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82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0

第60章 無良女婿

  “殺~”

  “殺~”

  震天的喊殺聲,充溢了整個驛館。

  一名名白馬義從舉刀劈開了驛館寓舍的門,迎著屋內的驚慌失措的袁軍一陣亂劈亂砍,屋內血流成河,甚至有的睡得太死的袁軍尚未從睡夢中醒來,便已被砍下頭顱。

  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整個驛館成了修羅地獄,到處是鮮血噴灑,到處是碎肉橫飛,所有白馬義從都瘋狂了,只有一個字,殺!

  公孫白望著面前血淋淋的一幕,突然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變得冷血和嗜殺起來,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非但沒有任何一絲憐憫心,反而變得很興奮。

  巨大的喊叫聲和驚恐聲驚醒了住在驛館裡面寓舍的袁昱和高覽等人,只聽一聲大吼“何方狂徒,敢害我冀州軍”,只見高覽全身披掛,手提長槍,縱馬疾奔而來,迎著一名白馬義從迅猛一沖,那名白馬義從抵敵不住,被他刺傷于馬下。

  下一刻,高覽正要舉槍往地上一戳,將那名白馬義從刺死,卻聽身側傳來一聲如雷般的大吼,高覽心頭一驚,不敢怠慢,急忙收起長槍,調轉馬頭迎向那人。

  一杆銀槍如同閃電一般朝他刺來,高覽舉槍相迎。

  砰!

  隨著金鐵交鳴聲,雙槍相碰;兩人錯馬而過,趙雲身形紋絲不動,而高覽的身子卻連晃了兩下。

  接著趙雲手起槍落,順勢連連挑飛幾名試圖反擊的袁軍,這才調轉馬頭,迎著高覽繼續衝殺了過去。

  就在驚慌失措的袁軍被白馬義從殺得七零八落,高覽也被趙雲的槍影牢牢困住的時候,公孫白已然率著幾名白馬義從奔近了袁昱的寓舍。

  寓舍門口,幾名袁軍將士擋在袁昱身前,滿臉煞白的袁昱指著公孫白喝道:“公孫白小兒,你想幹什麼,難道你要挑起家父和薊侯的戰爭嗎?你若傷了本公子,休說是家父,就算是薊侯也不會放過你的!”

  公孫白陰測測的一笑:“不勞袁公子費心,給我殺!”

  特麼的,你袁紹殺我公孫家一人,我也殺你袁家一人,否則本侯豈不是很丟臉?

  說話間,公孫白長劍一抖,便率著眾白馬義從迎著袁昱殺了過去。

  這幾名袁軍侍衛武力最高者也不過58,在而這批精選的白馬義從,武力都在65以上,再加上配合有度,氣勢如虹,簡直就是碾壓。

  只見一陣慘絕人寰的廝殺過後,一個接一個袁軍侍衛被白馬義從的刀網所絞殺,終於,最後一名袁軍侍衛直挺挺的站在眾白馬義從面前,喉頭咕咕直響,一縷鮮血從喉部流出,雙手在空中舞了幾下,似乎想抓住什麼,然後又被六七把長刀齊齊刺入身體,接著身子一歪,撲的摔倒在地,氣絕身亡。

  公孫白抽身上前,手中的長劍一抖,那凜冽的劍鋒便已抵上了袁昱的喉嚨,寒氣直透入肌膚。

  這一刻,袁昱徹底驚慌起來,滿臉嚇得沒有半點血色,撕心裂肺地喊道:“亭侯饒命,亭侯饒命,小的不敢再和亭侯爭張家之女,小的這就回冀州去……”

  我去,說得好像是我威逼你放棄,否則爭不過你似的。

  公孫白陰陰一笑道:“跪下來,給本侯磕個頭,本侯就不殺你!”

  袁昱望著喉頭鋒芒凜冽的劍鋒,又望了一下公孫白臉上濃烈的殺氣,終於普通一聲跪倒了下去。

  公孫白詭笑著收起了長劍,淡淡地說道:“本侯自是不會殺你,但是不能確保他們不會出手。”

  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看袁昱。

  身後的袁昱驚駭至極:“你……”

  一個字剛說出口,一片白花花的刀光便晃亂了他的雙眼,接著他的頭顱便已飛了起來,只剩下無頭的屍體噴湧著鮮血。

  “袁公子被殺了!”

  隨著一聲驚叫,原本好不容易臨時組織起的幾十人的反抗隊伍,瞬間士氣大降,人人面如土色。

  嗷~

  原本率著四五名冀州將領苦戰趙雲的高覽,發出一聲悲憤的大吼,迎著趙雲狂刺了幾槍,猛然回身就跑。

  等到趙雲奮起神威,將那幾名攔住去路的冀州將領一一刺死時,高覽已縱馬飛身奔向驛館大門,高聲喝道:“公孫白小賊,待我稟得袁將軍,必報今日血仇!”

  趙雲一陣大怒,飛身上馬,一催照夜玉獅子就要追向高覽。

  就在此時,驛館外突然腳步聲大起,似乎有千軍萬馬疾奔而來,接著便聽到一聲如雷的怒吼:“給本將圍起來!”

  黑山張燕!

  眾人聽到此人聲音不禁心頭一震,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兵器,餘下不過二三十名袁軍,如蒙大赦,急匆匆的朝門外奔了過去。

  接著,只聽馬鳴蕭蕭,腳步聲如雷,密密麻麻的黑山軍如同潮水一般湧來,把整個驛館四周包圍的嚴嚴實實的。

  一個身披魚鱗鎧,手執長槍的中年將領在一干黑山軍將士的簇擁下昂然而來,大步踏入驛館大門。

  “張燕,統率81,武力83,政治45,智力47,健康值90。”

  公孫白剛剛查完張燕的屬性,便見張燕手中長槍一揮,數百名如狼似虎的黑山軍便將公孫白等人呼啦啦的圍了起來,一杆杆長槍齊刷刷的伸了出來,鋒利的槍尖指向公孫白等人。

  趙雲眼中戰意大起,緊緊挨在公孫白身旁,手中龍膽亮銀槍直指對面的張燕等人,隨時準備出擊。

  公孫白手提著袁昱的人頭,那頭顱還在一滴滴的滴著鮮血,冷眼抬頭望向張燕,卻見張燕身後的杜長正咧著嘴朝他微笑,見他望來還贊許的點了點頭,又伸出了大拇指。

  公孫白見他這副神情,心中稍安,對他回報一笑。

  張燕原本想給公孫白來個下馬威,卻見公孫白不但公然提著袁昱的人頭在他面前示威,而且居然詭異的笑出來了,不禁心頭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公孫白,竟敢在我黑山城中行兇殺人,莫非欺我張燕寶刀不利乎?”

  我去,咱們就不能愉快的聊聊翁婿情麼?

  撲通!

  公孫白將袁昱的人頭往地上一扔,然後迎著張燕深深彎腰一拜:“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你……”張燕千想萬想,沒想到公孫白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地步,瞬間語塞,指著公孫白說不出話來。

  公孫白身後的趙雲等白馬義從竊笑不已,而那四周原本兇神惡煞般的黑山軍卻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哈哈哈!

  張燕背後的杜長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廣甯亭侯,果然少年英雄,不愧是黑山的賢婿,哈哈哈……”

  哈哈哈!

  趙雲及身後的白馬義從,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張燕終於忍無可忍了,怒聲斥道:“放肆!來人,給我拿下!”

  眾黑山軍,你看我,我看你,向前不是,不向前也不是。

  就在糾結之際,突然大門口傳來一聲顫顫巍巍的罵聲:“誰敢動我賢孫婿試試?”

  這一聲只驚得張燕魂飛魄散,就連杜長等黑山軍將領也滿臉震驚的朝大門口望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嚴氏在張燕的夫人張氏和張墨的陪同下,正靈活的邁著雙腿,朝眾人走來。

  眾人擦了幾次眼睛才確信沒看錯,這位黑山軍中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二十年沒下過地,如今竟然行走如飛的朝他們走來。

  張燕怔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迎了上去,顫抖著說道:“真是蒼天保佑,母親的雙腿居然就好了。”

  嚴氏哈哈笑道:“什麼蒼天保佑,為娘的這雙腿能痊癒,全靠我那賢孫婿。”

  賢孫婿?

  張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半天頭緒都沒理清,正要發問,卻聽身後傳來一聲令他牙癢的聲音:“孩兒拜見祖母,拜見岳母!”

  不過比他恨得更牙癢的則是張墨,一張小臉羞得滿臉通紅。

  嚴氏和張氏兩人卻滿臉笑容的扶起了公孫白:“賢婿(賢孫婿)免禮。”

  兩人扶起公孫白後,那張氏盯著公孫白上上下下看了個夠,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嘴巴都笑得合不攏嘴來。

  可憐的張燕終於理清了頭緒,惡狠狠的望著公孫白,沉聲喝道:“既是母親做主,這場婚事老夫就允了,還不速速給老夫行禮!”

  我去,你還能再無恥點嗎?明明是你主動送女上門的,才把我誆到這荒山野嶺的,再說剛才不是拜過了嗎?是你自己不接受能怪誰?

  公孫白雖然一陣腹誹,但是也只能乖乖的迎向張燕,行了個大禮:“孩兒拜見岳父大人!”

  呵呵呵!

  四周一陣歡騰起來,開始是趙雲和眾白馬義從起哄,接著四周的黑山軍也在杜長的帶領下,紛紛哄鬧起來。

  張燕板著臉,等眾人的哄鬧聲沉寂下來,這才一把扶起公孫白,雙手抓住他的臂膀,沉聲喝道:“墨兒我就託付給你了,你須好生待她,若是敢對她半點不是,休怪老夫不客氣。”

  公孫白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腹誹不已:我去,80的武力,我能欺負她嗎?再說你說得這麼牛逼,要不我讓我師父和你練練?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0

第61章 又來個裝逼的

  薊城。

  南門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名弱冠之年的青年文士,頭戴葛巾,身穿一襲雪白的布衫,右手手搖著鵝毛羽扇,左手提著一個大酒葫蘆,倒騎著毛驢的,一邊飲著酒哼著小調,一邊向兩旁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拋出迷死人的微笑,顯得十分騷包。

  不得不說,此人雖然騷包不已,但是確實長得英俊,而這副放蕩騷包模樣,在那個時代似乎不叫騷包,而是叫名士風流。只惹的兩旁的大姑娘小媳婦,心中砰砰亂跳不已,一個個目不轉睛的望著那青年文士發呆,令那青年文士更是滿臉得色。

  “讓一讓,別擋著侯爺的路了!”

  隨著一陣高喝聲,大街上突然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那青年文士瞬間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因為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目光已經對他始亂終棄,絕情的朝他身後望去。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只見人群之中,一群英氣勃勃的騎士翩然而來,人人雪衣白馬,似乎長途奔襲而來,顯得風塵僕僕的模樣,但是更顯其英俊而勇武的風姿。

  很快,他的視線就被人群之中的一名白衣少年所吸引了,只見那名少年十五六歲左右,頭戴白玉冠,一身白衣如雪,跨騎白馬,腰佩寶劍,手執長槍,而更主要的是那副賤賤的德行幾乎和他如出一轍,一邊悠閒的沐浴著冬日的陽光,一邊享受著兩旁大姑娘小媳婦們花癡般的目光,顯得格外愜意。只是,那騷包的表情之中,卻比他多了幾分英武,幾分霸氣。

  “哇,小侯爺回城了,真是太俊了!”

  “是啊,又俊又英武,還年紀輕輕就封了侯,要是能嫁給小侯爺為妾,死得心甘了。”

  ……

  這就是名動北地的廣甯亭侯麼,總算等來了!

