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81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5

第40章 父子交心

  公孫瓚在帳外凝立了許久,才緩步走了進來。

  這時帳內的公孫白已對趙雲、吳明、嚴飛、陳晶四人使用命療術完畢,見到公孫瓚進來,急忙翻身而起,向前拜道:“拜見父親!”

  公孫瓚朝他擺了擺手,徑直坐到帳內的案幾後,自顧自提起案幾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樽酒,緩緩的喝了下去。

  公孫白急忙跪坐在左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公孫瓚,不敢做聲。

  公孫瓚放下酒樽,微微歎了一口氣,望著他沉吟不語。

  許久,公孫瓚才抬起頭來,緩緩地說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前,你母親因你而難產去世,這十五年來我多少對你有點怨恨,更加上這些年來戎馬倥傯,剿張純、戰烏桓、鬥鮮卑、討董卓……很少關心你們兄弟幾個,使你這些年來經常被弟兄欺負,你不會怪罪為父吧?”

  臥槽,這關我屁事,我是半路才來的,要說你對真正的公孫白說去。不過,若非這樣,我此刻還在寫著枯燥的代碼,哪有機會過這樣刺激的日子?

  公孫白嘿嘿笑道:“父親對孩兒已是十分寵愛了,孩兒豈會有怨言。”

  公孫瓚微微點了點頭道:“嗯,近來的確過於偏寵了你一點。”

  公孫白又腹誹了:你這真是不臉紅啊,我說你寵愛你就真打蛇隨棍上啊。

  公孫瓚望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不管如何,續兒終究是嫡子,為父的這份基業終究是要交給他的。而你,卻要靠自己一刀一槍的打拼,拼出自己的功績來,方能加官晉爵,否則就會和其他兄弟一樣,很可能就此一生碌碌無為。你不會怪罪父親吧?”

  公孫白默然不語。雖然說並不是真正的公孫瓚的兒子,而且作為一個穿越者,自己拉大旗打天下,才不枉穿越一場,才不枉得此兵甲系統,若是只是仰仗父親的功蔭,又能成什麼氣候,說不定就會如歷史上那般被袁紹滅了,但是這話真正從公孫瓚口中說出來,還是令他心底微微有點小小的失落。

  公孫瓚見他不做聲,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你的資質及才華,均強于續兒,如今又有仙術在身,日後必然前程無量,恐怕遠甚于為父,又何必與你兄長爭鋒?你兄長只是氣量小了點,終究是血濃於水,凡事你須讓著他。”

  公孫白見公孫瓚滿臉懇切之色,微微有點感動,說道:“孩兒省得。”

  公孫瓚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緩聲說道:“當年,為父和你一樣,只是一個庶子,在縣上任個小小的書佐,四處受人冷落,最終還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今日的成就。你的資質和才華,甚于為父,又得奇遇,須好生把握,前途必無限量也。”

  公孫白道:“謝父親。”

  公孫瓚卻突然臉色一沉,冷笑起來:“謝我?你狂妄自大,居功自傲,不顧及他人感受,照此下去,若無為父照應,早就四面皆敵了,還談什麼前途無量!”

  公孫白心頭一凜,我去,你可別嚇我。

  公孫瓚沉聲道:“近日來,雖然續兒屢次欺侮于你,你又何嘗未曾故意輕蔑於他?如今他既被貶,多少將領背後議論為父嫡庶不分,更有多少將領暗罵你陰險狡詐的?劉備此人,逢人必言其乃中山靖王之後,豈會甘願久居人下?當日宴會之上,眾人皆不待見劉備,獨獨你對劉關張三人禮敬有加,又欲置諸將於何地?逢紀與田楷,原屬無謂鬥嘴,你偏偏強自出頭,看似壓逢紀一頭,何嘗不是壓田楷一頭,他心中豈無一二想法?高城之戰,你不與諸將商議,特立獨行,待得諸將束手無策、死傷慘重之後再獨自率眾破門,獨居首功,其他諸將又如何去想?此次大破黃巾,全仰你之計策,然則當日在會上,你裝瘋賣傻,語出譏諷,更令諸將顏面何存?白日之事,你越廚代庖,公然頂撞為父,更是有失禮數,又豈能服眾?諸如此般,礙于為父之情面,諸將雖然口中不說,心中卻豈能心服?知者,只當是你少年心性,不懂世故,不知者只道你眼高於頂,視諸將如無物,他日若得機會,必然對你群起而攻之。”

  公孫白心頭一沉,臉上微微變色,的確近來有點高調了,還是先把頭低一低吧。

  他低下頭來,輕聲說道:“孩兒省得。”

  公孫瓚見公孫白低眉順眼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又繼續歎道:“如今抓得這群俘虜,卻成了禍害,殺不得,放不得,每天的軍糧不是少數,將來還不知如何安置。”

  公孫白眉頭微皺,細細想了一會道:“若是交給劉虞如何?”

  公孫瓚雙眉一挑,目光如刀鋒一般盯著他:“交給劉虞?”

  公孫白坦然笑道:“劉虞此人,不諳戰事,但是治理地方卻是一把好手,這些人在父親手裡卻成了禍患,交給劉虞,能變成綿綿不絕的錢糧。幽州之地,地廣人稀,何不讓劉虞主政發展地方,為父親提供作戰之糧草,豈不快哉?”

  公孫瓚臉色稍緩,沉聲道:“此人一直對我心存忌憚,又與我政見不合,若是其因此壯大,他日若要害我,則又當如何?”

  公孫白冷笑道:“劉虞此人過於仁厚,又不諳戰事,就算他有千軍萬馬又如何,父親還不是擒拿他易如反掌?”

  公孫瓚細細想了一會,終於下定決心道:“好,就依你之言!”

  公孫白笑道:“父親果然不愧為威震北地無敵的大漢第一戰神,拿得起放得下,真英雄也!”

  公孫瓚怒駡道:“小孽畜,少給老子來這一套。今日之言,你須好生記著,凡事留幾分餘地,不可過於張揚。”

  公孫白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公孫瓚又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此次破黃巾之戰,你功不可沒,故晉升你為曲軍侯,你須好生努力,再建功績。”

  公孫白大喜,急忙下拜:“謝父隆恩!”

  公孫瓚一陣無語,搖搖頭,向帳外走去,卻又聽到公孫白在背後說道:“孩兒請求能單獨探訪管亥,說不定因此能找到破東光城之策。”

  公孫瓚的腳步停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去吧,不過若有破城之策,須提前稟告為父,不得擅自行動。”

  “遵命!”

  “叮咚!簡單任務:升任白馬義從曲軍侯,已完成,宿主獲得兵甲幣100。本輪任務已全部完成,是否接取下一輪任務?”

  “暫時不接。”

  ……

  大營西北角,十數名北平軍守衛在一座營帳四周。

  卸下衣甲的公孫白,頭戴白玉冠,一身雪白的輕衫,腰佩長劍,不知從哪裡搞來一把鵝毛羽扇,翩然而來,渾然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顯得十分騷包。

  門口守衛的士兵認得公孫白,急忙施禮:“五公子!”

  公孫白輕輕的擺了擺手,問道:“管亥可是關押於此帳?”

  “正是。”

  公孫白微微一笑,掀開簾帳,昂然而入。

  一人昂然挺立在大帳之中,長髮披散,滿臉絡腮鬍鬚,身材十分魁梧,一根繩索將他牢牢捆住,粗實的繩索勒在他那雙臂上鼓囊囊的肌肉之中,露出一道道紅印,更顯出他的精悍和勇猛。

  “管將軍!”公孫白朗聲叫道。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來,滿臉的戾氣,認得是公孫白,不禁眼中大亮,神色瞬間變得十分激動起來,不顧身上捆綁的繩索,當即跪了下去:“罪將管亥拜見五公子!”

  公孫白也顧不得裝逼了,將手中的羽扇一扔,急忙向前一把將他扶住:“將軍不必多禮!”

  管亥哪裡肯舍,堅決跪倒在地,含淚道:“公子不但救了管某一命,還救了數萬生靈的性命,恩同再造,功德無量,當受管某一拜!”

  果然是條漢子,系統誠不欺我也!

  公孫白心中暗贊,只好著著實實的受了管亥一拜,這才將他扶起。

  公孫白自顧自的跪坐在一張軟榻之上,又示意管亥坐下,這才微微歎氣道:“黃巾軍都是百姓出身,能有什麼壞心,若非活不下去了,又豈會造反……”

  一席話說的管亥又激動起來了:“公子說得是啊,管某見過這麼多當官的,就沒見過公子如此明事理的。但凡還能活下去,能有一口飯吃,誰願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去造反啊,誰願意做賊啊?管某原本一介屠夫,也賺的兩錢維持生計,若非當年被官府欺負得太苦,非但餓得沒飯吃,就連小妹也被縣令的兒子霸佔,又豈會造反?!”

  公孫白等他逐漸平靜下來,才笑道:“管將軍請放心,你的這幾萬兄弟,我已和父親商量好,會交給劉太傅安置妥當,不會讓弟兄們沒有活路的。”

  管亥唰的眼淚就流出來了,哭聲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劉太傅愛民如子,必然不會虧待黃巾兄弟們,管亥雖死無憾!”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1章 管亥跑了!

  劉虞這人,雖然打仗不行,卻是深得民心,名動天下,不但幽州百姓信服,就是羌人也對其心悅誠服。當年丘力居造反,公孫瓚久攻不下,劉虞一來,丘力居便率眾投降,並獻上賊首張純的人頭,由此可見一斑。

  公孫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微微一歎道:“投降的黃巾軍兄弟好安置,可是東光城中的黃巾軍兄弟卻不好處置啊。兩軍相爭,刀劍無情,一打起來,那就是屍山血海。一旦城破,以家父的脾氣,少不得要下令將降卒屠戮乾淨,本公子能勸得父親一時,卻不能確保下次還能勸住父親啊。再說,若是父親久攻東光不破,心中動怒,不顧本公子勸阻,以被俘的黃巾軍兄弟為肉盾,強令其作為先鋒,用血肉之軀抵擋城內的箭石,則更是不妙啊。”

  管亥臉色驟然劇變,急聲道:“如此如何是好?還請公子明示!”

  管亥雖然智力不過34,卻並不傻,聽到公孫白這樣說,自然知道公孫白心中已有計策,只是需要自己配合。

  “我要管將軍去勸降!”公孫白說道。

  管亥神色一愣:“公子是要放了我?”

  公孫白道:“是!”

  管亥的神色又激動起來:“公子就如此放心在下?”

  公孫白咧嘴笑道:“我看得出來,管將軍是個言出必行的好漢子,只要管將軍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做。”

  管亥張著嘴,半天不知說什麼才好,許久才微微歎氣道:“謝公子如此抬舉管某,只是東光城中黃巾軍首領張曼昱,乃是已故黃巾軍渠帥張曼成之弟,一向野心勃勃,絕不會投降。其平素並不把管某放在眼中,若管某前去勸降,恐怕只會被其綁起來斬首。管某此命乃公子所救,原本算不得什麼,只是擔心誤了公子的大事。”

  臥槽,張曼玉,這麼牛逼!

  公孫白愣了一下,隨後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假裝逃回,然後在兩軍交戰之前突然趁其不備將其斬首,則賊軍必亂,不攻自破。”

  管亥臉色黯淡下來,低下頭來,沉吟不語。

  公孫白淡淡地笑道:“是犧牲一人之命,還是葬送十萬人的性命,請將軍自決斷之!”

