酒已倒滿,濃濃的酒香飄滿大堂,眾人也站了起來,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大門方向。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身浴血的文醜和顏良,在眾人的注目禮下,步入了大堂。

  眾人的臉色卻皆微微一變,笑臉漸漸凝固。

  他們的眼中,沒有看到意氣風發,得勝而歸的河北雙雄,看到的卻是兩張神色黯然的臉。

  袁紹還沒看出名堂來,舉著杯子走下階來,笑道:“子正,子勤,你們可回來的真夠晚,慶功酒我可是早為你們備好了的。”

  “慶功”二字,聽在耳中,卻如針紮一般,讓顏良和文醜二人,臉色愈加的慚愧。

  他二人對視一眼,面對著興致勃勃的袁紹,卻齊齊的跪伏在了地上,垂首不敢正視。

  “末將經不住敵將挑釁,擅自出戰,使我軍遭此慘敗,請主公治罪。”文醜滿臉愧然的向袁紹請罪。

  慘敗?

  瞬間,袁紹身形凝固,臉上所有的笑容碎了一地,為驚駭所取代。

  大堂中,頃刻間陷入死一般的寂寞。

  愣怔中清醒過來的袁紹,不禁轉頭看向了逢紀,又看看田豐,再看看顏良文醜,一臉茫然,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逢紀急看向顏良,“顏將軍,難道你去晚了不成?”

  “末將得到主公將令,馬不停蹄的就趕去救子勤,去倒是沒有去晚。”顏良咽了口唾沫,“末將的鐵騎本已破圍而出,甚至還一度反敗為勝,只是在關鍵時刻,陶賊的鐵騎突然殺出,末將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才為其所敗。”

  顏良雖然性粗,卻也懂得掩飾過失,沒有提到文醜非要窮追,更沒有提到自己被霍去病殺敗。

  逢紀臉色駭變,頓時湧現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當初,他可是自信的判斷,陶商就算有伏擊,也只會動用步兵,卻不料陶商事先算到袁紹會發騎兵相救,暗中竟已動用了騎兵。

  先前的自信,與如今的料敵失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逢紀如何能不暗生慚色。

  “你們——你們真是——”

  袁紹眼中怒意如火而燃,手指著逢紀,眼瞪著顏良文醜,一副恨其不爭,不知該怎麼罵他們才好的惱火狀。

  此時此刻,他對河北一派的人,已是充滿了失望。

  先是白馬一役,顏良兵敗,如今文醜又再敗于陶商之手,田豐和逢紀等獻計,三番幾次的失利,讓他的威名大大受損,他如何能不失望。

  一旁的袁譚許攸等人,卻對視一眼,皆暗自冷笑,一副看熱鬧的得意。

  這時,田豐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站了出來,拱手道:“主公,正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陶賊既然能從曹操手中奪下中原,就證明此人確有非凡之處,他小勝兩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眼下我軍雖損了萬餘兵馬,卻在兵力上仍佔有絕對優勢,主公切不可因小小的失利,就自亂了分寸。”

  田豐這番話,等於是給了袁紹臺階下,又暗示袁紹不可對顏良他們太過責備,以免又動搖軍心。

  畢竟,顏良和文醜乃河北雙雄,在軍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袁紹眉頭一凝,權衡片刻,眼中慍色一閃即逝,旋即大笑起來。

  “元皓勸的有些多餘了,勝敗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我又豈會不知。”袁紹傲然一笑,又親手將跪伏的二人扶起,“你二人也不可因一場小小失利,就自墜了鬥志,還要好好反省,將功補過才是。”

  袁紹變的倒也快,轉眼間又恢復了自信霸絕之勢,他的安慰,也讓顏文二將心安幾分,堂中低落緊張的氣氛,稍稍還轉。

  扶起二將,袁紹走回上座,俯視眾人,正色道:“看來我先前確實是有些小看了這陶賊,這兩場失利,也給了我們一個提醒,從今往後,再也不可以輕視奸賊,今後用兵,我們要步步為營,直逼官渡,以我絕對的優勢兵力,讓陶賊的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濟於事。”

  袁紹言語中,頭一次表現出對陶商的忌憚,那語氣,好似先前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裡,現在才終於認真起來。

  這一番話,也鼓舞起了眾將的士氣,堂中的氣氛,很快又激蕩起來。

  到底他們還有十五萬步軍,就算損了些兵馬,兵力也仍由四倍于陶軍,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他們堅信,勝算,依舊在他們這邊。

  田豐見袁紹怒氣已消,便拱手高聲道:“主公,豐以為,我們先前之所以會兩場失利,是因為我們每一步用兵,都在陶商的算計之中,皆被他牽著鼻子走,要想擊敗他們,我們現在就必須要反其道而行,跳出他的意料之外行事。”

  “反其道而行?”袁紹精神一振,眼中迸射出濃厚的興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想抄我後路,沒門

  “怎麼個反其道而行法?”袁紹催問道。

  田豐不緊不慢道:“官渡地勢狹窄,不利於我軍大兵團展開,陶商在那裡修建壁壘,擺出拒守之勢,分明是想利用有利地形,破解我軍的兵力優勢。”

  頓了頓,田豐手一指東面,“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分兵數萬襲取睢陽,抄襲其側後,繞過他的官渡防線,從側翼直取許都。”

  這番話一出口,眾人神色皆是一震,袁紹也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方向。

  “陶賊兵馬本就不多,此刻必已盡集於官渡,睢陽等側後郡國,必無多少兵多,我們只消分出數萬兵馬,定然攻無不克,這正好發揮我們兵多的優勢,不知主公以為如何。”

  袁紹沉吟片刻,一拍案幾,欣然道:“元皓之計甚妙,我軍既然兵多,豈能不發揮我們的優勢,我就分出三萬兵馬,前去攻取睢陽,抄襲許都側後。”

  話音方落,逢紀忙向顏良等人使眼色,暗示他們請戰,把兵馬握在手裡。

  顏良文醜會意,先後出班請戰,想要將功補過。

  這時,許攸也連向袁譚使眼色。

  袁譚忙出班道:“父帥,顏文二將雖乃我河北宿將,但他二人兩度兵敗,聲威有損,暫時不宜領兵,兒願率三萬精兵出征,必為父親拿下睢陽。”

  他這番話,拐著彎的諷刺顏良和文醜失利,沒本事打勝仗。

  袁紹沉吟不語,顯然顏良和文醜二人,令他頗有些失望,而三萬兵馬也不是個小數字,讓自己的長子領兵,似乎也更放心些。

  正當猶豫時,一直沉默的劉備,忽然站了出來,拱手道:“備自投奔袁公以來,苦無寸功,實在是心中有愧。想備當年曾任豫州牧,對睢陽一帶的地形頗為熟悉,如若袁公信任,備願輔佐大公子去取睢陽。”

  袁紹精神頓時一振,他信任袁譚,卻又擔心其能力不足,今劉備主動站出來願為輔佐,自然令他放心不少。

  袁紹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好,譚兒,我就給你三萬精兵,由玄德隨你一同南下,去抄襲陶賊側後。”

  苦等了許久,袁譚終於再次得到了兵權,有了向陶商復仇雪恨,向父親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心中是欣喜若狂。

  雖然狂喜,袁譚卻仍保持著些許冷靜,拱手又道:“多謝父帥信任,兒必不負父帥期望。不過為恐那陶賊以輕騎去救睢陽,兒請父帥將鞠義的先登弩士,一併都撥與兒。”

  先登弩士,專門克制騎兵,袁譚雖然急於向陶商復仇,但對陶商的實力,還是不敢小視的。

  袁紹也不吝嗇,欣然答應。

  當下袁譚便領命而去,率領著三萬大軍,連同鞠義以及劉關張三兄弟,繞過官渡,直奔睢陽而去。

  看著兒子慨然離去,袁紹目光遠望南面,絲絲霸絕冷笑盡顯於色,口中喃喃道:“陶商,我現在以己之長,攻你之短,我看你還有沒有三頭六臂來應付。”

  ……

  官渡。

  營壘連綿,旌旗如濤。

  陶商的四萬主力大軍,以官渡主營為中心,構建了一條長達數裡的弧形防線,連下七營,各營間掘以長壕,以阻止袁軍騎兵的賓士,同時互成犄角之勢。

  一切正如陶商預料,前番一場失利,折損七千兵馬,並沒有止住袁紹南下的腳步。

  進抵陽武城的袁紹,繼續率領十萬余大軍,浩蕩南下,逼近官渡下寨,形成了威逼對峙之勢。

  敵我雙方,近二十萬大軍,在寬達不足十裡的狹窄區域,形成了對峙之勢。

  袁紹大軍下寨完畢,連續五日卻並沒有發動大舉進攻,這讓陶商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入夜,中軍大帳。

  夜已深,搖曳的燭火下,陶商依舊在緊盯著地圖,琢磨著袁紹的地圖。

  “夫君,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不若讓妾身服侍你就寢吧。”身後傳來一個媚惑無比的柔聲,緊接著,便有一雙柔若無骨的酥手,從後面攬住了他的腰。

  陶商不用回頭,也知是呂雉在身後。

  他轉過身來,卻見呂雉絕美的臉龐間,含情脈脈,媚眼如絲,一副春意蕩漾的狐媚之態,毫不掩飾她的勾引之意。

  顯然,那天洞房夜,陶商的反常之態令她心有不甘,這時又想施展媚惑之術,誘得陶商跟她完成周公之禮。

  看著那張狐媚絕豔的臉,陶商心中就怦然一動,卻暗吸一口氣,強行壓制著動盪的邪念,淡淡笑道:“夫人自己先睡吧,為夫還在為軍務頭疼呢,怎麼睡得著。”

  說著,陶商又轉過身來,繼續看地圖。

  “夫君在頭疼什麼呢,或許妾身能為夫君分憂。”呂雉挽起了陶商的手,靠在他身邊,也笑盈盈的望向地圖。

  “袁紹的大軍已進逼官渡,按理來說應該瘋狂進攻我大營才對,可他一連五日按兵不動,這不像是袁紹的作風。”陶商指著地圖比劃道。

  呂雉盯著地圖,如水的眸子微微合上,秀眉暗蹙,似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她又緩緩睜開眼睛,走到地圖前,眼眸仔細掃視著地圖,仿佛想到了什麼。

  那種眼神,陶商看得出來,她定是覺察到了什麼。

  “呂雉聰明絕頂,前幾次屢屢為我出謀劃策,說不定,這次她又看出了什麼……”陶商眼前一亮,便也不說話打擾。

  半晌後,呂雉薄唇微微蠕動,俏臉上綻放出一絲會心的詭笑,“夫君,如果妾身沒推測錯的話,恐怕那袁紹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已暗中分出了兵馬,去襲取睢陽,想要從側後抄襲我許都。”

  分兵睢陽,抄襲許都!

