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799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0

第160章 熬戰川兵

    經過多次西南戰事乃至在關外與東虜的交手,在指揮意識和戰場經驗上:不論是年近知天命之年的秦良玉還是其兄長秦家秦民屏,都比力求以最小的風險革新天下的張海等人強的多。

    完全由戰兵組成的凝聚力完全足夠的隊伍又為良好的臨陣指揮提供了必要的基礎,雖然統帥的人馬比張家新軍多的多,卻又如同營旅規模的隊伍一樣嫺熟而自如。

    川兵沒有足夠多的騎兵,但在遠處川兵們低著身子以鬆散隊形的交替躍進還是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十八門青銅炮之下的傷亡損失,也在相當程度上保持了體力。

    敵人由遠處展開進攻的十餘分鐘內,配屬近衛第一營群的青銅炮展開了二十餘輪炮擊發射了近四百發炮彈,但不過只實在近距離才殺傷了四百多人而已。

    秦家川兵不同於尋常明軍並且能夠在渾河之戰中有突出表現的原因除了充分發揮了兵源的潛能也有著尚可的紀律外,也是明軍中少有的幾支鳥槍比例非常多的部隊。幾乎以鳥槍完全替代了北兵中的火門武器。近兩萬參加進攻的部隊中除了肉搏兵,鳥槍手的比例多達七八千人,完全達到了清代中期的水準。而同清中期的軍隊廣泛應用的兵丁鳥槍相比,明時民間鳥槍的威力又隨彈丸重量提升不小,鎧甲的品質也還算合格。

    知道張海等人的火器犀利不可硬沖,也看的出張海等人不但缺乏有效的騎兵,還缺乏必要的指揮魄力,秦良玉便安排早已填裝好彈藥的鳥槍兵迅速展開隊形,開始逼近到百步以內的距離上從三個方向上,對張海等人的半圓形隊伍展開了圍攻。而在瀕臨山地的左翼,則借助前面鳥槍兵的掩護安排了最為核心的幾千白杆近戰兵準備在一個點展開以縱隊為基礎的衝鋒。

    百步以內隨著陣陣銃炮聲響起的時候,雙方才發覺都低估了對手。但很顯然:秦家川兵對張海等人部隊野戰能力的低估更為嚴重。張海對這時代頂級武裝的戰鬥力也是大致有個譜的。而張家新軍依靠獨特的方式堆積起來的火力戰力則超過這時代的普遍認識。

    在近距離上的各炮連炮手更是發揮了出意料的火力,十八青銅炮大約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裡打出的五六十發炮彈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嚴重的殺傷了千餘人。

    而在配備了足夠的戰勤輔兵的情況下,四個步兵連近七百名官兵手中早已填裝好彈藥的臼銃就像源源不斷打不完似的以不可思議的射速一輪又一輪的把強弩般初速的重鉛彈拋到了敵群所在的大致方向上。

    包括弓箭手在內的每個戰兵都攜帶了平均十支左右裝好了彈藥的二斤臼銃,負責一線勤務的七百多名戰勤輔兵則每人攜帶了至少十二支裝好了彈藥的二斤臼銃乃至為數不少的後備火繩,其中三分之一左右的弓箭手還帶了三十支箭。

    四面八方的川兵鳥槍手打出的八千多顆彈丸面對蹲姿射擊為主的張家新軍大概只有六分之一左右的實戰命中率和一成左右的包括重複殺傷在內的命中率。而在優良的盾甲防護之下只殺傷了一百餘名各部隊戰兵及幾十名戰勤輔兵。

    兩萬多枚箭彈中的一萬四千多克六兩鉛彈打出去的情況下,雖然有效殺傷率因為對面高於一般明軍的有效殺傷命中率降低為五分之一,但這些以鈍殺傷為主的重彈只要不是面對西方水準的板甲部隊,幾乎都能構成有效的殺傷。

    加上之前炮兵造成的損失,累計五千多人傷亡接近部隊整體兩成五左右,瞬間就讓這支這時代原本看起來優秀的隊伍在槍炮火力之下瀕臨崩潰的邊緣。

    部署在前面的很多鳥槍手在震懾之下本能的躲在地上規避炮火,再也難以進行彈藥填裝作業打出第二發鉛彈。左翼部署的白杆兵殺手隊則則暴露出來,在數門青銅炮的開火射擊之下一次就就近百人被打倒。

    以火器為主的猛烈打擊之後,緊隨而至的是各連弓箭排的弓手們展開的火力。但由於對手用於側翼衝擊的近戰隊伍在局部針對第三連集中起了絕對優勢的兵力,一時還是在不斷的傷亡下展開源源不斷的衝擊,很快逼近了到了第三連的近前,不少的戰士在近戰中被對方刺倒。

    當官兵們的火器射擊臨近尾聲,在火器威懾下倒地不起的敵人讓部署在側後的大股敵長槍手近戰縱隊暴露出來的時候,張海就意識到了危險。

    儘管有不少戰勤輔兵,但張家新軍的佇列依舊十分單薄,在蜂擁而於的精銳長矛兵面前很快就被擊破了。

    而此時越來多集中過來的炮火使得帶領隊伍殺開敵陣的秦良玉意識到如果不摧毀那些威脅巨大的青銅炮陣地,隊伍想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難。

    自從對手開始不斷仿製臼銃,而隊伍的規模又開始不斷擴充,張海就很少如同以前那樣親自衝鋒陷陣了,而此時卻不得不再次面對這樣的考驗。

    在幾名精幹的核心弟子協助下,張海再次張開一石二鬥的戰弓將二兩左右的標準戰箭以初速八十余米的速度幾乎以每秒一箭的速度快速射出。

    準確、猛烈、而又接連不斷的箭支乃至明顯比一般戰士更為高大的身材使得敵人不但沒有在炮火和箭支的傷亡壓力下潰退,規模上千沖入陣中的敵人反而散開隊形向著張海所在的距離最近的炮壘位置猛衝過來。

    十餘枚在不遠的距離上橫掃過來的炮彈打在了沖入陣中敵隊的缺口上,一下打到了三四百人。

    巨大的震懾下稍稍一楞的功夫,張海已在前後左右名刀盾手的配合下重新操起五米長左右的鋼制槍箭向著逼到近前的敵人展開了抗擊。

    槍乃百戰之王,對於訓練有素的人如果是同等條件下的平地,野戰要優於類似陌刀一般的戰馬劍。然而在張海五倍於一般軍兵的力量乃至身材優勢運用之下則大不一樣。沉重的槍劍在張海的手中幾乎如長槍一樣靈活。雖然在招式上沒有多少複雜的技巧,但幾乎每一輪向敵群快速的反撲都能展開兩丈有餘的攻擊距離將數平方丈內的數名或十名敵人在瞬間掃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0

第161章 追殲殘敵

    這一年時間以張海在力量已近顛峰的情況下運用長兵的技巧多少還是在日常的習武演練之中有所精進,雖然不敢貿然沖入人數眾多而又源源不斷的敵群中。但秦良玉等人打算像當年那樣擒賊先擒王的打算卻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取得成功了。

    令人膽寒的火炮聲再一次響起,陣中的輜兵也開始反應過來紛紛以臼銃向沖入陣中的明軍展開攢射的時候,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進攻終於敗退了。

    多次的交戰使得張海對態勢的把握有了一些提升,再也沒有放過反朴的機會。特製的信號彈騰空而其時候。

    除了護衛炮兵的留守戰勤和輜兵外,四個步兵連的戰士們迅速向早已在火器與箭矢的打擊下喪失了進攻決心的川兵展開了反撲。

    戰術反撲沖出百步左右的距離的時候,由於擔心隊形過於疏散遭遇不側,缺乏騎兵的張家新軍不得不收攏隊伍,繼續以青銅炮追射敗退中的大股敵人。

    臨淄城北原野上的這場大戰雖然在秦良玉和秦民屏等人的優秀指揮下在戰術上占近了上風,甚至還以絕對優勢的兵力達成了對張海所在的近衛第一營營群陣線的有效突破。但在火力戰力上的嚴重差距卻使得這些兵力和戰術上的優勢安然失色。

    原本以為即便失利也不會在缺乏騎兵的張家眾人勉強付出多少代價的川兵,累計有近三千人傷亡於十八門青銅炮的射擊之下,四千余人傷亡于兩萬余支戰兵和戰勤兵所攜帶的各種箭彈之下,還有不少人被輜兵所攜帶的火器射殺。雖然沒有在張家新軍等人的戰術反撲中傷亡多少人。卻在一次進攻中就覆沒了近半的兵力。

    如果考慮到這些損失的進攻兵力中不少是比較精銳的骨幹和主力,則相當於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力量,這還不考慮這一仗在士氣上給川軍帶來更為嚴重的殺傷。

    緊張的戰鬥鬆懈下來的時候,張海才發現自己再一次負了傷。一發三錢上下的小口徑鉛彈在距離大的能量之下雖然沒有穿透精製的鎧甲,卻讓整個左肩都感覺到火一樣的疼痛。同樣的鈍傷疼痛也從自己的左腿處更為劇烈的傳了過來。

    戰兵營剛剛經歷過激烈戰鬥的戰士們再一次遭遇到了不輕的傷亡,戰兵營的近七百名官兵,至少有三百餘人犧牲過掛彩,如果算上戰勤和輜兵中隊的人兩千餘人的隊伍竟有四五百人傷亡,暫時失去戰鬥力的人就有一成五左右的比例。

    但在接下來進攻臨淄縣城的戰鬥中卻沒有遭遇到什麼抵抗,無疑是已經開始有些低落的士氣稍稍恢復了些。

    儘管優良的防護避免了流血掛彩,但左腿、右前臂、還有左上臂這些容易在近戰中負傷的地方新舊傷痛疊加起來還是再一次使得張海感覺到隱隱的疼痛。面對強有力的對手,這每戰近百斬首上百殺傷的親身戰績卻是以不可避免的負傷風險換來的。

    縣城的城頭上各營群的隊伍匯合的時候,劉洪濤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鄭重的對張海勸道:“這仗之後師傅回青州吧,不能再這樣冒險下去了!而且,連續在兩場大戰中充當主力,近衛步兵營也該進行時間比較長的休整了。”

    很顯然,相比各營集結起來的大規模作戰。打垮了位於臨淄的川軍主力後,這種掃蕩殘敵的任務很可能還會分成步兵連為單位的數百人的隊伍,甚至更小規模的作戰。以張海現在的身份和能力在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中不可能不親自出手,但這所要冒的風險太大了。

    身上的傷痛似乎提醒著張海:劉洪濤的說法是對的。歷史李自成、張獻忠那些農民起義軍中考驗出來的領袖,其身先士卒的多風格固然令人欣賞,然而正是這種農民軍中的風格讓其最終在親自執行偵察任務的時候都不明不白的死于敵手,教訓卻是深刻的。

    如果有優良而精製的全身板甲以抵禦主包括臼銃在內的絕大多數威脅,或許經常親臨敵陣的風險也可以降低到能夠接受的地步,但現在絕不是自己逞強的時候。

    可如果自己率領著攜帶不少傷患的隊伍此時回青州,對外的影響且不輪,對近衛營的戰士們又將帶來怎樣的惡劣影響呢?