  那青年文士望著風騷瞬間秒殺他的公孫白,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緩緩的勒住了馬腳。

  公孫白在眾白馬義從的簇擁下,緩緩前行,使命完成的他顯得十分輕鬆,滿臉的優哉遊哉的表情。

  突然,他的臉色凝注了,因為前面的街道原本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了,卻突然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只見此人二十歲左右,倒騎著毛驢,一手提著酒葫蘆,一手搖著鵝毛羽扇,正在搖頭晃腦的哼著歌曲。

  “天道反復兮,四海紛亂;兵戈四起兮,百姓難安;世有賢才兮,難得主賢;鬥酒高歌兮,遊戲人間。”

  我去,倒騎毛驢喝酒,你以為你是張果老麼?居然在本侯面前耍起個性,裝起逼來。

  而且更惱火的是,此人不但大大咧咧的在街道正中間擋住了他的路,而且還用十碼的速度在他前面晃悠,分明就是找茬惹事的,身後的白馬義從早已躍躍欲試,只等公孫白一聲令下,就要一把將此人拿下。

  公孫白心中一動,急忙查詢此人的屬性,這一查不要緊,系統才剛剛爆出名字,他心中便已如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勒個去,此人不是應該在袁紹帳下嗎?就算和袁紹的蜜月期已過,已看出袁紹成不得大事,離開了袁紹之後也應該是回潁川才對啊,怎麼又跑到了幽州,這特麼真是天助我也,難道這破系統真帶幸運值暗屬性?

  不過這個小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裝逼,嬸可忍叔不可忍,哪怕明知他是為了博取自己的注意力,也不能就讓他輕鬆的把逼裝完了。

  “來人,拿下!”公孫白沉聲喝道。

  呵!

  身後的眾白馬義從等的就是這句話,隨著一陣回應聲,四五名白馬義從縱馬而出,不等那青年文士反應過來,便一把將他掀下驢來,然後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到公孫白麵前。

  “冤枉啊!冤枉啊!為何抓我?”那青年文士被幾個如狼似虎的白馬義從扭住,不停的大呼小叫起來。

  公孫白冷冷一笑,揮手招一名白馬義從隊率上前,低聲對他吩咐了一陣,只見那隊率滿臉錯愕之色,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神色詭異的點了點頭。

  接著公孫白哈哈一笑,縱馬揚鞭,率眾揚長而去,只留下那名隊率和幾名白馬義從以及郭嘉呆立在大街上。

  “左慈仙翁說,遇九口之主,先興後殤,遇小子之主,既旺則壽,看來終究是無緣相識。”那青年文士怔怔的望著公孫白離去的背影,只覺心頭悵然若失。

  “放下我!”他收起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沉聲喝道。

  “恕難從命!”那名隊率神情凝重的望著他,低聲喝道,“我們小侯爺吩咐過,不能放你走,否則會打斷我等的腿。小侯爺先回去找薊侯覆命,回頭再找你算帳。”

  “哦?”那青年文士神情微微錯愕,眼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問道,“既然如此,則將如何處置草民?莫非草民只是稍稍擋了小侯爺的路,難道要下大獄不成?”

  那名隊率眼中露出猙獰的神色,惡狠狠地笑道:“我也是這麼問的,可我家侯爺說,若只是下大獄,那是便宜了你,要送你到一處非同尋常之地去煉獄,讓你生不如死,錯了,應該是欲仙欲死!”

  “侯爺素有賢名,難道竟然如此狠毒?到底要將草民送往何處?”那青年文士稍稍有點驚慌了。

  “嘿嘿嘿……”那名隊率陰測測的笑了,用一種詭異的聲音附在他的耳朵邊道,“我們侯爺吩咐,要將你送往怡春樓,用美酒灌死你,如果灌不死,那就找怡春樓中幾個最紅的姑娘,吸幹你的精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娘的,這樣的折磨,能不能讓老子給你分擔一點?”

  那青年文士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露出亮光來,臉上卻裝做出一副苦相,滿臉委屈的模樣道:“我可是好人,侯爺這簡直就是逼良為嫖啊,不過侯爺勢大,郭某不過一介草民,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從了。”

  那隊率眼見此人滿臉的厚顏無恥,眼中露出猙獰和殺氣:“侯爺還說了,你郭奉孝要是好人,全天下就沒歹人了,你若是敢私自逃出去,一旦抓到就打斷你三條腿。”

  那人不愧是智力99的高手,瞬間就明白了三條腿的含義,只覺襠下一寒。接著心中又是一驚:這廣甯亭侯居然一句話沒說沒問的,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難道這真是天意?

  他連忙露出滿臉猥瑣的笑容,嘿嘿笑道:“為了第三條腿,誰跑誰是孫子,打斷草民的兩條腿也不敢跑!”

  “郭嘉,統率58,武力10,智力99,政治81,健康值73。”

  這是公孫白查詢到的屬性。

  ……

  薊侯府。

  公孫瓚一身白衣白帽,靜靜的跪在公孫越的靈柩邊,淚流滿面。身後分別跪著公孫范、嚴綱、單經和劉備等人。

  公孫瓚和公孫越、公孫範三人,都是一母所生的庶子,三人自是手足情深。如今公孫越不過三十出頭,便天人兩隔,生死兩茫茫,令公孫瓚是又痛又愧疚。

  原來公孫越奔赴冀州找袁紹談讓出河間國、中山國和渤海三郡之時,袁紹是滿口答應,卻派高幹在路上冒充董卓的手下殺死了公孫越。

  雖然當年征討董卓之時,與董卓結下仇隙,公孫瓚也沒愚蠢到相信董卓會派人來殺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公孫越。更何況,還有一枚打鬥中失落的權杖被倖存的將士撿到。

  那枚權杖呈在公孫瓚面前,上面刻著一個篆體的“袁”字,事情已經一目了然。

  看來,還是白兒不幸言中了,只恨自己當初沒聽白兒之言,如今不但為人做了嫁衣裳,令敵手實力大增,還白白斷送了胞弟的性命。

  公孫瓚心中悔恨至極,他猛的騰身而起,拔劍而出,厲聲喝道:“傳令三軍,即刻裝備糧草輜重,三天之後,隨本侯殺往冀州,斬殺袁紹,為我弟報仇!”

  話音剛落,便聽廳外的侍衛的聲音:“拜見亭侯。”

  公孫瓚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只見公孫白在幾名白馬義從的侍衛簇擁下昂然而來,大步踏入廳堂之中。

  “孩兒拜見父親,幸得不辱使命!”志得意滿、神經大條的公孫白尚未發現廳內的異樣,對著公孫瓚笑嘻嘻的一拜。

  公孫瓚微微的點了點頭,指著身前的靈柩和靈牌,低聲喝道:“還不速速跪拜你叔父在天之靈。”

  公孫白這才見到廳內的不尋常,心中只覺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袁紹這無恥之賊果然夠狠。

  公孫白並未立即跪下去,而是轉身喝道:“取袁昱頭來,祭我叔父在天之靈!”

  “喏!”

  一名白馬義從近身上前,遞上一個錦盒,公孫白接過錦盒,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公孫瓚。

  錦盒被打開,露出一顆鮮血已經凝固、皮膚蒼白的人頭。

  “袁家庶子,袁昱的頭。這只是開始,他袁紹敢殺我公孫家一人,我就要殺盡他袁紹的兒子為叔父報仇!”公孫白冷聲道。

  “好!殺伐果斷,果然不愧為我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瓚激聲道,“就讓袁紹見識見識,惹火我公孫瓚的後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0

第62章 十罪之檄

  冀州治所,鄴城,袁府。

  大堂之內,絲竹聲聲,鶯歌燕舞,觥籌交錯,笑語不息。

  冀州新主袁紹正在大宴部下的謀士和武將,大堂之內一片歡樂融洽的氣氛。

  大堂正中的袁紹,頭戴白玉冠,身著一襲大紅袍,顯得格外喜慶,滿臉更是堆滿笑容。如今的形勢容不得他不高興,想來兩個月前他還只是渤海一郡之主,兵馬不過三萬,糧草更是仰韓馥鼻息,又加上黃巾戰亂後,渤海境內更是一片狼藉,那是何等的困窘。然而不過兩個多月,他便得了整個冀州,號稱膏腴之地的冀州,如今手下雄兵十萬,良將千員,名動天下的謀臣武將也是不在少數,再加上他那四世三公的名望,隱隱已有天下第一諸侯的氣勢,豈能不令他志得意滿。

  逢紀舉酒對袁紹諂媚地笑道:“如今之勢,天下誰敢攖袁公鋒芒?公孫瓚不自量力,竟敢派公孫越前來討冀州,真是可笑至極。只等昱公子和張燕之女結了親,袁公不但得了百萬黑山軍臂助,更是佔據攻襲幽州之地利。如今公孫瓚一旦得知其弟被袁公所斬,以其火爆脾性,必然率大軍傾巢而出來攻。屆時袁公率十萬精兵良將自南出擊,張燕大軍自東面山區出擊,而公孫瓚和劉虞歷來不和,再遣使請劉虞趁幽州空虛,斷其後路,則公孫瓚三面皆敵,四面受困,不出三月,必然覆滅,如此則整個幽州將在袁公的掌控之下。一旦掌控幽州,並州之地,多是袁門故吏,唾手可得也。幽州和並州既得,青州黃巾不過烏合之眾,袁公兵鋒所指,盡皆披靡,如此則將坐擁四州之地,再招兵買馬,屆時麾下雄兵百萬,良將過萬,何愁天下不定?安天下者,必袁公也!”

  哈哈哈!

  袁紹得意的大笑,舉起酒樽和逢紀對飲了一樽,神色之間已是豪情萬丈。

  一旁的郭圖、辛評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很顯然這奪取北地另外三州的計策,並非出自逢紀,而是來自沮授,卻被逢紀大言不慚的當做自己的謀略一般,誇誇其談。更令他們暗自腹誹的是,沮授設計的藍圖是迎劉協於西京,光復漢室,而逢紀卻隻字不提,這明擺著是在鼓動袁紹的野心啊。

  就在此時,座中一人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聲音雖不是很大,卻足以令在座的眾人清晰可聞。

  這聲不和諧的歎氣聲令袁紹眉頭微微一皺,望著那人道:“公與,為何歎氣?”

  歎氣的正是沮授,只見他依舊搖頭歎氣道:“如今對公孫瓚一戰,關鍵之處在張燕身上,若張燕與袁公聯盟,則公孫瓚必敗無疑,但若張燕與公孫瓚聯盟,恐怕勝負難料也。我聽聞公孫瓚也已派公孫白前往黑山提親,據說公孫白此人極其狡猾多智,乃公孫瓚最得意之子,甚于嫡子公孫續,而且又因曾救黃巾軍性命而深得黑山軍好感,再加上又新近被封侯,恐怕昱公子難有勝算,若是派熙公子(袁熙)去,或許勝算大增。”

  話音剛落,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公孫白的大名,這些謀士武將大都有所耳聞,先是在平定黃巾之戰時立下大功,而後來果斷半路截糧,戲弄顏良、文醜和朱靈等將,更是傳遍原渤海軍。這樣的一個小妖孽,明顯絕非名不經傳的袁昱所能比擬,沮授的話很顯然是有道理的。

  逢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因為當初提議在庶子之中選人提親的正是他逢紀。

  只聽他冷笑一聲道:“荒唐,張燕不過一個黃巾賊首,袁公派庶子前往提親,已是極其抬舉,而公孫白也不過是一介庶子,雖然其微有名爵,也不過袁公所賜,豈能與昱公子相比?他張燕又豈能如此不識時務?我料昱公子必然馬到功……”

  他的話尚未說完,大堂之外便已傳來一聲急劇的喝聲:“讓開,我有要事稟報袁公!”

  眾人驚訝的朝大堂門口望去,只見披頭散髮,全身衣甲滿是褐黑色的血跡的高覽,急匆匆的奔了近來,神色狼狽至極,大步疾奔到大堂正中,對著袁紹撲通一聲就跪倒了下去,哭聲道:“罪將高覽,拜見袁公……”

  袁紹眼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大驚,急聲問道:“元伯(高覽字),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不見昱兒?”

  高覽連連磕頭痛哭道:“昱公子他……他……”

  他連說了幾個“他”,望著滿臉鐵青的袁紹,終究沒敢說出去。

  袁紹暴怒起來了,怒喝道:“昱兒怎麼啦?說!”

