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0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8

第199章:一刀在手

  趁著這檔口兒,張士信急攻了一劍,七王爺先前已說過不得後退半步,但張士信來勢洶洶,眼看後退勢必死於劍下,七王爺不愧為七王爺,他收拾心神,單刀不動,盯著來劍,微微一側身,竟生生的站著躲避了這一劍。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這會兒見七王爺沒事,“嘩“的一陣歡呼。

  張士信沒料到七王爺當真沒移動一步,自己這致命的一劍,居然被他躲過了,頓時怒氣從心氣,一聲暴喝,挽了一個劍花,劍光四射,就如千萬繁星,迎面刺來。七王爺似乎知道這招的厲害,微微皺了皺眉頭,依舊不動,待寒光劍離自己胸前尚有三尺之地,忽聽得他一聲暴喝:“且慢!”

  這一聲暴喝宛若一聲驚雷,聽得眾人耳膜一熱,蕭雲暗歎:“看不出這個老傢伙一把年紀了,嗓門還挺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習練了金毛獅王的獅子吼功!”

  這一聲大吼,張士信自是聽得分明,饒是他武功高強,被這獅子一般的吼聲也嚇了一大跳,耳聽七王爺驚叫,心知事情有變,今日他目標志在蕭雲,如今蕭雲也乖乖的喝下了五毒散,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若非那三個老傢伙極是感到,他本不想多生事端,但一切不遂人意,竟碰上了這個七王爺,他倒不是怕七王爺,只是心中知曉,今日若是將眼前的這個韃子王爺殺了,漫說自己三人逃不出生天,就連三日後的殿前比試,只怕也因這個韃子王爺取笑,如此這般,當真是害了大周,心念這般,硬是生生收住了手中刺出的這一劍,但一劍威勢過大,饒是他武功高強,也被這一股後勁震得後退了三步方才站穩。

  他微微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因剛才心急紊亂的氣息,好一會兒才叫了聲:“王爺……?”

  七王爺盯著張士信淡淡的一笑,眼裡射出一種可怕的光芒。

  蕭雲看在眼裡,心道:“看來七王爺要動真格的?”

  人群裡,不少人也看出了勢頭,不少人紛紛叫嚷:“好哇,七王爺終於動真格了,這下有得看了!”

  “那小子這麼討厭,也該讓七王爺給點顏色他瞧瞧了,免得還以為我蒙古王爺怕了他不成!”

  “王爺,終於忍不住了,看來這次要動真格的,好多年沒看見王爺這麼有殺氣了,今日可要是大飽眼福了!”

  “嗨,七王爺的武功,你還不放心啊,京都第一高手的名號,難不成是吹的,我蒙古可是草原上的蒼狼,寧可做餓死的狼,也不做吃屎的狗,區區一個反賊,豈是王爺的敵手!”

  在一干看客吵吵嚷嚷之中,七王爺突然右手手腕一鬆“噹啷”的一聲,手中的那把從一個侍衛手中的抓起的彎刀掉落在地,七王爺轉過身,沖著的管家喝道:“福伯,去,將本王的”問鼎“寶刀抬過來!”

  “是,王爺!”福伯一陣喜悅,應了聲,轉身帶著兩個侍衛進了七王爺的府邸。

  這會兒大殿裡的看客均知七王爺要動真格的,人人瞪大著雙眼望著七王爺,更有不少人伸長著脖頸朝福伯進去的方向望瞭望,期盼福伯的身影快點出現在大殿。

  兩宋因宋太祖趙匡胤本是後周禁軍統帥,靠部下將領的擁護,發動陳橋驛兵變,奪得後周政權,建立宋。因其以武力奪位,再加上吸取唐末五代時期的教訓,藩鎮權力太大,武人粉墨登場,紛紛稱王稱帝的局面,故特別害怕部下掌握兵權的將領效法,不信任武將,重文輕武,壓制武將,防止武將篡位。這樣雖然確保了王權的穩固,但也帶來了軍隊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局面,對抗擊遼,金等北方強敵產生了不良後果,後來終於被元朝所滅。忽必烈在建立元朝後,考慮自己是以武得天下,且中國古代造反之人都是讀過書的人,再考慮到宋的滅亡,因此將文人打入最低等的第十等。

  七王爺本是一個閒散的王爺,但因是武將出身,所以今日來得多是武將,少說也有四五十人,這些人個個的都是統治一番的大將,眼看一個漢人欺負到了自己家人的頭上,那裡安奈得住啊,若非七王爺在和張士信較量,只怕這些平日裡視漢人如草芥的武將,早就衝殺了出去。

  就在一干武將叫叫嚷嚷之際,福伯和兩個侍衛兵,抬著一個大刀慢騰騰的走了出來,七王爺一聲冷哼,親自走了過去,右手一伸,硬生生的從二人手中抓起“問鼎”寶刀,掀了刀鞘,蕭雲頓時覺得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不由得吃了一驚,心道:“果然是把好刀!”側目望去,但見那刀成烏色,刀身似金非金,似銀非銀,似鐵非鐵,似乎是三種金屬的合成體,被七王爺提在手裡發出陣陣的道寒氣。先前見那刀被兩個侍衛抬著,蕭雲只覺有些誇張,這會兒見到整把刀,方才知曉並非誇張,那刀少說也有百來斤,但被七王爺提在手裡,猶如提小雞似的,就這份蠻力,蕭雲就暗歎不如。

  所謂,一刀在手,天下我有。這就是“問鼎“寶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8

第200章:五虎斷門刀

  眾人瞧七王爺一刀在手,氣勢比起先前不知威猛的多少倍,不由得大聲叫好,這一聲的叫好聲,讓張士信等人也不得不望瞭望七王爺手中的那柄寶刀,目光之觸及刀身,蕭雲一眼就鄙見張士信眉頭皺了皺,顯然刀身所發出的寒氣也讓他吃了一驚。

  張士信的確吃了一驚,但更讓他吃驚的不是刀本身,要知道中華地大物博,無奇不有,一把好刀倒是其次,況且自己手中的寒光劍也並非庸品,自信可以對付七王爺手中的“問鼎”寶刀,他吃驚在於,這把刀少說有百來斤,七王爺卻提在手裡絲毫不吃力,就這番蠻力,就斷定七王爺刀法非常人所能抵抗。

  他向來不吃半點虧,如今看七王爺“問鼎”寶刀在手,心思如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對待韃子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得先行動手“。心念所動,身子一動揮劍便刺,張士信怕七王爺再躲閃,也不顧剛才七王爺當著他的面答應不再後退一步的承諾,身子一側搶先一步到他的身前,卻也不趁人之危,提著長劍朗聲道:“王爺,我們這就比試嗎?”

  七王爺提起“問鼎“寶刀,雙指一彈,縱聲笑道:“老朋友呵,今回你可要好好爭口氣啊。”說完,沖著張士通道:“好,閣下請賜教!”

  張士信似乎還在擔心剛才的承諾,一雙三角眼盯著七王爺猶豫著道:“王爺可否遵守剛才的承諾?”

  此話尚未落地,看客裡一干武將裡就有人罵道:“混帳,你這南人,好生無禮,我家王爺乃是堂堂大元的王爺,你當我家王爺說話是放屁麼?告訴你就是你倒退,七王爺也絕不會後退半步!”南人,是蒙古人對南宋子民的稱呼。元朝一統天下後,將人分四等:一等為蒙古人,又稱“國人”。二等色目人,又稱“諸國人”;三等漢人,即原受遼金統治的漢人;四等南人,即南宋統治的漢人。雖過了百年,但‘南人的地位一直沒有提升“蒙古人常常稱漢人為南人。

  有了這幹武將的答話,張士信嘿嘿的笑了笑,道:“有王爺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心中同時暗想:“七王爺武功雖厲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只需他不仗著輕功躲避,料來我也不會敗於他,如此一來,既可以挽回了臉面,也可以趁機退去,再好不過的法子了!”

  七王爺為了打消張士信的疑慮,微微一笑,道:“閣下請放心,本王說過的話,自是算數,說過不後退一步,就絕不再倒退一步!”

  尾隨張士信而來的李伯升和葉德興,聽七王爺如此說法,頓時暗自高興,他們方才個個瞧得明白,七王爺在張士信的寒光劍法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眼下居然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只怕已經是認輸了。

  誰料張士信哈哈一笑,道:“王爺也不必如此,你我今日比武,是在武功上分個高下,並非是輕功之上,只需王爺接下來不是仗著輕功一味的躲避就成!”他自信劍術上定能勝得過七王爺,故此才又這麼一說。

  七王爺臉上神色冷峻,冷哼了聲道:“如此這般,那多謝閣下抬愛!”一言方盡,隨即喝道:“看刀!”右手一翻,“問鼎“寶刀夾雜著一股刀光猶如一條蛟龍一般劈向了張士信。蕭雲還是第一次看到威力如此巨大的刀法。“問鼎”寶刀一經展開,大開大闔,當真是劈如虎奔,突如虎爪,掃如虎尾,斬如虎噬,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刀中八法,非同凡響,看得人熱血沸騰。

  同樣使刀法,蕭雲自認為自己的斬月八式或許在招式上比不上七王爺,但威勢是絕不輸入他,這點蕭雲是相當的自信。

  蕭雲看了一陣,心道:“如此厲害刀法,也不知道是什麼叫什麼名字?”

