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827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7

第80章 兵臨城下

  琴聲淙淙,笛聲悠悠。

  奏的還是那曲《澤陂》。

  房間內,公孫瓚和袁雪兩人盡情的奏唱,似乎已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屋外的公孫續急得來回走動,終於等到一曲終了,這才朗聲稟報:“孩兒求見父親。”

  公孫瓚臉色微微露出不悅之色,沉聲道:“進來!”

  公孫續這才急匆匆而入,又向公孫瓚和袁雪各自行了一禮。

  公孫瓚臉色稍緩,問道:“何事?”

  公孫續道:“母親和幾位姨娘還有各位弟弟,已到城門口。”

  公孫瓚淡淡的說了聲:“你和白兒前往迎接就是,何必稟我?”

  公孫續臉上露出極度失望的神色,囁嚅了幾下,從袖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交給公孫瓚道:“四叔從渤海發來急報,請父親過目。”

  公孫瓚疑惑的拆開那封火漆密信,立即臉色大變,急聲道:“速傳眾將,到大廳中議事!”

  一旁的袁雪噗嗤一笑道:“夫君何其糊塗,既要續兒迎接幾位姐姐,又要傳眾將議事,這叫續兒如何分身,不知信中所敘何事,竟讓夫君如此慌張?”

  公孫瓚歎了口氣道:“殺不盡的黃巾逆賊,居然又率大軍二十萬,欲進攻渤海郡,四弟急信求援。”

  袁雪立即神色肅然道:“如此緊急要事,還商議什麼,當然是叔叔要緊,須立即遣兵救援,如今易城並無戰事,又有白馬義從守衛,只需留得幾千人馬即可。”

  公孫瓚點了點頭,對公孫續道:“你去迎接母親吧,我立即派單經率一萬五千兵馬,馳援渤海。”

  公孫續應諾而出,滿臉的不快之色,急匆匆的奔往大門口,不想和迎面而來的公孫白撞個正著。

  公孫白猛然一推公孫續,哇哇大叫道:“兄長,相煎何急啊,竟然想一頭撞死愚弟不成?”

  公孫續滿臉的苦笑:“五弟,你倒是有閒心,愚兄都快急死了?”

  說完就要繼續往前急行,卻被公孫白一把攔住:“何事驚慌?”

  公孫續跺腳道:“母親已到城門口,我得去迎接母親。”

  公孫白大喜:“既然如此,那小薇也來了,我和你同去。”

  兩人疾奔了一陣,公孫白突然覺得不對,又問道:“除了迎接母親,兄長似乎還有其他急事。”

  公孫續奔到門口的駿馬前,道:“青州黃巾軍攻渤海,四叔請援!快上馬吧!”

  公孫白翻身上了雪鷹寶馬,又疑惑地問道:“上次青州黃巾進攻渤海是為了與張燕匯合,如今張燕已是我的准岳父,青州黃巾還敢進攻渤海?父親如何處置?”

  公孫續一揚馬鞭道:“父親已令單將軍率一萬五千兵馬,馳援渤海,城中只留五千步兵和三千白馬義從。”

  公孫白和公孫續急急馳行,突然勒馬而立,急聲道:“不對,我須速遣人往北面打探一番!”

  話音未落,已調轉馬頭,疾奔而去。

  ……

  燈昏昏,帳深深。

  大紅的錦衾和被褥,大紅的地毯,燭影搖紅,還有那酡紅如桃花般的嬌靨。

  今夜,是公孫白納妾的日子,也是公孫白告別兩世處男的日子。

  他想起穿越前那個每日一念的願望,然而今天這個願望徹底成真了。

  小薇滿面酡顏的坐在雕刻精美的牙床上,低著頭不語,神情嬌怯不已。

  公孫白輕輕的走了進來,輕輕的抓住她的雙手。

  兩人相對而視,柔情無限。

  公孫白伸手拍了拍她柔嫩的臉頰道:“薇兒跟隨我多年,理應為妻,如今卻是委屈薇兒了。”

  小薇眼中已是珠淚漣漣道:“奴婢,不,妾身能托身于夫君,生死不悔。”

  公孫白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

  此處細節省略一萬字……

  次日,一向五更就起床練功的公孫白賴床了,一直呆到日上竿頭,還在被中擁著美人恩愛無比。

  家丁梁宏和李烈兩人在寢居外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梁宏忍不住了,在門外高聲喊道:“啟稟亭侯,管將軍在前廳等候,有重要軍情急報。”

  公孫白騰的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怒道:“怎不早點來報?”

  兩名家丁對視一眼,滿臉的幽怨,默不作聲。

  公孫白身子一涼,驚覺不對,這才發現全身不著寸縷,被子裡還有一團軟玉溫香。

  公孫白輕輕的歎了口氣,對著佳人的額頭親了一口道:“為夫出去處理點軍務急事。”

  小薇披衣坐起,溫柔無限地說道:“夫君儘管去吧,夫君乃軍司馬,當以軍務為重,妾身豈能不明事理。”

  管亥急的在大廳中團團轉,看到公孫白進來,急忙迎了上來。

  劉虞舉軍南下,軍馬連綿不絕,不下十萬人,兵鋒距離易城已不過五十裡,軍情十萬火急!

  ……

  易城城下,旌旗連綿,甲衣如雪,十萬大軍將整個易城北門堵得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繡旗之中,一杆繡著鬥大的“劉”字的大旗顯得格外顯眼,大旗之下的劉虞,頭戴金盔,身披鎏金鎧甲,腰佩寶劍,端坐在一匹良駒之上,冷眼望著易城城樓。

  眼見大軍已緩緩的停下,一騎竄出,直奔城樓之下,高聲喊道:“快開城門,我乃太傅、幽州牧、襄賁侯麾下中郎將鮮於輔,奉太傅之命,前來捉拿逆賊公孫瓚,從者不問!”

  城樓之上,戈戟如林,弩箭密佈,如臨大敵。公孫白長身玉立,立在城樓正中,怒聲呵斥道:“大膽鮮於輔,本侯在此,豈容你囂張無禮!”

  話音未落,卻見閻柔縱馬而出,高聲喊道:“廣甯亭侯,令尊不聽太傅號令,擅動兵戈,致使生靈塗炭,特此前來問罪,你當曉以大義,開城相迎,或許可減輕令尊罪孽。”

  公孫白心中一陣無語,回頭對趙雲道:“師父,這廝胡言亂語,替我射下這廝頭盔,以示警戒!”

  身旁無人應聲,公孫白轉過頭來,卻見趙雲滿臉的遲疑和猶豫,公孫白心頭不禁一沉。

  自從公孫瓚同意議和退兵以來,趙雲就一直鬱鬱寡歡,就連教公孫白練武也是心不在焉。

  難道,這位他費盡心機拉攏的師父,在這緊要關頭,終究要如歷史上那般,對公孫瓚徹底失望,逐漸思走麼?近來還傳聞他和劉備等人走的很近,難道歷史終究要重演?

  公孫白心頭只覺微微刺痛,再次低聲喊了一聲“師父”,趙雲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盯了公孫白許久,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才取下背上寶弓,張弓搭箭,對著城下的閻柔,一箭激射而去。

  咻!

  閻柔頭上的帽盔應聲而落,驚得閻柔差點跌落于馬下,連連後退。

  城頭上立即響起一陣震天動地的喝彩聲,趙雲卻面無表情的收起了長弓,一言不發。

  “劉虞乃仁慈長輩,我不會傷他。”他似乎在說給自己聽,又似乎在說給旁邊的趙雲聽。

  趙雲神色一動,眼中露出亮光來,點了點頭。

  公孫白輕輕的籲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時,城下的劉虞已惱羞成怒,帥旗一指,只聽號角聲和戰鼓聲沖天而起,十萬幽州軍立即喊殺震天的朝易城北門奔湧而來。

  公孫白望著奔襲而來的幽州軍,不覺微微歎了一口氣,滿臉無語。

  這只軍隊簡直就是烏合之眾,衝殺的陣型實在太混亂了,居然連攻城雲梯也能前前後後形成一條長龍,有的已快到城下,有的還在最後面,對心更是十分散亂,弓箭兵和刀盾兵以及長槍兵的排陣完全混亂。

  咻咻咻!

  城頭弩箭如雨,慘叫聲四起,射倒一片。

  就在一架架雲梯即將搭上城樓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後面的大旗之下,竟然響起了撤兵的號角。

  呼啦啦!

  數萬士兵只得隨著撤兵號角聲,如同潮水一般湧退了下去,空丟下上百具屍體扔在城下。

  這是什麼攻城戰法,居然還玩假動作?

  城頭上的眾將士滿頭霧水,只有公孫白猜了個大概。恐怕這個愛民如子的太傅,眼見一趟攻城居然死傷如此慘重,不忍增加傷亡,直接喝令退兵。

  這簡直就是戰爭盲啊,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怪不得歷史上劉虞率十萬兵馬偷襲只有數百人鎮守的易城,居然也會大敗,而且還被公孫瓚活捉了過去。

  “快開城門!”隨著城內一聲宏亮的大吼,城頭的千斤閘門已被緩緩絞起,城門大開。

  轟隆隆!

  一道雪白的巨浪自城門中湧出,只見公孫瓚率著三千白馬義從,滾滾的向正在混亂的撤退的幽州軍碾壓而去。

  一股無奈的感覺湧上公孫白心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十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恐怕馬上就要不堪一擊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7

第81章 阻礙系統升級的任務

  西元192年春,這一年對於幽州來說依舊是不平靜的一年。

  劉虞不滿公孫瓚不聽號令,擅動兵戈,率十萬大軍南下,疾攻公孫瓚所在的易城。

  而在劉虞即將南下之前,得到消息的袁紹,利用在渤海郡內的間諜,散佈二十萬青州黃巾即將進攻渤海郡的消息,公孫范不查,竟然信以為真,派人急往易城求援,致使易城之內只有八千兵馬。

  然而,仁德愛民,政治值極高的劉虞,卻是個十足的軍事盲,十萬馬步大軍居然被區區三千白馬義從所碾壓,劉虞兵敗退守居庸關,後又被乘勝而來的公孫瓚攻破居庸關,活捉了劉虞和其麾下眾將,率眾殺回薊城。

  俘獲劉虞回薊城的公孫瓚,在公孫白的極力勸說之下,沒有加害劉虞,仍讓劉虞管理州中事務,但是劉虞身邊的侍衛已全部換上公孫瓚的軍士,而且禁止劉虞出入薊城,基本上成了公孫瓚的傀儡。

  在安排劉虞的侍衛的時候,公孫白極力推薦吳明為侍衛統領,陳晶為副,所率侍衛也大都是原公孫白部曲人馬。

  公孫白給吳明和陳晶下的死命令是,必須全力保護劉虞的安全,不得讓任何人傷害劉虞,即便是公孫瓚下令對劉虞不利,也必須通報於他。

  自從公孫瓚帶著袁雪回薊城之後,軍中大小事務,名義上是以嚴綱為主,實際眾人敬畏公孫白更勝嚴綱三分。

  年少封侯,傳言身懷仙術,屢立戰功,極受公孫瓚寵愛,這些因素積累的情況下,使公孫白隱然已成為北平軍中一人之下的人物。

  眼見一個月過去,薊城之內相安無事,袁雪雖然受盡公孫瓚的寵愛,卻並無出格的主動,公孫白心頭稍稍心安。

  靜下心來的公孫白,開始盤算升級系統之事。3級系統需要鐵礦石,而漁陽的鹽鐵業在劉虞的治理下,極其興旺,鐵礦石應有盡有。

  再三叮囑吳明和陳晶一番之後,公孫白便告別了小薇,帶著趙雲、管亥飛馬奔向漁陽。

  ……

  薊城,州牧府衙。

  一個頭戴青玉冕冠,身穿上黃下朱的冕服的官員在一干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出府衙大門,走向停在門口的馬車。

  此人正是剛剛戰敗,被公孫瓚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劉虞,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劉虞的頭髮已經花白了一半,神情蕭索。

  府衙對面的一棵大樹之下,一名身材精壯的灰衣漢子,緊緊的盯著劉虞的身影,直到劉虞上了馬車離開了府衙門前的街道,依舊望著馬車帶起的那抹煙塵出神。

  回過神來時,已是淚流滿面,眼中充滿哀痛,低聲哭泣道:“堂堂當朝太傅、漢室宗親,竟然被公孫瓚匹夫如此欺辱,這還有天理嗎?”

