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1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0章 新型力量

    按照重炮團的思路,張海也曾經設想過對空中火箭部隊進行近一步的改進。比如將至少熱氣球的規格至少增加為原來的四倍,使之成為載重六百公斤左右的大型作戰平臺。火箭攜載能力提高為原來的五倍。至於成本上的提高,這並不算是個太大的問題。甚至因為兩倍表面積能夠容納的熱氣及載重不止原來的兩倍,單位火力的成本還會近一步下降。

    但是經過玄武湖上的一些初步測試,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這個方案:首先是就算採用新制出不久的噴火裝置進行加熱充氣,這種巨型熱氣球從行軍狀態到完全升空並達到預定高度所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在張海看來:八分鐘左右的戰鬥轉換時間是他能夠允許的上限。也就是騎兵從三四公里左右的通視警戒全速抵達的時間。畢竟隊伍的規模畢竟不大,不少時候還要以旅甚至營為單位獨立執行戰鬥任務。如果為了戰鬥轉換需要花費十分種以上的充氣時間那麼總會有不可接受的風險,或者使整個隊伍的作戰能力十分不穩定。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了保持牽引熱氣球能夠在戰場上有效的機動,氣球的升力越大對牽引平臺不穩定的拉拽力就更大。

    最終選擇的熱氣球改進方案僅僅比歷史上18世紀80年代的早期熱氣球高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規格。也就是說才用了種種手段盡可能的節約爐具與燃料重量的情況下將熱氣球的有效載重提高到二百公斤左右。武器彈藥的有效載重提高到了一百七十公斤左右,可以一次性攜帶一千七百支七十克左右的火藥箭。

    在經過多次論證之後,作戰原則改進的空間並不是很大:最佳的作戰高度依然是二百米左右的高度,三四百米左右的作戰斜距。如果超過這個範圍,固然可以利用勢能進一步增加彈藥威力或者攜帶重量更輕數量更多的彈丸,但這無疑會給彈藥的殺傷效率帶來巨大影響。畢竟高度越高,敵群投影面積所占總面積的比例就越小。

    為了最大限度的確保這些熱氣球空中作業人員的可靠性,依然是以張海原有在青州那些小女孩為基礎挑選了其中一半左右的成員做為戰鬥人員。

    這些孩子雖然大多因為坎坷的經歷心理素質比尋常的孩子強初不少,可第一次在熱氣球上獨自飛上百米左右高空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孩子嚇的哭了起來,或是無法完成最簡單的指令。直到淘汰了一半左右的人員,適應性的滯空訓練連續進行了一周左右的時間才初步解決了人們的恐高心理。

    熱氣球的確不愧是所有飛行器中安全率最高的,尤其是在基本以地面牽引的方式將熱氣球的高度控制在不超過百丈左右的高度,也不放單飛的情況下。張海大致算了算,航空隊從訓練到海上作戰至舊曆正月下旬已經累計升空五六百次超過兩千小時以上,僅僅在寧波附近的海面上出現過一次危險導致劉冬兒差點喪命。

    而飛機達到這個級別的可靠性,大概是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內燃機的發展完全走向成熟的朝鮮戰爭時期才使作戰飛機出動作戰損失率由二戰時期的接近百分之一降低到千分之一點兒幾。

    這時也才明白了為什麼第一起熱氣球事故直到熱氣球發明兩年之後有人企圖獨自橫渡英吉利海峽時才發生。

    截止天啟四年舊曆二月初,三四個月來動員了萬余名織造、礦工、紙匠等各方面工匠的情況下六十四架改良後的熱氣球終於完成全部的測試任務,裝備到了包括六十多個小女孩在內大約一千二百名成員左右的航空聯隊中。

    為了防止下雨天空中熱氣球難以起飛執行作戰任務的情況下隊伍仍然保持相當的技術兵種火力,每個熱氣球配屬的地勤分隊所配備的擁有獨立單元的平行化“百虎齊奔箭”發射箱改裝成了能對地展開有效平射的裝置並加裝了有效防備敵近距離火力壓制威脅的盾牌。火藥發射箱和火藥藥筒也發射口和藥筒尾做了防雨改進。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一百幾十克由重箭改裝的火箭也僅僅只有這時代很普通的弓箭手的威力和精度。差不多同尋常弓箭手一樣平均需要三十支箭左右才能有效殺傷一人。不過對於這個效率,曾經參與過火箭製造的工匠們也感到極有成就感了。這種平行獨立發射單元的“百虎齊奔箭”至少在精度和殺傷效率方面相比以前至少提高了幾倍,至少成為一種肯下功夫投入足夠的本錢就能夠給對手足夠殺傷的武器。

    當早春來臨,這些計畫中的東西逐漸在試製、量產、實驗中轉變為現實的時候:上至張海、劉洪濤等人下至不少瞭解到隊伍實力的普通基層軍官的信心也都逐漸變的越來越強起來。特別是經過兩個月左右擁有更充裕物質條件下弓箭排的強化訓練也取得很大進展的時候。

    “原本以為今年之後還需要在有一年的擴軍訓練,隊伍才具備十拿九穩掃蕩天下的實力。可現在看來,今年秋冬季節我們就可以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了。哪怕朝廷恢復了元氣,並同關外的強敵聯合起來也是如此。”劉洪濤頗有感慨的說道。

    張海在檢查了技術兵種和新兵鞏固性訓練的進展之後也開始感到欣慰,簡單的大致算道:“我們的隊伍這種實力的提高還不完全是按照原來預想的那樣單純依靠兵力的增加。而是使技術兵種成為了我們戰鬥力的核心。按照六千名核心步兵完整基本合格箭彈投射訓練的情況還有以前的擴訓經驗估算:平均每個步兵戰兵至少可以憑藉投射火力殺傷四名敵人,而在比較保守的情況下,192門輕重火炮及64架航空火箭分隊每件重兵器殺傷一百五十人左右計;可以短時間內殺傷敵人的數量超過六萬以上。這其中百分之六十的殺傷將由技術兵器完成火力輸出。這些火力並不像步兵那樣受制於接敵和局部,而是可以有效而迅速的集中于敵人進攻前鋒的某一點,力量使用的巨大靈活性將在戰場上最大限度的協助克服自身在指揮經驗上的弱點,最大限度的避免戰場風險。”

    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僅僅是幾次簡單的重新兵推,大部分弟子就在參與過程中瞭解了以技術兵種火力為戰鬥力核心在戰場上靈活運用力量方面所帶來的巨大好處。最保守來說:也是使主將的能力即便比對手差出一個層次也能夠獲得對等的戰場局面。

    “這樣算起來:我們就無需保守的先進攻中原等地了,可以無需顧慮東虜的威脅的情況下以隱蔽突擊的方式首先包圍京師圍點打援。這樣的效率,總好過我們主動分散各地去討伐敵軍的堪戰力量了。”此時負責軍務的劉洪濤大膽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要與朝廷的主力進行決戰,最理想的戰場還是在秋冬季節的北方。北方地區過了八月之後降雨的日子一直到第二年的早春都是鳳毛麟角。而在秦淮以南卻遠不是如此。”

    “要是敵人畏懼我們的力量不上當呢?”李峰這些日子以來從事過很多具體的社會事物,知道計畫趕不上變化的道理。

    “那就要看我們的應變能力了,只要我們龐大的技術兵種力量在沒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盡可能不要過早的暴露出來。並且要把敵人打的過狠,不要來一個滅一個。又以適當的力量保持對敵人的壓力,最可以盡可能多的把敵人的勤王之師調動到北直隸附近以利我們決戰。”劉洪濤說道。

    “如果朝廷的大軍同東虜聯合起來,至少是同時與我們為敵,那我們恐怕要面對近三十萬左右的堪戰力量。按照戰力估算,僅僅是東虜的估算六萬左右的主力就相當於我們一萬兩千人左右的步兵。另外折合三千步兵的技術兵種火力要面對二十多萬敵人的野戰主力,那還是有可能會被壓垮。”也有的弟子有些憂慮的說到。畢竟如果內外的敵人聯合起來,那算起來的力量規模太可怕了。

    張海思索片刻,卻更為堅定了對隊伍實力的理解:“我們的步兵在近距交戰中同荷蘭殖民者或者東虜這樣可能的強敵按照5:1的戰力對比計算,那是因為這些強手也往往擁有不速的近距投射火力,會壓制和干擾我們的殺傷效果。在遠端或空中技術兵種面前,只要我們給青銅炮安裝上有效的炮盾,並完善航空分隊牽引車與火箭車的防護能力。強敵的唯一優勢可能就只省下能夠冒著猛烈的火力勇敢前進了。而在這方面,我們的火力估算都是按照盡可能料敵從寬的原則來估算的。”

    根據間接的作戰經驗還有武器測驗場上的估算結果當然不能直接做為作戰的依據,特別是面對未知的對手的時候。但是毫無疑問:隊伍的戰鬥力在充分鞏固之後越來越接近能夠面對任何正面會戰的風險而立於不敗之地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1章 包鐵金彈