  管亥滿臉痛苦之色,不敢和公孫白對視。

  公孫白驀地從腰間拔劍而出,滿帳寒光凜冽,鋒芒逼人,接著寒光一閃,管亥只覺身上一鬆,捆綁在身上的繩索便已應聲而斷。

  公孫白唰的將破天劍收回劍鞘,雙手捧上遞給管亥:“將軍已是自由身,此劍可送給管將軍防身,將軍若回則還劍,若不回則送給將軍好了。”

  管亥捧著破天劍,全身微微顫抖起來。

  公孫白卻已大步而出,留給管亥一個堅定而高大的背影。

  眼見公孫白已走出帳外,管亥終於一咬牙,高聲道:“請公子給末將備一匹快馬。”

  帳外傳來公孫白的聲音:“馬廄就在百步之外,自行去取,否則如何像是伺機脫逃?”

  “……”

  守在帳外的兩名守衛一下就迷糊起來了,你看我,我看你,如墜雲霧之中。

  下一刻,管亥那高大的身影已閃現在他們面前,隨著猙獰的一笑,兩人登時被打暈了過去。

  ……

  夜已深,公孫瓚帳內的燈火終於熄滅。

  就在此時,大營內突然一片喧嘩聲大起,剛剛要解甲入睡的公孫瓚,神色微變,提起馬槊騰身奔出帳外,厲聲喝道:“何事喧嘩?”

  一名百人將飛奔而來,氣喘吁吁的稟報道:“啟稟薊侯,黃巾賊首管亥打暈守衛,搶走嚴將軍的雪兔馬,奔往北面跑了。”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好,還不速速派白馬義從去追!”公孫瓚勃然大怒。

  “喏!”

  公孫瓚望著急急奔去的百人將,突然心中一動,隨即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對著身邊的幾名親兵厲聲喝道:“走,隨我去見小孽畜!”

  當公孫瓚奔到公孫白的營帳內時,公孫白還在美滋滋的睡著美容覺。

  夢裡,他正率著三千全副武裝的白馬義從馳騁在千里疆場之上,前面一群敵軍亡命逃竄,領頭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曹操,就在他得意的大聲獰笑著,正要逼迫曹操割須棄袍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輕,全身便已騰空而起。

  接著場景切換,身子如從懸崖上狠狠的墜落了下去,嚇得他魂飛魄散,等到他驚醒過來時,便已看到公孫瓚那雙怒氣衝衝的臉。

  公孫白揉了揉眼睛,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只覺心頭無語,臥槽,便宜老爹你能不能換個姿勢啊,每次都用這招老鷹抓小雞。

  他長長的打了個呵欠,迎著公孫瓚一拜:“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瓚雙目如電,惡狠狠的喝問道:“小孽畜,管亥是不是你放的?”

  公孫白神色一愣,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嘿嘿笑道:“那是自然,除了孩兒,誰敢如此大膽,私放敵將,借他三個膽子也不敢。”

  公孫瓚望著公孫白那滿臉得色的樣子,都快抓狂起來,指著他咆哮道:“昨晚為父怎麼跟你說的,有任何計策,先向為父稟報,為何又擅自做主?”

  公孫白滿臉無辜地說道:“若是稟報父親,這戲做得就不逼真了,如何瞞過賊首張曼昱?”

  公孫瓚只覺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他提出去暴打三十大板,許久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可知,管亥偷走的是嚴將軍的雪兔馬,那可是百裡挑一的寶馬啊。”

  臥槽,管亥這小子不講究啊,那雪兔馬可是八尺多高的寶馬,在整個北平軍中僅次於照夜玉獅子和白龍馬了。

  公孫白嘿嘿笑道:“這小子真有眼光,孩兒果然沒看錯他,若偷的是劣馬,豈不是丟了孩兒的面子?”

  公孫瓚感覺自己再在帳內呆片刻,就會狂暴起來,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便奪門而出。

  “小孽畜,若是管亥不回來,老子打斷你的雙腿!”

  公孫白呲牙一笑,又美滋滋的躺了下去了。

  老爹你OUT了,這是個實力坑爹的時代,你不懂不懂。

  ……

  一縷晨曦斜照在冀州平原上,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駕!駕!駕!

  晨曦中,一名身材魁梧、長相粗豪的漢子,衣衫襤褸,卻配著一柄古色古香的長劍,騎著一匹身高八尺有餘,全身通體雪白如玉的寶馬在平原上飛速賓士。

  “娘的,這寶馬騎的太爽了,哈哈哈!”

  此人正是從北平軍營中脫逃的管亥,昨夜奔入馬廄中的時候,隨手解開一匹快馬就跑,想不到竟然搶的是一匹如此雄駿的寶馬。

  眼看已奔離北平軍大營一百多裡,管亥輕輕的勒住馬韁,放緩馬速,然後在一處湖水旁停了下來,翻身下馬,牽馬飲水。

  轟隆隆!

  一道若有若無的沉悶的聲音自天際傳來,開始管亥並未在意,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往北面望去。

  刹那間,他的神色愣住了。

  只見天際之處,一抹烏雲緩緩湧來,越湧越大,逐漸遮蔽了整個天際,隱隱可聽出馬嘶聲和腳步聲。

  這是何方兵馬?管亥大惑不解的望著遠方。

  終於,迎面而來的軍馬越奔越近,密密麻麻的如同螞蟻一般,整個平原上只看見無邊無際的人頭,足足有五六萬人馬。

  再往近來,逐漸可看清對面軍馬的裝束,來軍裝束各異,烈烈晨風吹起他們的頭巾,形成一片翻滾的黃色怒濤。

  黃巾軍!東光城中的黃巾軍居然殺出來了!

  管亥雖然頭腦不是很靈活,但是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很顯然張曼昱這是想和他的二十萬軍馬腹背夾擊公孫瓚。

  前面二十萬,後面六萬,二十五六萬人,十三倍的兵力的夾擊,恐怕公孫瓚不死也得脫層皮。

  只可惜北平軍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又提前一天啟程,以黃巾軍那行軍速度,即便是輕裝上陣,也終究慢了兩天多時間。

  這一點,張曼昱不是沒想過,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管亥的二十萬大軍竟然被公孫瓚在一天之內擊潰。

  十倍的兵力,就算北平軍再驍勇,也得拼殺僵持幾天吧。

  管亥呆呆的望著迎面洶湧而來的黃巾軍,臉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猶豫不決。

  自從加入黃巾軍的那一刻起,他從未想過要背叛黃巾軍,哪怕是死,哪怕是殺光他的家人,也絕不可能讓他背叛。

  然而此刻,他卻要因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的幾句話,行背叛之事。

  猶豫了許久,他終於緊緊的攥住了腰中的劍柄。

  “是犧牲一人之命,還是葬送十萬人的性命,請將軍自決斷之!”

  他鋼牙一咬,翻身上馬,縱馬迎向對面的黃巾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2章 幸不辱命

  馬蹄聲聲,旌旗如林,兩萬北平精兵加上六萬俘虜,共八萬多人馬,帶動著漫天的塵土,遮天蔽日的朝東光城方向滾滾湧來,其中一杆繡著“公孫”兩字的大旗大旗顯得格外耀眼。

  一騎斥候飛馬奔來。

  “報~前方發現黃巾賊軍,約有五六萬餘人,正朝我軍殺來。”

  “什麼?”公孫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黃巾賊軍居然棄城而出,真是天助我也!繼續前進!”

  轟隆隆!

  轟隆隆!

  兩隻軍隊共十三四萬人,朝著對方如同滾滾波濤一般湧來,整個原野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攢動,沖天的殺氣連頭上當空而照的烈日似乎也黯淡了下來。

  眼看兩軍相距不過五六百步,公孫瓚正要下令嚴綱率領白馬義從縱馬突襲,卻見對面突然呼啦啦的改變了陣型。

  率先沖出來的是三四排手執大盾和長槍的步兵,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大軍之前,隨著領頭的黃巾軍一聲令下,數排士兵暴喝一聲,高高舉起沉重的鐵盾,數千張巨大的鐵盾的尖端被狠狠的插入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盾牆,一杆杆長槍從鐵盾的縫隙中伸出。

  接著又從大軍中湧出數千人出來,這次卻是人人手執長弓,整齊的排列在槍盾兵之後,一張張大弓已然彎弓搭箭,箭頭稍稍抬起,斜斜指向前方。

  公孫瓚冷然笑道:“果然不愧是賊軍大渠帥張曼成之弟,倒也會一點陣法,不過又如何,且讓他嘗嘗我白馬義從的厲害!”

  公孫白臉色大變,這陣次分明的,前面槍盾陣作為屏障,後面再用弓箭兵拋射,雖然說黃巾軍的弓箭對於身披厚甲的白馬義從來說殺傷力有限,但是這些白馬義從都是他的心頭肉,哪裡捨得就這樣冒著箭雨硬沖?

  “且慢!”公孫白大聲喊道。

  公孫瓚轉過身來,臉色已微微帶怒意,這北平軍中敢打斷他的軍令的,恐怕就只有這小孽畜了。

  公孫白哈哈笑道:“父親莫慌,待白兒取張曼昱之頭而回,再派白馬義從衝殺不遲。”

  公孫瓚的瞳孔都收縮了起來,驚愕和不解的望著公孫白。

  卻見公孫白搶過一面繡旗,雙腿一夾馬腹,已縱蹄而出,回頭哈哈笑道:“孩兒去去就來,父親但見孩兒繡旗舞動,便令全軍出擊!”

  話音未落,便已催馬而去,只見得一溜塵土和一杆迎風獵獵招展的繡旗奔向對面的黃巾軍。

  黃巾軍中,“張”字帥旗之下,滿臉橫肉、年約五十的張曼昱端坐在馬背上,望著陣前訓練有素的列陣,哈哈笑道:“老管,你觀我之列陣如何,可阻得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否?”

  身旁跨騎雪兔馬,手提長刀的管亥,正望著張曼昱的脖頸出神,聽到張曼昱發問,才恍然大悟一般,嘿嘿笑道:“張將軍之陣,天衣無縫,白馬義從豈能奈何。”

  叩嗒嗒~

  話音未落,卻聽到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從陣前傳來。

  只見烈日之下,一個雪衣銀甲,跨騎白馬的英俊少年,左手提著長槍,右手高舉著一杆紅色的繡旗,正朝陣前飛奔而來。

  眼看就要衝到陣前,前排的將領高聲喝道:“兀那小將,休得再靠近,否則我等放箭了!”

  希聿聿!

  只聽一聲暴烈的馬嘶聲,那疾奔而來的駿馬前蹄高高的揚起,硬生生的停了下來,而令人驚訝的是,那馬背也隨著馬蹄的揚起呈陡坡狀,馬背上的小將卻依然一手提槍,一手高舉大旗,穩穩的端坐在馬背上。

  刹那間,不只是對面的十萬黃巾軍看得目瞪口呆,就連背後的三千白馬義從也被公孫白的馬術深深的折服了。

  只聽那公孫白手中長槍一指,高聲喝道:“張曼昱何在?管亥何在?”

  眾黃巾軍被他這一手馬術所震懾,雖聽他直呼主將之名,竟無一人出言訓斥。

  “管某和張將軍在此,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大旗之下傳來一聲暴喝。

  公孫白抬頭朝中軍大旗望去,只見管亥和一名盔甲鮮明、牛高馬大的大漢並馬站在一起,又聽對方稱他“公子”,心中頓時穩妥了下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槍在空中狠狠的劃出一道光弧:“殺!”

  話音未落,只聽大旗之下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喝聲,隨後傳來一聲慘烈的馬嘶聲,張曼昱那無頭的身體噴湧著鮮血,緩緩的倒了下去。

  喀!

  緊接著,中軍那獵獵飄揚的大旗也被一刀劈倒,人群之中,管亥用長刀高高的挑著張曼昱的頭顱,高聲喝道:“張曼昱已死,你等何不速速投降!”

  嘩!

  整個黃巾軍瞬間大亂。

  一名黃巾軍將領睚眥欲裂,嘶聲大吼“管亥,納命來!”,縱馬朝管亥疾奔而去。

  嚓!

  未等他手中的長槍遞出,管亥的長刀已劃出一道電光,將他的人頭削飛,厲聲吼道:“敢反抗者死!”

