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82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2

第20章 袁紹求援

  “劉備,統率75,武力74,智力73,政治78,對公孫瓚忠誠度70。”

  “關羽,統率93,武力98,智力77,政治64,對劉備忠誠度100。”

  “張飛,統率83,武力98,智力61,政治22,對劉備忠誠度100。”

  “嚴綱,統率72,武力70,智力42,政治54,對公孫瓚忠誠度92。”

  ……

  公孫白端坐公孫續的對面下一個座次,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查詢著幾個他比較感興趣的人員的屬性。

  大耳賊孤窮來投父親,忠誠度居然只有70,的確是不甘久居人下啊,日後必然成為大敵,只是暫時或許能一用。

  正想著,突然見公孫清急匆匆而入,走到大廳之內才放緩腳步,輕輕的走到公孫瓚耳語著什麼。

  公孫瓚的臉色明顯一變,神色刹那間變得凝重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大廳內的眾官員見公孫瓚這般模樣,知道必有要事,立即安靜了下來,放下酒筷,齊齊朝公孫瓚望去。

  公孫瓚猶豫了半晌,才對公孫清道:“有請。”

  公孫清急忙應諾而出。

  眾人譁然,小聲議論起來。

  什麼人能讓薊侯神色如此凝重,居他們對公孫瓚的瞭解,即便是幽州刺史劉虞也不放在他眼裡,難道是長安傀儡朝廷來人?

  議論聲中,只見門口突然一晃,一名面容清瘦的文士,四十歲左右,頭戴方頂巧士冠,一襲青衫,手執一柄鵝毛羽扇,氣宇軒昂,略帶幾分傲色,翩然而來。

  廳內立即寂靜無聲,眾人皆被此人氣勢所懾,齊齊望著此人。

  “查查這裝逼的老小子的屬性。”公孫白對腦海裡的系統發出指令。

  “逢紀,統率36,武力29,智力83,政治69,對袁紹忠誠度88。”

  我勒個去,這系統牛叉,還帶幫認人的,原來是逢紀這老小子,看這裝逼的氣勢,我還以為是沮授或者田豐來了呢,不過好像沮授和田豐這時還沒投靠袁紹。

  正想著,逢紀已施施然穿過眾人的視線,走到公孫瓚面前,彎腰一拜:“邟鄉侯、渤海袁太守麾下長史逢紀拜見薊侯!”

  眾人譁然,怪不得公孫瓚如此凝重,原來是名滿天下的袁本初遣使來見,袁家“四世三公,門多故吏”,可謂此時的天下第一望族,再加上袁紹年輕有為,不到二十歲就朝野聞名,成為濮陽縣令,三十四歲為西園八校尉之一,後又擔任渤海太守,乃至成為討董同盟軍的盟主,已算是名動天下了。

  不過公孫瓚雖然重視袁紹,但一向心高氣傲,倒不至於把一個小小的長史放在眼裡,只是淡淡地說道:“免禮,賜坐!”

  逢紀愣了一下,臉露不悅之色,不過終究還是在侍衛搬來的案幾後跪坐了下來。

  “不知袁公派閣下前來,有何見教?”公孫瓚端起酒樽朝逢紀舉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漠然問道。

  逢紀對飲了一樽之後,急忙騰身而起,從袖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遞給公孫瓚,朗聲道:“青州黃巾作亂,百姓不甯,今邟鄉侯不忍生靈塗炭,欲請將軍共同出兵誅賊,還青州百姓一方安寧,複大漢朗朗乾坤。”

  公孫瓚接過密信,細細一閱,然後將密信收回信封,沉吟不語。

  逢紀見公孫瓚不語,又急聲道:“此乃將軍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之時,還望勿慮。”

  這時一旁的田楷沉聲問道:“莫非袁本初連區區黃巾賊也對付不了麼,特此向薊侯求援?所謂無利不成行,袁公既然求助薊侯,當許諾薊侯利是,或城池,或兵馬,或糧草,否則薊侯為何要相助?”

  公孫白一聽,不禁眼中大亮:看來田楷這老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在他心底,對於出兵打黃巾一事其實是反對的。

  現在正是袁紹落魄的時候,出兵打什麼黃巾啊,應該是出兵打袁紹才對啊,趁他缺糧少草之際,和黃巾軍兩路夾擊,將袁紹掐死在革命的搖籃裡,以絕後患。

  不過,這事也就想一想,真要是出兵和黃巾軍共同出擊袁紹,恐怕會犯了眾怒,引來其他諸侯干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袁紹和黃巾軍火並,然後兩敗俱傷,最後公孫瓚再出兵收拾掉黃巾軍,這樣袁紹就很難再蹦躂起來。

  逢紀聽到田楷的話,立即騰身而起:“非也,非也!袁公麾下甲士十萬,良將千員,更有虎將顏良、文醜,有萬夫不當之勇,兵鋒所指,黃巾蟊賊即化為齏粉,何來求援一說?當年董卓掌控京城,擁兵二十萬,且呂布、華雄皆虎狼之將,飛熊騎兵皆虎狼之師,然則袁公振臂一呼,十八路諸侯、五十萬大軍雲集于麾下,袁公旌旗所指,董賊便丟盔棄甲,倉皇東顧,棄城而逃,然黃巾賊比起董賊之西涼虎狼之師又如何?今袁公念薊侯曾為同盟軍舊友,轄地毗鄰,不願獨居破黃巾之大功,特邀薊侯共用此不世之奇功也。袁公乃天下英雄,高風亮節,舉世皆知,豈能以小人之心度之?”

  一席話,說的田楷目瞪口呆,居然答不上話來。

  我勒個去,這83的智力全加在吹牛逼上去了啊,特麼的稻草能說成金條,死人都能被逢紀這舌頭說得復活啊,反正吹牛逼也不犯法。

  眼見田楷等一群智五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公孫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公孫白知道該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

  “哈哈哈……”公孫白騰身而起,仰天大笑。

  笑聲一定要宏亮,姿勢一定要酷,神態一定要裝逼,否則豈能顯出老子玉樹臨風、風靡萬千少女的絕世風采。

  這銷魂的一笑,將整個大廳中的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來了。

  終於,逢紀憋不住了,愕然問道:“不知閣下何事發笑?”

  公孫白笑而不語,端起酒樽緩緩的飲起酒來,顯得十分從容和瀟灑。剛才這一陣裝笑裝得太猛了,笑得嗓子有點幹了,不潤下喉恐怕說話都要帶咳嗽了。

  一樽酒盡,這才用一種從容而平緩的聲音笑道:“白也知袁公乃天下英雄。昔日袁公居中軍校尉之職,從大將軍何進,深受寵信,為何進最親信之將,然何進率數萬大軍進京,卻落得身首異處,如此護主之能,誠盡顯袁公英雄也;而後十常侍被滅,京師十萬余軍馬無主,而涼州刺史董卓,久居西涼,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兵馬不過萬餘,卻盡掌控南北軍,因此勢大,行廢立之事,至此天下之亂,而袁公出身名門,又為昔日何進最寵信之將,卻只能眼看著董卓禍亂天下,束手無策,袁公之英雄,盡顯無餘;後十八諸侯共討董賊,袁公憑家世聲望,推選為盟主,然則虎牢關前,華雄囂張,呂布跋扈,袁公一籌莫展,後虎牢關破,董賊西去,袁公身為十八路諸侯盟主,卻不敢率眾追襲,眼睜睜看著董賊劫持天子而去,此亦顯袁公之英雄也;更有今日,袁公甲士五萬,卻兵多糧少,全仰韓馥鼻息供給糧草,搖搖欲墜,眼見不敵青州黃巾,不得不請援薊侯,既然有求於人,理當謙卑,然閣下卻在此大言不慚,又再顯閣下之主袁公之英雄也。”

  一席話說完,整個大廳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眾人震驚的望著公孫白,不相信這番話是從一個年方十五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的,就連公孫瓚也是滿眼的驚訝,當然除了驚訝,還有欣賞和自豪,不愧是咱公孫家的種。

  顯然這番話句句戳中了要害,逢紀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神色大窘,許久才反應過來,訥訥地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今居何職?”

  眼見智力83的主被自己一番話震住了,公孫白只覺心頭像六月天喝了雪水般,透心的爽。

  “我居何職不重要,你只要記住我叫公孫白就好了。”公孫白淡淡地說道。

  逢紀聽他名字,自然知道是公孫家子弟,不便再糾纏,便轉身對公孫瓚強笑道:“不知薊侯意下如何,如果薊侯不願出兵,則逢某也好回稟袁公,袁公雖勢孤力單,亦當以天下為己任,渤海兒郎,就算是馬革裹屍還,也要與黃巾逆賊一戰,雖死不悔!”

  這話一出,公孫白就知道壞事了,這便宜老爹原本就是個好戰的憤青,再加上這一激,恐怕頭腦一熱就要出兵了。

  果然,公孫瓚變了臉色,騰身而起,腰中利劍嗆啷一聲已然出鞘,寒光凜冽的劍鋒直指逢紀:“回去告訴袁本初,天下英雄,非止出自袁家,某家當三天內出兵,屆時看看誰殺的賊軍更多。”

  逢紀神情一凜,立即彎腰下拜,恭聲道:“薊侯真英雄也,逢某定當將薊侯之言如實回稟太守,告辭!”

  他低頭而出,嘴角卻隱隱掛著一絲微笑,在經過公孫白的案幾前,忍不住抬起頭與公孫白對視了一眼,然後微不可察的略點了一下頭,匆匆奔出廳外。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2

第21章 大軍出征

  薊城南門外。

  兩萬名北平軍雲集,肅然而立,戈戟如林,甲衣如雪。

  如雲的旌旗之中,正中間豎著一面紫色的大旗,上書“公孫”兩個大字,在風中獵獵飄揚,令人豪氣驟生。

  公孫瓚身著魚鱗鐵甲,外套一件雪白的甲袍,手提一杆一丈三尺長的長槊,昂然端坐在白龍馬背上,身後的虎皮大氅獵獵隨風招展。在他身後,劉備、公孫越、公孫范、嚴綱、單經、田楷、王門、和公孫續等將,個個全身披掛,神色冷峻,威風凜凜。

  在他們身後的正中,一片雪影如雲,三千白馬義從昂然而立,眾將士個個精神抖擻,昂然肅立,殺氣和戾氣沖天,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白衣勝雪,馬疾如風,長刀飲血,萬箭穿空。

  這是一支光彩奪目的軍隊。縱橫漢末三國,白馬義從或許不是最精銳的那只軍隊,卻絕對是最唯美的一隻軍隊,美得令子龍將軍也為其折服,甘願加入其中共驅馳。

  公孫白端坐在白馬上,望著站在佇列最前面的那些威風凜凜的將領,不覺暗存鄙夷之色,除了便宜老爹和大耳賊,都是一群弱逼,而真正牛逼的都站在後面的佇列中。

  譬如銀槍白馬的師父,譬如有千古武帝之稱的二爺,譬如喝退曹軍百萬的三爺,還有那玉樹臨風、風靡萬千少女且必將風靡三國天下的公孫五公子。

  這一次討伐黃巾軍,公孫續部率兩千精銳為前鋒,公孫瓚率白馬義從三千及一萬大軍居中,田楷率七千大軍押運糧草輜重居後。

  在歷次的征戰中,白馬義從是鐵打不動的先鋒軍,但是這次例外。不管如何,公孫續終究是公孫家嫡子,北平軍的少將軍,如今年已十八歲,是該讓他磨練的時候了,否則日後如何能擔起大任?

  公孫白雖然也受寵,但是終究只是一個庶子,要想出人頭地,還得靠他自己打拼。

  對面的城南門口,也是一片人頭攢動,聚集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在如潮的百姓最前面,是黑壓壓的一片上千名持戟甲士,再往前則是一群身著紅衣的官員。

  佇列最前面,一名頭戴冕冠,身著上黃下朱的冕服,此人年紀五十歲上下,面目和善,全身散發著一股尊貴雍容的氣息。

  剛開始看到此人頭上的冕冠的時候,著實把公孫白看愣了,這種頭上一塊長板,上面掛幾串珠子,不是電視劇裡皇帝才戴的嗎?