  陶商身形一震,神經立刻警覺起來,目光急向地圖睢陽方向掃去。

  睢陽乃陶商封地所在,為梁國治所,一旦梁國失守,袁紹向東可取徐州,向南可攻汝南,向西則可攻取陳國,從側後方向進攻許都。

  倘若袁紹的意圖得逞,他苦心經營的官渡防線,就將變成了一道馬其諾防線,失去了任何意義。

  曾經歷史中,袁紹攻打曹操,並沒有敢分兵,估計那是因為曹操實力不弱,袁紹也不敢分兵。

  而今袁紹實力卻強於歷史上的袁紹,陶商的實力卻弱於歷史上的曹操,袁紹採取了分兵戰術,倒不是沒有可能。

  不是可能,應該是一定。

  “夫人啊,你真是立了大功啊!”陶商是驚喜不已,也顧不得荊軻在側,抱著呂雉的臉蛋,就在她臉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夫君……”

  呂雉給他嚇了一跳,臉蛋頓時暈色如潮,羞羞的轉過身去,生恐被荊軻等親衛們看到自己的羞樣。

  荊軻等人也是臉一紅,個個都低下頭去,乾咳的乾咳,暗笑的暗笑,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來人啊,速傳陳平他們來議事。”陶商當即吩咐道。

  “諾。”荊軻忙是應聲。

  “夫人啊,真是對不住你了,軍情緊急,今晚是不能陪你了,你先回自己帳中睡吧。”陶商在她臉蛋上撫了幾把,摟著她的小蠻腰,連扶帶推的把她送出了帳外。

  呂雉還來不及多說幾句時,就已被陶商送出了帳外。

  “早知道就不該多嘴,給他出什麼主意了,唉……”呂雉無奈的搖頭苦笑,“陰謀”沒能得逞,只好戀戀不捨的離去。

  片刻後,陳平等幾位重臣,便已悉數到帳,陶商便將呂雉的推斷,說與了眾人。

  “沒想到,五夫人竟還有這等洞察力。”陳平嘖嘖稱奇,點頭道:“平以為,五夫人判斷的甚為有理,為今之計,大司馬當速增兵睢陽才是。”

  “袁紹雖然分兵,但必不會放鬆官渡一線,估計其殺往睢陽之兵,最多只有三萬,我們只需派五千精兵,足可守住睢陽。”霍去病也進言道。

  “五千兵馬,差不多應該夠了。”陳平點頭道。

  一員名將,一名頂級謀士,二人的意見皆是一致,陶商卻遲遲未下決斷。

  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一雙鷹目盯著地圖上“睢陽”二字,閃爍著更深邃的思緒。

  驀然間,他眼眸一亮,心中已有明悟。

  “五千怎麼夠,要派就派兩萬精兵,我還要親自去一趟。”陶商冷笑道。

  此言一出,陳平和霍去病二人,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對視一眼,眼中盡是驚奇。

  霍去病當即反對道:“大司馬,官渡才是主戰場,睢陽一線,只要能堅守得住就好了,派兩萬兵馬去,實在是有些多餘,況且官渡大營中就只餘下兩萬人馬,到時袁紹若十萬大軍進攻,豈非力不從心。”

  “去病說的有道理,兩萬人馬是有點多。”陳平點了點頭,卻又道:“不過大司馬這麼做,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吧。”

  還是陳平比較瞭解陶商,知他行事雖向來反常,但卻都有深層的用意,如今明知官渡才是主戰場,卻還要出一半兵力去守睢陽,事出有異,必定另有用意。

  “道理很簡單。”陶商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殺機凜烈的冷笑,“我要把睢陽變成主戰場,再給袁紹一次沉重打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四章 袁譚,我等你很久了

  把睢陽變成主戰場?

  陳平和霍去病二人,又是一怔,眼中再度吐露狐疑。

  霍去病智謀遜色幾分,陳平卻是絕頂聰明,只稍稍怔忡,瞬間省悟。

  “大司馬的意圖,不光是要守住睢陽那麼簡單,還要大敗袁軍,想要做到這些,光憑五千兵馬是不夠的,所以才要調兩萬精兵前去?”陳平道出了陶商的意圖。

  陶商笑而不語。

  霍去病這才省悟,思緒一轉,年輕英武的臉上,頓時湧現出恍然驚悟之色。

  “若能大破襲奪睢陽的敵軍,不但能狠狠挫動袁軍士氣,更可讓袁紹忌憚,不敢再分兵,從此往後,只能被我們牽著鼻子走,把他的兵馬全都堆積在官渡一線,嗯,大司馬的想法,果然比我們要想的遠。”

  陳平和霍去病二人,顯然皆已認同陶商的決策。

  “只是,這兩萬兵馬一走,袁紹若趁勢攻我大營,官渡的壓力可不小啊。”陳平又提醒道。

  陶商卻冷哼一聲,傲然道:“我十日之內,必得勝歸來,留下的兩萬兵馬,若連十日都支撐不了,也妄我花了半年時間,苦心打造這道官渡防線了。”

  陶商對官渡大營的堅固程度,對留守將士的能力,懷有充分的信任,方才敢如此大膽行事。

  決心已下,當然再無猶豫,當天晚上,陶商便率兩萬精兵暗中離營,直奔睢陽而去。

  官渡方向,陶商則留下了李廣、養由基幾員善守之將,以及陳平為員謀士,主持大局。

  ……

  兩日後,睢陽城。

  陶商率兩萬步騎,星夜兼程,倍道而行,終於搶在敵軍之前,趕到了他的這座爵封之城。

  大軍前腳入城,後腳斥候便來報,稱數萬袁軍步騎已殺至,前鋒距睢陽城不過十五裡。

  “果然來了,幸虧我趕的及時……”陶商目光望向北面,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身邊的呂靈姬問道:“敵軍數量有多少,何人領兵?”

  斥候道:“回稟大司馬夫人,據小的們估算,敵軍至少也有三萬之眾,領兵的主帥,應該是袁紹長子袁譚,副將是劉備,看旗幟關羽張飛幾人也在軍中。”

  袁譚麼,老仇人了……

  想當年琅邪之戰,這位袁家大公子被陶商殺得是屢戰屢敗,甚至不但被生擒,還被陶商搶了他看中的甘梅。

  當初若非自己實力弱小,不想提前開罪袁紹的話,早就一刀宰了袁譚這廝。

  若是旁人為主帥,陶商還有幾分忌憚,袁譚領兵的話,陶商就放心了。

  不過,還有劉備三兄弟在,就稍稍有些棘手了,這三人的實力,可是遠勝於袁譚。

  “好在劉備只是副將,就算你再強,有袁譚這個豬一樣的主帥,我看你也無用武之地……”

  陶商嘴角揚起不屑的冷笑,遂是下令,全軍抓緊時間休整,一面修整城防,準備狠狠教訓來犯之敵。

  ……

  睢陽以北。

  狂塵沖天,三萬袁軍步騎,氣勢洶洶的殺奔南下,兵鋒直逼睢陽城。

  身著銀甲的袁譚,目光傲然遠望,英朗的臉上,洋溢著許久未見的暢快和驕傲。

  自從當年琅邪被俘,顏面掃地之後,他已經失去了父親的信任太多,已是太久沒有被委以重任,更是被弟弟袁尚處處壓制,憋氣了數年之久。

  如今,終於熬到了他揚眉吐氣之時。

  顏良和文醜這兩河北派的將領,接連的戰敗,終於給了他機會,重得父帥信任,得以領兵三萬出征。

  兵權在手,他當然又恢復了袁家大公子的威風自信。

  “陶賊,你幾次三番的羞辱我,搶我的女人,還殘忍的對我實施閹刑,讓我失去了做男人的權力,讓我顏面掃地,被父親冷落許久,今天我袁譚終於回來了,我要一步步把你逼上絕路,把你竊取的一切奪走,包括你的女人,最後再閹割了你,讓你生不如死,只有如此,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袁譚思緒翻轉如潮,復仇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此時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往睢陽城,將袁字大旗插在城頭,然後再直奔許都,捅了陶商屁股。

