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2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9

第249章:不為所動

  蕭雲目光在汝中柏臉色掃了掃,瞧他神色鎮定,不像說慌,心中咚咚咚的打起了鼓來:“娘的,老子和脫脫不沾親,不帶故的,他幹嘛要見我,還讓當朝二品大員親自來請,莫不是我犯了什麼事情吧?”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將這段時間的表現從頭到尾在腦子的重播了一遍,除了今日在真武大殿上幫著一幫閒著的漢人損了一把當朝帝師之外,倒兢兢業業,安分守己也沒幹什麼壞事啊?”一時也摸不著頭腦,又想:“脫脫是千古名相,該不會陰我一把吧,古代名相陰人的功夫可不是蓋的,李斯千古一宰,秦始皇臨死之時,硬是合著一個太監陰了始皇一把,這一把可不簡單,立馬讓一掃六合的大秦帝國就此歇菜,斷送了始皇千世萬萬世的美夢。李斯尚未如此,何況是一個韃子兵呢?看來得問清楚才行啊?管他是不是名相,問清楚總沒錯!”蕭雲打定了主意,沖著汝中柏嘿嘿一笑,道:“還請左司大人見諒,下官實在不明丞相大人何意,左司大人乃是宰相大人身邊炙手可熱的紅人,定能洞悉一二,此等大事,還望左司大人指點一二,也好讓下官少走些彎路,大人指點迷津之恩,下官沒齒難忘?”說著剛剛坐下的身子,蕭雲忙又站起來行了一禮。

  經過一番打量,汝中柏無論對蕭雲的相貌,氣度以及說話的方式極為滿意,這會兒聽蕭雲言辭懇切,不似朝廷一般低級官員只求一味的奉承,汝中柏本就有意想寬慰寬慰他,聞言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道:“蕭大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

  蕭雲聞言從新又落座了。

  待蕭雲落座,汝中柏才將這次的來意,以及脫脫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當然了其中自己如何慧眼識珠,向脫脫推薦的云云之類的,他自是不忘大大的吹噓了一番。汝中柏說的吐沫橫飛,蕭雲卻毫不領情,暗暗罵道:“古人說話怎麼一點公共衛生就不講啊?吐沫星子都快飛到我臉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傳染病,一會兒得好好消消毒啊?”

  不過得知脫脫遣送汝中柏造訪府邸,是因為自己沒有靠山而對自己青眼有加,並非是自己什麼才華出眾,心喜之餘,不免有一絲失望,心想:“娘的,不就是一個破先鋒官麼?值得這麼興師動眾麼?你讓老子當,老子還不稀罕呢?”

  ……

  “張士誠這反賊膽大妄為,不思忠君報國,竟趁我大元黃河天災之時,鼓動難民趁機暴亂,一路攻城掠地倒也是佔據了不少地地方,如今更是據我大元天下而稱孤道寡,實乃大逆不道,丞相大人不得已方才拋開朝中一切國事,一心想剿滅反賊,恢復我大元昔日的輝煌!”

  蕭雲暗笑:“想得倒好,恢復大元昔日的輝煌,下輩子差不多?攤上那麼一個昏庸的皇帝,不亡國才怪呢?何況張士誠其實好惹的鳥,豈是你說滅掉就能滅掉的。”自然這話他只能爛在肚子裡,絕不敢說出來。

  汝中柏還以蕭雲被自己說的心動,呵呵一笑,繼續以過來人的口吻道:“丞相天縱之才,剿滅區區一個張士誠不在話下,況且這次陛下將一切軍務大權均有大人掌管,可謂恩寵之至,如今大人以組建雄兵百萬,火器、糧草萬事俱備,唯一所差的便是這漢人先鋒官的人選了?”

  蕭雲得知了脫脫的來意後,心中大為放心了,後面汝中柏說了些什麼,蕭雲渾然沒聽見,倒是這先鋒官引起了他的興趣,對於這漢人先鋒官多是從後世的電視劇上瞭解到的。所謂先鋒官,不過是古代人科技不發達,好多地方不熟悉,所以需要先頭部隊先去探探路,好便於大軍順利到達戰場,久而久之,便在軍隊之中形成了先鋒官一職,這個職位在軍中可大可小,說它,它的權力的確很大,一般將領有的權力他都有,說他小,是因為他不過是戰場的上跑腿的先頭兵而已。

  因為是先頭部隊,要擔負整個部隊的探路任務,偵察敵情,查看地理。任務艱巨,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所以每次由一名將軍率領人數由3000-5000組成遇到敵人小部隊可以就地殲滅還可以刺探軍情。遇到敵人大部隊也不至於被迅速殲滅可以有效的抵抗然後傳信給大部隊最後決戰,當然如果運用不當深入的太遠被敵人團團包圍就危險了一般的先鋒都是部隊的精銳力量!一旦損失對整個部隊的士氣打擊是很大的,所以要不就是記功很大的戰功要不就身死他鄉。據說,漢代的飛將軍李廣就是因為先鋒官偵察地形不給力,才中了敵人埋伏。

  由於先鋒官的重要,所以一般的元帥在率大軍出征前,同長會選一個自己畢竟信任的先鋒官去偵察,畢竟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誰也不想弄到最後因為先鋒官偵察地形不給力,弄得慘敗收場吧。

  這次,脫脫拋開一切雜物,一心一意掌管天下軍務,剿滅反賊張士誠,先鋒官的重要脫脫心中豈能不知,原本他早有了人選,他的心腹愛將,一個地地道道的成吉思汗的子孫,不想自己的如意算盤,被七王爺橫空插了一杠,七王爺非要鼓動了皇帝動用了什麼漢人先鋒官,漢人是能當先鋒官的麼?對於這件事脫脫大為不滿,只是當時他一心一意剿匪,不想讓哈麻從中作梗,才沒出言反對。況且大軍出征在即,脫脫也不想豎立七王爺這個大敵,故而對漢人先鋒官一事也來了個默認。口頭上雖答應了皇帝,但多年的官場刀尖上的生活,早已將脫脫磨練成了老油條,皇帝陛下不懂軍務,耳根子一軟,聽從了七王爺的教唆,可脫脫心中更透明似的,皇帝是天下之主,整個江山都是他的,他想重用漢人,我一個做臣子的自是無話可說,漢人先鋒官是先頭部隊,也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一旦進了軍營,一切都須當服從命令,況且這次陛下早已許諾軍中一切大小事務,均有老夫做主,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撤掉這個先鋒官便是。待老夫剿滅了張士誠,陛下就算要怪罪也不好說什麼了?”這就是脫脫心中的算盤,這算盤卻不想被汝中柏的一番話打亂了。

  聽了汝中柏一番言語,脫脫反而覺得,蕭雲才是最佳合適的人選,一來此人文武全才,自古先鋒官之職,首選要的武力,只有足夠的武力,才能鎮壓將士,二來此人不依附朝中任何權貴,所謂視為知己之死,女為悅己者容,一旦自己幫他當上了漢人先鋒官一職,豈非對自己忠心不二,偵察地形軍情豈能不賣力,三來脫脫也知道漢人之中,著實有些厲害的人物,他們的才華非一般蒙古人所能比的,僅從這三點出發,脫脫就有意動用蕭雲。

  “蕭大人我看天色不早了,我等還是快快動身趕往練兵場吧?大人還在練兵場恭候蕭大人大駕光臨呢?”汝中柏瞧了瞧天色,見日頭已經上了三竿了,自己這來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了,脫脫做事向來火急火燎,他生怕在練兵場等待的脫脫等得太久,一時怪罪下來,他可是吃不消的,是以忍不住出言催促了起來。

  蕭雲卻不為所動,想了想才不冷不熱的道:“承蒙丞相大人看得起,下官感激不盡,不過這次朝廷選任先鋒官一職,是陛下親自下令,須得先讓下官與七王爺府上的趙侍衛比武較量,方能定奪。若是下官冒冒然然的當了這漢人先鋒官,豈非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鬧出笑話了,豈非不美?”

  汝中柏心道:“這漢人就是麻煩,陛下的命令,還不是丞相大人一句話的事情,難道皇帝陛下還能佛了大人的意思不是?”但見蕭雲大有推辭之意,又想:“漢人多愛虛名,昔日諸葛武侯明明想出山,非得劉備三顧茅廬,方可出山,看來今日須得丞相大人親自出馬了才行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0章:水面如鏡

  汝中柏想了想,嘿嘿一笑,道:“蕭大人堅持以比武定奪,本官也無話可說,只是,難得丞相大人對蕭大人錘愛,依本官看蕭大人不妨隨本官走一趟,趕往練兵場和大人見上一面,說不定到時,蕭大人改變了初衷也說不定呢?”

  “承蒙丞相的垂愛,下官感激不盡,只是下官身為陛下的近身侍衛,作為臣子,自是以皇命是從,陛下讓下官以比武定奪漢人先鋒官,下官身為陛下的臣子,豈能壞了陛下的規矩,況且,漢人先鋒官一職,事關重大,下官自認為才疏學淺,難以勝任,若是誤了丞相大人的剿匪大計,豈不是累及了丞相大人?”

  汝中柏一笑,道:“蕭大人忠於陛下,本官不與評判,但若是蕭大人是因擔心自己擔當不了先鋒官一職,而影響了丞相大人的剿匪大計,那就大錯特錯了,實不相瞞,丞相大人此番出軍不同往日,端是人馬就有百萬,加上先進的火器,充足的糧草,以及大人的威望,以蕭大人看,區區一個張士誠,能抵擋住我大元百萬大軍嗎?”

  蕭雲吃了一驚,心道:“先進的火器,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看來這次脫脫還真是準備動真格的!”他從後世的歷史得知,脫脫這次出兵的確不同凡響,僅從後世記載張士誠的文字上來,脫脫接到元惠帝的任命後,招集全國各行省的主力軍隊,並從西域調來大批軍隊,共計四十萬人馬,號稱“百萬”,浩浩蕩蕩殺奔高郵,一路上“旌旗累千里,金鼓震野,出師之盛,未有過之者”。面對元朝正規軍的瘋狂進攻,張士誠的起義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幾次出兵阻擊全部失敗,只得退守高郵城,脫脫的元軍趁機把高郵團團圍住。為了防止附近的起義軍救援高郵,脫脫又派兵攻佔了六合、鹽城和興化等地,後來若不是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又豈能有張士誠這號人物。”

  “既是如此,丞相大人何以會選中下官?”