  後來才知道,皇帝帶的十二串白玉珠,三公戴的是七串青玉珠,此人正是被董卓傀儡朝廷加封為太傅、拜為襄賁侯、實任幽州牧的漢室宗親劉虞。

  只見劉虞縱馬而出,奔向公孫瓚。公孫瓚見劉虞奔來,也不敢怠慢,急忙率著眾將縱馬相迎,奔到劉虞馬前,眾將跟著公孫瓚齊齊翻身下馬。

  接著劉虞和背後的眾幽州官員也下了馬,兩撥人馬彙集在一起,劉虞親執公孫瓚的手,神態顯得十分親昵,兩人一陣寒暄。

  公孫白遠遠的望著人群之中的劉虞,眉頭微微蹙起,若有所思。

  話說這劉虞的確是個百中無一的好官啊,不但勤儉善良,而且善於治理地方,其德其才,朝野聞名。只可惜不精於戰事,最後被不聽號令、犯上作亂的便宜老爹幹掉了。

  不過幹掉了劉虞,便宜老爹便開始四面皆敵,走了下坡路,終究陷於覆沒。

  對於他來說,以後必須想辦法適當處置劉虞,絕不能讓便宜老爹傻不拉幾的把這個傢伙幹掉了。

  雙方寒暄了一陣,又齊齊翻身上了馬,劉虞在馬上深深的施了一禮,高聲道:“恭送公孫將軍,祝將軍馬到成功,諸位將士平安而還!”

  在他背後,傳來如雷般的回應聲,眾官員和將士深深的彎腰拜了下去。

  呼聲中,公孫瓚高高的舉起了長戟,全場將士屏住了呼吸,齊齊的朝他望去,霎時無聲。

  下一刻,那充滿磁性而又洪亮如鐘的聲音已響起:“出發!”

  只聽鼓角爭鳴,號聲四起,大軍已開始起營,三千精銳在公孫續的率領下起營奔向城門。

  當然公孫白的部曲也在其列,等到輪到他起營的時候,公孫白也振奮了起來,手中長槍高高的舉起,雙腿一夾馬腹,率眾緊緊跟上,背後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響起,那塔拉塔拉的音律聲振盪著他心房,灼燒著他的血脈,使他心懷激蕩,熱血沸騰。

  好男兒,當馳騁疆場,建功立業,拜將封侯,還有……賺取足夠的兵甲幣升級系統。

  就在他策馬賓士而出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感應到什麼似的,驀然回首,果然見到一道粉紅色的影子奔出了熙熙攘攘的百姓群中,徑直朝大軍奔來,在她身後,緊緊跟著一高一胖兩個身影。

  眼見他回轉身來,那身著粉紅色衣裳的少女停住了腳步,癡癡的朝他望來。

  公孫白心中一動,一把扯出掛在脖子上的一片銀質長命鎖,飛快的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然後咧嘴一笑。

  下一刻,他已回轉身子,躍馬揚鞭,不顧而去,留下那粉衣少女佇立在風中發呆。

  “長命富貴”,長命鎖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代表她的全部心聲,不求郎君封侯,只求郎君平安。

  ……

  渤海郡,高城。

  北門城樓之上,高城令張毅長身屹立在城頭,凝目緊緊的盯著遠處。

  轟隆隆!

  隨著隱隱而來的悶雷聲,只見天際之處一朵烏雲緩緩湧出,接著遮蔽了整個天際,整個天地之間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江河瀉地一般,滾滾而來。

  “黃巾賊軍來了!”城頭上的驚呼此起彼伏,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蝗蟲,破壞大漢根基的蝗蟲!”張毅咬牙切齒地喊道。

  足足七八萬頭戴黃巾的人群洶湧而來,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在那震耳欲聾、充塞天地之間的腳步聲下,城樓上的守軍恍惚之間產生一種錯句,覺得整座候城像是一座孤島,瞬間被圍困在滾滾的洪流之間。

  終於,在離城一裡地外,數萬黃巾軍緩緩的停了下來。

  一名全身披甲的黃巾賊軍頭目勒住馬腳,眯縫起眼睛,抬起頭望著千餘名漢軍正嚴陣以待,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

  嗆啷一聲,他拔劍而出,仰天長嘯一聲。

  吼!

  吼!

  吼!

  背後的數萬黃巾軍齊齊舉起手中的五花八門的武器,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如林的武器在日光之下交織出一片死亡森林。

  三名黃巾力士縱馬而出,疾奔到城下,正中一人對著城樓上大喊:“城上的漢軍聽著,我們黃巾義士十萬,欲借糧草萬石,還請速開城門,獻上糧草,否則必將爾等踏為齏粉,雞犬不留!”

  城樓上的千餘名漢軍不禁紛紛變了臉色。

  張毅冷笑一聲,取過身旁一名漢軍的長弓,彎弓搭箭,一箭激射而出。

  咻!

  隨著勁烈的破空之聲,那箭迅疾而出,直奔那名喊話的黃巾力士的咽喉。

  那名身材高大的黃巾力士森然一笑,揮起長刀奮力一擊,那箭便哢的被砍成兩截。

  呵呵呵~

  瞬間的寂靜之後,背後的黃巾軍齊齊發出歡呼聲,五六萬人的聲音如同天雷滾滾,響徹雲霄,巨大的聲浪似乎要將高城的城牆震塌一般。

  城上的漢軍徹底被震住了,一個個臉色變得煞白,齊齊望著張毅問道:“大人,怎麼辦?”

  張毅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惡狠狠地喊道:“戰!就算是戰死到最後一人,也不能向賊兵屈服!給本官放箭,射死這群惡賊!”

  咻咻咻!

  城樓上箭如飛蝗,傾瀉而下,城下的黃巾力士早已回歸本陣。

  嗚嗚嗚~

  隨著大軍中的陣旗一舞,號角聲沖天而起,喊殺聲震天,密集如蟻般的黃巾軍,拿著各種武器,推著簡陋的攻城木梯,如同山呼海嘯一般沖向了高城南門城樓。

  ……

  天地蒼茫,殘陽如血,傍晚的燕趙大地上被晚霞塗上一層暮暉,入眼盡是鮮紅的一片。

  渤海郡浮陽城外,古道。

  車輪轆轆、馬蹄聲聲,漫天的塵土之中一隊人馬沿著古道蜿蜒而行,旌旗如雲,戈戟如林,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如同一條黑龍一般。

  密密麻麻的旌旗之中,一杆“公孫”字大旗顯得格外惹眼。大旗之下,十數名降臨簇擁著公孫瓚緩緩而行。

  白龍馬上的公孫瓚,抬眼望瞭望天色,和遠處隱約可見的浮陽城的城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高聲喊道:“加快行軍速度,今晚在浮陽城中休憩。”

  應諾聲四起,眾將士精神大振,隊伍明顯加快了速度,連續幾天的風餐露宿,如今能入城休息,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馬背上的公孫白抬頭望了一下遠處的浮陽城,心中百感交集。

  浮陽城在渤海郡中部,過了浮陽城,戰爭就不遠了。

  大軍逐漸行至浮陽城五六裡之外的時候,突然數騎迎面飛奔而來:“公孫將軍!公孫將軍……”

  公孫瓚轉過頭來,只見那幾名軍士氣喘吁吁的奔近前來,見到公孫瓚立即翻身落馬,迎了上來。

  “公孫將軍,傳袁太守急信:黃巾逆賊於丹率五萬人疾攻高城,袁太守率大軍在南皮與章元部大戰,故請將軍急援高城,高城一破,則賊軍北上將暢通無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2

第22章 兩日之約

  高城,縣邑。

  昔日還算繁華的縣邑如今儼然已經成了地獄!

  下午時分,在連續三天被數萬人前赴後繼的四面衝擊,高城漢軍守軍寡不敵眾,高城令張毅戰死,一千多守軍傷亡大半,餘者潰逃。

  一隊隊的黃巾軍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了縣城,搶劫財物,姦淫婦女,一言不合即殺人,甚至放火燒房,整個高城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相比殺人放火,數以千計的小娘被人姦淫,倒不是那麼引人注意了,畢竟在那個遙遠的古代,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貞潔倒不是那麼重要。

  “天殺的,你們這些天殺的!”一個老婦人坐在自家院子裡哭天搶地,“你們搶走了家裡僅有的半袋粟,可讓我們怎麼活呀?你們這些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不遠處,一個身材墩實的小夥正坐在門檻上嚎啕大哭。

  在小夥跟前不遠處,躺著個鬍子花白的老翁,老翁已經氣得只剩半口氣了。

  再遠處,一夥亂兵氣勢洶洶地沖進了一間民居。

  遂即院子裡便響起了雞飛狗跳聲,一個亂兵為了追逐一隻母雞,甚至連著跳過了三道院牆,又從那壯小夥旁邊的院子裡走出,臨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壯小夥一眼,小夥看到那亂兵腰間懸著的長劍,頓時嚇得噤了聲。

  在後世的歷史書中,黃巾起義是農民反抗地主階級的鬥爭,是正義的戰爭,然而現在的青州黃巾不是,他們雖然是快活不下去了才反抗的,但是他們的行為卻是赤裸裸的暴民行為。

  即便是在多年以後,青州百萬黃巾軍無條件投降了曹操,青州軍依舊在宛城之戰的時候到處劫掠鄉民,被于禁斬殺不少,其暴民性質,可見一般。

  縣邑外,公孫續勒馬而立,在他身後,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三千部眾。

  身後的公孫白望著城內的沖天大火,幽幽地歎了口氣。

  原本他還對這些不堪重負而起義的黃巾軍充滿同情,此刻卻徹底顛覆了認知,如此斬殺這些暴民的時候就不會有太多的負罪感。

  公孫續望了一眼城樓上密密麻麻的守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光城樓上的守軍就數千人,黃巾軍戰鬥力雖低,號稱百萬的兵力卻不是蓋的。

  高城也算中型城邑了,城牆高達四丈多,寬也應有三丈,否則站不了那麼多人。不過幸好的是那原本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已被黃巾軍硬生生的用土石填塞住了,而且那原本高高懸起的吊橋也被燒毀了。但即便是這樣,仍然算是堅城一座。

  不管如何,強行攻城的話,攻城的傷亡肯定會大大高於守城的傷亡,雖然北平軍弩強弓硬、裝備精良,但若是像黃巾軍那樣推著簡陋的木梯就去強行攻城,以城內的青州黃巾軍的人數,恐怕公孫瓚的兩萬人全部栽在這城下,也未必能攻下高城來。

  “雲梯,必須用強弩壓制,用雲梯攻城,才能減輕損失,否則此城難以攻破。”公孫續喃喃自語。

  他將視線轉向身後,然後落到公孫白身上,只見這貨正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忍不住眼中一亮。這賤種近來屢次壓我一頭,這次得讓他吃吃苦頭。

  他沉聲喝道:“公孫白!”

  公孫白正想著殺敵賺兵甲幣的事情,突然被他這猛然一喝,不禁嚇了一跳,抬起頭慍怒的看了公孫續一眼,翻著白眼,懶洋洋的回答:“啥事?”

  公孫續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作為一個下屬,連應一聲“末將在”的覺悟都沒有,瞧那副潑皮相,哪把他這當上司的兄長放在眼裡。

  “如今高城已被賊兵所破,我等須奪回城池,驅逐賊兵,救城中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那是自然!”公孫白答道。

  公孫續話說了一半被打斷,氣得牙都癢了:“不得插話!高城城高牆厚,賊兵又眾,非雲梯不可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公孫白小心翼翼地問道:“兄長說完了?”

  公孫續惡狠狠地說道:“本將在問你話。”

  公孫白哦了一聲道:“說完了也不提示一下,愚弟明白兄長的意思,高城自然城高牆厚,不然怎麼叫高城。至於雲梯嗎,那是肯定要的,不然難道要將士們架人梯爬上去,架人梯也架不了那麼高啊。”

  他剛才被公孫續這斷然一喝,鬧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再對上公孫續那裝腔作勢的模樣,心頭厭惡得很,索性插科打諢起來。

  “你……”公孫續氣得發抖,卻又無可奈何,眼見背後的將士都在看笑話,雖然不敢做聲,但那神情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覺心頭更怒了。

  他驀地怒喝一聲,“公孫白聽令!”

  公孫白淡淡地說道:“在聽!”