  他的眼前,似乎已浮現出了陶商驚慌失措,恐怖無助的樣子。

  想著想著,袁譚的嘴角,不自禁的揚起了得意的冷笑。

  “大公子此番領兵南下,有備相助,必然攻無不克,先奪睢陽,再取許都,這平定中原的大功,非大公子莫屬啊。”身旁的劉備,覺察到了袁譚心思,便笑著恭維道。

  正當袁譚暢想美好未來時,一騎斥候飛奔而來,拱手叫道:“稟大公子,陶軍援軍已搶先一步進抵睢陽城。”

  “什麼!”袁譚大吃一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敵軍的援兵已提前趕到了睢陽城,至少有數萬之眾。”斥候又重複了一遍。

  袁譚神情驚異,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同樣震動的劉備,卻已先反應過來,皺著眉頭道:“大公子,陶賊顯然已料到我們會分兵襲睢陽城,事先已有防備,不如暫緩攻城,先從長計議吧。”

  袁譚總算是明白過來,非但沒有退色,臉上反而燃起了惱火。

  他率數萬兵馬,從官渡繞了一大圈,多走了數百里的路,好容易才殺到睢陽城北,豈能輕易就止步。

  復仇的怒火已憋了這麼久,立功揚名,洗雪恥辱的機會就在眼前,怎麼能就此放過。

  袁譚已沒有耐心,他一刻也等不了。

  狠狠的瞪向南面,袁譚咬牙決然道:“陶賊主力盡在官渡,就算他想救睢陽必也不敢分太多兵馬,本公子麾下三萬精兵,還有玄德你相助,我就不信拿不下一個小小睢陽,傳令下去,全軍繼續給我前進。”

  說罷,袁譚是毫無遲疑,撥馬便走。

  劉備望著袁譚遠去的身影,搖頭輕歎了一聲,先欲撥馬上前。

  這時,關羽卻從後面湊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大哥,這個袁大公子太過剛愎自用,大哥為什麼要幫他,不去幫他袁尚?”

  劉備環看了一眼四周,見無耳目在側,方意味深長道:“這個袁譚雖能力不濟,但擁護他的,卻皆是汝潁等中原士人,眼下袁紹平定中原在即,到時候汝潁士人的勢力必然暴漲,你說為兄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幫袁譚說話呢。”

  關羽赤眼一轉,驀然間省悟。

  汝潁士人實力暴漲,意味著袁譚的實力也會暴漲,劉備這個時候站到袁譚這邊,自然是為了將來更好的借助袁譚。

  “大哥英明。”關羽一拱手,赤臉上盡是敬意,目光卻又射向南面,“只是這睢陽城如今已有敵軍援兵,大哥還要跟著他去強攻嗎?”

  劉備冷冷一笑,“袁譚雖然能力不濟,但有一點他卻說的沒錯,陶商的主力盡在官渡,他必不敢派太多的兵馬來救睢陽,硬要拿下睢陽,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既然他這麼執意,我又何必反對。”

  關羽恍然大悟,目光中的敬意,更加強烈。

  “走吧,攻下睢陽城,咱們三兄弟向陶商復仇的時刻,也該到了。”劉備打馬揚鞭,向著袁譚追隨而上。

  袁譚催督著三萬步騎,浩浩蕩蕩向睢陽城殺奔而來。

  袁軍逼近城北三裡,袁譚收住兵馬,下令安營紮寨,擺出逼城之勢。

  大營已近,袁譚親率十餘騎人馬,靠近睢陽北門一線,親自偵察守軍情況。

  時已黃昏,袁譚駐馬大道,舉目遠望,瞧見睢陽城頭,旌旗連綿,赤色的戰旗隨風捲動,如同浪潮一般。

  “怎麼回事,睢陽城旗幟遮天,看來入城的陶軍為數不小,陶賊怎麼敢派這麼多援軍來?”袁譚眉頭一凝,面露幾分驚異。

  身旁跟隨的劉備,遠望敵城已久,猙獰的臉上,卻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大公子莫憂,敵軍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虛張聲勢?”袁譚狐疑的看向了劉備。

  “大公子你看。”劉備上前一步,指向城門方向,“敵城上的那些旗幟十分鮮嶄新,一看便是剛用上沒多久,可咱們跟陶賊開戰已有月余,陶賊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新戰旗,備料這定是守軍沒有多少,故意趕制了許多新戰旗,虛張聲勢罷了。”

  袁譚恍然大悟,點頭道:“玄德言之有理,一眼看破敵賊的虛實,有玄德相助,本公子何愁大功不成。”

  “大公子過獎了。”劉備的嘴角,悄然掠過一絲得意,卻又歎道:“不過就算是敵軍虛張聲勢,我料城中至少也有五千兵馬,咱們想一舉破城,也非是易事。”

  袁譚卻是一聲不屑的冷笑。

  他抬槍遙指城頭,冷笑道:“玄德太高看敵賊了,我料陶賊的援軍來的太倉促,畏懼我軍兵威,士氣已挫,紀律不整,如何能擋我數萬雄兵猛攻。”

  “紀律不整?”劉備目光一奇,“大公子是怎麼看出來?”

  “很簡單,玄德你向下看。”

  劉備和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向地面上看去,除了紛亂的腳印之外,並無其他。

  袁譚卻洋洋灑灑道:“如果敵軍軍心紀律穩固,必定會從容入城,而今這地上的腳印如此淩亂,多半是敵軍來的倉促,害怕被我軍輾壓,爭先恐後的奪路入城,這樣一支軍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劉備將地面上的腳印,細細的審視了一番,果然便如袁譚所說的那樣,不由恍然而悟,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奇,似乎不太敢相信,這位袁大公子,竟還有這份眼力勁,實在是不容易。

  他便忙拱手讚歎道:“大公子洞察力驚人,備佩服到五體投地,既然敵軍虛實已經摸清,那咱們不趁勢攻城,還更待何時。”

  得到劉備的讚歎,袁譚愈加得意,仰頭狂笑一番,傲然道:“將士們遠道而來,體力疲憊,也不急於一時,今晚先全軍休整,明早咱們一鼓作氣踏破睢陽,我與玄德共飲慶功酒。”

  狂笑聲中,袁譚不屑的瞟了城頭一眼,撥馬揚長而去。

  袁譚志得意滿,挾著志在必得的信念而去,卻未曾注意到,城頭上,一雙鷹目正冷冷的注視著他。

  陶商屹立城頭,正笑看袁譚遠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長記性的下場

  “夫君,城外那隊敵騎,必是袁譚那小子察探我們軍情,就讓靈姬率一隊鐵騎殺出去,一刀宰了那小子。”身邊的呂靈姬,急切的請戰。

  “袁譚已經己送上門來,要殺他又何必急於一時。”

  陶商卻淡定的緊,拂手道:“那小子必有防備,就算你殺出去了,也追不上他,況且,為夫正要向他示弱,你這麼沖出去了,豈非打草驚蛇。”

  示弱?

  呂靈姬環掃了沿城一線,那如浪如濤,不計其數的戰旗,明顯已暴露了己軍的強大,又怎麼能跟示弱掛上鉤。

  “袁譚前來刺探我們軍情,就是想看看睢陽有多少守軍,我便故意多立新旗,讓他以為我們兵力不足,不得不連夜趕制新旗,多樹在城頭上,以虛張聲勢,實際上城中並沒有多少兵馬。”

  呂靈姬水靈靈的眼眸一轉,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家夫君的高明之處。

  “那先前夫君派高順在城外大道,率軍亂奔亂繞,是不是也在故意的弄亂腳印,讓袁譚誤以為我們軍紀已亂,誘他放心大膽的攻城?”呂靈姬想到了更多。

  “不錯呀,我家靈姬,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陶商面露奇色,順勢伸出手來,在她的臉上撫了一把。

  “夫君……”

  呂靈姬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嬌嗔抱怨了一聲,卻又慨然道:“這樣看來,這一戰咱們是必勝無疑,靈姬願做前鋒,為夫君殺個痛快。”

  “放心吧,有你痛快殺戮的機會,不過今天晚上,咱們夫妻二人,先要大戰他幾百回合,好好熱熱身。”

  陶商嘿嘿笑著,眼神充滿邪意,甚至還當著眾士卒的面,悄悄的在她的俏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被陶商這般公然撫摸,呂靈姬身子不由一顫,臉畔頓時暈色飛起,羞意如潮而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當她聽出“大戰三百回合”的言外之意時,更是羞得滿面通紅,口中低罵道:“夫君,你胡說八道什麼,也沒個正經。”

  陶商哈哈大笑,把呂靈姬的手一牽,“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害羞的,走吧,先回咱們夫妻的戰場去。”

  呂靈姬含羞帶怨,也只得低著跟著他下了城去。

  ……

  次日,黎明時分。

  睢陽以北的大道上,狂塵暴風襲卷而至,漫漫的塵霧中,三萬袁軍的步騎,洶湧狂卷。

  七千陶軍肅列城頭,每一名士卒都緊握刀槍,凝神戒備,坐等敵人來到來。

  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懼意,唯有獵獵如火的殺機。

  陶商表情淡定,以一種大魚上鉤的心態,笑看狂妄的敵軍,洶湧而至。

  片刻後,三萬袁軍逼近至城前三百余步,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袁”字的大旗下,身披金甲的袁譚,傲然而立,身邊的劉備亦是意氣風發。

  二人的心思雖各不相信,但眼中卻燃燒著同樣的復仇怒火。

  今日,就是他們向陶商這個共同的死敵,復仇之日。

  輕蔑的瞄了敵頭一眼,袁譚抬槍傲然一指,“全軍進攻,給本公子踏平睢陽,揚我袁譚之威!”