  汝中柏咳咳咳了兩聲,神情有些尷尬,沉吟了片刻,說道:“實不相瞞,這次丞相大人會選中蕭大人除了蕭大人在朝中無依無靠之外,更大的緣由相信以蕭大人的聰明才智,也能猜出八九不離十吧?”

  蕭雲點頭稱是。其實就算汝中柏不說,蕭雲也看得清楚,脫脫選中自己,並非是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說穿了就是他深得元惠帝的信任,又和朝廷權貴沒有任何關係,可謂清清白白,就算上了戰場,也是他一條心,不會因為有了後臺而生出了二心,打仗的將領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手下生出二心,那可比敵人更為可怕,更大的緣由,蕭雲也能猜出一二來,就在二月,元朝廷任命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苟兒為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率兵攻高郵;同年六月,派遣達識貼睦邇攻張士誠;隨後又命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佛家閭會同達識貼睦邇攻張士誠。張士誠率領起義軍民奮起反抗,元朝廷的地方討伐軍以失敗告終。張士誠乘勝追擊,擴大了鹽民義軍在江蘇地區的疆土,並牢牢控制了運河,扼斷了元朝糧食和賦稅北運大都的通道。如今馬上就要進入了秋季來,若脫脫不能在秋糧之前,取得攻打張士誠的勝利,難免惹得朝廷不滿之人趁機挑撥,有了蕭雲這個先鋒官,陸家堡自是不能坐視不理,陸展鵬雖說是漢人,在朝中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視,尤其是他奉命養馬,手中財富可謂是不少,就算到時候脫脫在秋糧到來之前,尚未攻下高迪府,有了陸家堡這座靠山,也能撐得一時半會兒。基於以上緣由,蕭雲可以說是此次擔當漢人先鋒官的最佳人選!”

  “蕭大人,時候不早了,你我二人還是趁早去吧?”不待蕭雲接過話,汝中柏已經站了起來,他和蕭雲僅隔著一個茶桌,也不管蕭雲答應不答應,伸出右手在蕭雲的儒服上,輕輕一拉,笑道:“蕭大人走吧?”

  蕭雲被他拉著有些哭笑不得,娘的,這不是硬拉嗎?還有沒有人生自由啊?老子不去行不行啊?”肚子雖暗罵不已,屁股且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好,好,左司大人放手,下官去便是?”

  “是了,這就好嗎?快,快走,快走!”汝中柏不斷的催促,蕭雲生怕他又過來拉,急忙率先一步走出了中和殿。

  汝中柏嘻嘻一笑,尾隨而出。

  ……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七王爺府邸的後花園裡,一個白衣勝雪的清麗女子站在花園的一側水池邊,水池的後邊是一排排的蘭花,淡黃的蘭花花蕊散發陣陣的幽香。

  少女小心的提著一個銀白色的水壺,輕輕的提起白色群衣的下擺,慢慢的彎下腰身,跟著伸出蔥藕一般的小手,吃力的從身旁抓起銀色的水壺,輕輕的丟入水中,小手配著以銀色水壺的粗線,輕輕的搖動了兩下,銀色的水壺在靜如湖面的水面上飄蕩了兩下,突然發出“撲……撲……”的兩聲,沉入了水池。少女雪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在柔和的陽光下,顯得嬌柔好看,她緩緩的從小嘴裡吐了一口氣,悠長的氣息隨著她漲紅的小臉,慢慢的吐了出來,少女會心的一笑,方才拉了拉衣袖,輕輕的吸了口氣,手腕一用力。

  “嘩……”

  平靜的水面被少女的手中的銀色的水壺打破了平靜,清澈水珠順著銀色的水壺嘩嘩嘩的低落在水面,嘩啦啦的水聲,若如一陣富有節奏的鋼琴曲。

  “呼……?”

  少女猛咬著牙,雪白的小臉因過於用力漲得通紅,一雙小手緊緊的拉著一根粗大而柔軟的深鎖。

  水聲“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哎,怎麼這麼沉啊?哎呀……哎呀……有沒有人啊?來幫幫忙吧?”少女呼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呼喊。

  偌大的後花園無一人答話,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在花園來回的傳蕩。

  “啊……好沉啊……?”少女皺著秀眉,雪白的小手用力的拉扯著系在銀色水壺的一端的繩索,猶如過於用力,少女的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有了一絲紅紅的繩索印子。

  “咚”

  “啊,好累啊?不行了,不行了,實在不行了?”少女拉了半響,終於放棄了,銀白色水壺再次落入水池之中,發出打破水面的嘩嘩聲。

  少女小手輕輕的牽絆著系在銀色水壺的一端的柔軟的繩索,坐在水池的一塊光滑如玉般的巨石上。少女喘了一會兒應過分用力而拉動了氣息,方才抬眼望瞭望沉入池地的銀色水壺來,好一會兒一動不動。

  銀色水壺打破的沉靜,慢慢的擴撒開來,待水面的波紋慢慢的散開,水面再次回到了平靜,宛若一面大大的鏡子。

  少女將自己的臉映入水面,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極為甜美,似乎是想到了某件開心的事情,鏡面裡的少女臉色紅了紅。

  “要是,要是他在就好了,他的手腕那麼粗,身子那麼結實,有的是力氣,一定能將水壺拉上來……?”少女望著平靜的水面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與人說話。

  “哎,蕭大哥怎麼不來看人家呢?都過了一整天了,蕭大哥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難道他不喜歡人家,還是人家長得不漂亮?”少女幽幽的歎了聲,重新將自己的臉映入了水面,清澈的水面上瞬間映出了她絕美的容貌。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平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帶著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白色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我還是挺好看的嗎?蕭哥哥一定會喜歡人家的?他沒來說不定是有事耽擱了,明天,明天他一定回來看人家的……?”少女想著想著只覺臉兒有些發燙。羞窘的紅暈卻一絲絲地爬上了她的臉。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花園快速傳了過來,少女立刻警覺了起來,她屏住了呼吸,豎著耳朵,仔細的傾聽了片刻,忽得裡,探起頭朝花園深處望去,但見日光下,一條人影在花園深處假山一閃而過,少女吃了一驚,剛想喝問,猛然想起什麼,幾乎喊出的聲音,硬生生的吞了回來,她詫異的瞪大著雙眼,再次看去,柔和的陽光下,只見花香鳥語,那裡有半個人影。

  “咦,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可我明明看到了人影,還聽到了腳步聲,難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少女皺著雙眉望著空無一人的後花園,喃喃自語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1章:跟蹤

  “不會啊,前兩天父王還說我眼裡不容沙子,眼睛好使著呢,難不成是蕭哥哥來了,可要是蕭哥哥,為何他鬼鬼祟祟的,難道不是他,不是他還會有誰呢?”少女嘟著嘴巴苦苦的想了想,忽然她一個激靈,驚道:“難道有賊?”

  想到這兒,少女立馬換了一副嘴臉,一挺胸口,冷哼了聲:“好你個大膽的毛賊,偷東西,竟敢偷到七王爺府上來了,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待本小姐抓著你有你好看?”少女氣鼓鼓的跟了上去。

  “咦,沒人啊?”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少女找了一陣,卻不見半個人影,臉上開始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就在這時,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很輕很輕,輕的幾乎聽不到,但少女卻聽得分明,心道:“果然有人!”少女頓時心生了警覺,“哼,這次一定要看清楚這毛賊的樣子?”

  這時,日光下,人影一閃而過,快如閃電。少女只覺眼前一花,那條人影立馬閃進了後花園的一條走廊上。

  “咦,這裡怎麼還有一條走廊啊,我怎麼沒發現啊?”少女躡手躡腳的跟著那人影跳上了走廊。

  午後的陽光,柔和的照射在七王爺的後花園,陣陣的幽香,在春風的吹蕩下,慢慢的散開了。

  “啊……啊……吃……?”來人似乎有些花粉過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少女聽得有些好笑,生怕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噴嚏,驚動了來人,急忙忍住笑聲。像潛伏的捕快一般,輕手輕腳的尾隨那人身後。

  那人沿著長廊走了一陣,穿過一處花叢,便停了下來,日光下,那人謹慎的扭過頭來四下望瞭望,對花園的一切似乎瞭若指掌,不用看也能走幾圈的少女早已躲在了一處花叢的深處,這會兒方才看清楚了來人的身影。

  “咦,那不是父王的侍衛趙環麼?”少女驚了驚,沒差點叫了出來。就在此時,趙環轉過身來,一雙好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四處張望了一番,少女躲在花叢之中,借著午後的陽光看清楚了他的模樣,果然是趙侍衛。少女不由得吃了一驚:“奇怪了,趙侍衛,這會兒應該是在父王的書房裡站崗才是,偷偷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趙環滴溜溜的眼珠在偌大的花園望了好一陣,確定沒人後,方才一轉身,在一處假山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片刻裡面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那聲音說不出的難聽,但那少女還是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是誰?”

  趙環低聲道:“是我,趙環“。

  裡面沉吟了片刻,難聽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趙環快速的應答。

  那少女隨人不常在江湖走動,卻也知道江湖之中人與人之間,長有一些暗語,她料定方才二人對答的詩句定是暗語無疑了。

  果然,趙環對答完畢後,假山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人走動了聲響,那少女暗暗皺了皺眉頭,想道:“裡面麼果然有人!”

  院中一片寂靜,趙環看看四下無人,便蹲下身子輕輕打開了假山的石門,又回頭望瞭望,方才一低頭鑽了進去……?”

  “有古怪?”那少女嘀咕了一聲,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假山離花叢不遠,少女溜到了假山的牆角跟前。這段牆角,四周有花叢包圍著。見四下無人,那少女提著長裙,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和身子的較小,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到了假山門外的花草叢中。此時天氣尚熱,假山的大門打開後,竟沒關上。那少女躡腳跨過石門的兩側的蘭花花盆,貓著身子溜到敞開的石門前,伸長了耳朵往裡偷聽。

  “聽聽他們在搞什麼鬼?”那少女躲在一盆芍藥的低下,小聲的嘀咕著。芍藥的花叢,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她整個身子。

  假山裡,趙環和山內的人面裡而坐,少你看不到那人的相貌,只見二人低著頭商議什麼,少女還看到裡面的那人似乎對趙環抱拳行了什麼禮。

  “好詭異啊?”少女心中默默的念了句。耳朵更加豎得緊了。

  “趙公子,你怎麼才來啊?”說話的是假山裡面的那人,從他充滿火藥味的語氣,便知曉他在裡面等得不耐煩了:“我都在裡面等了大半宿了,沒吃沒喝的還不說,又不能出去,憋在這麼一個小的地方離,差點沒把我大鬍子憋瘋了?”