  就在蕭雲暗想之際,人群裡似乎有人見過,語氣極為興奮的叫道:“五虎斷門刀!”

  蕭雲吃了一驚,心道:“什麼,五虎斷門刀?難怪這麼厲害!”後世金庸武俠劇《天龍八部》和《雪山飛狐》蕭雲看了不下十遍,從中知道這五虎斷門刀法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刀法。發源於北宋年間雲州,由雲州秦家寨的秦公望自創,共六十四招,威力驚人。傳到第二代掌門人秦伯起時,其武功才幹都頗平庸,在陝西被人殺死,無奈掌門之位傳給了外姓大弟子姚伯當。

  姚伯當感念師恩,要為秦家報仇,經過調查,兇手極有可能是姑蘇慕容家族。只是到了蘇州,學藝不精,比試中當場被一位武術理論界的“奧數專家”王語嫣點破“斷門刀法缺了幾招而敗北”,從那以後,“五虎斷門刀”歷經了一段沉寂期,也開始逐步外傳。到了元末明初,傳到了河南洛陽一個彭姓人手中,他對刀法進行了整理創新。“五虎斷門刀”雖已在河南開枝散葉,但不忘根本,行走江湖聲,常常以五虎端門眾多武俠小說中,依然以“山西五虎斷門刀”的名號行走江湖。

  再後來,在《雪山飛狐》中,白堡主人胡一刀救了一位神秘老人,神秘老人傳胡一刀八招“海淵刀法”,後來一燈神尼毒死胡一刀並竊取刀譜,將刀法改成劍法。

  胡一刀中毒後恐刀譜失傳,費力趕回家中將刀譜默寫下來,只寫了一本刀譜就死掉了。由於刀譜寫的不甚完全,胡一刀後世五人終身探索各創了一式參在了斷門刀法中,斷門刀的精粹就在於五虎所創的這五式,故斷門刀法又叫五虎斷門刀。

  有了這次創新,“五虎斷門刀”開始發揚光大。幾十年,彭天霸成為了“五虎斷門刀”的新掌門,靠著“五虎斷門刀”成為了天下刀法名家,也是江湖傳說中最快、最狠、最有名的一把刀。這些雖是金庸小說裡杜攝的,但歷史上真正的“五虎斷門刀是少林八發門主要器械套路之一,其動作以撩、砍、抹、跺、劈、崩、勾、掛為主。其次是紮、切、絞、架、橫掃刀等,結合腕花、背花、纏頭、裹腦。動作敏捷精靈、剛勁有力、勇猛矯健、神情兼備,是一套難度較大的刀術。這套刀術在運用上,結合身形步眼,編排合理,招數清楚,是一套風格獨特的傳統套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3

第201章:殊途同歸

  五虎斷門刀是傳統刀術的一種,它的主要特點有紮、撩、劈、滾、砍、拿;還有對身法要求的風擺荷花、葉底藏花等。有對身法刁鑽要求的時遷殺雞、左右護肩。五虎斷門刀共有三十個動作,是廣大武術愛好者喜愛的套路之一。當然打鬥起來威力是十足的驚人。

  就在蕭雲驚愕之際,七王爺已經連劈帶砍攻了三刀,三刀連環而發,乾淨俐落,虎虎生風。

  張士信沒料到只不過是換了一把大刀而已,七王爺竟和先前判若兩人,不僅刀刀進攻,更要命的是“問鼎“寶刀百來斤的重量加上,七王爺手腕的力道,不下余千斤,張士信雖也是力道好手,但也架不住這般狠命的摧殘。勉強接了這三刀,一個健步躍開了身影落在了丈外,微微喘了口氣,心道:“有道無術,術尚可求。有術無道,止於術。力不可及。看來要贏了這場硬仗,須得智鬥了,否則單憑自己的力道是遠遠勝不過他的!”打定了主意,淩空一躍,右手寒光劍一揮,挽起一道劍花,劍光四射,當頭灑下,頓時將七王爺籠罩在數道劍光之中。

  七王爺兀立如山,不為所動。刀隨影動。

  猛聽得張士信一聲暴喝,劍光暴長,蓄勢而攻,寒光劍法有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上,但見劍花四射,劍影飛濺,出手之快,無以形容!眾人看得心驚不已,不少膽小之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蕭雲目光緊緊的盯著七王爺,但見七王爺臉色沉穩,頭頂雖被劍影所蓋,卻緩緩揮動“問鼎”,腳跟有如釘牢在地上一般,任張士信劍勢來勢洶洶,竟不移動半步,刀勢雖緩,那虎虎的刀風卻震耳駭心,張士信一咬牙一口氣攻了七七四十九招,卻是招招落空。

  一旁的看客看得熱血沸騰,眼看七王爺不為所動,紛紛叫起好來。

  張士信那邊,李伯升,趙環、葉德新均面露擔憂之色。葉德新更是手握劍柄,大有一躍而上之勢。

  二人你來我往,你攻我守,攻打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蕭雲猛聽得刀光劍影之中,七王爺一聲暴喝:“去!”聽得“當”的一聲,一道人影飛起,落在丈外,眾人移目望去,卻見張士信蹭蹭蹭的倒退了數十步,方才站穩。滿來的驚訝之餘,一雙三角眼卻直直的盯著七王爺,許久才顫聲道:“你……你……怎麼我的寒光劍法……?”

  此話一出,人人心驚,就連蕭雲也吃了一驚,要知道古代,劍,是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的兵器,正因如此,故歷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而劍道之道。全憑乎神。神足而道成。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神練成道。劍神合一。是近道矣,所以劍法在古代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學會了,能學得一手好劍法,實在是件讓人羡慕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古代劍術大師傳承很注重徒弟資質的選拔,想學好一手至高無上的劍法,除了要學數年的基本功之外,還得需要弟子有相當的悟性,所謂的“劍道之道。全憑乎神”。說的就是悟性。

  方才七王爺和張士信一番打鬥,張士信沒料到七王爺突然之間,化刀法為劍法,打鬥之中,化刀法為劍法,也不是沒有,並不值得奇怪,可怪就怪在,七王爺所使的這一招,正是張士信所用的寒光劍法,這一下太過突然,張士信大吃一驚,手下一慢,七王爺的“問鼎”寶刀,刀化劍法已經低至前胸,眼看就要斃命於劍下,腦中一閃,長劍一揮,同樣的一招寒光劍法使將了過去,兩人同樣的劍招,使將起來當真是一般無二,但七王爺先下手,故而佔據了先機,張士信長劍離七王爺的右肩尚有數寸的距離,七王爺的大刀已經低至張士信的右肩上的“肩貞穴”,張士信只覺右手一陣麻木,心中一慌,出於求勝的本能,腳下一滑,施展了輕功後退了數十步方在站定。

  此刻的張士信滿臉驚恐的望著七王爺,三角眼裡滿是疑問。

  七王爺面無表情,略一沉吟,道:“是閣下剛才教我的啊?”

  大殿眾人一片譁然。

  葉德新也是使劍的,且是劍道高手,心知學一手好劍法並非一朝一夕能學會的,朝夕能學會一招,“一日三絕“劍法他學了整整二十載,方才略有小成,這會兒實在不信七王爺竟在這片刻之間學會了張士信的寒光劍法,冷冷走上前道:“你胡說,寒光劍法乃是一等一的劍法,豈能是你說學會就學會的,若是你當真有這般本領,不妨讓在下來試一試?”

  七王爺似乎並不生氣,提著大刀微微走上前,道:“閣下似乎忘了,剛才你的主人已經將劍法使過一遍麼?”

  “蕭大哥,你果然說的沒錯,父王居然在練武場上偷學劍招,真是厲害!”小郡主見七王爺沒事,這會兒拉著蕭雲的右手喜滋滋的說道。

  蕭雲笑了笑卻沒有答話。大殿上,葉德新盯著一雙眼睛望著七王爺,口中不住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這麼快學會的?”

  七王爺道:“天下武學,莫不是殊途同歸,刀劍本是一家,何來刀法,劍法之分,閣下所使的寒光劍法雖厲害,但離不開劍道,本王不過是照著劍道習練了一招而已,並非學會了閣下的劍法!”

