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0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09章:死期

  蕭雲倒不曾注意到這位小美女灼熱的目光,順著話頭繼續說道:“下官以為,張士誠的不自量力,王爺才更應該放了三人!”

  七王爺眯著眼睛望瞭望蕭雲,驚奇的哦了聲,道:“為何?”

  蕭雲搔了搔首,道:“今日是王爺的大壽,這三人雖說是一介反賊,但自古上門就是客,主雖客便,縱是客人有所不對,主人也不好殺了客人吧?再說了,我大元有七王爺這麼英明神武的王爺,還怕區區三個反賊不成!”

  事實上蕭雲的理由說起來已頗為淩亂,但眾人都知道今天的確是七王爺的壽宴,三人也的確是來給七王爺祝壽的,算是客人,所以都覺得他有點道理。

  蕭雲瞧了瞧眾人的反應大為滿意,胸口一挺,大聲說道:“今晚王爺大壽,天下皆知,三人大搖大擺的進了王爺府邸,若是王爺就此殺了三人,豈不是有進無出,王爺縱然是英明神武,可這樣一來,天下人還道王爺怕了張士誠,這才以多欺少暗殺了三人!”說道這兒,蕭雲瞧了瞧七王爺的反應,果然七王爺皺了皺眉頭,嘴唇噓動的著,似是在思索,蕭雲暗道:“娘的,怕你不上鉤!”打定了主意糊弄下去:“我們瞧得明明白白自然知道,但天下人糊塗之人本就不少,他們那裡知道是王爺以一敵三,擒獲了三人,到時候還不知道被人說成什麼樣子呢?”

  將仲子兮,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這三句乃是《詩經•鄭風•將仲子》的一個故事,說的是古時候,有個名叫仲子的男青年,愛上了一個姑娘,想偷偷地上她家幽會。姑娘因他們的愛情還沒有得到父母的同意,父母知道後會責駡她,所以要求戀人別這樣做。仲子知道後,唱出了上面的一段話,蕭雲這會兒的目的就是讓七王爺顧慮人言可畏,學著古人的樣子,搖頭晃腦的念了出來。

  二樓上,陸楚楚瞧蕭雲搖頭晃腦做出一副學子的模樣,忍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急忙用手背掩住小嘴,待看到眾人並不存主意,方才吐了吐舌頭,目光癡迷的回到了蕭雲的身上。

  七王爺初始尚且沉著臉,今晚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個大好的機會,張士誠這賊這兩年名頭可謂響徹天下,能抓到他可謂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七王爺一直有這個宏遠,想不到今晚居然抓了他的三個得力的幹將,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弟弟,這等好事,當真是老天送上門的,他自然不會放過,是以在大殿上,他寧願以一第三也不讓屬下幫忙,其目的,無非是想借此機會,提高自己在朝廷的威望,他多年的韜光養晦,無非是想坐上那把高不可攀的龍椅。為此他可以放下一切。這會兒聽蕭雲唱出了《詩經•鄭風•將仲子》的故事,心中猛然一震,心道:“我這多年所圖為何,無非是為了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倘若以此而被天下人所懷疑,豈非不美!”想到這些,七王爺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寒氣直冒,他不知道殺了三人,天下百姓會怎麼看,只知道這三人是萬萬殺不得,此事一旦傳揚出去,說不定天下百姓還道本王是個嗜殺如命的惡魔,那豈非壞了日後的事。一時間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起來。

  這一幕,蕭雲自是看在了眼裡,他暗暗一笑,心道:“娘的,總算有所收穫了,再不行,老弟我也沒法子了?”

  小郡主坐在七王爺旁,見父王皺著眉頭,久久不動,似乎在深思,又似在猶豫,忍不住關切的叫喚了聲:“父王……?”

  這一聲叫喚叫七王爺從自己的皇圖霸業的美夢之中拉了回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心道:“蕭雲說得雖有牽強,但總算有些道理,本王若在次殺了三人,讓天下百姓見疑,那就太過划不來了,人言可畏!著實厲害!”想通了這些,七王爺臉上立馬恢復了常態,瞧了一眼地上的三人,左手一揮,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放他們走!

  一見七王爺揮手,蕭雲方才緊張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重重的吐了口氣,正欲轉身向張士信三人說明,便在此時,一道身影憑空躍起,身法極快,勢若猛虎一般,掌中明晃晃一把寒光寶劍,破開人群直取七王爺。眾人本放鬆了心情,不少人更是轉身朝七王爺拱手行禮欲退出大殿,那裡料到還會有一道身影躍起,頓時驚呼不絕於耳,蕭雲亦是大吃了一驚,心道:“誰這麼大膽,有七王爺這般高手在此,還敢放肆!”

  “刷……刷……刷……”

  劍刃破風而出,那道人影逕自躍過人眾朝七王爺刺了去,七王爺正拉著小郡主的手,站起來往臥室裡走去,竟是絲毫不曾察覺。那躍起的人影似乎志在必得,因此這一劍去勢極快,殺氣騰騰。

  蕭雲本轉身,猛見眼前一暗,急忙抬頭望去,卻見張士信披頭散髮,揮舞著寒光劍,一躍而起,逕自朝七王爺刺了去,一見這一幕,饒是蕭雲平日裡大膽,也不由得嚇得魂飛魄散,欲待上前解救,無奈人群裡開始騷亂,不少的文弱朝廷大員嚇得東倒西歪,前面擋著不少的人,推開他們沖上去,根本來不及擋下張士信那淩厲的一劍,蕭雲驚得七魂丟了三魄,急得大喊,但人群驚叫聲不絕於耳,七王爺那裡聽得見啊。

  蕭雲不由得一陣絕望。七王爺的死期就是我蕭雲的死期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10章:命懸一刻

  “王爺,小心後面……小心啊……?”人群裡,蕭雲一邊撥開擋在前面的人群,一邊絕望的喊著,希望七王爺能聽到他的喊叫聲。

  但一切都是徒勞,七王爺被小郡主拉著右手手腕,正一步一步的朝王府的後院的方向走去,蕭雲的尖叫聲,他充耳未聞。

  “老匹夫受死吧?”張士信飛起一劍,對準了七王爺的後背心,猛刺了過去。

  蕭雲“啊……?”了一聲驚叫,幾乎昏倒在地。

  人在驚險之中,潛力通長比平常要大得多,蕭雲一見張士信的寒光劍閃耀,知他要痛下殺手,暗叫:“為今之計,只有拼了!”若是撥開人群,衝殺過去,縱是能擋一下,七王爺仍舊不免要受傷,但心急之中也來不及多想,斬月劈起一層刀浪,斬月第七式【方圓】方為陽,圓為陰;陰為方,陽為圓。陰陽應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蕭雲在有限的空間裡迅速的移動著自己的身軀,雙腳合成了一個似圓非圓的狀態,右手斬月刀化作漫天的刀光影浪,每一刀大有畫地為牢,卻又如螺旋一般旋轉不停,慢慢的刀光配合這步伐,化作了一道圓形的棋盤。棋盤之中,白旗黑子,融化為陰陽,慢慢的合二為一,天人合一,再不可分。

  “蓬……?”的一聲,斬月刀迎頭劈下,擋在蕭雲前面的人影,那裡還在,這一股強大的刀氣,早已將眾人迫飛了起來,斬月刀化出的刀浪迎頭朝張士信砍了去,張士信寒光劍若是不揮劍抵抗,雖能一劍殺了七王爺,自己也要斃命於這淩厲無比的斬月刀法下,當下身子一個倒轉,寒光劍化作一道長虹,應上蕭元的斬月刀。

  “當!”

  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響,蕭雲仗著斬月第七式【方圓】威力巨大,架開了張士信刺向七王爺後背心的一劍,同時,斬月刀不停,運到如風,一刀快似一刀,輕鬆了的化解了張士信急速攻來的寒光劍法,一時刀光劍影閃爍不定,兵刃相交之聲連串響起,方圓兩丈外的一干看客皆被這兩股強大的殺氣所迫,紛紛後退不已,退得慢的人皆為之掀翻在地,令人不禁吃驚不已。

  “啊……王爺反賊殺人了,反賊要殺人了……?”人群裡,不知是誰慌亂之中喊了兩人,頓時人頭湧動,不少人也紛紛叫嚷起來,霎時將原本平靜的七王爺府邸重新變得喧鬧不已。

  七王爺問得驚叫聲和兵刃聲響,方才轉過身來望向了大殿,但見大殿早已亂作了一團,原先還嬉笑不止的一番看客,這會兒不少的躲入了桌底下,更有誇張的抱著座椅在地上戰戰兢兢不已。七王爺皺了皺眉頭,臉上殺氣慢慢騰起,這份殺氣立馬感受到了小郡主,她害怕的叫了聲:“父王……?”同時,目光朝人群裡看,希望再次能找到方才那個安全的靠山,不望還好,一望,但見人群中間,蕭雲和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爭鬥不已。

  這時,披頭散髮之人騰身在空中,手中一把長劍飛舞個不停,周身的劍光將二人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小郡主功力薄弱,看不出誰佔據了上風。只是看到蕭雲在那人淩厲的劍法攻勢下,忽然一聲大喝【戰定】:非必取不出眾,非全勝不交兵,緣是萬舉萬當,一戰而定。抓著斬月刀奮力躍起,揮刀朝那人攻了去。

  聽得“當”一聲大響,蕭雲的斬月刀恰好的迎上了那人的劍法,只是那人淩空而起,挽起的劍道著實非同一般,蕭雲迎上的一刀畢竟比不得他的力道,小郡主看到刀光劍影裡,蕭雲皺了皺眉頭,跟著雙手鮮血直流,一屁股坐倒在地。

  但那人劍法絲毫不停,依舊淩空而下,威勢驚人,小郡主關心蕭雲,見此情景,那裡還忍得住啊,一拉七王爺衣袖,尖叫了出來。

  七王爺本來關注大殿亂糟糟的情況,尚未注意到人群裡打鬥聲,待聽得愛女驚呼,還道出了什麼事,忙扭過頭道:“敏兒,怎麼了?”