    當年在張宅的時候張海家中連個正經的鐵匠都沒有,正經點兒的火繩槍都造不出來。在這種劣勢的技術條件下,除了弓箭以外臼銃戰術便逐漸在張海及其弟子的手中起源並發揚光大起來。沒想到這種早期條件下誕生的“野球拳”卻最終發展到極致,成為隊伍裡的主流火力,起到了火槍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隊伍掌握了青州乃至東南之地外加不少的工匠也擁有了近兩年左右精細化管理條件下的兵工經驗後,研製性能優越的火槍也成為張海及弟子們的議題之一。

    “如果師傅所說的那種後膛手柄裝彈、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五發左右、精確射程百步以上並且還能解決高射速下的散熱問題的火槍真能試製量產出來,那或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成為同現在我們的臼銃與弓箭並架其驅的主力兵種。臼銃的缺點我們不是不瞭解,這種和弓弩彈道性能差不多的東西在八十步靶的打靶精度上表現不如鳥槍也不如弓弩。如果不是我們的戰士十分優秀,是絕難在實戰的戰場上面對敵人達到接近半數的命中率、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殺傷效率的。而且,它需要士兵們花費很大精力一絲不苟的準備遠比一般火槍手多的多的火繩。但是儘管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僅僅不需要在戰場的壓力下填裝彈藥還可以蹲著身子射擊這一個優勢就決定了任何前裝槍都是難以將其替代的。”在這個問題上負責兵工軍務也從事過很多戰鬥的劉洪濤並不是沒有研究過,最終還是找不到用前膛槍代替臼銃戰術的理由,就算是師傅所說的那種帶刺刀的燧發槍也不夠格。優良的鳥槍或火繩槍在隊伍中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在城防戰雙方的身軀都可以擁有著堅固的掩蔽的情況下還能發揮少許作用。

    “尤其是我們在實戰中往往要用單薄的單排兵力來對抗十排以上的敵人,火槍的火力就顯得尤為不足。”就連李峰在這個問題上也有著深刻的認識。

    在重型炮團的規劃會議上聽到有弟子提出包鐵金彈的概念後,張海卻最終聯想到了火槍的改進空間。十幾斤的炮彈玩黃金彈?除非美洲的金礦也歸自己掌握,否則在貴金屬本就缺乏的中國,就算掌握了東南財富之地的自己也玩不起。更重要的還是火炮的主要高效殺傷區間內,黃金彈對於性能的提升十分有限。然而火槍則大為不同,兩錢黃金算上小型包鐵球彈不菲的加工費不過二兩銀子,三十發子彈加上貴重的火槍和防具也不過百兩左右的成本。

    每名士兵一百兩或者折合三年工時錢的裝備費?對於這時代乃至以後啟蒙時代的歐洲軍事家們來說連想都不會想就會否決掉,更不用說對於一般部隊來說三十發火槍子彈的攜帶量有些顯得少了。張海卻認為每個士兵一百兩銀子或者三年工時錢的裝備費的成本是可以接受的,幾十發的彈藥基數也可以接受。

    這是因為中國和歐洲的地理天賦、戰略格局根本不同。做為經濟潛力及人口遠比整個歐洲更為廣闊,卻又文化同質度高處於相對封閉地理環境下的中國,從規模上說最大的情況下三十六個獨立戰役單元足以滿足國防需求,清末的軍諮府在這一點上還是有眼光的。在近現代是三十六個大型師或鎮,秉承蘇式軍事理論和小型師概念的現代中國軍隊因為師的定位同西方不同,才在21世紀初保持折合五十個左右小師的力量。而在古代:三十六個羅馬那樣的軍團或者作戰旅就已經是上限了。

    張海甚至懷疑:如果隊伍要擴充到三十六個步兵旅連同輔助部隊十五到二十萬野戰兵力的情況下,在執政早期的條件下會給部隊的品質乃至整個隊伍的組織度帶來嚴重挑戰。就連自己在駕禦這樣龐大一個社會體系的情況下也極有可能會成為傳統意義上的“官員皇帝”,只能靠平衡和派系站隊來維繫自己的權力,而不可能成為金家、李家、史達林或者哪怕是沙皇那樣意義上的近現代獨裁者。

    八個步兵旅,連同各種輔助力量最多不超過五六萬人的核心兵力是現有的組織條件和社會條件下維繫謀求極權主義水準的中央集權之極限了。可歐洲呢?此時整個歐洲的人口和經濟潛力很可能只有中國一半,可它是一個分權政治基礎十分濃厚的封建列國,從上到下有眾多個統治核心。即便在和平的條件下也要用六千萬人口去供養一百萬不打折扣而且堪戰、並且能夠從事相當烈度戰爭的軍隊,成本就不得不成為重要的考慮之一,這也是很多複雜且成本高的兵器幾乎要晚一個世紀才能廣泛推廣普及的原因。

    思索了許久,張海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火槍也可以像臼銃一樣的用法,不一定必須要一個兵一根槍管在敵群面前‘排隊槍斃’。保證破甲破盾殺傷的情況下,全槍重量最低可以減少到多少你們實驗過沒有?”

    劉洪濤當然也思索過這個問題:“要像臼銃那樣保證對一般盾甲目標的有效殺傷,火槍的槍口動能最差估算也得有九百焦爾左右的威力,也就是說就算是鍛鐵卷制的槍管,包括發射機構和槍托在內也得有三斤的重量。如果對壽命的要求並不嚴格可以削弱到兩斤左右的重量,相比輕臼銃沒有本質的優勢。劣勢方面,成本高的多不說一百米外的有效射程還難以保證,並且不能執行拋射殺傷的獨特任務。”

    張海聽到這個情況卻有些興奮:“也就是說就差臨門一腳了?如果我們採用11毫米口徑10毫米直徑左右彈丸的包鐵金彈呢?9毫米直徑的金丸被覆0.5毫米鐵皮整個彈丸的重量大概可以達到兩錢兩分左右。單位截面積上的抗風阻能力乃至穿甲能力按照幾何原理將同15毫米直徑的五錢彈丸差不多,這還不算不論是金還是包鐵,硬度至少都比鉛丸高不少。並不需要超過音障以上的高初速和長槍管就可以達到有效的殺傷破甲作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2章 近戰基礎

    劉洪濤和李峰都是跟隨張海多年的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對張海所瞭解的數理知識乃至張海知識體系所依賴的現代度量衡單位已經有融會貫通的理解。聽師傅這樣一提示思路就開闊起來。

    單位面積上的品質越大或者說彈丸的密度越大、抗風阻能力也就正比的增加,這個基本的彈道學原理即便是此時的歐洲也沒有人完善的加以總結,張海卻是瞭解的。同時在打擊目標上單位面積上的能量越大,破甲能力也就越強。

    以此時日本一錢五彈丸鐵炮為基礎,並採用自青州時期就已經成立的研究機構在東南依靠一些優秀的鐘錶匠人和西洋機械匠人最新試製出的打火式燧發機構製造出了新式的樣槍。

    最初設想的包鐵金彈成本製作成本高不說,還有估計到磨損槍管的問題,因此改為了銅被覆的包銅彈丸。彈丸的重量由鉛彈的5.6克左右提高到8.2克左右。有效射程在強裝藥的情況下達到了大概百步一百五十米左右,八十步左右的距離上也有相當精度。基本上達到了戚繼光在兵書中所言的那種鳥槍的性能。但是相比那種鳥槍如同日本國友銃一般比較短的槍管給彈藥填裝速度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如果是由精銳戰士中熟練燧發射手使用則在對射中也能滿足基本的射速要求。以九百焦爾左右的槍口動能幾乎接近了重型火繩槍的中遠端性能,而槍的全重則控制在了1.2千克大約兩斤的範圍內。

    本來張海的意見是以損害壽命為代價進一步壓縮全槍的重量,但是最終還是屈從于成本的壓力而沒有這樣做。三十枚包銅金彈丸加上火器手所能攜帶的十二支精製燧發槍的成本就已經多達百兩左右,而加上優良的鎧甲及其他兵器的成本則高達一百幾十兩,僅僅武裝近衛營都是不小的成本了,至少對於現在來說是如此。如果一定要發揮槍支的壽命還可以採用強裝藥的辦法來獲得更遠的射程。

    舊皇宮午門至承天門附近的原本顯得空曠而莊重的地方基本被用做了近衛營乃至整個近衛第一旅的訓練之地。不斷有負責輪訓的火器手和弓箭手在這一帶做強化訓練。

    為了讓包銅金彈在命中靶子之後不至於彈丸過於變形增加休整成本,還在宮城的東南方向堆起了五米高左右連綿不決的土山。而木靶也盡可能的薄一些以利於子彈輕易穿透,貫穿靶子的彈丸就可以從土山中儘量回收,箭矢也因此大大減少了磨損。

    不過幾千人的步兵戰兵隊中的弓箭排戰士在獲得了龐大的人物財力支持之後訓練狀況也大為改善起來。除了最基本的力量輔助訓練之外,用牛筋弓專門製成的鍛煉開弓技巧的練習器開始普及到每一個戰士的手中。射靶並不僅是諸如過去那樣的一種檢測考核手段,而成為了一種每日進行的訓練手段。