  就在黃巾軍大旗倒下那一刹那,公孫白手中的繡旗已猛烈的揮動起來,一聲響亮的聲音高昂而起:“全軍出擊!”

  公孫瓚眼見繡旗舞動,舉槊怒吼起來:“全軍突擊!”

  轟隆隆!

  早已蓄勢待發的白馬義從已轟然而出,瞬間將馬速提到極致,如同滾滾巨浪一般奔騰而來。

  主帥被殺,大旗被砍,黃巾軍已經亂成一團,幾名紅了眼睛的黃巾將領將管亥團團圍住,刀槍齊出,想要幫張曼昱報仇,但是更多的黃巾軍處於混亂無序的狀態。

  前排的黃巾賊軍首領,眼見陣前的公孫白正在大聲呼喝,耀武揚威,不禁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喊道:“放箭!”

  咻咻咻!

  千箭齊發,密集如蝗,朝公孫白鋪頭蓋臉的傾瀉而去。

  背後賓士而來的北平軍大驚失色。

  “白兒,快躲!”公孫瓚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栽倒下來,一股無邊的恐慌湧上心頭。

  “徒兒!”

  “公子!”

  一聲聲驚駭至極的聲音齊齊沖天而起,有人已經不忍的閉住了眼睛。

  如此密集的箭雨,不死也廢了……

  篤篤篤!

  一陣沉悶的聲音傳至眾人耳中,抬眼望去,眾北平軍再次驚呆了。

  只見公孫白麵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架高達數丈的雲梯,將公孫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那些密集的箭雨全部激射在雲梯之上。

  雲梯後的公孫白,緩緩的回過頭來,對著疾奔而來的公孫瓚及眾將士,呲牙咧嘴一笑,在陽光的照耀下,笑得十分燦爛。

  呵呵呵!

  眾北平軍齊聲歡呼起來。

  “這小孽畜!”公孫瓚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高舉馬槊,仰天咆哮,“擋我者死,殺!”

  “擋我者死,殺!”

  “擋我者死,殺!”

  “擋我者死,殺!”

  隨著排山倒海般的吼聲,三千白馬義從已如同滾滾鐵流一般沖入黃巾軍叢中,只聽無數聲骨肉碎裂的聲音,黃巾軍叢中慘叫聲連天。

  公孫白見勢不妙,急忙收起雲梯,縱馬向前,急聲大喊:“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公孫瓚微微一愣,隨即也高聲喝道:“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軍令層層傳遞開來,很快原本被殺得混亂一團,東奔西逃的黃巾軍們,紛紛扔下手中的兵器,舉手投降。

  哈!

  管亥揮起長刀,斬殺了最後一名圍攻他的黃巾軍將領,剛剛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卻聽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管將軍!”

  管亥抬頭一看,只見公孫白已滿臉笑容的朝他飛奔而來,頓時哈哈一笑:“五公子,幸不辱命!”

  人群中的公孫瓚望著互相奔近的兩人,喃喃地說道:“這小孽畜,又立了一功,如何賞他?總不能三天升一級吧……”

  ……

  東光城,城內只剩下五千精壯和三萬老弱病殘。

  城樓上,刀槍林立,守衛森嚴,主力已盡出,這些守軍自然不敢懈怠。

  紅日西墜,殘陽如血,城樓上的士兵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又到了要換班的時候了。

  “那面有軍馬奔來!”有人突然驚叫了起來。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天際之處,黑壓壓一片軍隊疾奔而來,約有上萬之數。

  “敵襲,敵襲,全軍戒備,準備迎敵!”守城將領嘶聲吼道。

  城樓上的黃巾軍立即忙亂起來,一張張大弓架上了垛堞,密密麻麻的箭簇已森然的瞄準了城下。

  “不對,那是我們的人!”

  對面的人馬越奔越近,隱隱只見一片黃色的浪濤翻滾,來軍個個頭戴黃巾,衣衫襤褸,顯然是黃巾軍。

  “我的天,那是管亥將軍!”有人眼尖,已認出高高端坐在馬背上的管亥。

  城樓上的守將不禁心中暗自納悶:“為何不是張將軍和其他將軍,卻是管亥將軍?管亥將軍不應還在後面嗎?”

  正納悶之間,迎面的黃巾軍已逐漸奔近,管亥更是一馬當先,疾奔城下,仰頭大吼:“老子是管亥,快開城門,北平軍要追來了!”

  管亥是青州黃巾軍的主將之一,那守將哪裡敢怠慢,也不及問個仔細,急忙下令放下吊橋,親自下樓來給管亥開城門。

  城門剛剛打開,管亥已催動雪兔馬縱蹄而入,迎著那滿臉謙恭的守將,當頭就是一刀,可憐那守將尚未反應過來,便已嗚呼哀哉,人頭落地。

  “殺!”

  背後喊殺聲震天,上萬名冒充黃巾軍的北平將士蜂擁而入。

  東光城告破!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3章 嚴肅點,打劫!

  旌旗如雲,刀戟如林,十多萬兵馬綿延數裡,緩緩湧入已插上北平軍大旗的東光城。

  東光城被破,宣告了渤海郡內的征剿黃巾之戰告一段落。

  這一戰,又俘虜黃巾軍六七萬人,其中作戰士兵達五萬人,這樣總體人數已經達到二十萬人。

  大旗下的公孫瓚,雖然面沉如水,滿臉的威嚴,但是心中已然樂開了花。

  這一戰,他註定將名揚天下,風頭已蓋過四世三公的袁紹。

  他眯縫著眼睛朝身後黑壓壓的人群掃視了一眼,又將視線轉向身後白馬義從中的公孫白。

  只見那小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正和身旁兩個軍侯聊得正熱乎。

  “兩位兄長可知,那日我正要提槍去殺張曼昱,父親親手為我斟上一杯熱酒道‘白兒飲了這杯熱酒再去’,我道‘孩兒去去就來’,然後揮槍躍馬直奔黃巾大營,驀地大喝一聲,就像平地起了個炸雷,十萬黃巾軍盡皆被震懾,本公子馬蹄過處,黃巾軍如劈波斬浪一般往兩邊讓開,本公子縱馬揮槍直奔大旗之下,白馬如龍槍如電,瞬間取了張曼昱的人頭而去,等得回到陣中之時,那酒……尚溫!”

  那激情澎湃、抑揚頓挫的聲音傳到公孫瓚耳朵中,驚得公孫瓚在馬背上差點一個趔趄栽倒下來,不禁暗自笑駡一聲“小孽畜,不知這自我吹噓的功夫跟哪個師父學的”。

  公孫白吹了一陣,眼見四周的白馬義從軍侯也沒個信的,自覺無趣,回頭朝身後的部曲望去,不覺又得意了起來。

  前幾日管亥投誠以後,已併入他麾下,成為他的百人將,這樣一來,他的兩個百人將,一個武力98,一個武力81,是整個白馬義從中武藝最高的兩個,這下可牛逼大發了。

  當他拉開腦海裡的系統時,心裡更是樂開了花,系統裡的兵甲幣已經顯示為125631,十二萬多兵甲幣啊,一長段時間不用擔心沒有兵甲幣花了。

  這是系統的提示音又傳來了:“您有新的任務,請問是否現在接取?”

  “接取!”

  “簡單任務:武力增加到75。獎勵兵甲幣200。

  較難任務:晉升到白馬義從軍司馬。獎勵兵甲幣400。

  困難任務:脫離公孫瓚,獨自掌兵。獎勵兵甲幣1000,3級材料兌換券200張。”

  臥槽,公孫白差點罵娘了,這是什麼破任務,咱現在這小胳膊的小腿的,就叫自立,在這三國群狼共舞的年代,離開這便宜老爹的庇護,恐怕渣渣都不會剩了。

  ……

  大軍在東光城中呆了半天之後,次日便緩緩向北踏上歸途。

  雖然只是過了一夜,東光城中卻連連出現怪事。

  首先是東光縣衙門口一對重大千斤的青銅獅子不翼而飛,其次是軍營之中再次出現青銅兵器被偷的事件。

  然而,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刻,大事太多了,這種小事根本就沒什麼人過問,就這樣不了了之。

  三千白馬義從在前面引路,公孫白坐在馬背上無聊,又拉出了兵甲系統開始忙活。昨晚忙活了一晚,將各系的熟練度升滿,未及升級系統便已沉沉睡去。

  “叮咚!材料系升到3級,您現在可鍛造生鐵材料,生鐵材料只可通過鐵礦石製造,不可回收鐵器鍛造。”

  “叮咚!鎧甲系升到3級,您現在可生鐵劄甲、生鐵馬鎧,生鐵盔。”

  “叮咚!兵器系升到3級,你現在可製造……”

  “叮咚!宿主等級提升為‘兵師’,獎勵兵甲幣100、熟練度200、3級材料兌換券9張。”

  ……

  頭腦裡如逗比般歡快的叮咚叮咚聲不絕於耳,可是公孫白的心情卻是非常沉重的,比起青銅材料,這個生鐵材料顯然更坑爹,居然要鐵礦石來鍛造。

  特麼的,老子一個程式猿,知道哪裡有鐵礦石啊?

  “報~”

  一聲急報聲打斷了公孫白的思緒。

  只見一名斥候飛馬疾奔而來。

  “啟稟嚴將軍,前方四十裡,便到了南皮城。”

  嚴綱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只見日頭剛剛過頂,高聲道:“全軍加速,奔往南皮城,今晚在南皮城過宿。”

  “喏!”

  眾軍士精神大振,紛紛催馬疾奔。

  馬蹄聲如雷,塵土滿天飛揚,三千精騎很快奔近到離南皮城三十裡之外,突然又見數騎飛奔而來。

  “報~前方發現糧草運輸部隊,似乎是冀州韓州牧的部曲,正往南皮城進軍。”

  嚴綱先是一愣,隨即破口大駡:“他娘的,糧草運輸軍現在才到,若是一昧等他們的糧草救命,我等早已不戰自敗!”

  嚴綱罵了一陣,這才對幾名斥候喝道:“速速飛馬稟報薊侯,請求指示!”

  “喏!”

  幾騎斥候急忙飛奔而去。

  “嚴伯父!”

  公孫白縱馬而出,高聲喊道。

  嚴綱不解的回頭望著公孫白,由於嚴飛的緣故,他對這位五公子觀感倒是不錯。

  公孫白嘿嘿笑道:“嚴伯父,糧草運輸軍距南皮城不過二十幾裡路,估計袁紹前來迎接糧草的軍馬已在路上,若是等到回報父親指示,恐怕這糧草早已入了袁紹手中。”

  嚴綱眼中神色一亮:“公子的意思是?”

  公孫白雙眼放光,陰險地笑道:“白花花的糧食就擺在眼前,誰不要誰是傻子。咱們幫袁紹老兒解決了滅頂之災,收他幾車糧食也算是他袁本初的一點孝心。”

  嚴綱原本也不是什麼好貨,嘿嘿一笑,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既然如此,嚴某也就不客氣了,只是薊侯若怪罪下來……”

  公孫白豈有不知他的意思,滿口爽快的答應:“就說是我擅自下令的,少年心性,不懂事,還請見諒。至於伯父,卻是情面難卻,不便拂了五公子的意思……如此這般,伯父還等什麼?”

  嚴綱哈哈大笑:“五公子就是爽快,嚴某佩服!”

  於是這一老一少就這麼愉快的達成了搶劫糧草的一致意見,看得四周的將領滿臉的無語。

  公孫白轉過身來,見眾將士這般模樣,臉色一沉,怒聲喝道:“怎麼?你們有意見?”

  眾將士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齊聲喊道:“公子英明!”

  哈哈哈!