    “敗退的敵人顯然還沒有被我們打散到需要分成小股力量清掃的階段,我們這一路先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打到濟南府城的時候再說吧!當然重傷患可以由一個步兵連及一個戰勤中隊護送明天早上的時候回青州”思考了許久,張海還是放棄了此時就回城的打算。

    當初為了維持青州圍城近二十萬大軍的供給後勤線除了從運河沿線至濟南府動用了大量人力外、從濟南府再到章丘、鄒平、臨淄的幾百里前線戰區還以縣城為基礎建立了規模不小的兵站,除了逃散的人青州大敗後的殘敵也沿著這條後勤線向濟南府撤退。

    因為不清楚聚攏在錢糧集結地所在各縣的殘敵兵力,為了以防萬一張海所在的近衛第一營群還是與劉洪濤及李峰所在的兩個營群六千餘人彙集在一起,沿著大道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展開了追擊。

    在各路兵力彙集在一起的情況下,為了加強炮兵及輜重單位的前進速度,青銅炮的身管便拆卸下來由負責幫助的戰勤中隊協助幫忙輪換抬運。而不輕的炮車則是人與騾馬輪換形成抬運,最大限度的在這平川地區跟上了急速前進的步兵隊伍。

    山腳下並不算平坦,只是被這一年來朝廷大量的輜重馬車壓的十分平坦的官道上,張海沒有騎著馬行軍。事實上隊伍裡也找不出什麼馬匹能夠馱載著張海這樣身材和體重的人前進還能在日行中趕的上隊伍。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張海也只是徒步在隊伍中前進。

    四五百斤的輪架,在這樣坑坑窪窪的地上由張海一個人負責拖拽似乎也顯得很輕鬆似的。而只有在張海身邊幾名負責隨身護衛的核心弟子才看的見師傅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還有有些顫抖的左腿。

    “師傅,您的舊傷還沒有完全好。這些事兒就由我們來做吧!”有個弟子說道。

    張海也沒有想到平日裡自己做起來輕鬆無比的事兒如今確實有些困難。想到今後平天下治國的路還很長,也擔心今後積累下來的傷患撈下病根便沒有再說什麼。

    臨淄西北的桓台縣縣城雖然不大,也不是一路上朝廷最重要的糧草後勤中轉地,但這兩天以來從青州週邊敗退回來的潰兵卻有相當不少臨時在這裡會聚了起來,整個縣城猶如大營一般重新聚攏了三四萬之眾的敵人。幾乎輪番班職守的情況下可部署在城頭的兵力都能按照接近野戰橫隊的密度佈滿城頭。

    早在青州之戰以前,張家隊伍猛烈而準確的臼銃和重箭拋射就讓很多敵將為之膽寒,在青州圍城戰的數月時間裡,即便是像桓台這樣不是十分重要僅僅做為輜重中轉之敵的縣城也被按照《守城錄》那樣的要求用木排完全包裹起來,這暫時使得那些經過上百里的顛簸敗到桓台縣縣的各部殘敵還稍稍按穩了一些。

    而那些在還依然在城外大道上各處幾十人或十幾人一夥的散兵就沒有那樣幸運了。

    張海及李峰劉洪濤各營中除了繳獲敵人的鳥槍中挑選出來的上品,還有許多在青州制做的重型火繩槍。

    在管身比較長的情況下有效射程如西班牙重型火繩槍一樣有效射程可達六七十丈遠,在沒有足夠火力威脅的情況下射擊遠處的散兵和遊騎取得了遠遠比弓箭或臼銃更好的效果。不少認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鳥槍在野戰火力輸出上似乎早已跟不上張家新軍的標準,為何還要準備不少此類裝備。

    在沒有大規模的敵人有組織的威脅下,三個營群的官兵展開足有近五六裡的隊伍沿著被車馬踏平的通蘅大道以最快的速度展開了前進。有相當水準的精銳弓手及重型鳥槍手不斷的開火射擊驅趕著道路上的那些零散殘敵。

    當敵人在驅逐的壓力小稍稍有所聚籠的時候,配屬各營的炮隊便在兩裡以內的有效射程上展開轟擊。

    猛烈的追殲使隊伍加快了行軍速度,不到中午就逼近了桓台縣城。

    “快開城門!”不少聚攏在桓台縣城下的軍兵們高叫著。

    可在在很遠的地方望見張下新軍那特有的青銅炮點起的硝煙的時候,城內的守軍便開始慌忙用早已準備好的磚石把城門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堵起來有近一人的高度,即便是想開門也來不及了。

    遠處飛掠過來的九斤重彈砸在城頭上飛濺起的碎石終於驚醒了聚集在桓台周遍的潰兵們,即便疲勞和饑餓交加也再也沒有多少人敢聚集在城門附近,紛紛向北方茫茫的原野或是南面的群山中逃去。

    不知道是第一次面臨攻堅戰了,雖然這一次看起來這樣的縣城守備的兵力似乎遠多於以往,張海等人卻沒有了以往時的那種怵頭。

    日益雄厚的家底不但在野戰中可以對付更多的敵人,對於這種攻堅戰來說也必將產生由量變到質變的效果,張海也覺得或許不再需要自己像以前那樣親自登城陷陣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0

第162章 連破堅城

    青州之戰十個月以來,為了防止張家隊伍對溜出重圍並抄掠大軍的後勤線路。包括桓台在內的幾做做為戰區後勤中轉之地的縣城除了在城頭修建了木排工事之外,還以在城牆的四周臨時建起了磚土結構的碉樓,並且城牆之上還修建了不少炮壘。

    距離城頭大約一裡左右的距離的時候,隆隆的炮聲便伴隨著點點白煙從城牆的方向傳來。上百門大小將軍炮和虎尊炮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彈道落差就足有幾十米的樣子,但幾十門炮連續幾次猛烈開火打出的上百枚彈丸還是造成一名戰士中炮犧牲。

    處於炮火範圍內做為先鋒的劉洪濤所在的第二營就迅速稍稍後撤了一些距離,大概在六百米左右的地方將近衛第一營群及第二營所配屬的兩個炮兵連集中起來從城的東北角方向展開了向敵人城腳方向的猛烈炮擊。

    一裡半的距離對於初速遠比對手高的九斤彈青銅炮來說最大落差不到十米的樣子,相比野戰在充分條件完成對城頭的測距的情況下至少發射出去的炮彈中將近四城都命中了牆角處的敵炮壘。

    兩個炮兵連在幾分鐘內展開的五輪炮擊打出的一百八十發左右的重彈中的七八十發就徹底轟塌了那丈把方圓、高出城頭不過一丈半左右的小小土壘。

    而那些縣城畢竟不是適合火器時代守城作戰的棱堡,城頭上部署的銃炮雖多,卻沒有多少門能夠集中在東北角處與張家新軍的主力展開對射。

    “青銅炮拋射的科目我記得你們應該測試過吧?”張海忽然向配屬近衛步兵營的炮兵第一連的弟子問道。

    “青州城的條件不算太好,這麼遠的距離上沒有。但一裡以內的拋射殺傷用臼銃的藥包測試過不少。”有人回答道。

    “那就把炮位在向前移動六七十步的距離,反正敵人城頭上的炮位在這個角度上不會有多少門能對我們構成威脅。”

    在眾人的努力下進一步向城頭逼近的火炮以二三十分之一于正常的微弱裝藥展開了試射,各炮組分擔不同範圍試射角度的情況下不過一刻種的時間終於沿著恒州北城牆的方向把一枚又一枚的九斤重彈以弩炮級別的初速拋射到空中、之後飛落在城頭上。

    哪怕青銅炮的炮口動能減少為原來的幾十分之一,初速不過七八十米,簡易的城頭木排工事也是絕難抵擋這些上萬焦爾完全不屬於尋常配重投石機能量的炮彈。

    五十多青銅炮累計發射的上千發炮彈中的至少四百多發落到了北城頭東北角近百米的範圍內,把這一段佈滿了各種木頂工事的城頭雜的七零八落。臨近城角處密集的人群也在不斷襲來的重彈威脅下死傷上千人,最終還是在逃入城中的川軍所部一些殘餘的精幹戰士督戰逼迫之下才有不少人被迫進入拋射來的炮彈威脅範圍內隨時以鳥槍銃炮準備迎擊可能攻上城頭的人。