  “我這不是來了麼?”趙環淡淡的道:“怎麼樣,解藥拿到了沒有?”

  “帶來了?你再不來過了時辰我可不好交差了?”那個自稱大鬍子的人,邊說邊從懷裡摸了一包東西來,丟在了趙環的懷裡。

  “看來是什麼解藥,難道是趙環中毒了,他好好的在王府,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中毒了?”少女皺著眉頭,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趙環接過解藥長長的吐了口氣,方才說道:“娘的,差點沒要了我的命?”說完打開了那包解藥。

  門外的少女立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藥味,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心中罵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門內,趙環吃瞭解藥,蒼白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血色,他一抹嘴巴,冷冷的道:“主公可有事交代?”

  大鬍子嘿嘿一笑,道:“主公只讓下官將解藥交給公子,同時還讓我代為告誡公子,那蕭雲武功深不可測,為人更是狡詐,主公讓我命你明日比武之時,千萬要小心應對,切莫大意,壞了主公的大事!”

  “能壞什麼事情?”趙環滿不在乎的應了聲。

  “是,是,吃了五毒散的人,豈能活命,這次公子成功的讓蕭雲那廝在七王爺壽宴上喝下了五毒散的毒酒,可謂大功一件,待明日公子與蕭雲那廝一番比試,蕭雲因五毒散發作,全身酸軟無力,縱是他有絕世的武功也不是公子的敵手了?到時候只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蕭雲一敗,漢人先鋒官一職,自是落入了公子手中,那時,公子便是我大周國的第一功臣,將來封侯拜相是不在話下了?”大鬍子點頭哈腰,滿嘴的馬屁。

  這番噁心的話,門外的少女聽得直呼“噁心“但裡面的趙環卻聽得極為受用,想到明日蕭雲慘敗的樣子,他就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蕭哥哥喝了毒酒……這不是真的,可我明明聽得真真切切,蕭哥哥喝下了五毒散的毒酒……?”假山裡面兩人低頭商議,門外的少女卻吃驚不已。

  這是她生平頭一遭偷聽別人談話,不料竟聽到了這般噩耗,自己的心愛的蕭哥哥竟然被人下了毒,而且明天還要比武,這不是死定了嗎?”想到這裡,少女不由得為蕭哥哥的性命擔憂不已。

  “胡兄弟客氣了?你我同為周王辦事,這功勞自是大家了!”門裡的趙環又開始說話了,他警惕的望瞭望門外,道:“現在我倒不擔心蕭雲,他不過是我劍下之鬼而已,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周王,這次脫脫奉皇命剿除天下義軍。如今天下義軍被脫脫大軍打壓了幾次,早已是勢力日漸衰落,唯獨大周聲勢壯大,這次可是坐在了風口的浪尖上了,我這幾日特意留意了朝廷的局勢,如今別說是朝廷的漢人文臣,就是那些韃子兵,就覺得這次是吃定了咱們大周了,至於韃子的皇帝那就更不用說了,狗皇帝一直對脫脫恩寵有加,這些天更是委託脫脫縱覽天下兵馬,想必是擇日就要攻打大周了,我是怕我大周抵不住啊?”

  “怕什麼?”大鬍子滿不在乎的道:“我大周誠王何時怕過韃子,別說是脫脫那老兒了,就是那韃子狗皇帝親自率領大軍攻打我大周,我大周的將士也絕不會有一個怕字,哼,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還來反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2章:密林人影

  “胡兄弟說的是?我大周將士,豈會怕區區一個韃子兵!”不知是大鬍子的一番豪言壯語起了作用,趙環似乎也安了些心來,語氣也舒緩了下來:“誠王仁義滿天下,天下無人不信服,相反,韃子狗皇帝荒淫無道,早已弄得天下百姓怨聲載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誠王忠厚仁義,推翻韃子狗皇帝,光復漢人江山指日可待啊!”

  大鬍子被趙環說的熱血沸騰,雙手交在一起一拍,笑道:“公子說的極是,誠王仁義,自來仁者無敵,這江山用不了多久就是誠王的了?哈哈……哈哈……?”說道這兒,趙環似乎想到了什麼,忙道:“對了,我不能在此地久留,一會兒七王爺睡醒了,看不到我,只怕要起了疑心,上次經過誠王這麼一鬧,七王爺對府上的人個個都起了疑心,生怕是誠王的奸細混了進來,眼下朝廷出征在即,可不能出了什麼紕漏,壞了誠王的大事!”

  大鬍子忙點頭道:“公子說得極是,一會兒我出去小心便是!”二人說著又低聲細語了起來,由於離得遠,二人說話的生意又小了許多,少女躲在門外也聽不了多少,對於父王她倒是不貪心,父王的武功料來區區一個趙環也不是他的敵手,反而是蕭雲,想到這個人,少女一顆芳心就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自從昨日在父王的臥房裡見識了蕭雲的生日蛋糕後,少女的一顆心就暗暗的傾向了他,後來又見他文采武功均是無人能敵,況且一張嘴巴也夠甜蜜,這對任何女孩子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殺傷力,本指望著他來年也給自己做一個奇怪的生日蛋糕,不料卻聽到了他喝下毒酒的消息。

  少女的心開始跳了起來,坐在門後暗暗的問:“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難道我就要這麼看著蕭哥哥死嗎?”小女幾乎哭了出來。

  “我決不能讓蕭哥哥死?絕不能!”少女在心裡狠狠的下了決心。“蕭哥哥已經喝下了毒酒,該如何是好呢?”方才下定了決心,片刻的功夫又猶豫了起來。

  “是了,我方才聽他們說這五毒散還需一日才能發作,對,還有一日,蕭哥哥一定會有辦法的,她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一定能解毒的,只要解了毒,蕭哥哥就不用死了?”少女似乎在絕望之中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立刻看到了希望。

  “我得將這個消息告訴蕭哥哥,不然,不然來不及了!”少女轉動了身子,不知過於焦急,還是用力過猛,就在少女轉身的那一刹那,假山門口的一盆蘭花不知何故“咚”的一聲,摔得四碎。

  “誰……?”

  門內兩人一驚,趙環一聲暴喝,腳步聲亦是從門裡傳了出來,顯然趙環走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蘭花落地的那刹那,少女幾乎看到了絕望,這會兒聽得腳步聲,心臟幾乎快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突然她望身後一瞅,方才自己走過來恰好有一片芍藥的花叢,芍藥比蘭花大了許多,實在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了。少女腦袋一轉,猛的咬了咬牙,大起膽子,從門前一個健步跳出,仗著地形熟悉,就在腳步聲走出的那刹那間,鑽入了芍藥的花叢深處。躲得悄無聲影。

  腳步聲片刻便至,走出來的卻不知趙環,而是一個滿臉鬍鬚,身材魁梧的漢人,少女不用猜也知道是鬍鬚了,他站在門口望花叢裡望了一陣,沒發現什麼動機,方放下心來,掉過頭對著裡面的趙環笑道:“不用躲了,外面無人,好像是一隻野貓跑過撞掉了一個花盆而已,這花園這麼大,有只野貓野狗的也不稀奇!公子不必緊張?”說著,他又望瞭望,方才轉身走進了石門內,待他整個身子完全進入了石門,少女才滿臉汗珠的從芍藥的花叢中鑽出,吐著粗氣,小心翼翼的穿過石門,逕自朝花園深處走了去。

  ……

  後花園極大,想起方才的驚心動魄的一幕,少女臉色雪白,拍著胸口低聲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待見趙環等人沒有再出來,少女方才放下心來,可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還有一日,蕭哥哥就要毒法身亡了,該怎麼辦才好呢?”原先穩定的心,又因為一個蕭雲,又開始了慌亂起來。

  “對,現在就去陸家堡,去找蕭哥哥,只要告訴他,他聰明絕頂,一定能想出辦法解毒的?,對,就這麼辦?”但這個大膽的想法方一冒出,少女還是被自己這個大膽的主動嚇了一大跳:“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那麼關心蕭哥哥的生死,難道我真的喜歡了蕭哥哥了麼?可我才和他見過一次面……?”但隨即,蕭雲的英俊的樣子迅速的沖入了她的腦海。“見一面怎麼了?古人還有一見誤終身呢?我就喜歡蕭哥哥……?”想到蕭哥哥現在還命懸一刻,隨時都有被毒死的危險,這個年輕貌美的少女一顆芳心就突突突的跳個不停,更覺得自己更應該去陸家堡。她不能坐視別人殘害的他的蕭哥哥,更不能眼瞅著蕭哥哥身中劇毒生命垂危而不加理會。

  “對,我這就去出府……?”少女堅定的望瞭望那扇石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臨近響午,蕭雲和汝中柏一人拉著一匹馬匹駛出了陸家堡。沿著官道,一路飛奔朝練兵場縱了去。

  ……

  路上行人見二人身著官服,紛紛避讓,本就寬敞的官道,這一下更加寬敞,蕭雲一陣狂奔,大呼痛快,自來到陸家堡學會了騎馬後,他對古代的賓士寶馬極為喜愛,平日裡無事也會在堡裡的牧場上溜達一圈,幾個月積累下來,騎術很是見長,今日這一番縱躍大呼過癮。

  “想不到蕭大人不止文采了得,竟有這麼好的騎術,在漢人之中,有這麼好的騎術的人,可不多見啊?”緊跟其後的汝中柏由衷的讚揚的兩句。他是蒙古人,蒙古人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馬背上的功夫自是了得,方才出了陸家堡,汝中柏有意想顯擺一下自己的騎術,這才硬從陸家堡要了兩匹駿馬,不想這一番縱躍下來,蕭雲的騎術比之自己過之而無不及,這讓汝中柏吃驚之餘,不免多了一絲敬佩之意。

  蕭雲知曉蒙古人馬上的厲害,自己這點騎術,給他們提鞋都不配,汝中柏雖說是一介文弱書生,但方才上馬縱躍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幾十年的苦練,就那行雲流水的騎馬動作,想做到只怕絕非易事,蕭雲就自認辦不到,聽他這麼一說,沒有絲毫的得意,勒住馬韁沖著汝中柏行了一禮道:“大人說笑了,下官這點微薄的騎術,比起大人的出神入化的騎術,還差得遠呢了,日後有功夫,還請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汝中柏倒也不客氣,對於蕭雲的這番話,很是受用。呵呵一笑,道:“常聽人說蕭大哥口才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頓了頓不容蕭雲答話,望瞭望前面的一片樹林,繼續道:“蕭大人,穿過前面的樹林,就到練兵場了,大人正等著我們呢?我們這就過去吧?”