  嗵嗵嗵!

  震天的鼓聲,沖天而起,撕破了清晨的最後一絲沉寂。

  正前方處,關羽揚刀大喝一聲:“全軍出擊,給我攻!”

  一萬袁軍轟然而動,在關羽的催督下,浩浩蕩蕩的向著城頭逼近。

  今日,同樣是關羽的復仇之日。

  大大小小的軍陣穩步向前,刀盾手、弓弩手、雲梯、沖車,各式的兵種布列有序,邁著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向著睢陽城推進而來。

  睢陽城上,七千陶軍將士戰意已沸,眼中燃燒著興奮,就像在看獵物上鉤一般。

  陶商卻依舊一臉雲淡風輕。

  須臾,敵軍逼近一百七十余步。

  箭射開始,敵我雙方的弓弩手,即刻展開了對雨,漫空的箭雨,形如天羅地網一般,轉眼就將沿城一絲覆蓋,甚至連天上的日頭都被遮掩。

  城前處,袁軍在弓弩手的支援下,在刀盾手的掩護下,很快推進至了護城壕前,將壕橋架設在了護城壕上。

  “過壕,給我貼上去。”關羽揮刀大喝。

  在他的催逼下,萬余袁軍冒著城頭的箭雨,迅速的沖過壕橋,奔至了城牆下,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大吼聲中,近百余張雲梯被立了起來,轟然砸上了女牆。

  重賞之下的袁軍刀盾手,爭先恐後的向上爬去,皆想第一個沖上城頭,立下首功。

  砰砰砰!

  城頭上,檑木和飛石,如雨點般砸落,將敵卒無情的砸成肉泥。

  勇敢的陶軍士卒們,頂著敵軍的箭雨,拼死將敵人的雲梯推翻。

  弓弩手們也不顧生死,咬牙向城下發射,還擊敵軍的箭襲。

  很快,這場攻防戰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城上陶軍到底有七千之眾,袁譚想靠一萬兵馬,就攻下城門,自然不可能。

  眼見久攻不下,袁譚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當即命張飛率第二個萬人隊,也壓了上去。

  援軍殺上,攻城的袁軍的數量,轉眼爆增一倍。

  袁軍的攻勢更加瘋狂了,城上守軍的壓力,轉眼也倍增。

  可惜,這還不夠。

  守城的這七千精兵,在呂靈姬的指揮下,奮勇迎敵,寸步不讓。

  陶商卻只管笑看風雲,現在還不到露面的時候。

  不覺,日近正午。

  這場攻防城,已殺了整整一個上午,沿城一線血流成河,敵我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犧牲。

  原本以為陶軍軍心散亂,自己可以一舉擊破敵城,但是現在,卻未曾想到陶軍的抵抗,竟是如此的頑強。

  袁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敵軍的判斷,似乎有些太過自信了。

  “大公子,敵人守的很頑強啊,看來我們對敵軍的實力有些低估了,眼下我軍銳氣已盡,不如先收兵休整,來日再攻?”劉備出看出了情勢有些不對勁。

  袁譚卻咬牙切齒,遲遲難下決定。

  他早就自信心爆棚,誇下海口,非一戰拿下睢陽不可,豪言壯語都已經出口了,豈能就這麼收手。

  “本公子今天不拿下睢陽,誓不甘休,再給我添七千兵馬上去。”袁譚怒火填胸,大吼下令道。

  七千袁軍,立時喊殺上前。

  袁譚已將兩萬七千餘軍,盡數的壓下,左右隻餘下了三千親兵。

  這一戰,他已是傾盡了全力。

  城樓之門打開,隱藏了許久的陶商,終於走了出來,屹立在了睢陽北門城頭。

  看著幾乎全軍壓上的袁軍,他笑了。

  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袁譚,你這個不長記性的傢伙,看來你是忘了那一刀的痛了,很好,就讓我勾起你痛苦的回憶吧……”

  一聲冷笑,陶商厲聲道:“時機已到,給我點起號火!”

  身邊的荊軻得令,即刻大步流星而去。

  須臾,城角方向,一道狼煙沖天而起,直奔天際。

  這一道烽火,方圓十餘裡皆可見,敵我雙方的將士,無不看到。

  眼看著敵城上空揚起烽煙,袁譚還沒怎麼注意,劉備的眼中卻已掠過了深深的疑色。

  攻城許久未下,陶軍的戰鬥力超乎了他的想像,而今城頭又突然點起狼煙,如何能不叫劉備生疑。

  畢竟,他可是在陶商的手下吃過了太多的虧,由不得他不忌憚。

  “陶賊,難道你人在官渡,還能在睢陽耍什麼花招嗎……”劉備喃喃自語,眉頭越皺越深。

  突然間,劉備的耳中驟然響起了喊叫聲。

  那喊殺聲,還夾雜著鐵蹄聲,如悶雷一般,由遠而近,飛快的從西東兩翼逼近。

  “敵軍,有敵軍從兩翼殺至!”

  士卒的尖叫聲,驀然驚動了劉備,也驚醒了怒火填胸的袁譚。

  二人同時一震,舉目向著兩翼張望,視野中,果然看到兩股狂塵,正從東西兩翼,從戰場的兩頭,向著己軍包夾而至。

  “陶賊果然有詐!”劉備瞬間驚悟,脫口一聲驚呼。

  袁譚那驕狂傲怒臉,瞬息間瓦解,為無盡的驚悚取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併羞辱你們

  陶軍伏兵!

  東面方向,五千陶軍卷起漫天的黃沙,狂襲而至,為首一員大將,正是英布。

  而在西面方向,白馬銀袍的霍去病,如一道銀色的閃電,狂射而至。

  五千陶軍將士追隨在他的身後,咆哮如發狂的野獸,撲卷向驚恐的袁軍。

  這兩路陶軍,事先就已藏在城中,並沒有露面,只等著陶商號火一起,從西東二門繞出,分從兩翼合擊向正在攻城的袁軍。

  兩路大軍,再加上守城的兵馬,近有兩萬之眾。

  “陶賊派往睢陽的援軍,竟有這麼多,原來他不是虛張聲勢!?”錯愕變色的袁譚,驀然間驚醒,方知自己又中了陶商的詭計。

  什麼多樹旗幟虛張聲勢,什麼腳印淩亂,軍紀不穩,根本就是陶商給他設好的套子,為的就是向他示弱,誘他放心大膽,狂妄的傾全軍進攻。

  然後,陶商就可以在他全軍壓上之時,突然間從兩翼給他來個合擊。

  “怎麼可能,那陶賊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派了這麼多兵馬來睢陽,官渡留守兵馬必定無多,難道他就不怕我父帥的十幾萬大軍嗎!”

  事實雖然殘酷,但袁譚卻就是不甘心相信。

  正當他驚異不信時,睢陽北門城樓上空,一面巨大的黑色戰旗,已徐徐的升了起來,傲然飄揚在硝煙滾滾的上空陶!

  那是一面“陶”字戰旗。

  陶字戰旗現身,意味著陶商本人,竟然也在睢陽。

  這就是說,陶商不但派了這麼多兵馬來睢陽,更是本人親自率軍前來。

  “陶賊竟然……竟然還親自來了……這怎麼可能……”袁譚仿佛見了鬼一般,聲音沙啞顫抖,幾乎語無倫次。

  “陶賊的狗膽,當真是……”身邊的劉備,灰白的臉上亦密佈驚雲。

  讓他們這兩個老對頭震驚的,才剛剛開始。

  一直緊閉的睢陽城門,轟然大開,吊橋也一併放下。

  震天的巨響聲中,數不清的鐵騎,如滾滾的洪流一般,挾著天崩地裂之勢,襲卷而出。

  騎兵,是陶商的鐵騎之軍!

  一千重騎開路在前,四千輕騎緊隨於後,五千鐵騎如黑色的巨矛,輕易的輾碎了正在攻城的袁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無可阻擋的向著袁譚和劉備所在的中軍殺至。

  四夫人呂靈姬衝殺在前,陶商揮刀狂砍,跟殺於後,揮斥著鐵騎之師,以摧枯拉朽之勢狂沖而來。

  此時關羽已被霍去病截殺,張飛也被英布拖住,主力的兩萬人被殺得四分五裂,根本無人能抽身前來救袁譚。

  “陶賊……陶賊……”袁譚驚得心神蕩亂,亂了方寸,除了一個勁的罵陶商之外,竟沒做任何反應。

  他就算做了任何反應,也無濟於事。

  袁譚做夢也沒想到,陶商不但親自率兩萬多兵馬前來,還連五千騎兵也一併帶來。

  鐵騎面前,一切輾壓!

  三路大軍合擊,殺向城前那些進退兩難,驚恐茫然的袁軍士卒,兩萬多驚恐的袁軍,便如那潰潮的螻蟻一般,轉眼土崩瓦解。

  關羽和張飛也不傻,他們只是想借袁譚之手,助自己的兄長崛起,又豈會為袁譚真心賣命,眼見戰事不利,只得強壓下怒恨之意,不待袁譚下令撤兵,便擅自先退。

  陶商催督著他的大軍,如潮水般輾追於後,踏著漫漫的血路,向著狂卷而至。

  他夫妻二人,率領著鐵騎軍團,從中將袁軍斬為兩半,直撲袁譚的中軍所在。

  又敗了!