  七王爺對面,張士信滿臉通紅,一雙三角眼幾乎快噴出火一般,這也難怪,自己的一的絕技,對手竟在片刻至於如數學了去,這讓他如何不氣。這時,他提著寒光劍向前走了兩步,盯著七王爺道:“我不信你能這麼快學我的劍招!”言罷,左手微微抬起,右手跟著一挺,寒光劍化為一道長虹再次向七王爺刺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3

第202章:失魂落魄

  高手對決,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一旦心浮氣躁,難免給了對手可趁之機。所以在蕭雲看來,這場對決,輸的定是張士信。

  果然,七王爺見張士信左手微動,早已做好了準備,當下也不及思索,依照葫蘆畫瓢,左手微微抬起,右手“問鼎”寶刀化作一道圓弧,揮了過去,兩人招式再次一模一樣,但這次七王爺後發先至,張士信長劍尚未刺出,七王爺的“問鼎“寶刀早已落在了張士信的前胸。他只需在右手微微一用力,張士信的前胸勢必多了一個血洞。

  李伯升和葉德新自張士信和七王爺比較功夫一來,目光從未離開二人,這時見七王爺刀鋒指著二公子胸口,二人均是忠心護主之人,這一眼望去,頓時大吃一驚,他二人眼看七王爺武功高強,這一刀送上去,勢必當場殺了張士信,二人吃驚之餘,雙雙躍出,口中疾呼:“住手!”

  一旁的趙環也是心驚膽戰,正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眼見葉德興和李伯升雙雙躍起,心道:“我的功夫雖不錯,比起葉將軍還有些距離,如今他出手,再好不過了,我何苦有暴露了身份呢?如今大敵當前,男兒當以大局為重!”咬著牙硬生生的站著沒動。

  葉德新和李伯升二人雙雙搶身而出,葉德新更是一揮手,手中多了一把長劍,長劍化作數道寒光,從空而降,劍法犀利之余,蕭雲陡然又見道了香山寺的那一幕,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果然是一夥的?”

  若說先前他還有些懷疑,但這一刻,葉德興所用的劍法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就是“趙環和香山寺的那老頭是同一路人,換句話說,兩人同是張士誠的人,這次如此大費周章的讓自己來赴宴,其中貓膩猜不出,但蕭雲可以肯定的是,這酒大有問題,想到酒,蕭雲輕輕碰了碰自己右手,“嘩嘩嘩”水一般的聲響,從他袖地傳了出來。

  葉德新飛身而出,長劍急送,使出“一日三絕”劍法,忽的朝七王爺胸前急刺而去,“一日三絕“在於文武並重,融匯筆法、劍法、詩道三劍齊發,這路武功自大唐三絕演變而來,詩歌氣勢雄渾瑰麗,風格豪放飄逸,草書變動如鬼神,不可端睨,劍若星流,雷厲風行。當真是一等一的劍法,任你武功再高強,若是不通文墨,不通筆道,實難以抵擋這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均達到高深的劍法。

  七王爺雖是蒙古韃子出身,但胸中所學確比中原名家還要精通,可以說,中原名家的武功無一不通,詩歌、劍道、書法樣樣皆精。葉德新所使的“一日三絕”劍法對旁人高手或許有用,但對七王爺這種胡漢皆通的武學大家就不那麼靈光了,但見葉德新劍法搖晃,劍中有詩,詩中有書法,當真是三絕同使,讓人目不暇接。

  蕭雲不通詩詞,看得暗暗驚奇。趙環卻受漢文化薰陶,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這會兒見了葉德新這等劍法,不禁大為驚歎,若非場上有人,他差點驚叫了出來。

  七王爺棄了張士信,“問鼎”寶刀見招拆招,詩歌、書法、劍法看得清清楚楚,一一化解,葉德新沒料到七王爺能看穿自己的“一日三絕”劍法,不由的吃了一驚,這路劍法他從不輕易使出,倒不是他願意藏著,實在是他武功高強,一般的高手遇上他,尚未等他使出這招劍法便已經落敗,那些勉強逼迫他使出“一日三絕”劍法的人,無不是在他使出這招劍法後,紛紛落敗。天下真正的高手本就不多,能逼迫他使出“一日三絕”劍法的屈指可數是以葉德新的“一日三絕”劍法所用的機會少之又少了。

  方才眼看張士信落入敵手,他求人心切,情急之中,使出了這招劍法,本以為憑這招劍法,七王爺縱是能敵,也需思索一番,待那時,自己救出張士信,以三人的武功,闖出王府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小看了七王爺。七王爺雖不精通“一日三絕”劍法的奧妙,但總算對李白的詩歌、張旭的草書、裴旻的劍道多有涉獵,預計得道他的詩歌過後定是書法,書法之中含有詩歌,倒也能見招拆招,絲毫不懼。

  這旁,葉德新和七王爺交起手來,另一邊的張士信,自從被七王爺“問鼎”寶刀抵制胸前的那一刻,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頻頻低落,低在手上,又低落在地上。

  “二公子,形勢危急,我等要走了?”李伯升本和葉德新一前一後躍出,眼見葉德新一出手迫使了七王爺撤了寶刀,吃驚之餘不免有些放心,他是細心之人,膽量雖不壯,但能顧全大局,冷眼鄙見一旁的張士信目光遊散,面色蒼白,宛若生了一場大病一般,心知定是剛才的一戰打垮了張士信的信心,這個二公子,自出入江湖莫不是縱橫天下,難逢敵手,從來都是他打敗敵人,今日被人用刀指著胸口,有生以來還是頭一遭,不免有些轉不過彎來。如今敵眾我寡,若不趁機走,只怕想走也走不想了。想明白了這些,他也顧不得葉德新,飛身而上,將張士信拉了過來,叫喚了兩聲,張士信忙若未聞,不由得大急,擔心的朝葉德新望瞭望,他素知葉德新最有法子,如今盼望他能頃刻擊敗七王爺,好救走這個二世祖。

  葉德新也不好過,“一日三絕”雖淩厲無敵,但一招便三招,最耗費的是體力,他二人相鬥了不下數十招,葉德新劍法後經之力越來越不足,相反七王爺招式越來越緩慢,但勁道卻比先前強了數倍,問鼎寶刀每一招每一式連綿不絕,勁道更是如驚濤駭浪一般湧來,若非葉德新內功深厚,早已抵擋不住,饒是如此,他也是守多攻少了,冷眼一望,見李伯升拉著目光渙散的張士信擔憂的朝他往來,不由的大為生氣,猛公攻了一劍,迫使七王爺退開了數步,扭過臉朝李伯升喝道:“別磨蹭了,快帶著二公子走!”

  李伯升面露難色,兀自猶豫不決,他如何看不出大殿的形式,但讓他獨自離去,良心實在過意不去,但讓他留著,勢必會連累二公子,正在猶豫不決之際,忽聽的七王爺哈哈一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今晚一個都走不了!”一言撲落,“問鼎”寶刀夾雜著一層刀浪迎面朝葉德新攻了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3

第203章:文中有武

  葉德新只覺迎面而來的刀浪宛若兩座大山壓降過來一般,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他一聲暴喝,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長虹,迎了上去。

  劍式淩厲,刀法猛烈。

  大殿裡的一干看客,不由自主的漸漸後退,退得慢的人不少被這兩股氣浪所產生的推力推倒在地,一時座椅到底,人口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蕭雲猛吸了口氣,輕輕的拉了一把小郡主,左手一挽,輕輕將小郡主較小的身軀擁在了懷裡,小郡主似乎也知道蕭雲的好意,臉上一紅,輕輕的將右邊臉貼在了蕭雲的胸口上,之露出左邊的臉面和眼睛擔憂的望著打鬥的二人。

  蕭雲抱著小郡主側目朝趙環瞭望瞭望,但見趙環緊握著雙手,目光死死的盯著大殿上爭鬥的兩人,神情之中不免流露出擔憂的神色,迎面而來的強大的巨浪他宛如沒察覺一般。

  七王爺見對方使出了如此厲害的招數,也不敢怠慢,呼喝了一聲,問鼎寶刀一招“五丁開山”迎面劈了過去,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實乃是極為厲害的刀法。只因這招刀法化用昔年蜀國萬壯丁開闢蜀道之力,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二人皆是蓄勢而發,威力實在大的驚人,不少武功稍強的人紛紛掩面而立,更有不少人抱著大殿的石柱,戰戰兢兢不已。

  七王爺“問鼎”寶刀勢如破竹,力道越來越大,葉德新勉強還了幾招,漸感難以抵擋。七王爺嘿嘿一聲冷笑,笑聲不大,卻震得人人耳朵發麻。這一手露出,葉德新臉色大變,猛攻了一招,一個後仰輕功,落在了李伯新身旁,雙目圓瞪,喝道:“還不快帶著二公子走!”

  “可……可……是你……?”