  一干將士爆發出一陣猙獰而暢快的大笑。

  想起差點因為缺少糧草而吃大虧,眾將士心中誰沒憋著一股惡氣,此刻對公孫白的果敢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的惡氣也噴薄而出。

  獰笑了一陣之後,嚴綱猛然回過頭來,高聲喝道:“還等什麼,給老子上!”

  呵!

  隨著一陣整齊而響亮的聲音,三千鐵騎已齊齊啟動,帶動著漫天的塵土朝前方滾滾而去。

  ……

  車轔轔、馬蕭蕭,一輛接一輛的糧車連綿了兩三裡長,緩緩的朝南皮城行進著。

  糧車的兩旁,站著兩排押運保護的冀州精兵,一路上旌旗招展,如同長龍一般,在正中的一杆繡著“耿”字大旗之下,一名約四十多歲,身披赤紅披風,著魚鱗鐵甲的將領端坐在一匹棗紅馬上,望著連綿不絕的糧車,心中終於微微籲了一口氣。

  這趟糧草押運,在過成平城前,還算是順風順水,過了成平城後,就不斷有黃巾寇賊騷擾,逼得他們走走停停,甚至連續幾日被困在漳河邊,無法渡河。

  不過幸好的是,這些黃巾寇賊雖然襲擾不斷,但是並不敢直接衝殺,雖然路上耽擱了許多時間,總算將糧草完好的渡過了河。

  前面不過二十幾裡地就到了南皮城,他已派人前往通報袁紹,估計再往前走幾裡地,就能遇到袁紹所派遣的前來迎接的軍馬了。

  想想這些日子來,一直高度緊張,就沒睡個安穩,再等上一兩個時辰,就能睡個囫圇覺了,心中自是輕鬆不少。

  轟隆隆!

  一陣如雷般的馬蹄聲從背後滾滾而來,驚得耿武臉色大變,驀然回過頭來,只見塵土飛揚之中,一彪人馬疾奔而來,瞬間就奔到了糧車附近。

  “停下!”

  “停下!”

  “停下!”

  一隊隊鐵騎在糧車兩旁來回賓士,大聲呵斥著,一把把雪亮的銀刀在日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似乎隨時就要劈砍下來。

  數千匹駿馬來回呼嘯而過,沉重的馬蹄激起漫天的塵土,整個糧隊都淹沒在煙塵之中,那些押運糧草的民夫何曾見過如此陣勢,嚇得齊齊放下手中的糧車,抱著頭蹲到地上。

  唰唰唰!

  兩旁的冀州士兵背靠著糧車,手中刀槍齊齊指出,護衛著糧車,隨時準備迎戰,然而很多士兵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因為他們知道,這群如狼似虎的騎兵,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

  “嚴肅點,打劫!放下兵器,否則殺無赦!”

  煙塵之中,一名白袍小將在糧車兩旁來回飛馳,不停的大聲呼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4章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我等乃冀州牧韓將軍的部曲,你們連官軍都敢打劫,難道不怕王法嗎?”有人高聲喊道。

  一旁的嚴綱一臉的苦相,臭小子,就是打劫你也別這麼道貌岸然,煞有介事啊,他急忙縱馬而出,高聲喊道:“我等乃幽州官軍,今征剿青州黃巾得勝回來,特奉幽州牧、太傅劉公之令,前來接收此批糧草,諸位莫要誤會!”

  大旗下的耿武被眼前的這片如雲似雪的騎影耀花了眼,如此精悍的騎兵,他們區區數千多步兵想要反抗簡直就是找死,聽到嚴綱的喊聲,心中瞬間明白了。

  耿武也在侍衛的簇擁下,縱馬飛奔而出,迎著嚴綱高聲喊道:“來的可是薊侯部下的白馬義從?”

  “正是!”

  耿武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倒也乾脆,迎著嚴綱一抱拳,高聲喊道:“既然如此,此批糧草就交給諸位將軍了。”

  說完,轉身喝道:“吹號,撤兵!”

  嗚嗚嗚~

  隨著號角聲沖天而起,過萬冀州軍和民夫隨著耿武的大旗,向西面散去,只留下滿地的糧車。

  呵呵呵!

  三千白馬義從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足足二十萬斛糧草,足夠兩萬人的部隊吃上數月了,不過接下來眾人便發愁了,上千輛糧車,該如何拉走?總不能讓這些百裡挑一的戰馬來拉糧草吧。

  嚴綱一邊急令幾名斥候飛報公孫瓚,一邊喝令眾白馬義從在糧車佇列最前面集結起來,以防有變。

  遠處,冀州軍正緩緩西行而去。

  大旗下,一名冀州軍司馬不解地問道:“耿將軍,這二十萬斛糧草就這樣送給公孫瓚了?”

  耿武淡淡一笑道:“不交給他們還能如何?難道還和他們廝殺不成?我想兩位太守自會處置妥當的。”

  對於他來說,送給袁紹也是送,送給公孫瓚也是送,反正都是要送出去的。若是兩家因糧草而爭執起來,才正中他下懷,這樣也就減少了主公韓馥的威脅。

  ……

  南皮城,袁府,後花園。

  此時已接近九月,正是菊花綻放的季節,後花園中團花錦簇,一名華服中年人正在一片空地上練劍。

  劍光閃閃,衣袂飄飄。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劍光越舞越急,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心頭的愁緒也越來越濃。

  “朝綱失常,天下擾攘,群賊並起,國將不國。我袁氏四世三公,天下所望,袁某豈可埋沒於渤海一郡之地,仰韓馥鼻息,為公孫所鄙?好男兒,當提三尺青鋒,蕩淨天下群賊,方不負平生!”

  劍光急,豪情起,鏗鏘激昂的語聲,嘶嘶的破空之聲,彌漫在花叢之中。

  原本聽從逢紀之計,想讓公孫瓚與黃巾賊軍鬥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去撿個現成的便宜,想不到公孫瓚居然於十天之內,大敗十倍兵力之敵,又破了東光城,俘虜賊兵近二十萬。

  這一戰,註定將讓公孫瓚將名震朝野,天下矚目。最令他不可接受的是,這一戰卻是在他的轄地內發生的,而他只不過擊退了八萬黃巾的進攻而已,其餘功勞,全被公孫瓚一人所占。

  “太守,大事不好!”一名心腹小校疾奔而來,遠遠的就高聲喊道。

  袁紹眉頭微皺,收劍而立,急聲問道:“何事驚慌?”

  那小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道:“糧草,糧草……”

  袁紹臉色大變:“糧草怎麼了?”

  “冀州所運來的糧草被人奪走了!”

  “什麼!”袁紹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急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渤海境內奪我糧草?”

  “是白馬義從,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朱靈將軍正在交涉。”

  “公孫瓚匹夫,安敢如此欺我!氣死老夫也!”

  袁紹氣得咆哮起來了,雙目盡赤,怒聲喝道:“傳我命令,速令顏良、文醜兩位將軍,點兵馬萬人,追回糧草,絕不容一顆糧草落入公孫瓚手中!”

  “喏!”

  那小校飛身而去。

  袁紹怒氣衝衝的奔回廂房,披上衣甲,提起寶劍奔出屋外,高聲喊道:“取我馬來!”

  家將急忙牽來一匹火紅色的八尺高的良駒,袁紹一拉韁繩,翻身上馬,就要催馬而出,卻見一人迎面急匆匆而來,高聲喊道“袁公,袁公……”

  袁紹急忙勒住馬韁,下得馬來,迎向那人問道:“元圖,何事如此緊急?”

  逢紀氣喘吁吁的跑近袁紹面前,擦了一把汗水,問道:“袁公欲何往?”

  袁紹怒道:“公孫瓚小兒欺我,奪我糧草,我已先派顏良文醜前去奪取,正欲找公孫瓚去當面討個公道。”

  逢紀跺腳急聲道:“袁公差矣,何苦為區區二十萬斛糧草誤了大計!”

  袁紹神色一愣,疑惑地問道:“元圖何出此言?”

  逢紀道:“公孫瓚既有心奪糧草,又豈會輕易歸還?如今他大勝歸來,士氣高漲,風頭正旺,又有劉備、關羽和張飛在軍中,更兼白馬義從精悍無雙,即便是顏、文兩位將軍,也未必能占得便宜,若是因此交戰,卻是兩敗俱傷,袁公何不舍魚而取熊掌耳?”

  袁紹神色一動,不解地問道:“二十萬斛糧草既為魚,何為熊掌?”

  逢紀哈哈一笑,向前走了兩步,揮手示意身旁的家將退下,這才附在袁紹耳邊輕聲道:“熊掌者,小則為冀州,大則為天下,只看袁公雄心耳。”

  袁紹神色微變,愣了一會,才低聲道:“若為冀州,計將安出?”

  逢紀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輕聲細語一番,只聽得袁紹眉頭逐漸舒展開來,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哈哈笑道:“吾得元圖,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也。”

  ……

  夕陽西下,秋風蕭瑟。

  三千白馬義從整齊的排列在糧車隊之前,手中的雪刀銀槍直刺蒼穹,人人神情如鐵,一副蓄勢待發,隨時出擊的陣勢。

  然而站在陣前的不是嚴綱,而是他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五公子公孫白。

  對面,袁紹部將朱靈領著三千兵馬和上萬名民夫正與白馬義從對峙。

  經過一番交涉,朱靈已得知面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將正是公孫家的五公子,神態自是比較客氣。

  “五公子,此批糧草乃是冀州牧韓將軍送給我家太守的軍糧,還請交還於末將,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朱靈的語氣顯得十分誠懇。

  公孫白嘿嘿笑道:“朱將軍,我年紀小,讀書不多,你可別騙我。這批糧草可是耿將軍親手交給我的,說是韓州牧念家父破黃巾有功,送給家父的,如何就成了送給袁公的了?不信,可問我身後的將士們作證。”

  說完,便回頭問道:“耿武言此批糧草是送給薊侯的,是與不是?”

  “公子所言屬實!”

  背後傳來如雷般的回應聲。

  公孫白得意洋洋地笑道:“朱將軍,你讀書多,我可不敢騙你,此批糧草的確是韓州牧送給家父的,你可別欺負小孩子,不然我哭給你看。”

  朱靈滿頭黑線,一陣無語,不再糾纏,而是抬起頭來,揚聲喊道:“嚴將軍何在?”

  嚴綱根本就躲在後面的大軍叢中裝死,置若罔聞。

  公孫白瞬間拉下臉來,刷的手中長槍一抖,直指朱靈,眼露凶光,厲聲喝道:“姓朱的,你安敢欺我年幼,你喚嚴將軍何意?難道本公子還做不得主嗎?來來來……本公子就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朱靈,統率74,武力73,智力55,政治50,健康91,對袁紹忠誠度80。”

  公孫白如今武力已66,再加上雙馬鐙,自信對上武力73的朱靈,五十回合之內是不會分勝負的,更何況身後還有一個武力98的猛將在虎視眈眈呢。

  問題是,朱靈根本就不可能撕破臉皮和公孫家的五公子動手。兩軍交戰,這事他可做不得主,再說要打,他這點軍馬如何與白馬義從為敵?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等稟報袁紹來做決定而已。

  一見公孫白這無賴陣勢,朱靈只好軟了下來,依舊繞來繞去的那幾句話和公孫白糾纏著。

  他在等袁紹的決定,公孫白也在等公孫瓚大軍的到來,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瞎扯著,奈何朱靈鬥嘴根本就和公孫白不是一個等級段的,時不時的被公孫白說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只聽得公訴白身後的將領們偷笑不已。

  “朱將軍,你如此無賴,你家裡人知道嗎?”

  “朱將軍,你這樣胡攪蠻纏,咱們兩家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朱將軍,你這是左邊一根拐,右邊一個筐,能拐就拐,能誆就誆,欺負小孩子啊。”

  ……

  就在兩人糾纏不休,一句句裝逼的臺詞從公孫白口中脫口而出,說得朱靈欲哭無淚時,突然背後馬蹄聲和腳步聲大起。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南皮城方向,塵頭大起,一彪人馬飛奔而來。

  眼看那彪人馬越奔越近,只聽驀地一聲暴雷般的聲音傳來:“嚴綱休走,放下糧草!”