  公孫續聽到這不論不類的回答,恨不得一把將公孫白掐死,怒聲道:“我軍現急需雲梯攻城,特令你兩日之內製造雲梯五十架,否則軍法處置。”

  我勒個去,尼瑪這是赤裸裸的想坑我啊,要是真正的公孫白,恐怕連雲梯長啥樣都不知道嗎?還五十架,你當雲梯是大白菜啊,隨隨便便三天之內就造出五十架?

  公孫白冷笑道:“好啊,既然如此,我們就等父親到了去理論理論。我部曲不過百餘人,皆是刀兵,你叫百餘名刀兵兩天內造五十架雲梯,我倒要看父親如何評理。”

  一提公孫瓚,公孫續立即軟了,雖然聲音還是那麼高調,語氣明顯淡了下來,指著遠處兩三裡外一處茂密的樹林,沉聲道:“本將派一百工匠供你差遣,彼處樹林茂密,有足夠的木材製造雲梯,你只需負責監造即可。”

  公孫白冷笑道:“我沒吃過豬肉,至少還看見過豬走路。我雖沒造過雲梯,可是也知道就算一百名工匠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十二個時辰不分晝夜的勞作,兩日之內也造不成五十架雲梯。”

  噗!

  身後的曲軍侯嚴飛被他這通俏皮話說的忍不住噗嗤一樂,身後的眾將士也憋得內傷。

  公孫續惡狠狠地說道:“兩日之後,大隊人馬即將到達,你務必在兩日之內完成製造,否則大軍多在城下空停留一天,就得多耗費一天的糧草。”

  公孫白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不過五十架雲梯而已,對於本公子來說,又有何難,只要兄長答應愚弟一個條件,莫說五十架雲梯,就算是百架雲梯,愚弟也造的出來。”

  公孫續眼中一亮:“什麼條件,你說!只要本將能做主的,皆可應之。”

  公孫白道:“兄長只要答應愚弟,一旦雲梯如期完成,則此次攻城戰中,愚弟及部曲可自由行動,不受兄長約束即可。”

  公孫續眼中神色大亮,哈哈笑道:“就這個條件?本將答應你,不過若是完不成呢?”

  公孫白淡淡地說道:“任由兄長處置。”

  公孫續心頭一陣狂喜,臉上卻壓抑著激動,平靜地說道:“賢弟可知軍中無戲言。”

  公孫白笑笑道:“不如立軍令狀為證。”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黑紙白字的立下了軍令狀,按了手印。

  兩人各拿著一份軍令狀,收在手中,臉上都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相視乾笑了幾聲,又互擊了一掌,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他們兩人臉上的神情,似乎都覺得對方是傻子,鬧得身後的吳明、嚴飛等人一頭霧水,感覺自己的智商都不夠用了。

  傍晚,公孫續大帳。

  “給我告訴那些工匠,給本公子幹慢點,若是幹快了,小心他們的腦袋。”

  “大公子請放心,兩天造五十架雲梯,就算他們皆靜全力也絕無可能完成的。這造雲梯,要伐木,要木料加工,要組裝,要固定,兩天能造出二十架就頂天了。”

  “那賤種詭計多端,說不定不知在何處已有現成的雲梯,所以這兩天派人給本公子盯緊了,一有動靜,立即向我彙報。”

  “喏!”

  一道黑影從帳內閃出。

  大帳內,燈火通明,公孫續端坐在案幾前,滿臉的陰霾之色。

  雖然明知道兩天造出五十架雲梯絕無可能,但是他還是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似的。

  “老子就不信了,那賤種還能成神仙了,給老子變出五十架雲梯不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3章 讓子彈先飛一會

  次日清晨,天剛濛濛亮。

  吳明便匆匆來到公孫續的營帳內,結果裡面空空如也,不禁急聲道:“五公子這是去哪了?工匠們都在等著他呢。”

  迎面一名隊率走來,見到吳明站在公孫續的營帳門口,忙道:“吳軍侯是找五公子的吧,五公子一大早就在東面小土丘後練槍呢。”

  “練槍?”

  吳明只覺臉都苦了,他一大早就將那些工匠從營帳裡轟了出來,然後就急匆匆的往公孫白這裡趕,想不到公孫白卻去練槍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練槍,難不成完不成使命就和大公子決鬥不成?

  吳明當即縱身上馬,出了大營轅門,直奔東面而去。

  晨曦之下,一個少年正持槍縱馬疾奔,手中的長槍舞得風車一般,嘴中呀哈豁嘿的一陣亂吼,那鬼吼鬼叫的喊殺聲遠在一裡地外就能聽到。

  “五公子!”

  吳明縱馬迎了過去,急聲喊道。

  正練得起勁的公孫白眼見吳明縱馬而來,驀地一聲大喝:“呀~哈~本公子來也,看槍!”

  只見馬疾如風,長槍如電,殺氣漫天,已朝他飛奔而來。

  馬蹄如雷,眼看那明晃晃的長槍挾著凜冽的寒光已朝他他胸前刺來。

  吳明心頭一凜,急忙舉刀相迎。

  當!

  長刀架開了槍頭,公孫白已從他身旁呼嘯而過。

  “再來!呀~哈~”

  不等吳明開口,公孫白又調轉馬頭,縱馬奔騰而來。

  眼見對面來勢洶洶,吳明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抖擻精神繼續迎戰。

  朝陽之下,馬鳴蕭蕭,兵器相撞之聲不絕於耳,兩人一來一往,在草地上來回穿梭,草屑飛揚。

  吳明邊迎擊邊暗暗叫苦,想不到這五公子武藝竟然精進如斯,尤其是那超絕的馬術更是令他迎擊起來非常吃力,更令他不解的是,五公子竟然經常可以在馬背上站起來撲擊,簡直有如神助一般。

  一連六七十個回合下來,兩人殺得難解難分,公孫白利用馬鐙的優勢,壓制的吳明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終於,公孫白勒住馬腳停了下來,翻身癱坐到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吳明這才氣喘吁吁的奔到他身旁,急聲道:“公子,你答應大公子造雲梯,如今那些工匠都等著呢。”

  公孫白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從馬鞍上取下一個水囊,大口的喝著清水。

  吳明見公孫白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更急,想了想,又歎了口氣道:“即便是日夜趕造,也完不成啊,公子昨日就不應該答應。”

  公孫白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慢悠悠地說道:“遇事不要慌,讓子彈先飛一會。”

  吳明瞬間呆住了,怔怔的望著他道:“子彈是何物?”

  公孫白這才發覺裝逼裝過了,急忙切換話題:“本公子有天神相助,區區五十架雲梯,何足掛齒。”

  “天神相助”四字驀地提醒了吳明,再見公孫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頭恍然大悟,失聲道:“公子,你……”

  公孫白笑笑道:“天機不可洩露,我擦,那有只兔子!”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隻在草叢中連蹦帶跳的兔子身上,將手中的水囊一扔,翻身上馬,縱蹄朝那兔子追了過去。

  “小兔子,哪裡跑,快到本公子碗裡來!”公孫白邊策馬狂追邊嗚哩哇啦的大喊。

  吳明一陣無語,只好也翻身上馬,跟在公孫白屁股後面追了過去。

  那可憐的小灰兔,眼見有人追來,嚇得慌不擇路的撒腿狂奔。

  公孫白不知何時已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一把大弩,張弩搭箭,瞄準了半天才對準那野兔按動了弩機。

  咻!

  一枝石箭破空激射而去,那箭從野兔頭上蕩了過去,飛在那野兔前面兩三米外,嚇得野兔急忙又掉頭往左狂奔。

  公孫白勃然大怒,一邊策馬狂追,一邊繼續張弩搭箭。

  咻!

  再次一箭射出,這一箭更離譜,飛向了野兔右邊十幾丈外,簡直偏到姥姥家了。

  然而那響亮的弩箭聲和背後急劇的馬蹄聲嚇得那野兔魂飛魄散,傾盡全身力氣狂奔不止,根本顧不得看前面的地勢。

  一塊半尺高的青石擋在它的前面,等到它驚覺之時,已著著實實的撞了上去,當場昏倒了過去。

  等到吳明追上來的時候,公孫白已得意洋洋的用槍尖挑著那只灰兔,縱馬而回。

  “逐兔中原,天下我有,哈哈!”

  吳明聽了心頭一凜,神色凝重的朝公孫白望去,看到卻是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不覺心頭茫然起來。

  這小公子身上似乎有太多的秘密,令他根本無法琢磨透。

  ……

  公孫續大帳內,一名隊率模樣的漢子正畢恭畢敬的垂首站在公孫續的案前,軍司馬文則也跪坐在一旁。

  公孫續沉聲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那人小心翼翼地答道:“末將去那邊樹林看了,公孫白根本就沒在場,那百余名工匠自行在作業,無人監工。根據末將的觀察,照此進度,恐怕十天也造不出五十架雲梯來。”

  公孫續眉頭微微蹙起道:“哦,那賤種又在幹什麼?”

  那人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囁嚅道:“……末將不知當不當說。”

  公孫續怒道:“但說無妨。”

  那人無奈地說道:“公孫白早起就徑直去練槍,後來吳明過去又陪他練了一個時辰,然後兩人抓了一隻野兔,此刻正在帳內烤兔肉吃……”

  一縷驚訝的神色掠過公孫續的臉上,他做夢都想不到公孫白此刻還有雅興烤野兔吃,他怔怔地說道:“烤兔肉吃,倒是好閒情逸致……還去過何處?”

  那人苦澀地說道:“再也未去他處,小人三更時分就開始盯著他。”

  在他的雙眼之中,明顯佈滿了血絲,顯然昨晚並沒睡好。

  公孫白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了半晌才擺擺手道:“出去吧,繼續給本公子盯著,一有動靜立即向我彙報。”

  “喏!”

  等到那人出去之後,公孫續恨恨地說道:“這賤種到底意欲何為?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旁的文則也是滿臉的迷惘,突然說道:“難道想恃寵而驕,等薊侯來了再賴帳?”

  公孫續一聽,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眉頭也越皺越緊了。

  老實說,他雖然是公孫瓚唯一的嫡子,但是對這個威嚴的父親一直心存畏懼,而正因為這份畏懼,使他對公孫瓚總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然而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是相互的,他越是敬畏公孫瓚,在公孫瓚面前就越顯得生疏,而正因為這份生疏和敬畏,使公孫瓚在他面前也刻意保持著威嚴的形象。

  反觀穿越眾公孫白,在公孫瓚面前就沒個正形,反而拉近了公孫瓚與他之間的距離,想板臉都板不起來,再加上對公孫白生母的懷念,自然顯得格外寵愛公孫白了。

  文則沉吟了許久,又勸慰公孫續道:“公子有軍令狀在手,不怕他翻了天,薊侯再寵他也不至於置軍令狀於不顧吧,否則如此以後如何令諸將士信服?”

  公孫續聽他說的有理,臉色稍緩,心頭似乎踏實了許多,但終究是惴惴不安。因為他知道公孫白不是傻子,必然另有對策,可是這個對策他卻連影子都沒摸著,根本無法有的放矢來瓦解公孫白的對策。

  ……

  傍晚。

  “下午情況如何?”

  “……下午更蹊蹺,公孫白令人將那些工匠全部從樹林裡趕了出去,說是浪費他的木材,叫他等全部回營休息。”

  “什麼?”公孫續差點跳了起來,驚得目瞪口呆,想了許久才,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急聲問道,“公孫白的部曲和吳明的部曲可有動靜?”

  那名隊率搖了搖頭道:“末將早已派人查看過了,並無動靜。”

  “再去打探!”

  “喏!”

  ……

  初更時分。

  “情況如何?”公孫續的聲音明顯變得焦急起來。

  “公孫白與吳明對練了一個時辰的槍,回去用了晚膳,然後就入帳休息了。”

  “這麼早?”

  “是的,末將還聽見他吩咐兩名軍士守在門口,說是要睡美容覺,不許任何人打擾。”

  “美容覺?”

  “是的,末將就是這麼聽他說的。”

  “……你出去吧,容本將好好想一想。”

  “喏!”

  ……

  次日清晨,軍司馬文則急匆匆的奔進公孫續的大帳,不覺嚇了一跳,只見公孫續臉色蒼白,顏容憔悴,滿眼的血絲,顯然一宿沒睡好。

  文則不禁微微歎了口氣道:“公子這是何苦,此事對公子完全是兩全其美的事情。若是公孫白造出了五十架雲梯,而他是公子的部屬,這功勞在薊侯面前也是落在了公子身上,無非是讓他自由出兵而已;若是造不成,則公子有軍令狀在手,自然可以按軍法處置了,為何如此焦慮不安?”