  葉德新喝道:“二公子要緊,我等區區賤民,死不足惜,若是連累了二公子,葉某就是我大周的罪人了?”

  李伯升正在猶豫,葉德新忽然伸出左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在李伯升右肩一推,喝道:“走!”

  “哈哈,那裡走!”七王爺狂笑了一聲,問鼎寶刀“呼呼呼”三刀,葉德新回望了一眼李伯升,喝道:“走啊!”

  葉得新似有不忍,扭過頭瞧了瞧張士信,但見張士信亦然面如死灰,不由得心中一痛,依他想來以張士信的武功,縱是不敵,七王爺一時也難以擒獲,到時候合三人之力,料來韃子王爺也不是敵手,大殿上雖多是武將,說到衝鋒陷陣這些人是把好手,但這般比武較勁,這些人可就比不上漢人了。但張士信臉色蒼白,自被七王爺大刀抵制胸口,敗得宛若膽也敗得乾乾淨淨了,這會兒任由李伯升硬生生的拉著,面如死灰,對於大殿上的一舉一動,茫若未聞。

  這時,七王爺刀法越來越慢,招式卻越來越精煉,葉德新暗暗焦躁起來,心想:“若是伯升和二公子再不走,勢必被擒。為今之際,只得我死命拖住這韃子王爺,好讓伯升兄弟和二公子能趁機儘快離開,否則,待我力道用盡了,以韃子對漢人的殘暴,豈能讓我等活命,我等殘弱隻身死在這裡也就罷,二公子乃是幹大事之人,豈能這般死在韃子手中,要死也等將韃子趕出了中原,方可一死!”忽然劍法一變,長劍揮舞,不再是招招有跡可循,似劍非劍,似歌非歌。卻揮劍瀟灑自如。

  蕭雲不通文墨,自是看不出來,但見葉德新招式驚奇,每一招每一式宛若藕斷絲連,連綿不絕,卻又渾然一體。

  倒是小郡主心思細膩,微微拉了拉蕭雲的胸衣,指著葉德新的劍法道:“蕭大哥,那人是在寫字麼?”

  就這麼一提點,蕭雲頓時暗驚了一聲,心道:“我還真夠蠢的,瞧你劍法莫不是橫撇豎捺麼?鐵畫銀鉤的莫不是筆法是什麼,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子,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小丫頭的眼睛,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這會兒他細細看來,只見葉德興劍法和先前的確不大一樣,少了李白的詩歌和裴旻的劍法的“一日三絕”橫撇豎捺隨意而揮灑,劍法淩厲之中隱隱約約帶著一股狂傲,卻又不失一股書卷之氣。

  蕭雲看得暗暗心驚:“這葉德新當真是個人物,化劍法為筆法,都能運用的如此自如,難怪那一日能打敗我!”其實他不知道,所為一日三絕劍法,在學劍之前,須當習練書法,若不是有了數十年的書法功底,豈能一時三刻變得辦得到呢?

  “蕭大哥,這人比劃來比劃去的,跟寫書似的,雖有些雜亂無章,但蠻好看的,不知寫些什麼?你知道嗎?”小郡主看得奇怪,忍不住拉著蕭雲的胸衣低聲問道,這會兒她見父王安然無樣,瞧剛才打鬥的樣子,無不占盡了上風,這個可愛的小姑娘雖不喜愛打鬥,但七王爺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如今親人安然無恙,心中的那份擔心自是去了大半,目光也漸漸的被場上的奇妙的劍法所吸引了起來。

  蕭雲正看得全神貫注,聽得小郡主詢問,隨口應了聲:“應該是張旭的草書吧?”小郡主自小跟隨七王爺學貫中西,一聽是張旭的草書,便不再應聲,認真看了起來,看了幾招。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張旭草書,只是少了一點狂態!”

  葉德新所使的正是張旭的草書,張旭曾臨池學書,池水為黑,家中衣帛書而後練,於此可見其功力之深。被後人稱讚”超前絕後,獨步無雙。”尊為”草聖”,前世的《書斷》卷中列張之章草,尤善章草書,生諸杜度、崔璦。龍豹變,青出於藍。又創於今草,天縱穎異,率意超曠,無惜事非。若清澗長源,流而無限,縈回崖谷,任於造化”。葉德新這一路草書劍法,以劍代筆,橫撇豎捺之間也是招招落筆力頂千鈞,傾勢而下,行筆婉轉自如,連綿不絕至於,又有著飛簷走壁的驚險,看似毫無法度,實乃信手拈來,一氣呵成。

  七王爺雖不善於草書,但胸中所學何止書法,每一招每一式卻也能勉強應付得上。

  眾人瞧二人你來我往,雖是在打鬥,但進招退招之間,時而宛若平靜如水的湖面,時而如破濤洶湧的大海,時而奔放,時而飄逸,宛若在凝聽一曲急有緩地蕩漾在舒暢的韻律中的小曲一般。讓人看得如醉如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3

第204章:化筆為劍

  二人相鬥了幾招。葉德新見七王爺識得這路劍法,倒也頗感意外,但他心急張士信安慰,這會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忽然一聲暴喝:“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非臨床“但聽的他口中念念有詞,長袖飛舞,劍法宛若呼叫狂走,大醉後手舞足蹈,出招全然不顧掌法,但見他如醉如狂,劍法所知猶如狂龍遊走。

  小郡主瞧得害怕,忍不住往蕭雲胸口擠了擠,顫聲道:“這人怎麼了,是發瘋了麼?”

  蕭雲一聲暗笑:“可不是發瘋了麼?”他自小郡主提點,得知葉德新乃是化筆法為劍法,就開始留意了起來,對於書法他本就有所涉獵,尤其是草聖張旭他更是喜愛之極,在二十一世紀他還臨摹了他的不少書貼!

  方才聽葉德新口中疾呼的口訣,正是草聖張旭的《肚痛帖》。張旭為人灑脫不羈,豁達大度,卓爾不群,才華橫溢,學識淵博。與李白、賀知章相友善,杜甫將他三人列入“飲中八仙”。是一位極有個性的草書大家,因他常喝得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後落筆成書,甚至以頭髮蘸墨書寫,故又有“張顛”的雅稱。這《肚痛帖》全帖六行三十字,是張旭肚痛時自診的一紙醫案。文日:“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非臨床。”每行一筆到底,上下映帶,纏綿相連,越寫越快,越寫越狂,越寫越奇,意象迭出,顛味十足,將草書的情境表現發揮到了極致。

  葉德新長袖飛舞,劍法宛若呼叫狂走,大醉後手舞足蹈,出招全然不顧章法,實乃是筆法所致,並非他當真是瘋了。

  這時,只見葉德新劍法飛舞,在寫道‘如何為計,非臨床。’的那個“床“字,最後的一筆猛的一捺,劍鋒所指,徑硬生生的在七王爺的胸口花了一道口子,好在是七王爺所傳的衣服,若是肉身,哪還有命在。

  趙環看得直呼可惜,他自葉德新進入大殿和七王爺爭鬥一來,目光便沒離開過二人,局中二人如何他看似渾然不在意,實乃恨不得葉德新一招得手,傷了七王爺,場上雖武將諸多,依他看來是李伯升葉德新敵手的除了自己便是蕭雲了。自己自是不會上前爭鬥,蕭雲剛剛才喝下了毒酒,料來葉德新、李伯升也不願與他相鬥,如此一來,三人勢必會思索離開,只需三人安然無恙的離開,那麼一切依舊在計畫之中。

  他瞧了半響,臉上看色平靜無奇,實則心中波濤洶湧不已,這會兒好不容易看到葉德新一招得手,卻終究是奇差一招,少了絲力道,否則……?

  場上七王爺單手提刀,微微踹了口氣,忽然仰天哈哈一笑,盯著葉德新贊道:“好,好,好劍法,今日本王算是見識了,不過……”說道不過二字,七王爺雙眼一道殺氣一現,嘿嘿的笑了兩聲,卻不再言語。

  大殿上的一干看客瞧七王爺雖暫時處於下風,卻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擔憂的神色,不由得暗暗奇怪,紛紛伸長的脖子望著七王爺的一舉一動,生怕一時疏忽而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七王爺橫刀當胸,目光比起先前似乎也多了一層殺氣,他定定的望著對面的葉德新一言不發,葉德新心系張士信,這會兒從激鬥中退出,匆忙之餘,一眼鄙見李伯升拉著張士信依舊在大殿內,李伯升滿臉憂色的望著他,而張士信目光空洞,依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一下葉德新頓時大吃一驚,方才他目送李伯升離去,還道他帶著張士信已經出了王府,是以他拼了命的使出張旭草書,化書法為劍法,起目的無非是想讓他二人能逃遠一些,逃遠一些,至於他的生死,他全然沒放在心上,方才的一番激鬥,他無暇顧及大殿,此刻二人罷鬥下來,一眼鄙見張士信依舊在大殿,你讓他如何不驚訝,不憤怒,不絕望。

  他右手提劍用劍尖指著李伯升顫聲道:“你……你……?”