  高覽終於一咬牙道:“昱公子被公孫白小賊殺了……我等猝不及防,被公孫白小賊趁夜偷襲……”

  “什麼!”袁紹如同五雷轟頂,氣得臉都抽搐了起來,猛的飛起一腳,將身前的案幾踢翻在地,雙眼紅的滴血。

  袁昱雖然只是個庶子,但終究是他袁紹的骨肉,居然被公孫家庶子堂而皇之的殺了,豈能令他不震怒和悲憤。

  許久,袁紹才緩過神來,咬牙切齒地問道:“張燕呢,兩軍相爭,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家昱兒不過是去提親的,如今在他的地盤被殺,他如何向我交代?”

  高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據後來逃回的部眾所言,那張燕不但未捉拿公孫白問罪,反而當場答應了公孫白與其女的婚事。”

  嗷~

  袁紹再也忍不住了,仰天發出一聲暴怒至極的長嘯,歇斯底里地喊道:“報仇!我要斬殺公孫瓚父子,為我昱兒報仇!傳令三軍,速速點齊兵馬,準備北伐公孫瓚!”

  眾人默然,而那剛才還誇誇其談的逢紀,更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滿臉灰敗之色,原本志得意滿的神采,蕩然無存。

  人群中的沮授神色複雜,喃喃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子此招卻是學了大將軍班固的,行事之果斷,心機之狠毒,不似池中之物。”

  言辭之中,竟然似乎隱隱含著對公孫白的讚賞。

  ……

  怡春樓。

  薊城內最大的青樓,有著最溫暖的雅間,最好的美酒,最動聽的曲子,當然還有最水靈的女人,然而自然少不得是最貴的價格。

  不過,對於郭嘉來說,根本無需考慮錢的事情,一切都有人買單,他要做的就是盡情的喝酒,盡情的玩女人。

  當三天之後,公孫白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之時,發現他的健康值已經跌到了71。

  女人和酒,一旦過度,就是最猛烈的毒藥,毒斷人腸,怪不得這傢伙會在東征烏桓的時候掛在路上。

  公孫白滿臉微笑的望著面前這個慘綠少年,淡淡地問道:“玩夠了麼?”

  郭嘉也不起身,一手摟著懷中的美女,一手端起案幾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酒不錯,女人也不錯,兒須成名酒須醉,能每日躺在溫柔鄉中,痛飲美酒,永遠都不夠。”

  公孫白也不惱,自顧自的搬起一張軟榻坐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在那名身材和面目俱佳的美女身上四處游走,而且還是專門挑不能描寫的地方上下其手。

  “兒須成名酒須醉,酒有了,女人也有了,名何在?”公孫白淡然問道。

  郭嘉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嘿嘿一笑道:“不得其主,不如不成名,無名,終究比無命好。”

  公孫白淡淡的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心中早已有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郭嘉見公孫白神色淡然,又哈哈笑道:“就算得其主,亦須得其時,如今亭侯不過軍司馬之職,恐怕不能以主事之。”

  公孫白猛的騰身而起,沉聲道:“如今薊侯欲討賊,大戰在即,正是你出謀劃策,揚名立萬的時候,為何不隨本侯去見薊侯?”

  郭嘉臉上露出冷笑的表情,也站起來道:“薊侯身邊將才濟濟,何時能輪到郭奉孝插嘴?”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道:“不過,這女人錢和酒錢終究是要還的,何時亭侯能獨領一軍,何時郭嘉隨亭侯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公孫白心中大喜,低聲道:“奉孝此話當真?”

  郭嘉笑笑道:“願擊掌為誓!”

  啪!

  隨著擊掌聲,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許久,郭嘉才停住笑聲道:“郭嘉雖不能參加此戰,但承蒙亭侯看重,無以報答,願以尺書相贈,還請亭侯笑納。”

  說完從袖子中掏出一卷早已寫好的文書,遞給公孫白。

  公孫白疑惑的接過那卷文書,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十罪之檄。

  攤開匆匆一閱,不禁為之動容,果然是文人的筆,更甚于武人的劍,這篇檄文列舉了袁紹的十大罪狀,將袁紹說的是一無是處,這樣公孫瓚的出戰完全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

  郭嘉淡淡一笑,拱手道:“怡春樓雖好,終非久留之地,前日太傅來邀,奉孝暫投太傅麾下,以待亭侯佳音,告辭。”

  說完,便轉身要揚長而去。

  公孫白心中一動,喝道:“奉孝且慢!”

  話音剛落,郭嘉便如電擊一般停住了身子,轉過身來時,已是滿臉震驚和感激之色。

  “……遇小子之主,既旺則壽……仙翁誠不欺我也。”

  郭嘉望著公孫白,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子,緩緩向外走去。

  “叮咚,對郭嘉使用三級命療術完畢,郭嘉的健康值提升到86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3章 勢如破竹

  出征之日。

  公孫白坐在銅鏡前,小薇將他的頭髮細細梳整齊,將白玉冠束緊。

  公孫白笑道:“梳得這麼快?”

  小薇道:“因為奴婢知道公子很快就會歸來,奴婢很快又能幫公子梳頭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面笑容,說完之後卻忍不住將頭低了下來,淚光閃閃。

  公孫白站了起來,伸手將她的頭捧了起來,望著她那清秀的面容輕輕地笑道:“待本侯回來,你便是本侯的女人了。”

  公孫白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大步走出廂房。

  走出房外時,不禁暗暗摸了下胸口的長命鎖,又摸了摸衣甲內的一個香囊。

  長命鎖上刻的是“長命富貴”兩個字,香囊上繡的是“平安”二字。

  長命鎖是小薇送的,香囊卻是他那真命老婆張墨所親繡的。

  此刻,他已不再是一個了無牽掛的屌絲,而是背負著兩個美女的牽掛和擔心,所以他必須好好的照顧自己。

  薊城城南門外。

  三萬多北平軍雲集,肅然而立。

  大軍前頭搭著一個三層的主將台。臺上插滿五色旗幟,正中間豎著一面白旗,上書“忠義”。臺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飄揚,令人豪氣驟生。

  台下旌旗如雲,戈戟如林,一杆“公孫”大旗之下,千乘如雲,萬騎如雨,這是燕、代之地的無敵兵鋒。尤其是那些白馬義從,個個精神抖擻,昂然肅立,殺氣和戾氣沖天,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公孫瓚頭纏著白布,身穿白銀鎧甲,外套一件雪白的戰袍,背後一襲白色的披風隨風招展,全身素縞,神色顯得格外凝重和悲戚。

  他慨然走上主將台,朝台下望去,全場將士屏住了呼吸,齊齊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霎時無聲。

  他接過邊上侍衛遞過來的三炷香,虔誠的拜了三拜。慷慨而洪亮的響遍全場:

  “臣聞皇、羲以來,君臣道著,張禮以導人,設刑以禁暴。今車騎將軍袁紹,托承先軌,爵任崇厚,而性本淫亂,情行浮薄。昔為司隸,值國多難,太后承攝,何氏輔朝。紹不能舉直錯枉,而專為邪媚,招來不軌,疑誤社稷,至令丁原焚燒孟津,董卓造為亂始。紹罪一也。卓既無禮,帝主見質。紹不能開設權謀,以濟君父,而棄置節傳,迸竄逃亡。忝辱爵命,背違人主,紹罪二也。紹為勃海,當攻董卓,而默選戎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門,累然同斃。不仁不孝,紹罪三也。紹既興兵,涉歷二載,不恤國難,廣自封植。乃多引資糧,專為不急,割刻無方,考責百姓,其為痛怨,莫不籲嗟,紹罪四也。逼迫韓馥,竊奪其州,矯刻金玉,以為印璽,每有所下,輒皂囊施檢,文稱詔書。昔亡新僭侈,漸以即真。觀紹所擬,將必階亂。紹罪五也。紹令星工伺望祥妖,賂遺財貨,與共飲食,克會期日,攻鈔郡縣。此豈大臣所當施慰紹罪六也。紹與故虎牙都尉劉勳,首共造兵,勳降服張楊,累有功效,而以小忿枉加酷害。信用讒慝,濟礤無道,紹罪七也。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紹以貪忄林,橫責其錢,錢不備畢,二人並命。紹罪八也。《春秋》之義,子以母貴。紹母親為傅婢,地實微賤,據職高重,享福豐隆。有苟進之志,無虛退之心,紹罪九也。又長沙太守孫堅,前領豫州刺史,遂能驅走董卓,掃除陵廟,忠勤王室,其功莫大。紹遣小將盜居其位,斷絕堅糧,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誅。紹罪十也。昔姬周政弱,王道陵遲,天子遷徙,諸侯背畔,故齊桓立柯亭之盟,晉文為踐土之會,伐荊楚以致菁茅,誅曹、衛以彰無禮。臣雖茸,名非先賢,蒙被朝恩,負荷重任,職在鉞,奉辭伐罪,輒與諸將州郡共討紹等。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續桓、文忠誠之效。”

  一片討伐檄文讀完,台下已是吼聲如雷。

  “斬殺袁賊,以振朝綱!”。

  喊聲響徹雲霄,震動了整個薊城南門。

  公孫瓚眼見台下將士戰意滔天,滿臉自豪之色,正要拔劍而出,下令出兵。

  “慢!公孫將軍請慢!”

  一長串高呼聲自城門口傳來,接著數百名騎兵自城門口奔湧而出,疾奔主將台而來。

  疾奔而來的那群人,簇擁著一名紅袍官員,正是大漢太傅劉虞。

  眼見劉虞已經率眾奔到主將台下,登臺而來,公孫瓚臉色微變,暗罵了一聲晦氣,強裝著笑顏迎上了劉虞一拜:“末將公孫瓚拜見太傅。”

  劉虞緊走幾步,奔上去扶住公孫瓚,急聲道:“伯圭,不可開戰啊,這一戰下去,得損耗多少錢糧,死傷多少士兵啊,如今天下擾攘,四海紛亂,幽州和冀州的百姓經不起折騰了啊。”

  公孫瓚臉色微慍,憤然道:“袁紹狼子野心,未經朝廷任命,擅自多冀州之位,濫殺朝臣,逼死韓州牧,如今又暗殺我弟,其罪孽滔天,死有餘辜,家恨國仇,公孫伯圭豈能坐視不理?”

  劉虞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微微歎氣道:“袁紹之錯,我自會請朝廷治罪,只是這戰端不能開啊,我等不能因一時之憤,讓生靈塗炭,萬民流離失所啊。”

  公孫瓚冷笑道:“朝廷治罪?如今的朝廷是誰?朝廷就是董卓老賊,皇上可有半句能做主?你讓董卓老賊來主持公道,拿袁紹治罪,何其荒唐?太傅一向和袁紹來往密切,袒護袁紹情有可原。只是袁紹那賊殺我胞弟,此仇,公孫瓚非報不可!”

  “你,你,你……”劉虞頓時氣結,指著公孫瓚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厲聲喝道,“本官身為朝廷太傅,幽州牧,命令你不可出兵,靜候朝廷旨令!”

  公孫瓚眼中精芒大盛,冷冷地說道:“恕難從命!”

  說完便不再理會劉虞,大步流星的走下主將台,跨上白龍馬,手中長槊一舉,怒聲吼道:“出發!”

  隨著帥旗舞動,信旗層層傳動命令,嚴綱率著三千白馬義從,滾滾而出,直奔南面而去。

  公孫白縱馬經過台下時,望瞭望臺上呆若木雞的劉虞,微微歎了一口氣,扭頭跟隨大軍疾奔而去。

  接著無數的旌旗如浪濤一般翻滾,數萬大軍隨著公孫瓚奔湧向薊城南面方向,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劉虞怔怔的望著如同長龍一般的大軍中那杆迎風高高飄揚的繡著“公孫”兩字的帥旗,氣得七竅生煙,怒聲罵道:“公孫瓚,公孫瓚,你目無尊長,不聽號令,我必請奏朝廷治你之罪!”