  蕭雲點頭稱是,正欲提韁縱躍,忽見密林鳥雀驚飛。蕭雲一驚,尋目望去,但見鳥雀飛過,密林深處兩條人影一閃而過,快如閃電。汝中柏正抬眼望著天空,尚未瞧見,但蕭雲卻瞧得分明。

  “那身影一襲儒服,別在腰間的那塊古玉十分的耀眼!”

  “咦,那身影,不是徐大哥好那個書生的麼?他們怎麼會在這兒出現?”蕭雲好生奇怪,腦子裡同時又回憶了起三人結拜時,徐達臨走時的匆忙和焦急。暗想:“難道徐達遇了什麼麻煩的事?”

  “蕭大人,我們走吧?”汝中柏見天色不早了,勒了勒韁繩,扭過頭沖著蕭雲道。

  “不行,徐大哥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蕭雲皺著眉頭暗暗道:“我得去瞧瞧!”斜眼瞧了瞧一旁的汝中柏,又想:“得弄個法子將他支開才行,不然不好動手啊?得用什麼法子呢?”蕭雲不由得煩躁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3章:人有三急

  “蕭大人,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啊?”見蕭雲沒答話,汝中柏好奇的扭過臉來,這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但見蕭雲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慢慢的流淌了下來,活脫脫一個將死之人。

  “蕭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汝中柏平日裡養尊處優貫了,那裡見過這等場面。一時倒也慌了神。

  蕭雲看得暗笑不止,他方才腦子靈光一閃,見前面有一片密林,頓時想到了一個最古老的法子,人有三急。當下也不客氣,氣沉丹田,內勁一陣遊走,這樣一來,全身被丹田的氣息遊動,血液活動力起來,汗珠自然二人的順著額頭溢了出來,加上方才一陣急促活動,配上合適的日光,豈不是臉色蒼白。

  汝中柏不明就裡,還以為蕭雲突發了什麼急症,古時候可不比二十一世紀醫學科技發達,鄉村小院隨處都見到醫院、診所。就算得了什麼急症送進醫院也就完事了。在古代,醫療可沒那麼發達,除了皇宮裡太醫多了點,地方上要找個醫生還不是那麼好找,所以古代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擔心了半響,更別說蕭雲整個的一個癌症晚期的模樣,汝中柏如何不怕。

  “蕭大人……?”汝中柏見蕭雲不答話,忍不住又關切的叫喚了兩聲。

  “哎呦……哎呦……?”蕭雲突然一隻手揉著肚子,痛苦的叫喚了起來。

  “怎麼了?蕭大人……?”汝中柏心下一沉,暗道:“不是得了什麼急症吧?這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郎中啊?”正暗暗著急。忽聽得蕭雲哎呦了一聲,顫著聲音,道:“實不相瞞大人,下官這不是什麼大病!”

  一聽不是大病,汝中柏鬆了口氣,隨即好奇道:“既不是大病,何以如此模樣?”

  蕭雲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疼得厲害。汝中柏瞧樣子實在過於厲害,也不敢驚動他,蕭雲連聲哎呦了三聲,瞧汝中柏臉上神色知他信了幾分,方才痛苦的道:“下官這病沒什麼大礙,只是肚子疼得厲害,依下官看,莫不是方才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吃壞了肚子,這會兒下官肚子鬧騰得厲害……”他話尚未說完,“撲哧……撲哧……”頓時一股腐臭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汝中柏皺了皺眉頭,用右手掩住了鼻腔,心道:“這幫酸臭的漢人,當真噁心至極,當眾放屁,實在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大人,下官恐怕不能繼續陪大人前往了,下官只怕要出恭了?”蕭雲痛苦的摸著肚子滿臉哀求的望著汝中柏。滿是乞求之意。

  汝中柏得知蕭雲不是什麼急症,這會兒完全釋懷了,想起也有些好笑,堂堂的一個五品御前侍衛,這般慘像被自己目睹,如何了得。想到好笑之處,揚起臉哈哈一笑,道:“本官還以為什麼大事,原來是蕭大人肚子要出恭了!”

  “是啊,要出恭了!”蕭雲痛苦的摸著肚子,一個勁的叫喚。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要出來了,大人,請恕下官無禮了,下官得找個地方方便方便,不然見了丞相大人渾身酸臭,只怕會惹得丞相大人不高興的!”蕭雲邊說邊從馬上跳了下來。望前面的密林跑了去。神態扭捏之餘,活脫脫一個憋著要出恭的漢子。

  汝中柏瞧他神態頗為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止。

  ……

  蕭雲入了密林,果真匆匆的躲入了一處密林深處,不一會兒從密林深處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響,似乎是當真的出恭了。

  汝中柏捏了捏鼻子,心中暗罵:“真是懶人屎尿多,也不知要等多久?昨晚家裡的小娘子可能折騰了,折騰我一夜沒睡,今天天還沒亮就被丞相大人叫到了練兵場,哎,男人真是不宜做啊,晚上努力耕田的男人就更不易了?”想起自家的騷蹄子,汝中柏嘴角會心了一笑,道:“偏偏這會兒出恭,漢人也真是的?”

  “哈氣……?”汝中柏哈氣連天的眯著雙眼望瞭望蕭雲出恭的地方,耳旁只聽得密林深處撲哧……撲哧……聲不斷,汝中柏歎了聲:“娘的,這哪兒是吃壞了肚子,分明是吃壞了腸子嗎?瞧這情景,不拉上個把時辰,估計是好不了了,哈氣……哎,也好,我趁機睡個回籠覺,一會兒碰到丞相大人就說這漢人懶人上陣好了……反正丞相大人對漢人也沒什麼好感……?”

  “哈……哈……?”

  汝中柏哈氣連連,望密林裡瞥了一眼,見草葉飄動。吧唧吧唧了嘴巴,終於伏在了馬背上,蒙古人以馬背為天,天下都從馬背上奪過了,區區一個回籠覺,自是不在話下。

  不久,“呼~呼~呼~?”雷鳴般的呼嚕聲響徹了整片密林。

  密林響動,鳥雀驚飛。

  蕭雲貓著腰從密林的深處露出了半張臉來,他透過層層的樹葉,眯著雙眼,望瞭望不遠去,正趴在馬背上沉睡的汝中柏,小聲的叫喚著:“左司大人,大人~大人~?”

  馬背上無人應聲,隔著層層的密林,斷斷續續的傳來汝中柏夢中囈語的聲響:“閔特爾,你這個小狐狸,快來讓相公快活快活,快……來啊……快來……?”汝中柏邊叫喚著,邊伸出雙手在空中抓捕著,許久,雙手沉沉的垂了下去,落在馬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

  蕭雲又輕輕的叫喚了兩聲,仍然沒有聽到回答,他得意地一笑,立即縱身向密林的伸出掠了去。

  林的深處連結的是官道,官道直通練兵場,雖說地處交通要道,但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主要是這裡是練兵場,多是官兵通行,而官兵這兩年,早已被皇帝陛下派遣各地剿滅漢賊去了,那裡還有官兵通過,就連往日的耀武揚威的官兵,這會兒也被朝廷的丞相大人拉到了練兵場,能走這天官道的官兵,少之又少。

  因是練兵場,這裡也設置了不少的路障,留有幾幫巡查的官兵和六七個幫閒的活計,正是由於他們在,這天官道看起來還有些生氣。

  蕭雲沿著官道一路飛奔而去,從方才徐達掠過的身影,蕭雲料定二人定是穿過密林,沿著官道去了,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麼,當下展開輕身功夫,向練兵場的方向疾馳,練兵場沿路設立的路障,關卡一一落入了他的眼簾,反而指引了他練兵場的方向,只是行到後來,關卡越來越多,差不離的三五裡一障,四六裡一卡,關卡的守衛武功雖不高,但大白天的要盡數避過他們的目光也實屬不易。一提起,縱身越過一道路障,停了下來,從懷中摸出昨晚從七王爺府上侍衛盜取的腰牌,隨身捏著懷裡。直了直腰身,大搖大擺的朝關卡走了過去。

  這關卡設在官道的中間,是磚石砌的一道拱門,可以行人,但是因為修建這裡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這裡是大都的練兵場,進進出出的多為官兵,馬匹、車輛、行兵佈陣的官兵也少不了,因此兩側修建的極為寬敞,兩面擋牆幾乎快延伸到了密林的邊緣。就算有大型的軍隊出入也毫無問題,基於這樣,方才讓官兵守衛。

  關口的門口,兩個守衛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閒話。

  “喂,?我聽說這次朝廷讓宰相大人總領天下兵馬,準備開戰了?”左側的一個年輕的守衛,有些興奮的說道:“這下可好了,丞相大人雄才偉略,有他老人家出馬,一定能剿滅反賊,反賊剿滅了,朝廷也就不用練兵了,咱們就不用整天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也能回家抱著老婆孩子,熱乎乎的炕頭好好的享受一番呢?哎,你還別說,我家的那騷娘們,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別提多來勁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4章:皇帝也耕田

  右側的年輕守衛,初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待同僚說起了後面的一段,頓時兩眼一亮,興奮道:“厲害麼?”

  “嘿嘿,別提多厲害了,最近啊,要是每天只給他一次,第二天准沒好臉色給我看,弄得我晚上只好拼了老命耕田了!你瞧這些都是用力落下的神采。”左側的守衛笑嘻嘻的指著自己黑黑的眼圈笑著對同伴說道。

  “切,就這樣算什麼厲害,還不如當今皇上呢?”右側的守衛不屑一顧的鄙視了一眼同伴黑黑的眼圈。

  “皇帝怎麼了,皇帝也是人,也不過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一張嘴巴,就連下面也是一個而已而已,我就不信,他下面的那個東西比我老孫厲害多少?”左側的那守衛聽同伴鄙視之音,頓時不服了起來。

  “那可不一定哦,常言說,龍生九子各有所好,當今的萬歲爺可就好這一口,後宮佳麗三千,那得多少田啊,可謂是良田千傾,可人家萬歲爺還不是一塊一塊的耕的好好的,如今照樣生龍活虎的,比起你家一晚上不過才耕幾次,可要厲害的多咯!”