  突然背後有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灰衣漢子霍然轉身,只見一名藍衣人笑吟吟的站在他的背後。

  灰衣漢子沉聲喝道:“閣下何人?”

  藍衣人淡淡地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閣下才是,閣下連續在州牧府衙門口停留了三天,莫非心懷不軌?”

  灰衣人臉色微變,朝四處張望了一陣,手中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抵住了那藍衣人的胸口,寒聲道:“你是何人?”

  藍衣人依舊臉色不變,笑笑道:“我不過也是一個仰慕太傅的人,眼見閣下孔武有力,相貌不凡,必是英雄豪傑,又每日在府衙門口觀望太傅,且頗有哀痛之意,故欲助閣下一臂之力。”

  灰衣人沉聲喝道:“我為何要相信你?”

  藍衣人往後一躍,避開灰衣人的匕首,等到灰衣人的匕首再次逼近時,他手中已多了一塊金光閃閃的腰牌。

  灰衣人一看那腰牌上的字,疑惑地問道:“你是……”

  那人揮手制止他說下去,微微笑道:“齊將軍,我已查清你的底細,若是想要加害,恐怕早叫人把你抓起,冒昧打擾,乃欲助閣下救太傅。”

  齊姓灰衣人沉聲道:“計將安出?”

  藍衣人輕聲道:“三日之後,公孫瓚將帶八夫人出城至伏牛山狩獵,我知將軍還有不少兵馬潛在薊城附近村莊,若是提前埋伏在伏牛山,刺殺公孫瓚,則北平軍群龍無首,幽州必然複歸太傅控制之下。”

  齊姓灰衣人眼中大亮:“消息確實否?”

  藍衣人道:“千真萬確!”

  齊姓灰衣人不再言語,朝藍衣人深深的彎腰一拜,然後騰身而去。

  ……

  薊城北,官道。

  風塵僕僕的公孫白和趙雲、管亥三人縱馬疾奔而來。

  這次漁陽之行,對於公孫白來說,收穫是巨大的。

  漁陽一帶,到處是冶鐵之地,豎爐林立。這時的冶鐵術已發明了“炒鋼法”,即利用生鐵“炒”成熟鐵或鋼的新工藝,稱為炒鋼。同時,還興起“百煉鋼”技術。

  公孫白要找鐵礦石,自然不在話下,兵甲系統得以提升。

  兵甲系統升到4級,獲得“兵霸”的稱號,獎勵兵甲幣300,熟練度500,4級材料兌換券8張。

  材料系統升到4級炒鋼,熟練度3000/3000,暫時無法升級到5級。

  弓弩系統升到4級,可製造透甲錐箭,狼舌箭,柳葉箭、臂張弩、蹶張弩、大黃弩,熟練度3000/3000,暫時無法升級到5級。

  兵器系統升到4級,可製造象鼻古月刀、偃月刀、寬刃劍等武器,熟練度3000/3000,暫時無法升級到5級。

  鎧甲系統升到4級,可製造鋼盔,精鋼鎖子甲,精鋼魚鱗甲,鋼制連環馬甲,熟練度3000/3000,暫時無法升級到5級。

  至於器械系,則早已升到4級。

  整體系統升到4級之後,啟動一項新的系統,那就是藥彈系統。

  藥彈系統為1級,可製造藥彈為迷煙彈,製造材料無法收集,只能用兵甲幣兌換迷煙彈材料,兵甲幣20,兌換迷煙彈材料券1。

  迷煙彈這玩意,更適合刺客用於逃生和製造混亂,而對於公孫白來說,意義不大。但是為了升級系統,公孫瓚還是狠心花費了4000兵甲幣,製造了200枚迷煙彈,熟練度升到200/200,但是令他吐血的是,藥彈系統仍然暫時無法升到2級。

  各系統無法再次升級的原因,是還有系統任務尚未完成,而那個尚未完成的系統任務,則是“脫離公孫瓚,獨自掌兵”。

  這坑爹的系統,明擺著叫公孫白去坑爹,公孫白只氣得吐血,卻無可奈何。因為辱駡系統,居然也被克扣了500兵甲幣。

  這樣一來,他的兵甲只剩下37125。

  這次升級對公孫白來說,意義是非凡的,因為意味著兵甲系統所能鍛造的材料,終於達到了這個時代的水準,可以批量製造兵甲用於裝備自己的軍隊。

  至於身旁的趙雲和管亥兩人,收穫也不少,公孫白贈予了兩人各一副馬鐙,而且還給兩人胯下的駿馬釘上了馬蹄鐵。

  當然這兩樣令趙雲和管亥如獲至寶的器械,自然是要求保密的,馬鐙可以收入行囊,馬蹄鐵的隱蔽性相對更強。

  三人一路縱馬疾奔,速度比來時快了許多,配上雙馬鐙的管亥,顯得特別興奮,一路上叫囂著要和趙雲大戰三百回合。

  而三匹釘上馬蹄鐵的駿馬,也顯得格外歡愉,那神情和一個長期打赤腳的人突然穿上一雙溫暖舒適的跑鞋一樣,馬蹄輕快了不少。

  “徒兒果然聰穎,有此馬鐙輔助,必能在百招之內擊敗顏良。”趙雲讚歎道。

  近來一向鬱鬱寡歡的趙雲,臉上也恢復了笑意,心情顯得十分輕鬆,一路上和公孫白、管亥兩人有說有笑。

  擔心了數月的公孫白,心頭終於安穩了下來,不管如何,如果趙雲真如歷史上那般,離開公孫瓚和他,投奔劉備的話,將對於他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眼看已賓士到薊城北門,門口的守衛認得是公孫白,急忙齊齊向前見禮。

  公孫白揮了揮手中的鞭杆向眾人示意,隨即領著管亥和趙雲兩人就要往城內奔去。

  “亭侯,請留步!”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喊聲,公孫白霍然回首,只見數名守衛突然齊刷刷的在他背後跪倒在地。

  公孫白神色一愣,急忙又調轉馬頭,沉聲問道:“你等有何事?”

  一名守衛咚咚的磕起頭來,哭聲喊道:“卑職請亭侯大發善心,救救太傅!”

  公孫白神色大驚,急聲問道:“此話從何說起?”

  眾人哭道:“朝廷欽差污蔑太傅與袁紹勾結欲稱帝,欲以謀逆罪殺太傅,如今綁在城中廣場,只等午時三刻一到,立即問斬,還請亭侯務必救太傅一命……”

  話音剛落,公孫白抬頭看了看天色,猛地一催胯下良駒,率著趙雲和管亥滾滾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7

第82章 刀下留人

  烈日當空,薊城城中廣場,被脫下官袍,身著囚服的劉虞被高高的綁在一座高臺上的立柱上。

  高處,風聲凜冽,劉虞蓬亂的長髮被吹得飄揚起來,獵獵飛舞,眼中露出悲憤而絕望的神情。

  在他的身旁,一名赤裸著上身,露出全身精壯的肌肉的劊子手,手執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挺立在劉虞身旁。

  高臺四周,數千名北平軍手執著明晃晃的刀槍,形成一道道利刃之牆,那鋒刃在烈日之下閃耀出逼人的光芒,令人不敢近前。

  北平軍四周,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一地百姓,哀求聲和哭聲不絕於耳。

  在斬頭台的對面,又搭建了一張寬敞的木台,木台之上,公孫瓚端坐正中,右邊坐著袁雪,左邊坐著一名身著紅袍的太監,正是段訓。

  在木台的下面,又跪倒了一地的官員,其中赫然就有公孫續和田豫,還有郭嘉。

  正襟危坐的段訓,望著四周哀哭連連的百姓,還有跪倒了一地求情的一班官員,神色變得慌張起來,小心翼翼的轉過身,望著公孫瓚小聲陪笑道:“易侯,城內為劉虞求情者甚眾,恐發生民變,不如暫且收押劉虞,待稟報朝廷之後再問斬?”

  不等公孫瓚答話,旁邊的袁雪已勃然大怒,嬌聲叱喝道:“劉虞陰謀篡逆,罪大惡極,已是鐵證如山,你乃欽差,當可便宜從事,莫非要循私情乎?”

  公孫瓚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眼中殺機凜冽,驚得段訓心頭一寒,只好笑道:“全憑易侯做主。”

  袁雪看了看天色,沉聲喝道:“午時三刻已到,更待何時!”

  段訓無奈的站起身來,從面前案幾上的一個令箭筒抓住一枝令箭,高高的扔了下去:“斬!”

  話音剛落,四周哭喊聲大起,無數的百姓爬起來喊著太傅,要往高臺沖過去,卻被北平軍手中明晃晃的刀槍所逼退。

  台下的田豫等官員,眼看求情無望,紛紛起身調轉過來,迎著劉虞的方向,再次齊刷刷的跪倒了下去。

  公孫續無奈地哭道:“可惜五弟不在城內,否則或許可救太傅……”

  高臺之上,那名執刀的劊子手,低聲說道:“太傅,請見諒,小的送您一程。”

  原本神情木然的劉虞神情一震,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蒼天,怒聲吼道:“蒼天,你何其不公,何其不明,欲置炎漢於何地,欲置天下黎民歸於何處?!”

  那名劊子手眼中熱淚直流,終究是緩緩的舉起了雪亮的大刀。

  “刀下留人!”

  一聲咆哮從北面街道傳來,震動了全場,只見三匹駿馬奔得快飛了起來,直奔高臺而來。

  那劊子手急忙將手中的大刀停在空中,充滿希冀的望著北面。台下的百姓和官員也齊齊抬起頭來,朝北面望去。

  臺上的袁雪臉色大變,騰身而起,又抓起一枝令箭,惡狠狠地喊道:“斬!”

  那名劊子手聞言再次高高的揚起了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當!

  一箭如流星一般疾奔而來,一股巨力將劊子手中的大刀射得脫手而出,掉落在高臺下。

  公孫瓚勃然大怒,厲聲喝道:“給我拿下!”

  台下的將士立即呼啦啦的手執長槍朝疾奔而來的三騎迎了上去。

  然而來騎一往無前,朝著眾北平軍將士直沖而來,馬上的騎士高聲吼道:“我乃公孫白,擋我者死!”

  眾軍士仔細望去,果然是公孫白率著趙雲和管亥兩人疾奔而來,哪裡還敢阻攔,齊刷刷的讓出一條道來,公孫白縱馬而入,直奔高臺。

  希聿聿!

  隨著一聲暴烈的馬嘶聲,公孫白勒馬而立,緩緩的在高臺下停了下來,然後翻身下馬,三步並兩步奔上高臺,飛起一腳將那正在發呆的劊子手踢得連退幾步,那劊子手倒也聰明,立即連滾帶爬,識趣的滾到了台下去。

  公孫白刷的抽出破天劍,迎著劉虞唰唰兩劍,劉虞身上的繩索應聲而斷,散落下來。

  公孫白收劍回鞘,彎腰朝劉虞一拜,朗聲道:“拜見太傅!”

  接著背後又傳來兩聲呼聲:“拜見太傅!”

  劉虞望著公孫白,終於反應了過來,顫顫巍巍的扶著公孫白的雙臂說道:“亭侯……老夫果然沒看錯你……”

  兩人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台下的百姓終於反應過來了,一個個激聲高呼了起來。

  “亭侯!”

  “亭侯!”

  “亭侯!”

  如雷般的高呼聲中,田豫緩緩的抬起了頭,望瞭望身旁的公孫續,然後緊緊的盯著臺上的公孫白,激聲道:“亭侯果然英雄,田某佩服!”

  跪在田豫身邊的郭嘉,嘴角卻掠過一絲笑容,不知是贊許還是另有深意。

  對面木臺上,段訓如釋重負,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公孫瓚氣得滿臉鐵青,卻無可奈何,只是一個勁的叫駡著孽畜。身旁的袁雪,眼見公孫瓚除了叫駡幾聲,似乎完全手足無措,知道事已不可為,當即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公孫瓚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對面高臺上,正朝眾人揮手示意的公孫白,只氣得發瘋,咬牙切齒的恨了許久,最後終究還是搖搖頭,揚長而去。

  公孫白眼見公孫瓚憤然離去,心中稍安,對趙雲道:“師父,你護送太傅回府。敢入府行兇者,格殺勿論!”