  公孫續惡狠狠地說道:“不,這次我一定要拿賤種好看,那賤種當日在眾軍士面前絲毫未將我放在眼裡,在父親面前也屢次壓我一頭,我豈能饒他!”

  說到後面,公孫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咆哮了起來。

  庶子,他只是一個庶子而已,一個民女出身的小妾所生的賤種,憑什麼總壓他一頭,他豈能心甘?

  文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那名隊率的回報,依舊讓公孫續抓狂不已。

  公孫白依舊上午練槍,練槍回來就睡覺,下午也是睡覺,到了晚上,還是練槍睡覺。

  一直到初更時分,這一整天,公孫白就幹了三件事,吃飯、睡覺、練槍。

  終於到了三更時分,公孫續再也熬不住了,終於沉沉睡去。

  “就剩幾個時辰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那賤種了,明天一大早就讓他好看。”

  這是公孫續臨睡前的念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4章 李春哥,急急如律令!

  三更時分,月色如水,銀光灑滿了整座軍營。

  正睡得一塌糊塗的公孫白被吳明叫起,兩人如同夜貓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樹林前,上百名甲士肅然而立,打著火把,等待著公孫白和吳明的到來。

  公孫白望著月色下顯得陰森的小樹林,心頭微微發毛,沉聲問道:“裡面不會有蛇吧?”

  時值六月,正是蛇蟲橫行的時候。

  隊率陳晶急忙應聲道:“公子請放心,末將已派人將樹林裡的草叢全部敲打過一遍了,絕不會有蛇蟲。”

  公孫白點了點頭,沉聲喝道:“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靠近,未有我的命令,也不得擅入。”

  “喏!”

  公孫白與吳明兩人並肩而行,奔入樹林之中。

  這處樹林雖小,大樹卻不少,到處可見須兩人合抱的參天大樹,地上還有些橫七豎八被砍倒的樹木,那是昨日那些工匠的傑作。

  公孫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海裡發出指令:“收集地面木材!”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大起,地面上的大大小小的樹木便已騰空而起,一根根朝公孫白呼嘯而去,然後消失在虛空之中。

  吳明雖然之前已見識過,依舊滿臉震驚不已,緊緊的挨著公孫白,生怕那些參天巨木撞到他的身子。

  終於遍地的樹木消失了一片,腦海裡響起系統的聲音:“收集木料90,青銅料10,材料系倉庫已滿。”

  公孫白查看了一下雲梯的木料需求量為10,也就是1000斤木料,再次下令:“製造雲梯9架。”

  下一刻,隨著一陣轟然巨響,只見一架架如同龐然怪獸一般的雲梯車從空中緩緩的墜落下來,落在公孫白四周。

  “製造雲梯9,每製造一架雲梯熟練度為10,2級器械熟練度增加90,目前的熟練度為90/500。”

  吳明望著四周那高高聳立的雲梯,驚得目瞪口呆,望著公孫白的目光已是無比的敬畏。

  天神相助,果然是天神相助!我沒跟錯五公子。

  公孫白繼續走向樹林深處,收集著地面的樹木,又製造了二十二架雲梯,耗光了地面已被採伐的木料。

  接著,他再次發出指令:“伐木!”

  樹林深處,再次發出呼啦啦的響聲,更甚於開始收集地面木料的聲音,只聽得外面守候的陳晶及眾將士毛骨悚然,幾欲沖進來,可是未得到公孫白的命令,終究還是停住了腳步。

  一棵棵參天大木齊地被削斷,然後再一棵棵飛向公孫白而去,看得吳明心驚肉跳,生怕出個什麼意外,那上千斤的大樹就把公孫白砸扁了。

  “已製造雲梯80架,2級器械系熟練度500/500。”

  嘩啦啦的響聲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才停歇下來,樹林裡一片寂靜無聲。

  許久,陳晶終於忍不住了,想要衝進去,卻見公孫白和吳明兩人已連袂而出。

  ……

  次日清晨,天剛濛濛亮,公孫續就帶著上百名親衛士兵氣勢洶洶的向城東的小樹林奔去。

  等到他奔到小樹林近前時,眼前的一幕把他看呆了。

  只見公孫白躺在一張臥榻之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拿著半隻野兔往嘴裡啃著,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酒葫蘆,身旁兩個軍士正在給他捶著腿,神情顯得十分悠然自得,兩排衣甲鮮明的軍士,整齊而謙恭的排列在他的兩側。

  公孫續一看他這副騷包的樣子,只覺一股無名業火騰騰而起,想起這兩日來,他是寢食難安,這賤種居然如此閒情逸致,當即率著眾將士疾步奔了過去,指著公孫白怒聲喊道:“公孫白!”

  那兩名軍士眼見公孫續氣勢洶洶而來,不覺手上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公孫白似乎根本沒聽見,嘴裡一邊啃著兔肉,一邊罵罵咧咧的呵斥著那兩名軍士:“不要停,給老子捶重點,沒吃飯啊!”

  旁邊的軍司馬文則看不過去了,高聲喝道:“公孫白,見到校尉為何不起來見禮,難道你想造反嗎?”

  公孫白這才懶洋洋的坐了起來,用衣袖擦了一把眼睛,似乎才看到公孫續一般,滿臉的驚訝地說道:“喲,兄長來了,有失遠迎啊,來,整兩口!”

  說完將手中的酒葫蘆和那半隻烤的油膩膩的野兔遞向公孫續。

  公孫續氣得肺都快炸了,卻依然克制著心中的衝動,冷笑一聲,惡狠狠地問道:“雲梯呢?”

  公孫白滿臉驚愕的望著他,似乎這才想起雲梯一事,指著身後的將士們問道:“雲梯呢?雲梯造的如何了?我記得答應兄長今天要造出五十架雲梯,你們怎麼不提醒我?”

  背後的眾將士默然不語。

  公孫續望著滿臉驚惶和氣急敗壞的公孫白,不覺怔住了。

  難道這賤種居然是個活寶不成,這麼重大的事情他真忘了?不管如何,先下手為強,如此絕佳反擊的機會,豈能錯過。

  公孫續臉色一沉,獰笑道:“如此休怪兄長無禮了,來人,給我拿下!”

  “喏!”

  背後眾將士如雷回應,氣勢洶洶的就要撲上來拿人。

  “且慢!”公孫白從臥榻上一躍而起,厲聲喝道。

  公孫續從袖中掏出軍令狀,朝他晃了晃,冷笑道:“軍令狀在此,莫非你想耍賴不成?就算告到父親那裡,我也照樣要將你拿下。”

  公孫白滿臉尷尬的神情,臉紅脖子粗地說道:“誰說我沒造出五十架雲梯,你等我半炷香的功夫,我立即給你造出來。”

  公孫續一聲冷笑道:“好,就給你半炷香的功夫,我且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公孫白不再說話,緩緩的在臥榻上盤腿坐了起來,雙目也慢慢的閉上,雙手在空中隨意的亂抓了幾下,驀地一聲大吼。

  “天靈靈,地靈靈,製造雲梯我最行。如來佛,觀世音,孫悟空,豬八戒,奧特曼,李春哥,急急如律令!”

  這神秘莫測的咒語將在場的人都聽呆了。

  驀地,公孫白猛然睜開了眼睛,高聲喝道:“雲梯已在樹林中,給老子拉出來!”

  呵!

  隨著一片回應聲,背後的樹林中突然傳來隆隆的響聲,只見一架架龐然大物從樹林中緩緩的拉出。

  雲梯車!

  一架架雲梯車在公孫續等人震驚的目光中轟然而出,整齊的排列在樹林前的平地上,放眼過去,盡是黑壓壓的一片龐然大物,如同猙獰的怪獸一般。

  文則率著幾名軍士開始點數。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點出來的結果不是五十架,而是整整八十架!

  公孫續臉色變得煞白,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喃喃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滿眼怨毒的目光掃過滿臉陽光的公孫白,又掃過眾人震驚的臉色,然後落到那黑壓壓的一片雲梯車上。

  “怎麼可能!”

  他猛然咆哮起來,忽地騰身而起,迎向身前的一架雲梯狠狠的踢了過去。

  砰!

  堅實的雲梯將他擋了回來,震得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公孫白哈哈笑道:“公孫白出品,必屬精品!”

  公孫續不再說話,滿臉灰黑之色,回頭對身後的將士惡狠狠的喝道:“走!”

  說完率先拔腿就走。

  公孫白也從袖中掏出軍令狀,嘿嘿笑問道:“兄長,這軍令狀是否算數。”

  公孫續頭也不回,只是恨恨地說道:“自然作數!”

  呵呵呵!

  在他背後傳來如雷般的歡呼聲。公孫白望著公孫續的背影,憐憫的歎了口氣。孩子,你太嫩了點,裝逼打臉的世界,你永遠不懂不懂。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5章 高城激戰

  高城,北門。

  城樓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黃巾賊軍士兵,城下北平軍旌旗如雲,戈戟如林。

  咻咻咻!

  咻咻咻!

  城樓上下,箭如雨下。

  然而,黃巾軍雖然居高臨下,但是大都持的劣質弓箭,威力遠遠不及北平軍的強弓硬弩,只見密集如蝗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向城頭傾瀉,很快就將城頭壓制住,黃巾軍不是躲在大盾後面,就是趴在垛堞之下。

  北平軍大旗之下,公孫瓚昂然端坐在白龍馬上,眼見黃巾軍已被箭雨壓制住,手中長槊一舉:“攻擊!”

  嗚嗚嗚~

  蒼涼而悠遠的號角聲中,成百上千的北平軍推著十數架雲梯和一台攻城沖車洶湧而出。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隨著激昂而信心爆棚的呼聲,北平軍如同嗜血的猛獸一般拼命的朝城牆之下湧來。

  北平軍的弩箭還在繼續,城頭上的黃巾軍依舊抬不起頭來,只能聽任北平軍的攻城雲梯轟隆隆的朝襄平城牆推進。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城牆下的北平軍一波接一波的號子聲中,原本折疊壓在固定梯上的上半截活動梯便以頂部的機括為軸心而緩緩升起,然後整個活梯完全豎起而緩緩向襄平城頭傾斜,最後轟的一聲重重的壓上了城頭之上,驚得箭垛前的黃巾軍急忙連連後退。

  弩箭發出的箭雨已經停歇,十數架雲梯在城頭上連成十數道傾斜的聯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數以百計的北平軍銳士便如螞蟻般湧上雲梯,哇哇大叫著瘋狂的直奔城頭而來。

  城樓上,黃巾軍頭目于丹率先站起,手中長刀一舉,嘶聲吼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殺!”

  原本匍匐在城樓之下的黃巾軍便呼啦啦的站起身來,紛紛拔刀而出,湧到了垛堞之前。

  公孫續望著那一架架攻城雲梯車,不禁暗自驚歎,這端的是攻城神器,有了這種雲梯,高聳的城牆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礙。

  雖然這次與公孫白的賭鬥輸了,但是當一架架攻城雲梯車出現在公孫瓚面前時,他這先鋒校尉得到了公孫瓚的極力讚賞。

  回頭朝公孫瓚望去時,見公孫瓚正朝他望來,眼中充滿贊許之色,不覺心頭一暖,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想想那賤種,雖然奸詐似鬼,最後還不是為本公子做了嫁衣裳,公孫續只覺這一刻心情大好,如同六月天喝了雪水般舒爽。

  激烈的攻城戰終於正式開始。

  轟轟轟!

  一塊塊巨石和檑木滾滾而下,將雲梯上的北平軍砸得頭破血流、哭爹喊娘,不斷的從雲梯之上滾落下來。

  然而這一切絲毫不能阻止北平軍湧上城頭的勢頭,這只曾經橫掃胡族的悍軍,早已看慣了生死,依舊前仆後繼、爭先恐後的往城樓上奔湧。

  很快,北平軍就踏著同伴的鮮血和屍骨湧上了襄平城頭,開始了激烈的肉搏之戰。

  殺~

  兩名北平軍銳士手執短刀,腳踏雲梯飛身而上,如餓虎撲食一般奮不顧身的騰身而起,紮進了黃巾軍群中。

  哈!

