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0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0:59

第230章 以武立威(五)

    驚慌失措的盧芬少校乃至在幾名親衛的掩護下拼命從彈矢火力下逃亡出的鄭一官等人終於爬上了船。此時才回想起整個戰鬥的經過,不由的心有餘悸。

    勇敢野蠻的土著武士曾經有人在遠航非洲乃至南印度的時候見到過。至於擅長射術的人,據說當年印第安部落中的某些首領可以一個人開弓並讓第一箭落地的時候已經射出十余支箭。

    然而如今面臨的對手擁有的卻並不僅僅是勇敢或者野蠻,他們還有出色的戰術協同和火力規劃,擁有即便是當代的歐洲人都不曾有過的獨特火器運用方式。甚至他們的鎧甲和頭盔之完善,幾乎到了少數日本將軍們才會有的層次,而他們卻可以普及到一般士兵。

    “好了,現在我們都已經上船並安全了。好在還有這麼多的人逃了出來,維持我們在彭湖的據點還是足夠。澳門的葡萄牙乃至臺灣的西班牙人不也是靠幾百兵力就維持他們在遠東貿易的運轉麼?在海上,我們還是少有對手的。”雷耶斯佐恩安慰眾人道。不過有心的人似乎已經發現,這位曾經十分輕視遠東土著船長在望遠鏡裡親自在海邊的船上觀看了定海之戰後似乎也有些沉默。

    船隊離開定海城附近後先是儘量向南航行遠離海岸,接著轉換成縱隊向小謝山以東及大陸之間的水道駛去。過了這個水道,就是根本不可能遇到岸上威脅的大小磨山附近的寬闊海域了。

    雷耶斯佐恩認為:如果這些人擁有歐洲水準的重炮,那麼部署在這島嶼及大陸之間的火炮或許可以威脅到自己的船隊。但那種級別的重炮射速卻必然有限,絕無可能將自己的整個船隊攔截下來的。至於金塘山方向等其他地方的水道並不順風不說,也並不比小謝山以東的水道更寬闊。

    而為了進行這一仗,張海卻將整個東南地區除南京的新編訓練部隊之外原有的大部分炮兵都集中用於封鎖舟山島與大陸之間的這片水域。

    在小謝山、小謝山對岸的岸邊、乃至西北部的金唐山附近都各部署了多個炮兵連及數百人,各擁有三十二門九斤彈長炮。三處用於封鎖海域的地點每個火力據點的火炮都配備了千餘發包著銅皮的標準炮彈,這些炮彈以銅皮來防止強裝藥和高初速下的溫度給鉛彈帶來的影響。

    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火力的有效射程,戰士們製作了配量更大的火藥藥包,大致可以把九斤的包銅炮彈以大約每秒五百米左右的初速發射出去。這樣的火炮以壽命為代價,即便在八百米左右的距離上仍然擁有相當的精度及命中率。

    除了金瑭山附近的火炮陣地外,為了縮短火炮復位時間最大限度的增加射速,整個火炮的雙輪及炮圍都被砌在了巨大的磚石之上以承受猛烈的後坐而在較短的時間內無需復位。

    整個火炮乃至火力點的所有陣地都瞄準固定的封鎖線,只可以微調高低向來滿足對不同距離上敵艦的射擊,左右方向的射角調整範圍也很小。

    當雷耶斯佐恩率領的船隊從距離兩邊海岸最遠的中間水域穿過的時候,附近兩個火力點上的六十四門九斤彈青銅炮恰好可以用最大威力和限度進行射擊。

    在無需調整瞄準乃至重定的情況下,火炮在每分鐘內至少可以如輕炮在急速射時打出四發炮彈。

    當第一艘敵船進入水道中間距離兩端最遠的中間線的時候,兩側的火炮陣地上六十四門九斤彈長炮展開了猛烈的的齊射。

    呼嘯著的炮彈掛著外表似乎已經被猛烈的火藥和迅疾的空氣燒紅的外殼,在超過一裡半的距離上依然比值的橫掃整個甲板或者打透整個船倉。十七枚幾乎在同一時間命中首船的炮彈乃至飛濺起的木屑一下就殺傷了整個小船上近半的船員和水手,其中兩發滾燙的炮彈還將放在炮窗附近的彈藥引燃起來,猛烈的轟擊瞬間改變了小船航行的方向,使整個小船的航速似乎瞬間就降低下來。

    就在人們在猛烈的火力下驚慌失措的時候,僅僅十幾秒後第二輪炮彈就打了過來。累計被命中三十多發九斤彈炮彈的情況下排量不過百噸左右的頭船損失了數十名船員及水手,雖然桅杆還沒有打斷,卻沒有多少人敢於繼續前進了。剩下的人見到岸邊並不遙遠,紛紛跳海以求逃生。

    就在雷耶斯佐恩見到異常猛烈而準確的火力仍然認為這不過是上百門要塞炮展開的齊射罷了,以這樣的威力發射炮彈,那麼火炮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冷卻。因此仍然報著僥倖的心理命令船隊繼續前進。

    船隻又遭到六十四門青銅炮的集火射擊,連續兩輪的一百二十八發炮彈這次竟然有約四十發炮彈打中了一裡半以外距離上的不到百噸排量的海船。雖然滾燙的炮彈因為運氣的因素沒有引然船內的炮彈,但是兩發命中水面附近的炮彈給水傳遞的巨大能量和壓力卻將船在水線處震開了兩個大口,那是幾乎用事先準備好的木塞也根本堵不住的大洞。

    “那些人究竟在這一帶部署了多少門火炮?”在旗船上,盧芬少校震驚的歎道。

    以望遠鏡仔細觀察遠處炮兵陣地上的雷耶斯佐恩不知道兩側的岸邊之敵部署了多少門重炮,但是他卻發現兩邊的敵炮手們及火炮是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展開炮擊。這樣的火力以便在歐洲也是難以想像的。他當即迅速下令船隊調頭,不要去管那兩艘已經必然會損失的船隻。

    整個船隊還沒有完成調頭轉身的情況下數十發炮彈及其帶來的猛烈炮火掛著呼嘯的風聲再一次打在了船隊中央旗船附近的一艘海船上,雷耶斯佐恩乃至附近的船支幾乎可以聽到臨近船上負傷船員的喊叫聲。他後悔不該將船隊靠攏的如此之近,但卻依然為兩邊能夠接連不斷發射的炮群火力感到驚歎。

    火炮火力覆蓋範圍內的短短不到十分鐘航行航程的時間裡,六十四門青銅炮發射了兩千多發炮彈。命中十二艘敵船的五百多發炮彈將其中的五艘徹底打沉,殺傷了包括水手和殘餘士兵的近千人中的半數以上。

    見到還沒有沉的各船上的船帆漸漸降落下來,小謝山對岸岸邊上的張海知道對這些荷蘭海盜的戰鬥終於落下了帷幕。

    直到接近黃昏的時候,張海才對舟山島及其附近海面上的情況才大致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包括一千四百多名荷蘭水陸武裝在內的兩千五百余名海盜傷亡失蹤接近一千五百餘人。其中近半是在小謝山附近的炮火中損失的,近八百人是在陸上戰鬥中損失。對於那些負傷的敵人,在擁有了足夠物力和地盤的現在,除了沒有多少希望的重傷患在內也大多給予舊制。這樣一下就俘虜了一千二百餘人,其中包括七百多名荷蘭人及其手下的日爾曼雇傭兵。而張家新軍這一仗僅僅是核心的戰兵就傷亡損失二百餘人,基本上是島上的地面部隊。

    通過這一戰,張海對這些荷蘭武裝的戰鬥力也大致有了一個瞭解:這些人從武器裝備到作戰意志都比尋常的明軍強上不少,但相比自身的地面部隊即便是在沒有足夠炮火和航空火箭做支援的情況下能三或四當一就不錯了。而如果隊伍裡的新兵都完成了應有的訓練,也是至少五比一的戰鬥力。就算這些對手進行一次類似鴉片戰爭規模或者那些西班牙人曾經設想過的遠征,進一步改善了裝備及火力的一個步兵旅也足應付這種局面。

    就在張海以最壞的可能盤算著可能的後果的時候,從盧芬少校到雷耶斯佐恩在火炮的威脅下帶著數百人在內的手下水手極士兵乘小船在不著鎧甲的情況下來到了岸邊準備受降。為了防止語言不同造成的危險,那些荷蘭人還是讓包括鄭一官在內的幾個可以做為翻譯的人走在最前面。

    回想起戰鬥的整個過程,盧芬少校開始不像以前那樣感到如同赴死一般的緊張了。同缺乏崇尚武力傳統的漢民族大不一樣:包括西方人在內的古代世界很多地方的民族都對那些武力和戰鬥力真正能夠遠遠超越自己的人有一種敬重和欽佩。

    這就是為什麼當年蘇聯成立初期英法等協約國在剛剛結束戰爭還沒有兩年的時候就能夠與夕日的對手建交的原因之一。“畏威而不懷德”不僅僅是中國很多少數民族的品性,甚至可以說是除漢民族以外整個世界的廣泛性品質。

    只有那些在內外戰爭的壓力下生存的軍事貴族們才知道:維持自身強悍的武力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匹夫之勇。還有敢於付出、並且一代又一代堅持不懈團結向上積極進步永不衰退的優良道德精神。

    在盧芬等荷蘭人乃至那些日爾曼士兵看來,擁有如此強大火器運用能力的人必定不是簡單的土著,而是可以“講道理”的文明人。那麼自己未必就會在還沒有見到主事之人的面的情況下就被處決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1章 甄別提審