  趙雲高聲應諾,喝令十幾名北平軍將士相隨,護送著劉虞回府。

  公孫白抬起頭來,朝木台下的官員望去,微微一笑,帶著管亥朝公孫續等人走去。

  ……

  怡春樓。

  郭嘉是這裡的常客,而田豫和公孫續卻是第一次來,滿臉的不自然之色。

  把議事地點設在青樓,也就只有公孫白想得出來這種奇葩事。

  公孫白沉聲對公孫續問道:“段訓為何至此?父親為何突然要殺劉虞?”

  公孫續歎了口氣道:“數日之前,父親和八娘去伏牛山狩獵,不想劉虞舊部齊周竟然率眾在伏牛山埋伏,欲害父親,若非八娘替父親擋了一箭,恐怕父親必然受傷。父親查得兇手乃劉虞舊部,已生殺劉虞之心。恰逢董卓新死,陛下遣欽差增邑劉虞,令劉虞統管六州之地,而拜父親為前將軍、易侯,督冀、青、幽、並四州。而父親因劉虞部曲刺殺,已決意要殺劉虞,便言劉虞與袁紹勾結欲稱帝,請欽差誅殺劉虞。”

  公孫白惡狠狠地罵道:“這死八婆既然替父親擋了一箭,為何不死?”

  公孫續苦笑道:“八娘狩獵之時原本已著皮甲,甲衣之內又穿了一件金絲軟甲,故此只略受輕傷。”

  一旁的郭嘉笑笑道:“易侯出城狩獵,齊周如何事先得知消息而在彼處埋伏?八夫人既為袁紹之妹,豈能不可疑?八夫人狩獵,穿甲衣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穿金絲軟甲,莫非事先得知有危險?八夫人不簡單啊。”

  公孫續驚道:“你是說?”

  公孫白怒道:“這還用說,肯定是這死八婆從中生事,如今是容她不得了,否則整個公孫家族都要葬送在此女手中!”

  公孫續滿臉的驚愕,隨即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那跟隨八娘而來的家將袁逸,屢次行蹤詭秘,有次更夫老林竟然見到他半夜翻牆而入。”

  郭嘉眼中一亮,嘿嘿笑道:“亭侯若果要行事,可在此人身上下手,只是亭侯須考慮清楚,此事遲早將事發,恐與易侯愈發不和。”

  公孫白冷眼望向公孫續,一言不發。

  公孫續被他看得發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咬牙道:“五弟儘管放心,縱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兄長也支持你!”

  一旁的田豫卻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默然不語。

  郭嘉卻冷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今日若是亭侯晚來一步,恐易侯便將舉世皆敵,四面楚歌,萬劫不復也!”

  公孫白眼中露出陰毒而猙獰的神色,眼中殺機凜冽。

  郭嘉說得沒錯,如果劉虞真被殺了,公孫瓚覆沒是遲早的事情。連曹操那麼牛逼的人物,一直到後期都不敢殺劉協,現在才亂世初期,公孫瓚殺劉虞簡直就是找死。

  “喲,袁大人,好久沒見了,姑娘們可想你想瘋了。”

  “爺找紅苕姑娘。”

  “好好好,紅苕姑娘在等著大人,等得茶不思飯不香呢。”

  門外的話語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公孫續臉色微變,奔到房門邊,拉開一條縫偷偷的觀望了一下,回頭急聲道:“此人就是袁逸,不如現在就動手,把他抓起來。”

  管亥一聽,作勢就要出門拿人。

  公孫白伸手一攔,詭異地笑道:“現在去拿人,動靜太大,若等他褲子都脫了,再動手豈不是更妙?”

  眾人當即滿頭黑線。

  精緻而芬芳的廂房內,燭影搖紅,人面如花。

  這怡春閣名妓紅苕,肌膚如雪,嫩的能擠出水來,身材更是惹火無比,如今身著暴露,媚眼如絲,模樣顯得格外銷魂。

  一個身材粗壯的河北漢子,滿臉的淫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全身脫得精光,一個餓虎撲食撲了上去:“我的親娘,想死我了!”

  然而剛剛撲到床榻上,卻發現紅苕姑娘眼中充滿驚恐之色望著他的背後,他心中一抖,卻待回頭,便感覺一縷冰冷的涼氣從脖子上傳來,寒透肌膚。

  “你的親爺在背後,敢動一下,爺就讓你見你曾祖姥姥去。”

  那人身子一震,隨即冷笑一聲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易侯府上的,識相的給老子滾,否則滅你全家。”

  “哦,是嗎?如此好巧,我也是易侯府上的,還請多多關照。”

  那全身赤裸的漢子神色大驚,回頭看時,卻見公孫白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嚇得他魂飛魄散,當即跪倒在地:“不知亭侯駕到,還請恕罪。”

  公孫白冷哼一聲:“拿下!”

  門外的老鴇,正在招呼客人,突然見公孫白等人押著五花大綁、嘴巴被堵住的袁逸走了出來,大驚失色,急聲問道:“各位官爺,這是?”

  公孫白冷哼道:“易侯府辦案,此人乃府中之人,犯了淫罪,特此捉拿問罪,休得多問!”

  那老鴇眼睜睜的看著眾人離去,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才合攏過來:“我的親娘啊,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啊,找個樂子也這麼大的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7

第83章 香消玉殞

  太傅府,密室。

  袁逸被綁在密室內一根柱子之上,滿臉的恐慌之色,一雙三角眼神色閃爍,不時的偷望著公孫白等人。

  田豫道:“下官對審訊之事頗有經驗,不如由下官來審問他?”

  公孫白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淡淡地笑道:“不必了。”

  這時,管亥奔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包什麼東西遞給了公孫白,公孫白打開布包望了一眼布包裡的物品,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袁逸道:“解下來!”

  管亥拔劍而出,割斷袁逸身上的繩索,揪起袁逸一把按在公孫白麵前的案幾上。

  袁逸被管亥按得身子絲毫不能動彈,掙扎幾下無果之後,急聲喊道:“亭侯,小的犯了府規,願到易侯處領受家法。”

  砰!

  公孫白抓起布包中一塊東西對著袁逸手上狠狠的砸了下去,只聽一陣骨肉碎裂聲和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過後,原本還強自掙扎的袁逸立即像條死狗一般癱了下去,痛得額頭汗水涔涔,涕淚交流。

  仔細看時,發現他的左手小拇指血肉模糊,被砸得成了扁平狀,很顯然被廢了,而公孫白手中赫然拿的是一塊青石磚。

  痛呼了很久,袁逸才稍稍平靜下來,對著公孫白哭喊道:“亭侯,饒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公孫白邪邪的笑問道:“痛嗎?”

  袁逸哭道:“痛,很痛,請亭侯饒命!”

  公孫白笑了:“痛就再來一次,讓你爽個夠。”

  話音未落,袁逸又如殺豬一般慘嚎可起來,那淒厲的聲音聽得郭嘉、田豫和公孫續等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袁逸的無名指又被砸成了肉餅。

  袁逸癱在地上,眼中露出極度恐懼的神情,他終於似乎明白了什麼,嘶聲哭道:“亭侯饒命啊,小的全招了。小的和八夫人都是袁紹的間諜,八夫人嫁給易侯為妾,就是為了謀害易侯,小的什麼都招了,請亭侯饒命。”

  管亥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

  郭嘉、田豫和公孫續三人相視無語。

  公孫續淡淡的笑問道:“伏牛山行刺,可是你洩密而致?斬殺劉虞,可是那死八婆所指使?你既然是間諜,可有證據說明?”

  問完,不等袁逸回答,手中又是一揚,隨著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袁逸的中指也被廢了,看得郭嘉和田豫心驚肉跳。

  袁逸又是一陣痛呼,許久才哭喊道:“亭侯,小的尚未回答,為何用刑?伏牛山行刺,原本就是小的的主意;斬殺劉虞,亦是袁紹和袁雪之計;小的身上尚有袁雪給袁紹的密信,可作為證據。亭侯儘管問,小的有問必答,切勿用刑。”

  公孫白摸了摸鼻子,掂了掂手中的板磚,笑道:“抱歉,敲順了手,一不小心就敲了一下。”

  袁逸滿頭黑線,熱淚直流,這一不小心就去了一根手指啊,伴君如伴虎啊。

  這時公孫續已從袁逸身上搜出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寫的是“公孫瓚之子公孫白,奸猾狡詐,囂張跋扈,強救劉虞,計畫失敗,容後圖之。”

  公孫白陰測測一笑,手中的板磚再次舞出,在空中劃出兩道急劇的弧線,袁逸整只左手上的五指已全部被廢掉,痛得連喊都喊不出來,只是眼淚汪汪的望著公孫白,聲音虛弱地問道:“亭侯為何又用刑?”

  公孫白若無其事地說道:“本侯就喜歡敲著玩,你有意見?”

  不但袁逸瞬間崩潰了,就連公孫續等人也淩亂了。

  就在此時,一股極度溫暖而舒適的感覺從袁逸那幾乎已經麻木的左手湧來,袁逸瞬間被那種舒爽的感覺所迷亂了,身子如觸電一般凝住,一動也不動。

  許久,他才驚訝的伸出了左手,卻見五根手指竟然完好無損,而且皮膚白白嫩嫩的,如同嬰兒的皮膚一般,與手指下面的掌心上的老繭和黃黑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袁逸又驚又喜,激動得全身顫抖了起來:“聽聞亭侯會仙術,果然如此,謝亭侯!”

  饒是早有耳聞,一旁的公孫續等人也是滿臉震驚不已,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公孫白冷笑道:“本侯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小命就掌控在本侯手中,本侯要你生,你就不能死,本侯要你死,神仙也救不活你。”

  袁逸誠惶誠恐地說道:“只要亭侯饒小的一命,小的願為亭侯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公孫白微微一笑,從布包中掏出一個小紙包:“此乃砒霜劇毒,你可敢下在袁雪酒中?”

  袁逸望著那紙包,神情猶豫了起來,公孫白手已揚起,啪的一聲下去,袁逸的右手大拇指又哢嚓廢了。

  袁逸一邊慘呼一邊急聲道:“小的願意……按亭侯所言而做,請亭侯切勿再用刑。”

  公孫白邪笑道:“真的願意,千萬別勉強哦,強扭的瓜不甜,本侯從不勉強於人。”

  袁逸斬釘截鐵地說道:“小的心甘情願,絕無半點勉強!”

  公孫白又笑了,淡淡地說道:“反正能治,讓我把剩下的幾根手指敲完,否則只敲斷一根手指,多不和諧?”

  砰砰砰砰!

  一連四聲下去,袁逸痛得滿地打滾,慘嚎連連。

  公孫白一把按住他,捏住他的嘴巴,強行塞入一顆黑色的藥丸,又從案幾上端起一樽酒強行灌了下去,確保藥丸入腹。

  終於,袁逸右手又得以恢復,這時袁逸望著公孫白的眼神已充滿極度的恐懼和敬畏,對公孫白徹底服氣。

  公孫白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柔聲道:“去吧,你腹中吞了我的三日斷魂丸,若三日無解藥,便會全身糜爛發臭而死,所以,你只有三日的時間。若得以完成使命,不但可得解藥,本侯還可動用仙術,保你容顏不老。”

  袁逸一言不發,拿起那包砒霜就朝外走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

  夜幕降臨,易侯府中一片燈火輝煌。

  公孫瓚正端坐在自己的廂房中,滿臉鐵青之色,眼中怒氣仍然未消。

  公孫清輕輕的走了進來,低聲道:“亭侯尚未回府。”

  公孫瓚氣得一掌把面前的案幾擊翻在地:“這小孽畜,本事大了,既敢當眾與我對抗,還敢避罰不回。”

  公孫清欲言又止,終於鼓起勇氣道:“此事,或許亭侯並未做錯,太傅乃漢室宗親,如若殺之,恐難以收場,還請易侯慎思之。”

  公孫瓚抬起頭來,望著公孫清,滿臉怒色,想要叱駡幾句,終究什麼也沒說,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此事我原本可賴在段訓身上,就算不妥,這小孽畜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關鍵時刻來讓我丟人現眼,豈不可恨。”

  公孫清見公孫瓚似有悔意,膽子也肥了,激聲道:“末將認為八夫人居心叵測,疑點重重,還請易侯慎之。”

  公孫瓚勃然大怒,指著公孫清厲聲喝道:“大膽,你豈敢妄言主母!念你跟隨我多年,此次姑且不究,若有……”

  話音未落,一個丫鬟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喊道:“易侯,大事不好……”

  公孫瓚認得那是袁雪房中丫鬟,驚得騰身而起,問道:“何事驚慌?”