  李伯升似乎也知道他意思,拉著張士信走了過來,帶著哭腔道:“葉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要讓我李伯升不顧兄弟,獨自逃難,恕我做不到!”微微頓了頓又道:“今日不幸,落入了韃子的府邸,就算死我們三個也要死在一塊兒?”他這幾句話用悲憤之情說將出來,頗有一番感染力,不少韃子武將開始頻頻點頭,更有不少的韃子則是滿含期望的望著七王爺,那神情再明顯不過了,是想讓韃子王爺放了三人。

  葉德新微微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仰天歎了聲道:“李兄,你……你真是糊塗啊……我等本是草芥之人,死本不足惜,可二公子……?”

  李伯升望了一眼張士信,忽然扭過頭朗聲道:“若當真天佑大周,二公子必定平安無事,我等也定能脫險,否則又分誰是誰呢?”

  蕭雲暗叫了聲:“說得好,放心你們死不了!”

  葉德新似乎有所悟,點了點頭,忽然沉聲道:“好,要死就一起死!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一言撲畢,扭轉身來,目光盯著七王爺喝道:“來吧!”

  七王爺一言不發,默默的望瞭望張士信,忽然一聲暴喝,揮動寶刀,一刀朝張士信砍了過去,這一下出其不意,饒是葉德新定力過人也是大吃了一驚,想施救已經來不及了,唯有沖著李伯升叫道:“李兄弟小心了,小心二公子!”他雖知今日必死無疑,但一顆心總希望能讓張士信逃出去,是以一開口就喊上了張士信。

  李伯升耳聽葉德新驚呼,便知不好,待一看七王爺的大刀已快如閃電般使將過來,當下來不及多想,左手一用勁,猛的將張士信一把推開,身子一側,躲過七王爺的一刀,反手拔出腰中寶劍,雙手用力一夾,猛聽得“當“的一聲,刀劍相交發出金屬的震盪聲。這一聲好生厲害,眾人只聽得雙耳“嗡嗡嗡……”的叫喚,李伯升之覺得雙手虎口微微生疼,知道對方力大無窮,不可力敵,猛的提了口真氣,率先躍開。

  二人各自守好門戶,七王爺盯著張士信望了一眼,大刀再次欺上,李伯升武功比葉德新稍遜一籌,這會兒明知不是敵手也得硬著頭皮上了,長劍化作一道長虹,同樣欺身而上,二人均是以力大力,又是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響,“當當當……當當當……?”不絕於耳。

  這一番打鬥不似先前葉德新那般俊雅瀟灑,二人大刀對長劍,大力對大力,鬥了兩招,各自以全身力道相搏鬥,刀劍虎虎生風,讓一干看客驚訝不已。

  李伯升力道本比不上七王爺,一來他自知這是一場生死之戰,不可大意,全身力氣統統用上,二來,經過連番打鬥,七王爺雖說天生神力,但終究是個凡人,力氣消耗了大半,不比先前,所以李伯升武功雖稍遜一籌,但一番打鬥下來,還是旗鼓相當,也不見敗落之相。

  七王爺本想欺李伯升功力稍遜一籌,想來一個先發制人,不想,李伯升抱了必死之心,一把長劍舞動的虎虎生風,一時也奈何不得他。當下唯有奮力猛攻,希望能趁此機會,一舉拿下李伯升,所以動手之時,不再留情,原本保留的三分力道也全部用上了。這一下場上眾人均感吃不消了,先前七王爺和葉德新比武之時,大殿裡不少看客均已躲入了桌地躲避二人刀劍所發的殺氣,此刻這番打鬥比起先前雖少了瀟灑,但殺氣卻比先前要強烈的多,原本躲入桌底的不少看客戰戰兢兢的抱著桌角,弓著身子伏案在地,生怕被二人刀劍所發的殺氣所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05章:難以判斷

  場上七王爺“問鼎”寶刀化作層層巨浪以驚濤拍岸之勢猛烈的朝李伯升發動的攻擊,李伯升武功本就不敵,先前仗著一股必死氣勢,加上七王爺留了三分力道,方才戰了個旗鼓相當,如今七王爺全力而上,李伯升那裡還是敵手啊,幾招下來被七王爺問鼎寶刀一刀劃破了胸口的衣衫,刺入皮膚,鮮紅的血跡順著衣衫流了出來。

  不知是血的作用,原本面如白紙的李伯升忽然仰天哈哈一陣大笑,笑罷,長劍舞動,比起先前更多了一股氣勢,那是明知送死也要上的氣勢,蕭雲看了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李伯升明明最後跟著朱元璋了,不會死在這兒吧?”

  李伯升長劍抖動,絲毫無章法,但威勢更是驚人,七王爺沒料到他在受傷之後,還有這股氣勢,心中暗自贊了句,一聲暴喝,問鼎以同樣的威勢攻了過去,二人你來我往,刀劍纏繞,越鬥越激烈。

  這番打鬥眾人只覺聞所聞,見所未見,實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惡鬥,兩人沒有什麼華麗的招式,驚險刺激的場面更是沒有,但高手對決,所比的往往是自身的力氣和意志,比之那些所謂的劍招,內勁要驚心動魄地多,是以眾人均看得驚駭不已。

  小郡主擔心的拉著蕭雲的胸衣,擔憂的道:“蕭大哥,你……你……說父王……父王會輸麼?”

  蕭雲望瞭望場面,二人爭鬥不休,是難以判斷,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

  小郡主瞧蕭雲沒答話,側臉朝他望瞭望,見蕭雲雙眉緊鎖,臉色極為難看,知曉他一時難以判斷,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將臉深深的埋入了蕭雲的胸前,似乎那裡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你來我往又攻打了數十招,威勢絲毫不減,反而比先前還要強了許多,李伯升長劍抖動如蛇,口中暴喝如雷。七王爺不緊不慢,問鼎寶刀見招拆招,刀勢更是大勝先前,兩人均是狠鬥,直打得大殿鍋碗瓢盆,座椅板凳橫飛,那些擔驚受怕的抱著大殿柱子的生怕二人誰一個大怒,打斷了柱子,只怕整座王府大廳都會踏了下來。

  葉德新在一旁看得暗暗焦急不已,若是這番爭鬥下去,勢必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若是傷了七王爺,那到還好說,若是傷了李伯升,那麼帶著二公子逃走的希望就落空了,他如今身處險境,心中依然想著張士信能逃出去,就這份忠心,也的確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兩人刀劍又是一陣相交,發出“叮噹“聲響,刀劍所發的殺氣瞬間將整座大殿彌漫在其中,就在眾人暗自擔憂之際,猛聽得一聲驚天般的暴喝聲,兩人同時揮刀揮劍,硬碰硬的一拼。

  “當……?”

  一聲金屬相交的聲響,二人同時躍開,蕭雲皺了眉頭,移目朝二人望去,只見處於上手的七王爺面色蒼白,提著問鼎寶刀微微喘氣,粗重的氣息將鄂下的長須吹拂起來。而對面的李伯升胸前鮮血染紅的衣衫,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淚水,他雖站著,但蕭雲只覺得他立馬要倒下去一般。

  葉德新一個健步上前,關切的道:“你怎麼樣?”

  李伯升蒼白的臉上突然擠出了一絲笑意,嘴唇噓動了兩下,許久才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來:“我……我……沒……事……你……?”一句話尚未說完,“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蕭雲瞧他雙手不住的顫抖,顯然是力道使盡了……。

  “李兄弟……李兄弟……你沒事吧……?”葉德新幾乎帶著哭腔喊了兩聲。但李伯升卻答不上一句話,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氣,剛才的那一番惡鬥,幾乎要了他的小命,若非收手的早,只需一招,他就要見如來佛祖了。

  七王爺喘了喘氣,臉上慢慢的恢復了血色,就在這麼以瞬間的功夫,七王爺嘿嘿的冷笑了兩聲,忽然一個飛身,問鼎寶刀再動。

  這一下,太過意外,就連蕭雲也沒料到七王爺會有如此之深的功力,連鬥三大高手,卻只歇息了一盞茶的功夫,再次動手,就這份功力足以讓人驚駭的,更何況是這一刀威勢不減,逕自砍向了葉德新。

  “啊……小心……?”蕭雲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同時,一手抱起小郡主,飛身而上,右手一探,斬月刀化作一道長虹,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迎上了七王爺的一刀。

  “當……?”

  雙刀相交,七王爺被蕭雲斬月刀一迫,竟右手一陣酸麻,心頭不禁一凜,收刀喝道:“大膽蕭雲,你想幹什麼?”