    張海等人自從佔領整個東南精華之地後,通曉周邊的日朝越乃至西洋的西葡荷英等外國語的人才最近也召集到一些。南京蘇州等重要的通商之地,這樣的雖然少見但也絕沒有到身為統治者也難找的地步。可這些人現在主要在南京專門的通譯館內從事這些語言教材的編譯工作,以幫助更多一些的人掌握這些國家的語言,沒有幾個人隨著張海及劉洪濤等人南下。不過在歸來的水手中卻有些個動福建話的人。

    活躍在海外的海盜乃至商人,十有七八不是福建幫就是閩南幫。經過對幾個漢人摸樣的本國海盜簡單的逼問,雖然這些人中的意志較薄弱者也不願意供出主事者是誰,但至少瞭解到這些群體講的是哪裡的話。

    “誰是這裡的主事者?如果你主動站出來,或許能在我們這裡謀求一份體面的工作。而如果你沒有這個勇氣,我們也就不多廢功夫了。”幾名福建廣東出身的在舟山之戰中倖存的船員按照排練後的要求對這些人高聲而輕蔑的講道。

    “如果沒有人答應,我們真的要把這些人處決麼?”身邊一名弟子向張海問道。

    張海思索了片刻有些無奈的回道:“那些荷蘭人可以押送到南京再審,或許他們中有些人還有活下來的希望。而那些中國海盜,我實在想像不到他們對我們的用處有哪些。我們可以召開個臨時會,海上航行這可能是唯一的理由,但卻不夠充分。”

    一直在張海身邊的弟子們卻知道這是師傅不想把話說的太透:中華落後了,這是一個客觀的事實,就連海盜也不如西洋的同行更有可能存在可以利用的價值。

    沉默了片刻,沒有等待張海最終決定把這些人壓下去處決掉的時候。數百海盜中驚恐的熙熙攘攘般議論聲中終於有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年紀似乎在這些人中還算是資歷比較小的新丁一般。

    這樣站出來打算冒名頂替混求生機會的聰明人似乎已經不是第一個了。負責甄別的歸來的水兵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只用福建話及南京官話各問道:“你叫什麼?懂得荷蘭話麼?或者這裡的誰有人懂得?如果沒有,你也可以去準備等死去了。”剛才之前打算冒充懂荷蘭話問過去的人被發現無法把漢話翻譯成那些夷人俘虜聽的懂的洋話,已經被直接拉下去處決了。在人們看來:這個年輕人八成也是要碰碰運氣。

    “鄙人姓鄭名芝龍,字飛黃。常在海內外做生意,對於這一同而來的夷人之話自然是有所瞭解。他們的頭目還是我的相識。”那個年輕人以頗為從容而自信的口氣說道。大不同於之前那些打算賭活路的人。

    見到在暗處的師傅點了點頭,負責甄別的水手不敢像以前那樣輕視之將這個人請了過來:“那些荷蘭人你都認識?”獨自見到這個年輕人後沒有用福建話而是用南京官話問道。想到自己的身材特徵在這時代太為獨特,如果再有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認識自己或許會給以後的“微服私訪”帶來不少的麻煩,其實張海早在青州以前就注意到儘量少同不必要的人見面。許多事情因此都交由李峰等弟子們負責。

    “他們之中的各船船長及首腦我都認識,至於下面的水手那就不好說了。”鄭芝龍自信的回道。

    “翁翊皇,田川氏都是你什麼人?”張海出人意料的向鄭芝龍問道。這讓這位年輕人心中著實有不少震驚:認識我的人當然不少,但印象中沒有多少操北方口音的華人,莫不成這股勢力在海外華人竟有如此之深的密探網了麼?

    鄭芝龍知道自己的處境,如實的回答道:翁翊皇是我的丈人,曾是家鄉的鐵匠,也是我的恩人。田川氏是我新婚不久的妻子,現兩人都暫居東瀛。

    大致明白了當下的局勢,鄭芝龍也就下定了依靠這股新勢力或為之做事的決心。

    在鄭芝龍的指認下,雷耶斯佐恩乃至盧芬等人再也無法通過隱瞞自己身份的做法企圖在那些荷蘭俘虜中蒙混過關不得不站了出來。

    “尼古拉一官,你這是要背叛主麼?”盧芬有些不愉快的問道。

    鄭芝龍依然還是之前那副和事老的形象,誠懇的說道:“中國有句寓言:人在屋簷比較矮的房子前,就不得不低下自己的頭。我們現在隱瞞自己的身份並不能爭取活路,只有坦白和配合才能爭取生機。”

    “他說的對,如今我們應該盡可能坦誠的見見這位東方酋長了。”雷耶斯佐恩對盧芬勸道。

    見到張海的時候雷耶斯佐恩也不由的有些心驚:正如傳聞中的那樣,張海是一名身材高大而壯碩的年輕人。尋常的人在其面前不要說武藝和天賦,就是單從身材上也不過類似一個中齡或大齡的孩子一般。

    “尊貴的先生,我很榮幸能夠得到賞識。我願意向您以及您的手下虛心的學習,並為您忠實的服務!”雷耶斯佐恩知道一般這種土著酋長面前容不得多少自大的人,尤其自己還是做為戰敗的俘虜的情況下,因此便禮貌的恭維道。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在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如果自己抬出巴達維亞或者東印度公司出來將是一個極不明智的選擇。經過這次戰鬥,他不認為憑藉巴達維亞那幾千援兵就可以迫使這些人屈服或妥協。荷蘭本土當然擁有數萬正規陸軍乃至數以萬計的海軍,是歐洲的一個強國。但在敗血症對勇氣的考驗下,根本不可能召集到足夠願意遠航到遠東的人。

    “你願意怎樣為我們服務呢?”張海問道。

    做為臨時翻譯的鄭芝龍已經被告知所有的對話都會被記錄在案,並在回到南京後得到檢驗,因此並沒有添油加醋的打算,如實的向雷恩斯佐恩翻譯道。

    “我可以做為你們的雇傭兵,如果擁有像你們在戰時那麼猛烈強悍的火力,對付這遠東的一般敵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雷恩斯佐恩知道不少西方人在土著地區因為寡不敵眾被俘後,後還是成為當地人倚重的武力之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2章 全身板甲

    張海笑道:“如果你們來的占城或者緬甸,憑藉你們的本事或許可以是一名物有所值得的合格雇傭兵。但是我們現在卻並不需要你們在戰場上為我們服務。像在島上你們所遇到的那些戰士,我手下至少有兩萬之眾,戰力恐怕相當於你們七省共和國的全部陸軍兵力,並不在乎這不到千餘個打雜的。然而你們當中如果真有一些人有其他方面的才華的話,那倒是可以得到我們的重用。”

    “有那些事情是我們可以做的?”雷耶斯佐恩恭敬的回道。

    “你手下中有不少日爾曼人?”張海問道。

    雷耶斯佐恩有些驚異,他並沒有對哪怕那個尼古拉。一官講過這些事,這位東方土著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是的,我手下除了水手之外的地面戰士有七成是普魯士日爾曼人,不少還是勃蘭登堡普魯士公國徵集過來的人。”

    “我聽說即便在萊茵河以西的地方,也有不少匠人?擅長製作包括肘甲、頸甲、膝蓋甲、指關節甲等靈活而能夠有效防護鈍擊的鎧甲?大概就是諸如此類?”說這話的時候張海將早就畫好的一張草圖遞了過去。

    雷耶斯佐恩大致明白對方為何要召見自己了:原來這些是想進一步完善這些類似歐洲型制的鎧甲到更為完善的地步。特別還專門提及了具有歐洲最高水準哥特式鎧甲的工匠。

    這些特殊的人才,自己在招募的時候當然也大致有些瞭解。早在幾十年以前,除了教會的一些核心騎士團就再也沒有什麼封建貴族能夠像以前那樣在戰爭中得到足夠的金錢賞賜。在西班牙重型火槍和絞盤鋼臂弓的威脅面前,不少的封建武士也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勇往無前了。為了減輕行軍作戰中的負擔也減少花費,雇傭兵更願意從專門的店鋪裡租借那些更為簡便但防護性能卻更好的鎧甲。

    至於所謂的哥特式鎧甲?在如今許多歐洲人的眼中輪為騙凱子的東西:為了追求全面的防護的同時外加足夠的靈活性,哥特式鎧甲在外表看起來的確完善,甚至能夠在防護頸部的同時靈活的扭動脖子。

    但鎧甲防護力乃至製作最為關鍵的還是材料精良與否,為了最大限度的控制成本,工匠們往往只用明亮而易生銹的二三等熟鐵去加工這些鎧甲。購買到這些“防護全面”鎧甲的人會發現不但防護效果根本不能抵禦哪怕一百年前水準的火繩槍,還會用不了多久就會鏽掉。以至於在後世即便是很多歐洲著名博物館,也根本沒有多少哥特式全身甲,更多的還是米蘭式那些。

    “哦,讓我想想:招募那些人的時候我似乎有些專門的記錄和印象。這些技藝高超的工匠們即便在我們專門挑選的隊伍裡也不多,一千餘名抵達中國的雇傭兵中應該有三四十人都經營過鎧甲生意,至少十幾個技藝精湛的工匠。如果包括對這些鎧甲也有所瞭解的沒落武士也包括在內的話,湊上七十人以上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些人我大致都有印象。只是不知道他們中有多少人在這場激烈戰鬥之後或了下來或是完好無損”雷耶斯佐恩信誓坦坦向張海保證道。他當然知道:這些破落的手工藝人和商人在歐洲混不下去很多就是因為經驗和技術太差的緣故。說他們能夠製作合格而精良的全身鎧甲是抬舉他們了,不過如果降低要求用二三等的熟鐵去應付,有足夠的壓力和時間也不是不可能湊和著對付出來。他相信:以這些遠東地區土著水準的普遍弓箭與火器,即便是用二三等熟鐵加工出來的劣質板甲能完全能夠抵禦絕大多數攻擊威脅,並起到比他所見過的亞洲鎧甲更好的效果。