    “登城的木板準備好了沒有?”快速協同進攻發起的最後時刻,張海最後向輜兵中隊準備整裝出發的人們含道。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城頭,新朝大軍還特製了“登城板梯”。這種登城木板長約十五米左右,寬約一尺半左右與人的肩部相當,厚約有一寸左右,重約兩石左右。通常有三個人負責抬行。一寸後左右的木板能夠遮蔽尋常明軍單兵武器射來的箭彈對下面抗梯子的人的進攻。同時還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火力誤傷。

    其前端還裝有滑輪和支架。而木板之上有不少用來攀登的凹槽,相比尋常木梯由於不擔心踏空所以能夠進全力的展開登城的同時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六十多名精選出來的戰勤人員抬著二十餘架登城木板在兩個營的幾百名弓手掩護之下迅速沖過了火力範圍逼近到了臨近敵城角的地方將這二十餘甲用於登城城的長木板搭了上去。

    幾乎與此同時,兩個營的一千五百多名戰兵在距離城頭二百余米的範圍之內以接連以三萬件二斤臼銃在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內向城東北角方圓足有百步的範圍內展開了猛烈的火力準備。

    充足的物力使得火力準備不僅僅在落在了早已被炮彈轟的坑窪不平的城頭上,還落在了城頭之下,殺傷了不少準備在城內通過拋射火力覆蓋城頭的敵人。

    十五米的兩石重長木板搭在不到兩丈高的城頭上的時候,仰角不過二十幾度,完成了火力準備早已集結起來的二百餘名精銳弓手和一百幾十名槍劍兵以最快的速度編著密集的隊伍直沖上城頭。

    三百多名先鋒戰兵分成兩個加強連隊,每個臨時編組的精銳連隊在城頭展開縱深十多排的密集橫隊向城頭的殘敵展開進攻。

    控制了整個城頭的東北角之後,一裡之外的青銅炮開始以更大的裝藥向更遠的城頭展開了射擊。

    再次上千人徹底引發了城頭敵人的混亂和崩潰。畢竟此時聚集在桓台縣的殘敵戰兵的比例不足三分之一,又再先前的敗仗中喪失了很大一部分勇氣。當見到城頭那些土木工事也難以抵禦住張家新軍摧枯拉朽一般的火力的時候,再也難以鼓氣作戰意志了。

    見到兩三個營群逐漸逼近城頭,城內卻沒有多少人敢於出城迎戰的時候,秦良玉就明白了這小小的縣城已經決難守住。趁著張海等人進行炮火準備的時候就早以傳令各部分散撤離準備西返濟南府去回合了。

    逐步沖上城頭的近衛第一營群和第二營群輪番沿著城頭展開進攻,再也沒有多少企圖頑抗的敵人。

    趁著縣城的城頭還不算太高,不少敵人甚至不顧摔傷的危險徒手跳下城外或跳進城內四散潰逃開來。

    張海等人有限的兵力終究不能在攻城展開的同時確保對整個縣城的有效圍困,在給予桓台之敵殲滅性打擊的情況下,還是有不少人冒著李峰所在的步兵第三營群在城西部署的炮火乃至臼銃等火器的打擊逃向城南的山野丘陵之中。

    聚攏在桓台縣城內的三四萬殘敵除了最終逃散的一兩萬人外,大約有兩萬餘人被殲滅。除了三千人左右在攻城的火力下喪生或被殺,大部分做了俘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0

第163章 攻破省城

    對擁有重兵防禦的桓台縣的攻堅作戰是張家隊伍第一次在類似作戰中死傷比大於“克雷西魔咒”幾乎一邊倒的輕鬆攻堅戰。

    不管怎樣的城池,只要能夠在局部集中起足夠的拋射火力和攻堅火力,並配備實用而簡便的攻城器具,只要不是棱堡那類複雜的單純軍事堡壘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攻破。整個青州的攻堅作戰從戰兵營到各參加進攻的戰勤人員,只有十餘人負傷,三名戰士因為激烈的戰鬥中沒有察覺出嚴重的負傷而流血犧牲。這些傷亡中除了城頭激戰中傷亡於躲在工事中少數精幹分子的伏射外,還有幾個人是被己方的臼銃掩護火力所誤傷的。

    戰鬥結束的時候,時間不過剛過正午而已。

    作戰繳獲對於隊伍來說也是不小的,除了四五百件可以看的上眼的軍官所穿的鎧甲乃至鳥槍和仿製的臼銃外,還有搜出的上萬兩銀錢。

    “讓戰士們在城頭展開午休吧,留下一個步兵連群和兩個勤務中隊負責處理這些俘虜並負責屍體的掩埋。我覺得我們集結在這裡的主力不能把一切準備完畢,耽誤到明天才繼續展開進攻。追殲這一路上的殘敵應該儘快,否則那會給我們日後各縣的清鄉帶來不小的麻煩。”思索了片刻後張海對劉洪濤說道。

    追敵兩天以來的兩場大仗就消滅了近三萬之眾的敵人,接近在青州城下城西大營之戰的六成,但在歷次作戰中逐步增強的戰場感覺告訴張海,必然還有更大規模的敵人早已有秩序的向西撤去,必須以儘快的速度將殘敵打垮。

    “這一萬幾千名俘虜幹萬處理戰場的活之後怎麼解決?”劉洪濤問道。

    “城內的存糧還有不少吧?”張海問道。

    “看樣子還算充裕,至少一個月內供應這些人是不成問題的。”

    張海並不是什麼擁有聖母心的人,以往俘虜到大量的敵人除了少數年少而有改造價值的吸收近隊伍,還有看起來貧困異常而又散漫的輔兵外大部分人都是直接處理掉。然而想到青州城內的許多事後張海卻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毫無疑問:隨著自己給予敵人沉重的教訓一個接著一個,敵人對自己也早已開始有佈置乃至佈局。吸收進這些隊伍中看似可靠的人做為預備的戰兵營是存在隱患和風險的,而上萬規模的殺俘則必然會給以後的綏靖地方帶來麻煩。

    “可以由一個連群負責押送幾千戰俘去鞏固桓台的防禦,等到青州周邊的張萬勇那裡將附近縣城鞏固後排人來聯絡接應的時候,再送這些人去青州負責舊城牆外棱堡化的改造。”斟酌之後張海決定道。

    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張海又讓炮兵連的人統計了下各連所攜帶的炮彈。隊伍出發的時候各門炮都攜帶了三個基數每炮90發,總計四千五多發各種炮彈。儘管兩次大戰的消耗就消耗掉其中的多一半,但剩下的彈藥依然可以維持一次大規模的作戰所需。

    “要是敵人經過我們的這麼多次教訓還敢意志堅韌的同我們頑抗?那我們還真該高看這朝廷一眼了。”對此李峰並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們發射的不少低裝藥用於攻堅的九斤重彈損毀並不嚴重,特別是命中了城頭的木排工事有所緩衝的炮彈。營匠們必要的修整之後是可以重新使用的。這樣至少兩次攻堅戰的炮彈就不必發愁了。”看到城頭上一發還算圓度完整的重鉛彈張海似想起些什麼似的說道。

    三個營群的五千余名官兵僅僅在桓台縣進行了一個半時辰的短暫休整,便又在號勝中集結起隊伍準備重新出發了。

    重新出發並展開快速行軍的隊伍,在天還沒有全黑下來的時候就抵達了四十多裡外的鄒平縣縣城之下。

    可負責試探性進攻的輜兵戰士門直接在火把下用登城木板搭在鄒平縣城的牆頭的時候也沒有從城上投射下來的箭矢或石快。

    為了謹慎起間,張海等人命各弓箭排的戰士把一支又一支點燃的火把射上了城頭,並讓少量部隊從多處以飛勾登城探明情況才終於察覺此時的鄒平城頭早已空無一人。

    很顯然:不少潰敗來的士兵、那些將官們負責聯絡警戒的親信們的通報、讓聚集在這裡的殘敵早就已經聞風而逃了。

    在確認了城內沒有大股的伏兵之後,張海沒有打算停留,再此留下了李峰所在的第三營一個步兵連、一個戰勤中隊及一個輜兵中隊總共五百人左右做為縣城的守備人員。

    其餘包括九個步兵連、三個炮兵連、十八個輜兵及戰勤中隊總計四千五百左右的張家新軍主力連夜繼續向西展開急行。

    為了行動的隱蔽性,也為了不讓濟南的殘敵逃脫掉,張海還是決定將隊伍分為三個營群三陸相距數裡的一千五六百人的隊伍展開前進。而在晝間則盡可能的隱蔽與休息,力爭經過兩個夜晚的急行,後天淩晨左右直接抵達濟南城附近。

    連續的追殲作戰雖然讓戰士們有些疲憊,但桓台縣面對大股敵輕易的勝仗,使得近衛營中的不少戰士的自信也從連翻的惡戰中恢復了不少。

    此時的濟南知府樊時英卻一刻也不敢懈怠,正連夜組織人手加緊修葺四周的城牆。

    自從兩天前山東督師楊國柱及虎大威等人青州兵敗,並以最快的速度同負責通稟消息的偵騎一同趕回濟南之後,就知道山東的大事有些不妙。

    第二天緊隨其後的各地客軍敗兵除了秦良玉等少量有覺悟負責斷後的部隊外,紛紛趕至濟南府。

    “收攏在城內重新整頓好的部隊一共有多少?”楊國柱知道面臨如此大敗,自己的官途也可謂到頭了,但青州的悍賊戰力之強,實力在這青州之時增長之快,卻讓包括他在內的不少為將之士也都憂心其今後朝廷的前景來。

    “大概五六萬人左右,披著甲的不到兩成。”

    “二十萬大軍,怎麼至今只有五萬趕到了濟南府?”