  蕭雲騰騰騰後退了數十步方在站穩,胸口的小郡主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待蕭雲站定了,方才驚叫了聲:“蕭大哥!”

  蕭雲報了一個微笑,道:“放心我沒事!”言罷,右手一番,揮刀入鞘,抬頭對七王爺道:“王爺,何必趕盡殺絕呢?”

  “是啊,父王,不要在打了好麼,你們打來打去的,我害怕!”小郡主依偎在蕭雲的懷裡,紅著臉望著七王爺幽幽的說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06章:成何體統

  七王爺見愛女無恙,緊繃著的臉緩和了不少,但見愛女大廳廣眾之下,被一個南人抱在懷裡,成何體統,臉色一沉,喝道:“敏敏,還不過來!”

  小郡主被父王當中叫出,頓時一張俏臉羞得緋紅,磨蹭了兩下,才羞答答的推了蕭雲一把,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朝七王爺走了過去。

  小郡主的力道雖不大,但出其不意的這麼一推,蕭雲還是不禁後退了兩步,滿臉驚訝的望著羞答答的小郡主,心道:“娘的,這女孩子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還躺在你懷裡有說有笑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翻臉不認人了!”

  其實他那裡知道,小郡主這麼做,其實有小郡主的苦衷,她乃是七王爺愛女,堂堂的郡主,可謂是金枝玉葉,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南人抱在了懷裡,若是傳揚出去,不僅有損七王爺的面子,更會讓蒙古人蒙羞,到時候說不定有釀成了怎樣的一番爭鬥呢?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在場的一番看客明白,剛才之所以投入了蕭雲的懷裡,並非自己心甘情願,而是形勢所迫,不得已為之。

  可惜,這一番苦心,蕭雲並不知曉,他見小郡主惡狠狠的推開了自己,吃驚之餘,不免面露怒色,冷哼了聲,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郡主不過走了兩步,身後傳來蕭雲冷冷的一聲冷哼,登時花容失色,她心思細膩,想起剛才自己推開蕭雲時,蕭雲露出的憤怒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想轉身說個明白,但目光所觸的皆是一干好奇的看客,朱唇啟動,咬了咬下唇終究是提不起勇氣轉過身向蕭雲說個明白,微微歎了聲,一言不發的走到了七王爺的跟前。

  蕭雲自被小郡主推開,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過小郡主,依他的思維實在難以明白,剛才好好的小郡主,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變臉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抱了抱她,可自己也只是抱了抱,並沒有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啊,難道就是因為抱了一下,就要這樣?想了半響,實在想不明白,忍不住抬起眼朝小郡主望瞭望,恰好小郡主這會兒也走到了七王爺的身邊,剛轉過身來,目光也正好朝蕭雲望來,二人目光一對視,蕭雲只覺得小郡主似乎大有愧疚之色,似乎想解釋什麼,蕭雲搔了搔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小郡主的臉上,只見她一張俏臉紅如晚霞,正是女孩子羞愧後的神色。

  這一瞧,蕭雲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心中暗暗問道:“她為何羞愧呢,難道就是因為我抱了她?可抱一下女孩子在二十一世紀再平常不過了事情,用不著這麼的反應吧,就算兩人抱在一起睡了一覺,忍不住幹了那種事情,也沒見那個女孩子有這般羞愧的神色啊?到底是什麼;令她如此羞愧,還不惜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呢?”

  就在蕭雲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見對面的七王爺臉色一沉,扭過臉沖著小郡主喝道:“不知羞恥的東西,大庭廣眾之下,與南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難道你忘了嗎?”

  七王爺只覺得女兒當中和一個南人抱在一起實在太丟面子,在場的多是武將,還有都是朝廷的一品二品的大員,女兒做出這番舉動實在有失身份,未免顯得他平日裡管教不要,所以他平日雖極其疼愛這個女兒,這時仍然忍不住當眾喝罵了兩句。

  小郡主紅著臉,低著頭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抬頭望了一眼蕭雲,又瞧了瞧四周的看客,終究是沒說出聲來。

  蕭雲看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心道:“娘的,我倒是忘了,這裡是古代,我還以為是二十一世紀呢?”但又一想:“在大學上歷史課的時候,歷史老師不是告訴我們嗎?說什麼蒙古鐵騎是帶著奴隸制時代的野蠻習性進入中原地區的。後來被漢人的先進文化所征服,元世祖忽必烈滅掉大宋後也接受了漢族文明。所以才在1271年,他以”元”為國號,取《易經》”乾元”之義,表明他對漢族文明的推崇。

  後來更是大肆重用漢人,想用漢法以治漢人。為此,他還任用許衡、姚樞等儒生,以寬容和尊禮的態度對待佛教、道教。在立國之初,還以朱理學為正統,後來還搞了什麼官學,以儒家的四書五經為教科書,”自京師至於偏州下邑,海陬徼塞,四方萬里之外,莫不有學”。作為儒學宗師的孔子,被封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只不過這一切的背後,結果卻不大讓人滿意,由於,在漢族文化的薰陶下,韃子慢慢的改變了原來的習氣,加上元朝統治者在推崇漢人先進文化的同時,也尊崇各族固有的宗教信仰。因此,佛教、道教,乃至伊斯蘭教、基督教,在中原地區同樣得到發展。信仰的多元化,削弱了儒家思想在群眾中的影響。事實上,元朝的最高統治者懂得不同的學說、教派,名有不同的效用。

  朱程理學更是在這種氣氛下,漢人所宣傳的什麼格物致知、三綱五常、去人欲,存天理等一些理念慢慢的不適應,慢慢的不僅漢人不吃你那一套,就連不少蒙古韃子也有不少人對這些不削一顧。

  長期以來壓在人們心頭的封建禮教的磐石隨之鬆動,下層人民和青年男女,蔑視禮教違反封建倫理的舉動越來越多,以至王惲對宣揚禮教的做法,發出了"終無分寸之效者,徒具虛名而已”的慨歎。

  元朝統治者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發展,所以在當時流傳了許多胡漢通婚的故事,其中最出名的就要數南大理段功和美麗善良的阿蓋公主的故事了。

  才兼文武的段功是大理第十世總管。他的妻子,是元朝末年鎮守雲南的蒙古王爺梁王巴匝拉瓦爾的女兒——美麗善良的阿蓋公主

  元順帝至正年間,明玉珍出兵攻打雲南,梁王屢戰屢敗,雲南諸郡失去控制。段功率大理軍與明玉珍的紅巾軍交戰,三戰三捷,穩定了雲南的局勢。梁王對段功非常感謝,上奏朝廷封段功為雲南行省參知政事,並把自己的女兒阿蓋許配給段功為妻。段功與阿蓋公主成婚以後,夫妻恩愛,感情融洽。

  元朝統治時期,自大理國滅亡以後,大理雖設段姓總管,但朝廷為了加強對大理的控制,另派蒙古官員監察。段功成為梁王的女婿以後,梁王對他仍然心存疑忌,慎加防範。後因聽信讒言,懷疑段功有謀逆的野心,於是決意將他剷除。

  梁王為了除掉段功,不惜斷送女兒一生的幸福,逼迫自己的女兒去毒殺丈夫。阿蓋公主把父親有意加害的計畫告訴了丈夫,並勸丈夫趕緊離開善闡(昆明),返回大理,免遭不測。梁王見事不成,仍然不肯罷手。後借段功前來為自己祝壽的機會,密遣殺手擒拿段功,將其殺害於通濟橋。

  阿蓋公主得知丈夫死訊,痛不欲生,終日以淚洗面,後鬱鬱而終。

  段功有一兒一女。姐姐姜奴,嫁建昌阿黎氏。弟弟段寶,嗣父職任第十一世大理總管,後歸順明朝。這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後來被大文學家,歷史學家郭沫若先生,寫成了的歷史劇《孔雀膽》,搬上了舞臺,感染了不少的少男少女。當時蕭雲也看了,只覺得元朝對待女子禮教之妨還算開明,不想今日一見卻並非那麼回事兒!

  蕭雲見七王爺喝罵,也不好說什麼,紅著臉心道:“娘的,不就是抱了一下,又不是當真做了什麼?”斜眼瞧小郡主羞答答的模樣,想起剛才她撲在自己懷裡的那銷魂的感覺,不由得暗暗後悔剛才沒趁機做點什麼,瞧這樣子,以後是沒機會了。

  七王爺心中雖怒,但也不想在此事上做過多的糾纏,畢竟也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狠狠的瞪了小郡主一眼,便道:“你且推開,父王還有要事要辦?”說完,目送小郡主退到一旁,方才抬眼望了一眼蕭雲,道:“不知蕭大人這番所作所為,是作何道理!”