  不知是嚇傻了還是過分擔心,小郡主居然期期艾艾了半響說不出話來,只得伸出手指指著蕭雲的方向,不住的道:“蕭……蕭……蕭大哥……?”

  七王爺瞧愛女如此情景,急忙順著她手中的方向望去,目光所見,便是蕭雲和張士信爭鬥的一幕,不看還好,一看七王爺頓時怒火中燒,罵道:“漢人多是狡詐之徒,本王放了他,還敢行兇,今日若不殺了你等,還道本王怕了你們!”

  一言鋪畢,右手一抄抄起問鼎寶刀,揮舞的一刀,頓時擋在前面的幾個武將,被他一刀劈得蹬蹬蹬退了數十步方才站穩,前面頓時讓開了一條大道來,七王爺趁著臉,滿身殺氣的走了過去。對著正在鼾鬥的二人,慢慢的舉起的問鼎寶刀,問鼎寶刀殺意一起,刃身顫鳴不休,殺氣縱橫。

  七王爺一聲暴喝,問鼎寶刀卷起一層通天的巨浪朝正在爭鬥的蕭雲和張士信劈了去,蕭雲和張士信兀自爭鬥不休,對於這淩空,威勢無比的一刀,二人渾然不覺,但這一幕落在了二樓的陸楚楚的眼裡,他自蕭雲開始說故事起,就一直進入了看戲的狀態,待到蕭雲說服了七王爺放人,她才暗笑了聲:“得,又被他忽悠了!”眼見蕭雲轉身,她也沒在意,起身跟著人群從二樓往下來。

  張士信突然淩空躍起,她亦是瞧得分明,待看到蕭雲揮刀施救,蕭雲的武功高她自是見過,雖不能勝過張士信,但勉強自保卻也不難,所以見二人打鬥,並不在意,相反她更是一番看戲的心態。

  “這個貨,又開始賣弄刀法了,今晚賣弄得還不夠啊!”她心裡默默的想著,想到高興時,嘴角亦蕩漾著甜甜的笑意。

  待看到七王爺舉刀的那一幕,不由得魂飛魄散,七王爺的刀法如何,今晚她看得一清二楚,沒想到這一刀,卻劈向了正在打鬥的兩人,這讓她如何不慌亂,她奮力的擠開人群,想山前拉一把蕭雲,但七王爺的刀法太快,她幾乎還沒來得及沖出去,七王爺的問鼎已經卷起一層層的刀浪劈了下去,她幾乎暈倒在地,一邊拔足向前沖去,一邊絕望地尖叫道:“蕭雲,小心七王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11章:伏羲八卦劍

  “問鼎”寶刀卷起狂滔,淩空一劈,陸楚楚幾乎絕望。

  場上之人,人人色變,葉德興和李伯升飛身而上,葉德新口中急呼:“二公子,二公子快回來,快回來,不要打了,小心七王爺……?”

  但場上兩人兀自沒聽見一般,宛若著了魔一般,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七王爺淩厲的刀法,七王爺嘿嘿的一聲冷笑,口中喃喃道:“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眾人一時驚訝不已,眼看”問鼎“寶刀一刀劈下去,兩人勢必被劈得魂飛破散。不料就在這時,人群裡一聲驚呼,一道耀眼的白光橫空襲來,迎上了七王爺的”問鼎“寶刀,七王爺猝不及防,悶哼一聲,問鼎寶刀毫不遲疑的劈了下了去。

  一道閃耀的白光同時迎了上來。

  “篷”……

  一聲巨響,七王爺劈出的刀法,被人擋了回來。

  “哈哈哈……好刀法……好淩厲的刀法……哈哈……?”七王爺一驚,眾人同樣一驚,只見白影一閃,一個年紀約莫四旬的中年男子提著把劍現身在大殿的中央,面對著前面七王爺的問鼎寶刀,和大殿上無數的韃子將軍,竟是凜然不懼。

  那人滿臉笑意,沖著七王爺點了點頭,雙手一拱,說道:“王爺,別來無恙啊!”說完,也不顧其他人,眉頭一皺,轉過身,望了正在打鬥的兩人喝道:“都給我住手!”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有威懾力,正在打鬥中的張士信身子震了震,猛的攻了一劍,身子一個後退的身法,跳出了數丈外。

  蕭雲同樣反攻了一招,借著反攻的力道,躍開了。

  二人相視一望,同時將目光飄向了說話之人,蕭雲正暗自驚奇,忽聽得張士信面露喜色,疾呼道:“大哥,你怎麼了?”

  這一聲疾呼,登時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張士誠。

  蕭雲更是吃驚不已,想不到竟在這裡見到了元末三大梟雄之一的張士誠,忍不住扭過臉朝張士誠打量起來。只見站在大殿中央的張士誠,三十五六的年紀,身著白色儒服,手提長劍,面目俊美,十足的一個二十一世紀標準的小白臉,不過眉宇之間威勢仿佛天生一般,配上他這麼一張臉,頗有一股帝王的威勢,蕭雲望了半響,心道:“娘的,這張士誠果然是人中龍鳳,難怪能成為一方梟雄,若非碰上朱元璋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只怕天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七王爺定定的望著他,此刻的他當真歡喜的很,雙腳幾乎因為這份喜悅慢慢的打著顫抖:“想不到今日碰上了張士誠,攪得我大元天下不得安生的反賊,竟然主動送上了們門來了,老天待我真不錯,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張士誠居然有本王擒獲……哈哈……哈哈……到時看誰還敢小看本王……哈哈……?”

  陸楚楚見大殿之上的那看似柔柔弱弱的書生模樣的人居然能接下七王爺淩厲的一刀,欣喜之餘,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但她畢竟心系蕭雲,立即飛身朝蕭雲沖了過去,待近了,一把拉著蕭雲的手腕,關切的問道:“蕭大哥,你……你沒事吧……?”

  蕭雲善意的一笑,道:“我沒事!”說完拉著她的小手,在一旁朝張士誠望了去。

  張士誠臉上蕩漾著迷人的笑意,不時的朝周圍了看了一眼,此刻單一四個人的實力,著實難以和七王爺的實力有些差異,但他看上去卻無絲毫的懼色,提著長劍,顧盼自得,轉過身對張士通道:“二弟,你沒事吧?”

  張士信紅著雙眼狠狠的望了一眼七王爺,方才掉過頭,沉聲道:“我沒事!”

  張士誠“嗯”了聲,笑道:“那就好!”說完眉頭輕輕一皺,對葉德新道:“葉將軍,你帶著二弟先行離開!”

  葉德新有些猶豫的望了一眼張士誠,噓動著嘴唇想說什麼,但迎上了張士誠淩厲的目光,想說的話,卻變成了命令式:“是,大公子!”說完,一提長劍,正欲舉步離開,這般將七王爺府邸的一干韃子視若無睹,七王爺豈能容忍,他冷哼了一聲,早已有王府的侍衛走上前。

  整個大殿立馬彌漫著一股殺氣。

  七王爺冷冷的道:“一個也不放走!”七王爺的這一聲暴喝,看了一晚上打鬥的一干韃子武將早已按捺不住登時叫嚷了兩聲圍了上去,瞬間將四人圍在大殿的中間,葉德新、張士信怒目而視,手中緊緊的按著兵器。

  張士誠依舊面帶微笑,神情自若的觀看大殿上圍攻而上的韃子武將。

  蕭雲瞧他這個時候還能有這番鎮定,不由得暗暗點頭,心道:“娘的,無怪乎此人能成就一番霸主,就這份從容不迫的鎮定就非常人所能比的!”

  張士誠神情自若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眼看周邊的百餘個韃子個個兇神惡煞,單憑自己這四個人,若是放在往日,二弟、葉將軍、李將軍完好無損,別說是百餘人,就算是千余人有何須方在眼裡,可如今二弟已經連番激戰,力氣尚未恢復,葉將軍、李將軍,面色蒼白,受傷不輕,當真動起手來,只怕吃虧的還是自己!”想到這兒,張士信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尋思:“得想個法子才好,可有什麼法子好呢?他搖了搖頭,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便有了一個主意,臉上頃刻之間,再次蕩漾起迷人的笑意,他微微沖著七王爺一抱拳,道:“在下素問七王爺有京城第一高手的美譽,今日在下不才,想和王爺做個賭注,不知王爺敢不敢領教?”

  七王爺早已視張士誠為囊中之物,冷哼了一聲,道:“將死之人,還敢本王做賭,這份膽氣,本王十分的佩服!”

  張士誠道:“王爺過獎了,不知王爺敢不敢和在下打上一賭!”

  七王爺眯著眼睛將張士誠打量了一番,心道:“今晚本王勢必要擒住四人,必定需要一番打鬥,四人武功高強,如今又是困獸之鬥,一番打鬥起來必定死傷不少,到時候傳揚出去于本王名譽有損,若是能和此人單打獨鬥最好不過了!”略一沉吟,道:“賭什麼?”

  聽七王爺答話,張士誠鬆了口氣,面帶微笑道:“以在下看,今晚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為了免傷及無辜,在下想請王爺和在下打一場!”