  那丫鬟哭道:“八夫人中了劇毒,眼看不行了!”

  “什麼!”公孫瓚狂吼一聲,疾沖了出去。

  廂房之中,袁雪翻滾在地上,大口的吐著鮮血,一隻酒壺跌落在她的面前,酒水噴灑了一地。

  “子怡(袁雪字),為何如此?”公孫瓚跌跌撞撞的奔了進來,一把緊緊抱住了袁雪,臉色變得煞白。

  袁雪又狂噴了一口鮮血,噴的公孫瓚雪白的衣袍通紅一片,慘烈至極,她用力張著嘴,虛弱地說道:“袁逸賊子在酒中下毒……”

  公孫瓚激聲怒吼:“來人,給我去把袁逸賊子抓來,本侯要將他千刀萬剮!”

  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急聲喊道:“速速找白兒過來,不得有誤!”

  公孫清立即應諾而去。

  公孫瓚強顏歡笑道:“子怡莫要擔心,白兒會仙術,必能救治。”

  袁雪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噴了一口鮮血,苦笑著說道:“袁逸跟隨我多年……豈會突然叛我……怕就是白兒指使……”

  公孫瓚急聲道:“白兒雖然莽撞,卻不會如此糊塗,還請子怡放心,白兒一到必然康復。”

  袁雪默然不語,只是不住的咳血。

  公孫瓚等了片刻,瞬間焦躁起來,怒聲吼道:“白兒為何還不來?!”

  這時一個家將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啟稟易侯,亭侯追殺袁逸出城而去!”

  公孫瓚狂怒起來:“混帳,救治八夫人要緊,就是打斷他的腿也要抓她回來!”

  袁雪徹底絕望了,又連噴了幾口鮮血,眼前已一片模糊,軟綿綿的癱倒在公孫瓚懷中,強自掙扎著,眼中淚水奔流,艱難地說道:“不要費勁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子怡愧對易侯……子怡嫁與夫君……其實是……欲害夫君……”

  公孫瓚如同五雷轟頂,瞬間驚呆了,瘋狂地吼道:“子怡,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不信!我不信!”

  此刻的公孫瓚已如一只受傷的野獸一般,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袁雪眼中依舊淚水漣漣,低聲呢喃道:“夫君,子怡愧對你,休怪白兒……他必是已查出子怡底細,請夫君原諒……子怡……”

  公孫瓚緊緊的抱著袁雪,哭道:“子怡,你一定是中毒迷糊了,你怎麼會害我,怎麼會?怎麼會!”

  袁雪的身子已微微發冷,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夫君……若是你非袁家死敵……抑或我非袁家之女……多好……我好羡慕白兒的娘……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雖只三年……死已憾……夫君保重……來世再做……夫……妻……”

  終於,她的頭一歪,香消玉殞。

  “子怡!”

  刹那間,公孫瓚的咆哮聲震動了整個侯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84章 你走吧!

  駕!駕!駕!

  薊城東門外,公孫白和管亥追在袁逸後面,縱馬狂奔,眼看已奔出薊城東門十余裡路。

  一開始,公孫白還不放心,因為生怕公孫瓚在袁雪的房中,也喝了酒壺中的酒而中毒,所以一直偷偷的跟隨著袁逸。後來眼見袁逸已得手,生怕公孫瓚要他動用“仙術”救治袁雪,索性追著袁逸一路狂奔出城。

  希聿聿!

  袁逸勒住馬腳,緩緩的停了下來,公孫白也勒馬而立,而管亥則縱馬躍到袁逸前面,兩人一前一後,對袁逸呈夾擊之勢。

  袁逸渾然不覺,笑嘻嘻地說道:“亭侯,該給末將解藥了吧。”

  公孫白淡淡一笑:“一顆治腹瀉的藥丸需要解藥麼?”

  袁逸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亭侯果然厲害,末將自愧不如。既然如此,能否請亭侯施展仙術,讓袁某延年益壽?”

  公孫白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本侯只說過讓你容顏不老,未說延年益壽,若想容顏不老,如此簡單。”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長槍突然刷的如閃電一般刺出,袁逸大驚之下,急忙低頭閃過,槍尖擦著他的頭髮呼嘯而過。

  下一刻,一聲暴喝聲在他耳旁傳來,一陣狂風拂過,他不及躲閃,便覺頭顱下一空,身子便噴著鮮血直挺挺的栽倒于馬下,那頭也墜落於地。

  公孫白陰陰地笑道:“如此,你永遠就這般年輕,不會老了。”

  他伸出長槍一挑,便將袁逸的頭顱挑在槍尖上,率著管亥縱馬而回,直奔城內,迎面正遇上四處搜尋的公孫清,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一起策馬回城而去。

  進得府內,公孫白將雪鷹寶馬交給公孫清,隻身提著頭顱奔往袁雪的廂房。

  屋內的公孫瓚,披頭散髮的抱著袁雪端坐在地上,滿臉毫無半點血色,雙眼空洞無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木然的望著走進來的公孫白。

  公孫白急忙彎腰一拜:“孩兒拜見父親。”

  一縷凶光和憤恨從公孫瓚眼中一閃而逝,微微抬起手指了指他手中的人頭,示意放在地上,然後木然地說道:“你走吧,讓我靜靜。”

  公孫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將袁逸的人頭放在地上,識趣的退了出去。

  ……

  山風獵獵,殘陽如血。

  公孫瓚全身衣衫襤褸的端坐在山頂之上,一頭長髮隨著山風飄舞飛揚,顯得極其孤單和落魄,頭髮已然隱隱生出白髮,似乎瞬間老了十歲。

  身旁是兩座墳塋,一座新墳,一座舊墳。

  這裡埋葬著他一生中最心愛的兩個女子。

  腳步聲響動,公孫白緩緩的走了近來,低聲道:“父親。”

  公孫瓚沒有回頭,依舊望著那逐漸西墜的殘陽出神,許久才回過頭來,指著那座舊墳道:“這是你母親的休憩之地,還不速速跪拜?”

  公孫白抬頭望向那座墳塋的墓碑,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愛妻甯采蝶之墓”,當即撲通一聲,跪倒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公孫瓚緩緩的抬起頭來,恨恨地說道:“十六年前,你害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十六年後,第二個我心愛的女人還是死在你手上。”

  公孫白滿臉的不服:“她是間諜,欲害父親……”

  公孫瓚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道:“你走吧!”

  公孫白一呆:“父親要孩兒走到哪去?”

  公孫瓚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緩聲說道:“你如今羽翼已豐,又有仙術在身,可以先斬後奏,可以不聽我的號令,可以公然抗命,我這個做父親的已管不住你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既非池中之物,又非嫡子,註定要自己去建功立業,今既已二八之年,就放手而為吧。我給你兩郡之地,右北平郡和遼西郡。此兩處雖然不是好地方,東有烏桓不服教化,北有鮮卑時常南侵,東有公孫度虎視眈眈,南臨大海,又是苦寒之地,但是對於你來說,卻正是最好的地方。”

  他停頓了一下道:“把劉虞帶走吧,你既然不想他死,我又不願再看到他,就讓他到遼東養老吧。我撥你步兵三千,白馬義從八百,一應將領,只要願意跟隨於你,你盡可帶他們過去。兵馬不多,是龍是蟲,全看你本事了。”

  “父親!”

  公孫瓚擺了擺手道:“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公孫白只覺心頭一陣悲涼,雖然他早已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心中卻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楚。

  不管如何,作為一個庶子,他確實是公孫瓚最寵愛的兒子,甚至鋒芒遠遠蓋過了公孫續。雖然靈魂上他並非公孫瓚的兒子,然而一年來的風風雨雨,他已對公孫瓚充滿依戀之情。

  公孫白緩緩的站起身來,對著公孫瓚深深彎腰一拜,下山而去。

  ……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的準備,離別的時間終於到來了。

  公孫白全身披掛,腰佩寶劍,緩緩的走向公孫瓚的廂房。

  廂房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兩名家將手執長槍,站在廂房門口,眼見公孫白過來,急忙齊齊伸出長槍擋住公孫白的去路,其中一人苦笑道:“易侯特意有吩咐,亭侯不得入內,還請亭侯見諒。”

  公孫白點了點頭,抬起頭來,迎著想房內高聲喊道:“孩兒去了,父親多多保重!”

  說完迎著廂房連拜了三拜,這才緩身離去。

  易侯府門口,停著四五駕馬車,白馬如雲。

  最前駿馬之上,分別端坐著管亥、郭嘉、田豫,還有新降的張郃,以及上百名前來迎接的白馬義從。

  公孫白的小妾李薇,全身盛裝,恭恭敬敬的向各位母親一一行禮道別,滿臉的淚珠。公孫白也一一向各位母親和兄弟道別。

  走到公孫續面前時,公孫續從身邊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杆長槍遞給公孫白道:“此槍乃為兄托人用精鋼打制而成,槍刃由千年寒鐵所制,愚兄給其取名‘游龍’,還請五弟笑納,五弟此去,山高水長,多多保重!”

  只見這杆游龍精鋼長槍,約二三十斤,長一丈三尺,通體烏黑,槍身鏤著一條蜿蜒遊動的龍,槍刃處更是寒光凜冽,鋒芒逼人,的確是一杆寶槍。

  公孫白滿臉感動,和公孫續狠狠的擁抱了一下,這才揮手道別。

  車輪緩緩啟動,公孫白深深的充滿留戀的望了一眼侯府,然後翻身上馬,朝眾人再次彎腰抱拳行禮,然後調轉馬頭,一揮馬鞭,催動雪鷹寶馬,率著眾騎緩緩離開街道口,滾滾的向太傅府奔去。

  太傅府門口,劉虞頭戴青玉冕冠,身穿三公冕服,率著一班家將和十數駕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此刻的他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全無那日的蒼老之色,除了心情變好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公孫白已將他的健康值加滿。

  公孫白遠遠見到劉虞,立即翻身下馬,向前見禮,劉虞急忙也跟著下馬,緊緊的抓住公孫白的雙手,兩人相識而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駕!

  公孫白和諸將縱馬在前,劉虞的馬車緊跟在後,背後的眾白馬義從簇擁著近二十駕馬車,緩緩的向北門而去。

  北門門口,趙雲一馬當先,率著數百名白馬義從肅然而立,在他背後則跟著三千名步兵和一輛輛糧車,其中吳明、嚴飛和陳晶等人端坐在馬背上,立在大軍前面。

  見到公孫白前來,眾人齊聲喊道:“亭侯!”

  公孫白望著面前這些真正屬於自己的精銳部曲,不覺心中豪情萬丈,手中游龍槍一舉:“出城!”

  車轔轔、馬蕭蕭,數千兵馬如同一條長龍一般,緩緩的出了城門,往北而去。

  剛剛走出城門數裡路,突然背後馬蹄聲大起,遠遠聽到喊聲“亭侯止步!”