  蕭雲已經聽出七王爺話中所指,心知今晚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怕剛才的因一時的仗義救了三人一命,是如能如何說不過去了,但讓他一時半會兒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又實在找不出來,不由得暗暗焦急。

  彭城相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07章:胡漢一家

  大殿的一干看客這會兒目光齊刷刷望著蕭雲,就連張士信葉德新等人也驚奇的望著蕭雲,他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何以這個明明是敵人的人會出手相救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這就是蕭雲救三人的理由。

  但這個理由說將出來,七王爺不將他砍成八塊才怪呢?但不說出一個過得去的理由,以七王爺的性子,蕭雲實在有些怕怕,漫說七王爺了,到那時候估計滿堂的賓客都不會放過自己。誰讓自己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呢?

  蕭雲感受道一屋子人灼熱的目光,心知在不說出理由來,不用七王爺動手,這幫騷客的眼神就可以殺死自己,難怪二十一世紀的一篇新聞報導,一個小孩子說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侮辱了他,老師被說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沒有打有沒有罵,更沒有佈置過多的作業,那裡侮辱了自己的學生,這老師是一個敬業的老師,自己被學生說成這樣,那裡受得了啊,一番旁敲責問,終於知道了原因,原來這個老師在上課時候,這名學生遲到了,老師讓該學生站起來說出上課遲到的理由,誰知這個學生紅著臉怎麼也說不出來,老師就算了,讓他坐下了。本來學生遲到了,老師問問理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學生坐下的時候,這名無辜的老師望了那學生一眼,就一眼成了這老師侮辱學生的理由。

  這雖是一個小故事,但足以說明,人的眼神的殺傷力有多麼的大,蕭雲可不想被這些古代的人的眼神殺死,開始轉動的腦袋,想合適的理由。

  但這可不是上課遲到來的那麼簡單,弄不好是要死人的,蕭雲不免有些焦急,腦海裡運轉了半響,想了半響,終於想出了一個可以勉強作為理由的理由。說是理由其實根本算不上理由。蕭雲咬了咬牙,心道:“娘的,沒法子了,成不成就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有了打算,就不懼七王爺的目光了,他迎上七王爺火一般的目光,嘿嘿一笑。卻也不說話。

  七王爺盯著他看了半響,淡淡的道:“說說吧,你救下三個反賊的理由?”

  蕭雲心中早已有了著落,那裡還懼這目光啊,呵呵一笑,道:“王爺,下官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七王爺驚訝了一下,稍作了停頓,冷冷的說道:“蕭大人到有雅興?”

  蕭雲紅著臉擺了擺手道:“王爺說哪裡話,下官不說是想告訴王爺,為何下官要出手相救這三個反賊了?”

  “哦!”七王爺盯著蕭雲哦了一聲,猶豫著道:“難道,答案就在蕭大人所說的故事裡面麼?”

  蕭雲道:“王爺真是聰明過人啊,一點就透,和你合作簡直是太有感覺了,常言說得好,不怕有神一樣的敵人,就怕有豬一樣的隊友!王爺猜的沒錯,下官的答案就在下官即將要說的故事裡面!”

  七王爺噓動嘴唇默默的念了遍:“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有豬一樣的隊友!此人說話還當真風趣!”想了想,冷冷道:“最好是這樣?”

  蕭雲趕緊道:“王爺放心,一會兒聽了保管王爺滿意!”

  “但願如此?”七王爺收起了問鼎寶刀,沖著殿中央兀自失魂落魄的張士信望了一眼,冷哼了聲說道。

  蕭雲點頭哈腰的道:“王爺放心,一定,一定滿意,一定滿意!”這會兒蕭雲想不低調一些也不行了,近處的人都用火辣辣的眼神望著他,想聽聽他到底說怎樣的一個故事,能讓七王爺將這個賊大惡疾的反賊給放了了,遠處的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很有默契地一齊向他看來,眾目睽睽之下,蕭雲就不得不好好蘊量一番了。

  坐在二樓門口的正在人群裡尋找蕭雲,剛才蕭雲單刀救人的一幕,她因為位置不好,一直沒看到,這會兒聽人說有人要講故事,正暗自驚奇:“誰這麼大膽,敢在王爺面前救了人,還要講故事!”正興致勃勃的找人,一見正是自己要找的蕭雲,臉上立馬露出淡淡的一笑,趕緊搬起了凳子,找了一個好位置,雙手托著下巴,兩隻杏眼宛若一道柳葉眉,進入了癡迷的狀態……?

  蕭雲想了想,慢慢的走到了大殿的中間,抱起雙手朝人群裡四方看客行了一個大禮,方才蘊量了一下情緒,哈得裡一聲笑,朗聲道:“實不相瞞,下官這故事可有些來歷,希望各位聽著莫要生厭哦!”

  人群裡轟然起了響動,不少人更是竊竊私語。

  小郡主挨著七王爺坐著,兩隻眼睛瞧蕭雲滿臉的稚氣,卻要學著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由得抿著嘴巴偷偷一陣好笑。

  蕭雲蘊量了一陣,方才朗聲切入了正題:“話說很久很久以前,在中國的地盤上有十二個國家,而這十二個國家之中呢,又七個強國,這七個強國就不用下官多說了,諸位也都知道了是吧?”

  “戰國七雄嗎?秦、魏、趙、齊、楚、韓、燕!”人群裡不少人聽到這裡,還是驚叫了起來。

  蕭雲拍了拍手,叫道:“不錯,大家記性很好!”頓了頓繼續道“在這七個強國裡,有一個叫楚國,另一個叫齊國!不惜的是在這兩個強國之間,夾著一個小國,這個小國名叫宋國!”

  “可憐的娃啊!”蕭雲做了一個痛苦狀,繼續說道:“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小國註定是要背那些大國攻打的。不久,楚國就動了打宋國的念頭,可一直沒有藉口,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出兵,不過在大戰之前,他決定還是要對兄弟國家晉國支會一聲,免得動起手來彼此傷了和氣。基於這個考慮,楚王就派遣了自己得力幹將申屈出使晉國,楚莊王特意囑咐不要從宋國經過。”

  一干看客聽出了點苗頭,紛紛頷首,就連七王爺也雙眼迷離了起來,顯然是在認真聽。

  整個大殿唯獨,陸楚楚坐在二樓靠近大門廳的位置,一臉笑意的望著蕭雲,神情仿佛不是在聽故事,而是在看故事,說的不對,應該是在看人。

  蕭雲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音,滿意的望了一眼大殿眾人的神情,再次朗聲說道:“哪知,這高等的機密,不知如何被宋國的國君華元聽了,覺得這是對宋國的莫大侮辱,就設伏擊殺死了楚國的使者!”

  “啊……宋國也太莽撞了,這一下豈不是被楚國找到了出兵的藉口……?”人群裡開始有不少人叫嚷了起來。

  蕭雲沒理會眾人的叫嚷,沉著聲音繼續說道:“你殺了我的使者,我豈能就此甘休,楚國聽說了這件事,頓時大怒,“投袂而起”,出動大軍包圍宋國國都整整九個月。”

  “這真不是楚國想要的嗎?”人群裡不少人小聲嘀咕了起來。

  蕭雲斜眼偷偷的瞟了一樣七王爺,只見七王爺撐著臉,雙眼半開半合,似在聽,又似不再聽。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蕭雲暗罵了聲,收回目光勉強的沖著人群裡笑了笑:“這一番打鬥,宋國自是吃不了消了,宋國國君急忙派遣使者到晉國求救,不想,晉國上一年剛被楚軍打敗,不敢冒與楚國全面衝突的危險,只是派解揚為使者勸宋國堅守,不要投降。解揚在趕往宋國的途中,恰好經過了鄭國!”

  “哈哈,越來越有意思了!”

  蕭雲瞟了一眼七王爺,七王爺依舊眯著雙眼,不置可否的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神情宛若一尊入定了彌勒佛。蕭雲知道故事還沒有打動他,得加把火候,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法寶,早知道七王爺是這個表情,剛才就不該把話說的那麼滿了,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唯有硬著頭皮上了。

  “和楚國的使者經過宋國一樣,晉國的使者,被鄭國國君當做奸細抓了起來,並把他交給了楚國。聽說抓到了奸細,楚莊王親自接見晉國的使者解揚,企圖買通他,要他向宋軍喊話,說晉軍不再提供救援,斷絕宋軍的希望,解揚不同意。經楚莊王幾次威逼利誘,解揚才答應下來。”

  “這下好了,宋國不亡也得亡了!”看客裡不知誰開始吆喝了起來,神情卻伴隨著惋惜的神情。

  “可一切出乎楚莊王的意料之外!”蕭雲冷不防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就在這時,蕭雲看到七王爺雙眼緩緩睜開了來。就這麼一瞬間,蕭雲心頭一喜,道:“有效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14

第208章:一個理由

  蕭雲壓著激動的心臟,繼續用深沉的聲音說了下去:“當楚莊王信心滿滿的押著解揚來到望城中的樓車上,就命令他依照先前的約定朝宋國國民喊話。解揚表現的相當聽話,不待楚莊王下令,就對望城樓上大聲疾呼,說晉國援軍不日就到,請宋國無論如何要堅持下去。楚莊王發覺自己被騙了,但又一時無法阻止身處高空的解揚,只能眼睜睜看他把話都喊完。等把解揚放下來之後,楚莊王對解揚說:你這個人不講信用,所以也不能怪我不守信用了,我現在要將你砍頭!解揚對楚莊王說,我是一個使者,按照“禮”,我的使命就是忠實傳達國君的意思,我是盡職的!你現在想殺我也可以,不過當初你是為了一個使者的死而發起了這場戰爭,你要是把我殺了,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原本安靜的大殿,突然沉靜了下來,蕭雲微微楞了楞,心道:“娘的,這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啊!”