  七王爺正有此意,忙擠口道:“若是本王贏了閣下該當如何?”

  張士信呵呵一笑,道:“若是七王爺能贏個在下手中這把長劍,在下自是技不如人,是殺是剮,須隨尊便,但若是在下僥倖贏了七王爺,那麼……?”

  七王爺一向極為自負,聽了張士誠的話語仰天哈哈一笑,道:“本王一向縱橫天下,若是你能贏了本王手中的”問鼎“寶刀,任由閣下出入王府,本王絕不阻攔!”這句話顯盡了身份,又落了一個大方,看客之中,不少人紛紛點頭叫好。

  張士誠道:“好,王爺果然是痛快之人,就這麼定了!”話音一落,折劍抱拳道:王爺,請了!”

  七王爺冷哼了聲,問鼎寶刀一抖,發出爭鳴聲不絕於耳,眾人聽在心頭,均是一喜。蕭雲則暗道:“娘的,這個老烏龜,還真是厲害了,打了這麼久,還有這份功力,京城第一高手看來不是吹出來!”

  待寶刀的爭鳴聲響盡了,七王爺淡淡的道:“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來便是,本王若是接不住,那就是閣下的造化了!”

  張士誠知曉七王爺估計身份,斷然不會先出手,如今好不容易頗得韃子王爺進了自己的圈套,莫要臨時變了卦,那可就大大的不美了,是以,他也不廢話,手中長劍一個倒卷,化作一道長虹迎面刺來,這一劍看似平平淡淡,但劍到中途,突然發生了變化,瞬間的功夫,一劍化作兩劍,兩劍化四劍,四劍變八劍。數道劍影刹那間,將七王爺團團圍住。

  七王爺一動不動,待劍法使將過來,臉色才慢慢的變了變,脫口而出:“伏羲八卦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2章:一變二

  伏羲八卦劍伏羲始作八卦之神劍,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精華。據詩書記載,伏羲曾用此劍誅蚩尤,斬共工,平定四方,以定華夏。是最古之神劍,實乃是極為厲害的劍法,張士誠早年四處販賣私鹽,有一次前往金陵的一個下鄉販賣私鹽,途中遇到了一個老道,那老道一身破亂,臉上蒼白,渾身不停的冒著冷汗,靠在一處破牆壁上不斷的呻吟,當時是秋冬交替之際,鄉下比中原要冷得多,張士誠瞧那道士模樣,定是夜裡睡覺不小心著了涼,這種情況下鄉人最平常不過了,但要是真凍著了,來的也十分的厲害。

  張士誠瞧他可憐,當下將他扶到了一處破廟,讓他躺下,找來了一些稻草,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又將隨身攜帶的燒酒讓他灌了幾口,這些法子雖不甚通用,但那老道卻當晚就開始不再冒冷汗,張士誠知道定是那燒酒起了作用,留下了那酒葫蘆就離開了破廟。

  過了兩個月,張士誠從金陵販賣了私鹽,正趕回泰州的途中,又遇到了那老道,這會兒那老道身上的毛病已經全然好了,他見到張士誠很高興,硬要拉著張士誠進了一間破舊的道觀,張士誠沒法,只得跟了進去。進了道觀,那老道士大大的誇獎了幾句,張士誠含蓄了幾句,便以有要事要做,藉故離開,但那老道卻不依不饒,硬是塞給了他一本破舊的本子。

  當時,他也沒在意,急著離開,看那老道如此神情,也不好退回去,就留下了那破舊了本子,隨後給了他一些私鹽,就此離開了金陵。返回了泰州,回到泰州後,張士誠方才從懷裡掏出了那老道硬塞在他胸口的本子,一看之下,方才驚覺這實則是一個劍譜,本子上,每一招每一式配合有圖譜,以伏羲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劍法按特定順序踏著卦象方位行進,從第一劍按照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種八卦次序變化。

  伏羲八卦又稱先天八卦,傳說是由距今七千年的伏羲氏觀物取象的所作。以陰陽為兩級,一陰一陽這個兩儀又各生一陰一陽之象,也就是一分為二,生出四象,四象即少陽、老陽、少陰、老陰,是謂”兩儀生四象”。四象再各自生陰生陽(一分為二),生出八卦。即四象生八卦,也就是說在少陽、老陽、少陰、老陰這四象上,分別各加一陽爻或陰爻,“疊之為三”,即產生八種新的符號,如在少陰上加一陽爻,生成叫做離卦;在其上加一陰爻,生成叫做震卦,依次類推,生成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種八卦排列次序及其卦數,劍法正是從中演變。

  張士誠本是聰明之人,一見這劍譜便知是那老道感念他救命之恩,方才將劍譜傳授與他,他本對伏羲八卦有所研究,這一番習練當真是再合適不過,經過了數年習練,劍法得以大成,只是他武功極高,平日也無需用劍,所以在江湖名頭並不十分響亮,反而不及其弟張士信。

  七王爺一見這劍法,大吃了一驚,知道只需再遲疑片刻,他便八劍變十六劍,進而再生出變化三十二劍,當下也不敢大意,問鼎寶刀一刀劈出,卷起一層巨浪,迎面攻向了張士誠的胸口,張士誠不慌不忙,緊守住周圍丈外的罩門,依舊一一劍變兩劍迎敵。

  七王爺“霍霍霍”的連攻了三刀,刀刀威勢驚人。

  蕭雲站在二人打鬥的上首,場上情景瞧得分明,但見張士誠劍法飄渺之中,變化莫測,時而一劍化作兩劍,時而兩劍化作四劍,時而走了‘震四’,時而來了一個‘坤八’劍法如此變化,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蕭雲只看得暗暗心驚不已:“爺爺的,這一方梟雄果然厲害,不知道陳友諒又是怎樣的一番變化呢?”

  七王爺攻了三刀後,步伐開始慢慢的變化,他胸中所學本就多,初始,尚未有些懼怕,但一番交手下來,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張士誠劍法雖變化莫測,卻終究是離不開八卦所在的位置,又見劍法又一變二,二化四,四生八,慢慢的也摸索出了對手的劍法的精妙所在。

  看了一會兒,只聽得七王爺大喝一聲,問鼎突然連連劈出了三刀,三刀蓄勢而發,猛聽得“當當當……?”三聲巨響,張士誠面色一紅,連退了三步,方才站穩。

  “大公子……?大哥……?”一見張士誠遇險,站在一旁的觀看的張士信等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相反,大殿上不少的看客轟天價的喝起彩來!

  蕭雲看了則暗暗心驚:“看來,這張士誠也不是七王爺對手,想不到這個老狐狸,這麼厲害!這下四人是死定了。”

  就在蕭雲暗暗為四人性命擔憂之際,忽見悍鬥中的張士誠長劍一揮,迎著七王爺的問鼎寶刀畫了一個圓圈,圓圈越來越大,張士誠左攻了一劍,右發了一劍,前方刺了一劍,後方揮了一劍,霎時蕭雲看到了頗為奇怪的一幕,張士誠每在圓圈裡刺出一劍,七王爺便連番後退,手中的大刀揮舞個不停,似乎那一劍並非一劍,而是有多劍齊發而出一般。

  蕭雲看了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這時,站在他身邊的陸楚楚突然道:“蕭大哥,你看這人劍法好生奇怪,看似是一劍,卻以八卦的八卦的方位刺出,這樣的劍法,我還沒見過呢?”

  這一句提醒,蕭雲頓時明白了過來,張士誠刺出的並非一劍,而是有八卦所定,那圓圈便是陰陽兩極,方才他刺出的正是八卦其中的四個方位,分別是‘兌二、震四、坎六、坤八,四個方位,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張士誠刺出的是、二劍、四劍、八劍、十六劍。再配合著那個圓圈的陰陽兩極,說是千變萬化也不為過!”明白了這個道理,蕭雲嘀咕了聲:“難怪七王爺節節後退,若非神一般的人,誰能接得住這神一般的劍法呢?千餘前,伏羲坐于方壇之上,聽八風之氣,乃做八卦。八卦衍生易經,伏羲平定天下,開創我華夏文明,此等劍法豈非凡人所能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3章:殺殺殺殺

  果然,七王爺在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連番攻擊之下,連連後退。蕭雲見張士誠漸漸佔據了上風,心道:“還好,還好,總算不用死在這兒!”心中籲了一口氣。

  大殿上眾人目光無不落在了二人身上,原先還一臉得意的韃子武將,這會兒見七王爺節節後退,險象環生,不由得面面相術起來,更有不少人的韃子武將手按兵器,若是七王爺一個不敵,眾人也好上前救人。

  蕭雲忍不住透過人頭縫隙將目光緩緩朝小郡主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小郡主戰戰兢兢的站在一干武將中央,嬌滴滴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場上打鬥的兩個人,小手不住的捏著裙子的下擺,顯然一顆芳心是極度的擔心。蕭雲想起剛才和她相擁在一起的片刻,心中不由得憐心大起,一拉陸楚楚的衣袖,道:“我們到那邊去看吧?”

  陸楚楚正看得過癮,猛的被他一拉,一個不留神,較小的身子頓時撲了過來,蕭雲左手一抄,抄出了她的小蠻腰,將其平平的摟在了懷裡,陸楚楚臉上一紅,任由蕭雲抱著,一顆芳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只希望就這麼被他抱一輩子就好。

  但蕭雲只是輕輕的報了一下,便扶起了她,笑道:“我們到那邊去看吧?”