    就這樣,在雷耶斯佐恩、盧芬少校、鄭芝龍等人的妥協下終於完成了對包括七百多名西洋人在內的一千二百名俘虜的等級及甄別工作,押送著這些人開始了北返的歷程。

    張海心中有過不給這些人任何面子,除了有用的人之外全部處理掉的衝動,可想到現在隊伍的形勢畢竟不是剛起家時流動作戰轉戰南北的時候了,如果那樣做並不會有絲毫的益處。將這些人押送南京之後最大限度的榨取這些人所掌握的資訊、知識乃至做為對於某些勢力的肉票才是更好的選擇。自己將來的水上力量骨幹,通過舟山附近的海戰張海覺得在擁有了強有力的火炮、空飄氣球火箭發射裝置、今後還會有螺旋槳人力帆力並用船的情況下,對這些人海上經驗的依賴程度早已不是必需的了。

    從寧波回南京八百餘裡的路程隊伍在利用己方根據地的輔兵和後勤盡可能的減輕負擔的情況下也足足用了七天左右的時間。經過連續七天的急行軍,隊伍終於在舊曆除夕夜的黃昏前趕到了南京城的朝陽門外。

    早就得到消息的李峰還有懷著六個月身孕的柳香等人帶著第四旅臨時保衛營的人為了避免安全上的隱患沒有隆重的提前出城迎接,但還是及時的趕下城來與張海在朝陽門外重新團聚了,柳香心中那顆牽掛已久的心也終於落下。

    “這此出征沒有出什麼意外吧?”見到眾人歸來的這樣晚柳香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張海其實知道柳香的心中在擔心什麼,笑道:“如今我已經是上萬個精幹戰士至少八萬大軍的統帥了,當然無需像當初那樣的親自上陣解決難題。你看,我這不安然的回來了麼?這次作戰我們不但徹底掃蕩了敵人在浙中南殘餘的十幾萬烏合之眾,還給了敵人的水師乃至糾集起來的海盜們一次殲滅性打擊。為了誘殲敵人,才在寧波的時候多耽擱了幾天。你看:遠處那些就是我們俘虜的紅夷海盜們。”

    “不用再說了!還是趕緊進城吧!”柳香大致瞭解這次的事情後擔心又有什麼意外,便對張海說道。

    見到早春黃昏寒風中已經懷有至少六個月身孕的柳香,張海也沒有打算多耽擱,帶著近衛第一旅從朝陽門直接進了做為部隊臨時駐地的宮城。俘虜則不少繳獲的重要銀錢物資則由劉洪濤帶到城內各要地保管。

    張海原本打算在回到南京後就像去年在青州時那樣同弟子及戰士們一起召開隆重的新年晚會、還有這一年以來整理調查出的英勇勳章受勳儀式及事蹟報告會。可看到柳香獨自與李峰在一起出門迎接的時候想到此時的父母還有哥哥還都在青州,難道這個舊曆除夕要讓孕中的妻子獨守空夜麼?雖然張海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對妻子擁有多少人們所形容的那種愛意,但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合適。

    為了不讓空曠的宅院顯得過於冷清孤單,張海那一百多個小女孩們也如同家人一樣與自己及柳香重新團聚在一起。

    宮中新建的臨時住所並不奢華,卻極為講究,似乎是在李峰等人的籌畫下模仿鹽山的張宅修建的。當然,在這氣候緯度大不同于北方的南京宮中,不知怎的也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飯菜似乎是剛剛做好的,香兒這時間把握的很是恰倒好處啊!”張海讚歎的說道。

    “除了時間算的准,我在出城之前一直用保溫的盒子帶在身邊。平日裡的飯菜,也不敢過於勞煩他人。”

    “你這也太小心了,難道我們除了父母,就連我那些弟子還有跟隨我們一起來南京的幾位家匠也不能信任了麼?要是這樣下去。我們這對帝王夫妻可就要成為史書中謹小慎微的奇聞了。”張海笑道。

    除夕夜裡,張海夫婦與尚在年幼的孩子們沒有談論多少公務上的事,而是似乎如尋常幸福的家庭一般親密。可不知怎的,不論是柳香還是張海都感覺這氛圍中似乎少了些什麼,遠沒有那麼自然。

    雖然不是熟度史書但對這歷史稍有瞭解柳香從內心中對今後執掌天下後,能否過上平安而幸福生活一直沒有太多的信心。而張海也似乎在這些小女孩的問題上有些憂慮。中國太大了,而自己所建立的政權又不得不是一個擁有空前中央權力的位置。現在那些看起來很可靠的人真能在歷史上書寫一筆例外麼?

    除夕夜與柳香及孩子們短暫的團聚之後,張海又重新投入到忙碌之中。擴軍準備以來的軍務乃至組織東南精華之地的工匠進行軍備生產等種種事宜已經逐步走向了正軌,不再像以往那樣牽制自己與孩子們的經歷了。

    而這次南下作戰之中的經驗教訓使得張海在擁有了一定閒置時間後就關注兩件似乎是不重要的事情來:其中之一就是全身甲的進一步完善。

    原本曾經認為板甲比其他鎧甲的成本更低,至少在材料相同的情況下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負責水壓盾甲製造的相關工匠們的無數實踐卻得出了一個結論:即便在擁有初步靠譜的水力鍛錘的情況下,僅僅是加工符合人體工學的有一定弧度的胸甲及頭盔就不比梭甲的成本更低。更不要說加上這次張海按照哥特式的標準所需要完善的那些東西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3章 全身板甲(二)

    在歐洲米蘭那些對鎧甲製作有著豐富經驗同時也有著完善設備的地方,製作一套米蘭式全身甲大概需要一個熟練工匠三個月左右的工資。

    如果包括那些有初步表面硬化處理的精製鍛鋼要求的話,整個鎧甲的成本在擁有各種水力機械輔助的情況下至少相當於一個熟練工匠四到五個月的工時成本。

    但這是在歐洲那些熟練的專門匠人手中,在民間兵工工匠匱乏,甚至連製作鎖子甲的熟手也不多見的中國,按照進度推斷在張海對材質品質要求的前提下不算材料加工成本一件米蘭式全身鎧甲也至少需要一年的熟練工匠工時工資,包括材料成本的話則至少需要一年零九個月的工時工資。如果是哥特式全身甲,按照舊曆春節之後一些熟練工匠的大致估計,加工工時就需要兩年的工資,折合材料費則可能超過三年工時工資。

    如果製造一件鎧甲的時間需要花費兩三年的時間,對於現階段的隊伍來說顯然是難以接受的。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哥特式鎧甲的胸甲也分成多個部分,整個鎧甲分成不同的部分來製造並且利用現有已經制好的優良板材的可以依靠多個工作組在五六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完成。

    這當中的差距,既有工匠從事這方面工作熟練度的原因,也有張海最初試製而成的水力機械鍛錘鍛速也遠不如歐洲較高級別水準的原因。

    “只要能夠在分組工作的情況下保證在入秋前的使用即可。”張海在對皇城附近鎧甲水力工坊的情況有了初步瞭解之後大致的算道:“鎧甲三年的成本,再加上其他武器裝具的成本也不過四個工作年。按照我們在戰場以來的經驗,戰時比較多的情況下,戰死一個人所需要消耗的戰損成本大致和裝備費大致相當。我們維持主要戰兵三分之一左右的工匠隊伍,就能確保隊伍在留有一定戰略預備隊的情況下能夠承受每年戰死六七分之一,累計傷亡百分之五十的高強度作戰。而在和平時期長期維持的情況下,一套裝備至少可以維持兩個服役週期十幾年的時間。這樣的成本投入我看是值得的。如今我們動員為隊伍製造兵裝的工匠甚至遠遠超過各主力旅的兵力,不過是為了在今年秋季最大限度的展開擴軍的需求而已,是戰時擴大隊伍的一種特殊情況下的需求。”張海最終下定了決心:不僅僅是自己及身邊的幾個護衛,做為主力的戰兵旅至少是近衛旅也最好普及全身板甲。

    被俘的荷蘭人中雖然並沒有真正技藝特別高超的鎧甲工匠,但是卻有兩位擅長繪圖而又租用過哥特式全身甲的雇傭兵。

    張海以自己的印象和記憶中的特點結合他們記憶中的樣子首先用又幹又硬的塗膠棉布乃至硬紙製成了用於試製的哥特式全身甲模型。然後在試穿這個模型進行各種動作的情況下來發現種種問題。就像飛機的風洞測試一樣。

    “鎧甲並不是緊緊貼著身體,而是在內部有很大的冗餘。鎧甲的曲面不是完全為了適應人體的曲線,而是為了且和各個關節的動作以幾個支點做為基礎按照一定的原則完善的。”南京一名通曉荷蘭語的翻譯在兩名對哥特式全身甲有大致瞭解的荷蘭人旁邊仔細的斟酌了很長時間才向張海解釋道。

    就這樣,在初步以硬紙和幹硬化的棉布為材料不斷的試製模擬出以張海為需求物件鎧甲所需要的部件的準確形狀之後。幾十名對利用水力機械已經有相當經驗的熟練工匠便開始分成三班每班多個組來利用早就準備好的優制精鍛板材試製整個鎧甲的各個部件。