  左側的守衛不服道:“我才不信呢?萬歲爺要是當真如你說這般厲害,這天下還會亂成這個樣子嘛?要是太平盛世,我兩也不用站在這兒戧風了?”

  右側的守衛湊過身子故作神秘的一笑,低聲說道:“老孫啊,這不是我說你,你動動腦子好好想想,要不是當今萬歲爺好這一口,天下能有這麼亂麼?我聽說當今萬歲爺可是從一更就開始著手耕田了,可比你老哥勤快本分多了?”

  左側的那守衛吧唧吧唧嘴,遲疑道:“萬歲爺有這麼厲害麼?”

  “當然有了,我可是聽宮裡的太監也說萬歲爺一更天就耕田了?可不比你在家裡勤快的多?”

  “一更天啊?那是比我老孫勤快的多,不過俺老孫還是有些不信,你給我說說,那太監是怎麼說的?”

  右側的守衛神秘的一笑,道:“你真想知道?”

  左側的守衛別撩起好奇心,心裡癢癢的,怒道:“不說拉倒!”

  見同伴生氣,右側的那守衛頓時笑道:“好,好好,說還不成嗎?”左側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但語氣依舊微帶怒色,道:“還不快說!”

  “好,我也是聽宮裡頭新來的太監說的?,說是宮裡有一個新來的太監,怕睡著了聽不見萬歲爺的吩咐,又怕耽誤萬歲爺和娘娘的好事,自作主張藏在了床底下。”

  “呵,這太監膽子還不小,膽敢躲在龍床地下,當真是活膩了!”

  “誰說不是呢,第二天那新來的太監就被咱萬歲爺發現了……?萬歲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監這麼大膽,膽敢躲在龍床之下,頓時大為震怒,對那太監喝道:“好你個大膽奴才,快說,你在朕的床底下待了幾個時辰”

  那太監嚇得跪倒在地答道:“回萬歲爺的話,奴才在床下過了五更天。”

  萬歲爺一聽,惱羞成怒的同時不免想知道這太監在龍床下都聽了些什麼,於是就問:“你都聽到了什麼?”

  那太監倒也老實,聽萬歲爺問話,便弓著身子答道:“回王爺的話,一更天,奴才聽您和娘娘在賞畫。”

  萬歲爺道:“此話怎講。”

  那太監說:“聽您和娘娘說,來讓我看看雙峰秀乳。”。

  “呵呵,這新來的小太監倒也有去!”左側的那守衛呵呵一笑,大感有趣。

  右側的那守衛聽同伴嬉笑,忍不住喝道:“你還聽不聽啊?”

  “好好,我不笑了,你快說,快說啊!”左側的見同伴發火,急忙擺手示意。

  右側的那守衛白了同伴一眼,繼續道:“萬歲爺接著問:“二更天呢?”

  那太監道:“二更天,您好像掉地下了。”

  萬歲爺:“此話怎講。”

  那太監:“聽娘娘說:你快上來呀!”

  萬歲爺又問:“三更天呢?”

  那太監答道:“你們好像在吃螃蟹。”

  萬歲爺問:“此話怎講”?

  那太監答道:“聽您在說:把腿掰開!”

  萬歲爺接著問:“四更天呢”?

  太監接著答道:“四更天好像您的岳母大人來了。”

  萬歲爺問:“此話怎講?”

  那太監道:“奴才聽見娘娘高聲喊道:哎呀我的媽呀,哎呀我的媽呀!!!”

  萬歲爺繼續問:“五更天呢”?

  那太監道:“您跟娘娘在下象棋。”

  萬歲爺問:“此話怎講?”

  那太監:“奴才聽娘娘說:再來一炮,再來一炮!!!”

  “哈哈哈,這……這……太監也太老實了,這明明是……?”左側的守衛聽得好笑處,忍不住笑出聲來。

  右側的那守衛,不顧同伴的笑話,自古自的笑道:“誰說不是呢?”

  “後來~怎麼~樣了?”左側的那守衛聽得嬉笑不止,“噗!咳咳咳……”連聲咳嗽了幾聲,才勉強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右側的那守衛似乎有有些意猶未盡,正欲答話,忽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跟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左側的那守衛急著知曉那太監後來如何,不住的催促同伴:“快說,那新來的太監後來怎麼樣了?你倒是快說啊……?”

  但這時,官道上的那年輕人已經走到了關口上,右側的那守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同伴,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你要想知道,把自己下面的卵子閹了進宮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左側的那守衛被同伴一陣搶白,又發作不得,瞧走過來的年輕人,頓時怒氣衝天的喝道:“過關卡要盤查,不曉得規矩麼?還不過來讓大爺盤查盤查!待過了大爺這一關才能過去!”

  年輕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渾然不在意,待左側的那守衛走進了,方才從腰間一探亮出了腰牌,月牙色的腰牌,在日光下,映出“王府”兩個大字。

  “是王府的人?”左側的那守衛見得腰牌,心中一驚,原本有的氣焰頓時熄滅了不少。

  年輕人冷哼了聲,盯著左側的那守衛厲聲道:“馬上開關門,放過進去,我是七王爺府上的人,現在有要事要見丞相大人,耽擱了王爺的大事,你等有幾個腦袋大?不知死活的東西。”

  “是,是,是~?”左側的那守衛點頭哈腰的道。一雙遊動的眼珠子卻朝那年輕人望瞭望,但見那年輕人一身官袍,卻在頭上罩了一個大大的帽子,帽子將整個臉完全的罩住,看不出清年輕人的相貌。

  這個樣子立馬引起了左側的守衛的好奇,他方才只不過瞧了瞧腰牌,對於腰牌上寫著什麼他並未看得十分真切,瞧這人這身打扮,不由得賠著笑臉道:“閣下說自己是七王爺府上的人,不知可有憑證?”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年輕人一聲厲喝,再次從腰間掏出了月牙牌子,輕輕一拋,丟在那左側守衛的手裡,左側守衛嘿嘿的笑了笑,雙手捧著月牙牌,翻來覆去的瞧了瞧,見上面果然刻著“王府“兩個字,心中頓時不在遲疑。回頭朝右側的那守衛點了點頭。

  右側的那守衛會意,急匆匆的奔了過來。左側的守衛將月牙牌遞了過去,右側的守衛連忙接住,對著月牙腰牌望瞭望。

  “怎麼樣?”左側的守衛湊了過來低聲問道。

  “嗯,好像是真的,這還是象牙制的,沉甸甸的摸著十分的光滑細膩,看這樣子,這為爺在七王爺府裡職司官階不低,我麼可莫要得罪了他,快開門吧?”

  二人一陣嘀咕,左側的那守衛接過腰牌,雙手供奉在手心中,沖著年輕人嘿嘿一笑,道:“這位爺莫要見怪,卑職也是職責所在,還望這位爺見諒!”

  年輕人一把接過腰牌,冷哼了聲道:“還不開門放我出去!”

  “是,是,是,爺請!”兩人點頭哈腰的為年輕人打開城門,一陣搗鼓,古老的城門發出“咿呀”的一聲,被二人用力的打了開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5章:送上門的花轎

  城門被二人打開,年輕人頭一次來練兵場,不免有些好奇,順著打開的城門往裡面望瞭望,但見關口裡除了多了一條馬道外,並不比外面好了多少。

  元朝的練兵場修建哎這附近,而這附近正好是燕山山脈。

  燕山位於河北平原北側。由潮白河谷到山海關,大致呈東西向。長三千多千米。屬褶皺斷塊山。整座山脈北側接七老圖山、努魯兒虎山,南側為河北平原,高差大。灤河切斷此山,形成峽口——喜峰口,潮河切割形成古北口等,自古為南北交通孔道。在軍事中也很有地位,古代與近代戰爭中,常常是兵家必爭之地。不僅如此,燕山還是士代農牧兩大民族的一道天然分界線,山北是遊牧民族的草原,山南則是農耕民族的田地,因此燕山也就成了農耕民族防禦遊牧民族入侵的天然防線,元朝入住中原後,一直都對這道天然的防線極為看重,為了便於蒙古將士想起昔日馳騁的大漠,就在燕山修建了一處練兵場。

  只是這練兵場多年不用,並沒多少人知道而已。年輕人眯著眼神朝關口望瞭望,猶豫著嘀咕道:“這就是練兵場,怎麼破成這個樣子,說是破爛場只怕也沒人懷疑!”

  “這位官爺請?”左右兩個守衛見識了年輕人的身份,態度極為的恭敬,腰身就差沒著地了。

  年輕人從鼻腔裡冷冷的哼了聲,一言不發的將腰牌往腰裡一踹,便大搖大擺的走入了關口。右側的那守衛瞧年輕人大搖大擺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氣呼呼的,沖著年輕人的背影輕輕的呸了聲,低聲罵道:“娘的,神氣個什麼啊,還不是七王爺府裡的一個狗腿子而已,仗著七王爺府的權勢耀武揚威的,哼,爺還不待見你!”

  兩人待年輕人身影遠去,右側的那守衛又狠狠的沖著年輕人漸漸模糊的身影呸了一口,方才轉過身,慢騰騰的朝關卡的大門走了去。

  “我說,你能不能快點啊?你跟他叫什麼真啊?一會兒要是丞相大人看到我倆私自開門,你有幾個腦袋夠砍啊?”左側的守衛吃力的推著死沉死沉的關門,嘟著嘴巴抱怨道。

  兩個人關好了大門,重新在牆角站裡了下來,繼續方才的黃色笑話,皇帝耕了多少田,比起方才的年輕人來,前者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

  日頭正好的時候,陸家堡的後花園裡,阿雪和小蝶正忙著澆花,自從來了陸家堡跟了蕭雲後,蕭雲去宮裡給皇帝當值的時候,整日忙的不可開膠的時候,這兩個鄉下的女子卻清閒的很,由於陸家堡幫著皇帝掌管天下的馬匹,其中的油水自是少不了,況且陸家堡一家人多為朝廷要職,光是每日的俸祿就足夠養活陸家堡的一大家人子,別說還有其他的田稅、地稅、馬匹出賣稅等等,這一切都是錢,所以整個大都的富人堆裡,陸家堡的日子過的是絕對富麗堂皇。

  兩個女子好吃好喝不算,還終於無所事事,蕭雲不在又不能隨便出入陸家堡,為了打發堡中寂寞,兩個女子便開始在蕭雲的後花園裡種起了花來。眼看今日太陽毒辣,蕭雲又因朝廷的大事去不了香山寺,阿雪便拉著小蝶去了後花園。

  “阿雪姐姐,你這說這樣種下去,會不會死掉啊?”小蝶指著一盆花色豔麗的牡丹花苗擔心的問。

  阿雪正擺弄一盤蘭花,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鐵瞅,抬眼望瞭望小蝶正在擺弄的牡丹花苗,遲疑了一會兒,道:“應該不會吧?蕭大哥好像說過,這花性子極強,昔日的天後武則天都不怕,應該不會那麼快死掉的哦?”