  十幾隻冷森森的長戈齊齊刺出,將兩名北平軍刺成了刺蝟,高高的舉了起來,朝城牆下扔了下去。

  趁此間隙,又有三名北平軍死士登上了城頭,齊齊攻向城樓的黃巾軍。

  噗噗噗!

  又是幾枝寒光閃閃的長戈刺來,直逼三名悍勇的北平軍。

  哢嚓哢嚓哢嚓!

  幾道寒光閃過,那三名北平軍悍卒手中的長刀如雪,硬生生的將那幾杆粗劣的長戈劈成兩截。

  下一刻,刀光舞起,如電閃出。

  啊!

  一名黃巾軍躲閃不及,被一刀刺中喉頭,登時斃命。

  另外兩名黃巾軍,一個低頭閃過,一個被長刀劈中了脖頸,血流如注,捂著傷口踉蹌著退了幾步,終於不支倒下。

  死!

  背後的密集如蟻的黃巾軍大怒,手中的長槍瘋狂的連續刺擊,將那三名北平軍戳得血肉模糊,那三名北平軍臨時前將手中的長刀奮力擲出,擊殺一名黃巾軍,刺傷兩人。

  就在此時,然而又有數名北平軍死士自天而降,連人帶刀奮不顧身的朝黃巾軍頭頂劈來。

  在這種悍不畏死的氣勢之下,北平軍越戰越勇,嗷嗷大叫著如同嗜血的狼群一般,很快就在城樓頂上佔據了幾塊空地,讓後面湧上來的北平軍有了立足之地。

  呀……哈!

  於丹嘶聲大吼,手中的長刀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揮舞而出,只聽哢嚓幾聲,兩名北平軍如同紙紮的人兒一般被劈得肢體橫飛,鮮血四濺。

  “殺!”於丹嘶聲大吼。

  身後的黃巾軍被他的戾氣所激勵,紛紛踴躍上千,所謂蟻多咬死象,縱然北平軍悍勇善戰,終究寡不敵眾,被蜂擁而來的黃巾軍再次趕下城樓。

  大旗之下的公孫瓚看得真切,眼見於丹發威,不禁勃然大怒:“區區蟊賊,安敢欺我!”

  說完就要挺槊而出,卻被身旁的嚴綱和單經死死拉住:“殺雞焉用牛刀,區區蟊賊,何須薊侯出手?”。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個城牆,雖然北平軍裝備精良、悍勇無比,但是黃巾軍利用巨大的守城優勢,雙方傷亡居然不相上下。

  烈日當空,如火一般照耀在城樓上,一團團殷紅的鮮血閃耀出奪目的光芒。

  眼看雙方都各傷亡上千人,公孫瓚的眉頭深鎖,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的部眾都是百戰精兵,豈能就此拼個乾淨。

  當當當!

  咚咚咚!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鼓樂聲在城下響起,吸引了眾將士的注意。

  抬眼望去,眾人不覺看得目瞪口呆。

  只見二十幾名北平軍士兵緩緩的推動著一架雲梯車昂然前行,在雲梯車頂部,端坐著三人,正中一個百人將模樣的將領,身著皮盔皮鎧,披一襲紅色披風,翹著二郎腿,一隻腳架在活梯上,另外一條腿不住的抖動著,顯得十分騷包。身旁兩名軍士,左邊一人高高舉著油紙傘擋在中間那將領的頭上,替其遮擋烈日,右邊一人,卻搖著一把大蒲扇,似乎在替那將領扇風除熱。

  在那雲梯車的背後,又有幾十名軍士推著三架龐然大物,在那三架龐然大物之上,各站著兩名軍士,一個敲鼓,一個打鑼,顯得十分喜慶。

  公孫瓚呆呆的望了一會,臉色立即漲得通紅,怒聲喝道:“什麼人敢亂我軍心,來人啦,給我拿下,全部拉下去砍了!”

  身旁的嚴綱急聲道:“薊侯,那好像是五公子……”

  公孫瓚呆了一下,仔細看去,不是公孫白又是誰,只氣得咬牙切齒:“這小孽畜又在鬧什麼,給我拉下來,不得讓他蠱惑軍心!”

  這時身旁的劉備似乎明白過來了,急聲道:“薊侯且慢,五公子身後似乎是攻城沖車!”

  只見那幾台巨木製作的龐然大物坐落在四個木輪之上,正中間駕著一根長長的巨木,巨木端頭包著一層厚厚的鐵皮,每台攻城車至少有四五百斤,若再經數十人一起推動前撞,撞擊之力何止千斤?

  攻城雲梯上的公孫白抖動著二郎腿,那種拉風的感覺別提多美了,他看了看身後的北平軍,遺憾的微微歎了一口氣:“要是有副墨鏡,再叼支煙就更酷了。”

  這時身旁的那名持著蒲扇的軍士道:“公子,已經接近城牆百步之內了,再往前就會被賊軍的弓箭射到了。”

  公孫白抬起頭來,看了看激戰正酣的城樓,又看了一眼那高大而堅實的城門,輕喝了一聲:“停!”

  雲梯車便戛然而止。

  下一刻,這貨已高高的站起,仰天而立,身後的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招展,只見他唰的一聲從腰中拔出破天劍,那凜冽的劍鋒在烈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小的門,給我上,拿下城門!”

  呵!

  隨著背後如雷的回應聲,幾名站在攻城車上的軍士迅疾躍下,接著三架攻城車隆隆而出,直奔城門而去。

  “轟!”

  “轟!”

  “轟!”

  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陡然從城門處傳來,伴隨著每一聲撞擊聲,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的顫抖,黃巾軍守將於丹臉色大變,轉身大步走到城頭正中,手扶垛堞往下望,只見一架巨大的攻城車正抵住東門,在數十名北平軍的推動下,對著城門發起劇烈的撞擊。

  “去死!”於丹一身怒吼,轉身回頭四處張望,視線落在一塊巨大的檑木之上,向前輕輕抱起,快步走到垛堞前,將巨木高高舉過頭頂,對著城門口的攻城車奮力一砸。

  轟!

  那根兩三百斤的巨木滾滾而下,朝正在撞門的軍士們狠狠的砸了過來。

  “快閃!”身後另外一架攻城車旁的軍士們大喊。

  可惜為時已晚,眼看那些軍士就要血肉橫飛,橫屍當場。

  就在檑木滾下那一刻,公孫白愣住了。

  救,還是不救?救則暴露自己,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又豈能不救?

  終於,他一咬牙,對系統發出指令:“收集木料!”

  只見那塊巨木就在即將砸在軍士們的頭上那一刹那,突然又呼嘯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正直直朝雲梯車飛來。

  就在眾人神色變得更為驚恐的時候,那塊巨木突然消失在虛空中,無影無蹤,似乎不曾有過。

  “木料增加3。”公孫白腦海裡傳來系統的聲音。

  呵呵呵!

  攻城車旁的軍士們紛紛歡呼起來,繼續奮力轟撞城門。

  城樓上的於丹看得目瞪口呆,恍然如夢。

  城樓下,公孫瓚以及身旁的劉備、單經、嚴綱和公孫續等人,也是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公子似乎有神靈相助啊。”劉備失聲道。

  公孫瓚怔怔的望著雲梯車上大呼小叫的公孫白,神色極其複雜。

  “神靈相助,神靈相助……怪不得……”公孫續喃喃的自語,一股無邊的挫敗感和恐懼韓湧上心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6章 破城

  攻城車繼續一波接一波的在衝撞著,那高大堅實的城門逐漸不支,發出碎裂的聲音,眼看就要轟塌。

  於丹臉色變得慘白,嘶聲吼道:“給我砸,砸死他們!”

  呼呼呼!

  數不清的檑木巨石傾瀉而來,然而又毫無例外的飛向雲梯車,再消失在虛空中,然後那些巨石卻又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雲梯車四周。

  石料、木料、布料、皮料都屬於1級材料,但是石料幾乎是浪費倉庫空間,所以公孫白只好悄悄的將石頭放出。

  這詭異的一幕,令城樓上的黃巾軍將士慌亂起來了。

  “敵軍有神靈相助。”有人嘶聲喊道。

  恐慌的氣氛迅速彌漫了整個城樓,黃巾軍們士氣跌到了極致,雖然于丹連連怒吼,又砍殺了好幾人,依然阻擋不住恐慌的情緒蔓延。

  公孫瓚看得真切,高聲喝道:“弓弩手,全體出動,壓制城門上的賊軍!”

  上千名弓弩手應聲而出,端著強弓硬弩,如同潮水一般用到雲梯車前面,紛紛張弓搭箭,朝城頭放箭。

  咻咻咻!

  只聽破空之聲大起,漫天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朝城頭激射而去,射得城樓上原本已慌亂的黃巾軍四處躲閃。

  “嚴將軍,率白馬義從在後面等候,一旦城破,立即殺入城門!”

  “喏!”

  嚴綱應諾而出,長刀一揮,三千白馬義從便已雲集在他背後,直奔城門而去。

  轟!

  喀拉!咣當!

  終於,那堅厚的城門被北平軍士們奮力一擊,轟然倒塌,倒落在地面上。

  “城破了!殺!”

  隨著數聲大吼,那些北平軍直接推著攻城車轟然闖進了城門,接著在他們背後,馬蹄聲大起,喊殺聲震天,如雲似雪的白馬義從已然縱蹄滾滾而來,攻入城門。

  “臥槽,等等我!”

  公孫白髮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喊,急忙從雲梯上爬了下來,飛身上了白馬,直奔城門而去,可惜城門處早已被蜂擁而來的北平軍堵得水泄不通,氣得他只能幹瞪眼。

  “城門是本公子破的,把於丹給本公子留著,誰敢殺了於丹,本公子和他沒完!”公孫白氣急敗壞的大聲嘶吼道。

  接著在他身旁的部曲們紛紛大吼:“城門是五公子破的,把於丹給五公子留著,否則殺無赦!”

  剛剛縱馬入城的趙雲聽到背後的吼聲,回頭咧嘴笑了笑,便縱馬朝城內飛奔而去。

  唰唰唰!

  長槍如電,白馬如龍,趙雲奔殺在黃巾賊軍之中,所向披靡,馬前無一合之眾,很快就殺入了高城北門大街正中,雙眼如電一般四處搜索著。

  突然見到前面有一名騎馬的黃巾軍頭目正在亡命逃竄,大吼一聲,縱馬騰空而起,踏過幾名黃巾軍的身軀,照夜玉獅子豈是普通馬匹速度可比,轉眼間就已奔到了那人身前,見得不是於丹,便順手一提,那人便騰空而起,被趙雲提在手中。

  “於丹在何處?”趙雲厲聲喝問道。

  “往北門跑了。”那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趙雲將那人像扔石頭一般扔到人群之中,縱馬一路奔殺而去,直奔北門。

  城門外的公孫白總算擠進了城門,縱馬揚鞭,疾奔城內而去,滿眼過去都是四處逃竄的黃巾軍,哪裡看得到於丹的影子。

  “繳械者不殺,亂逃者死!”公孫白急聲喊道。

  “五公子有令,繳械者不殺,亂逃者死!”緊緊跟隨他而來的部曲們紛紛跟著大吼。

  這一招,果然起到奇效,那些原本亡命逃竄,擠成一團的黃巾軍如蒙大赦,紛紛扔下手中的兵器,退讓到街道兩旁,舉起雙手。

  公孫白借機縱馬竄進大街之中,揚鞭指著道旁的黃巾軍厲聲喝問:“於丹何在?”

  “逃往北門去了!”有人喊道。

  公孫白臉色大變,鞭馬如飛,奔往北門。

  經過亂哄哄的人群,等到他趕往北門時,只見北門已經大開,門口一群披甲持槍的北平軍甲士排成一道方形槍陣,將城門堵得死死的。

  公孫白飛馬而來,大聲喝道:“可見賊首於丹?”

  一名隊率認得公孫白,急忙答道:“已逃出北門,趙將軍已率白馬義從追去了。”

  公孫白心頭一沉,手中長槍一舞:“給我讓開!”