  此時此刻,袁譚一片空白的腦子裡,只剩下了這三個字。

  當年琅邪慘敗于陶商,不但被俘,被陶商搶了自己看中的女人,還被陶商閹割,此仇此恨,他無時無刻不想報。

  今天,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以為可以憑著強大的軍力,重樹自己的顏面,向陶商進行復仇。

  他卻萬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著了陶商的道,又一次慘敗在了那個卑微殘暴的奸賊手中。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袁譚何等出身,為什麼會一再的敗給那小子,為什麼!”

  憤怒的袁譚,仰天咆哮,氣到幾欲吐血。

  劉備同樣是憤恨萬分,卻仍保持著幾分冷靜,忙勸道:“大公子,勝敗乃兵家常事,此地不宜再久留,速速全軍撤退才是上策。”

  劉備的勸說聲,隆隆的鐵騎聲,終於讓袁譚冷靜了下來,咬牙片刻,他只得無奈地叫道:“撤退,全軍撤退!”

  失去鬥志的袁譚,撥馬轉身,當先而退。

  左右三千親兵如蒙大赦一般,心悸的眾騎士如受驚的鳥雀,跟著袁譚一哄而散。

  陶商的鐵騎,卻已殺至。

  “袁譚狗賊,哪裡逃,把命給姑奶奶我留下!”呂靈姬縱馬舞戟,如流虹一般殺至,直取袁譚。

  袁譚雖然鬥志受挫,正一門心思的想要逃跑,哪裡還敢應戰,哪怕追來的是一員女將。

  他心中一驚,頭也不敢回,只顫聲喝道:“玄德,這賤人由你擋下,我們在前邊會合。”

  以劉備的習性,這個時候他已經準備發動遁術,溜之大吉,袁譚這麼一道喝令,卻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他自己是主公,自然是毫不猶豫,先逃為上,可他現在卻是袁譚名義上的部下,要聽從袁譚的命令。

  倘若他拒不聽令,執意先逃,將來袁譚怪罪起來,勢必就要疏遠於他。

  而他已得罪了袁尚,若連袁譚的信任也失去了,將來還怎麼在袁家立足。

  就在劉備為難的轉眼間,袁譚已拋下他十余步遠。

  後方呂靈姬一眼認出了劉備,畫戟一揚,怒喝道:“大耳賊,納命來!”

  瞬息間,呂靈姬就已狂殺而來。

  呂靈姬乃呂布之女,劉備又豈會不認得,自也知這女娃有幾分本事,若論武藝,卻還略在自己之下。

  他卻沒想到,這個呂布之女,竟然會嫁給陶商這個其父死敵,為陶商賣命,還敢辱駡小瞧自己。

  “無恥的賤人,憑你也敢小瞧我劉備,我要你的命!”劉備也被激起了怒火雄心,雙股劍奮然拔出,按兩下而去。

  鏘!

  電光火石的一瞬,畫戟與雙股劍,轟然相撞,火星飛濺中,兩騎錯馬而過。

  劉備的眼中,瞬間掠過一絲異色。

  他雖知呂靈姬乃呂布之女,但到底也不過一個女流之輩,豈會是自己對手,一招交手,他卻驚覺呂靈姬武藝竟不弱,自己想數招間拿下,絕非易事。

  心中驚異時,呂靈姬已撥轉戰馬,畫戟掃蕩而出,重重戟影如狂風暴雨一般卷向張飛。

  不過,同樣是使畫戟,呂靈姬雖得其父呂布的真傳,但畢竟乃女流之輩,比劉備78的武力值,還要略低幾點。

  只是她氣勢昂揚,鬥志上有上風,一輪狂攻之下,才暫時壓得劉備只有招架的份。

  十招之後,劉備穩住了形勢,被激起了雄心,雙股劍陡然加力,開始反擊而出。

  “小賤人,你父乃陶商死敵,你竟然為那奸賊而戰,我劉備今天就替呂布清理門戶,殺了你這不孝之女!”

  惱羞成怒的劉備,抖擻精神,雙股劍上的招式,愈加淩烈。

  呂靈姬攻勢雖猛,但畢竟實力上存在差距,劉備一旦拿出真正的實力,轉眼間就奪取了上風。

  三十合戰過,呂靈姬已是手忙腳亂,敗相頻露。

  她戟法散亂,再有十幾回合,不是為劉備所殺,也必要身受重傷。

  “陶賊,我殺不了你,就先殺你的女人,解我心頭之恨!”劉備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雙股劍式愈猛,打算在敗逃之前,斬下呂靈姬的首級。

  呂靈姬越戰越亂,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

  “劉備,敢傷老子的女人,你是找死!”突然間,一聲驚雷般的暴喝,響徹四野,直震到他耳膜都發麻。

  劉備身形震動,側目尋聲看去,一張冷傲的臉,霎時間變色。

  只見斜刺裡方向,一員年輕的武將,背披赤色戰袍,手提戰刀,踏著血路,如黑白相間的閃電般,無可阻擋的向他殺來。

  陶商,是陶商殺到!

  刹那間,劉備的心頭為驚懼所取代,先前的自信一掃而空。

  陶商武藝精進神速,連大刺客王越卻在幾招間無法取勝,劉備早就有所聽聞。

  眼下他連呂靈姬都拿不下,若再加上個陶商,別說取勝,恐怕今天非死在他們夫妻手裡不可。

  什麼袁譚的命令,什麼名譽,劉備什麼都顧不得了,逃跑的本性爆發,瞬間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逃”字。

  強攻幾劍,劉備逼退呂靈姬,撥馬跳出戰團便欲撤逃。

  呂靈姬聽到丈夫殺到,知道劉備就要逃,卻早料到他有逃跑的意圖,就在張飛轉身之際,手中畫戟急掃而出,斜斬向劉備的脖子。

  劉備一心想逃,沒想到呂靈姬料敵先機,他雙劍已收,根本不及回避,只得本能的將身子一伏。

  哧啦——

  她的戟鋒沒有削中劉備的脖子,卻削中了他的肩膀,連護甲帶肉,瞬間削去了一大塊,鮮血跟著飛射而出。

  劉備痛的“嗷”的一聲叫,整個人立刻跌伏在了馬背上,身形劇晃,險些就要栽落馬下。

  雖是避過了致命一擊,卻被削傷了肩膀,何其慘烈狼狽。

  劉備心中那些羞惱痛苦啊,想他大漢皇叔,雖我屢屢戰敗而逃,但何曾被一個女人殺到負傷,羞辱到這等地步。

  羞辱難當的劉備,卻不敢稍有回頭,只顧咬著牙忍著痛,繼續狂奔。

  他的身後,數萬來勢洶洶的袁軍全面崩潰,落荒而逃。

  陶商催督大軍,隨後輾殺,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嘀……系統掃描,宿主取得睢陽攻防戰勝利,獲得2點魅力值,宿主現有魅力值63。”

  “籲——”

  陶商勒馬橫刀,環掃著伏屍遍地的戰場,望著那一面面被踏在腳下的袁字戰旗,年輕的臉上揚起興奮的冷笑。

  “袁紹,得知你的寶貝兒子再次慘敗于我之手,不知你這當爹的,會作何感想……”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七章 自以為是的袁家父子

  官渡,袁軍主營。

  中軍大帳,袁紹正負手而立,屹立在屏風前,一面掃視著地圖,一面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他的表情,相當的自信閑然。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長子率領著三萬雄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已抄了陶商的老巢。

  “陶商,我倒真想看看,你得知睢陽失陷後,會是怎樣一種氣急敗壞的表情……”

  袁紹嘴角鉤起陰冷的笑容,舉起酒杯來,淺淺的呷了一口,頭也不回地問道:“譚兒現在到哪裡了,離睢陽還遠嗎?”

  “根據昨日傳回消息,大公子兵馬過了薄縣,以他的行軍速度,此刻說不定已經到了睢陽,或許捷報都已經在路上了。”身後的許攸笑眯眯的在地圖上比劃道。

  他笑的一臉自信,仿佛料事如神,袁譚的取勝志在必得。

  袁紹微微點頭,甚是滿意,再呷一口酒,“睢陽一破,譚兒的大軍就可長驅南下,直取陳國,就時許都側後就會門戶大開,陶商啊陶商,我看你還怎麼應對。”

  心中暢快,說到得意處,袁紹不禁笑了起來。

  “以大公子的本事,再加上有劉玄德輔佐,必可馬到功成。”許攸忙跟著附合,順道又誇了袁譚幾句。

  郭圖等一眾汝潁士人,紛紛大贊袁譚英武,有袁紹之風。

  逢紀等一眾河北士人們,則聽著不舒服,表面上跟著陪笑,暗地裡卻皆是嗤之以鼻的樣子。

  “報——睢陽急報到——”斥候飛奔而入,打斷了袁紹的笑聲。

  “譚兒這麼快就拿下了睢陽麼?”袁紹眼中掠過驚喜之色。

  “稟主公,大公子中了敵軍詭計,大軍慘敗,損兵過半,現已退守薄縣,陶商正親率兩萬大軍進逼。”

  咣鐺!

  手中的酒杯落地,袁紹的表情,刹那間凝固在了目瞪口呆的一瞬間。

  袁譚,竟然敗了!?