    “這麼多人手分組鍛造鎧甲的話,就算型制大一些,大概兩個月的時間或許就能完全可以完成了。只是按照你們這板材的厚度來估計,整個全身鎧甲的重量有可能達到一百磅上下的樣子了。其實,沒必要在所有的方向上都追求十二分之一英寸的厚度。後半部分的部件其實是可以適當削弱的,這樣整個鎧甲的重量就能減輕不少。”南京編譯部門的一名翻譯向張海轉述道。

    張海試過大概七十斤左右一百磅左右的鎧甲,包括多層鎖甲或鱗甲都試過,並不覺得那至少在秋冬季節是如何的負擔。

    自從到了十三四歲青春期來臨肌肉開始初步發育的年紀後,多年的戰事中尚算勤勉的鍛煉使得張海的體重也從少年時大約一百公斤左右提高到一百三十公斤以上。這還是因為楓樹嶺的那次事而削減了不少體重的緣故。身高到了十七歲左右的年紀已經大致相對固定下來,但估測在成年或裝時期,體重因為肌肉的進一步發育則至少可以達到一百四五十公斤左右。體重將在幾年後至少同後世的馬瑞斯差不多。當然,自己不是單純以力量和發展肌肉做為主要方向,而是僅僅為了最大限度的戰鬥所需的話,體形要比馬瑞斯平淡瘦肉不少。馬瑞斯的身高要至少比張海此時矮上十幾釐米。

    力量不完全是來自於肌肉,更是來自于白肌纖維的天賦,這就是為什麼後世有些沒有多少肌肉、體形十分尋常的少女或兒童也可以擁有驚人力量的原因。儘管肌肉沒有到誇張的地步,但張海此時有信心自己的力量指標至少接近後世頂級水準。

    “即便是水力鍛錘和優秀的材料精鍛出來的頭等板甲水準的鋼板,要抵禦絕大多數單兵能夠有效使用的四石五鬥力踏張弩或兩千焦爾左右的大口徑火繩槍在不遠距離上的射擊,至少也需要如此厚度的。畢竟主將的特製全身甲要保證敵群中各個方向可能的威脅,並不完全同于陣中士兵的要求。”張海並沒有多少避諱的說道。

    鎧甲在平時使用時最大的問題春夏級別的耐熱給人體帶來的考驗,對此問題的解決辦法十字軍時代就一直在北非同穆斯林在戰場上打交道的歐洲人並不陌生:“類似穆斯林那樣封閉起來的外罩能夠讓積累起來的汗水在衣服和身體之間形成一個不段蒸發的內迴圈,起到相當的降溫作用。而這樣有一定內部空間的接近封閉式的全身板甲只需要簡單的內部隔熱手段就能起到這樣的效果了。”翻譯用了很長的時間和不斷的詢問交流才把話向張海解釋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4章 勳章原則

    在東南之地募集並挑選出來的不少優秀工匠的忙碌之下,比較完善的全身板甲雖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將第一批裝備完工,但也大致按進度走上了正常的軌道。

    至此,隊伍進入東南之地三四個月後終於有效的利用起了從蘇杭到南京龐大的人力、財力、物力資源讓比在青州更大規模的軍備生產走上了正軌。除了在火炬學校負責教課的人們,其他核心弟子們乃至張海本人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忙碌了。

    因為舟山之戰乃至對浙中南的軍事行動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原本定于新曆新年前後的受勳晚會不得不推遲到舊曆初五的晚上舉行。另外一個目的也是張海希望將這樣的會同新年或春節之類的大型節日錯開以避免形成很不利於風險控制的常例。

    青州守戰近一年以來的時間裡,雖然消滅了多個戰略集團數以十萬計的各路武裝。但僅僅舊有的三千餘名原有骨幹在山東乃至南下東南的一系列作戰中就有上千人的傷亡。加上這次南下作戰,主要參加作戰任務的三個旅累計傷亡接近兩千人,其中陣亡和傷殘的戰士就多達千人。

    這樣強度的戰爭按照後來近現代戰爭的標準當然算不上什麼,也遠沒有到會使隊伍傷筋動骨的程度。但張海身邊的小女孩們在整理各連隊作戰報告記錄的時候還是發現了隊伍裡湧現出的不少戰場典型,需要以獎章以鼓勵。

    在近代東方傳統的理念裡:總會把很高的名望和表彰贈送給那些在戰場上嚴守紀律或者表現出相當犧牲精神的戰士們。很顯然:近代的時候不論是中國革命軍隊還是舊日本軍,面對他們真正的敵人和假想敵的時候物質力量是處於弱勢條件,甚至在立國很久以後也是如此。步兵因為種種原因很少能像不對稱作戰中謀求對手擁有絕對的戰場控制權和戰鬥力優勢。軍隊中的風氣也不喜歡那種西方式的尚武或者個人英雄主義文化。因此能夠被百姓廣為知曉的英雄人物往往不是那些殺傷敵人最多的“王牌。”

    張海在重新反思了後世很多把壞事當事蹟來談的事情後,決定在隊伍裡適當改變一下這種風氣。隊伍相比敵人的戰鬥力優勢,乃至現代線膛武器之前的戰鬥方式都決定了在今後的戰鬥中不考慮實際戰場作用乃至戰績是不合理的。至於由此可能帶來的虛報、瞞報現象,只要讓那些表現突出的隊伍適當做為相應承擔重任的先鋒來運用,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此類現象。勇敢和誠實,往往是相接近的品質。

    南京的宮城已經有主殿倒塌過的先例,張海並不信任宮中的那些大殿。因此還是仿青州的例子建立了由即便損壞或者燃燒也不會造成嚴重後果的帳篷、簡單的低矮磚石搭起來的架子模仿人民大會堂的結構構建起來的一個大型會棚。

    會棚距離會台的縱深依然限制在10米左右,單層面積和總座位面積分別為160平米及480平米左右,極限的情況下可以容納兩千個戰士密集的坐在一起。這已經是在能夠保證沒有擴音器的情況下可以容納人員的極限了。因此南京的新年大會僅僅是由各旅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抽選出來的部分戰士做為代表參加。軍官們及其他的戰士大多依然從事戰備值勤或訓練任務。

    這一年多以來的作戰中從青州過來的那些步兵營老戰士不算俘虜,平均到每個人的戰績都約有三四十人,在幾百名將要獲得各種勳章的官兵們當中,超過二十名戰士在歷次作戰中有人證明的斃敵戰獲累計過百,其中大部分都是表現突出的弓箭排戰士。

    金色英勇勳章按照擁有著足夠的殲敵戰績同時在近戰中擁有突出表現的苛刻要求,也至少有五六位典型符合要求。

    而第一枚金色英勇勳章卻沒有授予那些戰場上的英雄,而是授予了在揚州為了制止手下戰友的一起兼有奸殺和貪污性搶劫的惡性群體犯罪,同那些做為犯罪者的戰友們英勇搏鬥,最終為了保衛那些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而殘疾的一名班長。

    “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僅僅是中上,剛剛滿足一身為一名老兵班長合格的要求,並不如何特別優勢。但是我們的敵人並不僅僅是那些在戰場上拿著刀槍的敵人,甚至也不僅僅是那些用糖衣包裹著的炮彈。還有這事件種種用人情掩蓋著的醜性與罪惡乃至對理想的背叛。”在通常的情況下,張海是忌諱在太多的人面前公開露面的。但還是在授予這新年裡第一枚金色英勇勳章的時候還是親自走到了臺上鄭重的說道。

    在今年秋冬接下來很可能要掃蕩全國的作戰中,張海最憂慮的當然已經不是在軍事上有多少風險能不能打贏的問題。而是隊伍能不能接受更大也更持久的執政考驗。張海不是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他知道這些戰士雖然歷經訓練和實踐的考驗,也終究是有保質期的。

    同時在社會基礎還缺乏有效的覺醒的情況下,必然會有一些人遠遠超出普通官兵所能擁有的權力下迷失自我,這一路上的密報乃至實踐就是證明。張海只是希望這個速度不要太快,太不可接受,超過隊伍上可用人才的培養及更新的速度。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沒有多少戰士能長期的嚴格要求自我,這個道理其實在行政層和執行層中同樣適用。

    其他五位活著獲得的戰士以及一位已經在戰鬥中犧牲而被追授金色英勇勳章。此外,發放了幾十枚銀色英勇勳章。對於那些犧牲的受勳者,除了街道及事業單位命名等方面有特殊的名譽待遇之外,他們所獲得的應有經濟待遇還被用於特定的遺囑及其相關的公益事業。對於那些完全沒有家庭的人,包括在自己已經身故的情況下擁有認定孤兒做為後代也被認為是合理的要求。

    青州之時相比,經過近一年時間張海李峰等人指導下的磨合及鍛煉,隊伍上負責文化宣傳人員水準也獲得了長足的進步。在對於訓練水準及天賦要求並不是很高的普通話劇、擁有相當舊文藝基礎的人轉行比較容易的現代聲法歌唱、模擬現代樂曲的演奏等方面逐漸達到了比較熟練,較少紕漏的水準。

    在歌曲的選擇和設置上,張海還發現過一個自己曾經體會過的奇怪現象:一些曾經比較通俗、並非革命戰爭題材的流行歌曲。諸如《星星點燈》《隱形的翅膀》等等只要把不符合要求的歌詞稍做調整,甚至只做很小的調整,竟然也是能成為頗有層次和意境的“軍旅紅歌。”

    而在話劇選材上,在瞭解了絕大部分兵源的真實水準後,張海放棄了像去年那樣的好高騖遠的追求。畢竟同後世新世紀的青年相比,也只有自幼開始形影不離徹底擺脫了舊時代的舊文化影響的核心弟子們能夠理解很多東西。而絕大多數普通戰士則遠遠沒有那個理解與欣賞水準。即便能夠理解,能夠獲得共鳴的東西也太少。