  ……

  西元191年冬,公孫瓚發出列舉了袁紹的十大罪狀上的討伐檄文,佔據了道義的制高點,盡起五萬大軍殺奔冀州。

  西元191年冬,公孫瓚發佈了列舉袁紹十大罪狀的討伐檄文,率領五萬多大軍攻襲冀州,一路上許多郡縣之長紛紛獻城投公孫瓚,再加上北平軍的勇猛,竟然一路凱歌,沿著河間國一路南下,殺入安平國南部,進入經縣地界,已是深入冀州腹地之處。

  這只能說是郭嘉那道檄文的確功不可沒,將一個四世三公的袁紹說得卑鄙無恥、一無是處,再加上韓馥的舊部許多對袁紹存著深深的怨氣,導致公孫瓚高歌猛進,不等袁紹迎戰,便已殺入冀州腹地之處。

  而對袁紹來說,原本倒是也有意誘敵深入,這樣公孫瓚的戰線拉得太長,糧草補給難以跟上,再加上劉虞的憤恨,就有可能出現因糧草短缺而不戰自敗。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公孫瓚大軍一到,冀州諸郡縣便自動獻城獻糧,冀州之地豐富的糧草儲備,為公孫瓚提供了充足的軍糧,令袁紹懊悔不已。

  車轔轔,馬蕭蕭,公孫瓚的大軍已由五萬上增加到七萬,只見甲衣如雪,戈戟如林,七萬大軍如同一條長龍一般。

  由於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公孫瓚自然兌現了諾言,將公孫白晉職為軍司馬,並送了給他一匹一匹八尺出頭、通體雪白的寶馬,外號雪鷹。

  然而,加官晉爵,完成了系統任務獲得兵甲幣獎勵,又新得寶馬,還抱得美人歸,接連的喜事並沒讓公孫白開心多少。

  他端坐在雪鷹寶馬之上,眉頭微微蹙著,滿腹的心事,若有所思,令身後被提升為曲軍侯的趙雲大惑不解。

  按照往常來看,這一路高歌猛進的,並沒遇到什麼阻礙,以公孫白那逗逼的個性,自然是一路唧唧歪歪的吹個不停,沒想到卻莫名其妙的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假如公孫瓚再如歷史上那般,欺負袁紹馬軍少,令白馬義從強沖界橋,他將如何擊破麴義的八百先登,如何突破那重重的重弩箭雨而殺進河北軍中。

  要想克制河北先登那樣的重弩兵,當然是要陷陣營那樣的身穿重甲、手持大盾的重步兵,可是他沒有啊。青銅材料已所剩無幾,又一直沒找到鐵礦石,根本無法製造堅實的大盾。

  兵甲系統升到3級以來,連續近兩個月停滯不前了,原本想從黑山城回來之後,借機到盛產鹽礦和鐵礦的漁陽郡去逛一圈,結果剛一回來就趕上大戰,他自然不敢怠慢。

  不過,或許郭嘉說得對,他只是一個軍司馬,就算製造出重甲大盾來,公孫瓚用慣了輕騎,也未必會聽他的建議來組編一隻重步兵出戰。難道對公孫瓚說,你兒子掐指一算,算准對面埋伏著一隻重弩兵,專門克白馬義從這種輕騎?

  正思慮間,一騎斥候飛奔而來,穿越重重哨戒,奔到公孫瓚面前,翻身下馬:“報~啟稟薊侯,前方十裡處有水名磐河,袁紹率五萬大軍屯兵磐河之南迎戰。”

  公孫白心中一跳:關鍵之戰就要來臨了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4章 袁紹,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磐河,只是漳河的一條小支流,在地圖上很難找到,若非袁紹和公孫瓚在此一戰,只會和其他小河一樣,籍籍無名。

  此時正值冬季,枯水季節,河兩岸露出大片的河灘和密密麻麻的砂石,不過就算是枯水,深處也有一人齊腰以上的深度,有的地方甚至達到了五尺多深,無論是公孫瓚還是袁紹,若是想涉水渡河而擊,恐怕純粹就是找死。

  河水的深度,袁紹派人探過,公孫瓚也派人探過,所以兩軍唯一能跨河而擊的路徑,只有磐河上的界橋。

  界橋是一座寬達三丈多的石橋,說起來已經算是一座很寬的石橋了,可是作為戰爭通道,卻很顯然過於狹隘,所以袁紹才派大軍屯守在界橋之東的河岸邊。

  轟隆隆!

  七萬多大軍,馬步混雜,如同一朵烏雲一般滾滾而來,然後緩緩的在磐河西岸邊停了下來。

  磐河兩岸,旌旗如雲,戈戟如林,密密麻麻的甲兵遮蔽了兩岸,漫天的殺氣令那無聲緩流的磐河水似乎也凝滯起來,天上的陽光似乎也變得黯淡起來。

  公孫瓚冷眼望著對岸黑壓壓的一片冀州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嘲笑。連日來的摧枯拉朽,一路高歌,令公孫瓚信心暴漲。眼見對方人馬不如自己雄壯,兵力也少於自己,再加上基本都是步兵,而自己這邊連白馬義從共有五千騎兵,實力顯然壓對手一籌,令他明顯輕視對面的冀州軍。

  他轉身回頭,望向身後的公孫白,雙眼中充滿暖暖的笑意。

  公孫白在他心裡已經成了十足的寶貝疙瘩,原本說好的搶地盤的爭奪戰,被公孫白搞出個“十罪之檄”,這場分贓不均的找場子的戰鬥,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成了一場正義之戰,一路上順風順水的就殺到了冀州腹地,很快就要直搗冀州治所鄴城了。

  不過此刻端坐在雪鷹寶馬上的公孫白的臉上卻沒了那種沒心沒肺、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乎卻是滿臉憂慮之色。

  這小孽畜,自從出兵以來,就是這副德性,莫非思春了,想他那一妻一妾了?唉,打完這場戰,整個冀州就是老子的了,不用和劉虞那廝明爭暗鬥了,到時一攻下鄴城就給他完婚吧,馬上十六歲了,年紀也不小了。

  他眼中依舊充滿笑意,聲音卻變得威嚴起來:“白兒,隨為父去見見袁紹小兒!”

  “見袁紹?”公孫白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中一閃,他突然似乎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大振,回頭喊道,“師父,二叔,三叔,管將軍,速速隨我來!”

  趙雲、張飛、關羽和管亥等人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依舊應聲而出,跟隨在他身後。

  公孫瓚眼見公孫白叫了一群肌肉型的老大跟了過來,不禁笑駡了一聲小孽畜,倒也不惱,率著單經、田楷和劉備等人率先奔到界橋西面橋頭。

  公孫白率著四個如同鐵塔般的大佬不緊不慢的跟在背後,轉頭低聲道:“師父,等會聽我暗語,便用寶弓偷射袁紹。”

  “什麼?”身後四人齊齊驚聲道。

  趙雲更是滿臉漲得通紅,沉聲道:“背後施暗箭,乃宵小所為,為師一向磊落,豈能行此齷齪之事。”

  公孫白急聲道:“伏屍一人,流血五步就能解決的戰鬥,為何要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來完成?難道師父為了區區虛名,就忍看成千上萬的士兵白白丟失性命?”

  趙雲呆愣了半晌,身後的關、張和管亥原本也是滿臉不屑,聽公孫白這一說,似乎也覺得有道理,跟著勸說起來。

  終於,趙雲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為師就捨下面皮,厚顏一試,不過那袁紹出列,必有河北四將跟隨,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暗語是什麼?”

  公孫白詭異地笑道:“暗語就是‘袁紹,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身後四人瞬間無語,滿頭黑線。

  關羽摸了摸胸前的長須,呵呵笑道:“如此也好,對面敵將聽得亭侯奇言怪語,必然錯愕,則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不愧是武聖啊,這也被你想到了,其實我本來只是想裝個逼而已。

  公孫白對著關羽狠狠的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掉轉身,打馬跟上公孫瓚,身後四人對視一眼,也緊緊跟上了公孫白。

  一行人奔到界橋西面橋頭,公孫瓚回頭望了田楷一眼,田楷立即高聲道:“薊侯請袁太守出列敘話!”

  河風烈烈,將田楷的聲音吹得飄飄蕩蕩的,河岸對面的繡旗突然層層展動,但是並沒見人出來。

  公孫白眉頭一皺,回頭對身後四人喝道:“隨我一起喊‘袁紹出列’,預備,喊!”

  四人對視一眼,硬著頭皮齊聲喊道:“袁紹出列!”

  四道氣勢磅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如同晴天起了個霹靂,好似平地響了個驚雷,那巨大的聲音沖天而起,震得河水都凝滯了,雲霄似乎都快崩塌了,驚得對面數萬的河北軍起了小小的騷動,不少人被這虎嘯龍吟般的聲音驚得後退了半步,陣型都微微混亂起來。

  喊聲之中,從那密密麻麻如招魂幡似的繡旗之下沖出一彪人馬,滾滾向界橋東面橋頭奔來。

  公孫白哈哈大笑:“這才給力嘛,不給袁紹小兒來聲狠的,他豈知父親的威風?”

  公孫瓚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過頭去已是滿臉忍俊不禁的笑容,卻見袁紹已在幾名將領的簇擁之下奔到了界橋南面橋頭。

  在他身後,除了眾人熟悉的顏良、文醜和高覽,還多了一名相貌英武的小將。

  “張郃,統率90,武力91,智力74,政治32,健康值93,對袁紹忠誠度72。”

  原來是這傢伙,今天河北四庭柱居然到齊了。

  公孫白剛剛查完那小將的屬性,袁紹和公孫瓚已雙雙縱馬出列,立在橋頭,相視勒馬而立。

  兩人一個白袍白甲,騎白龍馬,手執長槊,神威凜凜,一個身著鎏金皮甲,腰佩寶劍,披一襲大紅披風,不怒自威,隔橋相望,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公孫瓚長槊一指,怒聲喝道:“袁紹小兒,背義之徒,豈敢殺我胞弟,賣韓州牧?如今我替天討賊,還不速速下馬受降!”

  袁紹策馬緩緩的在橋頭來回走了幾步,冷聲笑道:“韓馥無才,願讓冀州於我與你何干?你胞弟慘遭橫禍,與我何干?你借公濟私,侵我冀州地界,如今要戰便戰,何來如此廢話!”

  公孫瓚正要答話,突然聽到身邊一聲詭異的聲音響起:“這位兄長看起來天庭飽滿、器宇不凡、英明神武、天縱之資,莫非就是那卑鄙無恥下流,奪人冀州的袁紹?”

  話音剛落,界橋兩邊的眾人都瞬間淩亂了,東面的公孫瓚等人強忍著笑意,強自鎮定,而西面的袁紹等人卻是滿臉怒容。

  “放肆!黃口小兒,豈敢胡言亂語!”顏良和文醜齊齊喝道。

  袁紹雖然與公孫白素未謀面,但是一聽公孫白開口,瞬間就明白了這出口賤賤的小將是誰了,不禁火冒三丈,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面對公孫白,他想起的事情太多。

  當初正是這小畜生率眾搶了他的二十萬斛糧草,後來他又為了討好公孫瓚,同時更為了挑起公孫家嫡子和庶子內部的鬥爭,聽從逢紀的建議,與劉虞聯名上書薦舉這小畜生為亭侯,然而這小畜生並不領他的情,不但破壞了他聯盟張燕的大計,後來更是斬殺了他的親生兒子。

  卻見公孫白哈哈一笑,怪聲怪氣地說道:“人家韓州牧可憐見你家窮人醜,每月出著錢糧養著你和你部下的那些要飯的兵馬,你卻恩將仇報,奪人轄地,殺人部曲,害人性命,你如此無恥狠毒,你母親知道嗎?”

  袁紹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喝道:“誰與我取此小賊之頭來!”

  身後的逢紀急聲道:“不可,彼方有劉關張和趙雲,公孫瓚也是勇將,若貿然派人前往,恐遭其暗算!”

