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0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9章:殺氣

  蕭雲倒是沒李伯升想得那麼多,他優雅的倒著酒壺的酒,將酒壺的上等好酒,慢慢的注入酒杯,待酒杯注滿了白酒,才抬起頭來望了一眼李伯升,一副彌勒佛的神情:“不知伯升兄弟這次來大都作為貴幹呢?”

  這一句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話,其實暗含玄機,蕭雲仗著後世的史書得知李伯升的身份是一個反賊,此刻正值脫脫集中兵馬攻打張士誠之際,作為張士誠的頭號鐵杆粉絲,卻趁機潛入了七王爺的壽宴上,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故而這句話其實包涵著試探之意,要知道這會兒的李伯升,就好比是驚弓之鳥,根本就不敢在七王爺壽宴上和蕭雲這般朝廷命官接觸,想知道他幹什麼,唯有恐嚇一下,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蕭雲話音一落,李伯升眼角的肌肉顫動了兩下,他死死的盯著蕭雲一動不動,眼神的殺氣慢慢騰起,不知是這殺氣擴散開來感染了一旁的陸楚楚和宋方,二人奇異的扭過臉來朝李伯升望瞭望,宋方呵呵一笑,道:“這位小兄弟好大的殺氣啊?這裡是壽宴,可和小兄弟的殺氣格格不入哦?”

  宋方說得輕描淡寫,神情卻沒絲毫的放鬆,剛才對面散發的強大殺氣,絕非常人,更讓他吃驚的是,那股殺氣似乎全都朝自己身邊的蕭雲包圍了過去,似乎想將他扼殺在這股殺氣之中。

  宋方望著李伯升,右手忍不住摸了莫腰間的單刀,今日七王爺壽宴本不能帶兵刃,但他這把短刀短小如匕首,插在腰間卻也再合適不過,他是陸家堡的大管家,知道他身份的七王爺府上的侍衛也不敢太過放肆搜查,所以這把短刀,還是被他帶了進來。

  此刻,他正用右手摸著短刀,注視對面的李伯升,雙眼開始慢慢的眯了起來。

  李伯升臉上蒼白如雪,他端坐在蕭雲的對面,一雙眼睛恨不得吃了蕭雲。騰騰的殺氣猶如一層層的巨浪滾滾而來。

  陸楚楚被這股殺氣所迫,害怕的拉了拉蕭雲的衣袖。低聲道:“那人的眼神好可怕啊?”

  蕭雲淡淡的一笑,扭過頭俯在她耳旁低聲道:“像不像吃人的老虎啊?”

  陸楚楚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同樣伏在他耳旁低聲道:“人家是老虎,瞧樣子要吃了可是你哦?”

  蕭雲故作哭笑的模樣,低聲道:“現在了老虎還真是奇怪,放著這麼好看的姑娘不吃,偏偏要吃我這麼一個又醜又髒,且又沒品位的醜男人,真是世風日下啊?”邊說邊搖頭一副痛惜幾首的樣子。

  這幅樣子只把陸楚楚逗得嬉笑不止。

  趙環和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宋方,不知道二人說些什麼,但瞧陸楚楚和蕭雲咬耳私語,一副開懷的樣子,不由得雙眼殺氣一現。

  倒是對面的李伯升面色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他靜靜的望瞭望蕭雲,似乎下定某種決定,突然一咬牙,“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聲暴喝,提起刀便朝蕭雲撲了過來。“呼”地一聲刀應聲而落,但恰在這時,另一道刀光同時閃起,刀光閃爍,獵獵聲響,李伯升目泛凶光,手中刀狠狠劈了下去。

  “啊……蕭大哥……?”人群裡伴著陸楚楚的驚叫聲。

  “當”兵刃一陣交鋒,發出悅耳的聲響。

  李伯升猛地一驚:“是誰?”便就這一刹那,忽聽得一人聲音,道:“是我!”又是一道雪亮的刀光朝他砍來,刀法犀利,若非李伯升身手稍微遲鈍一點,此刻已經中招。

  原來,宋方被李伯升身上散發的殺氣所驚覺後,憑藉多年的江湖經驗,隱約覺得此人有些不尋常,尤其是李伯升眼裡的殺氣,眼睛是人心靈的視窗,通過眼睛能看出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眼下的李伯升明顯的是屬於後者,所以自李伯升的那股殺氣散發開來,宋方目光便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從他站起揮刀朝蕭雲砍去的那一刻,宋方手中的短刀也同時出手,這片刻之間,兩把刀已經交手兩次,若是一招不慎,就是血濺當場的結局,可謂是兇險至極。李伯升一刀不中,頓時目含殺氣,瞅准了蕭雲的所在,竟不顧宋方,立即挺刀急撲上去,同時口中大呼:“蕭雲,快快來受死!”

  蕭雲拉著陸楚楚後退了兩步,倒不是如何驚慌,以他現在的武功就算沒刀在手,憑藉自己的身手,別人想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他看出了李伯升的刀路,抱著陸楚楚的身子一個轉身,閃躲著看將過來的刀光。

  二樓地方本就不大,又擺放了七八桌酒席,空間更加狹窄,二人便在這小小的空間裡輾轉騰挪、翻僕跌閃地交手起來,一個惡狗一般猛砍猛刺,另一個身如鴻雁,東躲西藏,倒也相彰得意,唯獨李伯升亮起的刀光,映出一側趙環滿含殺氣的眸子。

  李伯升連砍待殺,打了大半響,不但連蕭雲的一炔都未碰到,更為可惡的是,這一番打鬥自然引起了七王爺府上侍衛的驚覺,在這樣的打鬥之中必然會對自己不利,若是敵人一哄而上,以這小小的空間,漫說殺不了蕭雲,更為可惡的是自己弄個不好給七王爺的韃子兵圍剿了起來,眼看韃子兵慢慢朝二樓湧來,他仗著刀法淩厲快攻了幾招,便萌生了退意,男兒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死在戰場上,死在這兒太不值了。

  想到這兒,他忽然一聲暴喝,手中大刀朝蕭雲一陣猛砍“霍霍霍”連砍了三刀,這三刀既快又狠,蕭雲抱著陸楚楚連跳帶躲,一時被他逼的不住的後退,李伯升一陣冷笑,眼看韃子的侍衛還在門外,立即展開身法,身體如燕,正如飛身而去。

  “伯升兄,就這麼走了實在太可惜了吧?”聲音淡定從容,卻是蕭雲。

  李伯升已展開來了身形,正欲展開輕聲功夫,躍樓而去,忽聽的蕭雲這一聲叫喚,不知為何居然聽了下來,他微微收起身法,緩緩扭過身來,盯著蕭雲看了一眼,道:“以閣下之意!”

  蕭雲這會兒將依偎在懷裡的陸楚楚輕輕放到了一邊,端起酒桌上的一杯茶水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個乾淨,跟著一摔茶杯。

  “啪”

  一聲巨響,茶杯摔得撕碎,碎片橫飛。

  大廳方才還驚慌的人群,隨著蕭雲這一聲低呼和摔杯子的動作,霎時安靜了下來,滿大殿賓客的目光都投向樓上這敵對的兩個男人身上,一時也不知蕭雲到底要幹什麼。陪著七王爺坐在大殿正中的小郡主,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離開過蕭雲,這會兒見蕭雲明明很狼狽的樣子,卻要做出一副豪氣干雲,英雄無敵的樣子,不禁“嘻嘻”地一聲笑,趕緊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左右一睃,見無人注意,這才悄悄的吐了口氣。

  蕭雲盯著李伯升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道:“若是小弟猜的沒錯的話,伯升兄是奉命來刺殺小弟的吧?”

  大殿下人群聞言一陣動容。

  李伯升一陣得意,這會兒他行動已經敗露,倒也不準備隱瞞,脖子異樣,沉聲道:“不錯,可惜沒能殺了你!”

  蕭雲不動聲色繼續道:“是張士誠派你來的吧?”

  李伯升臉上的肌肉牽動了兩下,但只是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他便恢復了常態,冷笑道:“既然你已猜到,何必多問!”

  此話一出,一旁的趙環,恨不得一把掐住李伯升的脖子,把他的狗頭摁酒杯裡淹死。但此時此刻的他,又豈能這麼做呢。

  蕭雲心中倒也吃了一驚,自己居然惹上張士誠那個梟雄,還勞煩他派遣手下的第一大將來刺殺自己,如此勞師動眾,這等待遇這輩子還沒享受過。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伯升兄這番連小弟的乙炔尚未碰到就灰頭灰臉的逃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若日後傳揚出去,豈不是丟了誠王的臉面!”

  李伯升能文能武,倒是一位難得的將才,可惜和世間大多恃才傲物的人一樣,骨子裡最受不得人貶低自己,一聽蕭雲不屑的口氣,那裡還忍得住,冷哼了聲道:“以你看要如何才算有面子?”

  此話一出,蕭雲便知他掉進了自己的圈套裡,哈哈一笑,道:“這個嗎,也不難,若是伯升兄有膽量的話……?”

  “哼,我李伯升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膽量!”不待蕭雲把話說完,李伯升便搶過話頭厲聲說道。

  蕭雲不動聲色,繼續道:“好,好,蕭某最佩服有膽量的人了,能死在伯升兄這樣的英雄豪傑的手裡,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伯升似乎有些明白了蕭雲的用意,但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莫說殿下黑壓壓的人群正望著自己,就是門口的正將趕過來的韃子侍衛,自己也一時難以離開,為今之計,只有奮力一搏,殺了蕭雲,也算是替誠王辦了一件大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80章:速戰

  打定了主意,李伯升倒有些大無畏的神色,盯著蕭雲道:“說吧,你想如何?”

  蕭雲慫了慫肩膀,笑道:“不想怎樣,不過剛才小弟被伯升兄你迫得連連後退,若是傳言出去,小弟身為天子近身侍衛,當朝五品官員,顏面何存?”

  “所以呢?”李伯升盯著蕭雲冷冷的道。

  “所以嘛?我想和伯升兄再打一場,豈不是正好遂了伯升兄的心願?”

  李伯升冷哼了聲道:“好大的口氣,若是你輸了呢?”

  蕭雲一臉的無所謂,道:“這就更好辦了,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小弟若是技不如人,敗在了伯升兄的刀下,只能怨小弟的命不好,只求下一世投胎落個好人家,也不枉來世間走了一遭啊?”

  李伯升想了想,他這次自告奮勇從高迪一路北上,好不容易混了七王爺的府邸,其目的就是趁機殺了蕭雲,如今已經打草驚蛇,若是不能殺了此人,自己回去不好交代還不好說,經過此戰,此人定會小心謹慎,以此人的警覺,再想下手可就難了,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在韃子的王府殺了他,也好漲漲我大周的威風,更何況我就不信我的霸王刀法收拾不了他。

  蕭雲笑吟吟的望著他,瞧臉上陰晴不定,和顏悅色的一拱手道:“伯升兄該不會怕了小弟吧?”