    而在皇城的東面,從宮城東牆延綿到皇城東牆乃至整個朝陽門附近則是大面積的水力工廠和工坊。距離練兵和生產的場所更近的情況下“山無皇帝近”不但有助於官兵工匠在訓練及生產中的態度,還最大限度的減少了通勤時間。

    為了避免自己懷孕中的妻子在訓練與槍炮聲中受到過,住所暫時還是搬遷到了距離後花園不遠的宮城西面,而原本的南京皇城後宮則成為張海與平時貼身護衛們練武的地方。

    自從舊曆春節之前南征中楓樹嶺之戰那件事之後,張海除了覺得對於自己在戰場上來說鎧甲的完善度十分重要外,自身在近戰武藝上的欠缺帶來的問題也很嚴重。結合起事以來自己在戰場上幾次親身戰鬥的實際體會才越來越覺得步法與下盤根基的重要性。

    雖然或許在單打徒手獨鬥中,自由搏擊中可以被以運動和打空為基礎的西洋系拳術取代,而在戰場上對抗保證自己的安全或者在群架中同時對抗很多實力明顯比自己遜色的很多弱手則大有不同。

    在當年鹽山之戰的城頭上乃至楓樹嶺的近戰中,自己就是因為下盤根基欠缺,儘管有著完善的防護裝具而和遠遠超過對手的力量及身材,還是在被眾多人放倒中陷入險境。

    對於兩年以前才開始起事的張海來說,隊伍裡並沒有太多的江湖人士,精通實戰武藝而又信的過的人也並不多。一直跟隨父親很多年粗通些實戰武藝的李師傅也就成為了自己在近武藝方面屈指可數的啟蒙教習。

    春季的北方也並不常見雨天,而在南方進入二月之後的雨水邊經常性的多了起來。

    小雨過後有些潮濕的木樁上,張海按照李師傅的要求先從尋常習武之人入門時的基本功站樁開始練習起來。

    一般來說尋常剛開始習武的人在這種最基礎的站樁功夫上如果保證標準的姿勢,那最多不過堅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可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受過完善類似訓練的張海卻在低窪的大坑中埋設的三尺高木樁上以還算標準的姿勢一站就有半個時辰之久才處顯疲憊。

    “我以前並不見你在習武的時候經常練這些入門的功夫?”李師傅有些奇怪的問道。

    頭腦還算靈活的張海卻想到了大致是怎麼事:“我沒有專門的練過這些功夫,可也許這些方面的肌肉纖維在正常情況下也達到了相當水準了吧。我的力量應該遠超過常人,這你是知道的。”

    就這樣,因為出色的力量基礎,僅僅憑藉先天的基礎張海就在一次測試後順利的在站樁這個項目上過關。

    可張海也是秉承科學思維有一定認識靈活性的人,在訓練武藝方面也吸收了很多現代武學的思想。相比封建武士傳統基礎濃厚的海外,包括中國在內的不少亞洲國家在武術體系中一個嚴重的短板就是重基礎性訓練卻輕視對抗性實戰性訓練。重發力而攻擊而輕視實戰中的距離感與防護。

    因此在自身以為先天條件對於站樁完全能夠過關之後,就在老箭匠李師傅的指導下大致來理解和練習與外家發力方法有所不同的發力方式。

    雖然不經常參與張海身邊,但是這些年來在張海的指導下從事兵備勞動,李師傅對張海的語言體系思維方式也大致有所瞭解。

    “外家功法或者尋常人進行作戰搏鬥時的發力,在於推發力。比如尋常外家拳術向敵打出一拳,一般來說是蹬後腳的同時扭腰,然後向前送肩的同時打出一拳。如果不是用拳而是手持長槍,也是類似的辦法。在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比武格鬥中整個動作容易順暢的在運動中發揮出來。而內家拳或者內家槍,眾所周知而又最淺顯的發力方法不是一種推發力,而是從全身放鬆狀態到瞬間肌肉緊張時的一種爆發力。不是後腳蹬地,而是後腳震地;不是扭腰,而是收跨;不是向前送肩的時候出拳,而是在肩膀的震動中出拳,後腿部分力量的運用也有不同。收發勁一抖腰的時候,身子就像張開的弓,一收胯出拳的時候就像鬆開的弓弦。如果運用的是兵器,拳法的發力其實同槍法是大同小異的。

    “其目的就是為了在保證不過多影響下盤和站位元的情況下,以最小的體力消耗來達到最大的殺傷效果?”張海似乎有些理解但不知道在實踐中能不能有效掌握。

    “是為了在最短的動作運動距離內達到最大的效果。”李師傅接著說道:“你父親自年輕時開始從無戰場上的經歷,卻對我說過這樣的一些話:擂臺上比武,雙方對峙時的距離要盡可能的遠。而戰場上陷入近接對峙的時候,勇者不可獨進、怯者不可獨退,在雙方都有鎧甲的情況下近距離對峙有效的殺傷對手,其實才是內家勁法的最早初衷。”

    在與人實戰鍛煉的時候,張海卻遇到了一些問題。做為張海陪練的六名隨身護衛中,三個是鹽山起事以來就跟隨隊伍作戰、老一批少年戰士中體能及力量訓練最努力、天賦也最為突出的佼佼者。另外三個是學塾弟子中天賦與訓練最為突出的佼佼者。他們雖然算不上什麼頂尖高手,可都有自幼以來的基礎和充裕的食物保障。僅僅這一條來說其力量基礎就已經不遜色於曾經在敵人的隊伍裡遇到過的一些真正高手了。這六個人的體重普遍在九十公斤左右、身高普遍在這時代已經顯得很高的一米七左右,如果用臥推來類比:沒有專項肌肉訓練的情況下普通男子的臥推大概是四十公斤左右,天賦較高的一些人六十公斤左右。這六個人平均每個人大概都有百公斤左右沒有多少專項訓練就具備的臥推實力。

    可即便是如此,這些人的身材和力量同張海比起來,差距好比一個養尊處優中等偏下檔次的大戶少女類比二十裡挑一級別經常參加勞動不愁吃穿的壯漢一般,大概三倍左右的綜合力量差別外加一半左右的體重差別。若是沒有任何護具,還沒有熟練掌握發力技巧的張海都有可能憑藉不正確的徒手蠻力給這些人帶來危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3章 近戰基礎(二)

    張海及其隨身護衛們這時代最定級的鎧甲通過分組及輪班的方法還是在春天來臨之前趕制了出來。

    為了加工這些精鍛出來的最頂級而且規格較大的十套全身甲及十套用於內趁的鎖子甲,一百幾十名表現最優秀的工匠輪班忙碌三個多月才完成對這些鎧甲的製作和加工。

    親衛們鎧甲的規格大概是二十餘公斤的全身甲內趁十三公斤的鎖子甲,算起來相比兩宋時期的步人甲並不更重。這樣的防護對於尋常戰士來說或許是很大的負擔,但對於擁有出眾體能的張海及其親衛們來說似乎如同輕便的鎧甲一樣靈活。內襯的鎖子甲模仿了印度波斯一帶的模式和工藝,如同從腳地到頭部如同連體衣一般渾然一體,進一步強化了對襠部的防護。在襠部遭受重擊的時候,從腳底到襠部渾然一體的鎖甲最大限度的起阻礙作用。

    張海所身穿的全身甲和內襯的鎖子甲以及其他衣物總體重量達到了近六十公斤左右,但因為身材和體重的關係也並不顯得比其他親衛厚重許多,可靈活性上就要強出不少。

    即便是如此的防護外加不運用兵器的情況下,親衛們因為種種顧慮還是不感全力出手。因此最初的試練這些人成了張海練習拳棒發力訓練的標靶。

    全身的協調發力對於沒有習武基礎的人來說並不容易,不過張海在這方面只是基礎淺薄而不是全無基礎,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摸到了門道。爆發力越來越運用自如的情況下逐漸可以在徒手的情況下將這些身材和力量遠比一般戰士強出不少的人猛然間後推數步,或者在運用鈍器的情況下將其放倒。在防具完善不用重兵的情況下六個人護衛每人每天承受五六十次打擊的壓力,同時也讓張海在實踐訓練中逐步掌握了發力出拳或出槍的方法。

    “再繼續這樣下去,相互當靶子一般的訓練,大家都沒有提高。至少是我不會有多大的提高。相互在模擬對抗中演練才能找到正確適應環境的方法”張海提議道。隨後在準備進行抗打擊訓練的時候張海脫下來外套的全身甲,全身甲對於非重兵器鈍擊的防護能力太強了。原本類似于鹽山城頭那樣優秀的武者運用長兵掃中腿側即便是板條甲也往往讓自己疼痛的難以忍受半天站不起來。擁有成體系防護全身甲的情況下則連有效鍛煉抗打擊能力的作用也起不到。

    同傳統訓練方法的“外練筋骨皮”不同,在進行抗擊能力訓練的時候張海還是在實戰模擬對抗中同護衛中進行。因為實戰中遭受打擊的時候,肌肉不可能像有準備抗打擊訓練時那樣隨時處於僵硬緊崩的待命狀態,通常是在放鬆的時候遭到打擊。而模擬實戰中的抗擊訓練實際上是鍛煉肌肉的某種下意識的彈性緊張反應。