  陸楚楚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小手任由他拉著,二人穿人過廳,頗費了一番工夫,方才來了小郡主的地方,蕭雲這會兒鬆開了陸楚楚的小手,逕自朝小郡主走了過去,陸楚楚瞧見人縫裡的小郡主,想起方才大殿上的蕭雲抱著她的樣子,芳心更加失望,望著走向小郡主的身形,喃喃道:“他喜歡小郡主麼?”

  這時,場上人人都關注打鬥,小郡主是七王爺的愛女,尤其關注父王的安危,尤其此刻,眼見父王在張士誠的變化莫測的劍法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這個柔弱的女子,一顆心著實擔憂不已。

  蕭雲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身邊,大著膽子伸出了右手,輕輕的抓住了小郡主兀自顫抖不已的小手,小郡主正聚精會神的觀看場上的打鬥,渾然不覺有人如此大膽,敢對其非禮,吃了一驚,正想開口驚叫,猛的耳旁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響:“別喊,是我!”

  “蕭大哥……?”小郡主帶著哭腔的扭過臉驚叫了聲,聲音帶著某種驚喜。

  蕭雲豎起手指在嘴唇上“噓“了一下,柔聲道:“你沒事吧?”

  小郡主紅著臉,帶著哭腔道:“人家好怕啊……?”

  蕭雲緊了緊她的小手,安慰道:“別怕,蕭大哥會陪著你的,沒事的?”

  小郡主紅著臉,用力的點了點頭,喜道:“有蕭大哥在,敏兒什麼都不怕的!”心中充滿了幸福,剛才戰戰兢兢的懼意,隨著蕭雲的到來,片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陸楚楚靜靜的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望著二人親密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有了一股多年不曾有過的委屈刹那間湧上了心頭,此刻的她只想流淚,只想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她低下頭,咬一咬牙,突然疾步走開了去……。

  大殿上,七王爺和張士誠依舊在爭鬥,不知是張士誠的劍法太過厲害,還是七王爺不是敵手,自從張士誠展開伏羲八卦劍法,七王爺就好比拔了牙的老虎一般,失去了虎威。在張士誠的連番攻擊下,不斷的後退。

  眼看再退就要退入了後殿了。蕭雲突然發現,七王爺的步伐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他每一步都穩若磐石,腳印下吐出深深的腳印,此刻突然輕若無聲,但出奇的快,每一步猶如狡兔一般,一躍數丈,而他手中的問鼎寶刀,也在此刻發出陣陣的變化,刀刃劈出一道道的白光,瞬間化為千軍萬馬之勢,問鼎寶刀刀刃居中,放眼望去,當真如一盤棋,又似一個戰場,萬道刀光隨他而馳,當真有君臨天下之感!蕭雲看得心中一歎,心道:“鬥了這麼久,這個老狐狸,刀勢居然絲毫未減弱,反而越發精神,難怪能身居九品高手榜!果然有些本事,就這與生俱來的威武氣勢,便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七王爺一招得勢,問鼎更是幻化成一道道急促迸射的白光,向張士誠傾瀉下去。在這如千軍萬馬一般的威勢下,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所散發的威勢小的可憐,有點星辰同日月爭輝的感覺,原先的伏羲八卦劍法發出的變化,也在七王爺移動步伐的片刻,慢慢的失去了力道,七王爺的這一刀的威勢下,張士誠步步後退,臉上的神色慢慢的變得暗淡,仿佛馬上就要被那刀光給吞沒了一般。

  乾三連,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七王爺揮舞著問鼎寶刀,念著似而非的兒歌一般的詞語,忽然一聲暴喝:“

  “殺!”

  “殺!”

  陡然的兩聲暴喝,七王爺身子突然拔地而起,碩大的身軀,猶如一隻翱翔的雄鷹一般,展翅而去,身法快如閃電,問鼎以雷霆之勢,刀光如同一道弧形的閃電,潮水一般的氣勢將張士誠整個身軀籠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人群裡,眾人見七王爺終於翻盤了過來,人人叫好不已,而張士信的人則面露擔憂之色。

  二人爭鬥蕭雲自始至終瞧得清清楚楚,這會兒見七王爺不過是移動了幾個步伐,刀法也配合著步伐,原先佔據優勢的張士誠立馬處於下風,略感奇怪,心思:“難道那步伐有古怪不成?”心思如電,目光移動,落入了七王爺的步伐,但見七王爺步伐看似雖毫無章法,但細細一看,蕭雲便看出了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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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士誠的種種記載,小景一一整理,讓大家看看。

  《中國通史》中有記載。

  張士誠(1321—1367),小名九四,泰州白駒場(今屬江蘇東台)人,以“駕運鹽綱船,兼業私販”(《輟耕錄》卷二九《紀隆平》)為業。因平時受富戶欺淩及弓兵丘義多次窘辱,懷恨在心。

  至正十一年(1351)五月,劉福通領導的北方紅巾軍在潁州(今安徽阜陽)發動起義,其後,徐壽輝起兵蘄、黃,芝麻李起兵徐州,郭子興起兵濠州(今安徽鳳陽東北)……全國各地農民群眾奮起反抗元朝黑暗統治。時有泰州人王克柔者,“家富好施,多結遊俠,將為不軌”(《輟耕錄》卷二九《紀隆平》),事泄,被高郵知縣李齊收捕於獄。克柔好友李華甫、面張四,謀劫獄以救克柔,李齊遂將克柔解往揚州,同時將華甫等招安,任華甫為泰州判,面張四為千夫長。張士誠得知李華甫有起事之謀,遂與之共謀起義。

  至正十三年(1353)正月,士誠與其弟士義、士德、士信及壯士李伯升等18人聯合李華甫等起兵,士誠等殺弓兵丘義及所仇富家,焚富家廬舍,引兵進入附近鹽場,時“鹽丁方苦重役,遂共推為主”(《明史•張士誠傳》)。

  士誠率起義軍行至丁溪,當地土豪劉子仁集義兵抗拒,士義中矢死。士誠奮擊,子仁潰逃入海,士誠乘勝攻克泰州。

  張士誠攻佔泰州後,元河南行省遣李齊前往招降,被拘留。未幾,士誠與李華甫等意見不合,發生火拼,華甫等被殺,其眾亦被士誠兼併,李齊乘機出走。

  清朝整理的《隆平紀事》,個人認為內容比較詳細,不知各位怎麼看:

  元至正十三年癸巳春正月,張士誠起自泰州。士誠,泰州白駒場亭人,字確卿,小字九四。少有膂力,負氣任俠,輕財好施,得群輩心。與弟士義、士德、士信並駕運鹽綱兼船,私販諸富家。或負其值不酬,多加淩侮,弓手邱義尤窘辱之,士誠忿甚。時海內大亂,豪傑蜂起,士誠乃帥諸弟結壯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殺義,滅諸富家,縱火焚之。跳入旁場,招諸少年起兵。鹽丁久苦重役,共應士誠,推為主。先是,州人工克柔家富,多結遊俠,謀不軌,高郵知府李齊收捕於獄。有李華甫者素感克柔恩,謀聚眾劫獄,不果。李齊招安華甫以為泰州判。士誠陽與華甫合,因集諸壯士共殺華甫並其眾。起兵至丁溪,為大姓劉子仁所扼,多被殺傷。士誠急攻之,子仁眾潰入海,遂有其資,兵勢日盛,從者萬餘人。

  《隆平紀事》可見“劫獄”(生辰綱)、“殺李華甫”(殺晁蓋)、“攻劉子仁”(打祝家莊)的事蹟,只是順序不同。

  一般人研究張士誠多據《明史》。《明史•列傳•第十一》記:

  張士誠,小字九四,泰州白駒場亭人。有弟三人,並以操舟運鹽為業,緣私作奸利。頗輕財好施,得群輩心。常鬻鹽諸富家,富家多陵侮之,或負其直不酬,而弓手丘義尤窘辱士誠甚。士誠忿,即帥諸弟及壯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殺義,並滅諸富家,縱火焚其居。入旁郡場,招少年起兵。鹽丁方苦重役,遂共推為主,陷泰州。高郵守李齊諭降之,複叛,殺行省參政趙璉,並陷興化,結砦德勝湖,有眾萬餘。元以萬戶告身招之。不受。紿殺李齊,襲據高郵,自稱誠王,僭號大周,建元天佑。是歲至正十三年也。

  其敘事無“劫獄”、“殺李華甫”、“攻劉子仁”,這也是大家感覺張士誠與宋江完全不一回事的原因。然而,明《太祖實錄•張士誠本傳》記:

  士誠,小字九四,泰之白駒場亭民,以操舟運鹽為業。少有膂力,無賴,販鹽諸富家,富家多淩侮之,或弗酬其直。弓手丘義者,屢窘辱之,士誠不勝憤。癸巳正月,遂與其弟士義、士德、士信結壯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殺丘義並所仇富家,焚其廬舍,延燒民居甚眾。自度不可已,乃入旁近場,招集少年謀起兵。行至丁溪,大姓劉子仁集眾拒之,士義中矢死,士誠益憤怒,欲滅子仁,子仁眾潰入內海。士誠遂乘勝攻泰州,有眾萬餘,克興化,結寨于得勝湖。四月,元以萬戶告身招之,士誠不受命。五月,攻破高郵,入據之。

  可以看到有“攻劉子仁”,《明史》基本是從這抄的,把“攻劉子仁”刪掉了。

  那“殺李華甫”從哪來的?我們看《元史》

  《元史•列傳第八十一•忠義二》納速剌丁傳記載:

  泰州李二起,行省移之捍高郵得勝湖。賊船七十餘柁,乘風而來,即前擊之,焚其二十餘船,賊潰去。李二失援,遂降。其党張士誠殺李二,複為亂,戕參政趙璉,入據興化,而水陸襲高郵,屯兵東門。