  眾北平軍將士不禁臉色一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5章 龍虎鬥

  朱靈聽到這聲吼聲,終於如釋重負,狠狠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才感覺背上都濕透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只覺經歷了千軍萬馬般的廝殺,都快堅持不住了。

  他轉過頭來,手中長槍往後一擺,身後的部曲立即呼啦啦的退讓到兩邊,讓出一條大道來。

  只見兩匹八尺多高的駿馬如狂風一般奔來,沉重的馬蹄聲叩擊著地面,草屑四濺,塵土飛揚,轉眼之間,便見兩名身高八九尺的河北大漢,並轡疾奔而來,希聿聿的停在公孫白麵前,神態十分霸氣和倨傲。

  “小娃娃,你是何人?速速叫嚴綱來見我!”左邊那名彪形大漢手中長矛一枝,揚聲喝道。

  見過了趙雲和關張兩人之後,這個時代的武將只怕只有溫侯呂奉先能讓公孫白小小激動一下了,所以雖然已經隱然猜出來者是誰,公孫白卻依然不動聲色。

  只見左邊那人,身高足有九尺,手執一杆鋼矛,身披精鐵鎧甲,跨騎八尺高的駿馬,神威凜凜。

  “顏良,統率83,武力97,智力45,政治30,健康92,對袁紹忠誠度85。”

  遇到這種智商的人,靠耍嘴皮子是玩不轉的,公孫白也不廢話,轉身喊道:“師父,有人以大欺小,替徒兒收拾他。”

  “好!”

  背後早已躍躍欲試的趙雲,一拍胯下照夜玉獅子,只見一道白影從佇列之中如電一般閃出,擋在公孫白麵前,手中龍膽亮銀槍一抖,直指顏良,厲聲喝道:“顏良小兒,安敢欺我徒兒?”

  顏良不過吼了一句,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娃娃說是以大欺小,正滿頭黑線,突見前面白影一閃,一名相貌不凡、神威凜凜的將領出現在他面前,不敢怠慢,急忙問道:“來者何人,顏良不殺無名小卒!”

  趙雲沉聲喝道:“白馬義從百人將,常山趙子龍,來,吃某家一槍!”

  說完一拍照夜玉獅子,手中銀槍如虹,直奔顏良而去。

  顏良不禁大怒:“區區百人將,也敢如此囂張!”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瞬間沖近對方,齊齊挺起兵器相迎。

  哈!

  隨著兩人齊聲暴喝,槍矛相交,砰的一聲金鐵交鳴,兩人身子齊齊一震,照夜玉獅子連退了三步,顏良胯下的紅馬卻連退了六七步。

  顏良心中大驚:“白馬義從竟然精悍如斯,區區百人將就如此勇猛?”

  手中哪裡再敢怠慢,急忙抖擻精神,催動胯下紅馬,挺矛再次相迎,兩人纏鬥在一起,鬥了個旗鼓相當。

  一旁觀戰的文醜,眼見白馬義從中一名百人將和顏良相鬥在一起,絲毫不落下風,不禁暗自心驚。

  他強自收斂心神,手中長槍一抖,高聲喝道:“河北文醜在此,誰敢與某決一死戰,否則就請乖乖獻出糧草!”

  “文醜,統率82,武力96,智力40,政治30,健康91,對袁紹忠誠度85。”

  公孫白身後的管亥,眼見趙雲大展神威,不禁心中癢癢的,聽到文醜這一吼,立即縱馬而出,高聲應道:“文醜休得囂張,管某來會會你!”

  這一吼,吼得公孫白魂飛魄散,你丫一個武力80的,對付小蝦米還差不多,這可是文醜啊,武力差了16點,你可別給我把小命丟了。

  他急聲呵斥道:“管將軍,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交戰!”

  管亥被他這一訓斥,只好怏怏的退回了陣營。

  文醜眼見白馬義從中又奔出一名身材高大的威猛漢子,心中一驚,以為又是如趙雲一般勇猛的悍將,見得公孫白將他喝退,已然知道此人武藝一般,這才微微放心。

  眼見無人出聲,文醜正要再次出言,卻聽得迎面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白馬義從的背後,密密麻麻的一片人馬正朝這邊湧來,大軍之中一杆繡著“公孫”二字的大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眼見來軍距這邊不過兩百多步,正一籌莫展的公孫白眼中大亮,高聲吼道:“關二叔、張三叔,有人要欺負侄兒,速速來助我!”

  話音未落,邊聽奔湧而來的人群中爆出一聲大吼,就如平地起了個驚雷,晴空裡響了個霹靂:“燕人張翼德在此,哪個不長眼睛的敢欺負五公子,等俺老張來取你性命!”

  文醜臉色微微一變,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畢竟三英戰呂布之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河北軍營。

  他神情一凜,眼中露出凝重之色,隱隱又帶著一絲激動,能與這樣的高手作戰,是他渴望已久的事情。

  馬蹄聲急,喊殺聲烈,張飛鞭馬如飛,很快就沖到了公孫白身旁,急哄哄地問道:“何人敢欺負公子?”

  公孫白大樂,指著滿臉尷尬之色的文醜道:“就是這小子,二叔替我揍他!”

  張飛環眼一瞪,滿臉鄙夷的望著文醜喝道:“小子,你是下馬請罪,還是讓俺老張動手?”

  文醜不禁勃然大怒,手中長槍一擺,怒聲道:“張飛休得無禮,放馬過來大戰三百回合!”

  張飛等的就是這句話,二話不說,一催胯下大黑馬,舞起那長得嚇人的丈八蛇矛,直奔文醜。

  當!

  槍矛相交,隨著兩聲馬嘶,兩匹馬齊齊後退了幾步,張飛只是微微晃了一晃,文醜的身子卻連晃了兩下。

  “這黑廝力大,不可力敵,只可巧攻。”文醜暗暗心驚。

  接下來,只見槍來矛往,兩匹戰馬來回穿梭,場內又多了一場難捨難分的廝殺。

  這時關羽也已拍馬趕到,奔到公孫白身邊。

  公孫白朝關羽在馬上施了一禮,雙眼直直的望著朱靈,眼中寒光凜冽,臉上卻是一臉的壞笑,直看得朱靈心底發毛。

  公孫白陰測測地笑道:“朱將軍,剛才你自稱武藝天下無敵,即便是呂布也不是你的對手,我家二叔和三叔聯手也在你手下走不過百招,現我二叔在此,可敢一戰?”

  話音未落,身旁的關羽臥蠶眉倒豎,丹鳳眼中精光爆射,呀的大吼一聲,縱馬而出,手中那又寬又厚的青龍偃月刀直指朱靈,怒聲喝道:“閣下既敢口出狂言,可敢出陣與關某一戰?”

  敵陣中的朱靈,滿臉尷尬至極的神色,心中恨不得把公孫白的十八代祖墳都挖一遍。關羽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怎會不知道?當年關羽溫酒斬華雄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呢,豈敢觸這個黴頭。

  出戰吧,很明顯打不過,不出戰吧,又墮了自己的名頭,有心說公孫白胡說八道吧,這樣一來顯得示弱不說,關鍵跟公孫白鬥嘴根本就鬥不過啊,不反駁還好,一反駁搞不好還真像有那麼回事了。

  就在朱靈進退兩難之際,遠遠又傳來一聲高呼聲:“住手!住手!”

  眾人抬頭看時,卻見一名中年文士率著數十騎疾奔而來,等到奔到近前時,認得是逢紀。

  只見逢紀飛馬奔到渤海軍近前,朝正在苦戰不休的兩對猛將急聲喊道:“顏將軍,文將軍,速速住手,袁公有令,不得與薊侯的部曲交戰!”

  糾纏在一起的四名悍將終於勒馬而退,各自奔回本營,臉上卻因為未能殺得盡興,滿臉的不爽。

  逢紀這才縱馬向前,奔向北平軍大旗下的公孫瓚,到了近前十幾步內,翻身下馬,迎向前去,彎腰一拜:“逢紀拜見薊侯!”

  公孫瓚倒也不托大,畢竟自家壞小子剛搶了人家的糧草呢,急忙也翻身下馬,回禮道:“元圖不必多禮。”

  逢紀滿臉堆笑道:“顏、文兩位將軍魯莽,衝撞了薊侯及各位將軍,還請薊侯見諒。”

  公孫瓚神色不動,淡淡地說道:“無妨,無妨!”

  逢紀哈哈笑道:“薊侯大人大量,逢紀佩服,來人啦,將袁公送給薊侯的禮物呈上!”

  只聽一陣回應聲,跟隨逢紀而來的幾輛馬車的車簾被緩緩掀開,接著眾人眼睛一亮,卻見十名婀娜多姿、姿色豔麗的少女款款而出,人人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禮盒。

  走到近前時,禮盒被打開,一片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禮盒裡或裝著玉璧,或裝著黃金飾品,或裝著珠寶。

  公孫瓚臉色微微動容,詫異的望著逢紀,問道:“元圖,此乃何意?”

  逢紀滿臉諂媚的笑容,恭聲道:“薊侯大破青州黃巾逆賊,為袁公除去大患,袁公特令逢某前來,獻上美女十名,黃金珠玉若干,以示謝意!”

  公孫瓚神色陰晴不定,抬眼朝田楷望去,正要示意,卻聽一聲響亮而不屑的聲音傳來:“姓逢的,如花美女,黃金珠玉,饑不可食,寒不可衣,別給本公子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想用區區幾個女人和幾盒財物就想糊弄我等。我們幽州軍為你們渤海除賊,白白折耗了錢糧何止百萬斛,這些糧草你等可休想拿走一顆,否則休怪本公子翻臉不認人,殺你個丟盔棄甲,生活不能自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6

第46章 袁紹的誠意

  公孫瓚一聽公孫白這話,心裡別提多爽了,真是知父莫若子啊,看田楷那迷瞪模樣還沒反應過來呢,這小孽畜已經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也算沒白疼這壞小子一場。

  逢紀神色一愣,心中暗罵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這次可是真心實意的來獻殷勤的,當即哈哈笑道:“五公子多慮了,諸位幽州將士勞苦功高,袁公原本就是要將這些糧草送給薊侯的,今薊侯既已得之,豈能再索要歸還之理?顏、文幾位將軍不知究竟,從中阻攔,還請見諒。”

  這次輪到公孫瓚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袁紹可不是個善茬,豈能就此善罷甘休,這其中又有什麼目的?

  公孫白可沒想這麼多,糧草到手,天下我有,想得太多死得早,當即兩眼放光,翻身下馬,奔到逢紀面前,笑眯眯地說道:“元圖兄長,此事可當真?”

  這一聲兄長一出,逢紀的臉色僵住了,這明白著是占他便宜啊,這一下將他拉低了一輩,見到公孫瓚都得要叫叔了,逢紀只恨得牙齒癢癢的,卻依舊陪笑道:“自然當真!”