    在放棄遊鬥,且不使用超出對方規格的重兵器的情況下。張海很快就陷入了六名不俗強手的圍攻中。

    起初攻擊的時候護衛們還有猶豫,但在張海的嚴令下數根類比長槍和雙手劍的鐵管還是瞬間將持手空拳沒有攜帶兵器的張海籠罩起來。

    四肢外側與肋部接連不斷的遭受著猛烈的重擊,張海的步法及下盤功夫雖然並不十分純熟,但是在腳上還穿著特製長鐵鞋的情況下卻顯得比當初在鹽山城頭時穩固了很多。擁有整體式甲片和軟內襯防護迎面骨及全防護鐵鞋的腳步遭受攻擊的情況下也有效的保持了站立,即便後退或側退也在沒有被擊倒過。

    想到了當年楓樹嶺中那一幕,張海由讓這六個護衛在自己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反拿住自己的雙手、壓住自己的雙腿和腰部。

    六個壯漢加起來近千餘斤的力量完全不比當初那十幾個人遜色,在力量差距縮小到三倍左右的情況下,這種陷入死地的多人擒拿也似乎如泰山一般讓張海完全沒有掙脫的空間,遠遠強于護衛們的力量似也使不上勁兒一般。這六個人相互之間協同起來的難度也顯然比當初楓樹嶺那十幾個人小上不少,不像那些老弱婦孺中的“高手”那樣因為體重上的局限而存在局部的突破口。

    緊緊拿住張海的手腕、腳腕的王濤、陳征等人都是心性比較樸實的人,起初的時候見張海下命令便認真去做。可在第一次把自己的尊長、天帝之使以似乎極為大不敬的方式束縛住的時候心中也不免有些猶豫:“師傅是否會因此今後對自己產生芥蒂?”想到這裡,握住張海手腕的人便不敢太過用力。終於使張海解脫出來。

    在一旁觀看的李師傅卻知道張海與那些護衛們力量差距其實大有可為,只是張海缺乏用力的技巧而已,便對張海叮囑道:“除了頭以外,人身體上任何部位都不是死的,而是可以活動用力,或借助地面的之力、或借助自身的反轉之力可以移動。破解陷入死地的擒拿要以身體這種內在的活動力破壞對方雙手著力點的平衡,再以杠杆之原理尋求翻身或掙脫的機會。”

    張海也對護衛們說到:“訓練中無需過於顧慮太多,就像平時隊伍裡的演練原則一樣。模擬對抗中的放鬆就是給戰場之上留有隱患。”

    經過多天的訓練,張海終於掌握了利用自身力量優勢靈活的運用身體內部的動態力從陷入死地的擒拿中掙脫的辦法。

    在身穿全身甲被壓住的情況下,整體式的鎧甲則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對方的壓力。鐵手套則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對手的指關節技。雖然整體動作不可能如原來那樣靈活。但正如繭內的蠶蛹一樣,在整體式鎧甲內部運用力量的原則可以讓對手變的不可預料。

    原本十拿九穩陷入絕地的被動擒拿,在巨大的身材力量和一定的技巧下終於被化解了。

    春季的訓練中,隨著張海在近戰技術和運用力量的技巧中越來越開竅。親衛們也發現師傅在利用天賦下的實力變的越來越不可思議。若是配合上與體格相趁的重兵器或配合上免除大部分要害威脅的鎧甲則似乎變的即便多人也難以在最有利的近戰中抗衡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4章 臨產關口

    平日裡見懷孕中的香兒氣色狀態在家鄉來得僕從們精心的照料下日見好轉,張海也就把不少時間用在了補習自己近戰武藝短板的功課上。可直到陽春三月接近臨產日子的時候見到柳香腹中胎兒似乎比尋常人家明顯不少,終究沒有信心像以往那樣漫不經心了。

    “香兒可瞭解我們的孩子是一個孩子還是雙胞胎?”張海關心的問道。

    柳香撫摸著腹部,安慰著剛剛安靜下來的胎兒,仔細思索了很久有些確定的回道:“應該是一個孩子。”

    張海這時才想到自己出格的身材及天賦,而柳香卻是一個身材尋常的女子,心中就總覺得有些不安:按後世來說還未成年的年紀、巨大的身材差異這都有可能給懷孕的母親來帶危險。

    舊時代普遍早婚的風氣及習俗下張海與柳香婚配的年齡其實並不算晚,但張海還是後悔當初在青州城所做的決定過於草率了。這樣的年級成婚不帶給未來的壓力很大,還必然會使產婦遭遇到不應有的風險。

    見到似乎是有些憂慮的張海,柳香之前詢問過很多過來人的經驗,以為丈夫是在為新生兒的性別憂慮,安慰的說道:“海兒放心好了,我們的孩子醒來的時候還算活潑好動。而且這幾個月以來似乎酸的東西明顯比辣的東西口感好,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個男孩兒。”

    張海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培養男孩兒或繼承人的種種準備,也沒有舊時人們那麼大的偏見。對於這個問題沒有像傳統的中國人那樣關心。然而對於柳香來說這卻是致關重要的。很顯然:現在丈夫還只有自己一個配偶,暫時還不會遇到太大的風險。可當全國的戰事結束的時候誰也難以預料會發生什麼。如果那個時候丈夫為了地位的自然需求有了其他的女人,史書上的種種不由的讓柳香覺得毛骨悚然。

    同時隨著大致臨產日子的臨近,聽到很多事情後的柳香還越來越擔心胎兒的早產。那不可避免的會增加丈夫的不安與懷疑。

    張海由於前世的知識並不完全相信酸兒辣女一類的說法,夫妻雙方均無吸煙等不良嗜好、女性不過於強勢的情況下男生的幾率更大似乎都更靠譜一些。思索許久,張海由於擔心破壞柳香的信心並造成不必要的壓力,還是沒有講出自己的憂慮。順著妻子的意願安慰道:“香兒放心好了,那些有經驗的產婆不是說了麼?雖然生男生女沒有規律可尋,但至少對於我們這些家風不壞的良人來說生男孩的幾率總還是大一些。如果真的遇到不可預料的危險我也絕對是以香兒的身子為重,香兒無需過於緊張和憂慮。大多數婦女在這一關都是沒事兒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逐漸明顯的變的溫暖了許多。在這江南之地陰雨的天氣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但大多是綿綿的細雨。直到舊曆四月裡的一天,隨著天空中滾滾的雷聲,時緩時急的雨一連下了很久。

    在張海家鄉所在的北直隸,不論哪個季節裡的雨都是受人歡迎的。城裡人會覺得有意境,鄉里人會期盼著豐收。在北方等地澇災水災並不常見,而旱災或因為半旱帶來的各種災害卻極為常見。

    可自從張海起事的這些日子以來隊伍對這樣的連綿的雨天卻沒有多少好感。很顯然:這樣的天氣不僅僅是弓箭,就連不少火器的運用也多多少少的會受到影響。更別說醫藥匱乏的年代裡淋雨可能給隊伍帶來的嚴重後果了。然而就在這對於軍中乃至廣大南方百姓來說並非吉兆的陰雨天日子裡,早上僅僅一會兒視察隊伍時的張海就接到柳香疼痛忽然加劇似乎是要臨產的消息。

    然而第一次生育的婦女從開始疼痛到分娩的過程是那樣的痛苦而漫長,原本自覺得的對自己的妻子沒有多少愛意的張海這時不知怎的卻是感到前世今生以來從未有過的焦急。

    “已經兩個時辰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有沒有順產的消息,會不會有事情?”張海焦急的站在門外詢問一個在南京十分有名的產婆,只是因為安全原則才沒有讓他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就進去照顧。

    “陛下切莫著急,即便是並非第一胎的經產孕婦,從陣痛到順產往往也至少要三個時辰。像這樣初產的孕婦,即便是一晝或者一夜的時間也是正常的。”似乎是為了穩定張海的情緒,產婆十分鎮定的說道。

    柳香也早已知道有關分娩的一些知識,因此並沒有像許多孕婦那樣緊張。而是像軍中那些堅強的傷患一樣儘量強忍著疼痛,以至於不給家人太大的壓力。

    “不必如此,如果覺得氣不順暢就儘量喊出來,千萬不要緊住身子。”在柳香身邊的幾個親近之人勸道。

    包括張海在內的不少人都祈禱著在這陰雨天的生產中不要遇到什麼問題,可當時日在焦急的等待中過了午夜仍舊是沒有順產的消息。就連外面一些有經驗的產婆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陛下放心,這產鉗經過這幾個月來時常的熟悉和改進,關鍵的時候是能幫上不少忙的。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們保住大人也有十有八九的把握。”

    焦急中的張海本想說什麼叫“十有八九的把握”但性格及前世以來的涵養及知識還是讓張海明白古時難產的危險,是再高超的產婆也無法有十成把握的。

    此時的柳香已經將近一晝夜的折磨似乎已經有些疲憊和困倦了,這正是難產前最大的的風險。

    “香兒,我們放棄吧!來日還長。”此時的張海終於來到產房中對柳香勸道。

    對於這個問題柳香卻早在懷孕的時候就已經思考的十分周全了:如果第一胎的難關不能過,那麼下一關要面臨第二次風險,同樣會面臨那些考驗。如果是因為張海出眾的身材及體格同自己的差距才帶來了這一切,那麼即便是下一次又如何來避免這種風險呢?此時的柳香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與力氣來詳細的解釋著一切,只能以猛烈的搖頭否決掉張海的這個提議。