    更為能夠讓戰士朗朗上口並且能夠簡單明快的起到共鳴作用的東西,還是諸如《戰鬥進行曲》《說打就打》乃至適當改編過內容的《遊擊隊之歌》《新四軍軍歌》等西方近代軍樂演化而來的近代中國軍歌。

    “還是我當初有些冒進了,很多戰士來到隊伍才半年左右的時間,我卻把他們當成了經過完善教育,同你們這些弟子們一樣的新人。”見到改進和簡化了文藝風格之後,新的宣傳導向所起的遠比過去好的多的宣傳效果張海不由的歎道。

    劉洪濤也深有感觸的說:“再複雜的道理也要由潛入深的逐步掌握。除了隊伍中相比舊世界完全不同的官兵關係兵兵關係,就像戰鬥進行曲中所說的那樣‘不忘血淚仇,怒火滿胸膛’暫時還是我們鼓舞戰士們開闢一個新世界完成革新事業最有效的宣傳武器。”

    忙碌完有關戰士們的新年晚會乃至在火炬學校舉行的基礎訓練之後的新一學期開學典禮,之後,就連張海身邊的幾個弟子也想起了什麼,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最終還是沒有多少顧及的劉洪濤對張海直言道:“如今各方面的事情都已經有效的運作起來,敵人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對我們有像樣的威脅。師傅還是應該在臨產前後多花一點兒時間去陪師娘了。”

    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又讓張海感覺到不少壓力。不僅僅是妻子安全上的,還有如何對自己前世今生以來這第一個孩子進行更有效的教育。妻子已經有六七個月身孕的情況下,正是開始到了開始對胎教有一定需求的階段。

    在這特殊的身份之下至少應避免這個孩子成為家庭或者國家的悲劇。而在家庭教育這方面,張海僅僅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並沒有十足的信心使之能夠成為至少比自己更為優秀的人。

    不過李峰似乎對此早有些準備,請到了一位對這些事頗有些知識和瞭解的人,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請示了張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5章 望子成人

    從蘇州再到寧波甚至南京,都是狀元甚至進士數量居於前列的文化之鄉,整個東南一帶書香門第氏家數不勝數。

    可在張海等人的隊伍進入到東南之地種種比另一位面的李自成還要讓人畏懼的行為之後,很多已經有從龍之心的官紳世家也都對新政權視如仇寇。就是這些人當中最持友好態度的極少數投機分子,也很忌諱同新朝政權公開聯繫。

    不過對於有了一些處理江湖事物經驗的李峰來說,利用手中的權力和財力在這精英徽萃之地找到一個在教育子女和教育他人方面頗有口碑和名望的先生卻並不是一個難事。當然,這種名望和口碑是在教育和培育普通商旅大戶的繼承人方面而不完全是在讀書功名方面。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擁有萬貫財富以到了有一定勢力水準的大戶,子女教育方面的要求同皇家等權貴也是有接近之處。

    李峰和張海這次私下裡的求教起初沒有完全公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只以一個尋常商旅大戶人家的名義來向這為先生求教有關子女教育的事情。

    見到張海的身材和樣子的時候,這位年過五旬為人性情卻開算開朗的先生就有些懷疑起來:“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少年,就似乎是主事兒的人似的。同時那位面不過未及弱冠年紀的少年擁有如此驚人的身材,十有六七恐怕是遇到那位掌控江南之地的煞神了。”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的緊張起來,不過轉而也想到這也極有可能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這位請來的郝先生當年自詡博覽群書卻連個舉人也屢屢不中,對那些人的圈子也早已心有芥蒂。

    “敢問先生貴姓大名?聽說您有不用戒尺也能讓那些最頑劣的大戶子弟認真讀書的本事?”不善言詞喜歡直來直去的張海也向這位先生禮貌的說道。

    聽張海的語氣,郝先生估摸到這個年輕人是個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便認真的回道:“免貴姓郝,單名一個元字。至於讓最頑劣的孩子不用體罰的情況下也能認真讀書?那是外面的朋友抬愛了。一個稟性已成的頑劣孩童是根本不可能通過講道理的方法讓他名事理的,正所謂大儒之教化也重刑。”

    張海又問道:“父母與孩子本應是血濃於水,父母對孩子的用心往往超過夫妻伴侶,可為什麼我看世上真心實意的孝順子女十分罕見呢?甚至同父母能夠如同朋友般真心溝通的人也不多見?”

    “子女如果與父母的關係形同平輩的知心朋友或望年之交,那麼在他們的成長歷程中往往也就相當於失去了父母。”郝元繼續認真的說道:“父母是人的一生中不可替代的先生。即便是先生,也不可能以平等同輩的心態來對待自己的學生。因為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需要一個地位和權威高於自己的人給自己以平輩不能給予的東西。如果父母成為子女印象中的朋友,那麼實際上在精神上子女也就形同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郝元又說道:“我在市面上曾見過最近官家出版的不少希奇的書刊讀物,有一話倒是印象深刻:‘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其實,若不是屈從於世上眾人之口的道德壓力甚至是朝廷的法度,真心把父母看的比配偶重的人都沒有多少。這當中最普遍的原因,是父母在不恰當的年齡給了子女不恰當的東西。在子女尚在年幼的時候,給予了過多的溺愛,養成了過於自我中心的性格。而在少年的時候,覺得孩子越來越不如小的時候聽話可愛,又給予了很多不恰當也不正確的體罰。除此之外身為父母的很多庸人,往往對子女有過高的要求與期望,自己卻不能以身作則的成為表率並讓子女發自真心的尊敬。”

    張海也有著多年對弟子們的教育經歷,更有著後世的不少知識與見識,郝元的這些話在近現代看來其實是很淺顯的家庭教育原則,而在這時代明白這些道理的,卻也不能不由讓人刮目相看。

    張海若有所思的繼續求問道:“這些話似乎還是有些太籠統,對於孩子的管教,有哪些容易銘記的要點呢?”

    郝元整理了下思緒,片刻之後說道:“自身沒有修養,至少是在孩子面前表現的平庸凡俗。諸如亂發脾氣、對子女及低於自己的僕從親眷動輒冷嘲熱諷、不懂得或者難以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是子女對父母缺乏真心的最大隱患。也往往是世上大多數大戶們的家丁僕人對主人缺乏真心擁護之最重要的原因。一個擁有良好家風的人至少有兩點是顯而易見的:首先是有嚴格細緻的家規並能對所有人認真落實,對於下人及子女的處罰和獎賞,甚至是口頭的表揚和批評都不是來自于長輩隨心所欲的裁量,而是來自於家規。能認真落實這一點往往能夠最大限度的克制家中的矛盾乃至隨心所欲卻並不恰當的獎懲,所帶來的一切惡因。”

    這些道理張海在對弟子的教育的時候雖然也明白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確實就是連自己也往往忽視掉完善的規矩並按照規矩來進行獎懲的原則。

    “因為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而貪大求全,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和真正對孩子事實求是的期望,是世上大多數子女對父母感情淡漠甚至走上歧路的第二個常見的原因。”郝元接著又說道:“要知道:古往今來從帝王貴族到平民百姓,平庸的人占絕大多數。真正的人中龍鳳,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多的在於運氣和自身的覺悟。既想讓孩子事業有成能夠功成名就,又想讓其成為品行和道德上的完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相矛盾的。”

    很多事情說起來很簡單,可當郝元提起的時候張海才發現那是自己很容易忽視的東西,在以往自己對弟子們的教育中總是傾盡全力嚴格要求,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創業的所需。可按照起家創業開拓之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後代,這真的是合適的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6章 兵棋概念

    張海這時候發現即便是自己,也不是沒有過對自己未來的子女乃至弟子們很多不切實際的期望。前世的閱歷雖然並不廣泛,但是在隊伍起事以來,張海卻瞭解過不少所謂的“人中龍鳳。”

    這些人雖然取得過了不起的事業成就,但對下人、家人、晚輩,甚至老人卻往往是刻薄寡恩的人。

    歸根結底:能夠維持家門不敗的“好人”“完人”“善人”同能夠開拓創業的“成功人士”往往完全是兩種人。一個需要守規矩並擁有對人對事的敬畏之心,另一個則需要敢於冒險。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張海只是稍有猶豫便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自己有信心在有生之年最大限度的改變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後世的帝王來承擔一般人難以承受之重了。如果這一世有什麼未能做到的事情還是需要會到原有的老路上來,張海也期望更為依靠社會基礎的改變、中原社會國力的提高、士兵與民眾的明理來確保江山的穩固及內部制衡。把希望寄託在帝王的權術與野心上,對於中國這樣一個大國而非奧斯曼那樣的小國而言卻決非是一個合理的方向。

    “我不期望我的子女將來能成為人中龍鳳或者有太大理想及抱負的人,只想他做一個明事理、謹慎言行的懂事之人,能夠平安的過完一生不在有太大的風波即可。當然,若是他真的表現出哪些出眾的天賦,那也是我家的運氣,對此我並不強求。”張海對郝元回道。

    此時的郝元在經過與張海初步的交談後似乎是有些意外,在他原本的猜測中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如今掌控東南之地,今後很有可能的奪取天下的人,怎麼言談卻像個絲毫沒有上位者心態的尋常人?這樣位高權重而且又幾乎在起事之來沒有遭受過什麼挫折的人真的有可能是這種與人為善的態度嗎?這可太不像這股新興的勢力給人們的感覺了,於是便試探著問道:“冒昧的問一句:敢問公子是何方人士?做何營生?這裡可是公子的家麼?如果有所需要,鄙人當盡其所能。”