    因為這股悍賊並沒有強有力的騎兵,不少營以上的隊伍都在決戰那天得已安然撤退,在楊國柱的印象力,即便有一些逃散的士兵甚至是逃散的隊伍。可因為這些軍隊大多不是山東本地人,而是外來的“客軍”不該有那麼多的人至今還未歸。

    就在這時,桓台城外大戰的消息終於傳到了濟南府。

    “什麼?秦總兵那裡也在吃了敗仗,賊人的主力隊伍正在向西迅速猛攻?”當東邊傳來的消息經多方匯總逐步確實之後,連虎大威也有些坐不住了。

    一個念頭迅速就在楊國柱的心中生起:“面對這股神出鬼沒的悍敵,不能再抱有僥倖心理!隊伍必須儘快撤退,確保運河要道才是正途!”可城內的不少人還是有些顧慮。

    當桓台大敗的消息傳來之後,不僅僅是楊國柱,就連不少外地趕來的參將也有些坐不住了。“我們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然而做為大多數人眼中“剿匪後方”濟南府中大量的家眷和財物卻不是說撤就能撤的。

    直到新朝元年八月初五,舊曆天啟三年八月十三天色似乎已經亮起來的時候,除了零散的車馬之外大股人員的有組織撤退才在濟南城西濼源門源源不斷的開始湧出。

    然而,迎接出城人群的卻是早已埋伏在西城門近一裡左右的距離上李峰所在的步兵第三營兩個連群三百余支臼銃如遠方響起的鞭炮一般接連不斷的銃炮轟擊、十二門青銅炮的輪番開火。

    殺傷的效率雖然算不上不可逾越,卻引起了西城門處爭相出城的人群與逃向城內的人群自相踐踏引起的混亂。

    趁此機會,兩個連的步兵由近一步縮小了與城門的距離展開了更為精確的射擊,在付出幾百人的死傷後終於沒有人敢向城門處湧去了。但城內的人在銃炮火力下關閉城門都成為了一種妄想。

    就這樣,城內的“五萬大軍”被人數僅有四五千人的張家新軍主力通過圍堵城門的方式困在了城內。

    當臼銃和弓箭火力完全可以完成對城門及其附近城牆的圍堵任務後,張海就在一次下命將各炮連逼近到更近的距離上對四座城門的城門樓展開近距離的直射,幾百發炮彈的轟擊之下這些城門樓似乎並不比桓台的角樓更為堅固,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垮踏下來。

    隨後各炮連開始集中到東面的齊川門及南面舜田門之間的城東南角處,仿桓台的戰例以較低的裝藥展開沿城牆方向的火力準備以掃清城角附近的木排被覆工事。

    李峰所在的第三步兵營群這此承擔主要進攻任務,張海原本以為進攻這麼多兵力防守的如此大的城池怎麼說都必然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

    然而戰鬥進行的過程卻同桓台一樣順利,充足的火器準備使得整個隊伍在只付出了十餘人傷亡的情況下就擊潰了那些留守在城內的五萬大軍。

    只是四五千人的兵力還是太少了,面對大的多的濟南城,還是有超過兩萬以上的敵人最終突出了城外步兵鬆散而又間隙很大的包圍圓逃散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4章 再臨考驗

    至濟南城頭被完全佔領始,歷時數天針對雲集在青州城週邊之敵的反撲作戰算是告一段落。

    在數天內的決戰和追殲作戰中,累計參戰兵力不過三千余人的張家新軍戰輔兵以不到千人傷亡損失斬殺敵官兵五萬三千餘人,俘四萬一千餘人,消滅了從北方邊軍乃至南方各省雲集而來外加不少新訓之師累計二十萬大軍中大約一半左右的兵力。超過了當年薩爾滸之戰的戰績,其影響不遜色於明末的松山之戰或者朱仙鎮之戰。其餘殘餘的明軍很多也喪失了營或營以上的組織,暫時如散兵游勇一般逃亡自濟南至青州沿線附近的鄉縣之中。

    趁著戰亂之時,城內似乎也開始混亂起來,不少地方似乎隱隱傳來微弱的哭聲與慘叫聲。

    一般在佔領一座城池的時候,張海並不願意的輕易讓大部隊入城執行任務。通常是明確好各隊的任務區在弟子們能夠有效監督的範圍下才進行大規模的抄掠。

    但自從去年的東昌之戰之後,使張海對於隊伍也更加信任起來,同時執行這類任務也更有經驗。相比那時,自己現在的人手和準備總要充裕多了。

    在搜集城上消耗的彈藥的時候張海才發現配屬各營的各炮炮連的彈藥所剩不多了,即便加上城頭上一些損形不算很大可以修整後短時間內重新投入使用的炮彈,五十門青銅炮平均也只有六發左右的配彈量。幸好不少炮彈是低裝藥的拋射攻堅消耗,初步抽測後各炮可以保證大致精度的有效壽命依然冗餘不少。

    慶倖的是在隊伍出發不久的時候張海在與核心弟子們的簡單推演之後就對可能遇到的炮彈後勤問題做了安排。如果戰事順利大概最多一至兩天就會有新的至少一個基數每門三十發左右的炮彈運抵過來。

    “我們所帶來的三個炮連要集中部署在濟南府了麼?”一名負責炮兵連的學塾弟子問道。

    張海思索了再三,覺得還是把這些火炮輕易的防止在縣城中是不妥當的:“都留在濟南府吧,這濟南府至少是我們不能輕易放棄的。青州那裡張萬勇搞定周邊之後應該已經回到了青州城內。加上城內的工匠最近應該又有所收穫,是不缺乏防備的力量的。”

    濟南府做為一座府城,周長範圍如東昌或青州一樣超出了單兵火器的有效範圍,但是城頭上的青銅炮迅速沿城牆就近向城內動盪混亂之地試射開火的時候,在也沒有多少人敢大搖大敗的活躍於平地了。就連趁機做亂的一些歹人也不得不尋求掩蔽將身軀藏匿起來。

    以九個學塾弟子負責的各戰兵營步兵排為核心,配上戰勤中隊和輜兵中隊步兵排組成的臨時連群迅速下了城頭向城內府庫宅院軍營住所等許多軍政要地直奔而取,通過已經輕車熟路的逼問就繳獲了大量的財物,不計超過十萬貫的銅錢,僅僅是暫時所獲得的各種現銀就超過七萬兩。

    查抄濟南各府要地的所得當然不僅僅是通貨財物,甚至不僅僅是城內積蓄的當初準備用於供應大軍的糧末乃至城中的藝人及鐵木等軍事所需的工匠,還包括主要官員及及其親屬家中的大量女眷。這還不說,因為濟南府是座頗有名勝的省城,從城內教坊司那裡也掠到了不少資色雖然談不上什麼絕佳卻也遠超過一般府城中那些庸脂俗粉的女子。

    在城頭炮火的威懾之下,來不及在亂中逃出城的濟南知府樊時英早就對東昌府當初的許多事有所耳聞,不敢頑抗以招致滅頂之災,乖乖的讓家丁們集合起來放下武器走出了大門讓出院落並配合那些人的審問。

    青州工匠營輜兵中隊一名年過三旬依然沒有配偶的中年班長劉二在親自押送府裡一名家妓的時候覺得下身燥熱心頭直跳,再也忍受不住了。雖然在押送這些女子的時候裝做一本正經的樣子,卻悄悄的把那名年紀不過二八芳齡少女手上的繩子解開了,從身後扣住那名女子的兩隻玉手,並讓那女子的手在自己的襠部時不時的悄悄輕揉。

    雖然年紀輕輕卻也久經人事的家妓少女似乎明白些什麼,終於從最初的驚恐之中回過神來,輕輕的微笑著配合著用雙手輕揉男子身下早已挺拔起來的跨下的二兩肉。

    並不是所有有勇氣的下層男性都有勇氣冒著得花柳病或者其他刑法紀律的風險偷嘗禁果,但動手動腳卻是在許多人看來根本算不上什麼的事兒。

    “你的胸前怎麼鼓鼓囔囔?是不是藏有兇器或未交出的財物?!”劉二裝出一本正經的口氣問道。

    那粉色衣裙的少女又一時不知所措起來,又看到周邊好幾個軍兵的眼神終究是有些緊張。

    緊接著劉二手下早已如饑似渴的軍兵把那女孩強行拉拽到大院內的牆邊並按在一處牆角下上下其手七手八腳的撫摩撮揉著那女人的胸部和下體起來。

    “我活到這二十多歲,還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胸脯是什麼樣!摸一摸這女人的胸部,就是戰死殺場也值了!”

    “我還沒有見過這女人的陰部是什麼樣,聽別人說這尿道和生孩子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見班長都開始默許,小戰士們紛紛躍躍欲試起來!

    “摸不犯紀,看也不犯紀,但犯紀的事兒大家可不能做!你們幾個明白沒有!”劉二笑著對幾個軍兵說著。

    幾個軍兵再也沒有顧及,除了“值守”的人外輪流著把那嬌小的少女壓按倒再地壓在身下猥褻起來。

    “你們說,這些女子最後會送到哪裡?上面據說是不會開教坊司之類的官妓的,隊伍的治下沒有營娼,也就不會有官娼。”

    “似乎以前一個戰兵營的排長私下裡給我們透露過:大家不必像現在這樣著急,這些抄掠來的女眷早晚要挑其中優秀的分配給包括戰兵營各連排長還有我們這些早已失去了家室的人們,只是要在戰爭結束後的役期期滿退伍之後”劉二忽然想起了什麼。

    這些話起初讓軍兵們一陣莫名興奮,可想起戰兵營的不少連排長們是聖使弟子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大問題,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5章 再臨考驗(二)

    很顯然,如果這個資色尚可的少女家妓幾年後被哪個戰兵營的軍官或聖使弟子娶了去,再將現在的這些事情抖出來,那可決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加上執行任務的時候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耽擱,雖然幾個輜兵中隊的戰士都沒有盡興,還是只得整理好鎧甲押著這個女子匆忙向城頭趕去。

    濟南城北的大明湖前,張海獨自坐在一塊光滑的石板前手中夾著木炭筆心緒久久不能平靜。這此出爭為了避免不太好的影響,沒有帶自己的親自柳香前來,也沒有帶那些剛剛才可以肩負其眾任的小女孩們,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來估算。