  公孫白哈哈一笑,一把抓住逢紀的雙手,一雙賊眼將逢紀細細的從頭打量到腳,看了個遍,只看得逢紀全身寒毛倒豎,卻又不便發作。

  “哈哈哈!”公孫白髮出一陣令逢紀毛骨悚然的笑聲,敞開喉嚨,高聲說道,“我觀元圖兄長,天庭飽滿,印堂發亮,氣宇軒昂,相貌不凡,果然是人中龍鳳,絕非池中之物,不愧為袁公手下第一謀士,在渤海諸將之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萬綠叢中一點紅啊。”

  這話一出,逢紀的臉色立即變得比苦瓜還難看。這小壞種,人小鬼大,心眼毒得很呐!你捧我也就罷了,為何偏偏還要起擠兌其他將領啊,擠兌其他將領也就罷了,偏偏還要喊得那麼大聲,生怕背後的顏良文醜等人聽不見似的。逢紀只覺背後涼意颼颼的,似乎已經看見了顏良文醜兩人怒目圓睜的模樣。

  “嘿嘿嘿!”逢紀不愧為逢紀,當下也不惱,桀桀怪笑道,“逢某觀五公子也是玉樹臨風,俊逸絕倫,風華絕代,氣度不凡,日後必然一飛沖天,平步青雲,不愧為薊侯最寵愛的公子,雖為庶子,卻遠甚于其他諸公子,縱然是令兄續公子,也望塵莫及啊。”

  這次輪到公孫白不爽了,雖然他是沒把公孫續放在眼裡,可公孫續終究是嫡子啊,逢紀這老小子這話一出,幾個跟隨公孫瓚多年的老將已經是滿臉不爽了。

  高手啊高手,高手過招,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一老一小一肚子的壞水,互相坑對方毫不留情,只看得公孫瓚滿臉的無語,猛力咳嗽一聲,兩人才如夢初醒。

  逢紀這才反應過來,一臉的諂笑,又對公孫瓚彎腰一拜道:“薊侯,逢某已傳達袁公之意,就此別過,只望薊侯與袁公,永世交好,我等做屬下的也樂得逍遙。”

  公孫瓚還禮道:“好說,好說!”

  逢紀已翻身上馬,對著其他諸將環抱一拳,高聲喊道:“諸位,一路珍重!”

  公孫白哈哈一笑,也回抱一拳道:“元圖兄長,有空帶妻兒常來幽州玩啊。”

  逢紀在馬上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來,滿臉激動的朝公孫白呲牙一笑,客氣的點了點頭,驀然轉過身時,已是滿臉猙獰。

  隨著一陣馬嘶聲,顏良和文醜兩人也轉身抱拳道:“諸位,就此別過!”

  然後兩人又同時轉向自己的對手。

  “子龍兄,他日再戰,見個分曉!”

  “翼德,來日相見,定要分個勝負!”

  兩人喊罷,轉過頭去,催動胯下良駒,滾滾而去。

  接著其他渤海郡將士也紛紛轉過身去,如同潮水一般向南皮城湧去。

  公孫瓚望著渤海軍遠去的背影,呆呆出神,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袁本初為何如此大獻殷勤。”

  一旁的公孫白嘿嘿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區區袁本初,又能拿堂堂大漢第一名將、威震北地的薊侯如何?袁紹小子若敢不老實,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得他老母都認不出他。”

  公孫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牙齒裡迸出一個字:“滾!”

  說完長槊一揮,背後的帥旗跟著舞動,數十萬大軍緩緩的向北而去。

  誰也沒注意到,公孫瓚臉上已是滿臉忍俊不禁的笑意。

  ……

  征繳青州黃巾之戰,公孫瓚以兩萬之兵,破敵三十余萬,殺敵近三萬,俘虜二十萬人,可謂大獲全勝,朝野震動,天下矚目。

  消息傳到薊城,太傅府的劉虞已經坐立不安了,不斷的派人出城打探消息。

  公孫瓚的大捷,對於劉虞來說,是有喜有憂,喜的是公孫瓚終究是自己的下屬,北平軍大勝,他的臉上也有光,憂的是一向和他不對付的公孫瓚日後恐怕更難以駕馭了。

  不過,令他喜出望外的是,據公孫瓚來信所報,他將只在二十萬俘虜中精選出數千名精悍士卒補充入北平軍,其餘黃巾軍俘虜全部交給太傅處置,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處理二十萬俘虜,對於公孫瓚來說,是個大難題,對於劉虞,卻根本不在話下。劉虞勤政愛民,將苦寒的幽州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雖然不說安居樂業,日子也過得去,深得百姓的愛戴。當年丘力居叛亂,一向奉行鐵腕政策的公孫瓚窮兵黷武的彈壓,都不能將其鎮服,劉虞一到,丘力居立即獻上幽州黃巾賊首張純的人頭,率眾投降,可見劉虞在底層百姓心目中的聲望。這些黃巾軍俘虜早就聞其大名,自然樂於接受劉虞的處置。

  何人之策,竟讓公孫瓚改了習性?劉虞暗中派人打聽。

  “是公孫五公子。”長史閻柔答道。

  “公孫五公子,名白,公孫瓚愛妾所生,年方十五。近來深受公孫瓚寵愛,甚至已遠遠超過嫡子公孫續,而公孫白在此戰之中更是大放異彩。高城之戰,兩軍相持不下,公孫白造攻城車破門;青牛谷遇伏,公孫白以四百之眾退黃巾八千;東光城下,公孫瓚糧草即將盡絕,陷入困境,公孫白更是獻策主動迎擊管亥部,于鬲津河北岸,趁黃巾賊軍半渡而擊,大敗二十萬黃巾賊軍,斬殺賊將蔔已,生擒賊首管亥;而後公孫白又說服管亥為內應,於兩軍陣前斬殺賊首張曼昱,再次大破前來迎敵的賊軍六萬,又令管亥率眾賺開東光城門,至此戰鬥結束。”

  “公孫之子,聰穎如斯?日後必不可限量也!”

  劉虞聽閻柔述說著公孫白的功績,不禁為之動容。

  “太傅勿急,且容卑職說完。昔日在鬲津河北岸,黃巾賊軍已敗,請降者不計其數,公孫瓚恐其生亂,又欲借機訓練部曲兇悍之氣,故令肆意屠殺,不接受降者。然公孫白挺身而出,堅持不可殺俘虜,不惜以死相逼,瓚不得已,乃下令停止殺戮,至此賊軍皆降,俘虜七八萬,此後亦無斬殺俘虜之事。此後,公孫瓚俘虜二十萬,無以處置,又是公孫白獻策,讓瓚將二十萬俘虜,盡皆獻于太傅。”

  劉虞拍案而起,滿臉激動之色:“公孫有子如此,百姓之幸也,幽州之幸也!”

  看到劉虞如此激動,閻柔也微微激動起來,繼續說道:“卑職還聽人言,公孫白對太傅大人讚不絕口,言太傅勤德愛民,治理有方,非太傅不能處置俘虜之事,俘虜在公孫瓚手中是禍患,在太守手中卻是振興幽州的良民。”

  劉虞聽得目瞪口呆,心中只覺這神秘的五公子簡直就是自己的知己,激聲道:“此子如此賢能,吾當親近之,或許可因此消除公孫瓚凶戾之氣,桀驁之性。”

  閻柔神色一驚,急聲道:“太傅,萬萬不可,太傅貴為三公,漢室宗親,而公孫白不過區區一個庶子,豈能屈身結交之?”

  劉虞沉聲道:“庶子又如何?如今天下大亂,群賊並起,當唯才是用,豈能以出身論之?若論出身,他袁紹不是庶子?公孫瓚不是庶子?”

  不得不說,劉虞的確是漢末時代難得的開明之輩,只是生不逢時,最終不善戰事的他被湮沒於亂世之中。

  閻柔見劉虞動了怒氣,急忙陪笑道:“卑職有一計,可助太傅親近公孫白。”

  劉虞神色一動,哦了一聲望著閻柔。

  閻柔笑道:“卑職聽聞袁紹為結交公孫瓚,正欲起書請奏朝廷,為公孫瓚請官加爵,太傅不如也借機上書朝廷,請拜公孫瓚為安南將軍,拜公孫白為廣甯亭侯,如此公孫瓚必然大喜,公孫白也亦感激太傅之恩,兩全其美也!”

  劉虞大喜,哈哈笑道:“妙,妙,此計大妙,即刻修書請奏朝廷,快馬加急送到長安,最好是在公孫瓚大軍入城之時,朝廷的聖旨跟隨而至。”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7

第47章 怒髮衝冠

  薊城南門,熱鬧非凡。

  城門口,兩旁百姓夾道而立,大漢太傅、幽州牧劉虞率著一班官員親自出城,迎接班師回城的北平軍將士。

  叩嗒嗒~

  隨著一陣隱隱傳來的馬蹄聲,百姓們開始騷動起來了,紛紛翹首朝南面望去。

  只見天際之處,突然湧現出一朵雪白的雲彩,朝南門奔湧而來,雲彩越飄越近,逐漸可看出是數千騎兵縱馬而來。

  白馬,白袍,白甲,這是幽州最精悍的強兵,白馬義從!

  人群裡已有百姓歡呼了起來。

  遠遠奔來的白馬義從似乎也已經發現了城門口迎接的人群,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斜刺向蒼穹,形成一片閃亮耀眼的森嚴,顯得格外壯觀。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隨著整齊的喊聲,三千如雲似雪的白馬義從已呼嘯而來,疾奔到南門近前,眼看即將奔近百姓歡迎的隊伍,賓士在隊伍最前的嚴綱率先勒馬而立,然後手中長刀往後一擺。

  希聿聿!

  隨著一片響徹天地的馬嘶聲,三千白馬義從整齊的勒馬而立,緩緩的停了下來。

  呵!

  呵!

  呵!

  隨著嚴綱的長刀舞動,眾白馬義從手中的刀槍齊齊舉起,發出整齊而響亮的呼喝聲。

  三呼過後,嚴綱單騎穿過兩旁長長的人群,在離劉虞二十步外勒住馬腳,翻身下馬,疾奔到劉虞及眾官員之前,上前彎腰一拜。

  劉虞及眾官員還禮之後,嚴綱再次上馬而回,奔到眾精騎陣前,三千白馬義從立即嘩啦啦排成兩排,分列在迎接的隊伍兩旁。

  轟隆隆!

  一陣悶雷聲從天際傳來,眾人將視線從白馬義從身上移開,不禁微微變了臉色,只見天際之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洪水一般湧來,遮蔽了整個天際,連那當空的烈日,似乎也失去了顏色,天地之間突然昏暗起來。

  整整二十多萬大軍傾巢而出的景象,將迎接的人群徹底震撼了。

  一杆繡著“公孫”兩個字的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在黑壓壓一片的大軍之前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劉虞及眾官員不禁紛紛動容,舉步向前迎了過去。

  對面的隊伍眼見眾官員相迎,也加快了腳步,迅速朝這邊湧來,眼看即將奔近,大旗之下的公孫瓚及眾將也紛紛下了馬,隨著公孫瓚齊齊迎了上去。

  就在兩人相遇,四手緊握的那一刻,鼓樂聲沖天而起,畫角聲連綿不絕,城門前的數萬百姓和眾將士紛紛歡呼起來,就連那些被俘虜的黃巾軍也被感染,跟著一起發出了歡呼聲,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充溢了整個天地之間。

  一陣寒暄過後,劉虞和公孫瓚齊齊翻身上馬,兩人並轡而行,眾官員和將士緊緊跟隨在背後,接著三千白馬義從也在嚴綱的率領之下,跟隨其後。

  公孫白望著佇列最前的劉虞和公孫瓚,心中暗自感歎,不知這幽州一文一武兩人,這種表面的和諧能維持多久。

  他將視線轉向兩旁歡呼雷動的人群,下意識的掏出了胸口的銀制長命鎖,輕輕的撫摸著上面“長命富貴”四個字,雙眼一路在人群之中搜索著。

  他渴望看到那雙清澈而充滿溫情的眼睛,那道看似柔弱其實充滿堅強的身影。

  那是他來到這世上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最關心他的一個人。無須太多的轟轟烈烈的故事,無須太多的甜言蜜語,只要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這就夠了。

  然而他失望了,他仔細搜遍了人群中每一張面孔,一直搜索到了前面人群的最盡頭,都沒看到小薇那張精緻而清純的小臉。

  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接踵而來的是極力的自我安慰。

  或許,她正在府中等待我呢。

  準備了一桌最精緻的酒菜,一盆溫熱的洗臉水,穿上平時捨不得穿的那件最漂亮的衣裳,塗上最美的胭脂,倚在門口等待他回來。

  將軍凱旋歸,美人梳妝迎;長髮已及腰,將軍娶我否?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濃濃的溫暖的笑意,陷於風光旖旎的憧憬之中。

  眼看已奔出夾道相迎的人群,公孫白突然縱馬向前,奔近軍司馬身前告了假,又對身後的管亥及趙雲交代了一聲,便打馬急急朝府內奔去。

  叩嗒嗒~

  馬蹄如風,歸心似箭,公孫白打馬在通往公孫府的街道上飛馳著,恨不得這馬插翅飛起來。

  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人面前擺著一個破碗,正互相依偎著蹲坐在拐彎口,似乎已睡著,公孫白急劇的馬蹄聲將兩人驚醒了過來。

  左邊那稍胖的乞丐急忙喊道:“這位軍爺,行行好吧!”