  公孫白驀然回首,只見嚴綱率著剩餘的兩千多白馬義從滾滾而來,不覺心頭一熱,急忙率著八百白馬義從迎了上去。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兩隻白馬義從會師在一起,喊聲崩塌雲霄,接著鼓角聲連綿響起,眾人又齊聲高歌而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歌聲唱罷,眾白馬義從熱淚盈眶,拜別而去。

  眼看又要啟程,卻又聽到有人大喊“亭侯留步!”,只見單經率著一彪人馬緩緩而來。

  公孫白再次率眾相迎,兩人見禮之後,單經指著身後的十餘輛馬車,低聲道:“易侯說,此去遼西苦寒之地,彼處缺錢少糧,不能虧待了他親手栽培的軍馬,故此送錢千萬,以作軍資。”

  一股暖流緩緩湧上公孫白心頭,一時之間竟然無語凝噎。

  老東西,多多保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二卷 攻略遼東

第85章 前路漫漫

  西元192年,幽州牧劉虞,將郡治遷往右北平郡土垠城,同時任命公孫白為右北平郡太守,任命兒子劉和為遼西郡太守,另薦報朝廷拜公孫白為興北中郎將。

  至此,整個幽州除了東面三郡,其餘全部在公孫瓚的掌控之下,一時風頭無兩。

  同年,公孫瓚小妾袁雪被隨嫁而來的袁逸下毒毒死,公孫瓚殺袁逸為袁雪報仇,將袁逸的頭顱用錦盒裝好,派人飛馬傳報袁紹。

  “公孫瓚匹夫,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冀州牧府大廳,袁紹暴怒異常,拔劍將袁逸的頭顱連錦盒砍得粉碎,滿臉漲得如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

  “全盤皆輸啊!”逢紀痛心疾首的歎息道,心底卻充滿幸災樂禍的喜悅。

  那潛臺詞就是,我逢紀才是真正的河北第一謀士,取冀州之功不可沒,而沮授等人出了一堆餿主意,吹牛逼說什麼給公孫瓚設了個必死之局,結果毛都沒撈到一根。

  袁紹聞言,望著沮授的神色已經變得陰冷起來,沮授的神色一黯,沒有做聲。袁紹喜歡遷怒於人的性格是眾所周知的,再辯解也無濟於事,敗了就是敗了。

  公孫瓚一介莽夫,豈會有如此頭腦,身邊必有高人,且此高人能左右公孫瓚的行動。否則的話,公孫瓚明明已被袁雪所迷惑,就算有人能看出袁紹的陰謀,也不能阻擋公孫瓚走入歧途的腳步。

  就在此時,袁譚輕輕的走了進來,對著袁紹彎腰一拜道:“啟稟父親,孩兒已經派人查明。劉虞原本已被欽差以篡逆之罪問斬,奈何公孫之子公孫白強闖刑場,救下劉虞,公孫瓚甚寵公孫白,只能聽之任之。當日,袁逸在青樓被公孫白以淫罪帶走,未帶入侯府,而是直接帶入太傅府,接著袁逸出,毒害小姑,而公孫白則殺袁逸而回。幾日之後,公孫白、劉虞一行率兵馬奔右北平郡、遼西郡,幽州郡治遷右北平郡,公孫白被拜為右北平郡太守、興北中郎將。據隨小姑而往薊城的其他下人所言,小姑疑似被公孫白逼迫袁逸毒害。”

  “公孫白……此子不簡單哪!”田豐喟然歎道。

  “公孫白!”袁紹一掌擊在面前的案幾上,嘶聲吼道,“立即點起兵馬,殺往幽州,替我妹報仇!”

  “袁公切切不可,我軍經歷磐河及經縣之敗,元氣大傷,如今實在不宜再與公孫瓚硬捍。袁公何必計較一時得失,不如轉往攻略青州黃巾,趁機佔據青州。”田豐急忙勸道。

  眾人紛紛勸阻,袁紹這才強抑心中怨憤,神色稍緩。

  一個家將匆匆而入,手中又捧著一個錦盒,向前拜道:“主公,門外有人送來此錦盒,說是給主公的。”

  錦盒上赫然寫著“廣甯亭侯、右北平郡太守公孫白敬呈砊鄉侯袁公親啟”。

  袁紹沉聲道:“打開!”

  那家將急忙打開,卻見裡面是一張折疊好的蔡侯紙,忙恭恭敬敬的遞給袁紹。

  袁紹疑惑的接過來,緩緩的展開,匆匆一閱,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兩排大字:“袁公妙策安社稷,賠了夫人又丟地。”

  袁紹立即面色大變,刷刷幾下將那幅蔡侯紙撕得粉碎,猛地一腳將面前的案幾踢得翻了起來,桌上的酒菜狼藉一地。

  “公孫白小賊,欺我太甚,吾誓殺汝!”

  作為三國裝逼界的掌門人,公孫白又豈會放棄這個裝逼的機會。

  眼見袁紹暴跳如雷,一旁的沮授卻突然想起一事,眼中神色大亮,急聲道:“卑職有一計,可泄袁公之恨?”

  袁紹神色一愣,望著逢紀等人對沮授鄙夷的神色,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說道:“計將安出?”

  沮授道:“右北平郡,那是烏桓人的地界,如今三郡烏桓已被蹋頓所統一,而烏桓人原與袁公世代交好,又因昔日公孫瓚屠戮烏桓人,對公孫瓚是深惡痛絕,不若假託朝廷名義,拜蹋頓為烏桓單于,賜其印綬,令其攻伐公孫白。烏桓精騎數萬,而公孫白不過區區四千人且以步卒為主,一旦攻伐,恐怕其進駐不了土垠城。”

  話音剛落,田豐立即附和道:“妙計,公孫白帶著糧草輜重和劉虞的家眷,行軍必然緩慢,如立即派人飛馬加急,可趕在公孫白等人前頭。”

  這次逢紀倒也沒阻攔,而是又獻上一計:“若是再從袁公宗人之中,選一貌美女子,與其和親,則其更將忠於袁公,拼死擊殺公孫白小賊。”

  袁紹見眾謀士難得的統一口徑,心頭的抑鬱消除大半,立即安排行事。

  ……

  車轔轔,馬蕭蕭,一隊軍馬帶動著漫天的塵土,緩緩的向右北平郡而去。

  公孫白回頭望著身後的軍馬,不禁暗自得意,雖然只不到四千的兵馬,但畢竟是完全屬於自己的軍馬了,而且作為一郡太守,實際將擁有兩郡之地,半個省的地盤了,怎麼說也算的上副部級幹部了。

  逆襲啊,赤裸裸的逆襲!至於什麼“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算啥玩意?

  當他看到背後的軍馬的裝備時,心中就更得意了。

  八百白馬義從,清一色的白馬銀袍,手上執著新鮮出爐、鋒刃逼人的精鋼長刀,個個腳踩著雙馬鐙,跨騎著兩頭翹起如船的高橋馬鞍,騎在馬背上簡直就是穩如磐石,在馬背上的戰鬥力頓時提升了三成,人人顯得精神抖擻、豪氣沖天,大有遇神殺神之勢,就連那釘上馬蹄鐵的白馬,也顯得格外歡快,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公孫白完全可以相信,在同等數量的軍馬之下,普天之下恐怕沒有那只騎兵是這只白馬義從的對手。

  上次從漁陽回來,炒鋼材料、精鋼兵器、馬蹄鐵和高橋馬鞍、精鋼戰甲等各種兵甲塞滿了各系倉庫。這些兵甲不但將白馬義從裝備成了真正的無敵之師,背後的三千步兵的裝備也得到了補充。

  八百白馬義從,歸新任校尉趙雲統率,而管亥也升為了白馬義從軍司馬;三千步卒,編為“太平軍”,軍中飄揚著一杆寫著“天下太平”四個大字的大旗,歸新降的河北名將張郃統率,同時拜張郃為校尉。

  對於張郃的任命,不但眾將士想不明白,就連田豫和郭嘉兩人也想不明白,何以對一個新降之人如此放心,竟然將七成的軍馬託付之。

  張郃,被任命之前對公孫白忠誠度75,已經算是足以信任了,任命為太平軍校尉之後,感激涕零的張郃的忠誠度瞬間飆升到了95,公孫白豈能不放心?

  95的忠誠度,基本上是你不搶他老婆,殺他父母,甯死也不會叛變的。

  田豫和郭嘉兩人,田豫被辟為右北平郡長史,郭嘉的官職則如歷史上那般,成為第一個軍師祭酒,只是效忠的主公由曹操變為了公孫白。

  而對於好酒色也經常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郭嘉來說,公孫白就是他的活命天使,無論他晚上如何狂歡過度,每次病怏怏的拜見公孫白之後,便會變得精神抖擻、生龍活虎。而更令他高興的是,由於身體好,不但酒量好,而且有天在一處小鎮附近紮營時,他偷偷的勾引了鎮裡的一個來河邊洗衣的小寡婦,發現那方面的功能也增強了不少。

  只是公孫白卻每次看到郭嘉都滿頭黑線,一個晚上就能降低一兩點的健康值,也是醉了。

  此時已行進到雍奴地界,眼看雍奴城已只有十裡地,公孫白正要派人前往通報,忽見一彪人馬帶動著滾滾的塵土朝他們飛奔而來。

  公孫白急忙喝令大軍停下,趙雲手中長槍一擺,八百白馬義從立即排開陣勢,準備迎敵。

  “我等乃閻柔和鮮於輔,前來迎接太傅和廣甯亭侯,諸公勿慮!”

  來軍尚未靠近,便揚聲高呼。

  公孫白背後的馬的劉虞立即激動得縱馬而出,迎向來軍,公孫白也縱馬緊緊跟隨。

  只見來軍停在眾人數十步之外,兩名身材高大的將領翻身落馬,迎向兩人彎腰一拜:“拜見太傅和廣甯亭侯!”

  “閻柔,統率76,武力60,智力75,政治75,對劉虞忠誠度95。”

  “鮮於輔,統率66,武力68,智力45,政治55,對劉虞忠誠度92。”

  這兩人屬性算是一般,只是對劉虞的忠誠度太高,不知是禍是福。

  原來,劉虞的十萬軍馬被殺散之後,閻柔和鮮於輔兩人率著兩千餘名殘兵敗將退到了雍奴城,聽說劉虞和公孫瓚奔來,所以出城十裡前來迎接。

  公孫白身後的郭嘉等人已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畢竟劉虞仍舊是名義上的幽州牧,而劉和也是名義上的遼西郡,突然多了兩千多的兵馬,將會產生什麼變數?

  郭嘉冷眼旁觀,眼見人群中的一名三十多歲的文士模樣的官員,正是劉虞之子劉和,眼見閻柔等人前來迎接,臉上明顯露出興奮的神色,原本謙卑的神色早已蕩然無存。

  公孫白終究根基尚淺,若想安定一方,不是那麼容易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86章 來了一道開胃菜!

  草原莽莽,碧草連天,牛馬遍地,不是傳來駿馬歡快的鳴聲。

  一條河水從草原中間橫貫而過,使兩岸的綠草顯得格外鮮嫩和茂密,在河水旁邊,氈帳如同星羅棋佈一般。

  正中的一頂金色大帳,在密密麻麻的氈帳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烏桓單于蹋頓的牙帳。

  蹋頓,原烏桓大人丘力居的侄子,為丘力居幼子樓班年紀尚幼,而蹋頓有武勇智略,因此由他代立為單于。並總領右北平、漁陽、上穀三郡的烏丸部落,各部眾皆聽從他的號令,深受部族的擁戴信服,號稱是烏桓的冒頓。

  金色大帳之內,蹋頓端坐在案幾後,臉色凝重,若有所思,身旁兩個肌膚雪白的女奴正滿眼春色,挑逗的望著他,卻絲毫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公孫白進駐遼西,對三郡烏桓人是個爆炸性的消息,要知道公孫瓚可是烏桓人的死仇。當年烏桓人造反,不服教化,公孫瓚是使用極端的鐵血鎮壓政策,一路殺得烏桓人流血漂櫓、屍橫遍野,可謂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後來劉虞入主幽州,調離公孫瓚,丘力居等人聽到劉虞到來,立即率眾投降,烏桓人對其是視之為父,對其極為愛戴。

  如今公孫瓚最寵愛的兒子和劉虞來入主遼西,烏桓人將何以處之?是戰還是迎?戰吧,如今劉虞可是和公孫白一條戰線;迎吧,公孫家的血海深仇,豈能背忘?

  蹋頓猶豫不決、舉棋不定,而三郡烏桓人卻等著他的決定。

  一名部將急匆匆而入,恭聲稟報道:“啟稟大人,冀州牧袁紹遣使求見。”

  蹋頓神色大喜,急聲道:“速速傳見!”

  ……

  轟隆隆~

  在右北平郡內的草原之上,數千精騎滾滾而來,如同一朵巨大的烏雲一般在草原上飛馳,踩得地面泥土四濺、塵土飛揚。

  烏桓騎兵!