    張海覺得沒有再有隱瞞的必要,笑道:“本人姓張單字一個海,做的是經營天下的營生,這裡只是我家臨時租用的一個院落,平常更多的時候駐在皇城內的大院裡。若是不信,大可以隨我去皇城內走幾趟。”

    無比的興奮似乎讓郝元變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帝師?歷史上這一般是什麼職位?那往往是天子紅的發紫的近臣當朝一品大元才有機會擔任的職務。而且:這位看起來還是一個沒有多少上位者的脾氣看起來十分易於相處的君主?這簡直是千年不遇的機會,祖墳上冒青煙了。

    “恕在下眼拙,不識真龍。”郝元雖然在片刻的思索後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卻也是有些敬重的回道。同不少士大夫的態度大為不同。

    張海沒有把運氣全賭在這一個人的身上,而是趁著隊伍在東南初立腳跟的忙碌日子過去之後同李峰一道花了不少時間完善了有關皇城之中的事情。

    包括從鹽山到青州跟隨自己一路南下的人中不少有長期民間名望並在軍隊裡幹過不少時日的人組成的負責醫護和廚務的人。同時還模仿皇宮中的很多經驗,試食、試藥、財務輔助管理都安排了專門的人和程式。

    同時以近衛旅的人為核心並從其他各旅中抽出了千人左右的隊伍建立了更為完善的“御前部隊。”

    直到正月十五前後,張海才終於有了足夠的時間陪著柳香度過女人一生中最關鍵的時刻。

    為了讓妻子在並不孤獨的情況下擁有更好的心情,張海每天花了不少的時間陪自己的妻子下棋。

    同張海一起出身武人世家的柳香並不十分精通琴棋書畫一類,但這麼些年來所擁有的閒置時間總還是要比張海多不少,不論是圍棋其實象棋甚至張海發明的五子棋都要明顯強出張海這個多年以來保持在入門級中下水準的臭棋簍子不少。不過好在雙方的差距雖然明顯卻也不至於到圍棋的一方能夠全軍覆沒的地步。尤其是張海所發明不久,節奏比圍棋更快的五子棋。先手的情況下十盤裡說不定能贏上那麼一兩盤。

    這樣的實力差距使得心理年紀似乎還不是很大的柳香沒有對奕的緊張感,卻又不會覺得索然無味,心情也能保持十分舒暢。

    “下了這麼久的棋,不可能一點兒進步都沒有吧?海哥哥總是這樣讓這我其實也不是最好的辦法。”柳香終於有些厭煩的笑道。雖然兩人的身份和地位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相互之間的稱呼沒有仿效兩宋以前儒家未興時以“良人”為稱的做法,也沒有仿效時下帶有相當等級色彩的“相公”“官人”之類的稱呼,而是不由自主的依然保持著兒時以來兩小無猜時候的親名。

    見自從懷孕以來就一直謹言慎行生怕打擾了腹中胎兒休息的柳香也逐漸似乎開朗起來,張海也有些欣慰而關心的問道:“孩子醒了?”

    “沒有,應該是如海哥哥所說的那樣:還在夢中翻身踢腿呢。我們說話的聲音適當小一些,應該吵不到孩子。這一天的時間裡,除了晚上入眠之前還有午飯之後胎兒總是醒著的時間多一些。”

    張海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有意相讓,而是棋藝天賦本就很有限,就連應付柳香這樣尋常的人也不行。於是張海就想到了自己吩咐那些小女孩們在密報查閱最為緊張的時間過去之後數十個孩子分工合作所搞出的一套簡單兵棋。近衛航空隊的小女孩李千蘭是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的一個裁判員。

    “不論是圍棋也好,橡棋也好,模擬的都是象形化的古代戰爭。你可知道咱下棋水準很臭,可自起事以來,隊伍卻可以在我的指揮下屢戰屢勝,甚至屢此以少勝多、以少殲多的原因是什麼?”張海有些神秘的對柳香問道。

    自從青州的時候,柳香其實也經常與那些小女孩們一起查閱過很多密報和奏報,對於軍中的事物已經不是尋常百姓那樣徹底的外行,並且還瞭解很多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東西。

    “海哥哥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柳香也笑著說道。

    “當然是想聽真話。即便是忠言在我的香兒的口中又怎會逆耳呢?”

    “真話是:我的感覺,海哥哥從事的大多數戰鬥用兵打仗的本事同敵將的差距……就像在下五子棋方面同我的差距一樣大……哈哈!”

    “那為什麼還能一個勝利接著一個勝利?”張海有些不服的笑道。

    “當然是雙方的棋子不公平了。看了不少送上來的各種總結乃至軍事奏報我才知道:所謂的‘強將手下無弱兵’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之類的話也不是那麼絕對嘛。就比如說那青州城外的臨淄之戰,我看那一仗的敵將用兵水準就似乎遠在你之上,只是犯了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

    “不知我們戰士們的實力貝。”

    柳香的話確實是一個事實:相比擁有多年軍事經驗的敵軍中少數優秀將領,或是處於性格或者其他種種因素的考慮,自己的指揮水準顯得過於稚嫩呆板了。

    “如果不是這些優秀的弟子乃至戰士們擁有這樣突出的表現,可能我們在起事之前的那些爭鬥中就家破人亡了。”

    “也別這麼說。雖然在戰場觀敵用兵方面海哥哥不是最突出的,但是如果沒有你在諸多制度上的創新、所擁有的武藝和先知帶來的威信、作戰方法上敵人一時難以模仿的創造,又如何會有這麼多的精兵呢?”

    張海其實也早就知道這一點,有些認真的說道:“恰恰因為行軍佈陣乃至戰場指揮方面是我們的短處,所以我覺得才更應該加強這方面的鍛煉。彌補短處給戰鬥力帶來的效率提升其實要超過加強長處。”

    對軍中的不少事有了初步的瞭解後,柳香也早就知道了這下棋同排兵佈陣有著根本性的區別,便懷疑道:“我總是覺得靠下棋來提高這方面的水準似乎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這些棋太象形化了,當然無法反應戰場上複雜的真實狀況。而且真正在戰場上的博奕往往不是這樣雙方都可以看到對方棋子的情況下的你來我往。”

    張海把最初級的兵棋概念大致介紹了柳香。

    同兩個人直接面對面的下棋不同,兵棋當中最重要也最繁忙的角色是裁判員或者裁判所。只有裁判所掌握雙方最全面的兵力佈置、戰場決策,並通過雙方棋子的戰鬥力指數按照各種環境和事件的概率進行裁決。

    下棋的雙方通過向裁判所下達軍事指令、接受戰場資訊來間接的進行對抗。按照原來的預想,連自己這邊兒所有部隊的態勢都只根據指揮位置顯示一部分,裁判所只對雙方提供旗號資訊。當航空隊的事情弟子們都有所瞭解後,才使的兵棋作業至少更像“棋”了一些而已。

    不過好在這時代的戰場要比工業時代的近現代戰爭簡化不少。至少大多數決戰看起來更像是簡單的一場大型戰鬥,而不像後世的戰役行為那樣因為兵力和獨立戰鬥單元的增加,演變成十分複雜的戰役領域對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7章 兵棋概念(二)

    正因為此時的作戰行動相比工業時代的戰爭甚至相比拿戰時期的近代戰爭簡單許多,訓練用戰場兵棋的基本格局也就大致可以確定下來,而不像工業時代那樣針對不同的作戰目的必須專門指定不同環境條件、兵力條件、大小條件的兵器。

    方圓八到十公里不超過此時代大城市核心市區原野,周邊多山地,能見度良好或至少在五六公里的範圍內……至目前以來世上十有七八雙方當中有一方人數超過五萬的主力會戰大多發生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在世上雖然不多見,但是在很多能夠為大規模兵團提供充足後勤的關鍵要地卻很常見,哪怕在喜封口這樣的地方也是如此。

    現代戰爭中制高點的意義比較重要,因為它決定了遠端炮兵的通視距離甚至對重機槍也有很大意義,因此很多軍事地圖都盡可能的等高線化。

    而在這時代很少聽過有哪些重要的攻防作戰是圍繞著山頭來進行的。山地在這時代固然要比工業時代更為有利於防守,但脫離了軍事目的就顯得意義欠缺。

    就此,大規模會戰的比例尺也大致確定下來:五千比一的戰術地圖,同後世的營團級步兵戰術地圖差不多的規格。每個獨立的戰鬥單元由小則方圓百米,大則攻擊交戰距離三百米左右的獨立戰術單元構成。

    工業時代的獨立戰術單元是一兩萬人左右的步兵師或者小型軍或軍團,而在冷兵器時代至此時代,獨立的步兵戰術單元是三五千人左右旅規模的“軍團”。從古羅馬時代的軍團到西班牙大方陣或者戚繼光時代以來的明軍滿編營大致是這個規模。

    而對於未來兩三年內隊伍最主要的假想敵關外的後金,隊伍上並沒有什麼靠譜的依據來研究其編制戰術特點和戰鬥力。因此便按照料敵從寬的原則將對方的總實力提升至同己方差不多的水準。

    按照張海的看法:位於關外擁有戰略選擇權的後金在兵力的集結能力上要強於己方,如果對方全師而來,而己方能夠集結三個旅的主力同其抗衡就是很不錯的局面了。但大部分情況下可能各旅都要暫時的避敵主力另選地域重新集結在尋求與敵決戰。

    假想敵後金軍的基本戰術單元沒有被想定為七八千人的旗,這個級別的作戰單位光算人數也超過明軍的滿編戰兵營,這還不算按想定基本為騎兵。因此,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固山才被確定為一個常規戰術單元大小的作戰單位。