  公孫白哈哈大笑,伸出一隻手指,有恃無恐的對袁紹勾了勾,用一種極度猥瑣的語氣挑逗道:“袁紹小兒,可敢過來一戰,保管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袁紹強自抑制住怒氣,望著一旁看戲的公孫瓚,怒聲道:“公孫瓚,你教子無方,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公孫瓚臉色一紅,正要發話,卻聽身旁又傳來公孫白響亮而賤賤的聲音:“袁紹小兒,既然不敢出戰,那就乖乖退回去吧,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了!”

  話音剛落,躲在眾人背後的趙雲彎弓搭箭,一枝四尺的長箭,隨著趙雲的五石強弓的弦聲響動,對著袁紹激射而去。

  為了搭配這種六尺長弓,趙雲特意請人打制了十八枝精鐵長箭,五石強弓之力,何止千斤,足以穿金裂石,何況血肉之軀。

  咻!

  箭勢如驚雷一般,突破了速度的極限,撕裂了空氣,又狠又疾,直奔袁紹的咽喉,驚得袁紹魂飛魄散,卻來不及拔劍,驚駭之下竟然伸手來抓向那箭頭。

  劇變驟生,袁紹身後的顏良和文醜大驚,齊齊縱馬而出,馬如龍,槍如電,直奔那激射而來的長箭。

  咯!

  兩人槍矛齊出,堪堪擊中那破空而來的長箭,擊斷了箭身,然而那一小截箭頭卻只是微微改變了方向,直奔袁紹的胸口。

  啊!

  袁紹大叫一聲,當即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那箭頭堪堪擊中他的頭盔頂部,將頭盔硬生生的掀了下來。

  馬影一閃,張郃和高覽齊齊縱馬向前,和顏良文醜兩人堵住橋面,背後的將士急忙扶起袁紹上馬,逢紀高聲喊道:“退,快退!”

  一行人在河北四庭柱的掩護下,急匆匆的奔回本營。

  哈哈哈!

  公孫瓚大笑,接著驀然回過頭來,高聲喝道:“傳令白馬義從,趁敵軍方亂,縱馬踏之,一舉擊潰敵軍,直搗鄴城!”

  “不可!”公孫白大驚失色,急急高聲喊道,然後往橋頭上一指。

  轟隆隆!

  七八輛青銅戰車,出現在橋頭上,將真個橋面堵得嚴嚴實實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5章 負石填河

  眼見背後三千白馬義從已然在嚴綱的率領之下滾滾而來,公孫瓚卻不得不揮手制止。

  “小孽畜,你阻擋大軍去路,擅抗軍令,意欲何為?”公孫瓚指著公孫白怒聲喝道,氣得滿臉鐵青。

  公孫白面不改色的朝對岸一指:“父親請看!”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河對面的河北軍已然嘩啦啦的排好了陣勢,緩緩向橋頭湧來。

  其中一隻約八百人的軍隊,脫離佇列,人人高大彪悍,身穿魚鱗鐵甲,左手持半人多高的大鐵盾,朝界橋東面迅疾湧來,然後在橋頭五十步之外停了下來。

  隨著領頭的將領的一聲斷喝,八百河北軍精銳將士發出如雷的吼聲,將身前打一人高的大鐵盾狠狠的插在地面上,結成一道道銅牆鐵壁,然後呼啦啦的蹲了下來,躲在大盾之後。

  公孫白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起來,這就是歷史上覆滅我白馬義從的河北先登麼?果然雄壯。

  他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那名領頭的悍將,只見此人身高八尺,方方正正的臉,滿臉的堅毅和果敢,生的虎背熊腰,頗有猛將之風。

  “麴義,統率94,武力74,智力81,政治25,健康值89,對袁紹的忠誠度73。”

  公孫白眼中的殺氣頓起,濃濃的燃燒著。

  “師父,若得機會,替徒兒斬殺此人。”他轉身對趙雲道。

  公孫瓚已然暴怒起來,對著公孫白怒斥道:“區區八百弩兵,不過土雞瓦狗耳,也能阻擋我白馬義從的腳步。”

  公孫白瞬間覺得這便宜老爹傻逼得不可救藥了,難道智商這玩意,也像大姨媽一樣,時不時的要降低到0?

  “父親請看,此處橋面狹隘,最多只能容四五名白馬義從並肩而行,而且橋面上行進的速度必然遲緩,敵方的強弓硬弩,全部集中瞄準橋面,白馬義從再勇,終究是血肉之軀,只會前赴後繼的倒在敵軍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之下,即便是最後衝垮的此八百敵軍,那又如何?白馬義從是父親征戰天下的利器,豈能與區區八百弩兵拼個乾淨?”

  一席話令衝動的公孫瓚終於稍稍冷靜了下來,這時一旁的劉備也勸道:“亭侯說得很有道理,師兄請看,後面接踵而來的依然是弩兵,很顯然袁紹對白馬義從甚為忌憚,所佈陣型都是特意針對白馬義從的。”

  眾人抬眼望去,果然見密密麻麻湧向河邊的袁軍,排在前列的都是手執強弓硬弩的士兵,在這種地形之下,北平軍若是強行沖過去,必然損失慘重。

  公孫瓚終於冷靜了下來,沉聲問道:“既然如此,則將奈何?難道本侯的南征大軍就要被區區一道河水擋住?”

  公孫白眼見公孫瓚的智商終於恢復了正常,心頭如釋重負,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背部的衣甲已然完全濕透,在河風的吹拂之下,冷得直打寒噤。

  這一刻他只覺如同過了十年一般,生怕這傻逼老爹不顧一切的帶著白馬義從硬沖了上去,那他媽的一切都玩完。

  他顧不上說話,撩起衣袍就來擦滿頭滿臉的汗水,因為那如同泉湧般的汗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

  公孫瓚見他滿頭大汗,臉色煞白,不禁臉色也變了,顧不上對面的袁軍,關切地問道:“白兒為何臉色如此?莫非身體有恙?”

  公孫白擦了個滿臉花,抬起頭來微微笑道:“沒事,孩兒有一計,可輕鬆破敵。”

  “哦,計將安出?”公孫瓚眼中神色大亮,充滿希冀的望著公孫白。

  其他眾將也紛紛轉過身來,望著他。若是在往日,眾人一定會覺得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是在吹牛逼,但是如今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做過太多的牛逼的事,不容眾人不重視。

  公孫白望瞭望面前的河水,問道:“河水深幾許?若是渡河而過,夜襲敵軍陣營則如何?”

  公孫瓚瞬間覺得高看了公孫白的智商,苦笑道:“河水中間處,淺則五尺,深則七尺,再加上如今寒冬季節,水中寒徹透骨,如何能渡?”

  五尺到七尺,淺則及胸,深則沒頂,再加上這寒冬季節,到了晚上溫度都低到零下了,要是再被那冰一般的河水泡上半個時辰,直接欲仙欲死,根本沒辦法打仗了,直接投降讓河北軍幫燒堆火烤暖了再說。

  不只是公孫瓚,其他眾將也是大失所望,只覺這小亭侯終究是閱歷太淺,不懂常識。

  公孫白絲毫不為眾人失望的神色所動,指著北面方向,淡淡地笑道:“此河面寬不過十丈,最淺處不過六七丈,河床是由淺至深,最深處也不過七尺,若是在北面數裡之外,避開袁軍耳目,選擇一河床狹隘處,令軍士負石填河,將河床填至二尺深,只需填十丈的距離,再令白馬義從和一萬大軍偷偷渡河,人銜枚,馬摘鈴,待近得河北軍大營,再縱騎沖之,待得敵營大亂。主力軍再遣刀盾兵在前,大軍在後,從界橋衝擊,則又如何?”

  一席話,令猿傾耳,虎低頭,說得眾將目瞪口呆,望向公孫白的神色已是心悅誠服。

  “妙計,果然是妙計!”公孫瓚忍不住讚歎道,“十丈的河床,只需遣一萬軍馬,半夜即可填滿,此計大妙。”

  他的雙眼放出光來,只覺這小孽畜簡直就是上蒼送給他公孫瓚的珍寶。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讚歎不已。

  隨著公孫瓚一揮手,眾人已縱騎歸回本陣,留下對面河岸邊的袁軍在風中淩亂。

  對於北平軍來說,根本就不用擔心河北軍會沖過界橋來突襲他們,姑且不說袁軍兵少,也不說白馬義從如何恐怖,光是這狹隘的橋面,足以讓袁紹不敢動彈。

  對於雙方來說,誰先沖,誰先死。

  對面密密麻麻的河北軍中,“袁”字帥旗之下,袁紹端坐在那匹棗紅色的良駒之上,眼睜睜的看著公孫瓚和眾白馬義從退回本營,氣得把那頂被趙雲射落過一次的頭盔摘了下來,惡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氣死老夫也,公孫瓚為何突然停止攻擊?功虧一簣啊!”

  接著對面繡旗翻滾,大軍就地安營紮寨起來,只有三千白馬義從在兩岸邊來回賓士,似在巡邏警戒,其實更多的是示威。

  守候在橋頭不遠處的麴義,眼見白馬義從已滾滾而來,卻突然停了下來,不久又退了下去,眼中原本濃濃的戰意黯淡了下來,一股幽怨而無奈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感覺就像遇到了身材火爆的美女投懷送抱,眼看褲子都脫了,那美女卻突然揚長而去,那股酸爽的感覺,怎一句國罵了得。

  “北平軍中有高人啊……”麴義喃喃的自語道。

  嗚嗚嗚~

  號角聲連綿而起,滿懷幽怨的麴義只得率著八百悍勇的河北先登,拔起大鐵盾,怏怏的撤回本營。

  就在此時,河岸對面響起崩塌雲霄般的呼聲,只見三千白馬義從一邊縱馬在河岸邊來回賓士,一邊高聲喊道:“袁紹小兒,天色將黒,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了!”

  河岸對面,哄笑聲此起彼伏,只氣得河北軍將士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沒辦法,廣甯亭侯就是有這麼風騷。

  ……

  河水滾滾,北風怒號,夜色中的河北大地顯得格外冰寒。

  河北軍中軍大帳之中,燈火通明,謀士武將雲集。

  愁眉不展的袁紹端坐在正中的案幾前,一個勁的喝著悶酒,眾將士也是悶悶不樂。

  突然,袁紹將酒樽往案幾上一頓,怒氣衝衝地說道:“公孫瓚小兒,欺我太甚!”

  逢紀小心翼翼地說道:“袁公不必擔擾,只要守住磐河,公孫瓚南征之勢被遏,則必然有轉機。冀州之地,雖然韓馥部曲有怨氣者甚多,被公孫瓚所乘,但是袁家門生和故吏也不少,若公孫瓚停滯不前,所占冀州之地遲早生亂,再加上劉虞已對其深惡痛絕,據探子來報劉虞已在招兵買馬,意欲對公孫瓚一戰,長久相持下去,公孫瓚必敗也。再說,如今已是寒冬之際,一旦風雪大起,公孫瓚必然撤兵而回,袁公勿慮也。”

  眾人連聲稱是,袁紹這才臉色稍稍緩和,舉起酒樽和眾人對飲了一盞。

  然而謀士群中的沮授卻只飲了半盞酒,滿臉憂色地說道:“白馬義從來而複還,末將似有預感,今夜公孫瓚必然偷襲我軍大營。”

  話音剛落,逢紀已是哈哈大笑:“公與何須憂懼,我等只須以強弓硬弩守住界橋,就算公孫瓚有百萬大軍,也只能止步不前,難道公與還怕公孫瓚渡河而來不成?”

  一旁的審配接過逢紀的話,戲謔地笑道:“河水淺則五尺,深則七尺,如此寒冬之際,滴水成冰,北平軍若敢渡河而來,恐怕無須廝殺,即變成冰渣了。”

  眾人哄堂大笑,就連袁紹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沮授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繼續喝著悶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6章 夜襲

  夜已深,然而河岸對面的河北軍卻無法安心入睡。

  因為磐河東岸,喊叫聲和鼓聲如雷,一波接一波的襲來,在深夜之中顯得格外響亮,清晰的傳入河北軍大營之中,只鬧得西岸的河北軍心頭焦躁,卻無可奈何。

  上萬北平軍人馬,在主將的帶領下,齊齊喊道:“袁紹,你媽叫你回去睡覺了!”