  稍微興奮了一下,接著後面的故事說:“眾人本以為楚莊王會殺瞭解揚,豈料楚莊王卻沒有這麼做,反而釋放他回晉國。長期圍困而無戰果,楚莊王打算退兵,可申屈的父親攔在車前,說:“我兒子不惜生命以完成楚王的使命,難道楚王要食言了嗎?”楚莊王一時無話可說。於是申屈父親建議在宋國建造住房、耕種土地,表示要長期佔領宋國,宋國就會表示屈服。宋國見楚軍不肯撤退,就派了華元使者來談判。華元半夜裡潛入楚軍大營,劫持了楚軍統帥子反,說:“我的國君要我為使者來談判,現在城內確實已是‘易子而食,析骸以爨’,但是如果訂立城下之盟則情願舉國犧牲。貴軍退到三十裡外,我國唯命是聽。”

  一干武將顯然沒聽過這麼驚心動魄的故事,蕭雲話音尚未落地,便聽得人群裡有人出聲詢問:“後來如何?”

  蕭雲朝七王爺弊了一眼,見七王爺也是一副等待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重新見目光移會了大殿的眾人臉上,笑道:“這還用說嗎,有人質在手,楚國當然不會亂來,第二天報告了楚莊王,楚莊王畢竟是雄主,思前想後了一番,覺得自己這般攻打宋國,的確有些不道義,所以第二天接到報告後,楚軍真的退三十裡外,和宋國停戰,雙方保證不再互相欺瞞,華元作為這項和約的人質到楚國居住。”

  一干看客之中多半是武將,聽了半響,並不知曉這故事和斬殺張士信等人有何關聯,一時也不明所以,紛紛瞪大著眼睛望著七王爺。

  七王爺一直默默的坐在長椅上,雙眼半開半合,似乎對蕭雲所說的一切渾然不在意,實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這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故事,他熟讀漢家兵書,豈能不知。況且這個故事之外,還有一個故事“彭城相會”。

  四百五十年前南朝劉宋與北魏發生戰爭,劉宋發起北伐,先勝後敗,戰略據點彭城被包圍。江夏王劉義恭率領軍隊死守彭城(今徐州),北魏太武帝想一舉打過長江,派出李孝伯為使節進彭城勸降。劉義恭派了張暢為代表與李孝伯談判。

  張暢和李孝伯都是當時的“名士”,儘管處在極其殘酷的戰爭環境,但他們在談判中卻仍然是文質彬彬、禮貌周全。

  李孝伯一早就出發了,上路前攜帶了北魏太武帝贈送給劉義恭的駱駝、騾馬,以及貂裘及葡萄酒等北方的土產食物,到了彭城的南門。城門還沒有打開,張暢在城頭與李孝伯招呼。李孝伯帶著嘲笑的口吻問道:“貴方為何匆匆忙忙的緊閉大門、高吊城橋?”張暢回答:“我們的國王考慮到魏主營壘未立,將士疲勞,十多萬人擁擠在一起,有可能要踩踏成災,因此暫且閉城。等待貴方休息士馬,然後共治戰場,選好日子交相遊戲。”李孝伯說:“貴方何必誇耀自己有十萬人馬,我方良馬逸足,如果雲騎四集,足以相拒。”張暢回答說:“我如果要誇耀,那就要說百萬人馬了。十萬只是我們國王的常備軍士。另外這座城裡有數州士庶,足以組成營伍,我還沒有提到呢。我本鬥智,不鬥馬足。北方原來就是產馬的地方,馬匹眾多並不值得誇耀!”李孝伯說:“不是這樣的,守城,是貴方的長處;野戰,卻是我之所長。我之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

  張暢打開城門,也不帶隨從,出城與李孝伯相會。李孝伯交代了帶來的禮物,張暢也轉達了劉義恭送給北魏太武帝的禮物:南方特產的螺杯、粽子。李孝伯又代表北魏太武帝索要酒和“博具”(娛樂用具)。張暢一面叫人去取,一面指責說:“剛才您所說的'向語二王',不是禮貌用語,而且'有詔'之言,那是貴方自己國內的稱呼,怎麼可以在這裡使用?”李孝伯說:“'詔'和'語','朕'與'我',不都是同義詞句嗎?”張暢說:“如果是一般用詞,確實可以通用,但在對談當中,這樣的用詞貴賤有等。所以您所稱'詔',非所敢聞。”李孝伯又說:“貴軍統帥是人臣嗎?”張暢說:“是呀。”李孝伯說:“鄰國之君,為什麼不能稱詔於鄰國之臣?”張暢回答:“您這說法不可聞于中華,況且我們統帥以國王之貴,還能以鄰國之君來自稱嗎?”

  一番帶著機鋒的寒暄過後,李孝伯將話題轉到主題上,他向張暢說明了形勢:“魏主的從弟永昌王,親領精騎八萬,馳騁淮南,貴方的壽春城長時間閉門自固,不敢相禦。貴方大將劉康祖的腦袋,已經送進壽春。守將王玄謨只有很普通的能力。貴方派的將軍如此任使,奔敗眾多。我軍自入此境七百餘裡,貴方作為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鄒山是個險阻之城,貴方守將崔邪利被我軍前鋒一壓,就逃入洞穴,被我軍將士倒拖出來,魏主賜其生命。貴方何必輕易又派出馬文恭來守蕭縣,難道又想使他望風而逃?百姓也怨恨貴方,說平時只知道征賦徵稅,到了急難之時,不能拯救百姓。”張暢回答:“我們知道永昌王已過淮南。不過我們的王玄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只是當個前鋒。崔邪利也只是派去撫慰新收復地區的小將。魏主出動全國主力來對付,有什麼可以誇耀的。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國交兵,應當互相加以撫恤,而魏師入境,肆行殘虐,事生意外,由彼無道。官不負民,民何怨人。”李孝伯說:“魏主如果不圍彭城,直接渡江,當南飲江湖,只是解渴而已。”張暢說:“去留之事,那是貴方自己的打算。不過我想天道不會允許虜馬飲得長江水。”

  兩人都是當時的“名士”,互相代表各自的君主贈送禮品,儘管處在極其殘酷的戰爭環境,但他們在談判中卻仍然是文質彬彬、禮貌周全。這次談判本身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可雙方的禮節及言辭,一直被後世譽為戰場佳話。

  這段歷史,七王爺熟讀如胸,實在想不到蕭雲居然會用這麼一個簡單而愚不可及的理由來說服他,冷哼了聲道:“蕭大人故事說的不錯,不過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個理由來說服本王,蕭大人未免太看得起這三個反賊了吧?”說道這兒,七王爺目光微微露出一絲殺意,接著道:“我大元一統天下,何來兩國之說,反賊張士誠不過是區區一方梟雄,何以和我大元相提並論,本王就算殺了他們,天下人也不會說本王的不是,我看蕭大人,你的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吧?”

  蕭雲呆了一呆,心說:“爺爺的,老子倒是忘了,這會兒還不是春秋戰國,大元朝還是一個大國家,張士誠那點地方實在拿不出檯面!總不能強迫人家承認大周是個獨立的國家吧?”幸好腦子裡靈光一閃,道:“看來得從道義上著手了?”微微一笑,道:“王爺此言差矣?”

  “哦,是嗎?”七王爺眯著雙眼,盯著蕭雲道。

  眾人這會兒方才明白了蕭雲剛才講的故事,原來有這個理由,不少武將心中暗道:“娘的,文人肚子裡就是花花腸子多,這麼一個故事就找到了放人的理由了?”

  蕭雲這會兒倒也不懼怕,硬著頭皮,道:“張士誠不過是一介反賊,如今拉了張虎皮做大旗就稱王稱帝了,漫說這般和我大元朝廷對抗如同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

  蕭雲說道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時,坐在七王爺身邊的小郡主雙目一亮,抿著嘴巴嘻嘻一笑:“蕭大哥說話還真風趣,這般貼切的話語,恐怕也只有他能說的出來!”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蕭雲的臉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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