  眾軍士立即讓開一條道來,公孫白縱馬飛奔而出。

  城門外,到處是流竄逃亡的黃巾軍和窮追不捨的北平軍,公孫白打馬狂奔,一路不斷的詢問著,終於遠遠聽到了趙雲的呼喝聲。

  公孫白精神大振,催動白馬將馬速提升到極致,往趙雲的呼喝聲傳來的方向飛一般的奔了過去。

  等到他奔到近前時,卻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驚呆了。

  上百名白馬義從圍成一個大圈,裡面似乎圍著什麼人,而被他敬若神明的師父趙雲,卻在與人交戰正酣。

  難道這黃巾軍中,還有人能與師父如此大戰,公孫白驚愕的朝那人望去,不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只見那人身高滿臉漆黑如同黑人一般,身高將近八尺五有餘,騎一匹大黑馬,手持一柄長達三四米的長矛,光那矛頭就長達三四尺,矛刃如同彎彎曲曲如同蛇一般,這不是張三爺又是誰?

  公孫白瞬間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了,這兩個傢伙不都是自己人嗎?怎麼會幹起架來?

  一黑一白兩匹馬在草地上來回穿梭,馬嘶聲聲,草屑飛揚。一個怒吼如雷,一個嘯聲如海,只殺得難解難分。一個百鳥朝鳳槍,一杆長槍上下翻飛,似百鳥出林,槍影瞳瞳,好像有無數的槍頭攻來,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哪個槍頭是真,哪個是假;一個槍法如雷似電,大開大合中卻又飄逸絕倫,像一條巨龍般靈動矯捷,淩厲無比的槍勢中隱含風雷之聲。

  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只看得旁邊圍觀的眾將士目瞪口呆、心曠神怡。

  不過公孫白倒是看出端倪來了,兩人雖然交戰不過十幾個回合,但是對馬力消耗卻極大,這時寶馬的威力就呈現出來了,眼見那照夜玉獅子來去自如,矯捷如龍,而那大黑馬卻已氣喘吁吁,馬背上全是汗水。

  槍光矛影之中,趙雲哈哈笑道:“黑臉漢,你的馬不行,不要再鬥下去了,這賊首於丹本將要定了。”

  張飛怒聲吼道:“小白臉,你別得意,於丹的人頭俺老張要定了。”

  我勒個去,原來是為這個打起來了。

  公孫白抬頭望去,果然見那密密麻麻的白馬義從之中,一杆杆長槍如密林一般,閃亮的槍尖抵住一人在陣中動彈不得。

  “師父,三叔,快快住手!”公孫白高聲喊道。

  只聽希聿聿兩聲馬嘶,正在纏鬥的兩人驀地分離開來,勒馬而立。

  “徒兒!”

  “五公子!”

  兩人齊聲喊道。

  公孫白咧嘴一笑:“兩位不要爭了,這賊首於丹我要定了,讓給我吧!”

  趙雲哈哈笑道:“為師尚未給你見面禮,原本就是要拿了送給你的,不想這黑臉漢偏要插一杠子,說是要砍了於丹的人頭獻給他大哥。”

  公孫白大喜,轉過頭來對著張飛嘿嘿笑道:“三叔,這賊首就讓給白兒吧。”

  張飛黑臉隱隱透露出紅光,尷尬地笑道:“你這小白臉早說是要送給五公子的,俺老張就不打這一架了。”

  趙雲笑駡道:“你這黑廝一上來就要搶人,反倒怪起我了。”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英雄相惜,自是豪氣干雲。

  趙雲手中長槍一擺,喝了聲:“讓開!”

  眾白馬義從立即紛紛撤開槍陣,露出裡面身高體壯的賊首於丹來,只見這廝全身是血,衣衫襤褸,頭上的黃巾也不知掉到哪去了,顯得十分狼狽,但手中仍緊緊攥著一杆長刀,滿眼桀驁不馴的凶戾之色。

  公孫白縱馬上前,奔到於丹面前,手中長槍一指:“逆賊於丹,見到本公子為何不跪?”

  于丹滿臉戾氣的哈哈大笑:“黃巾英雄,只拜天地,不拜狗官。小娃兒,你可敢與某家一戰?”

  身旁的趙雲瞬間氣結,手中的長槍一指,厲聲喝道:“豈有此理,五公子年紀不過十五,你也好意思向他挑戰,來,趙某單手讓你十招再戰!”

  于丹滿臉猙獰的一笑:“既敢上戰場,又敢叫本將軍下跪,何論年齡大小?”

  “黃巾軍頭領于丹,武力64,智力60,統率70,政治48,健康70。”

  公孫白查詢完於丹的屬性後,冷冷一笑道:“好,本公子就拿你練槍,放馬過來!”

  于丹滿臉的不屑之色,冷聲哼道:“敢下馬一戰否?”

  公孫白望瞭望于丹,原本想叫他上馬來戰,但是突然想起萬一這傢伙上馬跑了卻是個麻煩,而且馬戰起來,自己的雙馬鐙難免不會被人注意。

  他當即翻身下馬,趁機收回馬鐙,手中長槍一抖:“來!”

  話音未落,於丹已啊的大吼一聲,拖著長刀,如同旋風一般沖了出來,那精鐵打制的長刀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痕。

  “呀~哈~”

  不等眾將士阻攔,公孫白也已舞起長槍,迎了上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7章 賞二十軍棍

  當!

  長刀砍在槍桿之上,這槍桿是硬樟木所制,倒不至於被劈斷,但是一股巨力襲來,擊得公孫白連連後退三四步,而對手只是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徒兒,此賊力大,不可硬抗,只可巧攻。”趙雲急聲喊道,手中的長槍已蓄勢待發,同樣一旁的張飛也緊緊攥緊了矛杆,準備施救。

  公孫白只覺心中氣血翻騰,頭昏眼花,想不到這蠻漢的力氣竟然這麼大,特麼的武力都在力氣上吧。

  賊首於丹哈哈一笑,提起長刀又惡狠狠的撲了過來,如同一頭莽牛一般,神情十分兇狠。

  這次公孫白不敢再造次,急忙閃身讓過,手中長槍順勢一撩,逼得於丹回身揚刀來架。

  兩人就此在場中一來一往,殺個不停。

  二三十招過後,公孫白就逐漸感覺有點招架不住了,額頭已汗水涔涔。

  要說於丹不過64的武力,比起吳明還差了4點,但是這是步戰,公孫白沒有馬戰中雙馬鐙的優勢,再加上這廝自知難以活命,招招都是竭盡全力的拼命的招數,哪裡像之前的對手多少都要讓著他點。

  唰唰唰!

  長刀如風,那于丹越戰越勇,嘴裡呼喝有聲,氣勢如虹,反之以前對戰時一直亂吼亂叫的公孫白卻咬緊牙關,苦苦支撐,全身被汗水浸透,哪裡還有功夫喊殺。

  “小白臉,我看五公子快不行了,你上還是我上?”張飛忍不住說道。

  “不急,這對他是一場歷練,我自有分寸,不會傷了他。”趙雲眉頭緊蹙,沉聲說道。

  又是十招過去了,公孫白完全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眼看就要不支,趙雲手中的長槍已經微微揚起,隨時準備刺出。

  “神龍擺尾!”

  就在公孫白被於丹的刀風裹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聲響亮如洪鐘般的聲音。

  公孫白激靈靈一震,手中的長槍不覺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反掃向於丹的脖頸,眼見那刀已如迅雷般攻來,於丹卻神色大驚,如觸電一般退了回去,堪堪讓開那凜冽的槍風。

  “游龍三探!”

  不等招式用老,背後那聲音又傳來,公孫白信心大增,手中長槍趁勢連連抖動,連續三槍唰唰的向於丹的上中下三路分刺了過去。

  “龍游四海!”

  “飛龍戰天!”

  “行龍布雨!”

  ……

  在背後那洪亮的聲音的指引下,公孫白手中的長槍似乎突然活了起來,如同一條長龍一般,上下翻飛,逼得于丹連連後退,在那淩厲的槍招之下完全落於下風,不禁臉色灰白,滿臉的絕望之色。

  找回自信的公孫白,終於長長籲了一口氣,口中開始呼喝有聲。

  “呀~哈~”

  “豁~嘿~”

  “看槍!”

  那極其尖銳而騷包的喊殺聲,擾得於丹心煩意亂,愈加不支,完全處於受制狀態。

  背後那聲音也突然高昂而起。

  “游龍不悔!”

  “逆鱗之怒!”

  隨著最後四個字猛然喊出,公孫白騰身而起,大吼一聲,連人帶槍傾力一擊。

  噗!

  長槍貫穿了滿臉驚惶的於丹的咽喉。

  噹啷一聲,他手中的長刀跌落在地,雙眼猶死死的盯著公孫白,似乎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

  嗤!

  公孫白將長槍收了回來,看著於丹像死狗一般倒下,然後緩緩轉過身來,望著身後那人,手中的長槍瞬間跌落,急急彎腰一拜:“孩兒拜見父親!多謝父親指點!”

  立在他身後的那人,端坐在高高的白馬上,滿臉威嚴之色,正是他的便宜老爹公孫瓚。

  公孫瓚面沉如水,沒有搭理他,而是調轉馬頭,沉聲喝道:“走,回縣衙大堂。”

  接著又轉身喝道:“你也跟上!”

  公孫白見公孫瓚滿臉陰沉之色,吐了一下舌頭,乖乖的上馬跟在後面。

  趙雲和張飛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一副形勢不妙的神色。

  回到城內,戰事已徹底結束,一群群的黃巾軍抱著頭蹲坐在地上,身邊站著看押的北平軍將士。

  一行人直奔高城縣衙,進入大堂之中。

  公孫瓚大步奔向大堂正中的官案,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眾將士整齊的分列兩旁,肅然而立,公孫白也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一般,怯生生的立在旁邊。

  公孫瓚雙目如電,惡狠狠的瞪了公孫白一眼,猛的抓起驚堂木對著案幾上用力一拍。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升堂!”一道詭異的聲音從公孫白嘴裡脫口而出。

  公孫瓚一聽,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兩旁原本神色肅然的將士也忍俊不禁,紛紛捂住嘴巴。

  公孫瓚強斂心神,指著公訴白厲聲喝道:“孽畜,跪下!”

  公孫白轟然跪倒下去,恭聲道:“孩兒跪謝父親封賞。”

  公孫瓚神色一愣:“封賞?”

  公孫白大聲道:“孩兒破城門,殺於丹,有道是舉賢不避親,孩兒既然立得如此大功,若不大大封賞,豈能服眾?”

  公孫瓚冷冷一笑道:“好,來人啦,給我拿下,拉出去賞二十軍棍!”

  公孫白整個臉都苦了,呆呆的望著公孫瓚道:“父親,該不是和孩兒玩真的吧,孩兒可是有功之將啊?”

  公孫瓚沒有理他,而是從案幾上的令箭筒中抓起一指令箭,一擲而下,惡狠狠的喝道:“打!你這小孽畜竟敢不自量力與人決鬥,不打你不知天高地厚,以後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喏!”

  身旁幾名軍士立即一擁而上,將公訴白拉住就往外走。

  公孫白滿臉不服氣的被拉了出去,心中忍不住腹誹:“裝什麼裝啊,我不過武力61打64而已,你那86的武力,小胳膊小腿的居然敢在虎牢關下挑戰武力100的呂布,要不是三爺救了你,早就翹翹了。”

  ……

  大堂門口,公孫白被幾名軍士按在案幾上,褲子已被捋下,露出光光的大屁股。

  一名持棍的軍士低聲說道:“五公子,小的也是奉命而為啊,您就忍著點吧,小的不會打得太重的。”

  公孫白笑道:“好說,好說。”

  那軍士道:“那小的就要開打了啊。”

  公孫白慷慨地說道:“打吧,給爺來個痛快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名軍士的軍棍原本已高高舉起,聽他這一說,嚇得一激靈,冷汗直流:我的大爺啊,這只是責杖啊,怎麼說得像砍頭似的,太嚇人了。

  公孫白又道:“隨便來,別客氣。”

  那軍士這才放下心來,再次高高舉起手中的軍棍。

  啊~

  公孫白驀地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堂裡堂外都聽得真真切切。

  大堂內的公孫瓚眉頭微微一皺,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

  那軍士嚇得手中的軍棍差點脫手,哭喪著臉道:“公子,我這軍棍還沒落下呢。”

  公孫白笑道:“我這要不叫大點,父親還以為你在徇私呢,這不是幫你嗎?”

  那行刑的軍士擦了一把冷汗,這才又舉起軍棍,朝公孫白屁股上敲了一下,低聲道:“公子,這力度合適不?”