  烏桓,又被稱為烏丸,曾在歷史上給漢人製造不少麻煩的東胡人的後裔,人人擅長騎射,號稱“天下名騎”。

  這只烏桓騎兵個個騎著高達七尺以上的戰馬,手執長刀,顯得十分精悍,賓士在最前面的一人,身材高達八尺,滿臉絡腮鬍子,手執一杆三十多斤的鋼刀,神情十分威猛,正是右北平郡烏桓大人能臣抵之。

  原來接見袁紹使者的蹋頓,見袁紹不但派人以朝廷名義授予他單于的印綬,而且還答應遣送袁氏之女與他和親,十分高興。再加上袁家與烏桓世代交好,蹋頓當即就答應為袁紹阻擊公孫白。

  一封加急飛書奔往右北平郡北部的烏桓大人能臣抵之手中,右北平郡烏桓人原本接受蹋頓節制,而烏桓對公孫瓚恨之透骨,又以右北平郡的烏桓人為甚,當年公孫瓚對待右北平郡的烏桓人,可是採取類似三光的政策,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一接到蹋頓的命令,能臣抵之立即率著五千精銳騎兵南下,前往阻擊公孫白。

  蹋頓給能臣抵之的命令是:“殺公孫白,救劉虞。”

  烏桓人對劉虞十分愛戴的,尤其是當年的烏桓大人丘力居,更是對劉虞推崇備至,蹋頓可不敢對劉虞有半點不敬之心。而袁紹的信中說,劉虞被公孫瓚所擊敗且俘虜,如今在公孫白手中只是一個傀儡,請烏桓人擊殺公孫白,救出劉虞,這樣更堅定了蹋頓阻擊公孫白的決心。

  公孫白不過四千軍馬,而且只有八百騎兵,五千精騎足以將其碾壓,所以能臣抵之信心百倍,一路急速南下,生怕公孫白躲進了土垠城,錯過攻擊的最好時機。

  而此時的公孫白已率部曲進入右北平郡南,今唐山市地界。

  一路上天高雲淡,綠波蕩漾,公孫白卻有點提不起精神來,因為他又被系統坑了一把。

  脫離公孫瓚的任務完成,他的兵甲系統依舊停留在4級,無法晉級,仍然提示系統任務尚未完成。

  “完成新的一輪任務之後才能晉級”,這是系統精靈給他的答覆,氣得他大罵系統精靈,結果又被扣了500兵甲幣。

  簡單任務:征服三郡烏桓

  較難任務:擊敗公孫度

  困難任務:統治幽州

  這是新一輪的任務,氣得公孫白差點又要罵娘,但是想想兵甲幣賺得不易,只好硬生生的吞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突然一騎斥候飛奔而來,穿越重重哨戒,直奔公孫白馬前,急聲稟道:“啟稟亭侯,烏桓大人能臣抵之,率五千烏桓騎兵來襲,已在五裡之外。”

  “五千騎兵!”公孫白身後的閻柔和鮮於輔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眼中充滿驚恐之色,急聲道,“亭侯,此如何是好?我軍兵少,就算是逃跑也跑不過啊。”

  “區區五千騎兵,不過一道開胃菜,兄弟們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正好拿這幫不知死活的烏桓人熱熱身。”公孫白冷冷地笑道。

  哈哈哈!

  眾白馬義從和太平軍齊齊爆發出一陣大笑,士氣瞬間爆棚,豪氣陡增。

  “不知死活的小兒!”

  閻柔心中一陣暗罵,心中開始盤算起來,以劉虞在烏桓人心中的威望,應該不至於加害,一旦公孫白被敗,他立即率眾保護劉虞與烏桓人談判,這樣劉虞將徹底獲得自由,在右北平郡安定下來。

  郭嘉沒有笑,而是抬眼四處張望,便看到前方兩三裡處隱隱有一座土丘,當即獻計道:“前方有土丘,可在土丘之上列陣迎敵,刀盾兵立盾在前抵擋,背後設強弓硬弩阻擊,兩旁設長槍兵護衛,待得敵軍大亂,再縱白馬義從沖之,則敵軍必然打敗。”

  公孫白狠狠的豎起了大拇指:“善!就依軍師之計而行。”

  帥旗舞動,白馬義從在前,太平軍在後,迅速的朝土丘疾奔而去,閻柔和鮮於輔對視了一眼,臉現猶疑之色,卻見劉虞早已縱馬跟上,只得率眾慢慢的拖在背後。

  郭嘉回頭緩緩的看了一眼,眼中又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公孫白一馬當先,疾奔到土丘之上,伸手一揮,八輛青銅戰車立即呼啦啦的整齊的排列在土丘之上。這七八輛青銅戰車,公孫白一直捨不得扔掉,現在又果然派用上場。

  “弓弩兵,上前!持秦弩者在最前,持臂張弩者居中,持大黃弩者居後,不得混亂!”

  隨著張郃的喝令,吳明率著數百名弓弩兵呼啦啦的沖了上去,在青銅戰車之後排好陣型。

  嘎拉拉!

  隨著弩機響動聲,一張張大弩已經拉起了弩臂,一枝枝鋒芒凜冽的弩箭森然的對準了前方,殺氣漫天。

  “都是五石以上的大黃弩,還有十石大黃弩!難道北平軍竟然精悍如斯!?”背後的閻柔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黃弩,飛將軍李廣當年橫掃匈奴神器,射程極遠,可射殺三百步之外的敵軍,非勇壯之士不可用之,而搭在弩臂上的並非尋常羽箭,而是一枝枝長達五尺的三棱狼牙箭,對敵軍那是秒殺型的攻擊,無堅不摧。

  接著在大軍的兩旁,搭起了盾陣,如同龜背一般,頓陣的背後,一杆杆長槍如同森林一般刺出,槍刃在日光之下閃耀出凜冽的光芒。

  在太平軍的身側,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端坐在高達九尺的照夜玉獅子背上,手執龍膽亮銀槍,如同天神一般神威凜凜,在他的背後,同樣身材魁梧的管亥手執鋼刀,率著八百白馬義從肅然而立,人人一副蓄勢待發的神情,隨時準備出擊。

  轟隆隆!

  一陣悶雷聲從天際響起,接著一抹烏雲從地平線上緩緩湧出,迎面疾奔而來,數萬隻馬蹄踩踏得地面似乎都顫抖了起來,令背後觀望的閻柔和鮮於輔等人齊齊變了臉色。

  “開胃菜終於來了!”公孫白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敵軍越奔越近,氣勢洶洶,大有直接碾壓而來之勢。

  “大人,敵軍已列陣相迎,是否整頓陣型衝擊?”能臣抵之身旁一名小帥急聲喊道。

  能臣抵之手中長刀一攔,希聿聿的勒住馬腳,接著背後的眾騎也緩緩的在土丘之前的半裡之外停下,迅速的排好陣型。

  “大人,地勢于我軍不利!”一名小帥面帶憂色。

  能臣抵之露出滿臉不屑的神色,長刀一舉:“土丘不高,敵軍皆是步卒,我軍必勝,殺!”

  “必勝!”

  “必勝!”

  “必勝!”

  眾烏桓騎兵士氣大增,齊聲呼喝著跟在能臣抵之的背後衝殺而來,萬蹄奔騰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張郃長刀一揮:“大黃弩,放箭!”

  咻咻咻!

  上百枝狼牙箭激射而出,發出強勁的破空聲,如同流星一般,極速向迎面而來的烏桓騎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87章 這一仗打虧了!

  大黃弩,曾經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神弩,再次發威。

  “啊!我的眼睛……”一名烏桓悍卒捂著眼睛,一枝狼牙箭插在他的左眼之中,鮮血奔湧,那箭尾尚在他的眼窩裡顫動,不過他沒掙扎幾下便撲倒了下去,因為那枝狼牙箭已經從他的後腦中透出。

  噗!一枝長長的狼牙箭透穿了一名烏桓將領胸前的厚厚的皮甲,射了個透穿,那名烏桓將領雙手撲騰了幾下,便摔落在地,然後被後面疾馳而來的駿馬踐踏而過。

  這種強勁的狼牙箭,果然是秒殺式的攻擊,無論是人還是駿馬,中之即倒,絕無例外,一百多枝狼牙箭竟然射倒了六七十人。

  能臣抵之睚眥欲裂,抬起頭來,望著土丘之上,一杆繡著“公孫”二字的大旗之下,一個面目酷似公孫瓚的身影正得意洋洋的望著他,不禁心頭一陣悲憤,嘶聲吼道:“沖,沖到近前,這群中原人就死定了!”

  萬蹄奔騰,這輪箭雨並沒嚇倒烏桓人,反而激發了他們等凶戾之氣,一個哇哇大叫著向土丘疾奔而來,恨不得一口將土丘上的敵軍活吞了下去。

  咻咻咻!

  就在烏桓人沖入一百五十之內的時候,臂張弩又出動了,上百枝弩箭如雨一般激射而出,瞬間又射倒了一片敵軍。

  然而烏桓騎兵越奔越近,氣勢如虹,殺氣漫天,迎著箭雨瘋狂的疾奔而來,前仆後繼,一往無前。

  咻咻咻!

  這時最前面的秦弩也出動了,數百枝利箭傾瀉而出,而背後的大黃弩也已換好了弩箭,跟著激射而出。

  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馬嘶聲,烏桓人一個接一個的如同稻草一般從馬背上倒了下去,留下一匹匹無主的健馬悲嘶著四處奔跑而去。

  兩百步的距離,烏桓人已被射倒七八百人,隊形已經完全散亂,但是離土丘已不過五十步的距離。

  “大人,前面有戰車阻擋,沖不過去!”一名小帥驚呼道。

  能臣抵之這才看到土丘上的七八輛青銅戰車,不禁微微變了臉色,有了這個障礙,再加上土丘的高度,即便沖到近前,也不可能發揮騎兵的衝擊力肆意碾壓步兵。

  就在他遲疑之間,公孫白手中游龍槍一揮,高聲喝道:“白馬義從,上!”

  咚咚咚!

  土丘上的戰鼓聲沖天而起,振聾發聵,崩塌雲霄。

  殺!

  隨著趙雲手中銀槍一舉,白馬義從齊齊發出一陣如雷般的喊殺聲,八百白馬義從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從土丘上惡狠狠的撲了下來。

  咻咻咻!

  八百多枝弩箭從白馬義從的馬腹之下激射而出,射得烏桓騎兵的側翼人仰馬翻,一陣大亂。

  踏弩!

  踏弩:踏弩比背弩還要小,安放在馬蹬之下,用腳踏發,故稱踏弩。踏弩用繩索縛于馬鐙下,弩臂發箭口向前。同時,另用一根繩子聯於弩機,縛於騎馬人的腳脛上。使用時,將弩中的箭對準敵人,只要用腳一蹬,通過繩索引發踏弩,箭即從馬鐙上發出,可以射傷敵方人馬。

  “調轉馬頭,迎擊側面之敵!”左翼的烏桓騎兵一陣驚慌失措,急聲大喊。

  然而為時已晚,八百多枝弩箭射亂了左翼的陣型,左翼的烏桓騎兵被射倒了數百人,不及調轉馬頭,便被八百白馬義從惡狠狠的撞了進來,如同被一柄利刃攔腰而斷。

  趙雲一馬當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嘯,白馬如龍長槍如電,沖近一名烏桓小帥的身前,寒光一閃,便將那名尚未調轉馬頭的小帥的身軀一槍挑起,然後摔落在敵軍陣營之內,又將兩名烏桓騎兵砸落于馬下。

  刷刷刷!

  趙雲手中銀槍舞動,槍影瞳瞳,上下翻飛,每出一槍,必殺一人,馬蹄過處,血雨紛飛,如入無人之境。

  嗷~

  管亥手中長刀如雪,大開大合,橫掃一片,所向披靡。

  這只百戰精兵,武力值平均比烏桓騎兵高了10點以上,而馬鐙和高橋馬鞍的巨大優勢,使白馬義從可以在馬背上穩如磐石,而烏桓騎兵必須一手扶著馬背,一手持槍交戰,單兵作戰能力完全不可同日耳語,往往兵器還沒舉起,就已被白馬義從擊殺。

  然而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白馬義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撞了進來,烏桓騎兵尚未調轉方向,仍保持著向前的姿勢,再加上前面和側翼的箭雨襲擊,隊形已經完全散亂,潰不成軍,面對佇列嚴明、長刀如林的白馬義從根本就沒還手之力,只有少數烏桓騎兵還想反抗一下,也瞬間被擊殺。

  地利、陣型、武力、裝備和士氣,烏桓人全面落後,雖然兵力是白馬義從的五倍,卻完全處於挨打的局面。

  而此時,仍有不少烏桓騎兵仍然發狠向土丘上沖去,然而此時,戰車之後的弓弩兵早已退後,換上來的是一排槍盾兵,一張張大盾的肩頭狠狠的插在地面上,抵住戰車,一杆杆長槍從大盾的縫隙之中伸出,鋒利槍尖直指前方。

  砰砰砰!