  伴隨而來的是沖天而起的鑼鼓聲和號角聲,好不熱鬧。

  “好,喊大聲點,越大聲越好!”人群中的公孫白端坐在雪鷹寶馬上,大呼小叫的給眾人助威打氣。

  後面不遠處,公孫瓚望著公孫白,搖頭苦笑不已,打了幾十年的仗,沒見過這樣打仗的。

  不過公孫白並非為了胡鬧,否則動輒拉著上萬人陪他胡鬧,公孫瓚早就打斷他的腿了,公孫白的用意就是鬧上個半夜,鬧得河北軍上半夜睡不好,下半夜才睡得實沉,更利於夜襲。

  叩嗒嗒~

  一騎飛奔而來,正是公孫瓚的心腹大將單經。

  公孫瓚揮手止住了要行禮的單經,低聲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單經眉飛色舞地說道:“一切安排就緒,已在上流方向選擇了一河床狹隘處,河面只有五丈多寬,離此地約三四裡地,同時已準備了上萬個石包,每包重約三四十斤,足夠填塞河面十餘丈長。”

  公孫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速速去辦,務必在四更之前填河完畢!”

  單經應諾飛身而去。

  磐河上流處,夜色朦朧,寒風瑟瑟。

  河灘之上,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至少上萬人,人人背負著大石包,肅然而立,不少人已經站入了淺水之中。

  “投石,保持水深不可高於兩尺!”單經低聲喝道。

  軍令層層傳遞下來,一個個北平軍士兵背著石包湧向河水之中,只看到河面水花四濺,嘩嘩的石包入水聲不絕於耳。

  最開始時,石包還在河底緩緩流動,隨著石包越投越多,漸漸的穩定下來,上萬人齊齊行動,很快就將河底填充了十幾丈長,一直填充到對岸。

  上萬個石包堆了下來,十幾丈長的水面的深度竟然不過一尺,只沒入半個膝蓋,涉水渡過對岸的士兵們,齊齊發出低低的歡呼聲,興奮不已。

  單經又令眾人再次下水,將河底上的石包一個個攤平,避免過於坑窪不平,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

  四更時分,磐河東岸的北平軍早已停止了鬧騰,西岸的河北軍也大都已入睡。

  四更,是人們睡夢最深的時候,也是警惕心最弱的時候,即便是負責夜晚巡邏和守衛的士兵,也是昏昏入睡,當然是夜襲最好的時候。

  但是磐河西岸,界橋不遠處的數千河北軍卻不敢入睡,在大軍之前,是一個個手執大盾的刀盾兵,在他們背後,則是數千名弩兵。

  一把把大弩,一枝枝弩箭,正森然的瞄準了界橋東面的橋頭,只要橋頭上出現敵軍,號角聲和鼓聲便會沖天而起,數千枝弩箭便會如同傾盆大雨一般連綿射出,那十丈長,兩三丈寬的橋面,將成為生死之界的奈何橋,成為北平軍的葬身之地。

  不得不說,袁紹的警惕心還是很強的,防守也是很嚴密的,因為他深深的知道白馬義從的恐怖。

  雖然說,為了對付白馬義從,他不但讓麴義訓練出八百先登兵,還讓有一隻花費大量心血打造的精兵——大戟士,可是對於白馬義從這只來去如風,衝擊力極強的精兵,他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的。

  磐河上流填河處,三千白馬義從和一萬多精兵整齊的肅立在河灘之上,殺氣彌漫。

  大軍之前,公孫瓚白袍銀甲,手執長長的馬槊,昂然端坐在白龍馬之上,如同一截巍峨的白塔一般,威武而霸氣,令人望而壯懷激烈。

  一萬多雙眼睛齊刷刷的定格在公孫瓚的背影上,整齊而肅然,如同望著他們的神。

  此刻,身後的公孫白也臉色凝重起來,公孫瓚威震北地,胡人見之即走,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是他所缺少的。

  任他裝逼智計百出,任他兵甲系統逆天,但是若作為一個主帥,終究缺了像這便宜老爹的一股霸氣。

  有了這股霸氣,只要往大軍面前一站,身後的部曲就立即士氣爆棚,戰鬥力增加兩成以上。

  河面之上,兩排北平軍排成兩條線,站在碎石包的兩端,防止渡河的士兵越界而掉入深水處。

  公孫瓚舉起手中的長槍,低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殺敵取勝!”

  說完便一馬當先,領頭沖入磐河水,踏著河內的碎石包路,馬蹄踏得水花四濺,沖往對岸。

  身後的嚴綱、公孫白、趙雲和管亥等一干白馬義從將士,也緊緊跟隨著他嘩啦啦的沖入河水,直奔岸上。

  接著單經率著上萬名步兵,也毫不猶豫的沖入水中,像一條怒龍一般涉水而去。

  嘩嘩的水響聲過後,上萬名北平軍如同烏雲一般飄向衍水右岸。

  隨著整齊的腳步聲和馬蹄聲,眾白馬義從和北平軍登上了磐河西岸,在河岸邊迅速集結列陣。

  眼見一萬多大軍集結完畢,公孫瓚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手中長槊朝河北軍大營一指:“人銜枚,馬摘鈴,不得喧嘩,出發!”

  一萬多名北平軍隨著公孫瓚向河北軍大營緩緩的移動而去,如同一群黑色的幽靈一般,一個個腳下落地輕靈,仔細才能聽得到沙沙的腳步聲。

  很快,營帳星羅棋佈,連綿兩三裡的河北軍大帳出現在他們面前。

  大營內一片安靜,經過一夜的胡鬧,大部分士兵均已入睡,隱隱還可聽到士兵們的鼾聲,營內只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兵在來回走動。

  眼見已靠近河北軍大營不過五十余步,公孫瓚騰身上馬,長槊在月色下閃耀出奪目的光芒,低聲喝道:“預備!”

  背後的眾白馬義從紛紛縱身上馬,蓄勢待發。

  下一刻,公孫瓚已怒吼起來:“殺!”,一拍白龍馬,飛身而去。

  殺!

  三千白馬義從齊齊發出怒吼聲,只聽馬蹄聲如雷,跟著公孫瓚滾滾而去。

  接著背後的一萬多名步兵也在單經的喝令下,加快腳步,如同潮水一般緊緊跟隨在白馬義從的背後,向河北軍軍營撲去。

  朔風烈烈,馬蹄如飛,一排柵欄和密密麻麻的鹿角出現在眾人眼前。

  公孫瓚喝道:“砍開鹿角,衝殺而入!”

  話音剛落,卻聽轟隆隆一陣巨響,突然從高空中掉下七八輛青銅戰車,狠狠的壓在鹿角和柵欄之上,接著又轟轟兩聲,竟然當空又掉下兩架雲梯。

  數百斤的青銅車,上千斤的雲梯車,壓在鹿角和柵欄上,只聽得噶啦啦的一陣木材碎裂的聲音,鹿角和柵欄被壓倒一片。

  接著戰車和雲梯又騰空而起,消失在虛空之中,不到半秒的時間又墜落了下來,將眾人面前的鹿角和柵欄壓出一道十幾丈的口子。

  戰車和雲梯不能釋放在有人的地方作為攻擊武器,但是卻能放在不高於公孫白物品之上。

  眼看前面的阻礙物已經被壓得七七八八的了,公孫白再次收起雲梯和戰車,準備發出第三次攻擊之時,腦海裡卻傳來系統機械的聲音:“發現宿主利用系統本身作為攻擊武器,屬於利用BUG作弊行為,克扣兵甲幣500,修復BUG,不可釋放在固定設施之上。”

  瑪德,老子修復你一臉,公孫白氣得直罵娘。

  如夢初醒的公孫瓚,回頭喝道:“殺!”

  “殺!”

  隨著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三千白馬義從挾裹著罵罵咧咧的公孫白,如同鐵流一般湧入那道十幾丈的大缺口。

  喀喀喀!

  部分殘存的鹿角,矮的被直接縱馬踏過,高一點的被一柄柄雪亮的長刀轟然砍落。

  眾白馬義從暢通無阻的沖入了河北軍大營。

  迎面奔來一隊巡邏士兵,眼見面前塵土飛揚,蹄聲如雷,白花花的一片馬軍如同魔神一般沖了進來,眾軍士一時之間竟然驚呆了,一個個張大著嘴,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這群自天而降的神兵,竟然忘記了喊叫。

  “敵襲,敵襲,吹號,吹號……”不知是誰率先驚呼起來。

  可惜為時已晚,眾白馬義從已滾滾而來,瞬間淹沒了這只二十人的巡邏隊伍,那個準備吹號的號手剛把長長的號角放到嘴邊,便被一馬當先的公孫瓚一馬槊挑上了空中,號角跌落在地上,被緊跟而來的白馬義從踐踏而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7章 我要全須全尾的

  殺啊!

  河北軍大營內,火光沖天,喊殺聲震天。

  前面白馬義從橫衝直撞,四處大砍大殺,後面一萬多名北平軍再單經的率領之下,一邊砍殺,一邊放起火來。

  嗚嗚嗚~

  咚咚咚~

  號角聲連綿不絕,戰鼓聲沖天而起。

  河北軍大營之內,亂成一團,驚呼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

  睡夢中的河北軍萬萬沒想到,北平軍竟然會毫無徵兆的沖入了他們的大營,一時間穿衣的穿衣,找兵器的找兵器,完全亂成了一窩粥。

  有的士兵還在睡夢之中,或者尚在穿衣,就被蜂擁而入的北平軍砍殺,即便那些已經提起兵器整好衣甲的士兵,慌亂的竄出帳外,卻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被呼嘯而來的白馬義從沖了個七零八落,血肉橫飛。

  白馬義從在河北軍營中來回縱橫,看那邊河北軍密集,就往那邊衝殺,而後面的一萬多北平軍則是地毯式的撲殺,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砍殺過去。

  “集結,集結!亂跑者斬!”隨著一聲怒吼,只見一名猛將一邊大聲呼喝,一邊手提鋼矛率著匆忙集結的數百名士兵直奔而來,殺入北平軍步兵叢中,一路連殺了好幾名北平軍士兵。

  “顏將軍,白馬義從殺往中軍大帳了,速速救應!”

  顏良剛剛殺得起勁,便見高覽一路衝殺而來,嘶聲喊道。

  顏良神色大變,當即率眾和高覽縱馬而去,兩人部曲共計千人,直奔袁紹的中軍大帳方向。

  袁紹中軍大帳之前,數千軍士雲集,將整個中軍大帳護衛了起來,只見這些軍馬人人身強體壯,身披重甲,手執長戟,顯得十分悍勇,正是袁紹新近打造的精銳之師——大戟士。

  大軍之前,一名白袍小將,身披魚鱗鐵甲,手執長槍,神威凜凜,正是張郃。

  眼見大營被公孫瓚奇襲,袁紹又驚又怒,滿臉通紅,嘶聲吼道:“不要護衛我,快去殺敵!”

  而簇擁在他身旁的逢紀和審配等人,更是滿臉尷尬之色,白天還信誓旦旦的說公孫瓚就算插翅也飛不過來,誰知道公孫瓚就真的率著大軍自天而降,直接突入大營之中,此刻的軍營中雖然已經組織起一定規模的抵抗,然而他們卻知道,敗勢幾乎已定。

  在袁紹的催促之下,張郃無奈的望了下四周,對著袁紹一拱手,手中長槍一抖,厲聲喝道:“隨我殺散敵軍!”

  呵!