    儘管在之前已經有幾個月數十次的經驗,當那位經驗豐富的產婆在許多人的協助下試探著助產的時候依然是小心翼翼而又困難重重的。

    危險和緊張的氣氛直到持續到了似是接近天亮的時候,但這僅僅是通過西洋的鐘錶而得知的時間。窗外的大雨似乎使的天色比平時暗淡了許多,依然只是濛濛亮。

    嬰兒的那一聲啼哭終於在緊張和急切的等待與盼望中到來了,就在等待已久的張海等人興奮之中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早已疲憊不堪的柳香在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之後也昏迷了過去。

    張海沒有像有些父母那樣急於知道孩子的性別,但是按照慣例,還是產婆首先告訴了張海孩子的性別:“頭胎是個身子不小的千金,以後經產的時候應該就不會有如今這樣大的危險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名負責照看的產婆則似乎忽然緊張起來,在多個人精心照料下的柳香雖然沒有發生血崩性無可就要一般的大出血,出血量卻也有些極不正常起來。

    產後大出血即便在近現代也是產婦死亡最首要的原因,即便此時柳香在分娩的時候有著優厚的條件,卻仍然沒有在昏迷中脫離危險。

    為了應對危險局面,早已有所準備對產後出血過多治療有所經驗的大夫將早已準備好的人參附子湯加上加姜炭、黑芥穗給昏迷中的柳香強行口服下去。

    經過不少時間的搶救,又用醋蒸氣的協助治療終於使昏迷中臉色已經十分蒼白的柳香漸漸的醒了過來。

    “孩子沒事,已經安穩的在繈褓中睡下了,我們這裡沒有真正的宮中那麼多繁文縟節。更不會有什麼敢於對香兒不利的人。這一晝夜香兒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趕緊休息吧,沒有會把孩子抱走。”張海輕聲對柳香說道。

    雖然張海沒有直說,但是還算是有些聰慧的柳香見張海在安慰的時候沒有提及孩子的性別就有些失落和不安起來,因為這樣看來新生的嬰兒極有可能是個女孩。為了不讓這種不安得到印證也暫時沒有去細問,只是在疲憊和困倦中進入了睡夢中。

    直到這個時候張海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準備給這個孩子在事先準備好名字。不過負責準備的李峰卻沒有忘記請來對這方面稍有粗通的先生。

    “張雨這個名字怎麼樣?”張海以謙虛而認真的態度向那個先生問道。

    孩子在大雨中降生,但卻沒有想到雨在姓名中也是被認為有所不祥的名字:“雨字是凶名,對天格及人格損害極大,最好不用。”那位請來的先生說道。

    “張慧呢?”張海又問道。

    “慧稍微好一點兒,對於女孩兒來說不是上選但也過的去。”

    張海又想到了張慧梅這個小說《李自成》中的名字。依現在的年份和形勢估算,要是李自成仍然在數年後自己很可能剛剛奪取天下的時候就被迫起事,那麼自己也太失敗了,這種概率極小,便提了出來。

    “慧字容易使女孩兒的性格變的過於強硬,在得不到的追求中面臨一定人生風險。”那為先生這樣一解釋,張海就有所動搖了。起名為慧,就是希望這第一個女孩能盡可能的擁有遠離自己所不能把握的高層風險中的大智大慧。

    “那就叫張慧蘭吧”對此,張海最終只能以一個略顯俗點兒但柔弱一點兒的雙名來使這女孩的名字不那麼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5章 後代思考

    柳香從產後失血的危險狀態最終有所緩解,脈象也在名醫的照顧之下有所緩解的時候張海的心才最終放了下來。

    “這次多虧了先生,還有諸多大嫂的真心幫助家人才得已平安渡過關口,除了李峰事前告訴你們的那些,如果還有什麼要求大家儘管提出來。以前我屢遭朝廷探子暗算,對諸位曾經多有懷疑,望諸位原諒”張海的對這些人說道。

    自稱為“我”在古時是極不禮貌顯得自己極為自大的一種說法,正如沈括所紀錄那名轟動一時的“許我”,但對於張海此時這樣的身份來說卻是自降了很多身價,至少沒有如自立為皇帝的一般的人那樣稱朕了。

    負責接生的幾個產婆有些惶恐的說道:“之前許諾的酬勞已經天大的恩惠了,這樣的重金即便是在一些大戶人家中的特例中也從未見過!該是是老身們概念天子大德才是……”這次生產負責醫護的何九齡則平靜的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之前的重金就已經足夠多了,不敢再有奢望。”

    何九齡如這時候的許多名醫一樣,也是讀書世家出身。起初對張海在東南等地的很多行為都感到不恥,在錦衣衛的人曾經找到他的時候也曾經應承過一些事。但是數個月之後,尤其是來到李峰手下做事之後對很多事情則改觀了很多。

    首先當然是新朝大軍不僅僅是在行事上有過多的法家之風,對自己人的要求也極為嚴厲。其次是對醫藥這些行當的扶植乃至對城鎮下層民眾的實恩,已經超出一般意義上短時間內開倉放糧之類收買民心舉動的範疇。

    妻子生產這件事也讓張海對皇城內的事物有了很多新的思考,在當下要對自己有所不利的勢力當然不小。不過完全依靠家鄉來的老人和熟人也不是萬全的辦法。唯有在一定審查制度的前提下多重監督的制度下才能最大限度的確保安全。相比一般意義上的帝王,張海及柳香等人飲食起居醫護如果只論規模上的規格不過是尋常大戶人家的水準,在解決這些方面的威脅上要比尋常宮廷強上很多了。如果說這樣都不能絕對安全,那麼傳統意義上的皇宮大內簡直就是刀山火海了。

    昏迷中醒來的柳香終於問道了孩子的性別,張海見妻子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也就沒有再隱瞞:“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孩兒,香兒也不要過於擔心。這第一胎之後其他的不會再有今日這樣困難了,從年齡上說我們至少還有十年以上可以安全順產的時間。”

    柳香沒有聽到張海有關於未來的其他保證不由的有些不安,但也沒有奢望不可及的要求。這次的關口也讓柳香思索起很多事情來:與其期待男人們去做到那些顯然難以做到的要求,不如從自我開始努力而積極的去應對這一且。身為這高層帝王之家,就不能再期待和沉迷于兩小無猜時的感情繈褓了。

    妻子產後用過沖蛋花湯、藕粉等流食製成的營養品後終於有些安然的睡去了,張海在妻子的身邊久久沒有離開,心中想到的卻是有關於以後的很多事情。

    自己原本曾經的想法:自己現在的年紀還不大:工業化雖然雖然還很遙遠,可望不可即。但在社會的軟實力方面則完全可以用六十年左右的時間來實現全面近現代化。自己百年之後,20世紀末都只有極個別國家才實現的社會主義加現代政黨政治說不定都有基礎了。

    不過隨著隊伍所管轄的區域越來越大,自己通過有效的組織所瞭解到的許多事情越來越多,張海對這種過於樂觀的預期有了一絲動搖:就算自己從統一全國開始算起有至少六十年的光陰,真能做到整個社會的面貌達到自己理想的水準?不要說全國範圍內,單單是城鎮範圍內恐怕都有相當大的難度。

    以20世紀的蘇聯和新中國為例:建國六七十年的時候也不好說在軟環境上實現全面現代化,這固然有種種不盡如人意的內外歷史原因。然而哪怕是從日治下開始近現代化歷程的韓國臺灣來看:起點太低、發展時間太短、政策缺乏連貫性也是八十年代的蘇聯或者21世紀初的中國軟環境不夠現代化的重要原因之一。比如在一個社會從低起點發展到六十年左右的時候,城鎮化雖然已經有很大成就了,義務教育也普及了。然而現代化是有個過程的,在建國六七十年左右擔任社會中堅力量的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往往是在近現代化中前期的矛盾期渡過少年時間並擁有自己的價值觀的,對他們影響最深的父母一代則往往是近代化和普及教育還沒有在全國有效展開的時候經歷過自己的少年時代並建立人生的價值觀的。這樣的社會好比五六十年代社會軟實力發展水準的“四小龍”,非但不會是一個健康的現代化社會,還會是一個問題從生的矛盾期和光明前夕的關口期。自己所擁有的內外條件和內外潛力或許是那些20世紀的後起之秀所不具備的,但是工業化的國際環境及時代環境,同樣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短板。除非自己活的像南越王那樣長,不然在一個甲子的時間內,僅僅從國民素質傳承和教育傳承的時間上來講:根本不夠。

    這樣:要保證日後的近現代化發展能夠沿著相差不太遠的軌道運行至少九十年,那麼可靠的繼承人與後代就是不可避免的。這不是處於自己的家族觀念,而是從歷史來看家天下具有巨大的慣性,至少要延續兩世的努力可以說是一個在理想情況下的現代化歷程所需要的最少時間了。