  袁紹神色錯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刹那,竟然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你胡說八道,陶商怎麼敢往睢陽派兩萬兵馬,他又怎麼敢親自前去,他不想要官渡主營了嗎?”許攸也是驚異難當,歇廝底裡的驚吼道。

  “情報是大公子親自所書,小的怎麼敢胡說,急報在此。”斥候嚇得趕緊將帛書奉上。

  未等親兵呈給袁紹,許攸就大步上前,一把將帛書奪過手中。

  只看一眼,許攸臉上的質疑,就已蕩然無存,鐵青的一張臉,轉眼只餘下無盡的驚愕。

  “怎麼會這樣,陶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怎麼可能啊……”驚呆了的許攸,喃喃自語,竟是忘了把帛書呈給袁紹。

  看他那表情,袁紹的臉色愈加鐵青,幾步上前,將許攸手中的帛書奪過。

  袁譚在帛書中說,他根據田豐的判斷,料定睢陽城不可能有太多守軍,所以便放心大膽的大舉進攻。

  豈料就在他攻城正烈時,突然有陶軍兩路伏兵,還有一路騎兵殺出,在陶商的親自指揮下,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殘酷的事實如此,連袁譚也承認自己敗了。

  不過,袁譚這道報文卻很是巧妙,不動聲色的就把責任推給田豐,說兵敗的責任不在自己,而在於田豐的判斷失誤。

  “田元皓,你自己看吧。”袁紹怒瞪向了田豐,將帛書扔給了他。

  同樣震驚的田豐,顫巍巍的將那道帛書拾起,低頭細看,越看臉色愈加的驚憤。

  驚的是,陶商竟然有膽量不顧官渡主營,親自率兩萬大軍前去睢陽。

  憤的則是,自己的判斷再次失誤。

  想當初,他可是自信十足的向袁紹獻計,說陶商必不敢抽調太多兵馬去守睢陽,而現在,陶商卻用一場大敗,狠狠的打了他的臉,羞辱了他這位河北絕頂謀士的智謀。

  “田元皓,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袁紹瞪著眼,一臉的惱火埋怨。

  田豐一臉的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時,逢紀已看不下去了,眼珠子一轉,歎道:“陶賊雖然調了兩萬兵馬前去,但大公子卻手握三萬雄兵,就算是敗了,也不能全怪田元皓判斷失誤吧,這多多少少也有大公子能力不足的原因,倘若當初是派顏良文醜這等宿將前去統兵,未必會敗的這麼慘。”

  逢紀三言兩語,又將兵敗的責任,踢了一半給袁譚。

  許攸眉頭一皺,想要反駁,一時卻不知該怎麼說。

  袁紹的拳頭,卻已擊在了案幾上,“你說的對,譚兒勇猛有餘,沉穩不足,他確不是陶賊的對手,早知道我就不該派他去……”

  眼看著袁紹又怪起了袁譚,許攸眼珠子一轉,忙道:“主公莫憂,陶賊既是膽大包天,敢率大軍去睢陽,那其官渡主營定然空虛,我們正好叫大公子在薄縣拖住那奸賊,主公盡起十幾萬大軍強攻官渡敵營,若能攻破官渡,睢陽折損些許兵馬,又何足道哉。”

  袁紹臉上怒意稍斂,沉吟片刻,不由臉色由陰轉晴,一拍案幾,冷冷道:“陶賊逆膽包天,那我就讓他為他的狂妄付了代價,傳令諸將,給我傾巢而出,齊攻官渡敵營。”

  袁紹當即召集顏良、文醜、張頜、高覽等諸員大將,將陶商不在官渡的消息傳達,令他們各率諸部齊攻敵營。

  命令方下達,田豐總覺不妥,便道:“主公,那陶賊素來詭詐,他既然敢親自率大軍去睢陽,就該料到我們會趁機攻其主營,只怕他早已有所準備,依豐之計,暫時先不可輕舉妄動,以免破營不成,再傷了士氣啊。”

  袁紹一怔,神情又開始猶豫不決。

  許攸卻不給他思索的時間,急道:“田元皓你也太高看那逆賊了,就算他早有防備,咱們十幾萬大軍齊攻,難道還破不了只有兩萬人把守的敵營嗎,你對我軍的戰鬥力也太沒有信心了吧。”

  田豐語滯,一時無言以應。

  這時,袁紹臉上疑雲盡掃,揮手喝道:“此天賜良機,豈能錯過,爾等不用再爭了,我意已決,全軍盡出,我一定要一鼓作氣攻下官渡!”

  田豐無可奈何,只得搖頭暗歎一聲,默默的退下帳去。

  ……

  薄縣。

  睢陽一敗後,袁譚連退七十餘裡,一口氣退至了薄縣,計點兵馬,損兵近有萬餘之眾。

  “幸虧許攸他們反應快,父親他們沒有太責備,估計父帥不日就能攻破官渡,只可惜這到手的大功,沒有我的份了。”袁譚放下手中的密報,嘆惜道。

  帳前的劉備,卻笑著寬慰道:“大公子在此拖住陶賊,也不失為一件功勞,況且官渡一破,陶賊必然撤退,到時候大公子乘勝追擊,還愁沒有功勞麼。”

  “玄德說得也是啊。”袁譚轉憂為喜,向劉備舉杯笑道:“玄德啊,當日多虧你為我拖住了那賤人,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這杯我敬你。”

  袁譚不提便罷,一提這事劉備就心有餘悸,想著肩上的傷,想著自己那時的狼狽,心中就對袁譚厭惡不已。

  “大公子言重,備與大公子乃生死之交,些許小事,實在不值得一提。”心中雖然厭惡,嘴上劉備卻極是義氣。

  “玄德啊,你這個生死之交,我袁譚交定了!”袁譚卻大為感動,仰頭將酒灌盡。

  正與劉備對飲時,外面親兵來報,言是鞠義率領著先登營趕到,正在外求見。

  “快快請鞠將軍進來。”袁譚一聽鞠義之名,趕緊收斂笑容,親自起身相迎。

  鞠義擊滅白馬義從,為袁紹奪取河北立頭功,乃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其性高傲,就連顏良文醜都要忌憚三分,而且,鞠義是軍中為數不多袁譚支持者之一,袁譚自然要表現出幾分敬重。

  “末將拜見大公子。”鞠義大步入內,向著袁譚一拱手。

  “鞠將軍幸虧了。”袁譚趕緊親手扶起,笑呵呵道:“來人啊,快給鞠將軍看座上酒。”

  鞠義悶不作聲,沉著一張臉坐下,仰頭灌下了一杯酒。

  酒飲罷,他便用責備的口氣道:“我說大公子啊,你為什麼那麼心急,不等我的先登營到,就進攻睢陽?”

  面對鞠義的質問,袁譚神情尷尬,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還有你,劉玄德。”鞠義的目光,又瞪向了劉備,“你也算久經沙場了人了,為什麼不勸著點大公子。”

  “鞠將軍,這個……”劉備也是一臉尷尬,只能訕訕而笑。

  帳中的氣氛,一時變的尷尬起來。

  “鞠將軍,你喝杯酒,消消氣,你聽我慢慢解釋。”袁譚心中雖不爽,卻得陪著笑臉,還舉著杯子,親自給鞠義端了上去。

  正當這時,帳外斥候匆匆而入,拱手道:“稟大公子,陶商已率兩萬大軍,向薄縣殺奔而來,前鋒已至三十裡外。”

  驚雷轟落。

  袁譚手中酒杯脫手驚落,酒水濺了一身,一張訕訕笑臉瞬間錯愕無比。

  驚悚的袁譚,急喝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稟公子,陶賊已率步騎大軍殺至,還放出狂言,要取公子的項上人頭。”斥候顫聲道。

  袁譚又驚又慌,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一時分寸盡失,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前那一戰的失利,給他的精神創傷實在是太大了,竟已讓他心中對陶商,產生了深深的懼意。

  看著袁譚那慌張的樣子,鞠義暗暗搖頭,眸中掠過一絲恨其不爭的眼神,卻是冷哼道:“大公子身為袁公長子,身份何其尊貴,豈能被區區一個陶賊嚇成這樣,成何體統。”

  袁譚臉一紅,神色又尷尬起來。

  “鞠將軍有所不知啊,那陶賊此番帶了五千鐵騎來,不是大公子怕他,實在是此賊不好對付啊。”劉備從旁替袁譚開解道。

  “白馬義從我都滅過,還怕他幾千騎兵不成!”鞠義不屑一哼,傲然道:“有我鞠義和先登營在,陶賊騎兵來多少我滅多少,大公子不必慌張,即刻集結大軍出城,咱們就跟那小賊再戰一場,讓我好好鎩一鎩他的威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陷陣

  袁譚猛然省悟,先前睢陽一敗,他不是敗在了陶商的鐵騎之下的麼。

  先登弩士那是什麼,那可是騎兵剋星,曾滅過白馬義從,這種傳說般存在的軍團。

  瞬息間,袁譚懼意一掃而空,眉宇間重新燃起了狂烈的自信,一躍而起,當即下令,當即盡起兩萬大軍出城,南下前去迎戰陶商。

  午後時分,兩萬袁軍出現在了薄縣以南十裡。

  此時的陶商,也率領著他的兩萬步騎精銳,洶湧趕到,兩軍在平原之上相遇。

  殘陽如血,將遼闊的原野,染上了一層血腥的赤紅。

  兩萬人的袁軍,挾著復仇的怒火,向著陶軍緩緩推進而至。

  “袁”字大旗耀武揚威的飄揚,袁譚高踞馬上,一副傲然之勢。

  仇恨之火在他眼中滾滾燃燒,一肚子火的袁譚,發誓要在今日洗刷恥辱,一定要嘗一次對陶商的勝利。

  他跟陶商交戰多少次,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被羞辱,所有的顏面都被陶商無情的擊落。