  “混帳,我李伯升縱橫天下,何懼之有,你有膽子來送死,今日我李伯升就成全了?”說完,手中霸王刀一閃,正欲砍來。

  “且慢!”蕭雲見他當真動手,倒也吃了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怕了?”李伯升一聲冷笑,目含得意之色。

  一旁的趙環看得恨不得將李伯升給掐死,他一方面雖想李伯升趁機殺了蕭雲,也省著自己再尋找機會動手,另一方面,如今的局勢明顯的對李伯升不利,若是落敗,勢必會被擒住,一旦落單,七王爺的手段他是知曉,又擔心李伯升熬不住七王爺的手段,到時候再供出自己,那整盤的計畫就落空了。

  就在趙環心急如焚之際,蕭雲呵呵一笑,道:“伯升兄怒氣衝衝的要殺小弟,小弟又沒習練鐵布衫,童子功刀槍不入,豈能不怕?”

  “哼,算你識相!”李伯升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霸王刀,正欲收刀。

  但蕭雲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不得不再次將霸王刀橫在胸口。只聽蕭雲一臉正色道:“人生在世處處是陷進,處處藏有殺機,處處透著陰謀,我蕭雲一介小人物豈能不怕,但……但我不能因為怕就退縮,古人尚且有一劍問鼎天下,千古霸業論英雄,挺身問劍,這一生,不彎腰!小弟不才,願意試一試!”

  “好,好,好骨氣!”李伯升由衷的贊了句。人群裡不少人也開始竊竊私語,更多的目光落在了蕭雲的臉上,站在一旁的陸楚楚更是滿臉的崇拜,就連七王爺身邊的小郡主雙眼也亮了亮。

  ……

  蕭雲繼續道:“不過,小弟雖願意一身試刀,但終究是一介血肉之軀,若是空手和伯升兄過招,未免太看不起伯升兄了,所以……?”

  “好,你取刀便是,李某在此等候!”通過這一番對話,李伯升見蕭雲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氣,他自來孤傲,對自己刀法頗為自信,就算蕭雲有刀在手,最後勝利的一定是他。這一點他身信無疑。但人往往有時候過於自信,殊不知有些人天生就是為刀而生,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縱是再強的高手,有刀在手,他便能秒殺哦。恰巧蕭雲便是這種人。這一點一旁的趙環心知肚明。

  初始,見李伯升以霸王刀對陣蕭雲,他心裡雖緊張,但依他對李伯升刀法的瞭解,殺蕭雲雖不可能,但自保卻毫無問題,趁亂逃走也並不是可能,不想李伯升太過自信,居然讓蕭雲取刀,這一下他大吃一驚,蕭雲刀法如何,他雖沒親眼所見,但憑一個江湖高手的敏銳,他還是能感覺得出蕭雲的刀法絕非泛泛之輩,更何況以葉德新如此人物,鬥到最後要用自己的成名絕技“一日三絕”方能勉強打敗他,這一點足以證明蕭雲的刀法絕對在李伯升之上。

  蕭雲道了聲謝,也不客氣,揮手朝人群裡的宋方道:“宋大哥,勞煩你去大殿前,取回小弟的斬月刀。”斬月刀在他進來時,被門口的守衛卸下,這時,還在七王爺大殿門前的侍衛手中,宋方和他一起來,自是知曉他的斬月刀在何處,一聽這話,擠過人群,逕自朝門口沖了去,誰料尚未走幾步,便走上一個侍衛,攔住宋方道:“這位大哥,這便是蕭大人的斬月刀!”

  宋方望了一眼,正是來時攔住他們一行人的那個侍衛,料來定是看到二樓的以一幕,正是來送刀的,宋方也不疑惑,一把接過斬月刀,轉身上了二樓,在人群裡叫道:“小兄弟,接刀!”

  蕭雲窺准了方向,左手一抄,一把將斬月刀接在手裡,右手一運勁,“當”的一聲響,斬月刀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閃耀的光芒。

  “一刀在手,宛如猛虎下山!”

  就在這刹那間,蕭雲整個人的氣勢為之大變。斬月刀發出陣陣的殺氣,更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人群裡一陣騷動,更多的人是被這種氣勢所攝,呆了呆。

  陸楚楚和依偎在七王爺懷裡的小郡主,則美目放出陣陣的亮光。

  李伯升楞了片刻,忽然霸王刀一揮,道:“看刀!”話音尚未落地,霸王刀”霍霍霍“連砍了三刀,一刀快似一刀,霸王刀卷起的刀浪迎面朝蕭雲迫來,蕭雲不慌不忙,後退了兩步,側過躲過迎面而來的刀浪,方才右手一翻,斬月刀橫空出手,斬月第六式,棋弈:(人生,戰場如棋盤)未謀其子,先謀其勢;寧先一子,勿失一先。獅子撲兔,君臨天下;遇強即屈,敗中尋勝。

  蕭雲自習練斬月八式來,所用的招式,除了對付妙善洞府山的那個老頭所使用過這一招外,其餘眾人蕭雲從未動手,一來是對方武功太過不及,剛使出兩三式對方便已落敗,二來,蕭雲也不輕易動用這招,只因為這招乃斬月八式裡威力最足的一招,一旦發動,其威勢恍如雄師君臨天下一般,非常人所能敵!

  李伯升只覺迎面有一股強大如海浪的殺氣迎面撲來,壓迫著他,他大吃一驚,沒料到對方的刀法如此厲害,這一吃驚,叫道:“這是什麼刀法?”

  蕭雲笑而不答,右手的斬月刀,發出燦爛奪目的光彩,如同月之華暈,映在他的臉上。

  李伯升大怒,猛的一聲暴喝,奮起餘力,揮刀猛劈,蕭雲屹立不動,待那刀光迫近了,才反手揮了一刀,這一刀快、狠、准、氣勢更宛如千軍萬馬,陣陣殺氣隨刀而發。

  速戰:疾則存,不疾則亡。

  這一刀刀法雖快,但以李伯升的身手,想躲避也並非不可,但不知為何,李伯升卻似乎忘記了躲避,似乎斬月刀發出的寒月一般的光芒,震住了他的心神。

  斬月刀似月華的刀光,順勢朝李伯升胸口快速砍了去,眼看這一刀,就要將李伯升很腰斬斷,就在這一刻,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道迎刀而來,那股力道之大,竟是蕭雲有些握不住刀柄,險些斬月刀脫手而飛,就在這一刻,一道人影,宛如一道孤鴻一般閃過人群,一把抓起臉色蒼白的李伯升的身軀,喝道:“走!”

  兩人身子弓成一道彎弓,更著身形倒縱,以背硬生生的撞破上了二樓的一扇窗櫺,“嘩啦”一聲窗櫺撞得粉碎,兩人的身子已躍出窗外。

  “是他,他也來了?”蕭雲在來人救起李伯升的那一刻,聽他話音熟悉,已是心中暗驚,待見那人身手,已知此人就是數日前在妙善洞府後那個獨自下棋的孤獨老頭了。這時,急忙奔到窗外站定,橫刀當胸,四下一望,那裡還有二人身影,只見冷月當空,樹影婆娑,二人身影早已知去向。

  七王爺府上的侍衛一陣湧動,沿著官道一路追了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5

第181章:再度返回

  夜色深沉。偌大的香山寺看不到一個人影。

  忽然,一陣樹聲響起,跟著數十隻夜貓子撲哧著翅膀從密林裡驚恐而起。響動聲中,兩道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後急速朝香山寺趕來,不消片刻兩道人影一溜煙的進了香山寺的大雄寶殿。

  大雄,以佛具智德,能破微細深悲稱大雄,大者,包含萬有;雄者,攝伏群魔;寶者,乃三寶也,皆歸此殿傳持正法,我佛威力,雄鎮大千也。

  大雄寶殿燈火閃耀,二人悄無聲息的掠了進來,在正殿的一尊大佛跟前停了下來,那佛一足為半跏趺坐、半跏坐;交二足為全跏趺坐、大坐、蓮花坐,此為圓滿安坐之相,諸佛皆依此而坐。拜佛的人都知道,這佛就是佛尊釋迦摩尼的坐像。二人肅立在釋迦摩尼坐像前,斜眼朝佛像下的坐著的那個人望瞭望。

  釋迦摩尼坐像下,那人正潛心末座,宛如一尊彌勒佛。

  聽得響動身,那人並為轉身,只是身手自跟前的木魚上輕輕的敲了一下,悅耳的木魚聲在寧靜的深夜顯得有些詭異。

  “二公子,我失手了?是小的無能,被他看出了馬腳?”尾隨而來的那兩道人影之中,其中一個身姿頗為瀟灑的男子沮喪的跪在了那人身後,帶著哭腔說道。

  敲打木魚的聲響戛然而止。一陣響動,跟著那人緩緩的轉過身來,燭光裡露出了張士信的嘴臉。

  張士信一言不發的看了看來人,忽然道:“如此重要之事,你卻當成兒戲,難不成你想大周都因你陪葬嗎?”

  “是小的無能,小的本想借此機會殺了他,不想他……?”那人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說道。

  “趁機殺了他,哼,以我看你的武功未必殺得了他吧?”

  地上的那人臉色一紅,但他身子敲好被釋迦摩尼高大的佛像擋住,張士信並為看到。他歎了聲道:“小的慚愧,若非葉將軍出手,小的……?”

  張士信聞言朝同樣被佛像擋住燭光而沒有露出臉面的另一個人望了一眼,思索了片刻,道:“葉將軍,依你看,此事該如何是好?”

  黑暗裡,那人影朝前走了兩步,恰好走出了佛像的範圍外,耀眼的燭光照出了一掌臉,駭然是葉德興。

  葉德興似乎早有準備,微微抱拳做了一個輯,朗聲道:“以臣看,這次不成,那就再殺一次,無論如何,他必須得死”。

  張士信身子一震,雙眼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嘴唇微微一動,冷聲道:“既已打草驚蛇,他還能給我們機會麼?”

  葉德興道:“正是如此,微臣才讓公子再殺一次!”

  “此話怎講?”

  葉德興道:“微臣在救助伯升兄弟時,見七王爺的壽宴正當開始,只要我等略施小計,讓他留在七王爺的壽宴上,有了伯升兄的打草驚蛇,他定不會在疑心再有人刺殺他,我等正好趁此機會動手!”

  張士信吃了一驚,道:“再返回七王爺的壽宴?”

  葉德興興奮地道:“正是?”

  張士信想了想,道:“葉將軍言之有理,此刻去再好不過了,有了前車之鑒,料來蕭雲不會想到我等再返回刺殺他,此計謀可行。不過經過剛才一鬧,七王爺府上勢必會加緊了守衛,要混進去,可不容易,若是強行進去勢必會連累了趙環,畢竟是我大周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本公子還不想破壞他在七王爺身邊的身份?”

  葉德興呵呵一笑,道:“這個公子請放心,七王爺的壽宴來的人不少,我等只需上前搶了一兩個人的請柬,化作是給七王爺送禮的賓客就好了,就算是七王爺的侍衛,也不會懷疑到趙環的身上。”

  張士信想了想道:“好,就這麼辦?不過,七王爺賓客如雲,我等殺了蕭雲該如何功成身退呢?”