    自從出青州這幾仗下來,不算用於擴充軍備和充當士兵零用錢的各種銅錢。僅僅是金銀通貨的所得就獲得了價值十六七萬兩的財物。但這些錢算下來僅僅勉強夠今後一年戰兵營的擴軍費用。除此之外為了保證品質所必需的工匠部隊的時薪支出、擴充根據地所必須的治安軍訓練經費都還有很大的缺口。

    按照原定計劃:在拿下濟南府之後隊伍將接連展開迅速的西進與北上,繼續抄掠東昌至清臨一帶的北方經濟重地以最大限度的首先獲得資財資源。

    可卻沒有想到:儘管早在拿下青州之前自己對部隊的整訓就煞費苦心,甚至可以上述到自從童年時代以來累計多年的良苦用心,可一些事情的苗頭還是在秘報中反應過來。

    只有軍隊中對性犯罪的獨特嚴厲懲罰,而沒有向戰士們明確其他行為的流氓行為同樣違反軍規的確是一個重大的漏洞,這個漏洞如果不堵上,那麼在接下來更為重大的任務中就有相當大的隱患。

    平心而論,張海自己長期以來也身受軍營煎熬之苦。對於這些行為,並非過於保守而難以理解。當年近代中國革命初期的時候,革命組織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清教徒式的禁欲主義者。但在長期的實踐和無數血的教訓中卻得出一個結論:對於這些有可能導致隊伍渙散和侵蝕隊伍靈魂的行為必須防微杜漸。

    “除了負責值守衛戍還有處理俘虜的人外,隊伍全體在城頭外集合!”張海像身邊一名做為通信員的核心弟子吩咐道。

    濟南府的西城門下,張海站在當著各戰兵連排、戰勤連排、輜兵連排近四千官兵的面講明瞭對十三名人官兵的兩軍棍並開除軍籍的處罰及其原由:這些人所犯的錯誤不是企圖私吞財物、就是猥褻押運過來的官妓、家妓、僕從、甚至敵人官員家眷婦女等。

    城下不少的人都為那些犯了事兒的人捏了一把冷汗。兩軍棍的處罰聽起來不重,但新軍中包括輜兵的多數人也早已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僅僅是比杖斃好那麼一些。而開除了軍籍,意味著近後喪失了可以光宗耀祖的巨大機會與福利。對於不少官兵來說,這是比死刑還要痛苦的處罰了。

    “很多人可能以為這些處罰是有些過重了,但今天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拯救你們當中的許多人,也避免我們的隊伍在取得決定性勝利之前就過早的丟失一個戰士的靈魂。”隨後,張海不在隱瞞自己的一些看似應該避諱的私事,講到了那個夜晚就連六七歲的小女孩也曾經成為敵人的刺客險些要了自己命的事。

    “我們的敵人為了對付我們不但在戰場上花了投入了很大的本錢。在這些歪門邪道上也動了很多腦筋,投入了很多本錢。現在受了這樣的重罰還算好的,我不希望你們中有人不是犧牲在戰場上做為烈士受到萬世的敬仰,也不是在新的時代豐裕而幸福的安度晚年,而是還沒有成年甚至還沒有成家就死在敵人的各種圈套中!”

    青州城內張海與張萬勇過早的婚姻乃至戰時對戰士們的嚴格要求不是沒有引起過個別微詞,但聽到張海這樣講,終於明白了張海此時的良苦用心。

    事後劉洪濤卻將自己的一些疑問提了出來:“師傅講不希望戰士們‘過早的’丟失靈魂,這話似乎有些不妥。而且對那十幾個人的處罰是否過於嚴厲了些?”

    張海思索了很久,終於如實的對劉洪濤等人講出了自己的心理話:“沒有多少人可以永遠的按軍營的規矩生活下去並且高標準的要求自己的。我想就連身為天帝之使的師傅也難以做到。如果能夠那麼輕易的讓大多數人做到,只能說明我們在軍營時對自己的要求過低。當然,這些戰士雖然被開除了軍籍,並且受了那麼重的刑罰,如果我們在沒有合適的補償與安排,等於是宣告了這些人的死路,與我們處罰的初衷就相違背了。”

    “再攻敵人城頭的時候,讓我們打頭陣吧!”有個年紀不大的戰士咬著牙說道。

    隊伍裡兩軍棍的刑罰已經相當嚴重了,那十幾個受罰的戰士再次見到張海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能再站起來。

    張海平靜的回道:“如果對敵人擁有這麼大戰鬥力優勢的我們到了要搞敢死隊的時候,那就說明隊伍已經面臨眾大的危機,還輪的到你們麼?跟著自己的以後的老婆好好過日子吧!對了,不要把氣撒在她們身上!如果受了什麼委屈,隊伍上會為你們出頭,絕不會允許什麼妻管嚴。但也希望你們不要自報自棄,善待家人,平安幸福的做一個好人!”

    那些過受罰的戰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位年近中年輜兵連老兵疑惑的問道:“自從父母過世後我在鄉里替人打了十幾年長工,還從來沒有人為我說親過。”

    “分給你們的妻子當然是你們所‘愛’的那些人,為了解決這件事,隊伍上可是為你們破費幾百兩銀錢嫁妝做了不少時間的工作。只是我希望你們至少在四年內儘量低調做人,這個期限之內保守秘密,不要宣揚這些事。”李峰鄭重的對那些人說道。

    即便妥善的處理了濟南府中遇到的這些事兒,之後隊伍馬上就要面臨的任務還是使得張海有些憂慮起來。畢竟,做這種事隊伍上要面臨的考驗太多了,唯一能夠追求的:是盡可能的在多年苦心培育出的弟子們還沒有懈怠,還能夠保持對隊伍有效控制的時候最大限度的把這些事情在短期內做完做全。

    對於古代政權的資訊流通速度和行政效率雖然張海在起事這些時間裡已經初步有了些瞭解,但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還是決定帶著隊伍的主力在經過短暫的休整後趁冬季來臨前在濟南至青州的“軸線根據地”之外再進行兩次規模比較大的遠征,盡可能的掠奪足夠的財物甚至是女子,就像另一個位面的東虜所做的那樣。

    比起經商和“種田”,這種積累手段雖然有些粗暴,卻是革新事業所必須的。當初隊伍在山東直隸邊境之時由於勢單力孤而缺乏能力做的事情,如今的條件就已具備了。

    “我們攻佔濟南城的消息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到運河北端諸城地。如果我們晚了一步,收益就極有可能大為減少。”張海直言不諱的說道。

    對於運河北端一帶,即便是張海的父親張林也有所瞭解。要論全國商貿繁華之地,除了蘇湖杭松等地外,就要數山東與直隸交界處的運河沿線那一代了。臨清等地也是全國少有的工商業重鎮之一,僅僅外城城牆長度就有三十余華里,相當於三個濟南府或者青州府府城的長度,除非雲集數萬堪戰的戰兵駐紮,否則這樣的地方是根本沒有多少防禦價值的。

    “打臨清一帶也要我們三個營的主力一起行動麼?”李峰這些時日以來對兵事也是有所瞭解的,隊伍當初也不是沒有路過那裡。在他看來,就算是有一個齊裝滿員的總兵在那裡把守,這麼大的防區面積基本上就等同城防形同虛設了,根本不需要三個主力營一起行動。核心弟子中有人提出的意見是:一個營群的主力掃蕩臨清,另兩個營群的主力集結在一起先複東昌,然後以最短的時間內沿運河南下直接掃蕩南京至蘇杭一帶,除了財貨之外那裡的文具行業也是如今隊伍治下的地區所急需的。

    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劉洪濤首先發言了:“年底以內南下我沒有意見,但是不應該是在這個月,晚一些或許會更好。我在青州的時候就從一個商戶那裡瞭解了下南方那裡的大致氣候,以蘇杭那一帶為例:如果到了舊曆九月,降雨雖然也有不少但這些年來平均只有五六天有雨。陰天的次數也不足一般,氣溫也會更適宜,這對於最大限度的回避氣候和水土風險是有利的。除此以外,每年的九月也是運河南端水位最淺的時候,對於缺乏水師的我們來說,不論是渡江還是克服水網都更為有利,但並不影響我們去年像東昌那樣利用運河最後枯水前的時間段利用水運。

    張海大致算了算時日,也決定先集中力量西進運河線北端。除了上述因素之外,隊伍上也需要至少二十多天的時間來新制一些南下所必需的兵裝工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6章 臨清煙雲

    明時的臨清城實際上是一個商人眾多事務繁巨的商埠。大運河成為南北交通的大動脈,有人形容其臨清“綰轂南北”,“水路咽喉”,“萃四方貨物”,皆萃於此”。“其盛時,北至塔灣,南至頭閘,綿亙數十裡,市肆櫛比”。水滸或金瓶梅等故事誕生在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且少為人知的是中國歷史上稍有的一次商民上萬人以上的鬧事就發生在嘉靖年間的這裡。

    張海等人在濟南府僅僅稍稍做了安頓,不到黃昏的時候就又向西面廣闊的原野展開急行軍,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速度沒有攜帶那些九斤彈青銅炮,僅僅攜帶了十八門剛剛由後方運輸隊運抵新制的同樣使用九斤彈的百斤臼炮及其必備的彈藥。

    張海及眾核心弟子的底子畢竟比一般戰士強上許多,因此在舊曆八月十五前夕晚上與距離臨清不遠的野外宿營的時候也並沒有感到特別的疲憊。

    “你說這臨清城內可真有一位西門大官人麼?”閒聊的時候,李峰笑著問道。

    “《金瓶梅》那書你們沒有時間去看,師傅我就有時間去看了?不過有關這西門大官人的原型暗喻的是誰我倒有是有一些風聞。”張海笑道。

    “究竟是誰?”一直在張海身邊負責協助作戰的幾名核心弟子也好奇的問道。

    “應當是嘉靖年間那位有名的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僉都禦史胡宗憲。”

    普通戰士不知道胡宗憲是誰,對史稍有瞭解張海眾核心弟子們可是有所而聞的:“胡宗憲是書香門地的官員出身,同西門慶那種市井上來的人物也差的太遠了吧?”