  “天後武則天?這花還和她有關麼?”小蝶來了興趣,仰著臉好奇的問“阿雪姐姐,你快給我說說唄?”

  阿雪紅著臉,說道:“這個也是蕭大哥告訴我的,說這牡丹話在隋唐的時候就有了,哦,對了,蕭大哥說好像在武則天的時候牡丹花最多了。傳說,天授二年臘月初一,西京長安大雪紛飛,武則天飲酒作詩,乘興醉筆寫下詔書:“明朝游上苑,火速報春知,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百花懾於此命,連夜開放,獨牡丹不違時令,閉蕊不開。武則天盛怒之下,將牡丹貶出長安,發配洛陽,並施以火刑。牡丹遭此劫難,體如焦炭;卻根枝不散,在嚴寒凜冽中挺立依然,來年春風勁吹之時,花開更豔,被譽為”焦骨牡丹”。洛陽牡丹遂馳名天下被稱作“花”魁,洛陽人培育牡丹、觀賞牡丹亦日盛成俗。

  “想不到這小小的花苗還這麼有骨氣,可比有些貪圖富貴的小人,骨頭硬多了!”小蝶聽過了半響,一陣感歎,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對著阿雪繼續問道:“對了,阿雪姐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是蕭大哥告訴你的麼?”

  一聽小蝶問起蕭雲,阿雪方才想起這牡丹花的故事,還是蕭雲和她纏綿之時,說起了芍藥順帶說了牡丹花的故事,陡然被小蝶這麼一問,阿雪不禁紅了臉,說道:“才不是他告訴我的,是人家聽來了……?”

  小蝶畢竟年紀小,也沒看出阿雪的扭捏的神態,還以為阿雪當真是聽人說的,也不在意,繼續低頭擺弄著手中的牡丹花苗。

  見小蝶沒在追問,阿虛紅著臉大大的吐了口氣,暗道:“幸好這丫頭沒再問,要不然只能說出真相了?”

  就在二人在後花園擺弄一盆盆的花卉時,門口的一個家丁急匆匆的走進了後花園,對正在擺弄一盆上等君子蘭的阿雪一躬身,道:“蕭夫人,門外有個姑娘要找二老爺?說是齊王府的。”蕭雲自和陸展鵬結拜異性兄弟後,府上的家丁多稱蕭雲為二老爺,稱阿雪為蕭夫人,初始,阿雪紅著臉怎麼也不肯讓眾人喊叫,但久而久之,也習慣了,要是那個下人沒這麼喊,阿雪還渾身的不自在呢?

  聽門外是一個姑娘家,還是七王爺府上的,阿雪臉色頓時有有些難看,陸霏霏今早說起了七王爺府的情景,阿雪歷歷在目,尤其是說道七王爺的小郡主對蕭大哥的情誼,暗想:霏霏妹子沒瞎說,七王爺的小郡主對相公果然有情呢。陸霏霏告訴她的話又浮現在耳邊:告訴你,你家相公在七王爺壽宴上救過七王爺的小郡主,小郡主可喜歡他了。”

  阿雪輕輕一歎,想起自己相公,不由得一陣一陣心酸,心道:“相公人品好,又能說會道哄得女孩子高高興興,將來找上門的指不定還有幾個啊?”但轉眼又一想:“又女孩子找上門,這不足以說明,我家相公人好麼,不然那些女孩子何以不顧自身名節死皮賴臉的往陸家堡裡跑啊?”想到人家是七王爺府上的郡主,不好讓人家在外久等,輕聲一歎,棄了手中的鐵瞅,在身上拍了拍,轉過臉對小蝶道:“蝶兒妹妹,你也隨我一同去瞧瞧吧?”

  一聽來了是個小郡主,小蝶早就想瞧瞧,今早陸霏霏一通說,早已把這個小郡主說的跟天上有,地上無似的,尤其是說蕭大哥抱著她捨不得放手,這更讓小蝶產生了想一睹為快的念頭,只不過她平日裡不怎麼說話,就算是心中有這個想法,也憋在心中,人家不問她,她也不說,這會兒聽阿雪一聲叫喚,明知阿雪是找自己去壯壯膽色,但還是滿臉喜悅的應了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三下五除二從一排排的牡丹花盆下跳出。

  “你啊,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正是一個冒失鬼?”阿雪瞧她心急的樣子,不由得在她臉上拍了一下,呵呵一笑,說道。

  小蝶嘻嘻一笑,也不在乎,上前一把拉著阿雪的手腕,嬉笑道:“阿雪姐姐走了,小蝶還沒見過郡主呢?我們快去看看這小郡主是長個什麼樣子,把蕭哥哥迷得神魂顛倒的?”

  “胡說,誰說相公被小郡主迷得神魂顛倒的?”阿雪往小蝶的臉上碎了一口,假裝怒道。

  小蝶和阿雪情同姐妹,倒也不懼她,嘻嘻一笑,道:“蕭哥哥若不是被小郡主迷倒,怎麼霏霏姐姐說蕭哥哥拉著人家小手捨不得放手呢?這還不是被迷得神魂顛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0

第256章:我的蕭哥哥

  “胡說,誰說相公被小郡主迷得神魂顛倒的?”阿雪往小蝶的臉上碎了一口,假裝怒道。

  小蝶和阿雪情同姐妹,倒也不懼她,嘻嘻一笑,道:“蕭哥哥若不是被小郡主迷倒,怎麼霏霏姐姐說蕭哥哥拉著人家小手捨不得放手呢?這還不是被迷得神魂顛倒?”

  阿雪一陣啞然,也不好解釋,在小蝶頭上輕輕點了一笑,道:“你這個鬼靈精的,整天的問這問那的,我怎麼知道相公拉著人家小手不放啊?”

  小蝶想了想,突然道:“阿雪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似阿雪姐姐這般漂亮的人兒,渾身上下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要胸……脯……有胸脯……哪一點也不比人家小郡主差多少,你說蕭哥哥為什麼反而被小郡主迷上呢了,人家還找上門來了……?”

  元朝元人崇尚騎馬,官員多騎高頭大馬,不像其他朝代官員坐轎子、騎驢、騎騾子。官越大,馬越好。馬成了權力、身份、地位的象徵,因此一匹馬的好壞,便能從中看出馬背上的主人的身份地位。

  只不過,一匹好馬,在元朝多指男子,畢竟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宰。大千世界,一切極為所有。相比,元朝的女子出門卻喜愛轎子,由於自身的身體條件,她們比不得男子可以任意縱馬飛馳,她們更多的是傾向轎子,如是一定好的轎子,一排好的轎夫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坐轎的女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這會兒,陸家堡門外就停著一定上等的轎子,幾個轎夫筆直著身子站在轎子的兩側,豆大的眼珠子雖在轉動,卻目不斜視對路上游走的行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全身的氣息似乎只在乎這頂轎子。

  花轎裡,小郡主正低著頭紅著臉,等待蕭雲的接見,想到一會兒要見到自己的蕭哥哥,小郡主芳心跟有一頭小鹿在撞一樣,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忍不住急跳的胸口默默念道:“要見到他了,要見到他了……?”

  陸家堡門外站崗的守衛,聽了花轎主人的轎夫告知了身份是七王爺府上的小郡主,不敢怠慢,早早的進入了府邸內,這會兒人仍不見動機。來往穿梭的人群,陡然見到門外停著這麼一頂古怪的紅花轎,不免好奇了起來,但更多的人只是匆匆的望了一眼,便退開了。皎潔的路人早已知曉,能坐上轎子的定然是王侯一類的人物,不是咱普通老百姓能看得起的?就沖著這一定花轎,能擺出如此的儀仗,一定非尋常人家!”

  “阿魯,進去的家丁可曾出來?”花轎裡,小郡主微微拉了拉簾布,沖著離花轎最近的年輕的轎問了聲。

  “回小姐,還沒有人出來?”那個名叫阿魯的轎夫,畢恭畢敬的應了聲。

  小郡主目光轉動朝陸家堡的大門望瞭望,果然見大門緊閉,並無一人走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知哪兒來了一股氣,猛的一甩手,簾布順勢被她拉了下來,她氣呼呼的靠在轎子的後背上,嘟著小嘴氣呼呼的道:“哼,什麼嘛?人家好心好意的來救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大熱天的還讓人家在外面等,這分明是不把我方在眼裡嗎?”她越想竟是越氣的,正想走出花轎,派人去問個明白。忽聽得花轎最近的轎夫低聲道:“小姐,有人出來了?”

  小郡主一聽,臉上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芳心砰砰砰的又是一陣亂跳。

  “你跳什麼跳啊?他蕭雲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見他一面,他還能吃了你啊?”轎子裡,小郡主像個頑皮的孩子一般,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手腕太嫩,敲打了幾下,她竟然疼得齜牙咧齒,一張好看的小臉疼的幾乎快變了形。

  就在這時,陸家堡原本緊閉的朱漆大門,“咿呀”的一聲緩緩的被打開,在眾人捧月般的目光下,從裡面走出兩個女子來,卻是阿雪和小蝶,兩人顯然沒見過這等場面,兩隻白花花的小手緊緊的拉在一起,阿雪的一張俏臉更是不爭氣的滿臉通紅,宛若一道優美的夕陽。

  “阿福,是誰找我家相公啊?”阿雪紅著臉緊張的拉著小蝶的手腕,勉強讓自己因緊張而顫抖不已的嬌軀平靜了下來,這才轉過臉對著一同而來的護衛阿雪柔聲問了句。

  阿福聽夫人問話,急忙上前畢恭畢敬的應道:“回夫人的話,就是這轎子裡面的主人?說是有要事要見二老爺?”

  阿雪這才注意到,大門的石階下,停著一頂挺好看的花轎。

  小蝶頭一次見這麼好的花轎,忍不住喜道:“阿雪姐姐,你看,那花轎好漂亮啊?”阿雪卻沒小蝶這般欣喜,目光一觸,阿雪心中一顫,暗道:“果然是對相公有情,連花轎都抬來了?”