  葉德興雙眼寒光一閃,道:“這個好辦,進了王府,我等趁機做好準備,等七王爺壽宴散席,賓客紛紛走出王府之際,動手一刀殺了蕭雲,必定會引起一片慌亂,這時,我等趁機遁走,混入賓客之中,隨同賓客出府邸!

  葉德興得意的笑了笑道:“七王爺賓客何止百人,就算當時有人看到,以我們三人的武功,要出城,還不簡單!。我只是擔心一件事……?”

  葉德興的目光移到了李伯升的身上。張士信似乎也想到了這一環節,經過剛才的一番打鬧,李伯升的相貌已經暴露,若是再潛回七王爺府上,只怕……此事若沒有三人配合是難以完成……?”

  葉伯升看在眼裡,立即上前,道:“二公子不必擔心,小人相貌雖暴露,但小的可以易容啊,小的的易容術得自祖傳,短時間內不易被人看出端倪,再加上七王爺府上人多,場面混亂,小的的易容之術,絕對沒問題!”

  張士信黏著鬍鬚想了想,忽然重重的一點頭,道:“好,那本公子就再冒險一次,若是這次成功了,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誠王,以誠王的為人勢必會重重地賞你,封你做個千夫長,總之,事成之後,絕對虧待不了你!

  李伯升大喜,點頭猶如搗米:“多謝二公子,多謝葉將軍……多謝……?”

  “好了,你先起來把裝束換了,我等這就去七王爺府邸弄請柬!”

  夜幕沉沉,三個老者前後拿著請柬往七王爺府趕去,看一身打扮,應該是官宦人家,三人邊走遍說朝七王爺的府邸,瞧樣子應該是赴宴,走在前面一個這會兒轉過身來,對身後的兩人道:“喂,快點,一會兒去晚了,七王爺怪罪,可吃罪不起啊!”

  “來了,來了急什麼?”身後兩個老者隨後應了聲,正欲加快腳步跟上,忽然從屋簷兩側跳出三個蒙面的人影來,其中一個身材矮小,但異常健壯的人對三人厲聲道:“不想死的,留下身上的銀兩,否則……?”

  三人大驚失色,原先走在最前的那老者戰戰兢兢縮著身子,道:“三……三位好漢,我們不過是趕往七王爺府上赴宴的客人,今晚身上沒帶什麼銀兩,三位好漢行行好,繞了我們吧?”

  “哼,沒錢?瞧你們的打扮會沒錢?”

  三人個蒙面大漢相互望了一眼,其中的一個眼角還露出一絲笑意,他冷哼了聲,道:“你們這些韃子狗官,平日裡欺壓百姓,空蒙拐騙,會沒錢!”頓了頓目光落在了三人手中的紅色的請柬,厲聲道:“手中拿著的是什麼?”

  為首的那個韃子哆嗦了身子,應聲道:“回稟這位好漢,這……這……?”

  “什麼這……那的……快說,到底是什麼?”

  “是,是,好漢!”為首的那人嚇的夠嗆,一聽蒙面人語氣提高了不少,生怕他一時動怒,殺了自己,急忙將手中的請柬往上一遞顫聲道:“這,這是七王爺府上的宴柬,我們三個是赴宴的?”

  “拿過來,讓大爺瞧瞧!”另外的一個漢子,一伸手將三人手中的請柬一把奪了過來,借著月色打開了看了看,很快又合上,壓低著聲音對中間的那漢子說道:“是請柬!”

  “他奶奶的,碰上了這幾個窮鬼,看來是炸不出什麼油水了,這請柬我收了,今晚我倒要瞧瞧七王爺府上的氣派!”說完,將請柬收入了懷裡。

  為首的那人一看,頓時大急了起來,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一把上前拉住了中間那漢子的手腕,哀求道:“三位好漢萬萬使不得啊,我等收了請柬去拜夀的,如是不去,日後七王爺追究起來,我等……?”

  中間那漢子猛的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道頓時將這老者彈開了,盯著那老者冷聲道:“你怕七王爺找麻煩,難道你不怕我們殺了你麼?”

  那老者還想說什麼,忽然肩膀上多了兩隻手,扭頭一看,卻見一同來的夥伴,一把按住了他,其中一個低聲道:“大人,莫要動手,保住性命要緊!”

  中間那漢子指著為首的那韃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得好好跟著你身後兩位大人好好學學!”

  那韃子老者不敢在言語,可憐巴巴的望著三人。

  中間那人回敬了他一眼,猛的一揮手,道了聲:“走!”

  三個人影縱身一躍,宛如鬼魅一般,再瞧時,哪還有人影啊。

  偌大的夜間裡,唯獨剩下倒在地上的三個韃子老頭,最後的那個老頭,嚷道:“這強盜還真奇怪,搶不到銀兩,居然搶請柬,這下只怕要好好跟七王爺解釋解釋了!”另外兩人想起七王爺的火爆脾氣,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5

第182章:以文會友

  深夜裡,三道人影在七王爺府門數丈外停了下來,已撕下蒙面露出本來面目的張士信、葉德興和化了妝的李伯升看著三人漸漸遠去,才相視一望,張士信從懷裡取出請柬,將另外兩張遞給了葉德興和李伯升。

  二人接在手中,借著淡淡的月光仔細看了一遍,便聽得葉德興呵呵的笑了起來:“真是再好不過了,想不到我葉德興也有機會做正奉大夫,朝廷二品大員呢?”

  “哈哈哈……我是通奉大夫,也是二品大員呢?”

  張士信望瞭望自己手中請柬上的“中奉大夫”四個正楷大字,不由得感到好笑,這三人都是朝廷二品大員,相邀一起去赴宴,不想碰上了他們,不過這樣也好,朝廷二品大員,雖有些人認識,但糊弄七王爺府上的侍衛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只要進了府邸,大殿人多,只要不太過顯眼,料來也沒人識破。

  原來,這三人是文散官。文散官自古是有官名而無職事的官稱。漢至南北朝,朝廷有時對高級文武官員于本官外另加位亞三司、儀同三司等名號,以示尊崇而無職掌。隋始定散官名稱,加給文武重臣,皆無實際職務,而統稱官員之有實際職務者為職事官。唐承隋制,置開府儀同三司、特進至文林郎、將仕郎共二十九階為文散官,驃騎大將軍、輔國大將軍、鎮國大將軍至陪戎校尉、陪戎副尉四十五階為武散官,凡九品以上職事官皆帶散位,稱為本品。職事官隨才錄用,遷徙出入,參差不定;散位則皆以門蔭結品,然後勞考進敘。職事官與散官品級不定一致,散官低而充高級職事官稱守某官,散官高而充低級職事官,稱行某官,待遇則按其散官品級。

  宋初沿唐制,置文武散官,神宗元豐三年(改革官制,依官名確定職掌,據唐朝及以前散官舊制,制定文臣階官,用以規定官員地位、俸祿等待遇,徽宗政和六年又制定武臣階官。金、元多承宋制,設置文武散官,並有司天散官、太醫散官、內侍散官、教坊司散官等,三人是掛名的從二品大官,但有名無實,平日也沒收到什麼賄賂,所以三人的確沒什麼錢,但收到了七王爺的請柬,三人不去不行,但去了又沒錢,最後三人才一陣商議,趁著七王爺壽宴開始得差不多,才進去,這樣一來,也不至於太沒面子,還能混得一頓好吃好喝。不想碰上了張士信三人。

  張士信看罷請柬,將他攢在手裡,朝七王爺府上一望,叫道:“該我們了!”

  ……

  七王爺府邸,燈火通明,一排一排的侍衛猶如衛兵一樣,守在七王爺府邸的各個角落。只留下那兩身材高大的漢子守在正殿門口,查看來往客人的請柬。

  張士信面色的肌肉跳動了兩下,很快恢復了沉著,捏著手中的請柬然後笑眯眯的朝正殿門口兩個身穿侍衛服飾漢子微微做了一個輯,樂呵呵的道:“勞煩二位了?”

  那兩個侍衛,其中的一個身高馬大的侍衛走了過來,接過張士信手中的請柬望瞭望,便一會兒,道:“進去吧,壽宴馬上要開始了?”

  張士信沖著身後的葉德興和李伯升望了一眼,便笑容可掬的點頭道:“是,是,這就進去!這就進去!”

  七王爺王府,經過剛才的一番打鬥,王府引起了不少的騷動,但畢竟是七王爺的壽宴,主人家沒發話讓你走,誰也不好意思走。驚恐了一陣,大殿又恢復了熱鬧的場面。

  蕭雲本想趁機離開,依他軍人對危險的嗅覺,他總覺的今晚有些不尋常,張士誠手下的大將親自出動刺殺自己,瞧剛才出現的那香山寺的那老頭來去自如的功夫,蕭雲就不寒而慄。他望瞭望二樓下的人群,但見客滿,不少的客人早已落座,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風範,但蕭雲卻面含憂色,誰知道這大殿裡還有沒張士誠的殺手呢?”

  見蕭雲盯著大殿看,似有退去的意思。趙環心中一緊,今晚的任務是最清楚不過了,將葉德興配置了五毒散下在蕭雲的酒裡,讓他喝下去。正是這樣,他才冒著殺頭的大危險,以七王爺近身侍衛的身份,讓李伯升混了進來,本指望他以陌生人的面孔,好趁機下毒。誰料李伯升如此沉不住氣,被蕭雲的幾句話給嚇出了原型,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蕭雲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只用了兩招就打退了大周第三號高手,就這份能耐,趙環雖也能辦到,但比起蕭雲那麼談笑自如,他就辦不到了。他望著皺了皺眉頭,心知今晚是最佳的時機,若是讓蕭雲回到了陸家堡,依他的驚覺,再想動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但大周的命運,豈能毀在他的手中?”想到這裡,趙環心中一緊,忽然一咬牙,便有了主意。

  臉上立馬堆上了笑意,起身說道:“怎麼?蕭大人要走啊?”

  蕭雲點了點頭,道:“在下真有此意,今晚實在掃興,居然惹來了張士誠的殺手!”

  趙環端著酒杯,仰天大了一個哈哈,道:“要我說,蕭大人,這就你是的不是了,今日是七王爺的六十大壽之日,區區一個李伯升以蕭大人的武功又何須方在眼裡,再說了七王爺的大壽,咱們做晚輩的,怎麼也得讓七王爺高高興興,熱熱鬧鬧,剛才的那一幕,就算是給七王爺送上的一段小曲好了!”

  蕭雲道:“趙公子過獎了!”嘴上雖這麼說,心中卻暗罵不已:“我日。老子命都快沒了,你卻當成七王爺壽宴的一段小插曲,虧你說的出來!”