    “要是把真人真事原封不改明目張膽的寫出來,恐怕當時沒有幾個書商敢接了。這不說借那位蘭陵先生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公然醜化明正言順的讀書人,當然要在開頭假定這位西門大官人一開始並非官員出身。可在書中後來的很多隱喻暗線卻甚至日常裡用詞卻很能說明問題,別的不說:隨便舉幾處:西門慶和胡宗憲同有二位正室;第一位正室均“早逝”;第二位正室均“獲比章夫人封”;第二位正室均長壽,若以胡某生辰為基準,應是同死于大概萬曆十八年前後。這四點湊起來,在縣以上的權貴當中究竟有幾個會被誤傷?”

    “可胡宗憲是抗倭英雄啊,怎麼會是西門慶那種人?”有弟子疑問道。

    “這兩者矛盾麼?舊道德喜歡搞連帶捆綁,比如什麼一個孝敬父母的人就一定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一個忠君愛國的人就必然在其他方面完美無瑕。而實際上:即便是為師的心中也有愧疚,有惡念。如果不是因為天帝的召見乃至賦予我兩世為人的使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終究會成為一個什麼樣兒的人,更別說我手下的僕從了。權威,是這個世上暫時還必要的所需,然而在道德監督也不會有多強的情況下擁有權威和權力的人總要面臨這樣或那樣的考驗,沒有多少人能經受的住這種考驗。”

    師傅的這些說法是在少年時代的教育中也少見的,甚至更有些像當年師傅宣教中所批判的民粹主義,但張海現在已經不介意對身邊的這些核心弟子講。這些人要跟隨著自己很長時間,會越來越多的看到自己凡人的一面。對理想的忠誠就不能簡單的綁架在以道德為基礎價值觀上:“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這只是一個從純道德角度美好的理想。我們的社會在大同實現之前總是需要一些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擁有主宰權力的人。所能做的:就是儘量的避免這樣的階層過多、過於膨脹、過於因為人多勢眾而感到不受約束。同時,最大限度的使民眾明理,實現底層與頂層的共治,以這樣的方式來最大限度的削弱少數人人性的墮落給社會的負面影響,而最大限度的增加整肅世間,促使人心進步的力量……”

    雖然去年的時候張家隊伍從臨清附近經過,曾經引起過人們不小的恐慌。但經過這一年以來的升平,似乎千里之外的戰事早已經遠離了自己,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似的。

    至少很多人認為:賊寇勢大來襲的時候,勢必要聲勢浩大才有可能在天子腳下不遠的通衡重鎮鬧事兒,那樣幾萬人大股隊伍的席捲之時至少事先幾天一定會得到風聲。大部分浮財和重要人物完全可以事先向北沿運河撤到保定府甚至是京師,再不濟往難可以走陸路向開封一代撤。

    而在這花好月圓的中秋團聚之夜,大部分留在臨清本地過中秋的官紳商戶們儘管在一些不利的風聲傳來的情況下也沒有多麼惶恐,直到濟南府失陷的消息通過一些反應迅速的耳目傳到極少數大戶人家耳朵裡的時候才引發了一些憂慮。濟南府距離臨清可並不算遠。

    與家人及友客們迎寒祭月的中秋宴席之後,散居賢職的胡員外沒有像往常一樣同家妓們在一起直到很晚才休息。而是同管家一起安排了不少明晨撤退的事宜。

    “明日北上船如果不夠的話,六成的浮財就先埋起來吧!我們總會回來的,朝廷絕不會允許這個地方長期淪陷於賊手。我們只帶六七十個家僕還有包括四十余石大概六萬多兩的通貨先走。除了我和夫人乃至老爺子以外其他的人可以走陸路先去開封避避風頭:總之,一個人也不能留下來讓那群賊人當了肉票!”

    平日裡似乎有些放縱嚴苛的胡員外如今也似乎關心起下人的安危來,讓不少的人心裡都安了心。胡員外正是當初被海瑞教訓的那個兵部尚書的不肖子胡柏奇的孫子,並沒有如其他兩位爺爺一樣返回南方老家,而是留在了山東。在青州的時候曾被張海等人趕了出來,對這股有些特別的賊寇既是痛恨卻也有些畏懼。

    然而,即便是城中早已開始得到消息的人對張家新軍主力行動之迅速依然有些低估了,就在舊曆正月十六淩晨前天色還沒有亮起來的時候,似乎如雨前的滾滾雷聲一般的聲音就借著風淡淡的傳來過來。

    經過近兩天的隱蔽行軍,在夜間抵達了臨清城下的張海所屬九個連群近三千人左右的主力迅速向臨清的週邊展開了進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7章 臨清煙雲(二)

    由於是在緊急行軍後於夜裡展開攻城作戰,所進攻的又是這樣大而且這樣重要的商業交通樞紐市鎮,本著張家新軍一貫的保守主義作風在進攻前花費了不小的時間用線繩進行了實地勘察測距離,然後分成三個營群從城門附近展開了密集而猛烈的火力準備。

    短短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十八門百斤重的臼炮從多個等城地點就把近千發數斤重的石彈或鉛彈拋上了城頭。

    緊接著的是如以前的攻堅作戰一樣猛烈而迅疾的彈餘與箭雨,還有不少被投射到城頭上的火把。

    火力準備接近尾聲的時候,全身披掛的戰士們踏著登城木板沖上了城頭的向前一邊盡全力放箭一邊逐層推進,可過了許久才感覺到有些奇怪:“如果說是誘敵深入,怎麼隊伍在土城頭上前進了這麼長的距離不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一些守城必備的器具和木排工事怎麼也都看不見?!”

    起初在推進的時候從張海到各弟子乃至戰士們都不敢大意,甚至不少核心弟子還覺得九個連群在各處同時展開進攻有些分散力量了。

    可當各連群的隊伍在延綿三十多裡漫長的土城上彙聚起來,並且時間也漸漸快到了天亮的時候才發現整個漫長的週邊城頭上除了有一些喝醉酒或者裝睡不起的老弱外竟然是毫無防備。

    “可惜了這些彈藥了!浪費了這麼多隻打死打傷了五個在城垛下裝睡的人,我們的一名戰士還在自己的箭彈下險些被砸的減員性負傷。幸好鎧甲的品質還算不錯。”控制整個城頭的“戰鬥”結束的時候,李峰有些沒好氣的抱怨道。

    “小心使得萬年船,以正勝敵是我們的強項,就要相信這些有可能翻船的陰溝。這些彈藥雖然花費不小,確保原則下的浪費還是必要的。”張海平靜的對匯合後的部隊傳令道。

    臨清雖然是一個經濟重鎮,但設立在這裡的總兵府下轄的堪戰兵力僅有兩三千人,這還不少是一年前其他地方調過來的軍隊。可經過這近一年時間城市中繁華的薰陶。大部分士兵都沒有像張家眾人所遇到過的明軍隊伍那麼敢於戰鬥了。青州大敗的消息早已先於濟南府的事傳了過來,幾千名軍在這夥領人聞風喪膽的人面前大部分選擇了放下武器投降。

    “這些人打散了恰好可以當作我們的運輸隊了,當然,除了糧食以外的貴重物品還是由我們的馬攜帶好了”李峰笑道。

    經過起事以來一年半有餘的實踐,張海等人從十分生疏到對於應該怎樣吃大戶還是摸到了一些門道。可這臨清還是同一般的府城有些出入:首先是標準以上的大戶及宅院過多、區域過廣、以此次前來的戰兵輔兵累計只有三千餘人的隊伍來說從軍事到政治上的風險還是不小的。

    “原則上是大同小異的:控制了人就等於控制了財,而事實上:我們這次的原則是人才兩要:要打消那些人的僥倖心理。不要以為可以用匪過如梳的辦法應付過去。”

    其實早在青州城內的時候隊伍上就對今年秋冬季節的反攻提出過具體的計畫。按照大概數家大型商戶、一千家作坊、上百紳縉大戶的規模以排群為單位按照不同的區域展開拉網式的清理。

    每個百人左右的排群要把五十至一百戶左右的大戶內的核心人員以突襲的方式召集起來。如果這些戶內所附屬的人口太多,比如說擁擠成一團也超過了一畝地的占地,那麼就派遣負責傳令的人在高處以旗語通知,調劑到徵集人數比較少的排群管區內。

    劉洪濤對主要負責各戰兵排指揮的由學塾弟子們吩咐道:“告訴他們:我們這次要來的目的是整個城市的大遷徙,連人帶家全部遷移到青州核心地帶。並告訴這些人:不要報有僥倖心理,如果要是有什麼人把重要的東西丟下了,那麼這些東西連同地盤在內恐怕就要永遠的丟給別人了。慢說被擊敗的大軍已經昭示了新朝隊伍的前途,就是運氣不好面臨窮途末路的話,一定會讓你們先陪葬。同時,也別想著逃跑,在那裡我們早已為你們準備了深溝長圍之類劃定範圍。到了週邊城頭之後:同時男女分營、兒童單獨分營。通貨財貨重要工具,讓他們報出地點由我們的人負責來運。”

    張海本來打算以幾十人的班群為單位,幾十人規模的單位在冷兵器時代就很遭遇什麼暗算的風險了。但如果那樣,就沒有自幼經受過多年訓教的弟子做主官了。濟南府時的很多事情讓張海意識到:如果那樣幹,雖然不可能成為後來文人筆下所描述的李闖進北京後的那種狀況,可也必然會對隊伍的戰鬥力及可靠性構成不必要的損害。違紀事件雖然不會如亂世的亂兵或外虜一樣,卻也一定會多到難以接受的地步。實際上即便是以經受過多年訓教的弟子們所能領導的最小單位為基礎執行這種任務,張海也並非完全放心,只是權衡利弊下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