    為了保證這樣一個關鍵的接班人:張海為此甚至設想在全國範圍內再收一批百人左右的幼兒甚至嬰兒,加上自己的子女形成一百幾十人規模的選拔條件。

    可即便是像對待培養弟子們那樣選拔出一個或幾個優秀的人物,在史無前例的皇權誘惑面前能相對平安的渡過今後社會發展最為關鍵的矛盾期麼?能保證這些“人中龍鳳”繼承自己的遺願和遺志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6章 女孩兒們

    一向有著理想主義態度的張海期望今後家國之間都能夠一帆風順的蒸蒸日上,就如同一副工程建設的藍圖按部就班的實施一樣,或者如起事前至今的規劃和發展一般。

    時至今日的張海已經明白在很大程度上:這是不可能的。

    不論是古時候秦漢唐宋等舊王朝,還是一些大統一的現代政權,在實踐較長的第一任領導人之後面臨第二世的傳承的時候,都面臨著激烈的權力爭奪考驗。

    開國之君往往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權力,他不是依附某一個利益集團,甚至自己就是一個獨特的利益集團,並沒有成為供臺上的僵屍或者王朝中期那些官員皇帝。這種巨大權力的誘惑外加權力帶來的巨大危機感之下即便是一些本性不差的人也難以拒絕的。類似清時康熙朝那樣的“九子奪嫡”已經算是諸多王朝二世中尚算比較平穩正常的交接了。

    “哪怕是禪讓于孫輩或者其他弟子的子孫輩中的出眾者,也將是更理想的選擇。自己這一代的子女只是為了以防不測和萬一。至於香兒的嫡長子能不能避免唐太宗一朝或康熙朝太子的命運,只能看它的造化了。但至少有一點:在孩子的成長階段,他身負太子重任只能是少數核心的人或者是外人知曉,而他本人在成長階段則不能明確的知道這一點。甚至哪怕在他成年之前都不知道究竟誰是自己親娘與父親,在懂事之前很可能最多認為自己是一個皇權的競爭者而已,也只有這樣才能使其有足夠的動力去認真的對待每一件事,多一些成才的希望。”這時張海此時最初的想法,這樣的選擇,對於妻子是過於殘酷的。可是相比天下之重,這一點兒犧牲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過張海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完全確定下來具體的方案和辦法,也沒有勇氣馬上將這件事同還在產後休息中的妻子表白。

    連綿一天半之久的雨終於停了下來,但很少長時間工作和連續熬夜的張海也覺得極為疲憊和匱乏了。雖然生產的關口終於渡過,但妻子還在產後的睡眠休息之中。張海便通知身邊的那些小女孩兒們來到皇城西院之中隨自己同駐在距離柳香的房間不遠的地方。

    幾個月以來的訓練或忙碌終於鬆懈下來的時候張海終於感到了一種解脫的感覺,而在休息了兩個時辰疲憊和困倦稍稍緩解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似乎未有過的煩躁與不安。

    這種煩躁和不安要比青州的那個夜晚之前還要大一些。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處男,而如今的自己已經並非如此了。最初的纏綿之後近十個月沒有性生活甚至連有女人輔助的性安慰都很少見的情況下看到睡在自己身邊不遠處那些稚嫩的小女孩兒們一股無名的欲火在心地中燃燒。

    成癮度不過煙癮級別的性欲畢竟不是毒癮,即便在這樣最為旺盛而難以自製的時候服下一些藥品也不會如一些武俠小說中那樣大到超過人忍耐力的極限。那些含有催情成分的某些舊時性藥也不過是通過制幻的原理使人就範而已。

    張海最終還是沒有讓這種可以忍受範圍內的欲望衝破自身的最低原則與底限,但也不想讓自己如此的不安。

    “夏天快要臨近了,天氣也變的不確定起來。如今隊伍上的熱氣球火箭射擊訓練可以停一陣了。不過你們的功課做完了嗎?這一月空中射擊紀錄表和瞄準具運用經驗總結的功課完成了麼?”醒來的時候張海像幾個已經完成了休息正在忙碌早飯的近衛航空隊的女孩兒們問道。

    “寫完了,而且陰雨的這些日子以來都已經背過了。”那幾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回到。

    “自從去年你們跟著我以來從學習到工作也已經有了不少的時日,今天早上師傅帶你們去宮城內玩玩好不好?不僅僅是你們航空隊的人,也包括其他的。”張海沒有在像以前那樣以嚴肅的口氣對那些孩子們說道。

    不少小女孩們聽到這個消息都有些興奮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整理內務,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完成了集合。

    “宮城內人並不多,聽說不少的屋子裡還有百多年前冤死的鬼魂,你們不要跑出護衛們警戒的範圍,明白沒有?”張海叮囑道。

    在經歷過多次上天飛行與不少的變故後,這些女孩兒們的膽量也比類似年紀的孩子大上不少:“師傅以前不是說過麼?大白天的時候鬼魂也是怕人的。”

    “那可不一定,有些房子即便是白天陰氣也會很重。”

    江南春末的早上張海帶著一百多個小女孩兒來到了空曠荒蕪的南京宮城之中。只有南邊兒宮牆外的訓練場上隱隱傳來的銃炮聲乃至東牆外水力重性鍛錘的聲音顯示著這周邊不是毫無人跡的存在。

    張海沒有帶隨身的護衛。三百名當值的親衛們大多在遠處的建築屋後、門內、乃至建築的頂上和牆頭負責負責最遠處組成警戒線,其餘當值的二百人則在流動中查探附近的屋子。

    看到小女孩們那由衷而無邪的興奮,張海再一次確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經過歷史的無數考驗,皇權最終選擇了太監與文官相互制衡來確保權力的穩定。可太監僅僅因為自己不能傳播後代就沒有自己的野心和利益了麼?很多不安分的人未必想到建立千秋大業那麼遠,僅僅是為了在今生瘋狂一把而已。人往往在初入少年時代的時候就往往有自己的三觀了,有什麼人能比孩子特別是這些尚在兒童時期的小女孩們更值得信任呢?

    這些孩子當然也會有一天長大,也會覺悟到自己有可能獲得的利益所在,而到了那時就如同張海手下身邊的幾乎所有人一樣在對自己沒有價值反而變成要費心思搏弈的物件的時候替換掉就好了。正所謂流水才能不腐,對軍隊和幹部階層是如此,對這個助力也是如此。

    想到這裡張海的心就放寬了很多,不在像以前那樣拘束自己而帶心給這些孩子過於不好的影響了。

    在半個時辰左右的自由活動和放鬆之後,張海愉快的同小女孩們做起了戶外遊戲,說來奇怪卻也不奇怪:當張海來到空曠的宮城中陽光之下而不是有些陰暗狹小的房屋之內的時候,之前的煩燥似乎也在陽光的照耀下被清爽的微風吹走了不少。

    張海先是與這些小女孩兒們玩起了拔河比賽,沒有想到這些孩子們真是姐妹齊心其力斷金,四五十個孩子同利用幾跟長繩竟然能將一百數十公斤重接近兩米高的張海如同多匹奔跑的馬匹拉車一樣將張海拉動著跑了起來。就算張海的身子似乎已經傾斜的貼了地也不能靠摩擦力來抗衡。直到借助一級臺階才勉強抗衡了那四五十個孩子的拉力。

    又試了試讓這些孩子們的“五馬分屍”,二十幾個孩子合在一起的硬拉之力居然在感覺中正同一輕型馬差不多。一百二三十個小女孩分別用五根繩子勒住張海的頭與四肢向四周拖動的時候居然讓張海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如果是在擁有加速距離的情況下拉動繩子,即便難以將自己分屍也絕對會給予自己重創。

    看來,在這些小女孩兒們進入少女時代之後就不適宜在留在身邊了,否則不但對自己可能是一種威脅,而且沒有人能保證這些孩子能夠同香兒平安的相處。張海不知怎的竟生出這樣一種想法。

    然而當同這些小女孩們進行從弓箭、沙包到近戰搏鬥比試的時候張海才稍稍安心下來。在雙方全副武裝的戰場上一百名敵人的尋常精兵,在忽略士氣的情況下都沒有把握能夠戰勝自己的。對方的力量及功率之和雖然明顯大於自己,但是從威脅防具的能力到技藝本身都不能同自己相提並論。這一百多個小女孩除了四散奔跑的時候能讓自己無所事從,正面對抗時就是雲泥之別了。不過,這並沒有動搖張海之前的想法。如果自己將這麼多孩子從童年利用到少女時代,那就是沒有後宮的後宮,在近現代化的歷程中必然會形成一種阻礙。

    就在張海于南京的宮城中思索著孩子們的未來的時候,隨著下雨季節的到來,經過從秋初到春末大半年左右時間動員幾乎全部可以動用的人財物大規模練兵和休整後的天啟皇帝終於不耐煩的下定了決心,要首先拔除青州城這個孤懸於北方的釘子。

    這幾個月的時間為了吸取當年薩爾滸之戰中的教訓,同時也是在過去的交戰中感覺到了張海等人給予的迫在眉睫的壓力,天啟竟命人將京城工坊內製造出的每一批製造好的鳥槍均集中在校場之上由自己的護衛們在自己的眼皮之下親自抽檢。

    “我聞當年戚少保手中的鳥銃可遠及百步,可在八十步的距離上還能洞穿鐵甲並且精度堪比上等的弓手,強於弩手。你們製造出來的這些三錢鳥槍能滿足這種要求嗎?”天啟向負責督造這批火槍的一名官員問道。

    經過前一年的實戰乃至不少軍中的反應,似乎因為不瞭解某種訣竅,明軍的臼銃運用總也無法達到同那些人類似的水準。不少人還是覺得能夠合格的鳥槍是更為實用的兵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1

第247章 神機精銳

    那名負責督造火器的官員頗有自信的說道:“回陛下:洞穿鐵甲並不能測試出箭彈一類兵器真實的威力。不合格的鏽鐵同真正精良的鍛鋼相比防護力天差地別。陛下可以親自挑選最為精良的鐵甲在五十步內的距離上一試。”

    京師的官員少有這種自信,這樣的回答也讓天啟有了些興趣。

    “哦?這可是你說的。”天啟目光轉移到新任的山東督師盧象升的身上:“你這套鎧甲,可借來一試?”