  趙環瞧他臉色陰晴不定,更加勸解:“在下聽聞,蕭大人滿腹經綸,文武全才,今日恰好官紳名流薈萃一堂,又有膏腴美酒,大家不如來個一文會友如何?來來來……”

  蕭雲還在猶豫。

  趙環那裡肯放過啊,一把拉著蕭雲的手腕,便朝七王爺的身邊走了去。

  七王爺正喝幾個朝廷大員喝壽宴酒,冷豔憋見趙環拉著蕭雲走了過來,便給自己杯子到滿了一杯酒,後殿的那生日蛋糕讓他記憶猶新,剛才那霸氣十足的刀法,更讓七王爺對他另眼相看,此刻的他心中起了招攬之意,所以一見蕭雲走了過來,便端起了酒杯呵呵一笑,道:“蕭大人,剛才若非你,今晚本王的壽宴可要給那賊人攪了一番哦?”

  蕭雲正待答話。豈料一旁的趙環搶先一步說道:“啟稟王爺,蕭大人正是擔心剛才的一幕,惹得王爺不痛快,這才拉著屬下來給王爺敬一杯給王爺壓壓驚啊?”

  “哈哈……哈哈哈……蕭大人果然有心!”七王爺一陣大笑:“好,就沖著蕭大人這份心,這杯酒,本王幹了?”說完,一仰頭,將手中的一杯酒喝得乾淨。

  蕭雲正暗罵趙環不是個東西,見七王爺一口氣將杯中酒喝得乾淨,也不好推脫,唯有學樣,仰起臉一口氣將杯中酒喝得乾淨。

  “好,好,好,蕭大人不僅武功好,更難得是酒量也好,好,好啊,本王很是欣賞你!”七王爺哈哈一笑,伸出手在蕭雲肩膀上曖昧的拍了拍。

  趙環眼裡殺氣一現,忽然呵呵一笑,道:“王爺說得是,蕭大人不僅武功、酒量好,更是滿腹經綸。大人眼瞅生怕剛才的一幕驚擾了王爺,特意前來想給王爺活絡一下氣氛。屬下自作主張,讓諸位來了以文會友,活躍活躍氣氛……?”

  “好,好……好……?”七王爺大喜。

  蕭雲暗暗叫苦,心裡已將趙環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自己那麼點文墨,還來個以文會友,這豈不是明擺的坑我嗎?”他望瞭望大殿裡黑壓壓的人群,不由的有些發麻,這樣是一人說上一句,得說到什麼時候,估計說完天都亮了。硬著頭皮,道:“王爺,以文會友,也不無不可,不過這麼多客人,若是一人斟酌的來一句,那得……?”

  七王爺尚未答話,便聽得人群裡一人走上前道:“哪有何方,在座的多是粗人,能似蕭大人這般能武能文的人少之又少,以我看他們就當一個看客,以文會友之事,就有七王爺、蕭大人、在下和幾個略一文墨的文人一人斟酌一句,蕭大人你看如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5

第183章:男女搭配

  蕭雲順著聲音望去,但見大殿中央一個人搖著紙扇走了過來,瞧模樣不過三十好幾的年紀,不高的身材配上他過於猥瑣的面容,到也相彰得意,蕭雲只看了一眼,便生出在那裡見過的感覺,細細一想又想不起來在是那裡見過,尤其是他左邊的那個身高的漢子,渾身散發的氣息頗有些在香山寺那老者的味道。

  蕭雲不覺警覺的多往了一眼,那人笑眯眯的也正打量著他。打量了一會兒,便將臉扭了過去,移到了一旁的趙環的身上,笑眯眯的道:“這位大人,意下如何呢?”

  趙環身子一震。對他來說,這一幕太過驚訝了,他沒想到張士信和葉德興夥同李伯升居然如此膽大,再次混了七王爺的壽宴中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還大膽到要求和蕭雲以文會友,剛見的那一刻,他的嗓子幾乎驚得快喊了出來,若非張士信狠狠的朝他使了幾個眼神,他幾乎喊了出來。咳咳了兩聲,便恢復了常態,呵呵一笑,道:“這位大人說笑了,一文會友志在活絡一下氣氛,自是人越多人好了,大人既有雅興,自是歡迎之至了”。

  張士信雙手一抱拳,沖著趙環做了一個輯,道:“那多謝大人了?”

  趙環大驚,急忙回禮道:“不敢,不敢!”

  七王爺這時點頭道:“既如此,就是咱們這一席吧,本王當仁不讓算一個,蕭大人算一個,還有這位大人,嗯,趙環你也湊一把,便由咱們幾個來舞文弄墨,搏大家一笑吧。”

  “不行,我也要加入!”七王爺話音尚未落地,原本在七王爺坐下的小郡主忽然一伸手,叫嚷了起來。

  一見小郡主,張士信的雙眼亮了亮,美女他倒是見過不少,江蘇自古便是出美女的地方,佔領高迪後,他的丞相府也收編了不少的美女,但小家碧玉見多了,也想看看北方的女子,這就好比江南小菜吃多了,偶爾也想換換北方的饅頭和大蔥,眼下的小郡主雲鬢散披,眼睛像秋水一般亮麗。更何況她比起江南的女子多了一份難以駕馭的野性,一眼看上去便別具一番味道,別有一銷魂。張士信只看了那麼一眼,覺得自己墜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境界,見她說要參加,也不顧七王爺答應不答應,笑道:“又個女孩子參加最好不過了,是吧蕭大人?”

  蕭雲點頭道:“嗯,不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哈哈哈……哈哈……?”眾人被這句俏皮話逗得一樂,原先有些平淡的氣氛,頓時被蕭雲的這句話弄得活躍了起來。七王爺哈哈一笑,道:“好,說的好,蕭大人說話總是這麼風趣!”

  小郡主見眾人都答應,受寵若驚地笑道:“對了,我們以文會有,總得有一個出題吧,這個主題有誰出呢?”

  張士信有意在小郡主面前賣弄一番,聞言搖著紙扇笑道:“若是……若是諸位不嫌棄在下才疏學淺,這第一題便有在下來出如何?”

  五人中,七王爺是王爺,蕭雲是近身侍衛,張士信是頂著通奉大夫二品大員的頭銜,小郡主是七王爺的女兒,趙環不過是七王爺王府的侍衛,按照年紀輩分,這第一題本應該是七王爺出題,不過七王爺畢竟是蒙古韃出身,先天性不足,雖後天努力撲救過,這第一題倒也沒想好,聽張士信自告奮勇,正求之不得,黏著長須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這第一題便隨你出便是!”

  眾人連聲應許,張士信一陣得意的沖著小郡主望瞭望,一收紙扇,呵呵一笑,道:“既然眾位看得起,那好,在下便有僭了。只是即要在下出這第一題,總得賞罰分明才好,故而在下提議,待會兒在下出了第一題,誰若答不上來,可要罰酒三杯。”說完,張士信沖著趙環丟了個眼色,趙環點了點頭。捏了捏手心中的五毒散。

  “哈哈,也好,也好!”七王爺兩聲附和。

  大殿裡,其他眾人見這邊有好看的,紛紛停下了交談,靜耳細聽。遠去,陸楚楚見蕭雲沒人理會他,卻皺著眉頭故作高深的樣子,“噗嗤“笑了出來,急忙用手臂攔住嘴巴,不讓聲音出來,雙眼左右望瞭望,見除了宋方之外,無人理會自己,不由得沖著他吐了吐舌頭。

  這邊,張士信沉吟道:“起個什麼好題目?”想了一想,他突然拍掌笑道:“這第一題麼,已經有了,咱們今日來此是給七王爺祝壽,壽宴自然要喝酒,這第一題麼,就從酒令開始可好?”

  “酒令啊,這也太老舊了吧?”張士信話音尚未落地,蕭雲便不滿的叫嚷起來。

  一聽有人反對,張士信臉色殺氣一現,待看到是蕭雲臉色殺氣更顯。但此刻他也不好說什麼,正欲詢問,一旁的小郡主忽然格格一笑,道:“行酒令老舊,那你倒是來個新的?”

  “不錯,既然蕭大人認為在下行酒令乃前人之作,不知蕭大人有何新鮮的題目,今日以文會友,蕭大人若是有,不妨說來聽聽!”

  “對,對,蕭大人不妨說來聽聽!”趙環也跟著吆喝。

  蕭雲道:“這個嗎太多了,在下也不好一一說將出來,不過今日大家由此雅興,蕭某也不好推辭,這第一題嗎?用接對聯如何?”

  “對聯?”眾人一臉的驚訝。

  “這是什麼東西,唐詩宋詞在下倒是聽過,蕭大人口中所說的對聯,在下還是頭一回聽說,不知是何物?”張士信面露驚訝之色。

  這邊一說要比“對聯,四周便靜了下來,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了他。

  蕭雲之所以要絞盡腦汁使用對聯,實在有些迫於無奈,剛才一聽張士信說什麼行酒令,他便暗叫不好,拜二十一世紀的古代電視劇所賜,他對這行酒令多少也瞭解一些,知道在古代酒令成俗盛于唐代的士大夫間。在唐代詩文中酒令頻繁出現。飲酒行令在士大夫中特別風行,他們還常常賦詩撰文予以讚頌。白居易詩曰:“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當酒籌。”後漢賈逵並撰寫《酒令》一書。可見行酒令也巨絕非普通人可以行的,宋代不但沿襲了酒令習俗,而且還豐富發展了酒令文化。所創出的酒令名目已經十分繁多,如有曆日令、罨頭令、瞻相令、巢雲令、手勢令、旗幡令、拆字令、不語令、急口令、四字令、言小字令、雅令、招手令、骰子令、鞍馬令、拋打令等等,這些酒令匯總了社會上流行的許多遊戲方式,雖說是是酒席上的一種助興遊戲,但沒有豐厚的文化底蘊做基地,想接一個行酒令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蕭雲莫說他連幾首最出名的唐宋宋詞都背不全,別說弄什麼行酒令了,當真與這些人一番交往,立馬露了馬腳。到時候不但丟了面子,還讓人小看了。《孫子兵法》上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不如做一個領頭的羊,讓人跟著屁股後面轉。所以經過一番思索,他知道,所謂的唐詩宋詞元曲並稱為中國古代三大文化奇葩,而對聯這個時候尚未形成,正好一用。

  小郡主自小聽了多是唐詩宋詞小曲什麼的,從未聽過什麼對聯,這會兒好奇的道:“這對聯可有要求?”

  蕭雲一拍腦門,道:“哦,倒是忘了。”急忙說起了對聯的規則:“回稟郡主,對聯並不難,只需每一聯字數相等,斷句一致。除有意空出某字的位置以達到某種效果外,上下聯字數必須相同,不多不少。”

  “哦,這個好辦?還有嗎?”小郡主瞧他話頭未盡,跟著補充了句。

  蕭雲續道:“二、要平仄相合,音調和諧。傳統習慣是「仄起平落」,即上聯末句尾字用仄聲,下聯末句尾字用平聲。三、要詞性相對,位置相同。一般稱為「虛對虛,實對實」,就是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形容詞對形容詞,數量詞對數量詞,副詞對副詞,而且相對的詞必須在相同的位置上。”

  眾人都是通曉文墨之人,蕭雲將規則一說,小郡主就率先說道:“這個看似不難,倒也可以玩玩,今日乃我父王壽宴,不妨一試!”