    “三個營同時下城開始行動麼?”劉洪濤最後詢問道。

    “各營輪流行動,告訴戰士們,行動要快,我們的時間不多。每營要在兩個時辰大約四個小時內完成行動,我們要立爭天黑之前首先把攜帶了必要食水的集結起來。今天晚上到後天淩晨之前則要利用城內的貨物完成大軍出發前的準備。”

    “遇到青樓妓館之類的地方怎麼辦?”忽然有人問道。

    “這樣的地方有李峰、劉洪濤、或者我來負責!另外大家要記住:我們的革新事業不是要與這些人共治天下,也不是請客吃飯。完成任務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在遵守紀律的前提下無需對那些人客氣。”

    天色完全亮起來的時候,第一步兵營各臨時排群的隊伍已經準備完畢迅速從城頭各處沿著簡單繪製的臨清草圖開始在行動起來。

    “開門!開門!”一個規模不小的宅院內,幾個戰士以土工作業時用的小鏟對著大門外敲擊道。

    片刻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開門的情況下,為了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只得由手持臼銃的戰士向門鎖處開火。再由幾名戰士踹開了房門。

    負責的護院的人從暗處看到了門外的陣勢不敢擺譜,但也打算以種種言詞拖延時間。而李峰親自帶隊的情況下顯然也沒有給那些人以機會。各班相互掩護著闖進了院子裡直接去踹臥房的房門。

    終究是吃人飯忠人事,見到這些戰士僅僅是殺氣並不甚重的孩子,怎麼說也得表現出自己的義務來。幾個負責護院的打行終於忍受不住硬氣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叫你們上官來!”

    然而,這些人沒有想到戰士們對於這些人的態度基本上就如關外的東虜對異己民族一樣,回答他們的是早已裝好彈藥瞄好那些態度不友善的人的鳥銃。

    院子裡亂了起來,雖然不少的護院見到外面近百名身著盔甲的軍兵選擇了明哲保身,但還是有不少人頗于在這一行混飯吃的壓力或者擔心被清洗下的自衛叫嚷著選擇了反抗。甚至有還有箭矢和飛石從樓上飛落下來,當場把一名身著鎧甲的戰士砸倒,負了不輕的鈍傷。

    戰鬥在此時已經展開了,回答這些人的是早已裝好彈藥連翻開火的臼銃和能穿透木樓裡的木板殺傷後面沒有披甲的人的利箭。

    雖然統一指揮統一行動是原則,但在這種情況下負責指揮的學塾弟子劉進海乃至親自負責領隊的李峰也只得下令分成十人左右的組群分散行動清理各個院落中的房間。

    女子的驚叫和哭喊聲忽然從不少房間裡傳來。

    原來,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民間妓院,雖然主要還是做一些下等皮肉生意,但面向的物件卻也是有些資財的普通商旅,而非那些面向底層的四五等勾蘭小戶。

    “等我穿好衣服!”門內一個女子驚恐的問道。

    “我看褻衣就很好,天氣也不涼,城頭體檢的時候不用費事了!”一個戰兵班班長說著的時候手也沒有客氣,一把就將那衣刪還不算整齊的女子拉出了門外,當那女子要哭鬧的時候,冰涼而令人恐懼的槍箭已經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知道你們這裡主事兒的人還有老鴇在哪裡嗎?”女子在驚慌失措中搖了搖頭。

    搜索了好幾處屋子,都大致是這樣的結果:主事兒的人顯然已經藏起來了。這是此次行動中料想到的最麻煩的事情。

    按照事前的吩咐:遇到這樣的人可以分散開來進行最多一柱香時間左右的搜索。如果沒有結果,那就威脅起來拆房毀屋。如果院子裡的房子不是和樹木乃至易燃的物品緊密相連,經連裡核心弟子請示後就可以組織放火了。如果人人都是這種硬茬,那麼人員集中起來的話就根本不夠,總是要多少冒些險。

    李峰是藝高人膽大的人,雖然這裡的暗道不像尋常大戶人家那樣好找,但懂得如何用槍劍柄的敲擊聽聲。很快就發現一坐似是臥房的地方床下雖然沒有異樣,但是櫃子下的地板卻有些異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8章 臨清煙雲(三)

    李峰用整體鍛鋼製成的槍劍向一處臥房的櫃子下面用力猛戳,幾聲透過縫隙的驚叫隱隱傳了出來,原來櫃子下面的地板正是這青樓的一處秘道所在。

    可當李峰仔細去查探的時候,這秘道不像是很多直上直下所通深遠的那些用於逃生的秘道,更像是一個臨時隱蔽之地,是個角度斜向下的死胡同。幽幽的燈火之下,裡面正藏著一個頗有風韻、身材豐滿的中年女子。同時還有三四名女子正當妙齡,資色遠非尋常庸脂俗粉。

    很顯然,這妓院裡最值錢的除了外面已經被查超出的銀錢通貨之外就是這幾個資色遠非尋常,恐怕才藝也遠非尋常專門經營大戶生意的女子了。

    “藏在這裡,是想葬身於此麼?外面的喊話難道你們沒有聽見?”李峰頗有威脅意味的警告道。

    起初神色似乎十分惶恐的中年女子聽到這話之後心理反而安慰下來:如果真的要殺人的人,要麼不會言語會用刀子同自己說話,要麼會第一就逼問財物。

    “不……不……不知道是大軍到來,有些驚慌失措,請不要誤會。”那風韻的中年女子可不敢在這種人面前撒嬌擺譜,在這種有理說不清的亂世時的軍官面前不論是以財賄之還是以色賄之都有很大的風險被殺人滅口,因此故做慌張的低聲說道。

    “你們會永遠離開這個地方,要搬家去青州地界了,這裡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屬於你們。朝廷的幾十萬大軍都潰敗了,不要抱不且實際的幻想。仔細想想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帶,比如金銀通貨之類,如果沒有什麼要帶的,現在就趕緊走!”李峰一本正經卻有有些鄭重的說著。同時,李峰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這幾個人的臉上。

    常言說少年好色、老年好財,但濟南府的那些事李峰卻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師傅未必會容忍和默許損害隊伍形象和凝聚力的事兒,要是自己的下面沒有把門的,雖然有可能網開一面也會遭到極重的處罰。但至少對於自己這個層次的人,不會為人知曉的財物或許則大有不同。

    正想著的時候,忽然間李峰發現幾個惶惶張張向外走出去的女子似乎都沒有打算帶著什麼東西離去,只是那風韻的中年女子似是在扭頭觀望的時候稍稍看了看牆壁上的燈火一眼。

    李峰見狀猛然間拉住女中年女子的手腕,隨後上下其手在那女子周身上下摸了起來,摸到那中年女子圓潤柔軟的胸前兩團肉下似乎有個有個縫在內兜裡的硬物,同時在腰間還有有兩個硬物,便強行取了出來。

    那是三件看似十分精緻的鑰匙:接著低聲冷笑道:“你說還是我搜?”

    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所的危險,僅僅片刻思索後就哀求道:“是我的錯!我記性真是不好,剛想說……但結果忘了。”

    “在哪裡?”李峰問道。

    “在那裡,這些財物我不要了,也絕不會到處亂說,求你饒過我吧。”那頗有風韻的中年女子抱著李峰的大腿根處哀求道。

    李峰以槍劍破開燈火附近牆上的三塊兒磚,原來是三個不大、約莫四寸見方的鐵盒。這些鐵盒盒子不大,但是拿起來即便在有過不少習武基礎的李峰手中卻是異常沉重,比印象裡這麼大的鉛塊兒還要重上不少。很顯然,近乎有數十斤之重的東西能裝在這麼大的盒子裡面的東西不言而喻,當這些盒子用要是打開之後果不其然,正是或五兩上下或十兩上下的黃燦燦的金錠。

    即便成分有些不純,這三個鐵盒裡的金錠怕沒有超過約摸二千兩一百二三十斤的樣子。

    “你一個並非最上等的地方,竟然有這麼多的黃白之物,恐怕來歷不簡單吧?你們不老實的話要面臨刑訊,最好別有什麼隱瞞。”

    “再也沒有了……我發誓。”

    “好了,你們如果沒有什麼貴重的物品要帶的話就去院子裡集合吧!”

    李峰把其中體積雖不大重量卻很沉重的近百枚累計約莫五鬥重量的金錠放入腰背間的箭囊與鉛彈袋中。

    心緒似稍稍平定後才走到外面,將幾個沉重異常的盒子交到了平日裡一直由張海負責的警衛班的人手中:“這大概是一千二百兩黃金,加上其他地方搜集來銀錢差不多一共折合五萬貫上下的樣子了,我們這一路的收穫可不小。”

    警衛班的戰士並沒有什麼疑問,雖然按照師傅的說法:僅僅數百年累計下來中華之地的黃金產出的總計價值應該同白銀差不多。但因為這些貴重財物往往流通更少且保管更為隱秘,且更為集中于京城乃至王公之家,一般之地所獲得的黃金遠不及白銀價值。當然,當初在萊州有不少獲得的張家隊伍上是個例外。

    八百兩黃金雖然重不過五鬥,但在李峰的身上卻似乎感覺到百斤般的沉重。這些黃物算起來足夠底層貧寒之家幾百年的生活或者七八口的小康之家一二百年的日子了。就是維持錦衣玉食般的日子,只要家人僕從不太多也能過幾十年之久。

    對於懂得很多事情乃至師傅長遠構畫的李峰來說:隨著今後新朝治下必然的經濟規模擴大和工商流通擴充,海外貿易中較少做為通貨的黃金就算未必升值,也至少會保本。在擁有一定權力方便洗錢的情況下,這價值數千兩銀子的財貨最終能發展的規模恐怕遠不止如此。李峰覺得以師傅的目標,還是會允許至少如自己身份一樣的人最終過上如王侯一般的生活的,並不覺得這與數代人時間以後“世界大同”的理想絕對而必然的相違背。至少,哪怕到了有條件進行社會全面改造的時候,一個反面的樣板還是需要的。