  公孫白皺了皺眉頭道:“有點輕了,不夠舒爽。”

  “那我給您稍稍重點。”

  又是一記軍棍落下,公孫白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接著低聲道:“好,就這樣。”

  幾名按著公孫白的軍士,面面相覷,一陣無語。

  啊~

  哦~

  耶~

  聽著門外的公孫白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公孫瓚的眉頭越皺越緊,嚴綱等幾名重要將領也是心頭一陣不忍,畢竟公孫白剛剛攻破城門,立了大功,減少了他們的部曲的傷亡。

  只有公孫續,雖然滿臉的嚴肅,心中卻樂開了花。

  慘叫聲依舊在繼續,終於劉備憋不住了,開口道:“薊侯,五公子年幼,不如……”

  話未說完,便已被公孫瓚打斷:“師弟,不得替他求情,不讓這小孽畜吃點苦頭,他不知道厲害。”

  劉備只好閉嘴不言。

  “我不信那群傢伙如此不長眼睛,這小孽畜一定是在耍滑頭。”公孫瓚心中暗道。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只是他不知道的,外面那貨不只是假叫而已,簡直就是在享受休閒按摩。

  啊~

  公孫白舒服的發出一聲慘叫之後,卻發現屁股上的軍棍突然停止了,身旁按著他的軍士也鬆開了手,他轉過頭來,望著那持棍的軍士疑惑地問道:“怎麼不打了?”

  那軍士臉色僵住了,擦著冷汗道:“公子,二十軍棍打完了。”

  公孫白一臉的不爽:“這就打完了,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那軍士頭上的汗水涔涔如瀑布而下:“公子,小的不敢。”

  公孫白腦袋一短路,嘴裡脫口而出:“加鐘!”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特麼這不是在沐足啊,沒有加鐘一說。

  望著幾名目瞪口呆的軍士,公孫白尷尬的嘿嘿一笑道:“幾位辛苦了,快進去覆命吧。”

  那幾名軍士如蒙大赦,急聲道:“謝公子!”

  剛提起腳,又被公孫白叫住了:“混帳,本公子遭此大刑,還不快扶本公子進去。”

  眾人一陣無語。

  ……

  大堂門口,兩名軍士扶著一瘸一拐,一條腿幾乎在地上拖著的公孫白走了進來。

  公孫瓚看得一呆,臉色唰的變白了,又細細的看了幾眼,這才擺擺手道:“抬出去養傷。”

  公孫白全身無力的斜靠在兩名軍士肩膀上,有氣無力的道:“謝父親。”

  公孫白擺擺手,不再說話。

  眼見兩名軍士將幾乎奄奄一息的公孫白架了出去,公孫瓚無精打采的對眾將擺了擺手道:“你等散了吧,速速出榜安民,整頓治安,別出了亂子。”

  眾將應諾而退。

  公孫瓚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小孽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3

第28章 影帝

  公孫白悠閒的躺在營帳內的軟榻上,拉開了腦海裡的兵甲系統,瞬間被系統裡的數位驚呆了。

  兵甲幣12505,這個數字淩亂了他的心。

  “臥槽,這一戰可發了!”公孫白差點尖叫起來,高興得在床上打滾。

  這一戰,殺敵三千多,俘虜黃巾軍達四萬人,其中殺敵和他有關係的不多,故此部分增加的兵甲幣很少。而青州黃巾軍於其他軍隊不一樣,他們是拖家帶口的作戰,甚至還有邊耕種邊作戰的習慣(後來被曹操演化成屯田制),所以號稱六萬人的大軍,其實不參與作戰的家眷就三萬多人,俘虜之中大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而系統只算參加作戰的士兵,基本上將被俘虜一萬多黃巾軍士的功勞全部計算在公孫白的頭上。

  不得不說,青州黃巾的確是這個時代最好刷兵甲幣的軍隊,人奇多,戰鬥力奇弱,遠遠甚于人傻錢多。這一場大戰下來所賺的兵甲幣,足夠他升到3級了,餘下的就是刷熟練度了,所以目前最苦惱的就是既找不到銅礦,也找不到足夠的青銅器。

  說到青銅器,他眼中一亮,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次倒是從黃巾軍中繳獲了不少青銅兵器,黃巾軍裝備極其落後,青銅兵器和木棍等兵器占了相當一部分。只是如今他是“杖傷”在身,豈能隨意走動?還是忍忍再說吧。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器械系統上,熟練度已滿,兵甲幣不缺,還等什麼,升級吧。

  “叮咚,器械系統已升級到3級,您現在可製造馬蹄跌、高橋馬鞍和艨艟。”

  真是想什麼要什麼啊,這艨艟暫時用不上,馬蹄鐵和高橋馬鞍可是好東西。

  馬蹄鐵能夠減少馬掌的磨損,延長馬匹的使用壽命,而高橋馬鞍比起現在的平面馬鞍更能增加騎兵在馬背上的穩固性。日後給三千白馬義從全部配備高橋馬鞍,掛上雙馬鐙,釘上馬蹄鐵,試問天下誰人能敵?

  公孫白美滋滋的YY了一陣,很快,他的思路又繞到了白日與賊首於丹的那場經典決鬥之上,這可是他第一次憑藉武力斬殺了敵軍將領。

  雖然天色已晚,然而他哪裡睡得著,忍不住悄悄朝帳外看了一眼,高聲喊道:“給本公子看仔細了,一旦有人靠近,立即傳報。”

  “喏!”帳外兩名軍士連忙應諾。

  公孫白提起長槍,在大帳內比劃起來,一杆大槍舞得虎虎生風,將白日的戰鬥從頭到尾演練了一遍,不禁暗暗讚歎。

  “這一招‘神龍擺尾’用得恰到好處,充分發揮了長槍的‘一寸長一寸強’的精髓……這招‘飛龍戰天’用得也不錯……‘游龍不悔’和‘逆鱗之怒’連貫而出,一氣呵成,簡直就是絕殺啊!”

  公孫白在帳中將白日的對戰演練了一遍又一遍,細細思索著對戰之時靈活運用的妙處,感悟良多。

  大帳門口,兩名在門口守衛的軍士正在竊竊私語。

  “兄弟,今日這一戰可真爽,咱們屯可露臉了,死了那麼多人都沒把城樓拿下,咱們屯一出馬,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那門就吭哧破了。”

  “可不是,只是五公子有神靈相助之事,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啊。”

  “那又如何?如此五公子在薊侯那裡會更加受寵,指不定哪天……”

  那人的話尚未說完,突然滿臉驚恐的神情,呆呆的望著前方的那個高大身影,赫然是公孫瓚。

  另外一人率先反應過來了,剛要張口喊,便已被公孫瓚低聲喝止:“不得出聲。”

  兩人的臉都苦了,只好彎腰拜了一禮,不敢做聲。

  “呀哈!龍舞九天!”

  帳內的公孫白手中的長槍揮舞如風,凜冽的槍刃在空中連劃幾道華麗的弧線後,向前傾力一擊。

  然後他的神情就僵住了,因為他的槍桿已落在公孫瓚的手中。

  刹那間,公孫白心念急動,踉踉蹌蹌連退了好幾步,一把摔倒在臥榻上,接著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翻轉身來,雙手反抱住屁股痛呼不已。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便已騰空而起,被公孫瓚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在空中,映入他的眼簾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英俊大叔的臉。

  公孫瓚手上一抖,公孫白又騰雲駕霧般被扔到了臥榻之上。

  “小孽畜,還給老子裝!”

  公孫白從臥榻之上翻身爬起,迎著公孫瓚彎腰一拜:“孩兒拜見父親,父親果然英明神武,天縱之才,火眼金睛,洞若觀火,一眼就看出孩兒只是受了點輕傷,不愧是名揚天下、威震北地的大漢第一將,孩兒佩服得五體投地!”

  公孫瓚一陣無語,無奈的擺了擺手。

  在他諸多兒子之中,他一向是以嚴父的面目出現的,輕則呵斥,重則罰去面壁,但是不知為何,面對這小子就是發不起火來。

  公孫白直起身子,急忙指著帳內正中的案幾後的軟榻,討好地說道:“父親請上座!”

  公孫瓚緩緩的跪坐了下來,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嚴肅起來,雙眼中的目光突然如刀鋒一般凜冽起來,寒聲道:“你這孽畜,是不是有什麼瞞著為父?”

  公孫白心頭一凜,紙終究包不住火,出來混的終究是要還的,該來的還是要來了,怎麼辦?是假裝不知情,還是裝神弄鬼,總不能說特麼我腦袋裡有個系統吧,那還不得被當做妖魔燒死?

  公孫白腦海中飛速的運轉,終於在公孫瓚那寒光凜冽的目光中跪拜了下去:“孩兒有罪,孩兒的確有事瞞著父親。”

  公孫瓚的眼神稍稍緩和起來,哦了一聲。

  公孫白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初平二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少年站在薊侯府中的荷花池邊思念著亡母,然後……突然背後被人一撞,他就掉進了那冰寒徹骨的池水之中,在那一刻,無邊無際的寒冷使他感覺到末日來臨了……他想喊,卻嘴裡卻被污濁的池水嗆住,他想掙扎,卻奈何不會游泳,只是越掙扎越往下沉,終於那徹骨的冰寒讓他逐漸失去了抵抗之力。他在昏迷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要是父親在旁多好,自己雖然只是一個庶子,但是父親終究還是寵愛自己的,可惜如今他卻要去見自己的母親了,他似乎已看到自己那美麗而善良的母親已向他走來,帶著滿臉動人和慈祥的微笑……”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傷感,眼中已微微淌淚。公孫瓚的臉色逐漸變了,變得十分愧疚不安起來,根本就沒去想那荷花池到底不過五尺深,而此時公孫白的身高已經七尺有餘的細節,尤其是提到公孫白的母親,他的心不覺絞痛起來,雙手已微微顫抖。

  “邈兒這個該死的孽畜!”公孫瓚恨恨的捶了一下面前的案幾。

  不知昏迷了多久,他突然聽到耳旁有人似乎在喚自己。

  “公孫白,公孫白……還不速速醒來,你的使命尚未完成,豈可就此沉睡?”,那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充滿溫暖和親切,這個少年終於睜眼醒來,眼前突然光芒萬丈,彩雲朵朵,四周傳來一陣陣柔和的仙樂,只見一個白鬍子老者站在那朵最大的彩雲之上,滿臉慈祥的望著他……

  公孫瓚聽得正入神,神情變得十分莊嚴起來,然而公孫白卻突然暫停了,急聲問道:“後來呢?”

  公孫白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後來那仙翁便教了孩兒一些仙術,恕孩兒不敢透露詳情,因那仙翁說天機不可洩露,洩露天機者和得天機者,均會遭到天譴。”

  特麼的,實在編不下去了,簡單點了結吧。公孫白心中暗道。

  公孫瓚呆愣了半晌,然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滿臉的驚喜和興奮之色,激動得哈哈大笑:“我兒能得神靈相助,我公孫家何愁不心,何愁天下……”

  他停住了下面半截話,沒有說下去,眼中卻無限憧憬。

  然而公孫白的一句話卻令他心頭一涼:“孩兒的仙術,一月只能動用三次,每次動用都要消耗陽壽,而且動用的仙術越厲害,則折損的陽壽就越多。”

  公孫瓚神色大驚:“那昨日……”

  公孫白展顏笑道:“不多,只是折損一個月的陽壽而已。”

  公孫瓚望著他那露出一副人畜無害、沒心沒肺的笑容,饒是他心腸堅硬如鐵,此刻也如棉花一般柔軟起來,心中針紮似的疼,他緩聲說道:“區區黃巾蟊賊,何須白兒如此拼命?”

  公孫白的臉色變得堅毅起來,眼神坦然迎向公孫瓚的目光,語氣雖然緩慢卻無比堅定地說道:“孩兒雖為庶子,然父親不但不嫌棄,反而深為寵愛,孩兒豈能不竭力報效父親養育之恩,雖死何憾?”

  公孫瓚的神色僵住了,緩緩的扭過頭去,艱難地說道:“你這強種!”

  其實,他心裡明白,他自己何嘗不是個強種,只有這個小孽畜的性格最像自己啊。

  可惜,只是一個庶子,要是嫡子多好?他心頭微微一歎。

  終於,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沉聲道:“此事萬萬不可讓他人知曉!”