    盧象升當然不好拒絕,就算自己是武官鎧甲也不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但即便如此,這套主帥配發的包鐵棉甲也是武庫中的上上品。

    為了以仿圖有虛名,天啟先讓宮中的一名侍衛以一石五鬥的強弓在很近的距離上向在一塊立木上掛著的上包鐵棉甲直射了三箭。

    這個威力上這樣級別的強弓,基本上沒有穿不透的鎧甲。可射在包鐵棉甲正胸部位的護心葉片上的時候依然僅僅是將箭尖稍稍的透過了鎧甲,箭頭卻沒有整體穿過。甚至連讓箭支插在鎧甲上都難以做到。

    隨後,天啟按照魏忠賢事先告訴過的方法從校場上隨即抽去了一支鳥槍交給那名對火器稍有精通的官員對著鎧甲來釋放。

    採用這時候的明代鳥槍開槍可是一門學問,對火藥的品相乃至槍管的品相都要有相當的鑒別能力才能掌握裝藥的比例。不過這倒難不倒當中的行家。

    伴隨猛烈而清脆的槍聲,那掛在立木上的優良鎧甲似乎晃了晃,當人們檢查的時候才發現小小的鉛彈不但洞穿了鎧甲,還在立木之上打了一個深坑。

    “這樣一支鳥槍,大概要花費多少功夫?這半年來趕造的數量有多少?”天啟詢問道。

    “回陛下,這些鳥槍都是在南方優質木材製成的碳材和鍛鐵上開孔打磨而成。萬余名工匠花費了四五個月的時間才製成了七千余支。”

    “那似乎遠遠不夠了。有沒有更簡單的一些辦法?”

    這時有幾個軍兵抬上不少比尋常鳥槍規格似乎大上很多的巨銃:“此物為抬槍,即便尋常的工匠及監造官在缺乏優良碳材和工匠的情形下製成的尋常火器也遠不似鳥槍那樣容易炸膛,還可以比最為合格的鳥槍打的更遠。即便有軍士為了貪圖安全裝藥不足威力不足,打不穿鎧甲也足以形成殺傷。而且因為彈丸和開夠足夠大,加工起來並不比尋常的鳥槍更為困難。僅僅這數個月來京師及北方各地監造的抬槍就有一萬五千餘件。”

    “聽說那賊人守城也頗有其法。城頭城門上部署有威力不俗的火炮,由可以利用火藥由城內向外飛時,還有很多希奇古怪的守戰器材,頗為不好打?”

    “新神機軍的那些火器只是用於對城頭之賊的威懾,在這火器大量運用的情勢之下,要攻克青州那樣的堅城還是需要大量的人力掘壕作業才行。”

    此後天啟又親自採用抽查檢閱的辦法考核了完成了秋季以來的整訓後雲集在京城的各省鎮營兵中的幾萬精銳。原本似乎有些不安的心才最終塌實下來。

    回到宮中的時候朱由校對魏廠公似乎少有的稱讚道:“如果不是愛卿對這數個月來的忙碌,京城的這些匠人乃至整訓時間如此之短的隊伍又怎會有如此煥然一新的表現?還有,你提出的抽檢的方法倒是朕以前沒有想到的。”

    “朝廷多事之秋,這些也都是身受皇恩的老奴應盡的本份。”

    “上次我們吃虧在雖然人多勢眾但各軍之間卻不上來自一地也缺乏有效的策應。只是不知道我們這次動用內庫和國庫乃至京城查抄而來的僅有的一點兒財富新補訓的十萬精銳之師對上如今盤踞在應天府的張賊大股究竟有多大的勝算?”

    魏忠賢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道:“恕老奴斗膽直言:根據老奴所掌握的情況:張賊的精銳原本雖然不多,但盤踞東南之地後四處搜刮工匠徵集人力物力。以去年這股悍賊所表現出的實力,眼下朝廷還根本沒有力量在短時間內就克復舊都。拔除青州之強賊,振奮軍心士氣。”

    這些話並不是魏忠賢的搪塞之語。經過這大半年以來的接觸,乃至張海等人入江南以來越來越多的情報乃至親身經歷過的人逃往北方,魏忠賢似乎越來越確定:如果讓這些人得了天下那可能比建奴得了天下的局面還壞。至少建奴沒有當秦始皇管到天下每個角落裡的決心,而這些人卻有。如今能夠期盼的也只有通過山東青州這一仗讓那些人有所顧慮和畏懼,能夠劃江甚至劃淮而治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客氏這數個月以來卻是對魏忠賢越來越有所不滿,魏忠賢再此來到咸安宮的時候終於有些牢騷起來:“這些賊人,不過區區在北方占了一城而已。值得這樣興師動眾麼?讓他們在那裡願走就走,願留就留,區區頂多幾千人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至於把我們的很多家底兒也用去添窟窿麼?”

    “跟你講這些事情也是對牛彈琴,這些賊人之強悍難道從去年青州之戰那事兒還看不出來?那時候他們在城中可也是只有幾千人而已。我們現在如果不認真對待,那恐怕用不了二年就要去過亡命天涯的日子了。你願意回到過去的生活麼?至少我是絕不願意。”

    集結在京師的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啟了南下之路,吸取去年青州攻堅的教訓。這次從邊軍及各軍鎮數十個的營兵中抽調出來的精銳在京師郊外集結起來進行了比較長時間的整訓。完全由新任的山東督師盧象升一個人負責統籌。再配合各地調動的規模多達十萬的練軍及鄉勇準備集結在一處對青州展開攻堅。

    當然,這些新募集而來的大軍沒有多少是參加過去年青州之戰的,甚至山東本地的殘軍也不過。山東明軍甚至很多鄉勇的信心與士氣已經在去年的一戰中被徹底打垮了。

    在魏忠賢甚至被同僚們視為出惡差的盧象升等人看來:拿下青州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迫使對手在主力出城的時候顧慮一下老巢的得失,避免去年那種教訓就已經是唯一所能做的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2

第248章 出征準備

    隨著大江南北逐步都進入雨季,長江以南的運河之水又開始豐沛起來。就連鄉里的一些支流也足可以通行滿載足足一個小排的官兵了。

    可以在大江乃至運河中航行的十二艘安裝有人力螺旋槳動力裝置的平底沙船模式的內河戰船也已大致下水完工。

    不過最新試製出來的那些配備在西方巡航艦上紅夷大炮級別的十八磅兩三千斤的重炮,對於這樣的內河近海戰船來說還是有些規格太大了。幾乎不能做為有效做為側舷炮來使用而只能勉強將四門炮安裝在船首和船尾,其餘的四門炮雖然按照交錯的佈置模式安裝在兩翼,但周松測試了多次,一但在全裝藥的情況開炮,整個船身都會搖晃起來。即便在平靜的湖面或河流上也只能射擊近處的目標,這樣的舷炮也就只能用於在近處發射霰彈做為自衛了。

    “還好是你們水師負責運輸這九十六門兩三千斤的重炮,要是在陸地上把這麼多火炮其及相應的炮車及彈藥車運往一兩千裡外的北方?想想都覺得可怕。”負責重型炮團的一名弟子看著周松新入伍的十二艘大船能夠輕鬆的運載這些火炮的時候不由的感慨這水運和陸運的巨大差距。

    “可是這水戰上的殺敵就沒有你們地面上的戰士們痛快了。一裡以內你們用四百斤炮九斤彈一炮下去如果命中敵群少說也能殺傷十個人,而這水面上的敵船不管大船小船,甚至不管被多大的炮在遠處擊中運氣好也最多只能殺傷幾個人,運氣不好一個人也難以殺傷,還不能確定究竟是誰的戰績哎。如果不是師傅的安排,我寧願放棄這水上行軍的快捷輕鬆而選擇有更大機會獲得金色英勇勳章的地面部隊。