  元陶宗儀《南村輟耕錄》記:

  泰州人王克柔者,家富好施,多接遊俠,將為不軌。高郵知府李齊收捕於獄。李華甫與面張四素感克柔恩,謀聚眾劫獄。齊以克柔解發揚州,後招安華甫為泰州判,四為千夫長。十三年,士誠又與華甫同謀起事。未幾,士誠黨與十有八人共殺華甫,遂並其眾。

  泰州李二與張士誠一起起義,排名于張之前應為事實,也就是“李華甫”。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4章:萬物之精華

  伏羲八卦劍伏羲始作八卦之神劍,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精華。據詩書記載,伏羲曾用此劍誅蚩尤,斬共工,平定四方,以定華夏。是最古之神劍,實乃是極為厲害的劍法,張士誠早年四處販賣私鹽,有一次前往金陵的一個下鄉販賣私鹽,途中遇到了一個老道,那老道一身破亂,臉上蒼白,渾身不停的冒著冷汗,靠在一處破牆壁上不斷的呻吟,當時是秋冬交替之際,鄉下比中原要冷得多,張士誠瞧那道士模樣,定是夜裡睡覺不小心著了涼,這種情況下鄉人最平常不過了,但要是真凍著了,來的也十分的厲害。

  張士誠瞧他可憐,當下將他扶到了一處破廟,讓他躺下,找來了一些稻草,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又將隨身攜帶的燒酒讓他灌了幾口,這些法子雖不甚通用,但那老道卻當晚就開始不再冒冷汗,張士誠知道定是那燒酒起了作用,留下了那酒葫蘆就離開了破廟。

  過了兩個月,張士誠從金陵販賣了私鹽,正趕回泰州的途中,又遇到了那老道,這會兒那老道身上的毛病已經全然好了,他見到張士誠很高興,硬要拉著張士誠進了一間破舊的道觀,張士誠沒法,只得跟了進去。進了道觀,那老道士大大的誇獎了幾句,張士誠含蓄了幾句,便以有要事要做,藉故離開,但那老道卻不依不饒,硬是塞給了他一本破舊的本子。

  當時,他也沒在意,急著離開,看那老道如此神情,也不好退回去,就留下了那破舊了本子,隨後給了他一些私鹽,就此離開了金陵。返回了泰州,回到泰州後,張士誠方才從懷裡掏出了那老道硬塞在他胸口的本子,一看之下,方才驚覺這實則是一個劍譜,本子上,每一招每一式配合有圖譜,以伏羲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劍法按特定順序踏著卦象方位行進,從第一劍按照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種八卦次序變化。

  伏羲八卦又稱先天八卦,傳說是由距今七千年的伏羲氏觀物取象的所作。以陰陽為兩級,一陰一陽這個兩儀又各生一陰一陽之象,也就是一分為二,生出四象,四象即少陽、老陽、少陰、老陰,是謂”兩儀生四象”。四象再各自生陰生陽(一分為二),生出八卦。即四象生八卦,也就是說在少陽、老陽、少陰、老陰這四象上,分別各加一陽爻或陰爻,“疊之為三”,即產生八種新的符號,如在少陰上加一陽爻,生成叫做離卦;在其上加一陰爻,生成叫做震卦,依次類推,生成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種八卦排列次序及其卦數,劍法正是從中演變。

  張士誠本是聰明之人,一見這劍譜便知是那老道感念他救命之恩,方才將劍譜傳授與他,他本對伏羲八卦有所研究,這一番習練當真是再合適不過,經過了數年習練,劍法得以大成,只是他武功極高,平日也無需用劍,所以在江湖名頭並不十分響亮,反而不及其弟張士信。

  七王爺一見這劍法,大吃了一驚,知道只需再遲疑片刻,他便八劍變十六劍,進而再生出變化三十二劍,當下也不敢大意,問鼎寶刀一刀劈出,卷起一層巨浪,迎面攻向了張士誠的胸口,張士誠不慌不忙,緊守住周圍丈外的罩門,依舊一一劍變兩劍迎敵。

  七王爺“霍霍霍”的連攻了三刀,刀刀威勢驚人。

  蕭雲站在二人打鬥的上首,場上情景瞧得分明,但見張士誠劍法飄渺之中,變化莫測,時而一劍化作兩劍,時而兩劍化作四劍,時而走了‘震四’,時而來了一個‘坤八’劍法如此變化,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蕭雲只看得暗暗心驚不已:“爺爺的,這一方梟雄果然厲害,不知道陳友諒又是怎樣的一番變化呢?”

  七王爺攻了三刀後,步伐開始慢慢的變化,他胸中所學本就多,初始,尚未有些懼怕,但一番交手下來,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張士誠劍法雖變化莫測,卻終究是離不開八卦所在的位置,又見劍法又一變二,二化四,四生八,慢慢的也摸索出了對手的劍法的精妙所在。

  看了一會兒,只聽得七王爺大喝一聲,問鼎突然連連劈出了三刀,三刀蓄勢而發,猛聽得“當當當……?”三聲巨響,張士誠面色一紅,連退了三步,方才站穩。

  “大公子……?大哥……?”一見張士誠遇險,站在一旁的觀看的張士信等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相反,大殿上不少的看客轟天價的喝起彩來!

  蕭雲看了則暗暗心驚:“看來,這張士誠也不是七王爺對手,想不到這個老狐狸,這麼厲害!這下四人是死定了。”

  就在蕭雲暗暗為四人性命擔憂之際,忽見悍鬥中的張士誠長劍一揮,迎著七王爺的問鼎寶刀畫了一個圓圈,圓圈越來越大,張士誠左攻了一劍,右發了一劍,前方刺了一劍,後方揮了一劍,霎時蕭雲看到了頗為奇怪的一幕,張士誠每在圓圈裡刺出一劍,七王爺便連番後退,手中的大刀揮舞個不停,似乎那一劍並非一劍,而是有多劍齊發而出一般。

  蕭雲看了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這時,站在他身邊的陸楚楚突然道:“蕭大哥,你看這人劍法好生奇怪,看似是一劍,卻以八卦的八卦的方位刺出,這樣的劍法,我還沒見過呢?”

  這一句提醒,蕭雲頓時明白了過來,張士誠刺出的並非一劍,而是有八卦所定,那圓圈便是陰陽兩極,方才他刺出的正是八卦其中的四個方位,分別是‘兌二、震四、坎六、坤八,四個方位,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張士誠刺出的是、二劍、四劍、八劍、十六劍。再配合著那個圓圈的陰陽兩極,說是千變萬化也不為過!”明白了這個道理,蕭雲嘀咕了聲:“難怪七王爺節節後退,若非神一般的人,誰能接得住這神一般的劍法呢?千餘前,伏羲坐于方壇之上,聽八風之氣,乃做八卦。八卦衍生易經,伏羲平定天下,開創我華夏文明,此等劍法豈非凡人所能敵?

  果然,七王爺在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連番攻擊之下,連連後退。蕭雲見張士誠漸漸佔據了上風,心道:“還好,還好,總算不用死在這兒!”心中籲了一口氣。

  大殿上眾人目光無不落在了二人身上,原先還一臉得意的韃子武將,這會兒見七王爺節節後退,險象環生,不由得面面相術起來,更有不少人的韃子武將手按兵器,若是七王爺一個不敵,眾人也好上前救人。

  蕭雲忍不住透過人頭縫隙將目光緩緩朝小郡主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小郡主戰戰兢兢的站在一干武將中央,嬌滴滴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場上打鬥的兩個人,小手不住的捏著裙子的下擺,顯然一顆芳心是極度的擔心。蕭雲想起剛才和她相擁在一起的片刻,心中不由得憐心大起,一拉陸楚楚的衣袖,道:“我們到那邊去看吧?”

  陸楚楚正看得過癮,猛的被他一拉,一個不留神,較小的身子頓時撲了過來,蕭雲左手一抄,抄出了她的小蠻腰,將其平平的摟在了懷裡,陸楚楚臉上一紅,任由蕭雲抱著,一顆芳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只希望就這麼被他抱一輩子就好。

  但蕭雲只是輕輕的報了一下,便扶起了她,笑道:“我們到那邊去看吧?”

  陸楚楚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小手任由他拉著,二人穿人過廳,頗費了一番工夫,方才來了小郡主的地方,蕭雲這會兒鬆開了陸楚楚的小手,逕自朝小郡主走了過去,陸楚楚瞧見人縫裡的小郡主,想起方才大殿上的蕭雲抱著她的樣子,芳心更加失望,望著走向小郡主的身形,喃喃道:“他喜歡小郡主麼?”

  這時,場上人人都關注打鬥,小郡主是七王爺的愛女,尤其關注父王的安危,尤其此刻,眼見父王在張士誠的變化莫測的劍法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這個柔弱的女子,一顆心著實擔憂不已。

  蕭雲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身邊,大著膽子伸出了右手,輕輕的抓住了小郡主兀自顫抖不已的小手,小郡主正聚精會神的觀看場上的打鬥,渾然不覺有人如此大膽,敢對其非禮,吃了一驚,正想開口驚叫,猛的耳旁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響:“別喊,是我!”

  “蕭大哥……?”小郡主帶著哭腔的扭過臉驚叫了聲,聲音帶著某種驚喜。

  蕭雲豎起手指在嘴唇上“噓“了一下,柔聲道:“你沒事吧?”

  小郡主紅著臉,帶著哭腔道:“人家好怕啊……?”

  蕭雲緊了緊她的小手,安慰道:“別怕,蕭大哥會陪著你的,沒事的?”