  就在幾天前,他剛剛以為可以撿回來的臉面,卻再一次被那小賊給打落在地。

  這疊加起來的仇恨,已經讓袁譚恨陶商,恨到了抓狂的地步。

  袁譚深信,有鞠義的先登死士在手,這一次,必能致陶商於死地。

  袁譚的腦海中,甚至已經開始想像著,陶商被生擒活捉,如何跪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求饒,卻被他無情的閹割後,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叫他生不如死……

  袁譚的嘴角,不禁暗自揚起絲絲的冷笑。

  正神思之時,斥候回報,稱迎面而來的陶軍,果然以五千鐵騎充當前鋒。

  “陶賊,你自己往槍口上撞,活該你今天命喪於此……”袁譚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喝道:“鞠將軍,以先登弩士列陣於前,為我掃蕩敵騎。”

  “諾!”鞠義傲然得令,撥馬而去,率兩千先登死士,奔往陣前。

  袁譚遂是下令,全軍繼續推進,大大小小的軍陣,跟于先登營之後,向著陶軍逼近。

  轉眼間,兩軍已相距不足七百步。

  七百步外,“陶”字戰旗下,陶商駐馬橫刀,如青松般傲立。

  一萬五千步軍將士列陣於後,五千鐵騎之師列陣於前,殺氣沖天。

  鷹目遠望,袁軍龐大的軍陣,正如一隻只巨獸般,咆哮著推進而來。

  陶商知道,袁譚這是復仇而來。

  他同樣知道,袁譚敢再戰的所恃,無非是那一支可與破軍營相提並論的先登弩營。

  明知對手的底牌,那張年輕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忌憚,燃燒著的,唯有從容自信。

  “袁譚,你是記吃不記打啊,這一回,你別想再溜了……”陶商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絕的殺機。

  嗵嗵嗵!

  敵軍陣中,隆隆的戰鼓聲最先敲響,兩萬袁軍步騎,邁著洶洶的步伐,向前平推而來。

  大地在震顫,目之所及,無盡的戰旗海洋在風的撕扯下,如同滾滾的怒濤。

  黑漆漆的鐵甲,還有兵刃所反射出來的寒光,幾欲將蒼天映寒,密密麻麻的戟鋒,迸射著殺戮之氣,若死神的獠牙。

  敵陣前排,鞠義策馬橫刀,率領著他兩千先登死士,舉著有一人高的重盾,穩步的向前推進。

  陶軍將士們很快看到了“鞠”字的旗號,皆知當先領軍的敵將,乃是大名鼎鼎的鞠義,眾將士的精神立刻緊覺起來。

  那可是鞠義,滅掉白馬義從的強大存在,威名比顏良文醜都要響亮。

  先登弩營,威名之強悍,天下群雄誰人不忌憚三分,更何況是這些普通的士卒。

  陶商卻依舊雲淡風輕,將迎面而來的先登弩營視若無物,根本沒有一絲忌憚。

  主帥的淡定,令陶軍將士們士氣稍稍平伏,精神重新振作。

  呂靈姬悄悄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杏眼中多多少少流露出幾分擔憂。

  她出身並州,最擅長的就是統領騎兵,身為騎將的她,最忌憚的就是先登弩士這等弩兵,知其為騎兵的剋星。

  而睢陽一戰,陶商之所以能擊敗敵軍,所仰仗的就是五千鐵騎。

  呂靈姬猜想到,夫君之所以穩如泰山,信心所在,必是高順統領的一千陷陣營。

  陷陣營出自他們呂家軍,威力有多強大,呂靈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否強過先登弩士,她卻沒有把握。

  “夫君莫非想用陷陣破先登不成……”呂靈姬秀眉愈凝。

  隆隆的戰鼓聲中,敵軍已經逼近,敵軍全貌已盡在眼底。

  舉目望去,只見敵軍以兩千先登弩士列陣於前,其後乃一萬五千余名的步軍,左右兩翼又各有一千五百名騎兵保護。

  一座無懈可擊的鐵陣。

  兩軍相距極近,陶商已經沒有後退的時機,一旦稍有退卻,敵軍就會狂撲而來,這樣近的距離,他將避免不了被碾殺慘敗。

  唯有一戰。

  深吸過一口氣,陶商戰刀輕輕一揚,高聲喝道:“都給我拿出勇氣來,敵軍不過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有何可懼!”

  陶商的雷霆喝聲,震動人心,將士們皆鼓起必死的勇氣,緊緊握住手中刀槍,站穩腳根,不退一步。

  就在這片刻間,敵軍已逼近至三百余步。

  陶商見時機已至,當即戰刀一指,大喝道:“傳令,陷陣營出動,給我擊破先登敵寇!”

  號令傳下,令旗搖動如風,直接敵陣。

  呂靈姬舉目遠望,只見前陣布列的騎兵中,有近一千餘騎,向著敵陣轟然而出。

  “騎兵,怎麼會是騎兵?”

  呂靈姬頓時驚異不已,要知陷陣營乃是重裝步兵,怎麼到了陶商的手裡,就變成了騎兵。

  馬背上的陷陣營,跟地面上的陷陣營,戰鬥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這樣去沖先登弩兵,豈非是去送死?

  “夫君?”呂靈姬驚駭之下,急望向陶商。

  陶商知她在擔心什麼,卻只淡淡一笑,“夫人莫急,我不會讓陷陣營白白送死,你慢慢看吧。”

  呂靈姬又是狐疑,又是擔心,卻不好再說什麼,只不安的繼續向前方望去。

  “歸順大司馬已久,卻苦無寸功,今日,終於是我高順一顯身手的時候了……”

  濃眉深凝,馬背上的高順,興奮的大喝道:“陷陣營的兄弟們,今天是我們重新揚名天下的時候,都給我拿出點精神來。”

  一千陷陣營將士,鬥志昂揚,策馬而奔。

  “這就是陷陣營麼,也不過如此,就這麼沖過去,不被先登弩士射光才怪,大司馬他是怎麼樣的?”後面列陣未動的霍去病,心中也盡是疑惑。

  袁軍中軍處,袁譚已經是放聲狂笑,笑的不屑,笑的嘲諷。

  “陶商,你真是狂妄過頭了,有我先登弩士在,你還敢派騎兵正面進攻,你以為你的那點騎兵,能強得過白馬義從嗎,哈哈……”

  肆意的嘲諷狂笑後,袁譚目光一沉,殺機凜烈的喝道:“傳令給鞠將軍,給我狠狠的殺,凡沖上來的敵騎,給我殺到一個不留!”

  嗵嗵嗵!

  袁軍陣中,鼓點的節奏加快,肅殺之意更濃烈。

  先登陣中,鞠義也在冷笑。

  先登弩兵擁有著天下間最強的硬弩,更有大盾鐵戟遮擋,即使對手派出人馬具著重鎧的重甲突騎,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能夠破陣。

  陶商卻偏偏派騎兵沖陣,這正是鞠義下懷,在他看來,一場大勝已經握在了手中。

  “準備射擊!”眼見陶軍騎兵將近,鞠義手中戰刀緩緩的抬起。

  兩千先登弩士,如機械般齊刷刷的舉起手中重弩,一道道寒光流轉的箭矢,如死神的眼神,死死鎖定了迎面沖來的陶軍騎兵。

  只要對方進入射程,他們的弩箭一發射,那千余陶軍騎兵,瞬間就會被射成窩蜂。

  鞠義的眼前仿佛已看到,陶軍被他射成人仰馬翻,慘烈無比的場面。

  異變突生。

  一千的陶軍騎兵,突然間在敵陣前兩百余步停止,一千餘人迅速跳下馬來,頃刻間就結成一個橢圓形的盾陣。

  這盾陣的每一名兵卒,都手舉著一面沉重的大盾,四周和頭頂,皆被一片片的盾牌護住,儼然若魚鱗一般。

  片片魚鱗僅有的縫隙中,又伸出一柄柄長近丈許的重戟,把整座大陣,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刺蝟。

  “殺!”陣中的高順,一聲厲喝,向前邁出一步。

  “殺——”千餘陷陣士,齊聲回應,同時向著邁出一步。

  千人齊踏步,沉重的腳步聲,震到大地發顫,蓋過了敵方的戰鼓之聲。

  重裝陷陣營,這才是真正的面目。

  陶軍陣中,一眾將士無不面露驚喜之,呂靈姬那恍然驚悟的目光,也激動的望向了陶商。

  她終於明白了,陶商為什麼要讓陷陣營騎馬出戰。

  原來陶商是要假造出騎兵出擊的假像,誘使袁譚將先登弩士列於陣前,待到騎兵將要接近敵方的射程之時,突然下成,結成魚鱗盾陣。

  這個時候,袁軍想要變陣已來不及,只能以先登弩士,硬扛陷陣營的衝擊。

  面對夫人敬佩驚喜的目光,陶商卻只淡淡一笑,抬刀遙指前方,“好好看高順的表演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8:40

第二百九十九章 破先登

  “陷陣營,這是高順的陷陣步兵,糟糕,我中了陶商那小子的計了。”鞠義臉色驟變,心中咯登一聲響。

  陷陣營威震天下,堪稱當世最強的重裝步兵,鞠義一見那魚鱗盾陣,立時便已識破,如何能不震驚。

  他這時才猛然省悟,陶商將騎兵列陣於前,只不過是偽裝而已,真正目的,竟是要以陷陣步兵,來破他的先登弩士。

  具裝重弩兵專克騎兵,重裝步兵,卻又是重弩兵的剋星。

  鞠義震驚,中軍處的袁譚同樣驚訝。

  鞠義的震驚,是因為他乃名將,深通兵法,一見陷陣營露面,心中便知不好。

  袁譚軍事見識遠不及鞠義,自然不知陷陣營的厲害,只是驚訝了一瞬,驕傲的臉上便又重新恢復了傲慢。

  “原來是陷陣營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軍團,那姓呂的小賤人從了陶賊,難怪連呂家的陷陣營也會被陶賊所有。”袁譚冷冷的諷刺道。