  一匹匹烏桓軍馬惡狠狠的撞在青銅戰車之上,然而由於自下往上衝擊,衝擊力已經減半,再加上青銅戰車本身五六百斤的重量,而且被槍盾兵用鐵盾死死抵住,青銅戰車只是搖晃了一下,而那些駿馬卻痛得悲嘶不已。

  躲在大盾之後,穩住身形的槍盾兵,手中長槍齊齊刺出,只聽噗噗的聲音,或刺中健馬,或刺中烏桓人的身軀,將沖來的烏桓騎兵狠狠的逼了下去。

  “大人,敗勢已定,撤吧!”一名小帥眼見烏桓騎兵已經潰不成軍,急聲喊道。

  能臣抵之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只見自己的部曲已完全大亂,前面無法進擊,而白馬義從卻如虎入羊群般在部曲中大肆砍殺,根本無法阻擋。

  此刻,他只覺心頭一片悲涼,心中充滿不甘之色,他狠狠的望著土丘之上的那道酷似公孫瓚的身影,眼中充滿怨毒之色。

  當年他的父親,前任烏桓大人,便是被公孫瓚殺得重傷,從此落下病根,最後病死,而更令他悲憤的是,那一戰,他的族人,被公孫瓚的鐵騎屠戮了數千口,甚至連老人和小孩也不放過。

  他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只恨不得將公孫瓚生吞活剝,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公孫瓚這樣殘忍,不只是為了訓練出部曲的兇悍之氣,也因為烏桓人對漢人也同樣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就在他充滿恨意,尚在猶豫之際,卻聽一聲大吼如同霹靂般響起,他驚恐的抬起頭來時,只見一名白馬猛將,朝他一路衝殺而來,雖然他的部曲拼死抵擋,然而卻沒人能擋那人一合,眼見已奔近他的身旁十幾步之外。

  能臣抵之眼見趙雲如同一尊殺神一般,嚇得魂飛魄散,嘶聲吼道:“撤!快撤!”

  說完便已率先回馬而逃,生怕跑慢了被那白馬將軍追上,丟了性命。

  嗚嗚嗚~

  悠遠而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數千烏桓騎兵如同潮水一般哄亂的退了下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鮮血。

  “追!”趙雲長槍一舉,率著白馬義從惡狠狠的追殺而去。

  呵呵呵!

  土丘上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不少士兵拍著胸前的皮甲,發出嘭嘭嘭的響聲,宣洩著勝利的喜悅。

  “五千精騎,就這麼敗了,敗得如此狼狽……”閻柔和鮮于輔滿臉震驚之色,不可思議的望著帥旗之下得意洋洋的公孫白,心中湧出一股寒氣。

  “完美,簡直太完美了,幾乎是零傷亡,這一仗打得太他娘的爽了!”張郃滿心舒爽的想道,望向公孫白的眼神已充滿季度的欽佩,“亭侯真神人也!若假以時日,試問天下誰能敵?”

  這一戰,上百名槍盾兵在阻擋騎兵衝擊的時候被震傷,白馬義從掛彩數十人,但無人死亡或健康值低於20,而烏桓騎兵卻傷亡了近兩千人。

  “臥槽,他娘的這一仗賺得兵甲幣還不夠治療受傷的士兵,老子吃大虧了!”公孫白看到系統中增加的兵甲幣時,臉色已經變得憤憤然,十分的難看。

  一旁的郭嘉不解地問道:“亭侯似乎悶悶不樂?”

  公孫白恨恨地說道:“居然受傷上百人嗎,氣死本侯了!”

  眾將士不覺滿頭黑線,而站在後面的閻柔、鮮于輔與劉和等人,則是驚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望著公孫白的眼神充滿驚恐之色。

  “窮寇莫追,請亭侯下令吹收兵號,讓趙將軍停止追擊!”一旁的郭嘉道。

  “准!”公孫白有氣無力地說道。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前面追殺的白馬義從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回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88章 捲土重來

  從兵甲幣的角度來看,這一戰的確是虧了,但是清點戰利品的時候,公孫白便樂得合不攏嘴了。

  除去被射殺的一百多匹駿馬,此戰繳獲了戰馬一千七百多匹,而且由於能臣抵之急於攻襲公孫白,這一千七百多匹戰馬都是精選的七尺以上的健馬,其中七尺五以上的戰馬占了半數,甚至還有六匹八尺高的駿馬。

  三郡烏桓,能夠號稱天下名騎,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烏桓人盛產駿馬。

  六匹八尺高的駿馬被張郃、管亥、郭嘉和田豫等人各分了一匹,公孫白又令趙雲率白馬義從各自精選了一匹七尺五以上的駿馬,同時配上高橋馬鞍、雙馬鐙和馬蹄鐵。

  一人雙馬,一匹騎累了再換另外一騎,必將讓這只百戰精兵擁有更強的奔襲能力和衝擊力,他要讓八百白馬義從精騎馬踏遼東和遼西諸郡,縱橫無敵,令敵軍聞白馬義從之名而走。只是這樣一來,其中難免夾雜了其他各色的駿馬,比起之前的清一色的白馬的拉風感看起來要遜色多了,但是戰鬥力要比拉風和裝逼重要得多。

  剩下的九百多匹戰馬,公孫白則令張郃從三千太平軍步卒之中,精選精悍之士,訓練其騎術,作為白馬義從的後備補充。

  遼西和遼東之地,騎兵縱橫,雖然由於馬上民族尚未掌握馬鐙的應用,戰鬥力低下,但是比起步兵來還是占了很大的優勢,所以要想立足此地,必須加快發展騎兵。

  而更重要的是,有了雙馬鐙、馬蹄鐵和高橋馬鞍,一個騎兵的戰鬥力相當於五個步卒,再加上騎兵來去如風的機動力,他註定要用騎兵征戰天下。

  當然,使用雙馬鐙和馬蹄鐵還是有風險的,一旦被鮮卑這些遊牧民族掌握,則將面對數十萬的精騎,那將是致命性的災難,所以後面每戰之後,他都將要清點騎兵損失人數,一旦發現雙馬鐙和馬蹄鐵丟失,他就將用系統儘快予以收回。

  等到大軍再次啟程之時,八百白馬義從的健康值又全部恢復到了100,雖然身上的血跡仍未幹,但一個個顯得神采奕奕、生龍活虎,似乎完全沒受過傷一般。對於他們來說,這已不是第一次了,也沒顯露出特別驚訝的神色。

  但是背後一直在關注這只神兵的閻柔等人,卻是滿臉的驚訝和震撼。

  難道白馬義從竟然強悍到了如此地步,一場大戰下來,連輕傷都沒有,那身上的黑褐色的血跡都是烏桓人的?

  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再次襲上他們的心頭。

  ……

  夕陽西下,暮色逐漸降臨。

  右北平郡南部的草原上的一條小河邊,數百個營帳如同星羅棋佈一般座落在河灘邊。

  營地上,炊煙嫋嫋,不是傳來歡聲笑語,還有誘人的馬肉香味。

  這一戰不但繳獲了一千七百多匹戰馬,還有一百多匹受箭傷而亡的死馬或者重傷垂死的馬,這可是上萬斤的馬肉,豈能浪費。

  大營的東面,一處大帳之內,閻柔和鮮於輔兩人一邊啃著馬肉,喝著米酒,一邊在密談。

  “想不到公孫白的部曲如此善戰,簡直有如神助,太傅終究淪為公孫家傀儡,閻某心中不甘啊。”閻柔喟然歎道。

  鮮于輔冷哼一聲道:“公孫白的部曲再善戰,終究不過四千人,而三郡烏桓,精騎數萬,這小賊遲早有一天要敗亡的,閻將軍勿慮。”

  閻柔搖頭道:“公孫白小兒最可怕的不是部曲戰鬥力,而是識人之能啊,趙雲這等猛將,原在白馬義從之中,其名不揚,不過一個百人將,在公孫白手中就能神威凜凜,將白馬義從的士氣激發到極致;田豫和郭嘉,原本乃無名小卒,近日偶與其攀談,卻發現其都是絕世之才呐,公孫白簡直就是慧眼識珠啊;就連河北名將張郃、黃巾悍將管亥,也能甘心為其驅馳,這才是此子最可怕的地方。烏桓人雖強,終究是夷狄,若不能速勝,長久下去未必是其之敵手。”

  鮮於輔眉頭微皺,突然想起一事,眼中神色大亮,哈哈笑道:“我有一計,可置公孫白小賊於死地,令太傅徹底自有。”

  閻柔神色一動,問道:“計將安出?”

  鮮於輔望瞭望帳外,附在他耳邊悄悄的說了一番話,惹得閻柔哈哈大笑,連連稱妙。

  ……

  就在閻柔等人在密謀陷害公孫白的時候,所謂失去自由的劉虞,正在公孫白帳中與公孫白、郭嘉和田豫等人大談如何治理兩郡之地。

  “烏桓人,桀驁不馴,人人騎馬,來去如風,不易全靠鐵血戰爭來征服,令尊當年鎮壓烏桓人太過,甚至以其道還之,則適得其反,不但不能平息烏桓人叛亂,反而愈演愈烈,戰爭連綿數年,耗費大量錢糧,生靈塗炭。故對烏桓人,宜一手彈壓其不服者,一手安撫民眾,扶持願投誠者,則自然歸順。草原之地,每到風雪之時,草枯馬瘦,夷狄之族,無以渡冬,則劫掠漢人,屢次暴亂,若能勸耕農桑,則可彌補過冬之苦,劫掠之事將大為減少。又遼西之地,礦產豐富,若能發掘礦產,則將振興此地……”

  不愧為政治94的高手,就連田豫和郭嘉兩人都聽得連連點頭。

  最後說到進駐土垠城之事,劉虞信心滿滿地說道:“亭侯勿慮,土垠令李班乃我之門生,我將勸其全力輔佐亭侯,振興兩郡之地,使百姓安居樂業。”

  此時的劉虞,經歷了生死之劫,又見識了他一向寄予厚望的袁紹的嘴臉,知天下大勢已是獨木難支,變得十分淡然,也不再計較是否為傀儡的處境,對公孫白極具好感,大有極力扶持公孫白之意,令公孫白對其又多了幾分敬重。

  一直在旁聽的郭嘉,聽著劉虞、田豫和公孫白三人侃侃而談,一言不發。

  直到劉虞和田豫兩人離去的時候,他立即換了另外一副嘴臉,嬉皮笑臉的對公孫白道:“最近幾日,飲酒過度,還請亭侯救治。”

  公孫白一查他的健康值,不覺滿頭黑線,尼瑪這才不過五六天,健康值又掉了5點,要是多幾個這樣的坑貨,老子的兵甲幣就不用來升級系統了,專門給坑貨們續命就完了。而且這還只是飲酒過度,到時進了土垠城,再來個縱欲過度,豈不是把本侯坑死?