  小蝶看了一會兒,腦子裡慢慢的想著哪天自己也能坐在這個花轎裡,等待著自己的心愛的人來迎娶自己場景,想了一會兒,不知為何,腦海裡突然出現了蕭雲的臉面,那根帶著如意星的秤桿兒在眾人嬉笑中挑起了紅蓋頭,她紅著臉,匆匆的望了一眼,就趕緊低下了頭,心頭小鹿亂撞個不停。

  “該死,大白天的,做什麼春夢啊?”小蝶心中暗罵。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被阿雪拉著望花轎的方向迎了上去。

  “啊,該不會是上花轎吧?”小蝶心中一陣大羞,尤其是剛才自己腦海蕭雲滿臉淫笑的模樣,更讓她心中小鹿撞個不停。

  “站住,你是什麼人?膽敢衝撞郡主的花轎?”守在小郡主四周的轎夫都是訓練有素的武士,一見有兩個女子靠近,阿魯立馬伸手看住二人,後面的三個轎夫則迅速的將偌大的花轎護在中間,若非走過來的是兩個白衣勝雪,衣缺飄飄的美貌女子,阿魯早就上前動手打人了。花轎裡小郡主聽得嬌喝聲,生怕阿魯沒見過蕭雲,心生誤會動起手,急忙叫道:“阿魯,不得對蕭公子無禮?”

  “公子?”阿魯楞了楞,眼前明明是兩個極為美貌的女子,何來公子啊,但他素來是唯命是從,心中雖差異,但還是應聲道:“是,屬下明白!”

  阿雪耳聽轎中說話之人是個女子,且口呼蕭雲為蕭公子,語氣頗為曖昧,芳心一動,心想:“果然是來找相公的?”想到蕭雲,阿雪膽子也大了起來,逕自拉著小蝶走到了花轎跟前。美目也不看一側阿魯豆大的雙眼,正瞪著自己,只是將目光從阿魯的臉上移到了花轎上,對著被風飄動的簾布,朗聲說道:“草民不知郡主大駕陸家堡,接駕來遲,還望郡主恕罪!”這句話是阿雪平日在山上聽那些過來人戲文裡唱的,她都一次見這等場面,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陡然想起戲文裡是這般唱的,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微微俯了俯身,便隨口念了出來。

  花轎裡,小郡主一顆芳心本跟有個小鹿在撞一般,正等著蕭雲掀開簾布,親自來請自己出轎,不料等了半響,卻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這一下頓時大怒,心道:“怎麼會是個女子呢?怎麼會是個女子呢?怎麼蕭哥哥沒來……蕭哥哥……你在哪兒……?”

  ……

  日頭斜照,密林深處,那年輕人終於看到了汝中柏口中所說的練兵場,與其說是練兵場,不如說是一個廢棄的場地而已,整個練兵場周邊均被密密麻麻的樹林所覆蓋,林中早已成了各種鳥雀的歇息之地,鳥鳴聲不覺於耳。年輕人嘴角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密林正撲扇的鳴叫的鳥鳴聲,默默的念了聲:“日落西山了?”

  年輕人感歎了一番繼續往前走,眼看練兵場軍旗招展,卻無一人身影,年輕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暗暗心道:“我方才明明看到徐大哥的身影入了密林往這個方向奔了過來,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呢?難道方才我看錯了?”年輕人想了想,不信的柔了揉眼睛,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來的時候還體檢過,兩隻眼睛都是5.2的視力,徐大哥的聲音,瞧得分明,豈能會錯?可走了大半響,連個鬼影都沒瞧見,徐大哥到底去哪兒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1

第257章:月牙

  年輕人邊走邊想,想到不對之處,搖頭晃腦了一番。倒也有趣。

  這般又走了一陣,他腳步本就快,雖說離練兵場還有一段路程,但練兵場飄揚的軍旗已經歷歷在目了,年輕人歎了聲,喃喃道:“娘的,再走就是脫脫的地盤了,看來我是真的看錯了?”想起密林裡,汝中柏還在馬背上思念他的小妾,生怕他睡醒了對自己起了疑心,微微搖了搖頭,正欲轉身離去。

  突然,前方的練兵場裡嗚嗚嗚的傳來一陣尖銳急促的號角聲。年輕人本欲轉身離去,猛聽得這號角聲,眉頭一挑,心道:“這號角聲,來的好快,莫不是練兵場出了什麼事情吧?”心中雖想去瞧瞧,但嘴上卻自言自語道:“號角聲而已,那個練兵場沒有,真是少見多怪,我看我還是早些回到密林吧?不然一會兒那個色鬼醒了,有得解釋了?”年輕人自嘲了幾句,哈哈一笑,緩緩轉身。

  便在這時,嗚嗚嗚嗚的號角聲再次響起,由遠而近,隱隱約約的號角聲中,似乎夾帶著陣陣的兵器和士兵叫喊的聲響,年輕人微微“咦“了一聲,方才邁出的腳步,從新收了回來,目光斜倚,落在了前方的練兵場上,但見這時的練兵場似乎比起先前又有了些不同,原本的飄動的軍旗,這會兒全場晃動,宛若一直正在飛翔的雄鷹,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奇道:“莫不是搞什麼軍演吧?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年輕人心念一動,提了口氣,身子一掠一溜煙的溜了進去。

  但見前方軍旗招展,四周的密林裡都是密密麻麻的軍營,成千上萬的騎兵步卒,都圍在了練兵場中間的一塊大的空地上,嗚嗚的號角聲和隱隱約約的打鬥聲正是從人群裡散發出來的。

  年輕人本就是好動的性子,見這等場面,不由得嘴角一笑,罵道:“什麼好玩的,這麼熱鬧?”一抬腳便走了進去,也想擠過去瞧瞧,但轉念一想:“這裡人多是蒙古韃子,若是我一個漢人混在人從之中,難免給他們發現,到時候解釋起來也麻煩!”四下望瞭望,見人群不遠去的密林裡有一株柏樹,樹冠蒼勁挺立,高出眾人何止一丈有餘,枝條葉茂,頗可以藏身其間,最好不過。打定了主意,年輕人不動聲色的繞過人群,提了口氣,身子一縱,展開輕聲功夫,飛身上了樹梢,場上嗚嗚的號角之聲,士兵吆喝之聲不絕於耳,誰也沒留意年輕人的舉動,年輕人淡淡的一笑,罵道:這幫傻逼?”罵完,俯身在樹幹,匍匐爬了上去,待看到一處,枝繁葉茂,卻能藏身的地方,輕輕一縱,如一溜煙般落到了柏樹藏身之地,從一根大枝幹後望將出去,暗叫了聲:“還好,一切都看得見!”

  場上情景,盡收眼底。

  只見場上黑壓壓的圍著一幫人眾,少說也有千餘人,這些人均將臉部朝內,是以年輕人躍上樹梢,竟無人看見,黑壓壓的人群裡,將偌大的一個練兵場圍城了一個圓圈,中間的位置,卻空著一個位置,似乎再等什麼人到來一般,方才嗚嗚嗚的號角聲一落,原本還雷鳴一般的聲響,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偌大的練兵場再無半點聲息,和方才亂糟糟,吵鬧的情景完全不同,年輕人看得奇怪,心道:“娘的,搞什麼鬼,瞧這樣子,脫脫訓練兵馬還挺有一手的!”

  年輕人正在查看,忽然聽得人群裡又是一陣號角聲,號角“嗚嗚嗚~嗚嗚嗚~?了一陣,方才熄滅,就在號角聲熄滅的那一刹那,年輕人忽聽得一人喝道:“帶出來?”

  年輕人一愣,心道:“難不成是抓了什麼人,還是在處置什麼士兵?”

  就在這時,年輕人突然覺得前方的一處大帳裡,一陣湧動,似乎有人,又似乎被風吹動。

  年輕人暗暗皺了皺眉頭,正想瞧個明白,忽聽得一陣雷鳴般的武器落地的聲響,年輕人吃了一驚,不敢在望,忙扭過臉朝人群裡望去,只見士兵武器整齊劃一的一陣搗鼓後,從雷鳴般的聲響中,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方面大耳,身高六尺有餘,魁梧之中破帶著書生的書卷之氣,只是臉色蒼白,顯然是因為操勞過度所致。

  那人走到人群正中,背著手面南而立。一把長須被清風一吹,頓時散漫開來,那人也不在意,左手輕輕的一拂,一把白花花的鬍子便被他捏在手中,無一根露出,年輕人一歎:“好厲害的掌力!”

  正兀自驚歎,卻聽得那人一雙虎目一一在眾人臉上一掃,忽然落在了身後的一人身上,身後那人身材同樣高六尺由余,若非他頭頂上盤著蒙古人小髮髻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燕人張飛,身後那人見那人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略一沉吟,突然躬身行了一禮,道:“大人,是否開始了?”

  年輕人心道:“大人,不知這個大人是不是脫脫,瞧他渾身的書卷氣,倒也和名相脫脫儒將身份有幾分吻合,倒是不知他身後那人是誰,方才聽他說什麼開始,不知是指什麼?”年輕人心裡默默打鼓,目光卻一刻捨不得離開,依他的直覺,接下來一定有大事發生。

  這時,日頭漸烈,脫脫抬頭望瞭望天空,見一輪驕陽當空斜照,點了點頭,道:“日頭真甚,正好是動手的時候,哈將軍你去將他帶出來?”

  “末將領命?”那張飛模樣的將軍,應聲去了前方的軍帳。

  年輕人一愣:“哈將軍,看來這人是後來名聞天下的哈剌了,瞧他對方才那人恭敬的太祖,此人定是元朝最後的名相,脫脫帖木兒無疑了?不知他們搞什麼鬼,那麼神秘,得好好看看了?”