  她雖是詢問眾人,但口氣卻早已言明,今日玩的就是這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5

第184章:天助我也

  眾人重新落座,七王爺是主人家坐在主位,小郡主乃主人家之女,理所當然的緊挨著主人坐下,蕭雲本想坐在末座,忽聽得小郡主沖著他一招手,道:“蕭大人,這邊坐!”蒙古女孩子性子大方,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小郡主自蕭雲在後殿打開送給七王爺的生日蛋糕會,這個個性刁蠻的蒙古女子,便覺得蕭雲的一切充滿了新鮮,這會兒那裡顧得旁人,眼見蕭雲大有落在末座之意,急忙揮手招他過來。

  郡主有令,豈能不從,蕭雲苦笑了聲,只得挨著小郡主身邊坐了下來,這一下惹得張士信暗恨不已,他本想趁著機會挨著小郡主落在,一來好好看看這個江南見不到的美女,二來也好趁此機會好聯絡聯絡感情,故而才遲遲不肯落在,豈料自己的一番精心準備,卻給他人做了嫁衣,讓他如何不恨,若非這裡七王爺的府邸,換做是自己在高迪的丞相府,早就一刀砍了過去。

  眼看蕭雲緊挨著小郡主坐了下來,張士信心中雖恨,但也無法,只得將恨意埋在心裡,挑了小郡主對面的座位做了下來。

  見眾人均落座,七王爺呵呵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這第一聯還是從蕭大人開始吧?”

  其他陪坐的賓客紛紛點頭,道:“該當如此!該當如此!”

  這會兒,蕭雲也不客氣,略一想了想,心道:“今日是七王爺的壽辰,這聯隊看來不易太過難對了,先來個拆字聯,活絡活絡場子!”打定了主意,沉吟了片刻,說道:“閑(閑)看門中月,思耕心上田。”

  張士信有意要表現一番,一聽蕭雲話音剛落,便搶先接過話頭對道:“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格)亮。”

  “好,好聯,對的好!”坐在張士信旁邊的趙環這會兒一個勁的叫好。七王爺在張士信開對的時候,也已想好了一聯,便也脫口接道:“兩舟並進,櫓速(魯肅)不如帆快(樊噲)。”

  小郡主聽了半響,總算有些明白,但一時卻想不出好聯相對,紅著臉苦苦思索,眾人知曉她是七王爺的愛女,礙于情面,誰也沒催促,默默等候,小郡主苦苦思索了一番,仍舊不得,正欲舉杯罰酒,忽見蕭雲在一旁做了一個“吹蕭“的動作,腦海裡立馬靈光一閃,想出一聯來:“八音齊鳴,笛清(狄青)難比簫和(蕭何)。”

  眾人一聽均覺不俗,紛紛鼓掌慶賀,五人之中,唯獨趙環尚未對出,這會兒也不好在躲避,咳咳了兩聲,朗聲道:“雙鳥齊飛,鳳雛不懼鵬舉!”

  眾人一聽,雖有些牽強,倒也相彰得意,如此這般,第一圈算是對完了,倒是沒人落單,小郡主得蕭雲相助才沒被罰酒,這會兒扭過頭來沖著蕭雲感激的一笑,這一幕自然落了張士信的眼裡,他眼裡殺機一現,朝一旁的趙環動了動眼色,趙環心知肚明,卻一時也找不到何時的理由將那包五毒散下進去,本來想趁著以文會友這個機會,好好戲弄蕭雲一番,也好趁此機會,將五毒散下進去,然後接著罰酒的機會,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下去,等三日後,毒性發作的時候,到那時候在比武,那就是勝券在握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想用行酒令,不想讓蕭雲先下了手,弄了什麼對聯,自己險些被罰酒。想下毒讓他罰酒,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趙環苦苦思索害人詭計之時,坐在七王爺身邊的小郡主感到尚未盡性,見眾人紛紛停了下來,不住的拉著蕭雲的衣袖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蕭雲瞧她焦急的神色,不好佛他意思,思量了一番,正想弄個長一點的對聯,忽然對面的張士信擺了擺手,似有話要說。

  蕭雲道:“不知這位大人可有話要說?”

  張士信頷了頷首,道:“不錯,蕭大人想出的這對聯,對接起來,妙處橫生,的確不失為一個好的消遣法子,不過比起行酒令卻少了一番情趣,以本官看。他冒充的是通奉大夫二品大員的頭銜,這會兒不得不以本官相稱。

  “以本官看,我等雖說以文會友,但今日是七王爺的壽宴,自當以歡快為主,行酒令本是助興娛樂之本,用於七王爺這般壽宴最好不過了,不知蕭大人意下如何?”

  一聽這話,蕭雲暗暗叫苦,剛才好不容易糊弄了大家以對聯替代了行酒令,不想這麼快,這人就不幹了,這會兒再要強制用對聯恐怕也說不過去了,而且看剛才眾人的反應,幾個陪客的老傢伙只聽了一圈,便都露出昏昏入睡的神態,若非七王爺坐鎮,只怕這幾個老傢伙早就一頭倒下去了。他本想活躍一下氣氛,不想如今氣氛更加沉悶,見七王爺已面露不耐之色,便笑道:“呵呵呵,這位大人言之有理,這對聯是對不得了。一切聽這位大人便是!”

  張士信要的就是蕭雲這句話,剛才的一番對對子,他隱隱約約看出蕭雲肚子裡墨水並不多,所以才想到了用行酒令來比試,他今晚的目的是讓趙環借此機會將五毒散下在酒裡面,然後借著行酒令的功夫,讓他乖乖的將下了毒的酒喝下去,如此一來,便神不知鬼不覺,只等三日後,殿前比試,趙環奪取了漢人先鋒官,到那時,蕭雲生死便無關緊要。

  但他沒想到,蕭雲竟先下了殺手,用對聯替代了行酒令。瞧他的樣子,對對子是十拿九穩,本以為今晚良機又再次錯過,不想蕭雲想出的對子雖有些雅致,但對於一幫不同文墨韃子兵,還不如行酒令來的實在。冷眼旁觀,見七王爺已面露不耐之色,其餘眾人更是聽得哈氣連天,心中暗喜:“此乃天助!”

  行酒令的方式可謂是五花八門。文人雅士與平民百姓行酒令的方式大不相同。文人雅士常用對詩或唱小曲、猜字或猜謎等,一般百姓則用一些既簡單,又不需作任何準備的行令方式。

  今晚來的多是平日和七王爺交好的軍方方面的大官,對於行酒令自是情有獨鍾,一聽張士信用行酒令,不少人開始叫了好。就連幾個看客這會兒也從哈氣連天的萎靡的神情中慢慢的恢復了過來。大有一試的舉動。

  蕭雲瞧眾人神情,比起先前要活絡了不少,頓時暗罵古人不識貨!但也不好說什麼,誰讓自己看不清楚行情呢?

  張士信似乎很滿意這場面,呵呵一笑,道:“這行酒令很簡單,只需引用《詩經》句行雅令便可?”

  一說要行酒令,原本還算吵鬧的大殿,立刻靜了下來。張士信是推令官,這第一令自是他開始,他搖著紙扇想了想,便想到了在江蘇喝酒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有關關於雅令的動人故事。

  《申屠澄》記載,布衣秀才申屠澄赴任縣尉,風雪阻途,夜投茅屋。好客的主人燙酒備席,圍爐饗客。風流才子申屠澄舉杯行令:“厭厭夜飲,不醉不歸”,引用《詩經》句行雅令。不料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主人之女就咯咯笑了起來,說:“這樣的風雪之夜,你還能到哪裡去呢》”說完,少女多情地看了申屠澄一眼,脫口出令:“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申屠澄聽後,驚歎萬分。他知道少女是用《詩經•鄭風•風雨》裡的詩句,隱去”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後兩句,說明少女已含蓄而巧妙地向他表達了愛慕之意。於是,申屠澄向少女的父母求婚,喜結良緣。

  想起了這個故事,心中一動,便有了主意,略一道:“:“厭厭夜飲,不醉不歸”,這一句引用是《詩經•湛露》!”

  趙環立刻叫好,邊叫邊沖著蕭雲望瞭望,神情再分明不過了,這一句要他對,蕭雲心中暗暗叫苦,整個《詩經》他只記得用於追女孩子用的那麼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這麼一句,他還是背了許多遍才強行記下來的,至於其他的什麼‘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還是從電視上看著記下來的,這會兒你讓他用《詩經》來行酒令,還不如直接秒殺他算了。

  蕭雲尷尬的笑了笑,正欲紅著臉剛想舉杯自罰,忽聽得拉著自己衣袖的小郡主,不知什麼時候,附過身來,伏在他耳旁低低道:“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蕭雲何等聰明,一聽便知這就是接下去的酒令了,心中一樂,也顧不得眾人驚異看他二人的眼神,朗聲說道:“我對‘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如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5

第185章:此地不宜久留

  張士信所行的酒令這個故事,恰好小郡主也看過,故事的兩句行酒令也順帶記了下來,剛才瞧蕭雲滿臉尷尬之色,想起剛才對對子時他對自己的幫助,心中一動,便附耳貼了過去,告訴了蕭雲下一句。

  這一切,張士信自是看在眼裡。心中那個氣,恨不得當場殺了蕭雲,但此刻的他知道不是時候,漫說殺了蕭雲七王爺不會放過他,就算七王爺肯放了他,他也不能就此破壞了殿前比武的計畫。方才瞧蕭雲臉色通紅,神情尷尬,便知蕭雲如能如何是對不上了,正暗自得意,不想小郡主橫空插了一腿,這會兒他才後悔剛才讓這個小女攪了進來,看來女人是禍水這句話當真不錯。

  張士信氣歸氣,但也無可奈何,唯有點頭,道:“蕭大人好才華!”

  蕭雲籲了口氣,臉上一紅,謙遜道:“大人說那裡話,比起大人的大才,蕭某自愧不如啊,這行酒令,若非小郡主的幫忙,以下官的那點墨水,只怕難以應付啊?”這句話也並非他自謙,實在是說大實話。在古代行酒令本是文人們應酬答對的日常交往中的一件極為普通的小事,他們應答起來自是極為順口,可蕭雲來自二十一世紀,慢說古話尚未學的通順,就是這小小的行酒令他也是應付不來的,一句酒令,要有詩經中一個詞、一首曲牌名、一句古詩,沒有的底蘊深厚的古文功底,能辦得到麼,再說了這樣的行酒令,古人天天都會有,自己一個現代人,平平仄仄都沒弄清楚,四書五經更是別提了,剛才好不容易得小郡主幫忙才挽回了一點顏面,若是再對下去,只怕露陷不超過十分鐘。

  張士信見他態度謙虛,連忙道:“蕭大人說的哪裡話,在下看蕭大人滿腹經綸,絕非一介武夫可比,來來,來再來……?”