  三千大戟士如雷鳴般回應,邁著整齊而響亮的步伐,穩步向前跟著張郃衝殺了過去。

  叩嗒嗒~

  公孫瓚探清了袁紹中軍大帳的位置,率著三千白馬義從飛奔而來,正遇上三千戈戟如林的大戟士。

  三千重甲士兵,排列著整齊的方陣,一杆杆鋒利的大戟斜刺向前方,在火光之中閃耀著凜冽的光芒,如同一片死亡森林一般。

  希聿聿!

  公孫瓚一勒馬韁,白龍馬立即嘶鳴一聲,緩緩的停了下來,接著背後的眾白馬義從也紛紛的停了下來,冷然望著對面的大戟士。

  人群之中的公孫白,望著百步之外的威風凜凜的白袍小將張郃,心中不禁暗贊。

  對於大戟士,他一點都不擔心,歷史上的這只袁紹精心打造的大戟士,被白馬義從虐成狗,他擔心的是這個還沒成長起來的五子良將一不小心被衝殺了,他就失去了招降這個名將的機會。

  顏良文醜終究只是肌肉發達而已,張郃才是文武雙全的名將,而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名將,張郃在袁紹手下混得也就一般,既然歷史上能投曹操,為什麼就不能投他公孫白。

  公孫瓚停頓下來只是為了整頓陣型而已,並沒將這只重步兵放在眼裡,下一刻,他已高高的舉起了馬槊,高聲喊道:“義之所至!”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隨著排山倒海般的聲音,眾白馬義從在公孫瓚的帶領之下,猛然一夾馬腹,催動胯下白馬,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朝三千大戟士狠狠的沖了過去。

  起!

  張郃一聲斷喝,手中的長槍陡然往空中一舉,背後數千枝長戟便齊齊舉起,聳入雲空,如同一片冷森森的死亡森林。

  哈!

  張郃再次大吼,長槍往下一揮,下一刻,數千名大戟士同時壓下手中的長戟,三千多枝長戟霎時便交織成一片密集的森林,鋒利的戟刃在火光之中閃耀出猙獰的光芒。

  轟隆隆!

  公孫瓚率著三千白馬義從轟然而來,硬生生的撞進了大戟士的戟從之中。

  砰!

  公孫瓚的長槊掠起,劃出一道淩厲的光弧,面前的三四枝大戟便哢嚓哢嚓脆響,要麼被斬斷,要麼被掠向長空,接著白龍馬惡狠狠的撞進了面前失去了兵器的敵軍從中,撞得幾名大戟士硬生生的飛了起來,呼啦啦的撞倒後面一片,而公孫瓚手中的長槊也順勢接連透穿了兩三名大戟士的頭顱。

  砰砰砰!

  嚓嚓嚓!

  前面一排白馬義從狠狠的撞向那些如林的大戟,慘叫聲和馬嘶聲此起彼伏。有的大戟士手中的兵器被白馬義從的長槍接著沖勢狠狠的撞開,直接被那暴烈的沖勢撞飛;也有相當一部分前排的大戟士手中那長大的大戟惡狠狠的刺中了白馬的馬身,隨著白馬慘痛的嘶鳴,戟身被那千鈞的沖勢直接撞斷,受傷的白馬如同發狂一般的撞進了敵軍叢中,只撞得面前的大戟士人仰馬翻;也有運氣好的,一戟刺中了白馬的要害,那馬慘烈的嘶鳴一聲,向前撲倒了下來,壓倒了一片,又被背後的白馬義從趁勢沖了進來。

  隨著猛烈的碰撞聲、骨肉的碎裂聲、慘烈的馬嘶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三千白馬義從在折損了數十人馬的情況下,將三千大戟士撞得血肉橫飛,哀嚎不已,很快就形成潰勢,四散奔逃。

  袁紹想像中的,白馬義從在那長大而鋒利的大戟之下,接二連三被刺倒的畫面並沒出現,因為他低估了一人一馬的衝擊力,尤其是高速運行的人馬,豈是一柄長戟所能阻擋的,別說是一杆木杆長戟,誰見過有人能拿鐵槍能阻擋急速奔行的比亞迪的?

  這只他精選三千精兵、花重金打造了一身重甲的大戟士,只是讓白馬義從折損了四五十人而已,餘下則是一邊倒的碾壓,被撞散的大戟士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四散奔逃。

  人群之中的張郃挺槍和公孫瓚戰在一起,眼見自己的精銳部曲在白馬義從的衝擊之下潰不成軍,心中大亂,竟然和公孫瓚殺個不分勝負。

  公孫白眼見張郃被公孫瓚困住,急聲喊道:“師父,隨我捉了這廝!”

  趙雲應了一聲,立即縱馬疾奔而去,迎著張郃長槍一掃,剛剛蕩開公孫瓚長槊的張郃,急忙挺槍相迎,倉促之間被趙雲傾力一槍,掃得連連後退,差點摔落于馬下,不等他穩住身形,趙雲的長槍又如毒龍一般刺來,只殺得張郃手忙腳亂,眼看不敵。

  按道理說,張郃也有91的武力,和趙雲耗個五六十回合不成問題,但是他的大戟士已敗,氣勢已泄,心中難免心煩意亂,這種狀態之下面對氣勢如虹的趙雲,不過十個回合,就露出了敗象。

  “師父,我要全須全尾的,不得傷一根毫毛!”公孫白眼見張郃吃虧,生怕趙雲突然放個大招,把張郃秒了。

  “豎子,安敢欺我!”張郃氣得七竅生煙。

  只見過抓魚全須全尾的,沒見過人還有全須全尾的,張郃怒吼一聲,奮起幾招,蕩開趙雲的長槍,怒極之下不顧一切的縱馬朝公孫白衝殺了過來。

  一旁的公孫瓚大驚,急忙挺槊相迎,硬生生的擋在公孫白麵前,架住了張郃的長槍。

  砰!

  兩人都是傾盡全力出手,公孫瓚連晃了幾下,差點跌落于馬下,而對面的張郃雖然武力高於公孫瓚,胯下的馬力卻不及白龍馬,連連退了五六步。

  張郃剛剛穩住身形,便聽背後風聲響動,他來不及轉身,便覺一股大力襲來,身子猛然一震,便被趙雲用龍膽亮銀槍拍得墜落在地。

  等到他抬起頭來時,鋒芒凜冽的龍膽亮銀槍已然壓住了他的肩頭,接著幾名白馬義從翻身下馬,一擁而上,將張郃綁了個結實。

  “哈哈哈……果然是全須全尾,師父厲害!”

  張郃緩緩的抬起頭來,憤然的朝笑得滿臉春光燦爛的公孫白望了一眼,黯然垂下了頭。

  公孫瓚令人將張郃綁在馬背上,率眾繼續向袁紹中軍大帳撲殺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8章 大勝

  河北軍中軍大帳之前,已經彙集了上萬的人馬,袁紹端坐在馬背上,滿臉怒色,但是並無半點驚懼,身後的大軍已然排好了陣型,準備反撲。

  就在此時,一名小校急匆匆的縱馬,急聲喊道:“啟稟將軍,大戟士已被白馬義從所敗,張郃將軍被俘,公孫瓚已率白馬義從殺來。”

  身旁眾將大驚,大戟士,那可是從河北軍中精選出的精銳組成的,想不到如此之快就敗了。

  田豐急聲道:“袁公,敗勢已定,速速吹號撤兵!”

  袁紹勃然大怒,抓起頭上的兜鏊,猛然摔在地上,怒聲道:“大丈夫,只有死戰不止,豈有撤退之理!”

  這頂可憐的頭盔,已然被掉地了三次。

  話音剛落,只聽馬蹄聲如雷,三千白馬義從已然遠遠呼嘯而來。

  “結陣,迎戰!”袁紹厲聲怒吼道。

  嗚嗚嗚~

  就在此時,大營西面突然號角聲大起只見,通亮的火光之下,東面界橋邊一片人聲鼎沸,無數的亂軍朝這邊湧來,隱隱可見無數的北平軍沿著界橋蜂擁而來。

  田豐臉色大變,急聲道:“我軍敗勢已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丈夫不吃眼前虧,請袁公速走!”

  袁紹瞪著通紅的雙眼,望著四面八方湧來的北平軍,知道再戰下去,他的這點家當恐怕就要全部葬送在這裡,只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嘶聲吼道:“撤!”

  嗚嗚嗚~

  悠遠而蒼涼的號角聲沖天而起,如同旋風一般響徹整個袁軍大營,大營中原本一團混亂的袁軍紛紛向西面奔逃而去。

  公孫瓚眼見上萬人擁著一杆“袁”字大旗,整齊而迅速的向東面撤去,知道必是袁紹,急聲吼道:“追上去,斬殺袁紹者,賞錢千萬,封千戶侯!”

  呵!

  隨著如雷的回應聲,三千白馬義從精神大振,一個個縱馬隨著公孫瓚疾奔而去,被綁在馬背上的張郃也被眾人挾裹疾奔而前。

  “公孫瓚休得囂張,且吃我顏良一槍!”

  只聽一聲如雷般的暴喝聲,斜刺裡殺出上千河北軍隊,為首的正是顏良和高覽兩人。

  公孫瓚冷然一笑,長槊一指:“殺!”

  公孫白大驚,回頭急聲道:“師父,給我把顏良那小子盯死了,只要死的不要活的,不能讓他逞兇!”

  “好!”趙雲高聲道。

  三千白馬義從滾滾而去,迎向顏良和高覽等人。

  人群之中被裹挾而走的張郃,望著前面出口猥瑣、笑得春光燦爛的公孫白,只恨得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

  眼見兩軍靠近,顏良率先盯上了公孫瓚,然而趙雲身負公孫白重托,豈能讓他如願,只見照夜玉獅子如電一般閃出,怒聲吼道:“顏良小兒,豈配與我主交戰,且吃趙子龍一槍!”

  眼見白馬如龍,長槍如風,顏良只得棄了公孫瓚,與趙雲交戰在一起。

  與此同時,公孫瓚挺起手中的長槊也和高覽廝殺起來。

  而背後的白馬義從就幾乎是碾壓之勢,很快將眾軍士衝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張郃眼見顏良和趙雲來回穿梭,轉到了自己身旁不遠處,急聲喊道:“子義,救我!”

  正和趙雲殺得不可開交的顏良聽到張郃的聲音,心中大驚,一邊和趙雲糾纏,一邊雙眼四處搜索。

  人群之中的公孫白,心中大驚,趙雲和顏良只高1點武力,要想分出勝負恐要在千招之後,更不可能困住顏良,一旦顏良發起威來,擺脫趙雲的糾纏,那要救張郃是易如反掌。

  他也顧不得廝殺,當即調轉馬頭,一挺長槍,飛馬奔向張郃,手中的長槍一抖,鋒利的槍刃已然抵住張郃的喉頭,厲聲喝道:“鬼叫什麼,再叫就把你殺了!”

  別說他還真動了殺機,這次張郃要是逃了,以後很有可能就像歷史上那般投了曹操,與其這樣還不如把他殺了。

  張郃望著殺氣騰騰的公孫白,被他神色所懾,只好閉住連嘴巴。他是猛將,並不是莽夫,若是強行喊叫,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殺了,豈不是白白死了。

  顏良和趙雲廝殺了數十招,眼見身旁的將士已被白馬義從殺散,自己和高覽已陷入重重包圍之中,而高覽在氣勢如虹的公孫瓚的鎮壓之下,已是敗勢漸露。

  他奮力蕩開趙雲的長槍,雙眼在人群之中飛速搜索了一下,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並沒搜索到張郃的身影,只得長歎一聲,飛馬衝殺向公孫瓚,眾白馬義從被他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沖到公孫瓚近前。

  就在此時,趙雲的長槍已到,顏良只得回馬迎向趙雲,高聲喊道:“元伯,同撤!”