    二三十支隊伍輪番在這方圓八九裡的臨清城中的抄掠還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雖然大部分人在武力威懾下選擇了服從,可還是有不少人選擇了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或對抗、或拖延。針對城中的清理直到太陽落山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才接近尾聲。一群群或男或女、或老人或孩子的隊伍在押送下趕往城頭指定集結的地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1

第169章 通貨思考

    在對臨清進行大規模的抄掠之時,張海也畢竟不想讓隊伍有蒙古人或者英法聯軍那樣的名頭,對於在這樣的城中放火還是謹慎的,基本上只選擇了十數戶頑抗到低的官紳之家以敬效尤。

    即便在軍官培訓週期和素質上,這支部隊可以說超過了近現代軍隊的要求,又多是少年為主。但張海卻不像很多故事中的主角那樣相信自己的隊伍是聖人般的隊伍,從私吞貴重物品、到濫殺無辜、輪流強暴婦女殺人滅口等嚴重犯罪必然會有,只是在內部的組織與監督下,出發前的訓誡下不會成為主流罷了。自己沒有時間也不太可能通過這數以萬計的人群來進行廣泛的檢舉揭發調查清楚每一名戰士。

    不過思索起當年宋時金兵南下靖康數年之後,依然在後來的富平之戰中取勝,他相信這些戰士倒未必會因為紀律問題而動搖未來數年未來的戰鬥力。強敵的喪失遠遠比這類事情中的紀律更會侵蝕隊伍的戰鬥力。

    “大致的情況有了底細了麼?”見到劉洪濤忙碌了一夜之後才于淩晨的時候趕了過來,張海問道。

    “外面傳言說臨清城中商民百萬,我看未必屬實。要是算上整個臨青轄區內的所有人口或許會有這個規模。我們抄沒了數百家大戶、徵發了一千數百家匠人與商戶還有不少的僕從家役。斬首和處決抵抗者大概千余人,徵發人數男女老幼包括一萬多守城軍屬在內大概八萬之眾,估算城內的貧民乃至一看就是殷實人家的普通人的乞丐等等頂多十幾萬人。所查清的銀錢屬於我們的,大概白銀五十七萬兩,以宋錢為主的銅錢十一萬貫,不屬於我們完全所有的資財銀三十三萬兩,銅錢二十七萬慣;除此之外,還有查沒出價值至少白銀七萬的黃金八千多兩。

    這麼多財貨著實讓劉洪濤吃驚不小,以往攻破某些縣城甚至府城的時候所獲的白銀能夠與宋錢為主的銅錢差不多或者與城中的人頭數差不多就算了不得的收穫了,而這一次“拔蘿蔔”式的全面清理竟然有這麼大的數字:“一個算不做頭等大城的臨清城竟然有近九十萬兩白銀。不知道全國各個城鎮乃至地上地下的白銀總數究竟能有多少?”

    劉洪濤只是隨便感歎的一問,但張海卻鄭重而認真的回道:“按照天帝當初大致透露于為師的許多資訊:唐以前長期戰亂時代的不計,從唐宋元外加明開國至今這千年左右的時間裡,各種銀課的累計之合大概四億兩,自正德以來從南方乃至東南累計流入的東瀛、西夷等地的白銀至今約近三億兩。考慮到大半因為戰亂帶來的無主的埋藏遺失、制做金銀器乃至損耗掉,做為通貨存在於城鄉的白銀應該在三億兩左右。按照全國城鎮外加鄉里的富戶合計三千萬人口計,平均每人口的白銀地浮通貨應該在十兩左右。這些通貨的分配當然是極不平均的,大部分掌握在京師開封蘇杭南京廣州等地的一線官紳及其附庸手中,我們抄掠的臨清可以算是平均線上的繁華市鎮,按照城內大概二十萬左右的人口推斷:這裡的白銀通貨總計應該在百萬兩左右。”

    “這麼說還有大量的通貨財物被我們漏掉了?”劉洪濤更為驚訝的問。

    “常言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從某種意義上說要搶時間的我們某種意義上更類似於‘匪’,在僅僅一兩日的時間內能有這樣的收穫就已經是值得欣慰的了,也就是這樣移根式的抄掠或許才有這樣比例的收穫。”

    “那海內所存有的黃金大概多少?”劉洪濤又饒有興趣的問道。

    “太過遙遠的時代因為長期戰亂已經損失巨大或因自然摩損遺失已不必計算,但黃金的儲藏性畢竟比白銀強上許多,僅至現在來說:天下海內海外世界各地的做為通貨的黃金累計當在折合八億兩左右。我們華夏並不是盛產金銀銅等通貨的大國,就連合格的鐵礦也稀少,黃金產量猜測最多不過世界的十分之一。但這千年以來做為通貨的黃金也應該超過現今各種銅錢的總流通價值,估測在八九千萬兩的價值。”

    “可我們收繳的黃金僅為白銀總值的不到十分之一,連金銀價之比都及不上,這太不尋常了。”劉洪濤開始有些懷疑,其實張海也有些懷疑必然是個別弟子私吞了不少。從歷史上看:於上層來說,腐敗的最大危害是對組織的不忠,是容易被敵人侵蝕和利用,但在任務繁重的當下:也只能以一些簡單的方式展開有限的清查了。

    張海不願意因為這些事情引起弟子們之間的猜忌,便說道:“金器顯然比白銀更容易隱藏,這個遺失率也並不足以為奇。”

    日出前的晨光已經映了東邊部分的天空,臨清週邊土城上的人們依然在忙碌著清點人數和組織生火造飯。

    張海一邊吃著做為野戰食品的切糕一邊望著那些數以萬計似乎毫無組織紀律性同自己的弟子們一看就知道有天壤之別的芸芸眾生,這不由的讓張海想起了未來的很多事情。

    如果說劉邦好歹還有個十裡亭長的官職,新中國則不少是小康之家或大小商人出身,而朱元璋則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真正出身算是底層民眾的皇帝。身為社會的底層,在任何時代都不會是商品經濟的受益者,眾人都知朱元璋痛恨貪官污吏,即便是自己的發小也不相容。可卻很少有人知道朱元璋對商品經濟同樣厭惡,以至於他的孩子們也對此長期保有警惕。有明一代,不但曾經禁止白銀流通,甚至還長達數十年之久沒有開過銅課。而明朝後來的發展演變及其結果則證明中國傳統思想中的重農抑商以維護民眾和國家利益的看法未必就是錯誤。

    張海在前世也算是社會上的中下層出身,也不是資本主義乃至市場經濟的仰慕著和完全受益者,是同底層出身的朱元璋至少神似的蘇式社會主義計畫公有經濟的仰慕者。當少年時回憶起前世往事的時候,也曾有過在掌握國家政權後迅速推行比王莽乃至朱元璋更為激進的左翼社會主義經濟政策的想法。

    但是帶領隊伍起事這一兩年的時間以來,特別是負責青州不少本來就經過選訓和考驗的人的教化與訓練、如今再感覺這種強大傳統慣性之後,不由的使張海比當年更為謹慎起來。

    “不管是黃金還是白銀,都是大同世界的最大阻力。當年明太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我們或許應該能夠做到。”看到師傅有些憂慮的神色,劉洪濤堅定的說。

    張海沒有想往常一樣在片刻之後就予以回答,而是在思考中沉默了很久:“沒有那麼簡單,我們的旗幟是星星火炬之旗,我們的戰鬥力即便放眼整個海內海外,也可說是數一數二的精銳。可在政治上:我們還僅僅是那黑暗中微弱的星星之火,力量太弱小了。”

    “那我們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夠實現千百年來民眾正義的理想?”

    “正常情況下是幾百年,我們現在還不到弱冠,注意養生安全和衛生,至少可以執掌天下六十年。我們僅僅有這六十年的時間,如果後代教育可靠的話頂天可以管到八九十年。我們要讓天下的民眾都懂得乃至瞭解我們的道理,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新人,這就已經是個冒險的不能再冒險的時間表了。”

    張海接著說道:“沒有經歷過實戰的新兵,只要選訓優秀裝備得當,也有可能一上戰場就是強軍。而我們獲得可靠的幹部,就必須要在各種考驗中檢驗中大浪淘沙,不是完全能夠通過自幼的教育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我們不能像那個武大郎開店的笑話一樣:因為害怕這樣和那樣的風險就削足履適把自己關在象牙塔里修煉。我們不應該害怕黃白之物,也不應害怕女色,甚至:我們以後執掌天下一樣也無需像宋明的統治者一樣刻意的打壓民間的商品經濟。我們還要讓這種經濟所發揮的潛力發揮到現有條件下的極限。如果連這個考驗都無法通過,我們又有什麼資格以那樣宏偉的理想為我們的目標?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們的主張是有進步性的呢?”

    張海回憶起英國在18世紀第一次工業革命前夕時那堪比改革開放前夕的產業結構,似乎那個時候的英國農業產值占經濟的比重就降低到三分之一左右。而那個時候的英國在大眾教育水準上卻依舊還很低,以明治維新時期的日本來看,工業化時代前提升近代品質的空間還很大,便繼續說道:“天帝在軍事器具上的指點就使我們獲得了敵人難以匹敵的物質條件,在農業、工商服務等領域我們的潛力也很巨大。在六十年內,讓海內只略強于宋時後期的一億幾千萬人口增長到兩億,人均農業及工商經濟總量之和還可以至少再翻為原來的三倍。經濟的總量至少可以翻為原來的五倍,城鎮工商就業潛力的規模增長潛力相應擴充的比例其實橫大,應是原來的十倍左右。我們的工匠營可以做到的事情最終天下的市鎮都將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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