  蕭雲連忙擺手,道:“大人對不住了,下官實在才疏學淺,比不上眾位大才,這行酒令下官實在對不上,還望各位大人見諒,見諒啊!”蕭雲之所以急著退出行酒令,倒不是他真怕了這行酒令,行酒令雖有多種,但終究是離不開文人的那些氣息,自己雖沒讀似四書五經,平平仄仄也不太熟練,但自己若稍加思索,也不是對不上來,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他之所以不再繼續下去,是因為心中那股不安的氣息,並沒有因為李伯升的離開而消失半分,相反那股不安卻漸漸強烈了起來,這股氣息迫使他,有了“此地不能久耽,我得趕緊走”的念頭。

  自從那股感覺隨著他進了七王爺府邸後越來越來強烈,蕭雲就有一股如坐針氈的感覺,本來想七王爺這樣的大的壽宴,他這等五品小官,根本不需要來,但七王爺偏偏給了他一張請柬,那請柬還讓趙環夥同四個體型均稱,驃肥身健的四個大漢強行送來,讓他不能不來,如今壽宴尚未開始,李伯升就開始了刺殺,他本來也絕對想不到張士誠會派人來殺,因為他對張士誠根本就構不成絲毫的威脅,漫說他不過是小小的五品官,就算是當朝一品,要殺的也是脫脫,絕不會是他,但偏偏刺客來殺的是他。瞧李伯升那股殺氣,若非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是在難以想出,一個人會對一個毫不認識的人產生那麼強大的殺氣,那殺氣分明是非殺不可,這點讓他一直想不通,也正是情況不明,他才感到有些害怕,誰知道今晚混入了多少個張士誠的刺客呢?一個李伯升可以混進來,其他的人難道不可以麼……?”

  李伯升被神秘人救走後,他就開始在人群裡搜尋著可疑的人物,本來那些在他眼中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老頭,也會兒也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他實在不敢想像,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李伯升一樣的刺客來,手中提著一把刀,大喊一聲沖著喊殺而來……?”他本想李伯升刺殺事件發生後,這些平日裡燈紅酒綠,惜命如金的貪官污吏多少有些混亂,至少不少開始告退,因為電視劇上是這麼樣演的,但他低估了這些草原民族的抗壓能力,他們就想看了一場精彩的好戲一樣,戲終人留,沒有一個人離開。這樣一來,蕭雲也不好藉口走了。

  就這樣他被趙環拉到了七王爺身邊,弄什麼以文會友,這樣一來,他想走也走不了。若非這會兒他的那股殺氣越來越強烈,有這樣美女佳餚的場面,他何嘗不想多待一會兒呢?

  行酒令他不會,剛才眾人正好瞧了出來,正好趁機離開。

  打定了主意,蕭雲也不顧張士信的連番拉扯,逕自走到七王爺的身邊,抱拳對七王爺道:“今日承蒙王爺看得起,讓下官來了王府的壽宴,還讓下官進了大殿,這份高看的恩情,下官沒齒難忘!”

  眾人不知他要幹什麼,都瞪著雙眼望著他。

  蕭雲不顧眾人的眼神繼續,道:“下官自知才疏學淺,若是不才掃了王爺的興致,那都是下官的罪過。下官思來想去,下官渾身無一物,既不能歌,又不能舞,琴棋書畫更是一竅不通。留在這裡只勞煩王爺的雅興,所以,下官想先行告退……還望……?”

  一聽蕭雲要走,張士信和趙環等人登時大吃了一驚,多日的準備就在這一晚,豈能就此放過,就算他答應,天也不答應。但蕭雲說得合情合理,張士信等人雖吃驚,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讓蕭雲留下。

  本來,蕭雲留下不留下四人也不太關心,但關鍵是五毒散的毒藥蕭雲並沒有喝下,這才是四人讓其留下的主要目的。

  三人沒料到蕭雲說走就要走,一時慌了神,紛紛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望向了張士信,張士信也慌了手腳,今晚三人甘冒大險來七王爺赴宴,目的正是剷除蕭雲,眼下蕭雲毫髮無損的回去,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可要在這麼短時間裡想出一個法子留下蕭雲,還得讓他喝下五毒散,不說他辦不到,就算是大羅神仙估計這會兒也辦不到了。

  想了片刻,張士信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上一一流了下來,三人一向以張士信馬首是瞻,一瞧他如此神色便知沒法子了,三人臉色均黯淡了下來。

  七王爺一聽蕭雲說的誠懇,加上他本來是有意為難一下蕭雲,好出了上次朝廷的那口惡氣,但今日的他送了這麼一個特別的禮物,哄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開心,就算他有意為難,當著女兒的面,也不好意思在拉下臉來刻意為難,聽他說要走,也當做順手人情算了,正欲揮手讓他離去。

  “等等……王爺……?”人群裡一個聲音叫了出來。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但見站在張士信身邊的趙環一臉的笑意走了過來,很明顯剛才的那話是從他口中所發,眾人一時也弄不明白他又想幹什麼,見他走來,坐在七王爺身邊的兩個朝廷大員,急忙歉讓。

  趙環急切的走到七王爺的身邊,趁著眾人紛紛退讓之際,神秘的沖著七王爺眨了眨眼睛,七王爺何等精明之人,豈能不知趙環的心思。自從上次朝廷蕭雲讓他丟了面子後,趙環就一直和七王爺商議如何懲戒蕭雲,本來二人商議借著脫脫攻打張士誠需要漢人先鋒官之際,利用殿前比試好好搓搓蕭雲的銳氣,然後趁著他落敗之際,好好羞辱他一番。可這個在七王爺看好再好不過的計畫,就在他舉行六十大壽的前一天,趙環找打他說:“蕭雲如今是皇帝的近身侍衛,如是在殿前羞辱他,怕錯了皇帝的顏面,故而要求在七王爺壽宴上好好羞辱他一番。”

  七王爺當時還在氣頭上,聽趙環這麼說能更好的羞辱蕭雲,是在殿前還是在自己的府上無所謂,便一口答應了。這樣,趙環才打著他的大壽的名義給蕭雲發了請柬,本來這麼一個芝麻大的小官,豈能有資格來赴宴。

  但這一切都在蕭雲那個特別的禮物,變得有些異樣。七王爺沒想到蕭雲會如此有心,給自己送了這麼一個有意思的禮物,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忍,所以在壽宴上他也沒給趙環提示。但如今趙環親自來提醒他,這是他一手策劃的,若是就這麼放過,七王爺頗有些心不甘,一時也頗為猶豫。

  趙環見七王爺沉著臉,似乎在思索。忙趁熱打鐵,擠過身去,沖著七王爺一抱拳,道:“王爺,今日您老大壽,屬下追隨王爺多年,承蒙王爺厚愛,待屬下不薄,屬下無以為報,王爺大壽,屬下本有心陪禮,可屬下既不能文,詩詞歌賦樣樣不通,思來想去唯有舞劍尚且可以一看,若是能博得王爺和眾位大人一笑,也算盡了屬下的心意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6

第186章:五毒散

  這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聽了這番感人肺腑的話,也會答應趙環的請求,更何況七王爺和趙環關係匪淺,今日本就有意讓趙環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好顯示一下王府的威風。他知道趙環雖平日有些過於目中無人,但到底是有些才華的,這點七王爺心中十分的清楚,聽他這般說,便笑應道:“難得趙侍衛如此雅興,若是本王不答應,豈不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好,既然如此,本王答應你,讓你舞上一段劍法,好讓大家開開眼界。”說完,七王爺扭過臉沖著蕭雲呵呵一笑,道:“趙侍衛的劍法通神,蕭大人留下來看完再走吧?”

  “是啊,蕭大人,趙侍衛的劍法可好看了,不看太可惜了,留下來吧?”張士信面帶笑意的拉著蕭雲衣袖,他雖不知趙環這唱的是哪一出,但趙環的能耐張士信還是有些底的,如今先留下蕭雲再說!也不顧蕭雲同意不同意,硬拉著蕭雲的衣袖,往一旁的桌椅上坐了下去。所做的位置恰好是小郡主旁邊,張士信本想趁機坐在小郡主身邊,豈料屁股剛坐下,小郡主便厭惡的挪了挪長椅,和他保持了一條長長的警戒線,這一下弄得他很是尷尬。

  蕭雲被張士信拉著衣袖,苦笑了聲,知道事到如今是想走也走不了,唯有坐下來看完了劍法再走了,況且他心裡也確是想看看趙環的劍法,這個七王爺府上第一高手的劍法到底高深到何種境界,若是當真有通神的境界,那麼三日後的那場比試,也就不用比了!是以便安靜的坐了下來,等待趙環的舞劍。

  既然要舞劍,自然要準備。

  趙環得了七王爺的首肯,眼角餘光又見張士信拉著蕭雲坐下了,心中一喜,提劍行了個羅圈揖,便道:“勞煩各位大人在此等候,小人去去就來!”

  滿堂男女大眼瞪小眼,個個都不知道他又要玩甚麼花樣。舞劍他們不是沒見過,不說真人版,就算是歷史上的項莊舞劍志在沛公,那一場足以改變歷史的舞劍,在場之人也有不少人聽過。只不過那是一劍爭奪天下王座,而如今是七王爺的壽宴,如此歡樂的局面,卻要舞劍,實在太不像話,但七王爺居然也答應。這讓好多人想不明白,是以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嘀咕了起來。一時大殿極為熱鬧。

  趙環行了一禮,笑道:“眾位大人在此等候片刻,小人去去就來!”說完,側過臉望了一眼張士信便提著長劍飛身而去。他身手矯捷,不一會兒出了出了大殿,府上的眾侍衛均識得他,也沒阻攔,趙環提著長劍轉朱閣低綺戶,片刻,閃進了一間小屋,這小屋是他在七王爺府上公幹休息的地方,平日裡很少有人來,但他還是警覺的朝四周望瞭望,把房門緊緊掩起,側耳聽聽,見門外果真無人,方才鬆了口氣落了門栓,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夜色深沉,圓盤一般的冷月,斜斜的照射窗臺,淡淡的月光透過窗臺幽幽的照射了進來,房屋裡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雲霧。

  “蕭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坐在長椅上的趙環,就著淡淡的圓月,嘴角發出猙獰的笑容。

  此刻的他,心裡就想被人使了殺人的魔法一般,雙眼裡充滿了殺意。

  “只要殺了他,楚楚再不會不理我,只要殺了他,漢人的先鋒官便是我的了,到時候我大周何懼區區數十萬韃子兵,到那時,誰再敢看不起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猙獰的哈哈大笑了兩聲,舒緩了心中的那股怨氣,才警覺的朝窗外望瞭望,跟著彎下腰,撲到在地,朝窗臺的那張大床的床底爬了進去,雙手在裡面一陣摸索,片刻,掏出一譚女兒紅來,那女兒紅被一張大大的棉布蓋著,但陣陣的酒香,卻掩藏不住,趙環眯著雙眼,輕輕的將鼻子放上去聞了聞,喃喃道:“便宜你了蕭雲!”說完,一把掀開了酒罈的封蓋。頓時酒香四溢。

  ……

  淡淡的月光恰如一道殺人的彎刀。

  趙環猛的吸了一口,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了那把五毒散,他雖不是郎中,但也知道這五毒散的厲害,是用蠍子、蛇、壁虎、蜈蚣、蟾蜍再加上碧蠶蠱五種毒物燒成灰燼煉成的劇毒毒藥。無色無味,但是卻劇毒無比。中了這種毒,兩日內無任何異狀,但到了第三日,胸口便開始絞痛,跟著渾身酸軟無力,雖然中毒者不至於見血封喉,可要不知道解毒的法子,也能要了人的性命,十分歹毒。

  趙環將包裹的五毒散緩緩打開,嘴角露出猙獰的一笑,順手將藥倒入了酒罈,跟著雙手抱起酒罈用力的搖了搖,酒罈裡的女兒紅在他的輕搖下,發出“嘩嘩嘩”的激蕩聲。在深夜聽來,宛若鬼怪的叫喚。

  “毒不死你?我就不姓趙!”趙環抱著酒罈喃喃道:“殺人好殺,但要保全自己,還得需要一個絕妙的法子,不是嗎?”