  高覽應了一聲,抖擻精神,傾盡全力蕩開公孫瓚的長槊,與顏良並馬在一起,齊齊殺出重重包圍圈,往西面而去。

  人群之中,被公孫白威逼低下頭來的張郃,望著顏良和高覽離去的背影,只能空自悵惘,滿眼的幽怨。

  界橋方向,文醜正和張飛苦戰不休,兩人已鬥上數十回合,文醜已經逐漸露了敗象。其實兩點武力的差距,至少要數百招才能分出勝負,但是文醜先是接了關羽的盡命三刀,關二哥的特點就是前三刀盡是爆發式招數,接過前三刀後面基本就好扛了,但是要想接過這三刀,武力相當者氣力都要耗盡一半。問題是文醜,接了二哥的三刀之後,兩人被人群沖散,接著又遇上了三爺,再加上四周的袁軍敗勢已定,難免心浮氣躁,所以不過五六十回合,文醜就露了敗象。

  就在此時,退兵的號角聲嗚嗚響起,文醜再也堅持不住,虛晃了一槍之後,打馬就跑,隨著亂軍哄亂的退了下去。

  在界橋不遠處,還有一隻軍隊更是精猛,竟然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仍舊奮力向前,意圖堵住從橋頭源源不斷奔湧而來的北平軍,赫然正是麴義的八百先登軍。

  河北先登,並非純粹的弩兵,而是河北軍中精選出的百戰精兵,悍不畏死的死士,說簡單點就是敢死隊,能用弩,也能用刀槍。

  這隻身著重甲、舍弩執槍的精悍勇士,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拼死向前,在麴義的率領之下,在北平軍中如入無人之境,迎著洶湧而來的北平軍一路逆行向前,已然殺奔到橋頭附近。

  然而那退兵的號角聲如同旋風一般連綿而來,麴義回頭望了一眼兵敗如山倒的河北軍,只得長歎一聲,率眾井然有序的退了下來,又一路在北平軍中奔殺而出,陣型絲毫不亂,數萬人的北平軍竟然讓他們來去自如。

  這邊麴義剛剛退走,便見一彪人馬飛奔而來,正是公孫白率著本部白馬義從奔殺而來。

  公孫白一馬當先,逢人必問:“可見麴義和河北先登否?”

  終於奔至界橋附近,有人指著遠處答道:“剛剛退去半炷香的功夫。”

  公孫白手中長槍一舉:“追,不殺麴義誓不回!”

  對於公孫白來說,斬殺麴義的意義太大了,麴義一天不滅,白馬義從的危險就仍然存在。

  嗚嗚嗚~

  就在此時,悠遠而蒼涼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那是北平軍集結的號角。

  很顯然,雖然勝局已定,但是北平軍殺得太分散了,必須集結整頓。

  公孫白無奈的望著遠處逃散的河北軍,微微歎了一口氣,怏怏的率眾回河北軍大營集結。

  這一戰,北平軍可為大獲全勝,傷亡不過千人,斬殺河北軍六七千人,俘虜三千人,系統自然將這場戰爭的全部功勞算在公孫白頭上。

  拉開兵甲系統一查,兵甲幣75325,已不是少數,只可惜因缺少鐵礦石,系統還停留在3級。

  而繳獲的糧草輜重更是非常可觀,其中光糧草就接近二十萬斛,令公孫瓚心中樂開了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1

第69章 招降

  經縣城內。

  各路殘兵敗將,陸陸續續奔回,仔細清點兵馬,五萬兵馬出去,最終只剩下三萬五千多兵馬,這失去的一萬多兵馬中,有被北平軍斬殺的,有被俘虜的,還有半路上逃散的,丟失的糧草輜重,更是不計其數。

  除去這些,還令袁紹心疼的是,他靜心打造的大戟士折損近半,主力大將張郃也被俘。

  對於袁紹來說,這可算是他領兵以來,最慘重的一次敗仗。

  好在經縣城高牆厚,糧草充足,足以堅守,袁紹這才稍稍緩了一口氣。

  “敵軍從何處來?”袁紹仍然對公孫瓚偷襲之事想不明白,不知道三千白馬義從和一萬多北平軍為何就突然從天而降。

  “據探馬所查,敵軍在上游河床狹隘處,用石包填河,墊高河床,再涉水渡河而來。”田豐答道。

  袁紹默然不語,許久才問道:“公孫瓚一向有勇無謀,其部曲也大都為平庸之輩,何人用計如此高明,莫非是劉備乎?”

  “非也,據探馬所查,此乃公孫瓚之子公孫白之計。”田豐苦笑道。

  袁紹心中猛然像被鞭子狠抽了一下似的,臉部肌肉抽搐幾下,這才像鬥敗了公雞似的,喃喃自語道:“公孫白,公孫白……又是此子壞我大事。”

  他猛然回過頭來,厲聲對逢紀喝問道:“元圖,你昔日說,若是薦舉公孫白為亭侯,必然加劇公孫家嫡子和庶子之爭,為何我聽人說,公孫白封侯之後,公孫續反而與其和好,致使公孫白日益深受公孫瓚之寵?”

  逢紀的臉色都變了,袁紹一向喜歡遷怒於人是出了名的,要說薦舉公孫白為亭侯這事,雖然沒讓兩個兄弟繼續鬥下去,但是也送了公孫瓚一份人情,才讓公孫瓚心甘情願的為袁紹做嫁衣裳,逼迫韓馥讓出了冀州,可是這話他不能說,否則他逢紀就別想在袁紹手下混了。

  袁紹見逢紀沉默不語,這才冷哼一聲道:“我倒要看看,公孫白是否有三頭六臂,能將這經縣城攻下來,如今風雪即將到臨,我等只需堅守道風雪來臨之時,公孫瓚若不退,就等著凍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吧。”

  一旁的麴義冷笑道:“北平軍不過一群烏和之眾,公孫瓚全仰仗白馬義從之威,至於攻城,騎兵又能有什麼用?末將倒希望能與白馬義從一戰,只可惜公孫瓚必然不敢讓白馬義從攻城。只可惜,那日公孫瓚眼看已遣白馬義從來攻,卻半途而退,可惜啊……”

  田豐忍不住說道:“據探馬所查,那日阻止白馬義從衝鋒者,亦是公孫白……”

  麴義的臉色瞬間僵住了,許久才惡狠狠地說道:“公孫白小兒,終有一天末將要親手砍下他的頭顱。”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噤,他不知道,遠在百里之外的公孫白,也正念念有詞:“可惜啊,只差半步就留下了麴義,不殺麴義,老子豈會甘心。”

  ……

  磐河西岸,朔風獵獵,河水滔滔。

  數千名頭纏白布的白馬義從肅立在河畔,整齊的站在公孫瓚和嚴綱兩人背後。

  在眾人的面前,是數十具臨時製作的簡易棺木,裡面放著與大戟士戰死的白馬義從勇士的屍身,再往前則是數十個挖好的土坑。

  “吹號!”公孫瓚激聲吼道。

  嗚嗚嗚~

  號角聲連綿而起,悠遠而悲涼。

  隨著悲涼的號角聲,慷慨而悲壯的歌聲激蕩而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曲歌罷,數千白馬義從隨著公孫瓚齊齊拜倒了下去,連拜了三下才起身,接著數十具棺木被葬入土坑之中。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征戰的士兵,能死而埋其骨,已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何況還有棺木。

  人群之中的公孫白,望著這群神情堅毅、悍勇無比的百戰精兵,心中百感交集。

  殯葬儀式終於結束,公孫白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直接奔向了大營左上角的一處營帳,那裡是關押張郃的地方。

  被五花大綁的張郃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帳內的軟榻之上,望著帳頂發呆。

  這時帳外的守衛私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他的耳朵之中,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聽到號角聲沒,那是薊侯親自率眾安葬戰死的白馬義從。唉……若是尋常將士豈有如此待遇?”

  “白馬義從士卒都是百人將之資,豈是我等能比擬?如今這亂世,只要大戰一來,誰知道誰能不能活到明天,我等能活著就是萬幸了。”

  “說的也是,此次河北軍死了六七千人,那屍體都沒掩埋,直接往磐河離一扔了事。若非小亭侯用計,奇襲了河北軍,也許飄在那磐河水的就是我等的屍體了。”

  “小亭侯簡直就是孫武再世,若非填河渡水之計,如何破得河北軍?”

  ……

  “小亭侯……”張郃念著這三個字,腦海裡響起一個賤賤的聲音:“師父,給我留個全須全尾的。”

  想不到這場經典的夜襲戰,竟然出自一個輕浮不著調的少年之手,張郃心中暗暗稱奇。

  “卑職拜見亭侯!”

  正思慮間,營帳外突然響起侍衛恭敬的聲音。

  張郃心頭一跳,這還真巧了,才想著此人,怎麼突然就到了門口。

  多年以後,公孫白告訴他,這叫說曹操,曹操就到,但是他始終不明白這種巧合和曹孟德有什麼關係。

  一身甲衣未解的公孫白已施施然掀簾而入,靜靜的望著張郃。

  張郃回望著公孫白,淡淡地說道:“原來是亭侯到了,不知有何貴幹?”

  公孫白也不立即答話,而是搬過一個軟榻,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如今寒冬時節,朔風凜冽,滴水成冰,真是天寒好個冬啊。”

  張郃神色一愣,呆呆地問道:“不知亭侯此語何意?”

  公孫白滿臉嚴肅地說道:“本侯說的是,天氣這麼冷,若非為招降你而來,誰樂意往這裡鑽?”

  張郃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哈哈笑道:“亭侯果然直爽,張某佩服。不知亭侯如何招降張某,莫非又以張某性命相挾?”

  公孫白眉頭微微一蹙,一副愁眉苦臉的神色道:“對啊,本侯憑什麼招降張將軍?錢乎,色乎,官爵乎?這些本侯自己也想要啊。”

  接著他的眉頭又緩緩的展開了,對帳外喊道:“來人,給本侯取一床上好的絲衾,一壺熱酒,再在帳中生上一堆火。”

  很快,絲衾和熱酒被送了過來,賬內生起了火爐,頓時變得溫暖如春。

  面對武力91的猛將,公孫白可不敢大意,依舊綁著張郃,令侍衛將熱酒遞到了張郃的嘴邊。張郃也不客氣,連連飲了三樽熱酒,原本的臉色總算恢復了紅潤之色。

  終於,一壺熱酒被兩人喝個精光,公孫白便揮手示意侍衛出帳。

  張郃似笑非笑的望著公孫白道:“承蒙亭侯照顧,但一壺熱酒、一堆火,一床絲衾,就想招降張某,似乎有點過了。”

  公孫白冷笑道:“就算張將軍不降,難道還能回袁紹帳下不成?袁紹精心打造的大戟士死傷大半,以其喜歡遷怒於人的性格,豈能不恨將軍?更何況如今將軍被俘,就算本侯放你回去,河北軍內派系林立,明爭暗鬥,豈能不被人中傷和猜疑?”

  張郃的臉部抽搐了幾下,很顯然公孫白的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而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看似輕浮而不著調的少年,竟然對河北軍內部瞭若指掌。

  許久,他才緩緩的抬起頭來道:“袁公或許非張某的明主,但若想張某歸降,除非滿足三個條件,否則寧死不降。”

  公孫白心中大喜道:“儘管說來!”

  張郃緩聲道:“其一,如今雖然北平軍占優,然勝負仍難定,亭侯須輔佐薊侯,贏得冀州之戰最終的勝利。”

  “其二,如今薊侯看似風光,但是冀州之地新獲未平,幽州之地劉太傅更是虎視眈眈,張某想看看,亭侯是否能輔佐薊侯最終安定各方。”

  公孫白點了點頭,很顯然張郃並非肌肉型猛將,眼光的確獨到,看出了公孫瓚的危機。

  “其三……”張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壓低聲音,不讓帳外的士兵聽到,“袁公非賢主,薊侯也非賢主,張某只投亭侯,不投薊侯,何時亭侯自領一軍,何時張某來投。”

  臥槽,公孫白差點罵起娘來,特麼的一個個都吃錯藥了,系統叫我自立,郭嘉叫我自立,現在張郃也叫我自立,拉虎皮扯大旗有那麼容易嗎?

  公孫白陰沉著臉站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且容本侯想想,不過你若是敢私自出逃,本侯打斷你三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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