  我勒個去,你這是搶我臺詞啊,這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吧。

  “喏!”公孫白恭聲道。

  公孫瓚已緩緩站了起來,神色又突然變得十分嚴厲起來,厲聲喝道:“公孫白!”

  公孫白一激靈,朗聲應道:“末將在!”

  “怒鋒營二部三曲三屯百人將公孫白,攻城破賊有功,晉升為怒鋒營二部四曲軍侯。”

  公孫白大喜:“謝父隆恩!”

  接著又想起什麼似的,恭聲道:“孩兒請將原屯人馬換過去,此屯人馬跟隨孩兒多日,已多少看出端倪,孩兒不願此事洩露。”

  “准!”

  眼看著公孫瓚走出大帳,直至腳步聲逐漸消失,公孫白猛的一個筋斗翻到床榻上,心中一個聲音在大叫:“完美啊,簡直就是一場完美的演出,老子要競選金馬影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4

第29章 驅虎吞狼

  南皮城外。

  柔風習習,朝陽如血。

  太陽逐漸升得很高了,很亮,然而那原本火熱無比的光芒,此刻照在人身上卻似乎沒有一點溫暖。

  城下的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滿地的殘刀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麼刺眼,那麼悲涼。

  一隻烏鴉飛了過來,落在一具屍體上,歡快的啄了起來。它的叫聲又引來幾隻烏鴉,看到滿地的豐盛的食物,齊聲咕咕歡叫起來。

  烏鴉越來越多,以至後來成片成片的飛來,滿地都是密密麻麻的烏鴉,歡叫著啄著地上的屍體。

  這裡剛剛經歷過一次血戰,三萬渤海軍和八萬黃巾軍在南皮城頭展開了激烈的搏殺。最終,巨大的守城優勢,再加上渤海軍的悍勇,使八萬黃巾軍扔下上萬具屍體,倉皇而逃。

  東風烈,然而再勁烈的東風也吹不散空氣之中那濃重的血腥味。

  一名身著鎏金皮甲的中年將領負手肅立曠野之上,身後的紅色大氅在風中獵獵招展,雖然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是身上明顯散發著一絲清傲卻又磊落之氣;在他的周圍遍地都是屍體,濃重的血腥味令人欲嘔,但此人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表情依舊陰冷;在他身後兩名身長九尺、披著魚鱗鐵甲的悍將的就像兩尊惡靈神,寸步不離左右;而他身旁,站著一名中年文士,正是公孫白曾見過的逢紀。

  此人正是四世三公,曾經被尊為十八路諸侯盟主的袁紹。

  “殺敵一萬,我渤海軍也折損過千啊,青州黃巾軍號稱百萬,若是傾巢而出,後果將不堪設想。”袁紹望著滿地的屍骨,喟然歎道。

  逢紀寬慰道:“袁公請放心,遵從袁公之令。曹操和鮑信已出兵攻東郡,陶謙出兵攻琅邪、公孫瓚均已出兵攻高城。袁公乃十八路諸侯之盟主,天下所望,他等豈敢不從?”

  袁紹微微點了點頭,又歎氣道:“曹孟德鷹視而狼顧,公孫伯珪野心勃勃,皆非易與之輩,尤其是那公孫瓚,根本就不聽伯安(劉虞)的號令,我就擔心他等借機坐大,後患無窮啊。”

  逢紀不以為然地說道:“公孫伯珪有勇無謀,不足掛齒,倒是那曹孟德須好生防備。不過曹孟德雖然也頗有祖蔭,又怎及袁公‘四世三公,門多故吏’,再加之袁公二十歲便已名揚四海,如今更是天下所望,豈是曹孟德可比?”

  袁紹滿臉傲然的點了點頭。

  叩嗒嗒~

  對面突然馬蹄聲大起,只見數騎飛奔而來,在袁紹等人跟前十數步停了下來,幾人翻身下馬,對著袁紹匆匆一拜,便急聲道:“啟稟將軍,高城來報,幽州公孫瓚已攻破高城,斬殺黃巾軍三千,俘虜四萬餘人,如今其兩萬大軍正駐紮在高城待命。”

  袁紹瞬間變了臉色,驚道:“黃巾軍于丹部曲號稱十萬,實則六萬人,北平軍竟然精悍如斯,兩日之內便已破城?”

  逢紀不以為然地說道:“黃巾賊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不擅守城,袁公不必驚訝。”

  那名報信的斥候忍不住說道:“雖然如此,但北平軍不過傷亡千人。”

  袁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攻城處於劣勢,居然以傷亡千人的代價破敵六萬,公孫伯珪不可輕視也。”

  “報~”

  就在幾人正驚疑間,突然迎面又傳來一聲急報聲。

  只見一騎斥候飛奔而來,未及下馬便已氣喘吁吁的高聲喊道:“啟稟將軍,青州黃巾二十余萬人在賊首卜已及管亥的率領下,自西平昌望東光城而來。”

  眾將士和袁紹不禁大驚失色,東光城中如今已有賊軍近十萬人,若再加上自青州西平昌北上而來的二十余萬人,豈不是將近三十萬人?所謂蟻多咬死象,三十萬人用人海戰術都能把渤海軍淹死。

  逢紀的眼珠子一轉,哈哈笑道:“袁公不必擔心,逢某有一驅虎吞狼之計,可解袁公之憂。”

  袁紹眼中神色大亮,急聲問道:“何謂驅虎吞狼之計?”

  逢紀笑道:“适才袁公驚歎于公孫瓚之驍勇,其可視之為猛虎,青州黃巾雖然勇悍不及,但是兵力龐多,可謂群狼,如今袁公可具書信,先贊其武功,再請其攻打東光城,只要言辭懇切,公孫瓚豈有不上當之理?”

  袁紹捋須哈哈大笑:“妙計!妙計!就依元圖之言!”

  身後卻傳來顏良甕聲甕氣的聲音:“區區黃巾蟊賊,何足掛齒?顏某願率三千精兵,大破黃巾,于萬軍之中取管亥和蔔已之頭,獻于袁公。”

  不等他說完,文醜也按耐不住地說道:“文醜願和兄長一同出征,此等功績,豈可拱手讓給公孫瓚小兒。”

  袁紹眼見此兩人如此勇悍,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哈哈笑道:“兩位將軍勿惱,日後自有兩位大展身手之時,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哈!”

  ……

  高城,城西大營。

  幾名軍需官正在愁眉苦惱的商議著什麼。

  “真是活見鬼了,近日來庫房內的青銅兵器竟然連連失竊,要是抓到那賊子,非將他的腿打斷不可。”一名軍需官滿臉憤然。

  “唉,此賊恐非常人啊,如此守衛森嚴,營地內的數千件的青銅兵器竟然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幸虧只是偷得這些無用的青銅兵器,上面尚未關注,若是鐵器,恐怕我等的人頭都不保啊。”另外一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哼,此等無用的青銅兵器,才會堆露天堆放,鐵器都放在大帳之內,且有人看守,豈會如此輕易被偷。”

  “話雖如此,還須小心謹慎啊,若是鐵器被偷了,我等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

  “青銅料425,熟練度425/500……我去,這還差750斤啊,看來得等下一戰才能升級了。”

  大帳內,公孫白對著腦海裡的系統怔怔出神,幸虧這2級材料可以將已經加工成型的青銅器作為材料,否則要他去找銅礦和錫礦或者鉛礦,那不得哭死。

  青銅這玩意,雖然硬度是不低,但是特麼的很脆,真正作戰,硬碰硬砍不了幾劍就得斷掉,要是做成刀就更特麼坑爹了,包你砍不了幾下就剩下半截刀了。所以青銅製造出來的東西並沒什麼大用,當初愣是把青銅作為一個必經的升級階段,如今只能坑自己了。

  “先看看其他系統有什麼可以製造的,先升升熟練度再說。”他自語道。

  青銅箭,每枝增加熟練度1,這個好!先做500枝青銅箭,嗯,需要羽翎……1級材料券10兵甲幣一個,每張1級材料券可兌換羽翎100,買5張。

  500枝青銅箭已製造完成,2級弓弩系的熟練度為500/500,升級吧,還等什麼?

  “叮咚!消耗兵甲幣3000,恭喜宿主,弓弩系已升至3級,您現在可製造床弩、牛角複合弓、秦弩、秦箭。”

  臥槽,這個不錯!

  床弩,這可是大殺器,一次可發送四五十枝利箭。至於秦弩和秦箭,雖然看起來和1級的弩和箭沒差別,其實天差地遠,秦弩和秦箭的射程、精確度,遠非1級弩箭可比,這可是當年秦人橫掃六合、席捲天下的利器。

  公訴白正樂得合不攏嘴時,突然門外有人喊道:“五公子可在,薊侯請公子去中軍大帳議事!”

  公孫白神色微愣,隨即心頭一暖。我去,這便宜老爹太客氣了,我如今不過一個軍侯而已,居然請我去議事,真是親爹啊。

  ……

  大帳之內已經站滿了北平軍的主要將領,最低級別也是軍司馬級的。

  見到公孫白進來,大都只是神色微微一愣,隨即恢復肅然,只有公孫續臉色大變,滿臉的不爽和鄙夷之色。

  公孫白施施然的走向前去,對著公孫瓚一拜:“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瓚微微把頭一點,公孫白便識趣的站到了右邊最末尾的位置。

  公孫瓚咳嗽了一聲道:“好,大家既然已到齊,我等就開始商議要事。”

  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從事范方。

  范方急忙掏出一封火漆密信,當眾念了起來。

  這封密信自然是來自袁紹,信中不吝溢美之詞狠狠的稱讚了一番公孫瓚的文治武功,聽得公孫白直起雞皮疙瘩,這肉麻程度簡直不下於他,一通馬屁拍完之後,邀請公孫瓚攻襲東光城。

  信讀完後,眾人都陷於沉思,沒人做聲。

  公孫瓚見眾人都不說話,心頭已略微不爽,猛的抬頭見到正滿臉喜色的公孫白,不覺心中一動,揚聲問道:“白兒,你的意見如何?”

  天知道,公孫白之所以滿臉笑容是他沒事去查自己的武力去了,數日前與於丹的決鬥增加了不少臨場作戰經驗,加上公孫瓚的指點,和這幾天的領悟,他的武力已經增加到63了,和公孫續不相上下了,自然開心。

  猛然聽到公孫瓚叫他,心頭一凜,隨即眼珠子一轉,挺身而出,朗聲道:“戰!當然是要戰!我幽燕兒郎,何懼一戰?好男兒,當馳騁沙場,取敵人頭于萬軍之中,戰他個天昏地暗,戰他個日月無光,戰出一片新天地來!”

  當然要打啊,黃巾軍人傻兵多,正好刷兵甲幣,還有青銅器,誰不打誰是傻子。

  這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發言將在場的將領們全都驚呆了,公孫瓚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我的天,這小子這副德行是跟誰學的?

  眾將領面面相覷,許久,田楷才弱弱地說道:“公子,聽聞東光城中賊軍近十萬,又有二十萬黃巾賊軍望東光而來,我等如今不過兵馬兩萬,又有四萬多俘虜在軍中,這一戰恐怕不是那麼好打。”

  我去,你個智力53的貨沒資格說話。

  公孫白大聲道:“幽州自來地廣人稀,正缺人口,可遣一將率三千精兵將此四萬俘虜押送回幽州,充實幽州人口數量。餘下兵馬殺往東光城,再抓他個十萬八萬的俘虜,則幽州之地,必然興旺,如此父親既可憑此戰功,名揚天下,功績直追冠軍侯,又可壯大自己的實力,何樂而不為?”

  “休得胡言!”公孫續終於忍不住了,厲聲呵斥道,“依你之計,又去三千兵馬,則我軍不過一萬六七千兵馬,而黃巾賊軍,共計三十萬,更兼那黃巾賊首管亥,有萬夫不當之勇,如何能戰?你簡直就是紙上談兵,欲誤父親!”

  公孫白冷冷一笑道:“黃巾賊軍,在白馬義從面前不過土雞瓦狗;賊首管亥,在父親面前不過插標賣首者,有何可懼?”

  話音未落,公孫瓚便已騰身而起道:“白兒言之有理,就依白兒之計!”

  眾將領大跌眼鏡,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疑惑。

  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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