  劉備卻已臉色一變,急道:“大公子,陷陣營乃重裝步兵,恐先登弩兵非是其對手,得速發騎兵將其擊破,否則若給他貼上了先登弩士,後果不堪設想。”

  劉備曾與呂布交手,自然知道陷陣營的厲害。

  他當然也知道陷陣營的優勢,在於防禦和攻擊力強,缺點卻在於機動能力差,必須以騎兵攪亂其陣形,方才能阻止其推進。

  “玄德言之有理。”袁譚一點頭,喝道:“傳令張翼德,率左翼騎兵出動,給我擊破陷陣營。”

  嗚嗚嗚——

  號角聲再度吹響,令旗搖動,張飛得令,縱馬舞矛殺出,率左翼一千七百餘騎兵殺出,向著陷陣營撞去。

  面對洶洶殺來的敵騎,魚鱗陣中的高順,卻無一絲懼意,揚刀喝道:“盾手列陣,破軍弩兵準備。”

  魚鱗鐵陣驟然止步,週邊的盾手將大盾下端狠狠插入地下,紮成木樁圍牆一般,第二道的戟手,將重戟握緊,而藏在最內層的兩百餘名弩士,則迅速的端起弩機,箭矢透過盾牌間的縫隙,對準了洶湧而來的敵騎。

  那兩百弩兵,乃是陶商從養由基的破軍營中調出,專門為陷陣營的增備,就是為了防止臨陣之時,敵軍以騎兵衝擊陷陣營。

  可以說,眼前這座陷陣營,已經非是原先的陷陣營,而是由陷陣重步兵和破軍弩士混編而加,一座加強版的陷陣營。

  側前方處,張飛渾然不知,藏在陣中的死神之眼,已經鎖定了他的騎兵軍團,依舊在洶湧的狂沖。

  片刻間,敵騎已近百步之外。

  “破軍弩士,放箭!”高順毫不遲疑的喝道。

  嗖嗖嗖!

  兩百名破軍弩士,幾乎在同一時間扣動了機括,四石的硬弩發動,兩百余支利箭,如飛蝗一般破空而出。

  噗噗噗!

  瞬息間,近有五十餘名敵騎射翻於地,沖在前排的敵軍,立刻被射成人仰馬翻。

  “弩兵,敵軍陣中,竟然還藏有弩兵?”奔行中的張飛,大吃一驚,急是舉矛亂舞,抵擋襲之箭。

  他武藝絕頂,區區幾支弩箭自然奈何不了他,左右的騎兵們,卻被射得猝不及防,成片成片的栽倒於地。

  一時間,衝鋒的敵軍騎兵軍團,被射得鮮血飛濺,慘聲震天,頃刻陷入混亂。

  袁譚和劉備二人,看著這般情形,幾乎也在同時愕然變色。

  劉備灰白的臉,盡是驚異之色,顯然是沒有料到,眼前的陷陣營,竟已與他所知的陷陣營大不相同。

  袁譚則是愣怔到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那被他壓制下去的懼意,洶湧而起。

  望著己軍慘烈的畫面,他隱約已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片刻間,近三百餘名敵騎,已被破軍弩士釘倒于地,張飛卻顧不得士卒慘烈,頂著箭雨,催斥騎兵們繼續硬著頭破狂沖。

  他沒有選擇。

  此時若是敗潰,陷陣營便將趁勢殺向先登營,一旦先登營破,陶軍大舉進攻,他們這兩萬軍團,就要被一舉衝垮。

  張飛只能拼著最後的希望,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陷陣營的魚鱗盾陣中,那兩百由養由基培養出來的破軍弩士,卻如機械一般,一箭接一箭的不停放箭。

  轉眼間,五輪利箭放罷,張飛在付出了五百餘騎的死傷之後,終於是沖至了魚鱗陣前。

  可惜,騎兵的衝擊速度,先前已被箭矢的攻擊,大大的壓制,就算沖至盾陣前,也已是強櫓之末。

  當先騎兵撞上了大盾,魚鱗陣只微微一震,卻絲毫未見破綻。

  “挑破他們的盾陣!”張飛橫矛大吼道。

  那些士氣已挫的騎後們,只能憑著手中的槍戟,拼命的狂挑遁牌,想要把魚鱗陣掀開。

  可惜,陷陣營的盾牌有三層,最外層是牛皮,第二層是鐵皮,第三層是木板,這種重金打造的盾牌,奇重無比,需要士卒雙手盡全力,方才能夠移動,又豈是區區一杆槍就能挑得開來的。

  整座魚鱗陣,天衣無縫一般,任憑張飛的鐵騎如何圍攻,都撕不開哪怕一丁點縫隙。

  陣中,破軍弩士卻在盾手的保護下,不斷的向週邊之敵放箭,戟手也不停的用長戟,刺撞敵騎。

  鮮血飛濺,慘叫聲不斷於耳,片刻間,又有數百敵騎栽倒于馬下。

  短短的時間內,張飛就損兵過半,卻連陷陣營的一面盾牌都無法擊破。

  死傷如此之慘重,哪怕是天下間再精銳的軍團,這個時候,他們意志也無法支撐下去。

  終於,他們崩潰了。

  鬥志喪盡的敵騎,哪還顧得上張飛的軍令,只伏在馬背上,四散而潰。

  大勢已去,張飛武道雖高,也難敵眼前的龐然巨物,只能恨恨的策馬而去,也跟著敗兵一併逃去。

  眼前敵騎敗潰,陶軍陣中,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陶商年輕的臉上,揚起勝得在望的笑容,揚刀喝道:“時間差不多了,該是破陣之時,讓高順給我壓上去,一舉撞破敵陣。”

  號令傳下,進攻的號角聲,沖天而起。

  魚鱗陣中的高順聽到號角聲,當即下令,魚鱗盾陣再度開動,向著敵陣壓上。

  “殺——”

  “殺——”

  一千陷陣之士齊聲咆哮,再度將深插於地的大盾拔出,鋼鐵巨獸般的魚鱗陣,轟然開動,加速向著先登弩營沖去。

  眼見己軍騎兵潰散,鞠義已是神色大變,急吼道:“全軍放箭,給我擋下敵兵。”

  嗖嗖嗖!

  千鳥嗡鳴之聲乍起,近兩千余支利箭,鋪天蓋地的向著魚鱗陣撲去。

  從八石弩到三石弩,每一支弩箭都威力驚人,足以貫穿鐵皮,曾經名動天下的白馬義從,就是被這般利箭送上了西天。

  可惜,敵弩再利,卻無法洞穿陷陣營的三重盾甲,那可是陶商利用糜家的巨億之財,精心打造,就連他破軍營自己最先進的弩機都無法洞穿。

  一千陷陣營,將襲來之箭盡數彈開,無可阻擋的輾壓而上。

  “光是這一千面盾牌,就花了我幾千萬錢,要不是有糜家的錢財,我可造不起這麼昂貴的裝備,看來這錢是沒白花,總算回本了……”陶商暗鬆了口氣,年輕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震天的戰鼓聲,和著三軍將士的助威聲,震破天地,吞噬掉一切的聲音,激勵著將士們無畏的向前。

  終於,那龐然巨物,挾著無可阻擋之勢,轟然撞上了先登弩士。

  哢嚓嚓——

  轟隆隆——

  兵囂摧折,大盾震碎,兵士哀號,數不精的先登弩士,連人帶弩被撞為粉碎,鮮血如倒流的瀑布濺上半空,形成了一面可怕的血幕。

  先登弩士週邊所列的盾牌,又如何能擋得住陷陣一擊,頃刻間便被摧為粉碎,魚鱗陣如鋼鐵巨獸一般,撕裂了敵陣,一路輾壓而過,把堅不可摧的先登弩士,從中撕成了兩半。

  緊接著,盾陣一裂,內中的戟手已換上了環首刀,切菜砍瓜一般剁向驚慌的先登死士。

  陷陣營就如射入敵人身體的一隻絞肉機,從敵陣內部,將他們無情的絞碎。

  頃刻間,兩千先登弩士被殺得鬼哭狼嚎,就此崩潰。

  “怎麼會這樣,我的先登營,就這樣被破了?”望著崩潰的己軍,鞠義震驚錯愕,整個人已是目瞪口呆。

  他作夢也沒有想到,連白馬義從都能夠擊滅的先登營,竟然會覆沒在陶商的手裡,覆沒在陷陣營的輾壓之下。

  今日一戰後,先登營將不復存在,他鞠義的威名,也將一掃而空。

  鞠義心中痛苦難當,尊嚴被無情的撕碎,又恨又氣,卻知無力回天,只得含恨潰逃而去。

  “翼德的騎兵敗了?連鞠義的先登弩士,竟然也敗了?那陶賊,到底是……”

  望著崩潰的前軍,劉備灰白的臉上,已被驚怒所佔據,驚到啞口無言。

  連經久沙場的劉備尚且如此,袁譚的表情又能好到哪裡去。

  “為什麼這樣,陶商那卑微的狗賊,為什麼總有擊敗我的辦法,這是為什麼啊……”

  袁譚驚恐錯愕到了極點,一張臉已是扭曲到不成人形,幾乎要迸裂出來的臉上,盡是悲憤和不解。

  這一刻,袁譚徹底的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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