  “叮咚!對郭嘉使用1級命療術,消耗兵甲幣10,郭嘉健康值增加5點,現在郭嘉的健康值為86。”

  對於這個坑貨,公孫白可不敢將其健康值加滿,否則這小子將更加沒有節制,無法無天,搞不好一個晚上都能給你掉個5點。

  “好舒服!”郭嘉只覺全身暖烘烘的,懶洋洋的升了個懶腰,看得公孫白滿臉的無語。

  “亭侯之志,當在天下,豈可局限於區區兩郡之地?先平烏桓,定右北平郡和遼西郡,借用劉虞之名聲和治理地方之能,聚集錢糧,招兵買馬,一旦羽翼已豐,則可任命田豫為遼東屬國之相,佔據三郡之地,再以公孫度叛亂,越禮制之名,舉兵征伐之,則整個遼東和遼西之地,都將歸於亭侯之治下。此地盛產駿馬,可大擴騎兵,再以白馬義從之法訓練之,一旦精騎過萬,則可馬踏黃河兩岸,所向無敵。”

  公孫白微微點了點頭,這小子的眼光還是很長遠的。

  “不過。”郭嘉的話鋒一轉,“有劉虞在手,則將使亭侯佔據大義,但是閻柔和鮮於輔等人,居心叵測,當借機……”

  郭嘉眼中露出淩厲的神色,以掌為刀,惡狠狠的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接著又繼續說道:“劉虞之子劉和,同樣心有不甘,當不時敲打之,讓他知道,只有亭侯才能讓他父子得以安全,否則離開亭侯半步,其必死無葬身之地。”

  這坑貨,看起來沒心沒肺,一天到晚只知道尋歡作樂,其實是殺伐果斷,絕不遲疑。

  ……

  大軍繼續朝土垠城進軍,白馬義從在前,太平軍在中,而閻柔和鮮於輔的部曲則一直拖在後面。

  一路上奔行了半個多月,眾人都是風塵僕僕,神色木然。就連公孫白眼中也露出了焦躁之色,特麼的一路都是草原,看久了就視覺疲勞了,好在離土垠城不過兩百多裡,再有個三四天就能到了。

  正和劉虞等人談笑間,一騎快馬忽然從後方飛馳而來,馬背上的騎士一邊催馬飛奔,一邊厲聲喝問馳道上正在匆匆行軍的身旁將士:“亭侯何在?亭侯何在……”

  眾將士便紛紛伸手指向公孫白所在的位置。那騎士頓時在馬股上抽了一鞭,直趨白馬義從而來,未及公孫白近前,騎士便已經飛身下馬,彎腰一拜,嘴裡也大聲高喊:“啟稟亭侯,烏桓大人能臣抵之,上次兵敗之後,於心不甘,又聚集六千精騎,從背後突襲而來,已在十裡之外。”

  眾將士嘩的臉色大變,這次能臣抵之敢捲土重來,顯然是有備而來,六千精騎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即便能勝,己方也將損失慘重。

  閻柔和鮮於輔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露出笑意。

  公孫白神色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這次不只是開胃菜,而是一道簡約的早餐,既來之,則食之!”

  眾將士精神大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豪氣干雲。跟著公孫白征戰以來,還真沒敗過,眾將士完全相信能帶領他們擊敗任何敵軍。

  而公孫白卻已將視線轉向了郭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38

第89章 復仇

  嗚嗚嗚~~

  悠遠蒼涼的號角聲天的盡頭隱隱傳入耳中,悠遠的仿佛來自於地獄。

  極目遠望,只見一面赤色的大旗,正從西北面的丘陵上緩緩的升起。

  大旗之中,一個杆繡著天狼的大旗在迎風翻滾。大旗的之後,綿綿無際的黑色森林徐徐浮現,冷森森的鐵刃反射著幽幽寒光,密密麻麻的槍戟直指蒼天,幾欲將暗沉沉的天穹映寒。

  那是數不清的騎兵,漫漫如浸過堤壩的海潮一般。

  數以千計的烏桓鐵騎,彙聚成了黑色的怒濤,在那面天狼大旗的指引下,從丘陵上漫捲而下,滾滾傾泄而至。

  大旗之下的能臣抵之,眼中燃燒著濃濃的戰意,殺氣漫天。

  復仇,復仇,復仇……他心中滿是這兩個字,復仇的怒火已經將他的理智沖昏了。

  當年公孫瓚血洗烏桓,多年後他的五千精兵又被公孫瓚的兒子以弱勢兵力不費吹灰之力擊敗,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場莫名其妙的失敗,令他心中極為不服氣,所以又聚集六千精騎,再次卷土而來,誓報血仇。

  公孫白不過區區八百騎兵,其餘也不過五千左右的步卒,居然敢硬捍他的五千精騎,他承認自己犯了輕敵的錯誤,見敵軍大都是步卒,心存鄙視,直接縱馬踏之,而被敵軍的強弓硬弩所破,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公孫白的奇跡也不可能再次重複。

  “追!一定要在公孫白小兒躲入土垠城之前將其斬殺,以雪我烏桓之血海深仇!”能臣抵之會騎手中長刀,厲聲吼道。

  呵!

  背後六千精騎怒吼如雷。

  ……

  遼闊的草原上,趙雲手持龍膽亮銀槍,端坐在照夜玉獅子的背上,昂然而立。

  在他身後,立著同樣雄壯的管亥,再往後則是八百士氣爆棚的白馬義從。

  一年前他們以三千之眾完勝十萬黃巾軍,半年多前夜襲大破數萬雄壯的河北軍,包括河北軍中的精銳之師大戟士和先登死士,數日之前又輕取了五千烏桓騎兵,使這只北地精騎信心百倍,無懼任何敵人。

  這些輕騎一人雙馬,都是超過七尺五尺高的駿馬,每匹馬背上都掛著兩壺長箭,每壺二十枝箭,八百多人足足帶了三萬多枝弩箭。除了弩箭,每人還配上一把秦制手弩。

  秦制手弩,在百步之內,能夠射殺敵軍,雖然烏桓人也善騎射,但是他們落後的制弓技術,能夠在六七十步內傷敵已是勇悍之士了,百步穿楊那只是神話。

  手弩在馬背上換箭快,而且射程也強於弓箭。三箭必殺一人,這是趙雲給諸騎兵的要求。

  一騎斥候飛馬奔來。

  “啟稟校尉,烏桓人殺過來了!”

  只見前面馬蹄聲如雷,草屑和塵土飛揚,數千烏桓人滾滾而來,領軍者正是烏桓大人能臣抵之。

  遠遠見到白馬義從陣列,能臣抵之眼中殺氣騰騰,手中長刀高舉,沉聲喝道:“該是教訓這群漢人的時候了,殺!”

  吼!

  吼!

  吼!

  背後的烏桓騎兵齊齊舉起手中的兵器,怒發欲狂。前幾天的那場窩囊的攻防戰,使這些習慣野戰對沖的烏桓人心中像著了火一般,如今抓住這次野戰對沖的機會,恨不得一口把白馬義從撕成碎片吞掉。

  趙雲面沉如水,眼中充滿鄙夷之色,一丈多長的龍膽亮銀槍往後一擺,身後的白馬義從立即排成了兩列,陣寬剛好和烏桓人相等。

  “備弩!”

  趙雲沉聲喝道。

  背後一陣噶及噶及的弩機聲,八百把手弩已裝好長箭,森然瞄準了迎面氣勢洶洶而來的烏桓軍。

  烏桓人越追越近,呼喝聲和喊殺聲也越來越張狂,如同嗜血的猛獸一般。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雖然強勁的秦弩在一百五十步之內就有足夠的殺傷力,但是趙雲依然堅持在一百步才施射,因為這樣才能更加確保弩箭的致命性和有效性。

  “射!”

  隨著趙雲一聲斷喝,破空之聲大作,無數強勁的弩箭激射而出,箭如飛蝗,對著迎面而來的烏桓軍攢射而去。

  當當!

  能臣抵之雙腿夾緊馬腹,揮起長刀連連擊落兩隻弩箭。

  可是他背後的騎兵就沒這麼幸運了,成片成片的烏桓人被強勁的弩箭貫穿身體,更有甚者急於躲閃弩箭,結果躲閃過猛一頭栽倒在地上,被後面的亂蹄踏成肉泥。只有那些手持皮盾的烏桓人才勉強能抵擋住白馬義從的強弩。

  一輪弩箭下來,烏桓軍被射殺了一兩百人,留下一群無主的馬匹悲鳴著四處亂跑。

  趙雲微微歎了一口氣,三箭射一人的要求的確比較高,實際來看,最多五箭射倒一人,尤其是那些持盾者,一百步的距離還是不足以穿透那厚重的皮盾。

  咻咻咻!

  又是一輪箭雨激射而去,烏桓人又被射倒一片。

  而此時哇哇大叫的烏桓人已經距白馬義從不足五十步了。

  趙雲厲聲喝道:“走!”

  眾白馬義從立即收起弩箭,調轉馬頭,回頭滾滾而逃。

  此時烏桓軍已經距他們不足四十步。

  不過白馬義從倒不懼烏桓人背後放暗箭,因為坐著兩頭平的馬鞍且沒有馬鐙的馬狂奔而來的烏桓人,絕對是沒有能力彎弓搭箭的。

  “追!”眼見白馬義從射倒三百多人之後撒腿就跑,能臣抵之氣得雙目圓睜,嘶聲大吼,催動座下寶馬極速追來。

  背後的烏桓兵也被陰險的白馬義從殺紅了眼睛,一個個奮力縱馬狂追而來。

  然而問題就來了,這次烏桓人的馬大都參差不齊,有七尺五的戰馬,有七尺戰馬,甚至還有六尺五的馬,像能臣抵之的馬更是超過八尺。

  不同的馬腳力也不同,一陣狂追之下,陣型逐漸散亂了,慢慢變成了一條長龍,朝著白馬義從直追而來。

  反觀白馬義從,雖然各自的馬力不同,但是差異不大,這只一起作戰多年的百戰精兵,雖然在高速奔跑之中,仍舊保持著整齊的隊形。

  雙目盡赤的能臣抵之哪裡顧得這麼多,在他的念頭之中,這群白馬義從只敢憑著弩箭的射程放冷箭襲擾,哪裡敢明刀明槍的和他們對著幹。

  一路狂奔了三十幾裡地後,烏桓人的陣型拉得更遠了,前面一千多名跨騎七尺五以上的駿馬的騎兵軍團已經甩開了後面的七尺馬大軍一大截,中間只有稀稀拉拉的騎兵相連。

  趙雲轉頭望了一眼,突然一拉韁繩,希聿聿的停了下來。

  背後的眾將士也緩緩的停了下來。

  “換馬,準備迎戰!”趙雲厲聲喝道。

  八百白馬義從迅速調換馬匹,調轉馬頭,揚起手中的武器,森然的望著迎面追殺而來的烏桓軍。

  敵軍已奔近二十步之外!

  趙雲手中長槍高舉,厲聲喝道:“殺!”

  殺!

  殺!

  殺!

  隨著如雷的喊殺聲,八百白馬義從一催座下駿馬,彎刀如雪,長槍如林,迎向烏桓人惡狠狠的衝殺了過去。

  眼見面前的白馬義從洶湧而來,能臣抵之回頭望了一眼背後稀稀落落的數百人,這才感到一陣寒意。

  可惜為時已晚,若是回頭就跑,被白馬義從跟在後面切蘿蔔一般不算,還會迎頭撞向自己的軍馬,必然亂成一團。

  “殺!”

  能臣抵之一聲大吼,雙腿夾緊馬腹提刀迎著趙雲衝殺了過去,決意一拼。

  可惜他不但高估了自己的武力,更沒想到自己的部曲馬上作戰的能力。

  砰!

  長刀碰上龍膽亮銀槍,被一股巨力衝撞而來,饒是能臣抵之神力在草原無敵,也禁不住身子連連晃動,鬆開的雙腳在空中亂扒拉的兩下,便跌落在地上,手中的長刀也不知去向。

  能臣抵之大驚,就地幾個打滾,讓開背後疾沖而來的一匹快馬,再奮力躍起,一把扯下一名烏桓兵,飛身上馬,縱馬往一旁奔去,跑出十幾步才勒住馬腳。

  “死!”管亥一聲大吼,縱馬闖進敵群,正撞中一名烏桓人的馬頭,將那名烏桓人撞得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沖勢未歇,手中長槍又順勢一槍透穿了一名烏桓人的咽喉,左手又順手抓起一人奮力扔向空中,重重的落在烏桓人群中,砸倒一片。

  “嗷~”趙雲厲聲長嘯,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劃出一道巨大的光弧,隨著一陣骨肉碎裂聲,前面三四名烏桓兵慘叫著摔落于馬下。

  嚓嚓嚓!

  如狼似虎的白馬義從騎兵瞬間將烏桓人淹沒了,在人數相差無幾的情況,武力高出一大截,加上穩如磐石的下盤,以及嚴明的佇列,使白馬義從如入無人之境,很多烏桓人不等白馬義從砍殺,便被撞得摔落馬下,被馬蹄踩得血肉模糊。更多的烏桓騎兵,剛剛勉強穩住身形,手中的兵器還未抬起,便已被長刀擊殺于馬下。

  巨大的戰鬥力劣勢和裝備劣勢,使這群烏桓人毫無還手之力,瞬間被擊殺了大半,而白馬義從幾乎毫無傷亡。

  “撤!快撤!”失去武器的能臣抵之眼見管亥縱馬提刀朝他奔來,急聲呼喝著回馬就跑。

  反應過來的烏桓兵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又眼見主將率先逃奔,紛紛調轉馬頭往後奔逃,結果又與後面疾奔而來的騎兵撞成一團,不少人被撞落于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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