    張家新軍中類似的獨立戰術單元以一百六十人左右的標準步兵連為基礎,但是三個步兵旅中的三十六個步兵連六千餘核心戰鬥步兵不是新軍全部的作戰力量,兩千人左右的炮兵及一千餘人的近衛航空隊總體上的殺傷火力在測試和計算中反而高於六千步兵的殺傷能力。加強了炮兵、航空單位及必要的戰場後勤人員組成的三百人左右的連戰鬥群在構想中才與敵人一個固山的實力差不多。

    對於這一點,不僅僅是張海身邊的小女孩們,就連不少弟子也沒有多少異議。原因邊在於據張海所說:那種僅僅戰兵入門級別的七鬥拉力就能達到相當大殺傷力的優秀複合弓正是以清弓為基礎開發的。而即便沒有大量的臼銃,新軍的弓箭排什麼實力,從戰士到負責軍事指揮的弟子們大多心中都有數。

    “我軍相比東虜的優勢並非像對明軍那樣是兩個層面上的優勢,僅僅是通過我們掌握的大量工匠技術資源和理念優勢在防護裝具方面相比東虜擁有很大優勢,外加我們的選兵條件和管理理念相比對手擁有優勢而已。這兩方面的優勢都不是絕對的。”張海的話在經理了舟山之戰後已經不在有太多的人質疑。

    這樣:在方圓五尺左右的的五千比一戰術地圖上,後金主力與張家新軍主力就形成了戰場控制能力相差不大的三十二個戰術單元和三十六個戰術單元,其中張海身邊相比對手至少要多出一個獨立的近衛營,前沿控制能力也就相差不大了。

    這樣一算,雙方的實力也就大致擺著顯現出來:最遲至天啟四年春夏,僅僅在東南一帶的新軍主力實力大致相當於三四十個滿編且堪戰的軍團單位,大約十五萬到二十萬左右作戰力量。後金真正的實力也應該大致如此,放在古時大多數時候,這都已經是一個頗有實力的強盛帝國了。可能也就是在文藝復興外加軍事變革後的歐洲崛起後才相形遜色起來。

    閒暇的時候讀過不少作戰紀錄的柳香,對於隊伍裡的一些軍事常識已經大致有了初步瞭解。張海並不相信女人能夠在指揮這種對於數學及量化概念有很高要求的近現代模式的新式軍隊面前會有如何好的表現,因此這一次同妻子的“兵棋遊戲”反而讓柳香負責這支全新軍隊的指揮,而自己則可以沒有多少牽掛的來扮演敵人一方。

    “這些可以插在棋牌上的小紙牌是什麼?攻擊距離數位標號可以這麼遠?”柳香忽然繞有興趣的問道。

    “這是通常情況下可以伴隨機動部隊作戰也可以將它集中起來運用的炮排和航空班單位,可以集中起來攻擊遠距離的目標。”張海解釋道。見柳香似有些緊張的樣子,在其他棋類遊戲上曾經連戰連輸的張海這一次自信的笑道:“其實指揮我們張家的這種新式部隊沒有那麼困難。古代的大將之所以有天才和庸將之分,那是因為僅僅在管理部隊方面就要花費巨大的經歷。過去戰場上的種種、計策、戰術手段有很大比例是用於軍心乃至官兵體能上的優劣對抗上的,所以將領指揮的作用不小。而在有著嚴格紀律和完善指揮體系的新式投射火力部隊裡,古時候那些戰術手段和伎倆相當大的一部分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

    簡單的介紹和瞭解之後,張海和妻子借助以李千蘭為首的小女孩們負責的裁判所在兩張相距比較遠的桌子前各自排兵佈陣準備著這場罕見而高度模擬的兵棋對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0

第238章 假想強敵

    同指揮新軍以步兵為主導的精銳不同。在指揮“後金”一方的軍隊時,因為沒有在戰場作戰的真實負擔和壓力,失敗也不會導致大局不可收拾,因此因為擁有充足的馬匹和機動能力而天然處於進攻態勢的張海選擇了從各旗中抽選出三千人左右的核心精銳做為最後的攻擊手段。這雖然導致各旗實力下降,但在擁有較強精銳做督陣的情況下傷亡承受力的提高帶來的好處卻在最大限度的抵消了這一點。

    在作戰戰術上張海則以後世紅軍的一些戰術原則為參考,依據實際稍做調整展開了進攻。以勉強能夠足成一道人馬牆的兵力密度將對手包圍起來,大概兩個旗十個固山左右的兵力就能做到這一點,這樣就能夠使包圍圈中的敵人看不到自己的真正主力所在。即便依靠空中氣球和望遠鏡的優勢也只能依據人數的多寡而看到表面上的主攻方向。

    紙牌移動的命令通過做為傳令兵的小女孩不斷的向指揮所通報著作戰的部署。在瞭解到大致的番號分佈後,對這支自己頗為熟悉軍隊的進攻展開了。

    張海指揮“後金軍隊”進攻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隊伍,連試探敵人弱的行為也沒有進行:如果對手是精通傳統作戰指揮的名將,他們這種試探一定可以如自己一樣完成對部隊的瞭解,任何掩蓋的手段意義不大。

    在張海的四個作戰旅中,也如同旅以下的各級單位一樣:為了便於指揮,通常是番號靠前的作戰單位實力更強一些。各旅中以近衛第一旅實力最為強勁,劉洪濤的第二旅實力次之,李峰所率領的第三旅實力第三,張萬勇的第四旅最末。當然因各基層部隊也擁有完善的監視體系並由張海的各弟子擔任基層指揮官,這種差距並不像後來近代革命年代的有些部隊那樣懸殊。

    在張海所指揮的“後金軍隊”中,還完全無需顧慮這當中的封建關係。正藍旗、正紅旗、正黃旗、鑲黃旗足足四個旗二十個固山三萬餘兵力分成兩路延綿兩裡之長的進攻縱隊針對紙面上張萬勇所率領的步兵第四旅第三營和第四營的隊伍展開了延綿不絕的進攻。

    可張海還是大大的低估了柳香這些日子以來對軍務的熟悉程度。尤其是在自己南下的這些日子裡,從張海身邊的小女孩兒那裡航空隊和炮擊測試的很多報告張海也並不像柳香隱瞞。

    哪怕最為薄弱的第四旅環節上,針對兩個步兵營負責的一裡有餘的戰線上,四個旗的後金軍也付出了大概兩千人傷亡損失、三個固山徹底退出戰鬥代價才耗光了第三四營所攜帶並能隨時展開攻擊的大部分彈藥勉強,達成了對那看起來十分單薄圓陣的突破。不過按照想定後金軍的傷亡承受力明顯高於明軍,不到一成的傷亡甚至不能遏止住對手的連續衝擊。

    而在這時,竟然有三個加強炮兵營七十二門九斤彈青銅炮和構想中至今天夏季才能完全成軍的三個近衛航空大隊四十八架牽引式熱氣球空中火箭裝置輪番而有序的向從最薄弱的週邊部隊達成突破的後金軍展開接連不斷的開火。

    裁判所的推演結果是:在三旅組成的圓陣半徑六百米的距離上:對於密集進攻的騎步兵並讓炮兵以最大限度展開射擊,七十二門炮的每輪射擊可以殺傷二百人左右,一分鐘內的急速射可以殺傷八百人。如果說這樣的火力還完全不足以應付四個旗的敵主力展開對於某一地段的密集進攻的話。四十八部趁機趕到的空中熱氣球火箭發射的五萬多枚強箭則徹底的擊潰了敵人在這一地段發起的瘋狂進攻。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有近一個旗的敵兵還是趁機突入了圓陣之中,給予了炮兵部隊不小的殺傷,迫使近衛營不得不以連為單位投入四處救火的戰鬥中。

    “幸虧我集中起了足夠的兵力可以玩一點兩面。”張海不由的歎道,即便把從各旗中抽調的折合兩個固山的精銳兵力隱藏在襄藍旗和襄紅旗之後。在第四旅方向的戰鬥還沒有完全收尾的時候,從負責大陣四周百五十步外負責牽制干擾的騎兵幕牆中突然殺出,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展開了對劉洪濤第二旅第三營所負責的三四百米左右正面上猛烈的攻擊。

    第二旅是戰鬥力在整個張家新軍核心主力平均水平線之上的部隊,劉洪濤的臨場指揮能力不下於有著深厚基礎文化功底的張海本人,為了協同襄白旗部分部隊在第三旅上打開缺口整個襄藍旗和襄紅旗都幾乎喪失了繼續進攻的能力。但集中起來的兩個完全由精銳組成的固山則達成了對劉洪濤所在的第二旅的突破,向大陣中央的近衛步兵營及殘餘的炮兵部隊展開了衝擊。

    “這不對啊?”柳香接到裁判所送來的戰報後來到張海所在的桌子前抱著請教的態度有些疑問的說道:“第二旅按牌上的數字應該至少同兩個旗的後金軍大致相當,後期是在配屬了相營的炮連和航空排之後。就算面隊兩個半旗後金軍的進攻,隊伍防守和進攻中的傷亡承受力之比也不同,怎麼就達成突破了呢?”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之前敵人的進攻第四旅的時候,作戰表現有點兒差?那是因為我集中了全軍半數的精銳組成了兩個核心固山的緣故,僅僅是這兩個固山兵力的核心精銳,戰鬥力就應該不遜色於我們一般步兵部隊的官兵了。在技術兵種火力支援面前或許稍弱,但之前你在抵擋正藍、正紅、乃至兩黃旗的戰鬥中已經消耗掉了航空箭彈和加農炮彈藥,那麼後金精銳在這個方向上達成突破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張海解釋道。

    五尺棋盤上的戰鬥結束了,後金以至少六個旗的力量遭到重挫,傷亡損失接近兩萬人為代價贏得了慘勝,甚至就連追擊潰兵的力量也難以有效湊出。不過不論在柳香還是張海看來,以新軍的標準來判斷,這顯然是一個徹底的敗仗:後金軍以騎兵優勢帶來的絕對主動權為基礎,不惜代價的集中超過六個旗的力量在兩個方向上展開虛虛實實的進攻,終於壓倒了近現代模式由技術兵器為巨大火力支撐的圓陣。

    “這也仗著是典型的圓陣而已,如果是更為積極的橫隊,隊伍遭受的風險會更大。”張海試探著說道。

    柳香並沒有像張海所想像的那樣表現有些不服說些賭氣的話,反而似乎有了一些憂慮的神色:“相比以前的敵人,東虜的實力真的如此之強麼?”