  公孫白哪裡有閒心停下來,只是冷哼一聲,揚鞭打馬呼嘯而過。

  就在擦身而過的那一刹那,另外一個身材高瘦的乞丐突然看清了公孫白的臉,不禁脫口而出:“五公子!”

  原本已奔出十數步之外的公孫白聽了這聲音,心中一激靈,猛然勒住了馬腳,那馬長嘶一聲,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驀地轉過頭來,疑惑的望向地上的兩個乞丐。

  那兩人終於也看清了公孫白的面目,全身都顫抖起來了,嘴中直打哆嗦:“是五公子,是五公子,是五公子!”

  兩人突然如夢初醒一般,連滾帶爬的朝公孫白撲了過來,撕心裂肺地喊道:“五公子,我們是梁宏和李烈啊,我們可把公子盼來了!”

  公孫白大驚,一股無邊的恐慌感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心頭,他猛的從馬背上翻身跳下,三步並兩步疾奔向前,細細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很快就確定了這兩人就是自己的家丁。

  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急聲喝道:“你等為何落拓如此?小薇呢?”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哇的大哭起來,涕淚交下,哭得一塌糊塗。

  這哭聲徹底淩亂了公孫白的心,他猛的向前,一手提一個將兩人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哭你們老母啊!發生什麼事了?小薇呢?快回答老子!”

  兩人終於止住哭聲,抽抽搭搭地說道:“一個月之前……差不多就是續公子被關幽禁之後……邈公子率著闖進公子的廂房,在裡面找到幾盒珠寶,然後就蔑稱我等行盜竊之事,將我等一頓痛打,轟了出來……城內也無人敢收留我等,只好在此行乞。”

  “什麼!”公孫白氣得咆哮了起來,厲聲喝問,“那小薇呢!”

  兩人哇的又大哭了起來:“邈公子說小薇是主犯,我等是從犯,小的看見邈公子拖著小薇姑娘的頭髮拉了出去……後來聽說,小薇的雙腿……都被邈公子和二夫人打斷了,被關在一間柴房內……”

  嗷~

  公孫白撕扯著自己的衣甲,仰天咆哮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雙眼通紅得嚇人,似乎要滴出血來了。

  這聲嘶力竭、怒發欲狂的咆哮聲將兩名家丁驚得魂飛魄散,急聲道:“公子息怒啊,莫要氣壞了身子。”

  公孫白牙根緊咬,許久才稍稍平靜了一下,臉色依舊紅的怕人,他從袖中掏出兩串銅錢,扔給兩人,聲音卻已變得異常冷靜和陰森:“去附近買兩身衣服換上,然後在此等我。”

  等到兩人撿起錢來,抬起頭時,公孫白已打馬疾奔而去,留下一串急劇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城東大營,眾白馬義從已紛紛回營,只留下一隊士兵守在轅門口。

  叩嗒嗒~

  一騎飛奔而來,直闖轅門而來,守衛不禁大驚,急忙挺起刀槍攔在門口,急聲道:“大營重地,不得擅闖!”

  來人雙眼如刀,殺氣騰騰,長槍一指:“滾!”,馬速絲毫未減,疾沖而來。

  眾守衛急忙紛紛讓開,接著便聽面前風聲呼嘯,那人已堪堪縱馬而入。

  “是五公子!”有人喊道。

  公孫白縱馬奔入大營,一路急聲大喊:“管亥何在?”

  一名壯漢自一處營帳中躥了出來,高聲應道:“公子,管某在此!”

  公孫白滿臉殺氣,厲聲喝道:“給你半炷香的時間,集結你的部曲,速隨我來!”

  “喏!”管亥朗聲應道。

  公孫白眼中充滿怨毒和猙獰之色,這一次,他要將公孫府狠狠的鬧個天翻地覆!要將膽敢觸犯他的底線的人,狠狠的踩在地上!

  不過他的頭腦中尚保持著一絲清醒,這事叫趙雲去,遠遠不如管亥,因為趙雲是名將,不是莽漢,而這事只有管亥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絕對服從命令的蠻漢才能遂可他的心意。

  很快,上百名白馬義從就迅速集結在他的面前待命。

  公孫白滿意的望了眾人一眼,沉聲喝道:“今日,我公孫白要帶你等去幹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未經薊侯的許可,你等可敢去?”

  話音未落,管亥已高聲道:“公子叫管某幹什麼,管某就幹什麼,哪怕是叫管某去死!”

  公孫白點了點頭道:“我再說一次,此事未經薊侯允許,如果不敢去的就留下,願意去的,一切後果由本公子承擔,絕不拖累任何人。”

  眾白馬義從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聲喊道:“願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不愧是我公孫白的好兄弟!”公孫白心懷激蕩,猛然轉過頭去,眼中微微帶著淚光,手中長槍一舉,“隨我來!”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聲斷喝:“且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7

第48章 討個公道

  公孫白緩緩的轉過身來,卻發現一張怒容滿面的臉。

  趙雲已不知何時率眾奔了過來,雙眼狠狠的盯著公孫白喝道:“為何不叫為師同去?你莫非不想認我這個師父了,五公子?”

  公孫白露出尷尬的神色,囁嚅著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趙雲沉聲哼道:“我知道,你怕連累為師,怕為師不支持你!适才遠遠聽力說是去幹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趙子龍心中,一個能捨命去救數萬黃巾賊兵性命的英雄,不管做任何事,肯定是對的。”

  公孫白又轉過了頭去,已是淚流滿面,你他丫的平時就是個悶騷,關鍵時刻說話怎麼這麼煽情呢。

  他再次緩緩的揚起了手中長槍,嘶啞著聲音慢慢說道:“全曲都有,隨我來!”

  呵!

  背後回應聲如雷。

  下一刻,馬嘶聲大起,蹄聲如雷,兩百多精騎隨著公孫白的身後,滾滾朝轅門口沖了過去,嚇得門口的守衛全部躲得遠遠的。

  直到那一溜飛揚的塵土遠去,守衛們才驚慌的喊了起來。

  “快,去稟報嚴將軍!”

  ……

  公孫府,柴房。

  門口兩名家丁正在竊竊私語。

  “真是可憐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雙腿都被打折了,也不給醫治,多半是被廢了。”一名家丁歎息道。

  “五公子就要回來了,這公孫府恐怕有好戲看了,聽說五公子這次征剿黃巾之戰中立了大功,已是今非昔比了,恐怕二公子要遭殃了。”另外一名家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得了吧,人贓俱獲,就算是在薊侯那裡也說不過去啊。再說,這事沒大夫人撐腰,二公子和二夫人敢行此毒手?他等死有恃無恐呢。”

  “是啊,聽說源頭還是出在五公子和大公子的恩怨之上,近來五公子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連續大公子都鬥不過,被薊侯關了幽禁,大夫人豈能放過?那老太爺對薊侯有恩,就算薊侯也得讓著大夫人點,這次大夫人決意要五公子好看,恐怕五公子是認栽了,只是可憐這嬌滴滴的小美人了。”

  “你別說,若非大夫人發了話,這小美人恐怕已落入二公子的虎口了,不過如今雙腿已斷,比失了身子還可憐啊。”

  ……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迎面傳來一聲斷喝:“鬼鬼祟祟的在瞎聊什麼?”

  兩人神色一驚,只見滿臉鐵青色的公孫邈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家將奔了過來,兩人急忙向前拜道:“拜見二公子!”

  公孫邈滿眼猙獰的神色,對著身後的數十名家將一揮手,沉聲喝道:“給本公子嚴守住這裡,奉大夫人的命令,除了大夫人、二夫人和本公子三人,任何人不得帶走這女賊,否則可當場格殺!”

  “喏!”數十名家將齊聲應道。

  公孫邈滿意的嗲了點頭,又陰測測的一笑道:“如果是公孫白來,大可放他進去,但絕不許他帶走此女賊!”

  說完,緩步走近柴房門口,對著柴房內哈哈笑道:“小美人,你的五公子凱旋歸來了,你開心否?不過,沒用的,大夫人要你死,他公孫白又能奈若何?哈哈哈……”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公孫邈自覺無趣,惡狠狠的掃視了眾家將一眼,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柴屋內,一個嬌小的身影倒臥在柴草叢中,聽得公孫邈的腳步聲遠去,這才露出那蒼白而憔悴的小臉,眼中露出亮光出來。

  “公子回來了,來了……可惜小薇的雙腿已斷,不能伺候公子了……若是能見公子一眼,小薇死也值了。”

  “以後沒人給公子打水洗臉洗腳了,沒人給公子鋪床疊被了,沒人叫公子早起練馬了……我想什麼呢……公孫府內婢女多的是,又不差小薇一個……”

  “公子……小薇好想你……這柴屋好黑,小薇好怕,可是想到公子,小薇就不怕了……公子呆會看到我這副模樣,會不會被嚇到……”

  她的眼前浮現起公孫白那張俊美的面容,心中逐漸淩亂了。

  ……

  公孫府,劉氏廂房內。

  劉氏端坐正中,微閉著雙目,面沉如水。

  羊綠和公孫邈分別跪坐在劉氏兩旁,滿臉的不安之色。

  羊綠望著劉氏的臉色,欲言又止。

  終於,公孫邈忍不住說道:“大夫人,那賤種就要回來了,這賤種若是鬧將過來,您老人家可要給邈兒做主啊。”

  劉氏依舊閉目不語。

  公孫邈等了半天沒等到劉氏的應答,又朝自己的母親努了努嘴。

  羊綠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姐,我們母子可是按姐姐的意思去辦的,若是侯爺那裡要責罰,姐姐可要給妹妹求情啊。”

  劉氏終於睜開了眼睛,冷哼一聲道:“打人的時候挺狠,現在變孬種了?老身只是叫你們稍微教訓一下給那賤種一個下馬威,你們就出手打斷那小丫頭的雙腿,也是夠狠的,若非老身有言在先,恐怕那丫頭都被邈兒糟蹋了吧。”

  羊綠臉色大變,急聲道:“姐姐,冤枉啊,這不是為了給姐姐出氣嗎?姐姐可別撇下妹妹和邈兒不管啊!姐姐也知道,侯爺如今偏寵那賤種,遠甚于大公子,若是這次侯爺偏信那賤種一面之詞,妹妹就……”

  “行了!”劉氏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道,“如今人贓俱獲,那賤種還有什麼要說的?他侯爺偏寵又怎麼的,偏寵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偷竊難道不該打?他公孫瓚如今出息了,敢和老身撕破臉皮不成?當年他只不過一個小書佐而已,若非家父提攜,現在連個縣尉都未必能混上……”

  劉氏越說越激動起來,羊綠和公孫邈對視一眼,心中已悄然安穩了下來。

  ……

  轟隆隆!

  公孫府門口,突然馬蹄聲大起,數百精騎疾奔而來,隨著此起彼伏的暴烈的馬嘶聲,數百名精悍甲士紛紛勒住馬腳,翻身下馬,瞬間將整個大門口圍了起來,殺氣彌漫。

  門口的守衛大驚失色,急聲喝道:“放肆,你等想幹什麼,這是薊侯府,你們想造反嗎?”