  趙環嘿嘿一笑,冷月下,雙眼騰起了陣陣的殺意……。

  “要殺掉蕭雲,只能用苦肉計,這是趙環在今晚臨時想出了絕妙的法子!”他的法子卻相當的危險,等一會兒自己出去舞劍之時,帶上這壇女兒紅,待舞劍完畢,趁著蕭雲退席的時候,拉著蕭雲喝上一杯酒,到時候自己也一同喝下去,這叫一身犯險。

  這個苦肉計就是他在蕭雲要走的那一刻想出來,今晚他一直在找機會想將五毒散放在酒裡,然後借機會讓蕭雲喝下去,本來有一個好機會,自己和蕭雲同桌,喝酒的機會是大大的有,還有李伯升在一旁協助,不想李伯升竟被蕭雲的幾句話嚇破了膽,洩露了身份,以至於兵刃相見,令他的原計劃功虧一簣,好在二公子極是出現,解了圍。但終究是沒機會下手,眼看蕭雲就要離去,成敗就在此一舉,他才將心一橫,利用舞劍的機會,向蕭雲下毒。

  五毒散雖是劇毒,卻也不是鶴頂紅,牽機之毒,飲之必死。藥力發作是在三日後,只需在這三日內,服下解藥便也沒事了。今晚王府大殿裡貴客如雲,府外流水長席,有誰會相信同樣喝了酒的他,就是真凶呢?到三日後,想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到時候他只需贏了他當上了漢人的先鋒官,就算朝廷有所懷疑,懷疑的目標一定會是在酒席大鬧了一場的李伯升,再加上是七王爺的壽宴,他們甚至不敢大肆聲張,到時候有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追查到底呢?

  想到這些,趙環嘴角露出淡淡的一笑。他記得當年宋太宗殺李煜所用的便是和他同樣的法子。李煜提筆寫下了千古名篇傳誦的《虞美人》。這首詩詞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故國之思。由於這首詞,宋太宗得知此事後,認為李煜是“人還在心不死”,想復辟變天,便動了殺機,但光明正大的自是不能殺他的,畢竟大宋朝的面子還是要的。

  於是趁著李煜生辰,宋太宗趙匡義帶上了一壺上等的好酒親自來祝賀他的生辰,席間趙匡義將壺中的好酒滿上了一杯,當著李煜的面將酒一飲而盡。皇帝如此,降臣安敢不飲,李煜接過趙匡義的酒杯,從酒壺裡滿上了一杯酒,當著趙匡義的面,一飲而盡,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喝要了他的命。

  牽機毒雖是三大劇毒之一,但根據藥量的多少,還是能挺上一具香的時間,趙匡義喝完了酒,便頃刻趕回了皇宮,服下瞭解藥,可憐那李煜,一代帝王,一直等到晚間壽宴散了,李煜中的牽機之毒才開始發作,頓時全身抽搐、腰不能直起不起,想搶救但已經來不及了,最後頭足相就,狀如牽機而死。”

  後世雖說趙匡義殺了李煜,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也不過是懷疑而已,如今的趙環就要這麼做。

  趙環抱著酒宴一聲冷笑,蕭雲三日後就是你的死期。

  大殿,人頭湧動,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顯然趙環去的時間太長了,他們雖想看舞劍,但比起喝酒吃肉,他們還是覺得後者痛快些,若非七王爺在等,這些人那裡還顧得什麼斯文,早已甩開了腮幫子大吃大喝起來。

  蕭雲坐在小郡主的對面,不時的扭過頭在人群裡搜索。不過他所在的位置不太好,人群大部分被小郡主的胸前的兩隻上下會跳動的大白兔給遮住了,蕭雲沒想到這蒙古韃子胸口的兩隻白兔這麼大,比之阿雪、小蝶不知大了多少倍,若說阿雪、小蝶的胸口白兔是太平間,那眼前的這個可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6

第187章:忍禁不住

  小郡主似乎有所察覺,冷不丁的扭過頭來,恰好看到蕭雲發直的雙眼,她頓時羞得俏臉通紅,狠狠的瞪了蕭雲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蕭雲心中很想告訴她:“的確是沒見過!”但自己偷窺人家被發現,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看了,忙扭過頭朝大殿門外望去,便在這時,蕭雲聽得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聲:“啊……來了……來了……?”

  蕭雲聞聲望去,只見大殿門口,趙環一身月牙色的服飾,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配上他高挑的身材,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個人看上去別提有多俊雅,他雙手抱著一個酒罈,面帶微笑,緩緩的從大殿門口走。

  蕭雲暗笑了聲:“這貨,還真愛顯擺!舞個劍也要打扮一番?又不是選美?”

  趙環似乎很滿意眾人驚訝和一干女流驚羨的神色,面帶微笑的緩緩走了過來,待走到蕭雲跟前,將酒罈往酒桌上一放,便端起了兩隻酒杯,其中一隻放在蕭雲跟前,道:“蕭大人,在下聽聞你平生最好美酒,今日在下這壇上等的女兒紅,特意拿來讓蕭大人品嘗一番,若能得到蕭大人的隻言片語,不枉在下這壇陳年女兒紅了?”

  其實趙環不說,蕭雲也聞到了酒罈裡發出了香味,對於酒,蕭雲所知不多,但好歹也在二十一世紀喝了不少白酒,知道這個時候的白酒,其實就是一種純白酒。酒精濃度比二十一世紀的高度酒要少了多,也正是這樣,古人才有“千杯不醉,說法。

  現代的白酒多由澱粉或糖質原料製成酒醅或發酵醪經蒸餾而得。又稱燒酒、老白乾、燒刀子等。酒質無色(或微黃)透明,氣味芳香純正,入口綿甜爽淨,酒精含量較高,經貯存老熟後,具有以酯類為主體的複合香味。以曲類、酒母為糖化發酵劑,利用澱粉質(糖質)原料,經蒸煮、糖化、發酵、蒸餾、陳釀和勾兌而釀制而成的各類酒。

  而古人尚沒有掌握現代的蒸餾技術,所以他們造出來的酒,不僅酒精度低,而且色也不純,顏色呈黃綠色,剛開始合起來很難喝,所以一般人將酒釀成後,會找個地下庫,將酒庫存起來,因為酒中含有多種有機酸,儲存過程中,醇類物質就會與有機酸發生化學反應,產生一種叫“酯”的新物質。由於新生成的這種酯類物質都具有各自的特殊香氣,所以經一定時間儲存的酒大都變得格外香醇。因此,人們通常把酒的這種“酯化反應”稱之為“生香反應”。所以酒香也就成了古人評價一壇酒是否是好酒的標準了。

  趙環這壇女兒紅,是兩年前,他進入七王爺做了七王爺的近身侍衛,密封藏入了床底下,雖說只有兩年的功夫,但女兒紅在釀制之前,通常都會密封一段時間,所以蕭雲推測,這壇酒少說也有藏了三年,可以說是一壇上等的好酒。

  但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趙環突然見珍藏多年的好酒,送上來讓蕭雲品嘗,蕭雲還有些不要適應的感覺,他警惕的看了一眼趙環,淡淡的道:“承蒙趙兄弟看得起,實不相瞞,今晚得七王爺看得起,前來赴宴,王爺酒席上美酒佳餚,在下是喝得酒足飯飽,這會兒還真喝不下去!”

  趙環一愣,雙眼的殺氣一現,握劍的手青筋抱起,幾乎要跳了起來,忽然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趙環扭頭一看,卻是張士信,原有的那點火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環呵呵一笑,道:“趙大人也真是的,蕭大人剛剛酒足飯飽,又豈會喝得下去這等美酒,待趙大人的劍舞表演完畢,想必也有一段時間了,到那時,蕭大人說不定又想喝酒了,那時趙大人再讓蕭大人品嘗一杯豈不是更好!”

  “對……對……舞劍……?”大殿裡的一剛看客早已忍不住叫好了起來。

  趙環悻悻的道:“這位大人說的是,是在下魯莽了,在下這就舞劍!”

  一聽要舞劍,看客中不少的武將開始吆喝了起來,還有不少人更是自覺讓開了場子,蕭雲坐的位置,正好是趙環舞劍的位置,這會兒不得不站起來,另找坐處,忽見對面的小郡主不停的沖著他招手,嘴裡還輕聲叫道:“這裡,這裡……這裡來做……?”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子招手叫喊,蕭雲只覺太過沒面子,但小郡主有令,他有不好推辭,唯有紅著臉穿過人群走了過去,一見蕭雲走過來,小郡主臉上開始蕩漾起了笑意,跟著輕輕的挪動了一下嬌俏的臀部,讓出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來,蕭雲這才發現,這竟是一張長椅,要他和一個女子坐一張椅子,換做別的女子還罷了,可這是七王爺的女兒,堂堂的郡主,若是被人告非禮那可就醜大了,正望著那一小塊木椅子,猶豫著要不要做,忽然小郡主伸出一隻白藕一般的玉掌,就著蕭雲的衣袖,重重的一拉,蕭雲站立不穩,一個踉踉蹌蹌恰到好處的被小郡主拉到了旁邊,這一下蕭雲不得不硬著頭皮坐下了。

  一坐下,蕭雲就開始後悔了,這張長椅並不長,大半被小郡主嬌俏的臀部給霸佔了,自己坐下的那小部分,還不夠他半邊臀部貼上去。只得咬著牙,一手緊抓著長椅,小心翼翼的將半邊屁股給湊了過去了,誰知自己半邊屁股剛坐下,小郡主似乎有所察覺,扭過頭望瞭望他的屁股,紅著臉嘻嘻一笑,道:“怎麼,坐不下啊?”

  這一問,只把蕭雲給騷得滿臉通紅,但又不得不點了點頭。

  小郡主格格一笑,大方的將翹臀望裡面挪了挪,見位置差不多可以坐下一個人,才笑道:“這下能坐下吧?”