  小郡主紅著臉,用力的點了點頭,喜道:“有蕭大哥在,敏兒什麼都不怕的!”心中充滿了幸福,剛才戰戰兢兢的懼意,隨著蕭雲的到來,片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陸楚楚靜靜的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望著二人親密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有了一股多年不曾有過的委屈刹那間湧上了心頭,此刻的她只想流淚,只想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她低下頭,咬一咬牙,突然疾步走開了去……。

  大殿上,七王爺和張士誠依舊在爭鬥,不知是張士誠的劍法太過厲害,還是七王爺不是敵手,自從張士誠展開伏羲八卦劍法,七王爺就好比拔了牙的老虎一般,失去了虎威。在張士誠的連番攻擊下,不斷的後退。

  眼看再退就要退入了後殿了。蕭雲突然發現,七王爺的步伐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他每一步都穩若磐石,腳印下吐出深深的腳印,此刻突然輕若無聲,但出奇的快,每一步猶如狡兔一般,一躍數丈,而他手中的問鼎寶刀,也在此刻發出陣陣的變化,刀刃劈出一道道的白光,瞬間化為千軍萬馬之勢,問鼎寶刀刀刃居中,放眼望去,當真如一盤棋,又似一個戰場,萬道刀光隨他而馳,當真有君臨天下之感!蕭雲看得心中一歎,心道:“鬥了這麼久,這個老狐狸,刀勢居然絲毫未減弱,反而越發精神,難怪能身居九品高手榜!果然有些本事,就這與生俱來的威武氣勢,便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七王爺一招得勢,問鼎更是幻化成一道道急促迸射的白光,向張士誠傾瀉下去。在這如千軍萬馬一般的威勢下,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所散發的威勢小的可憐,有點星辰同日月爭輝的感覺,原先的伏羲八卦劍法發出的變化,也在七王爺移動步伐的片刻,慢慢的失去了力道,七王爺的這一刀的威勢下,張士誠步步後退,臉上的神色慢慢的變得暗淡,仿佛馬上就要被那刀光給吞沒了一般。

  乾三連,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七王爺揮舞著問鼎寶刀,念著似而非的兒歌一般的詞語,忽然一聲暴喝:

  “殺!”

  “殺!”

  陡然的兩聲暴喝,七王爺身子突然拔地而起,碩大的身軀,猶如一隻翱翔的雄鷹一般,展翅而去,身法快如閃電,問鼎以雷霆之勢,刀光如同一道弧形的閃電,潮水一般的氣勢將張士誠整個身軀籠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人群裡,眾人見七王爺終於翻盤了過來,人人叫好不已,而張士信的人則面露擔憂之色。

  二人爭鬥蕭雲自始至終瞧得清清楚楚,這會兒見七王爺不過是移動了幾個步伐,刀法也配合著步伐,原先佔據優勢的張士誠立馬處於下風,略感奇怪,心思:“難道那步伐有古怪不成?”心思如電,目光移動,落入了七王爺的步伐,但見七王爺步伐看似雖毫無章法,但細細一看,蕭雲便看出了端倪來。原來七王爺胸中所學絕非簡單的琴棋書畫這般簡單,他早年胸中所學,五行八卦,陰陽風水,無所不學,初始,尚且不得要領,一旦張士誠展開,腦海裡沉睡的記憶,猶如決堤的江河一般全都湧了上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5章:八卦步伐

  原來七王爺胸中所學絕非簡單的琴棋書畫這般簡單,他早年即拜漢人學者為師,潛心研讀經史典籍,諸子百家無所不學。

  伏羲八卦乃是當年伏羲坐于方壇之上,聽八風之氣,乃畫八卦。”以“—”為陽,以“--”為陰,組成八卦: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艮為山、離為火、兌為澤,以類萬物之情。八卦分據八方,中繪太極之圖,大凡精通《周易》和八卦者,當為賢哲、英雄人物,有通天澈地之能,七王爺自小立下了經世濟民、統一天下的大志,《周易》和八卦如此重要的經世之學,他豈能不學。只不過是伏羲八卦太過奧妙,非一時半會兒能夠領悟參透,況且張士誠這伏羲八卦劍法第一次使用,一生二,二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化八卦,正變八八六十四招,奇變之時,更是六十四倍之六十四,共有上千種變化。天下武功變化之繁,可說再沒比這個劍法變化之繁雜了。七王爺畢竟是蒙古韃子,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豈非一時能領悟得透徹。故而才讓張士誠弄得這般狼狽。

  但他終究是富有才學之人,初始尚且不敵,但經過一番打鬥也明白了其實伏羲八卦劍的厲害之處,並不在劍法的本身,而是在劍法的配合的八卦步伐,所謂一陰一陽之謂道”,古人觀天下萬物之變化,不外乎由太極而生陰陽,故畫一奇以象陽,畫一偶以象陰。陽分太陽、少陰,陰分少陽、太陰,是為四象。太陽為乾兌,少陰為離震,少陽為巽坎,太陰為艮坤。乾南、坤北、離東、坎西、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艮西北。自震至乾為順,自巽至坤為逆。張士誠所使的伏羲八卦劍法正是按照八卦的步伐,一一演變出來,雖非最上乘的武功,但步伐之怪異,劍法變化之多,若是對八卦方位不明,一時也難以抵擋。

  七王爺對於八卦之學本就下了一番工夫,這會兒之所以沒能立刻反擊,實在是這劍法的步伐太過怪異,七王爺剛想起了是在‘坎六’的位置,張士誠刺了一劍,立馬變成了‘震四’這種變化太快,一時也難以抵擋。

  經過一番打鬥總算看出了一絲端倪來,心中一動:“這八卦劍法不過是漢人依八卦變化而來,漢人八卦所學本王也熟讀如胸,記得當年傳授本王八卦之法的的哪位漢人夫子說過:“一陰一陽這個兩儀又各生一陰一陽之象,也就是一分為二,生出四象,四象即少陽、老陽、少陰、老陰,是謂”兩儀生四象”。四象再各自生陰生陽(一分為二),生出八卦。即四象生八卦,也就是說在少陽、老陽、少陰、老陰這四象上,分別各加一陽爻或陰爻,“疊之為三”,即產生八種新的符號,如在少陰上加一陽爻,生成叫做離卦;在其上加一陰爻,生成叫做震卦,依次類推,生成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種八卦排列次序及其卦數,就是先天八卦之數,由左至右,稱做先天八卦橫圖。先天數的產生,是由渾沌太極,無形無象也無定位,只是一氣相生,陰陽次第相加,而自然造化一至八數,故謂“先天”。先天八卦即天地對待(天和地對、男和女對)。以“氣終而象變”的說法而言,即事物走到終點(極端)則變向反面,所以夏至一陰生,冬至一陽生,便是這個道理了。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是自震位至乾位的順,本王只需順著太極化兩儀,兩儀化四象,以八卦的由乾一至震四,系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旋至巽五,由巽五至坤八又由上而下便可。

  想明白了這番道理,七王爺豈是客氣之人,問鼎寶刀刀刀致命的打法,腳下配合著八卦步伐,以八卦”逆行”,對陣。果然在七王爺的猛烈的刀勢殺氣下,張士誠連連後退,身子隨著刀勢的威猛,竟慢慢的矮了下去,他想反擊,但七王爺的刀法太過厲害,千軍萬馬的殺氣之中,配合著”逆行”,的八卦步伐,連番堵住了張士誠的去路,他一個趔趄,重心不穩,抓著這個機會,七王爺哈哈哈大笑一聲:“水火不相射:離為日居東,坎為月居西,不相射者,離為火,坎為水,得火以濟其寒,火昨得水以其熱,不相熄滅。腳下步伐一陣移動,順著八卦位,緩緩移動,手中的問鼎寶刀一轉,氣勢比起先前更加猛烈,猶如滔滔江水洶湧而至,張士誠自七王爺領略了八卦步法,心驚之餘,一個重心不穩,手中的長劍早已被七王爺的如虹的氣勢所迫,發不出半分的威力,想躲開這傾力的一刀已經來不及了,面對如此威猛淩厲的一刀,張士誠猛的一聲暴,從原先的‘震四’移至‘坤八’,雙腳牢牢的站定,手中的長劍也在這個時候舉起,雙手緊握劍鞘,寒光淩厲的劍氣仿佛猶如翻騰咆哮的潮水,反撲而上。

  這下二人一快打快,場上武功稍微低的蒙古武將等人幾乎沒看清楚兩人刀法劍法是如何出手,只聽的“當當當“的金屬相交的聲響,猶如雷鳴一般在眾人耳旁呼呼作響,蕭雲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二人如此打法,勢必會一勝一敗!若是七王爺不幸戰敗,眾人就算相救都來不及,更可況二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武功,誰能有如此的本是,從中救人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6章:一鼓作氣

  很快蕭雲發現他擔心是多餘的。面對張士誠八卦的一般的劍法,七王爺絲毫不讓,每攻伐一刀,務必講究刀刀絕厲,他的刀法以八卦逆行之位而動,一旦發動進攻,刀刀具有攻城掠地的功效,不達目的氣勢絕不減弱,正是“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相反,張士誠的伏羲八卦劍法招式繁雜,須當配合步伐,威力雖大,每一劍極耗人體力和心神,二人戰了大半響,張士誠早已是強攻之怒。

  七王爺哈哈哈一陣大笑,忽然一聲驚喝:“看刀!”話音未落,問鼎舞出一層層刀花,刀花慢慢大盛,宛若一道驚雷閃電,迎頭朝張士誠劈了去!