  一人翻身下馬,縱身躍上府門前的臺階,手中長槍直指那名守衛,寒聲道:“說對了,本公子今天就是來造反的!”

  那人這才認得是公孫白,膽戰心驚地問道:“五公子,你這是?”

  見過砸場子的,沒見過帶人來砸自己加場子的,這守衛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公孫白手中長槍朝背後一揮,已率先奔入府門之內。

  “上!”管亥一聲大喝,跟著縱身而入,接著背後腳步聲隆隆,數百名甲士呼啦啦的跟著公孫白沖進了府門。

  眾人跟著公孫白剛剛沖入府門之內,便聽一聲斷喝:“什麼人,敢在侯府造次,想找死嗎?”

  抬眼望去,只見公孫清已率著上百名家將蜂擁而來,跑到近前才認出公孫白,公孫清驚得目瞪口呆,愣愣地問道:“五公子,你這是?”

  公孫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特來討個公道,兄長每日在府內,當知府內之事,也當知公孫白討的是何公道!”

  公孫清望瞭望公訴白身後的兩名家丁,瞬間明白了過來,微微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五公子,此事我不便說什麼,只是此乃家事,五公子想討公道,當請侯爺做主。如此這般率一干外人沖進來,恐怕反而理虧,被侯爺責罰。”

  公孫白冷冷一笑,沉聲喝道:“白已等不及了,還請兄長讓開!”

  公孫清苦笑道:“五公子,請恕我職責所在,不能放你進去。”

  公孫白雙目一凝,眼中已是殺機濃濃,咬牙切齒的喝道:“今天這個公道,白討定了,我數三下,若是兄長不願讓路,我就從兄長的身體上踐踏過去!”

  公孫清望著公孫白眼中凜冽的殺氣,不覺心中一寒,感覺這五公子的眼神比公孫瓚的眼神還要恐怖的多。

  “一!”公孫白嘶聲吼道。

  公孫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手往後一擺,便率著眾家將讓了開來。

  公孫白倒提著長槍,向前飛奔而去,背後兩百多名白馬義從,魚貫而隨,整條路上都塞滿了白袍銀甲的精銳將士。

  在兩名家丁的帶領下,穿廊跨院,一路驚得公孫府內的奴僕婢女們四處奔逃,很快就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柴房前。

  柴房門口,數十名家將眼見黑壓壓的一片白袍甲士蜂擁而來,驚得面如土色,齊齊挺起長槍,聲色厲荏的喝道:“你等何人,此乃薊侯府,休得放肆!”

  公孫白眼中快噴出火來,騰身而起,長槍如電:“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8:47

第49章 討回公道

  噹啷啷!

  那些家將已然認出公孫白,又見背後一群殺氣騰騰的披甲銳士,哪裡還敢阻攔,齊齊扔下兵器,撒腿就跑,瞬間跑了個乾淨。

  公孫白將長槍插在地上,緩緩的走近了柴房門,刷的拔出腰間的破天劍,迎著柴房門口的銅鎖奮力一劈。

  銅鎖應聲而斷,公孫白心中怦怦直跳起來,收劍回鞘,緩緩的推開了柴房門。

  隨著柴房門大開,一縷強烈的陽光照進了柴房,接著一股刺鼻的臭味和黴味沖進了公孫白的鼻子。

  只見左邊牆角邊上,一個嬌小的人影臥在幹草叢中,似乎已入睡,公孫白的心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疾步奔了過去。

  公孫白輕輕的走近了過去,望著蜷縮成一團的小薇,視線從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再移到柔弱的嬌軀,最後落到那雙軟綿綿的小腿之上,兩行眼淚從臉龐緩緩流下。

  他俯下身來,緩緩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就像捧著一件瓷器一般,生怕把她弄碎了。他將她的嬌軀輕輕的托起,望著她那蒼白的小臉,輕輕的吻了下去,淚如雨下。

  這一刻,她便是他的全部,是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終於,她緩緩的睜開眼來,看到公孫白那張淚流滿面的臉,先是驚喜的尖叫了一下,接著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霞,柔聲笑道:“公子,你來啦,奴婢不是在做夢吧。”

  公孫白的鼻子又是一酸,強顏歡笑道:“我回來了,噩夢過去了,小薇不要怕,現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小薇展顏甜甜一笑,只覺一股暈眩湧上來,緩緩的閉上眼睛,輕聲道:“公子,我累了,再睡一會。”

  說完,便又已沉沉睡去,這次卻是安穩而平和的睡著了。

  公孫白輕輕的抱著小薇走出柴房門,然後向自己的廂房走去,他走得很輕,很慢,似乎生怕驚醒她似的。

  背後那些常年刀頭舔血,行路奔走如風的將士們,也被他所感染,緩緩的跟在背後,腳步也放得很輕很輕,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終於,到了他的廂房門口,眾將士停在廂房門口,將整條過道都堵塞得滿滿的,兩名家丁急忙向前將門推打開,公孫白抱著小薇走了進去。

  他將小薇輕輕的放在潔白的床褥上,然後緩緩的替她蓋上被子。

  “婢女李薇,武力9,智力58,政治12,統率8,健康值52,對宿主忠誠度100。”

  健康52,公孫白心中再次刀絞一般的痛了起來。

  “對李薇使用命療術1級!”

  “對李薇使用命療術2級!”

  公孫白連連在腦海裡下達命令,在上次黃巾之戰結束之後,他接連消耗了上千兵甲幣,對上百名傷勢較重的黃巾軍使用了命療術,如今命療術已經升級到2級。

  “叮咚!對李薇使用命療術1級,消耗兵甲幣10,李薇的健康值增加5,目前健康值為57。”

  “叮咚!對李薇使用命療術1級,消耗兵甲幣20,李薇的健康值增加10,目前健康值為67。”

  睡夢中的李薇只覺一股暖融融的感覺自腿部湧上心頭,接著又湧上一股更猛烈的溫暖襲上心頭,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輕聲的呢喃道:“公子,抱緊小薇,抱緊……”

  公孫白心中也是溫暖如春,輕輕的掀開了李薇的被子,果然見得兩條腿已然伸直,不再像剛才那般軟綿綿的吊著,很顯然這15點健康值全部加到了腿上,餘下的要補的健康值就是全身健康狀態的恢復了。

  他輕聲道:“小薇,你好好睡一會,公子這就給你討回公道。”

  他將被子再次給小薇蓋上,替她將被角蓋的嚴嚴實實的,又將簾帳拉好,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然後輕輕的將門掩上。

  抬起頭來時,他眼中又恢復了濃濃的殺氣,沉聲喝道:“師父,留二十人幫徒兒守住此門,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否則殺無赦!”

  趙雲應諾一聲,手一揮,數十名將士立即將整道門封鎖得嚴嚴實實的。

  公孫白拔劍而出,對管亥激聲喝道:“走,隨我來!”

  “喏!”

  近兩百名將士呼啦啦的跟在公孫白背後,沿著回廊向前湧去。

  回廊之中,已然悄無一人,公孫白突然冷哼一聲,伸手朝回廊的欄杆下往下一撩,一名躲在回廊下的家丁已被像提小雞一般提了起來,扔在地上。

  寒光一閃,破天劍那凜冽的劍鋒已架在那家丁的脖頸,公孫白沉聲喝問:“羊綠和公孫邈何在?”

  那家丁嚇得魂飛魄散,戰戰兢兢地說道:“适才看見在大夫人處。”

  公孫白一揮手,又將他扔下了回廊,快步如飛,朝主廂房疾奔而去。

  四間廂房連在一起的主廂房之前,公孫清率著三四百家將家丁,嚴陣以待,一杆杆長槍的鋒刃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嘩啦啦!

  腳步聲如雷,兩百名白馬義從簇擁著公孫白飛奔而來,然後在離眾家將家丁面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公孫白提劍向前,劍尖直指公孫清,沉聲道:“兄長,你是決意和我作對了?”

  公孫清臉上露出無奈至極的苦笑,說道:“五公子,請恕我職責在身,不得不如此。”

  哈哈哈!

  公孫清話音剛落,從眾家將背後便傳來一陣得意至極的大笑:“五弟,你不是想找你二哥嗎?二哥就在此地,你可敢過來?”

  公孫白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公孫邈和羊綠並排站在門口,正冷眼望著這邊,滿臉的不屑之色。

  公孫白冷笑道:“公孫邈,你死到臨頭尚不自知,今日這個公道,我公孫白討定了。”

  公孫邈又爆出一陣大笑:“你縱奴行竊,今又率兵入府行兇,我等已派人飛馬稟報父親,屆時看你何以處之。”

  公孫白不再說話,驀地拔劍而出,一道白光如同閃電一般襲向公孫清:“殺!”

  公孫清大驚,急忙挺槍相迎,只聽嗤的一聲,他的手上就只剩下半截槍桿,那明晃晃的寶劍堪堪從他眼前掠過。

  不等他反應過來,從公孫白身側又飛出一道黑影,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在地,接著一道鋒芒凜冽的槍尖抵住了他的喉頭,正是管亥。

  公孫白瞄了地上的公孫清一眼,又望瞭望驚得後退了一步的眾將士,回頭對趙雲道:“師父,替徒兒殺進去,但不可傷及人命!”

  趙雲應了一聲,便已飛身而出。

  嘩啦啦!

  龍膽亮銀槍如同狂風一般掃出,十數杆長槍被卷上了長空,在空中轉了兩個圈,然後掉落了一地。

  砰砰砰!

  下一個,趙雲將長槍往地上一點,借勢騰身在空中連連幾個旋踢,將面前的十數名家將踢得東倒西歪,硬生生的將槍陣撕裂了一道口中,接著趙雲疾沖如缺口,長槍如風,只掃不刺,擊得兩旁的家將家丁連連後退。

  “給老子上,連這群廢物都制不了,別給老子混了!”

  呵~

  近兩百名白馬義從跟隨著公孫白疾沖而入,手中的刀槍齊出,逼得眾家將連連避讓,硬生生的跟隨在趙雲身後,殺出一條道來。

  公孫白提著長劍,滿臉的猙獰,眼中殺機濃濃,直奔公孫邈和羊綠而來。

  兩人的臉色大變,根本沒想到公孫白居然敢如此無法無天,齊齊驚叫一聲就要往主廂房大門內奔去。

  公孫白收劍縱身而起,躍到公孫邈身邊,不等他奔入門口,便提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摔往後一摔。

  砰!

  公孫邈被摔得五葷六素,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不已,剛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此刻卻如同一隻喪家犬一般,抱著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住手!”從房門內傳來一聲威嚴的怒喝。

  只見兩名婢女扶著一名滿頭珠翠,衣著華麗,四十歲左右的貴婦模樣的女子走了出來,這女人一出來,在場的將士便感覺道一股無形的威壓,這是一種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薰陶出來的雍容華貴,凜凜生威。

  那女人正是薊侯府中的女主人,涿郡太守劉君之女劉氏。

  劉氏冷眼望著公孫白,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大膽公孫白,你敢造反嗎?”

  公孫白眼中殺機依舊,冷冷笑道:“你很聰明,本公子就是在造反!”

  劉氏瞬間氣結,這麼多年了,府上從來沒人敢以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就是公孫瓚和他說話時,也要帶上“夫人”兩字的尊稱。

  劉氏怒聲道:“你這賤種,豈敢如此放肆!”

  “賤種”兩個字如同兩座大山一般壓在公孫白心頭,一股無名怒火騰騰而起。

  公孫邈和羊綠兩人,若非劉氏撐腰,怎麼敢這樣喪心病狂的欺辱他?刹那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就要奔向前揮手而出。

  呼!

  身後風聲響動,一隻大手如鐵箍一般抓住他的臂膀,令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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