  年輕人正好奇之際,前鋒軍帳後腳步聲響,大步走出幾個蒙古士兵來,奇怪的是一干蒙古士兵之中,卻夾著兩個漢人,正被一干蒙古士兵用力的推推拉拉的走到了人群的中間。

  兩個漢人被一干蒙古士兵推拿了一陣,方才老老實實的走到了人群中間,待二人走到人群,哈刺走到脫脫跟前,單腿跪地,抱拳沉聲道:“稟丞相大人,末將在兵營附近擒得反賊中一名重要人物,此人和丞相剿匪大業頗有干係,特請大人發落。

  脫脫雙眼本半開半合,這時聽得哈刺的聲響,方才睜開了雙眼,兩道利劍一般的光芒突然落在了為首的一個漢人的臉上,這一望目光便有些收不回來。年輕人的位置裡場地有些遠,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脫脫高大的身軀微微震了震,年輕人心中一動,暗想:“娘的,什麼人啊,還能讓千古一宰有這麼大的反應?”心中好奇,但躲藏的距離實在有些過遠,瞧得不真切,年輕人嘟了嘟嘴巴,罵道:“看場電影都這麼麻煩?”嘴上雖罵著,身子卻從一處樹枝下跳動下來,換了一個更好的位置,便在這時,年輕人只覺先前的那大帳又動了動,隱隱約約似乎有爭吵的聲響,練兵場上,人人全神貫注瞧在場上之人,誰也沒留意大帳裡面會躲著人,但年輕人卻隱隱約約聽得真切,微微皺了皺眉頭,暗道:“娘的,不會是那個偷腥的貓兒,躲在兵營裡打野戰吧?這可不是好玩的?”

  “野戰”雖好看,但年輕人卻對場上那人更為好奇,調好了角度和距離,年輕人趴在一杆碗狀粗的樹幹上,將身子宛若蟒蛇一般盤在樹幹上,左手托著下巴,以一副看戲的神態望了過去。

  “娘的,這人相貌好奇怪啊?整張臉特別的長,不是一般的長,是那種被某種東西拉了一把而無法縮回的馬臉,顴骨隆起,臉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土斑,留有稀疏的鬍鬚,凸出的下巴配合著他向前凸出的額頭,整張臉,不由得讓年輕人想起了三國時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上的月牙鏟,上下凸出,中間凹進去,這張臉很難讓人看了一眼不會記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24

第258章:帝王的畫像

  年輕人只覺得這人相貌甚熟,似乎在那裡見過,卻一時記不起他的姓名來。面對數千人的韃子,那人倒也鎮定,只是被韃子五花大綁就算神情再鎮定也好看不到那裡去,那人被哈刺用力一推,這一下力道好生威猛,那人被推得一陣呲咧,差點摔了一個跟頭,但那人卻在身子將要倒地之際,硬生生的穩住的腳步,雙腳猶如入地三分一般,將碩大的身軀牢牢的黏在了地上。

  “好大的韌勁啊,單憑這份入地三分的狠勁,這人就是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樹梢裡,年輕人一副看戲的樣子,嘻笑著暗贊了句。

  哈刺吃了一驚,自己這一推之力何其厲害,就算是一頭牛,恐怕也被推到了吧,這人明明的要倒下,居然還能硬生生的站了起來,哈刺吃驚之餘不免也對那人的傲氣感到敬佩,但此刻千餘韃子在跟前,豈能容一個反賊囂張,見那人在自己一推之下,未倒地。哈刺暴喝一聲,左掌揮出,快如閃電。眼看這一掌勢必將那人非推得人仰馬翻額不可,偏在這時,聽得脫脫一聲輕喝:“哈將軍住手!”

  哈刺向來對脫脫唯命是從,聽脫脫髮話,這一掌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樹上年輕人見這韃子掌法收放自如,心中也著實佩服了一番,心道:“想不到韃子軍營之中,還有這等厲害的好手,看來韃子的勢力不容小視麼?”

  哈刺這一掌雖收會,心中的那股氣還在,走到那人跟前,左腿一探,猛的在那人雙腿彎上狠狠的踢了一腳,嘴裡同時嘟噥道:“跪下吧你?”

  但那人只是前身往前頃了頃,雙腿仍舊牢牢的站在了地上,如磐石一般,再沒移動一份,哈刺沒料到這人如此有骨氣,心中更怒,左腿一抬,正想狠狠的給上一腳,忽聽得脫脫淡淡的道:“哈將軍,他既然不想跪,就免了吧?”

  “是,大人!”哈刺抱拳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脫脫,轉身時,一雙銅圓半點大眼睛,還不忘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奇怪的是,那人渾然不懼,沖著哈刺呸了一聲,不再看他一眼,扭過臉直直的盯著脫脫。

  脫脫似乎沒料到眼前這人這般大膽,膽敢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看,不過他畢竟是見過風浪之人,初始見這人相貌過於奇怪,頗有些好奇,這會兒又見這人能在哈刺的一推之下,尚未倒地,不免對他起了一絲敬意。

  “閣下姓甚名誰?從實招來?”脫脫盯著那人沙啞著聲音問。

  “哼,狗韃子,想問爺爺的名字,好啊,爺爺今兒就告訴你,爺爺姓朱,“朱元璋”是也?”

  年輕人聽到“朱元璋”這幾個字,心中大震,攀爬在樹梢的身子差點沒給這三個字,給震下來,若非他內功深厚,手上的力道極強,只怕當真要掉下裡。年輕人猛吸了口氣,跟著輕輕的吐出來,重新攀爬在樹稍上,小聲罵道:“娘的,看來後世流傳朱元璋的相貌難看是真的!”

  後世有關朱元璋相貌的故事流傳極廣,年輕人有心聽說了一番。

  話說朱元璋登基後,詔傳天下丹青妙手,為自己畫像。第一位被召進宮的畫師,對坐在龍椅上威風凜凜的朱元璋,悉心描摹,畫得惟妙惟肖,不但形似而且神似:黑黑的大臉,額頭和太陽穴高高隆起,顴骨突出,寬闊的下巴要比上顎長出好幾分。大鼻子,粗眉毛,一對眼晴鼓鼓的,放射出冷酷兇狠的光芒。朱元璋看後,龍顏大怒,雙手將腰間的玉帶直往下按,據說這是朱皇帝要殺人的習慣性動作。畫師嚇得魂不附體,也不知出了什麼差錯,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口中連聲說:“皇上聖明,皇上聖明!”只聽得朱元璋大吼一聲:“來人,給我拖出去!”就這樣,畫師被砍掉了腦袋。

  第二位畫師被召進了宮裡,畫得更加用心,將朱元璋的像畫得惟妙惟肖,但同樣被拖出去斬首了。

  第三位畫師很聰明,他悟出了前兩位畫師被殺的奧秘,在描摹時只是臉型的輪廓有些像朱元璋,但卻畫得滿臉和氣,在慈祥仁愛中,又顯得威嚴沉穩。朱元璋看後,龍顏大悅,重賞了畫師,並詔諭將這幅畫像摹寫了許多本子,分贈給諸王和公主。這個故事在後世流傳極廣,只是年輕人從後世的史書得知,朱元璋相貌奇偉,著實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一時沒想到此人竟是朱元璋。

  “娘的,我真是糊塗,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你?下巴凸、額頭凸,中間凹,活脫脫的月牙的臉型,普天之下,除了他還能有誰生出這般奇怪的相貌呢?後世的傳聞他娘的原來都是真的!”年輕人自言自語道。更是全神貫注的傾聽。

  ……

  璋,是一種尖銳的玉器,這個朱元璋實際上就是誅元璋,朱重八把他自己比成誅滅元朝的利器。

  “朱元璋~朱元璋~?”誅元璋?脫脫噓動著嘴唇默念了兩聲,突然臉色一沉,喝道:“大膽逆賊,膽敢以此為名?”,反手一掌,正中朱元璋右邊臉頰。他臉頰登時腫了起來。押著他的幾個韃子在他背後一推,喝道:“跪下,磕頭。”朱元璋冷哼了聲:“爺爺頭可斷,想讓我跪韃子,做夢!”神情說不出的鎮定。脫脫萬萬沒料到他都這個時候,還有這份鎮定,倒也暗暗佩服,本來還想再給一巴掌,重新收了回來,側臉沖著朱元璋身後的幾個韃子兵點頭示意了一番。

  幾個韃子兵用力的按了一陣,朱元璋雖說不出的難受,雙腿卻筆直筆直的站住了。沒有彎下去分毫。

  站在脫脫身邊的哈刺老早就看不慣朱元璋,見他硬著雙腿,冷哼了聲,呼的一聲走了過去,一抬腿在朱元璋的屁股上用力踢了一腳,這一腳的力道好生厲害,朱元璋冷不防被這一股大力踢了一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朱元璋想站起來,但身上被幾個韃子兵用力的按住,掙扎了一番,如何起的來。

  哈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著朱元璋喝道:“大膽狂徒,見了丞相大人,還敢如此無禮,你不要命了麼?”朱元璋冷冷哼了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子今日夥同兄弟們,誅滅狗韃子,就算死也好過爛活著?”頓了頓又厲聲說道:“老子既落在你們手中,本就沒想活著回去。”

  哈刺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正想動手向前,目光所到之處,見朱元璋雙目一股殺氣迎面射來,不知為何震了震,抬起的雙腿竟沒再落下去。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了聲,轉過身沖著脫脫道:“稟丞相大人,此人的確叫朱元璋,本是皇覺寺的一個小和尚,前幾年投靠了郭子興,不知怎麼騙得郭子興的女兒的芳心,倒是成了郭子興的女婿,後來不知怎麼又離開了郭子興!”

  “哦,好端端的何故離開?”脫脫這句話似在問哈刺,目光卻盯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毫不理會,冷哼了聲,給了脫脫一張難看的臭臉。

  脫脫皺了皺眉頭,想發作,忽聽得哈刺道:“這個末將不太清楚!”

  樹上的年輕人本一直都在聽著,聽到這兒,心道:“怎麼離開,內部不合唄!”

  當年在濠州城中,紅巾軍有五個元帥。郭子興一派,孫德崖與其他三個元帥一派,兩派之間矛盾重重。這年九月,徐州紅巾軍主將芝麻李被元軍殺害,其部將彭大和趙均用率兵到了濠州,彭大與郭子興交好,而孫德崖等人則拉攏趙均用。在孫德崖的鼓動挑撥下,趙均用綁架了郭子興,並將郭子興弄到孫家毒打一頓,準備殺掉郭子興。朱元璋聞訊後,在彭大的支持下,率兵救回了郭子興。從此,兩派結怨更深了。

  朱元璋見濠州城諸將爭權奪利,矛盾重重,決心依靠自己的力量,開創新局面。率了徐達、湯和周德興、郭英七百餘人離開了郭子興,回到了濠州,後來朱元璋以此為地盤,招撫了張家堡驢牌寨民兵三千人,後又招降了豁鼻子秦把頭的八百人。統率著這支隊伍,朱元璋向東進發,乘夜攻破定遠橫澗山的元軍營地,元帥繆大亨投降。朱元璋從降軍中挑選了精壯漢人二萬人編入了自己的隊伍,並南下滁州。一舉定下了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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