    “只是或許有這樣強,隊伍裡的兵推一向都是料敵從寬的,至少在我看來:敵人的組織方式歸根結底不可能像我們一樣幾乎是系出同門,數萬人的大軍也不可能如此使臂如指。不過香兒不需要擔心現在還在青州的父母還有張萬勇他們。第四旅的考評表現雖然偏弱,但是在這個一個秋天盡可能的完善了城池的防備之後沒有那麼容易輕易面臨危機的。”張海安慰道。

    “我不是擔心父母他們,而是擔心你。”柳香在摸著張海的脖子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有些不對:“這些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兒?是誰這樣歹毒?”

    張海擔心柳香因為青州城裡那件事懷疑和遷怒那些孩子們,不得不把冬季南下的時候在楓樹嶺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海兒不是說好了以後不要在親臨前線了麼?”柳香有些心疼的說道。

    張海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今天的推演你也看到了,這種事情即便是我不打算衝鋒陷陣而是帶領著上千人的護衛部隊在近萬人的大陣中坐鎮指揮也並不能百分之百的避免。即便今後海內的仗打完了,甚至邊疆也安定了,這種事情仍然是不能百分之百杜絕的。我們潛在的敵人不僅僅在外部,今後也有可能在內部。天帝賜予了我這樣的天賦,那很可能就是必然要在這方要經受風險和考驗。現在你也不必如此憂心牽掛,讓我們的孩子成為一個身心健康的人,不要留下風險和遺憾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元宵節前張海與柳香進行的這場兵推的過程被裁判所的小女孩們完全記錄下來,當然也反應了很多問題。

    在進行研討的時候很顯而易見的一些看法和建議就被提了出來:“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安全,我們的用兵原則是不是有些僵化了?”我們的炮兵和航空隊既然擺在陣中都可以發揮這麼大的作用,那麼集中起來的運用的作用將是非同小可的。很容易搶先打破敵人的整體部署。

    “臨場指揮,為師與你們都不是在無數的實戰中千挑萬選才被賦予重任的精英或者什麼名將。我不贊成同指揮水準極有可能比我們高的敵將進行這種比拼見識和悟性的賭博。特別是熱氣球的原理並不複雜,極容易被對手所模仿的情況下。就算他們沒有我們水準的物力、技術、財力,還有訓練準備所需要的時間。至少在指揮方面的唯一不對稱優勢就會被打破。”

    很顯然:張海在發現問題後最終發展力量的方法,還是加強整個隊伍的火力支撐體系。以作戰模式的根本性變革,來應對那些假想中用兵行雲流水的強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39章 重型炮團

    “我想我們在炮兵方面還有進一步改進的空間。”在探討與北方作戰實力很可能比較強的敵人作戰的時候,李峰還是在軍事問題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起事的時候以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以小部隊流動作戰為主。這種流動作戰給了不少官兵深刻的印象,因為它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然而如果我們的主要對手不在是那些鄉間的牛鬼蛇神乃至國內的小股敵人,而是和數量龐大品質也不算太低的對手進行主力會戰。特別是關外的那些敵人,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拘泥於按照不用馬匹也可以用人抬著翻山越嶺的苛刻機動性要求來規劃我們的炮兵了。按照有效射程範圍,可以把原有的那些不過四百斤左右的身管、全炮行軍重量也不超過八百斤的炮車直接配屬到各步兵營做為營炮連使用。最多集中到旅炮營。而在各個步兵旅之外可以新建獨立的重炮兵部隊。”李峰做為張海三十多名核心弟子當中消化了張海很多現代知識和理念頭腦也比較活絡的人其實早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張海對此其實也早就有了想法,特別是這幾個月來會聚了數以萬計的南京各工匠坊外加水力設備後的生產進度遠遠超過預期,不少工匠也逐步適應並熟悉了精細化的管理原則的情況下。

    “我們的獨立重炮部隊,設定在多達的規格比較合適?如果只有沿世上大多數道路或平地的行軍要求,沒有翻山越嶺的要求。”張海其實在心中早就有了一個大致的底案,但還是向弟子們詢問道。

    “要滿足不少並不算太好的道路和一些並不十分平坦的平地乃至田地上行軍,我們現在能夠選出的良馬按照每匹三百斤左右的挽載能力比較合適。一個炮手則按照一百七十斤的挽載能力計算比較合適。在這樣的挽載能力下,如果以四匹馬和八個炮手協同挽載,那麼全炮的品質至少可以相比現在提高為原來的四倍,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仍然可以維持原有一百五十人六門炮的炮兵連建制大致不變,十六個炮兵連仍然可以維持兩千幾百人左右的編制規模。”有所準備的李峰大致算到。

    張海也大致估摸出了這炮的規格:大概為後世12磅拿破倫炮的兩倍重量左右,同當代“紅夷大炮”的重量相當。估計大約全炮重得有至少一千六百公斤左右的規格,如果算上為了穩定火炮的其他措施那麼甚至有可能更重。但這數萬貫的銅錢對於今天隊伍所能掌握的財力來說已經並不算是個問題了。

    在性能上:按照後坐力等比計,至少可以把18磅炮的炮彈以比1857型拿破倫炮高50%左右的初速發射出去,整體威力比達到12磅拿破倫炮的3或更多倍,有效射程提高百分之五十。這種火炮如果放在近代火器戰時代顯得效費比較低,但卻最適合在如今環境下的冷兵器戰場上對付那些打算集中起優勢的兵力於某一個方向上進行突擊的敵人。在如今從荷蘭人那裡繳獲到少量的望遠鏡並最大限度的想辦法進口和推廣的情況下,炮兵對人員佇列幾分之一命中率的精確作戰範圍都將達到九百米或者一公里左右。這樣如果在近距離有效的對敵人展開側射,一炮殺傷五六十名重裝步兵都不是不可能。即便在兩裡的距離上也可以側射殺傷二十名以上的敵人。如果對手採用密集縱隊在某一個方向上展開突擊,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以火炮對敵騎兵目標的大致作戰方案來估算:在八百米或一公里左右的距離上可以首先對集結起來或者達成突破的騎兵集群展開第一輪攻擊。按照五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七分之一左右的殺傷效率計算,就算騎兵集群的密度較步兵弱一些九十六門炮也可以殺傷二三百人左右。配合上基礎單位內的輕型九斤彈火炮則可以在遠距離的射擊中每輪攻擊殺傷三四百敵騎。六百米左右的距離上再展開一次射擊則至少可以殺傷八百騎。最重要的當然還是三百米距離上一輪霰彈和抵近距離上的一輪致命攻擊。按照這些日子以來對於火器有目的的實戰和測試分析:十四斤彈青銅炮在強裝藥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把一百枚一百幾十克重的鐵質重彈以很高的初速度發射到三百米遠的距離。這些彈丸中的大部分當然會因為擴散或者重複殺傷浪費掉,但即便按照轟掉六到十米範圍內兩層敵人來計,那至少也將殺傷十幾名對手。甚至按照曲射的原則也是如此。而近距離的一輪射擊,考慮到被壓制和重複殺傷的效率則有可能殺傷三十幾名敵人。這樣算下來,一個重炮團則有可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在面對敵騎兵目標的時候僅僅依靠自身的力量就殺傷四五千人左右的敵騎。

    在張海談了談自己所認為的大致的效能評估,有的弟子甚至提出了包鐵金彈的概念。

    “哪怕每炮只配備一發十幾斤黃金的包鐵金彈,那差不多也是一千幾百兩接近三千貫的成本。同我們的一門重炮成本都大致差不多了。而在殺傷效能上,金彈在近距離對空氣阻力所做的改進畢竟是有限的。”張海思索了很久,最終還是暫時放棄了在火炮上採用包鐵金彈的選擇,僅僅是特製的包鐵鉛彈或包銅鉛彈很可能就要花費不小的成本,日後如果能高出小型線膛輕武器,或許這種東西才能對彈道性能有比較突出的改進。

    重型炮團建設的方案大致確定下來,在擁有了水力機械的情況下,又是對銅身管進行加工免除了鐵炮身管的很多麻煩,甚至可以採用在整體鑄銅上直接開鑽炮膛的方法進行製造以最大限度的提高精度與效能。

    不少弟子都聽說過敵人那裡最近也有不少這種規格的“紅夷大炮”,但並沒有多少人懷疑這兩者之間有本質的區別。從銅質身管、精度管理、人員意志和壽命運用理念和炮車身架等諸多方面的差距至少可以帶來四倍以上的威力差距和兩倍左右的射速區別。如果考慮到雙方的隊形及作戰方式不同,實戰效果上的差別可能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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