  張士誠不愧為一代梟雄識得厲害,猛的一咬牙身子一個倒轉,趁著七王爺刀勢未落,一連後退了五步,這才頓住身形,猛的喘了口氣,長劍一轉,同樣舞出了一陣劍話,但這劍花比起七王爺的雷霆萬鈞之勢,當真小的可憐,如其說是劍花,不如說劍的本身。張士誠借著這一刀之勢,來了一個反撲。重新將長劍攻向了七王爺。

  場上的一干看客,那裡見到過這番打鬥場面,二人你來我往,精彩絕倫,不少人更是驚呼之中,看到張士誠飄渺的身姿,不由得暗暗贊道:“這張士誠果然是個人物。”

  就在這時,七王爺面色一沉,手中的刀勢,連發兩刀,刀刀勢如破竹,快如閃電,虹如怒濤,洶湧至極。

  張士誠不知是被這雷霆萬鈞的一刀嚇傻了還是更本就不知道如何反擊,他傻傻的站在那兒,手中的長劍卻保持這反補的姿勢,臉上的神情卻頗為奇怪,不知是不信還是驚恐,就在這一刹那,七王爺心道:“總算讓你著了道了?”雷鳴般的一聲暴喝:“雄霸群山!”

  七王爺話音剛落,蕭雲便看到問鼎寶刀頓時化作一股殺氣,瞬間從七王爺的問鼎寶刀傳了出來,轉眼間那股透著兇狠、霸道、不可一世的殺氣在四周彌漫了開來,將整座大殿都籠罩在一片殺氣之中,蕭雲暗暗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個老匹夫都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殺氣,看來當真不容小視!”

  就在蕭雲沉思之際,七王爺刀勢如虹,當頭一刀以力拔山兮之勢沖著張士誠劈了去。

  “嘩”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張士誠的胸口突然“砰”的一聲,迸出一團血霧,更著“噗”的一聲,胸口的紅色的鮮血迸射而出,猶如潮水。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把觀看的小郡主嚇得腳尖了一聲,不知是受了這一聲驚呼的作用,原本一動不動的張士誠忽然“啊”的一聲,身子搖晃了一下,喉嚨裡再次發出一絲咕咕的聲響,然後向前移動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之極,自從本王收了問鼎後,從來沒有打了這麼痛快了,今日一丈當真是痛快之極啊……哈哈哈哈……?”七王爺望著張士誠的身軀收起問鼎狂笑不已。神情甚是豪邁,看得一干韃子也跟著心血澎湃了起來,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蕭雲沒料到連張士誠也不是七王爺的敵手,正兀自暗歎之際,忽見寒光一閃,蕭雲尚未來及看,卻見一道寒光殺將過來,劍光直刺七王爺。

  七王爺自收了問鼎寶刀後,早已張士誠看成了甕中之鼈,那裡還顧得上他,正暗自得意的坐在長椅上休息,全身上下毫無防備,張士誠離他相距甚近,這一劍又是極為厲害,劍光閃爍之中,蕭雲大吃一驚,疾呼:“王爺小心?”

  小郡主也瞧得劍光閃爍,臉色劇變,驚呼之中,緊緊的攥著蕭雲的右手,驚呼不已。

  七王爺面南而坐,耳聽蕭雲的一聲驚呼,早已有準備,見張士誠劍光所指,不敢怠慢,左手一抓,抓起隨身的侍衛,猛的往前一推,那侍衛冷不防的被七王爺抓在手裡,尚未來得及驚呼便被七王爺用力推了出去,待看到張士誠的劍光,那侍衛才驚恐的長大嘴巴驚呼不已。

  蕭雲沒料到七王爺如此心狠,居然用自己的貼身侍衛做肉墊,心中不忍,身子一側,一個閃射飛過,右手同時拔出了腰間的斬月刀,斬月第一式,不偏不倚,正好趕上了張士誠急刺而來的劍招。張士誠暗凜,匆忙縮劍,腳下移動數步,又飄然送出一劍,蕭雲不敢大意,目光盯著張士誠的步伐方位,斬月刀第二【擊奇】: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營而離之,並而擊之。斬月刀虛空一擊,悄無聲息!

  張士誠大駭,驀地清嘯一聲,身子一個刀側,避過蕭雲的刀鋒,腳下連連移動,頃刻間向蕭雲連刺了八劍,八劍瞬間化作八八六十四劍,頓時將蕭雲圍繞在一片劍影之中。

  小郡主和陸楚楚看得心驚,二人齊聲呼道:“蕭大哥小心?”

  蕭雲不慌不忙,瞧准了方位,斬月刀在瞬間劈出了三刀,刀法始終不離張士誠的八卦的方位步伐,張士誠忽地一個筋斗倒飛而出,飄然落地,驚恐盯著那蕭雲,臉色蒼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7章:人去樓空

  偌大的大殿一片寂靜。

  張士誠臉色蒼白,手中的長劍兀自抖個不停,驚恐的盯著蕭雲看了半響,方才顫聲道:“你……你是何人……何以會伏羲八卦步?”

  蕭雲長吐了口氣,心道:“娘的,好險,果然是按照後先八卦步伐演變而來,幸虧老子平日裡看封神榜,要不然死在這八卦步伐之中,都沒人理會!”

  原來蕭雲方才在觀看二人打鬥之時,暗暗留意了張士誠的步伐,發現他的步伐均是按照八卦演變而來,只需對準了他的方位,其實並不難破解,這就好比《射雕英雄傳》的天罡北斗陣,按北斗星座的方位,七人盤膝而坐,馬鈺位當天樞,譚處端位當天璿,劉處玄位錄天璣,丘處機位當天權,四人組成鬥魁;王處一位當玉衡,郝大通位當開陽,孫不二位當瑤光,三人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權光度最暗,卻是居魁柄相接之處,最是衝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強的丘處機承當,斗柄中玉衡為主,由武功次強的王處一承當。這陣法極強悍,若要破陣唯有但,搶佔北極星位,便能以主驅奴,制得北斗陣縛手縛腳,不得自由施展。打倒武功最強的丘處機便可,蕭雲正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加之從《封神榜》裡學會了先八卦歌訣:“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這一下一一演變,斬月刀刀刀不離張士誠的八卦步伐,是以張士誠一代高手,竟不是敵手。

  蕭雲甚是得意,微微一笑道:“在下不過是胡亂的碰了兩步,當不得真!”

  張士誠一怔,咯咯笑道:“小兄弟見識高明,張某佩服佩服。”說罷躬身還禮。蕭雲知他是個梟雄,受後世的梟雄曹操的影響,心知大凡是梟雄多無道。不敢大意,暗暗提刀留心,忽見張士誠哈哈一笑,拱手之際,劍光閃耀,不由得心中暗罵:“爺爺的,果然是梟雄!”沉思之際,只見一道劍光從張士誠手腕上掠出,劍光閃耀,直刺蕭雲咽喉,蕭雲早已有了防備,但陡然見到這般殺招,還是狠狠的罵了聲:“你娘的,這麼狠啊?”不待他劍光臨近,斬月刀一揮,繞一個充滿陰陽的圓弧,跟著一聲大喝:“【方圓】:方為陽,圓為陰;陰為方,陽為圓。陰陽應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同樣往張士誠咽喉刺了去,刀法鳥飛魚遊,渾然無瑕,威力無窮偏又精彩絕倫。

  “好刀法……好刀法……?”七王爺雙目含著驚異的光彩,不住的呼喝,場上的武將更是隨聲附和,一時大殿人聲鼎沸。

  小郡主和陸楚楚瞧著蕭雲偉岸的身姿,雙目更是大放光彩。

  “當”

  一陣兵刃相接,二人同時躍開,蕭雲驚恐的望著張士誠,訝然道:“哎呀,閣下怎麼好端端的說話,就動起手來了呢?”

  張士誠被他說到了痛處,臉上一紅,心道:“今日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你這小子再說?”一聲暴喝,揮劍縱起,劍法有八八六十四,瞬間化作一百二十八劍。蕭雲不慌不忙,緊握斬月寶刀,口呼八卦歌訣飄退數步,斬月刀一偏,腳下步伐再次移動的數步,刀光所致仍舊是張士誠的劍招的所在。

  張士誠臉色大變,急忙匆忙撤劍,左手呼出一掌,朝蕭雲肩頭拍來。

  蕭雲見他掌力雄厚,有意試試自己這些時日的內勁,縱身而上,似撲非撲,左手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蓬”!

  兩掌相交,響徹全場。

  張士誠那想到蕭雲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厲害,身子一閃掠出丈外,虎著臉盯著蕭雲不住的喘氣,經過連番的爭鬥,這個不可一世的梟雄早已是強弩之末,若非顧忌臉面這會兒早已器械投降了。

  張士信、李伯升、葉德新見張士誠臉色慘白,大吃一驚,三人急忙躍出,口呼:“大哥,大公子……?”

  張士誠盯著蕭雲揮了揮手,哈哈一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功夫,好刀法,好見識!”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蕭雲頓感不妙,暗暗提放之中,提聲回道:“閣下客……氣……了……?”

  一個“了“字尚未說完,只聽得七王爺一聲大呼:“小心!”暴喝間,只見一道紫光自張士誠袖中掠出,直奔蕭雲胸口。蕭雲早有防備,又得七王爺點醒,身子一側,右手斬月刀一刀劈向了空中,刀鋒破落之處,呼呼呼之聲不絕於耳,眾人只覺耳膜嗡嗡嗡一陣亂響,待聲音落空再看時,蕭雲的斬月刀積聚的不少的殺氣,如一道從天而降的瀑布一般,瞬間傾瀉而發,聲勢驚濤般鋪天蓋地。這正是斬月第六式:【棋奕】(人生,戰場如棋盤)未謀其子,先謀其勢;寧先一子,勿失一先。獅子撲兔,君臨天下;遇強即屈,敗中尋勝。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七王爺更是驚訝的滿臉的不信。

  “當當當……當當當……?”