  蕭雲臉上一紅,慢慢的將自己的屁股貼著長凳子移了過去,由於位置比先前要大了許多,蕭雲坐下也沒剛才那麼難受,但這長凳子本就不大,一下子坐下了兩個人,避免不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蕭雲的大手有意無意的碰到了她的翹臀,只覺那肉體極富有彈性,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女兒家特有的蘭香,蕭雲直覺一股血液刷的一下子沖上了腦門,體下的那根長槍那裡管得住啊。

  “騰“的一聲,無恥的停了起來,蕭雲這一下,嚇得夠嗆,急忙用雙手按住,那裡知道這一幕早已落入了小郡主的眼裡。

  她有些好奇的望著蕭雲,疑惑的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麼……?”

  蕭雲心中暗罵:“爺爺的,那裡不舒服,小弟弟不舒服!”嘴上卻道:“我……我沒事……沒事……?”

  若是蕭雲平平淡淡的說了句:“沒事”小郡主也許就算了,她雖讓蕭雲和自己一同坐著,而且還讓蕭雲不時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臀部,這然如蕭雲今天帶給她太多她從未見過的驚奇,尤其是那生日蛋糕,生日歌、吹蠟燭許願,吃蛋糕這些是她一輩子在王府都不存見過的東西,蕭元統統讓她見識了一遍,所以如此說是對蕭雲有好感,不如說是蕭雲的新奇吸引了她。

  但這會兒見蕭雲一張臉漲得通紅,神情頗為緊張,說話吞吞吐吐的,不免引起了她的好奇,忍不住在蕭雲的身上打量起來,見他一隻手緊緊的按在小腹之處,粗重的氣息吹到在她的臉上幾乎讓她窒息,她皺了皺眉頭,一隻小手不知不覺的伸將了過去。

  蕭雲正和自己的小弟弟做著鬥爭,那裡主意到小郡主的神情啊。更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將手伸將了過來,蕭雲的鬥爭真鬥得如火如荼,冷不防的一隻小手伸將了過來,蕭雲頓時嚇得呆住了,按住腋下的那只大手也忘記按了下去,小郡主的一隻小手恰到好處抓住了那根“騰”的一聲,挺起了長槍。

  “啊……?”

  小郡主一聲尖叫,伸出的小手蛇一般縮了回來。

  “怎麼了……怎麼了……啊……敏兒……怎麼了?”小郡主的名字叫孛兒只斤•敏敏,七王爺聽著愛女的慘叫聲,喊著愛女的名字急匆匆的從人群裡沖了過來,關切道:“發生什麼事了?”

  蕭雲這會兒一顆心當真是幾乎快要跳出來了,他痛苦地握著自己的那根長槍,剛才被小郡主靈犀一抓,幾乎沒讓他疼暈了過去,這會兒又聽得小郡主的呼喊聲,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但七王爺一來,蕭雲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雙眼卻可憐巴巴的望著小郡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6

第188章:片刻的曖昧

  這會兒,大殿裡眾人也都紛紛扭過頭來朝這裡看,見小郡主瞪著一雙眼睛兇神惡煞的盯著蕭雲,那神情似乎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也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好奇的望著二人。

  小郡主本是出入羞澀的本能才驚叫了起來,不想居然驚動了眾人,尤其是父王也趕了過來,若是讓父王知道自己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說不定父王以為是蕭雲輕薄了自己,她知道七王爺平日裡對自己最為疼愛,如此齷齪之事,就算是蕭雲無意的,只怕也要人頭落地。小郡主心中雖惱怒蕭雲當眾行如此不堪之事,但總算也沒對自己做出不軌之事,反而是自己剛才身手狠狠的爪了一把那根棒子,手上那種灼熱的感覺讓她渾身有股酸酸的感覺,想起這種感覺,小郡主不知不覺的臉上紅了起來。

  七王爺瞧愛女自尖叫了聲後,一直紅著臉不說話,還以為是吃了什麼暗虧,他驚覺的望瞭望蕭雲,蕭雲和他目光一對,便嚇了一大跳,調戲王爺的女兒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要殺頭的,弄不好給閹了做了太監,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敏敏……敏敏……?”七王爺又關切的抵喚了兩聲。

  小君子偷眼瞧了瞧人群,見人越來越多,心知再不能裝作什麼都不說了,但剛才的一幕又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她女兒家的臉皮固然不保,蕭雲的一條小命可就沒了,那人雖有些討厭,但還不至於太壞,而且這次是自己撞上他的槍頭的,于情於理也不好為難人家。想了想道:“父王,我沒事……?”

  “沒事,你喊什麼啊?”七王爺面露出不信的神色。

  “就是,就是剛才看到了一隻大老鼠從我腳上跑過去了,女兒害怕嘛,就喊了出來了……?”小郡主機靈一動,編制出來這個謊話。

  七王爺素知愛女怕老鼠,聽她這麼說一說,倒也相信,點了點頭,道:“老鼠一個畜生而已,有什麼麼好怕的,你若是怕,跟著父王一起坐吧?”

  小郡主想起剛才的一幕,頗有些戀戀不色的感覺,急忙擺手道:“不了,我就坐在好了!”說道這兒,斜過眼神,望了一眼蕭雲,見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沖著自己點了點頭。不由的臉上一紅。

  七王爺也不勉強,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小心點,有事喊父王!”

  小郡主紅著臉點了點。眾人見沒事,紛紛退回了座位,一時大殿座椅響動之聲不絕於耳,眾人之中,唯獨張士信滿臉的懷疑之色,他略帶恨意的望了一眼蕭雲。剛才的一幕他雖沒親眼所見,但大殿裡有老鼠,這個謊話可以騙過七王爺,卻騙不了他,更何況他瞧小郡主臉色羞紅,蕭雲更是神色緊張,就憑這一點,張士信就淡然不信大殿裡有什麼老鼠。只是他沒能親眼所見,所以不信是小郡主怕老鼠才驚叫了起來,但依他觀察多半和蕭雲有關。

  蕭雲這檔口繃緊的心才重新回到了胸腔,心想:“爺爺的,好不容易來一回古代,差點因為一個女人做了太監,女人是禍水,這句話古話果然說得有道理!”重重的吐了口氣,正思索著換個位置,不想小郡主再次朝他招了招手,蕭雲一愣,罵道:“爺爺的,還來,當真想哥哥變成太監啊?”心中疑惑,站著沒動。

  小郡主卻毫不理會,蔥偶一般的小手,不停地朝他揮舞,蕭雲瞧她神態並沒有生氣,加上剛才也沒有將自己招工,心中暗喜:“難道這小丫頭看上自己了?”想起剛才左手碰到她翹臀時,那種黯然銷魂的感覺,不由的大著膽子慢慢的湊了過去,謹慎的將屁股往長椅上落下去,誰想屁股剛落下,冷不防的小郡主“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蕭雲那裡料到剛才還一臉溫柔的女孩,這會兒說打人就打人,而且出手絲毫不慢,揮手、拍臉、用力一氣呵成,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他的臉上,蕭雲摸著臉,吃驚的望著小郡主,眼裡滿是驚訝。

  小郡主似乎很滿意蕭雲吃驚的表情,翹著小嘴巴呵呵一笑。神情極為得意。

  這一笑頓時將蕭雲從吃驚的表情裡驚醒了過來,他摸著臉狠狠的瞪了小郡主一眼,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轉身就消失在人群裡。

  “爺爺的,敢情是消遣你大爺的,你大爺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打過,若非看你是一介女流之輩……哼……一定饒不了你……?”蕭雲摸著臉,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憤怒不已。

  小郡主一巴掌剛拍下去心裡就有些後悔了,她本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隱隱約約知道,剛才的那一幕,錯不在蕭雲,只不過剛才誤打誤撞之下,讓她抓住了他腋下的那根足以讓她滿臉通紅的長槍,這讓她羞愧之餘,不免感到有些被侮辱的感覺,一時氣憤之下,才出手打了這麼一巴掌。

  她從下生在王府,自小聰明過人且又是王爺的愛女,理所當然頗得王府上下的疼愛和尊敬,府上的下人,她從來要打便打,莫說是剛才蕭雲對自己不敬,就算沒有,她打了區區一巴掌,也絕不會有人敢這樣拿眼睛回敬她,因為那樣的人,早就她父王殺了,但如今蕭雲不僅回敬了她一眼,還一言不發的離去,眼看著他走遠,竟是沒有回過一次頭,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忽然之間,這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女孩,心中居然有了莫名的一種失落,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沒了精神,她紅著臉癡癡的望著蕭雲漸漸走遠的方向,嘴裡喃喃道:“我和他認識才一天啊,我怎麼會不捨得呢……不捨得呢……?

  蕭雲滿臉怒色走到了二樓。二樓上的陸楚楚見他捂著臉,氣呼呼的走上來,不由得呵呵一笑,道:“怎麼,吃癟了吧?”她自蕭雲進了大殿,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蕭雲如何出對聯,如何被小郡主拉在身邊坐下,剛才又是如何被小郡主打了一巴掌,她一一瞧在眼裡,她是個大方的女子,心裡雖暗暗喜歡蕭雲,卻也不敢太過表現出來,眼看蕭雲當眾被小郡主拍了一巴掌,芳心心疼不已,但一見蕭雲心中那份疼惜便悄悄的藏了起來,換出了一副看熱鬧的口吻來。

  蕭雲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逕自她在他身旁坐下,方坐下又想起剛才就是因為坐得太緊蹙,才弄出了剛才的一幕,自己的臉上才重重的挨上了一巴掌,這會兒雖換成了陸楚楚,但誰能保證腋下的那根長槍何時不再弄出那麼尷尬的一幕來呢,他可不想再挨上一巴掌。握著臉從陸楚楚身邊站了起來,在宋方的身旁落座了下來。

  陸楚楚瞧他坐下又起來,跟著坐在宋方的跟前,不由得怔在那裡,望著蕭雲喃喃道:“難道他討厭我嗎……“回想起昨夜一起唱歌,一起說故事的場景,竟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了起來。

  蕭雲兀在氣頭上,也沒注意到陸楚楚的神情,一旁的宋方本就是粗人一個,那會注意到一個女孩子此刻正肝腸寸斷啊,一雙眼睛盯著樓下準備舞劍的趙環。這會兒,輕輕的碰了碰蕭雲,道:“開始了?”

  蕭雲一愣,方才想起自己沒由來的生什麼氣啊,好好的劍舞不看,在這兒生悶氣,還像個男子漢麼?不僅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聽宋方這麼一說,急忙扭過臉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去。兩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大殿的東南方向,從上往下看,大殿全景一覽無餘,頗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會兒蕭雲才暗敷宋方的眼光不俗,初來二樓,蕭雲本閑東南方向朝廷大員太多,自己認識的人不免要打聲招呼,略顯麻煩。但宋方卻堅持要在東南方向的酒桌就坐。初始蕭雲並不明奇異,直到此刻蕭雲一望大殿,方才明白了宋方為何要在東南方向落座了。

  東南方向的位置恰好在七王爺正殿的視窗,這樣一來,有了事情可以從窗戶逃跑,二來,東南方向處於一樓大殿的上首,台下何人有動作,幹什麼均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大殿裡黑壓壓的坐滿了來賀壽的看客,少說也有百餘人,這會兒均面南而坐,是以蕭雲再二樓小郡主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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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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