  斬月刀上反彈了不少的銀光閃閃的飛針。飛針所到之處,皆被蕭雲斬月刀所斬落,張士誠冷哼了聲,盯著蕭雲道:“閣下今日所為,他日張某必定雙倍奉還!”言語一落,大袖一揮,蕭雲只覺迎面一股殺氣呼呼直來,迫得自己蹬蹬蹬後退了數十步方在站穩。

  急退之中,忽聽得張士誠喝道:“走!”

  “走”字尚未落地,四人身影突起,宛若人潮之中的驚鴻,刹那間消失不見。偌大的大殿頓時亂糟糟的咋開了鍋,蕭雲望著四人背影消失,方覺今晚過後,天下不知又是怎樣的一番亂象,如今放走此人,恐怕貽害無窮,不覺大感後悔。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眼睜睜瞧著四人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5

第218章:憂心

  清晨,春寒的大都城仍是一片肅殺。

  天尚未大亮,呼呼地春風吹蕩著整個大都城,將原本充滿的寒意的元大都吹得更加賊冷,直凍的馬槽裡的馬噴鼻,巡防的皂隸夾緊著脖子吆喝個不停,直到皂隸的一陣吆喝聲叫喊完畢,蕭瑟冷清的元大都方才有了些生氣,各種吆喝聲,叫賣聲,馬蹄聲,鳥叫聲,唱喏聲嘈嘈雜雜。在通往練兵場的官道上開始叫喊了起來。

  便在這時,只見離金鑾殿午門內西南方的宰相府的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被幾個小太監緩緩推開。宰相脫脫和治書侍御史汝中柏從裡面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此時天剛剛大亮,熱鬧而有顯得雜亂的呼喝聲在一重重的紅牆碧瓦的宰相府門內不但的回蕩,脫脫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因昨晚一夜沒睡的略顯酸脹的脖子,自從接到朝廷的指令後,他便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好覺,這年來,天下實在太亂了,就在六個月前,即至正四年夏五月,大雨二十余日,黃河暴溢,水準地深二丈許,北決白茅堤(今河南蘭考東北)。六月,又北決金堤。沿河郡邑,如濟甯路(治今山東巨野)、曹州(今山東菏澤)、大名路(治今河北大名南)、東平路(治今山東東平)等所屬沿河州縣均遭水患,這本是天災人禍,算不得大亂,若是能及時治理倒也無妨,可惜朝廷一幫昏庸之臣,卻任由水患發生而不聞不問,以致水勢不斷北浸,到至正八年正月,河水又決,先是淹沒濟甯路諸地;繼而“北侵安山,淪入運河,延袤濟南、河間,將隳兩漕司鹽場,實妨國計,大有掐斷元王朝經濟命脈之勢。運河中斷將危及大都糧食和生活必需品的供應;水浸河間、山東兩鹽運司所屬鹽場,將會使元廷財政收入急遽減少。

  有天災就要暴民,自從河患發生以來,河泛區的饑民和流民紛紛起來反抗,有的劫奪商旅,有的打擊官府,所在有司無可奈何。全國各地不斷爆發起義;至正四年七月,山東私鹽販郭火你赤起義,活動于魯、晉、豫一帶;六年六月,福建汀州連城縣羅天麟、陳積萬起義,湖南爆發吳天保領導的瑤民起義;七年十月,全國發生起義達二百餘起;八年春,台州黃岩(今屬浙江)鹽販方國珍起兵反元;同年三月,遼東鎖火奴和遼陽兀顏魯歡分別自稱“大金子孫”,起兵反元;九年,冀寧(今山西太原)平遙等縣有曹七七起義;十年,江西鉛山、真州(今江蘇儀征)、泰州(今屬江蘇)均有農民起義。

  如今反賊張士誠在高郵稱誠王,建國號大周,自稱誠王,以天佑為年號,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豈能容忍,所以他才執意出兵剿伐,好在元惠帝已經人命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如今他以天下兵馬元帥的名義,調集察合台汗國、窩闊台汗國的王公貴族的兵馬十萬餘,甘肅、陝西、遼陽行省等兵馬也積聚完畢,如今大軍少說也有二三十萬,這次能如此迅速的集合兵馬,實乃歸功於昔日的太祖對兵馬管理的先見之明。

  元朝漠北草原和漠南的蒙古人,仍過著兵民合一的遊牧生活,戰時出征,平時便屯聚牧養。蒙古民戶按千戶、百戶、十戶(也稱牌甲)的十進位組織,在指定的牧地範圍內遊牧居住,由各級那顏(官人)管轄,上下級有嚴格的領屬關係。千戶、百戶、十戶是嶺北行省境內基本的地方行政單位,又是軍事組織單位。1217年,成吉思汗命木華黎攻金,從漠南的兀魯兀、忙兀、劄剌亦爾、弘吉剌、伊奇烈思五個部落的千戶、百戶中,挑選矯捷有力的士兵組成五投下探馬赤軍。這支部隊充當先鋒,頗立戰功,駐屯中原。窩闊台汗時,命搠思蠻(又譯綽兒馬罕)出征波斯,作探馬赤軍留在該地鎮戍。也速失爾征高麗,留駐高麗作探馬赤軍鎮守。在元一代,始終保持著探馬赤軍的建制。在發動戰爭時,”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無眾寡盡簽為兵”。戰士的裝備一律自備,沒有固定的軍餉。蒙古軍和蒙古探馬赤軍一般不設達魯花赤,隸屬于該奧魯當役軍士所在的萬戶、千戶之下。奧魯的主要職責,一是從軍戶中調發丁男當軍應役,並及時起征陣亡軍人的”戶下弟男”承替軍役,彌補軍隊缺員。二是負責按時為本奧魯調發的當役軍人置備鞍馬、器杖、盤纏等軍需。漢軍奧魯由所在地區的管民官兼領。新附軍未設奧魯。其他各族軍隊除特殊情況外,在元帥府、萬戶府、千戶所都設達魯花赤以監軍務,品秩與元帥、萬戶、千戶相同。萬戶、千戶、百戶分上、中、下三等。萬戶佩金虎符,符跌為伏虎形,首為明珠,有三珠、二珠、一珠之別。千戶佩金符,百戶佩銀符。以上是元代軍隊編制、軍隊管理和軍隊任職的簡單情況。正是這個,脫脫方才能在接到詔令後,便能集合二十萬人馬。

  想到三日後就要揮兵剿滅張士誠,脫脫長長的吐了口氣。瞧了瞧天色,抬腳出了大門,剛從府內走出,一陣寒風頓時迎面吹來,把脫脫的一把白花花的長須吹得七零八落的,弄得脫脫好不尷尬。

  好不容易的整理好了鬍鬚,忽聽得身後的治書侍御史汝中柏笑吟吟的道:“恭喜丞相大人三日後能揮兵南下,到時候我百萬大軍蜂擁而至,反賊張士誠還不望風而逃?丞相大人建功立業指日可待,只不過……?”

  脫脫正在整理鬍鬚,聽的汝中柏話中有話,心中一愣,心道:“汝中柏是自己的心腹之臣,他心思細膩,莫非有所發現?”心念所動,回過頭來,望了一眼汝中柏和悅的道:“禦史可有話要說?”

  汝中柏臉色一紅,道:“下官只是覺得,這次丞相大人親征太過草率了些……?”

  脫脫驚異的望瞭望汝中柏,嘴裡“哦”聲道:“此話怎講?”

  汝中柏停了半響,方才道:“下官只是覺得丞相大人軍務繁忙,親自征討區區一個張士誠,恐怕惹人非議,更何況,兵馬的糧草馬上就要下來了,如果不在糧草到達之前將反賊張士誠消滅,以他佔據江浙一帶的曹運,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糧草運至大都,到時候我大都將會因秋糧被切斷而陷入了斷糧的危急,一旦如此,哈麻定會興風作浪……?”

  ====================

  補充一小點:關於元朝宰相權重的原因,即政治生活中存在大量利於宰相專權的機制,與此同時從制度上對宰相專權所作限制卻很少。更深層的原因,則是元朝大多數皇帝權力欲不強,只滿足于深居宮中,垂拱而治,對親自處理政務並沒有太大興趣。元朝皇帝不行常朝,其處理政務的主要方式是居於宮中坐等大臣奏事,並且似乎沒有批閱文書的傳統,動口不動手,多數時候對大臣所奏之事都只是簡單答覆“那般者”了事。與其他王朝一些事必躬親的“勤政”型皇帝相比,元朝皇帝的日常工作量遠為遜色。並且這還不是皇帝個人怠政所致,而是制度如此。同時,由於元朝君臣關係中長期保持著來自草原遊牧社會的私人隸屬色彩和身分差異,大臣不過是君主的家臣或奴婢,其權力在大多數時候都被看作皇權的外化和延伸,不被視為威脅。於是就出現了在漢族王朝乃至其他北方民族王朝中不常看到的情況:皇帝委任責成,大膽放權,大臣勇於任事,不加避忌。在皇帝看來,真正能夠對自己皇位構成威脅的,並非執政的異姓家臣,反而是那些與自己

  同具黃金家族血統而並無人身役屬關係的宗室貴族(儘管他們並未掌握實權),因此後者時常成為打擊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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