    經過隊伍裡多次研討與測試,發射六兩標準彈丸,重達十幾斤的重型長臼銃成為了水師的標準武器。

    這種正常裝藥下也有四五千焦爾槍口動能如同敵人小型火炮一般威力的銃炮在射擊敵人群目標的時候總是處於“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雖然能將一個人徹底打穿,但是要鈍殺傷第二個人卻要上鐵彈才有可能。雖然在有效射程及威力等方面相比一般的二斤輕臼銃有優勢,但地面部隊的戰士們還是更習慣於在大致能夠有效直接估測距離的範圍內用密集輕臼銃的連續發射擊敗敵人。

    張海曾經也對於主要用於地面部隊這類如同抬槍抬炮一類的重型火槍抱有期望,但經過許多研討測試還是放棄了以這種“不上不下的兵器”做為地面主戰武器的打算。

    原因很簡單:從殺傷一個披甲的人,到命中敵群至少殺傷三個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能量需求差別。在中遠距離連續殺傷三個人所需要的巨大能量完全不是單兵武器的後坐能夠承受的。而如果使用雙人兵器,那顯然相比輕型火炮又大幅度的降低了效率。

    唯一的用途可能也就是在守城戰或者水戰面對厚重防護的時候能夠發揮出相當的價值。

    人力螺旋槳的規模生產和應用要比想像中的順利,經過數千工匠幾個月的忙碌:不但十二艘全副武裝的大船上都安裝了幾十人在多個杆軸上聯合踩踏推動船隻的帆船,就連不少小船和輔助船隻上也安裝了這種裝置。

    經過不少船工數個月的忙碌,包括十二艘戰船在內的三百艘六七噸排量的小船也大多安裝了螺旋槳踏板和輪軸,一次至少可以將配屬大量技術兵器的兩旅兵力運載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沿水路展開前進。

    “據你和船工們的估算,從南京起航至東昌府,船隊在順利的情況下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在相對平靜的水面或湖面上單路縱隊滿載的人員輪班負責踏水且晝夜不休,平均航速大概能在五節左右,逆水行船的時候竟然也比平靜水面上的縴夫還快,看來除了負責偵察警戒的人員,過去那種讓戰士們下船拉淺的做法可以面了。”

    “夜間航行的困難大不大?”張海又向周松問道。

    周松思索了片刻回道:“單路縱隊如果拉開一些距離,並且是在水量充沛的夏季航行,夜航的問題也不大,畢竟去年我們在水路上所做的功課不少。”

    周松的話讓張海安心不少,這數個月來為了保證青州與南方之間基本的聯絡暢通,李峰等人弟子乃至揚州的不少駐軍著實做了不少的攻克。即便青州如上次那樣被大軍重重圍困,無法進行複雜的通信聯絡,青州附近的坐探及負責聯絡的人員也應該能把這樣的消息以急腳遞的速度傳達過來。

    這樣算起來從得到敵人大軍攻城的消息到船隊集結起來向北展開行軍並到達戰場少則十天、多則也不過半個月左右。

    “這個月父母和萬勇那邊兒的消息來了麼?”舊曆五月快要到來的時候柳香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親人們。

    夏季來臨的時候柳香似乎已經從那次危險的臨產中恢復過來,再不少貴重藥品滋補品的調養下氣色也好了很多。不過何九齡直言不諱的勸道在產後的兩個月內盡可能的不要同床,張海也就依然同身邊的那些小女孩們住在一起。

    “別看相隔千里,每一旬的信件都有往來的。我們在東南等地的擴軍整訓乃至那些武器的相關規劃和射擊經驗構想雖然涉及到一些機密之事,也通過可靠的人用密件和密語同萬勇那裡商量過。”儘管一般的情況下女人面前通常要避談公務或者軍務,但是以隊伍現在的情況乃至柳香曾經的工作,這已經是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了。

    以前的時候雖然沒有在口頭上說什麼,張海似乎總從心底裡對張萬勇有一種不易察覺的輕視乃至警惕。擔心這個平庸的哥哥今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前不久的信中談到青州軍備的時候張海才發現張萬勇這個人因為沒有某些思維定勢,在軍備上的很多事情卻比自己看的要清。

    起事這些日子以來,張海總是想方設法的開發新概念並且能夠發揮重要作用的兵力兵器,這些兵力兵器普遍需要不少工夫的訓練乃至巨大的資本投入。尤其是在自己掌握了這東南之地豐厚的先天條件之後。

    張林以及張萬勇在青州沒有大量生產空海裝備乃至大量板甲的條件,所掌握的相比東南之地數量有限的工匠和財力依然投入在了輕臼銃、四百斤身管的九斤彈輕炮、垂直發射單元的火箭車這三件兵器上。

    離別的七八個月的時間裡,第四旅的新兵也大致完成了臼銃與弓箭的基本訓練。炮兵擴充為八個連四十八門九斤彈青銅炮。四個連做為下屬各營的營炮連,另外四個連組成旅屬炮營。

    鎧甲的成本高昂,人物有限的青州不少工匠乾脆做起了鹽山張家的老本行,以大量火箭車帶來的中近距離火力來彌補鎧甲防護上的不足。

    “一輛很普通的三套馬車或者五六個人的班組能夠推送的尋常大車就足以裝下兩千個平行獨立單元的火箭,配屬於各營的火箭連每連配備九輛發射車,全旅配備一百零八輛發射車二十多萬支火箭。每支火箭採用大規格的重箭為基礎製作火箭。五十步外即便不能保證穿透敵人的鎧甲也如同七八鬥力的尋常戰弓那樣有相當的幾率給敵人造成傷害。如果是對付以前威脅最大的騎兵,那效果甚至要好於炮火。不需要必殺的威力,也能給敵人以及極大的威懾。”

    在談到明軍此類武器為什麼不能堪大任的時候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就像很多武器裝備那些傳統社會的工匠同新軍體系下一樣:每一個戰兵營配備的火箭數太少,平均起來每人都不一定折合的到幾支火箭的情況下起不到應有的效應。其次就是缺乏精益的火藥管理和製作態度了。僅僅是平行獨立發射單元這一項就使得火箭的精度有幾倍的差別。這些因素結合起來足有十倍到幾十倍的差別。

    而且相比遠端炮兵和空中火箭,這類有效射程有限的火箭車雖然射程較近難以在整個戰場上集中起有效的火力,卻比炮兵甚至臼銃手對兵員的要求更低。

    見到翻譯出來來信中,張林楊秋霞和張萬勇等人對青州的防守頗有信心,柳香也就放下心來。

    不過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端午剛過不久就從遠方穿來了明軍集結兵力準備對青州展開新一輪大規模用兵的消息。

    自從起事以來張海等人所率領的隊伍對情報領域並不重視,行軍作戰中雖然擁有隊伍精悍靈活而且易於隱蔽的優勢,但是在戰術情報方面卻都是漆黑一片。南下東南作戰的時候家底厚了很多,開始有了戰場偵察的能力。而如今,充裕的資本已經使得在全國甚至更廣的範圍內展開戰略情報佈局成為一種可能。

    “朝廷還真是有錢啊,這剛剛一年不到的時間又是十萬以上的大軍?”很多弟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笑道。很顯然,對於自己實力的充分掌握已經使很多官兵都具備了自信。

    “十萬大軍那是把銀子換成銅錢撒出去的結果,而我們這一萬核心隊伍所花的本錢恐怕要超過敵人一個戰略集團。大家說這仗要是再打的不好看,那還說的過去麼?李峰也在集結前的動員會上對各旅的官兵們笑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2

第249章 再戰青州

    出征動員會之後,樂觀而有節奏的《戰鬥進行曲》之中完成了水上訓練的上萬戰士沿著秦淮河離開了高大的城牆踏上了征程。但曾經也經歷過不少戰鬥的張海卻知道,即便是訓練和老兵及骨幹們實戰的經歷讓官兵們具備了勝利的充足信心,臨戰的緊張仍然不可避免。

    除非傷亡的風險能小於百分之一比如海灣戰爭那一類,否則就是如抗戰時期的日軍對敵後地武民兵那麼大的火力與傷亡損失比優勢,作戰仍然會讓擁有優勢一方的官兵有天然有緊張和恐懼感。畢竟畏懼競爭、驅利避害是人的天然心理。張海並不擔心動員會上那些話讓一般的戰士有輕敵的心理。

    不過在出發之前,張海還是在指揮層的核心弟子中大致明確了這次出征的原則:不能在敵人各地的勤王大軍雲集之前就一戰把敵人打的太狠太有震懾感。初戰最好讓敵人感到隊伍的實力相比去年並沒有多少提高,甚至品質因為擴軍還有所下降。如果不能在北方殲滅盡可能多的敵人,無疑要花費很大的功夫且要冒很大的風險來遠征四方。

    這樣的原則卻完全與對隊伍作戰時力求盡善盡美的原則大相徑庭,搞不好會出危險,讓這次率領第二旅同張海的近衛旅一起北上的劉洪濤很是為難。

    因此隊伍出發的時候從南京城的治安軍中挑選了六個營大致的決策是最初與敵人決戰的時候讓這些在敵人看起來有一些戰鬥力但還不至於難以逾越的士兵成為主要的作戰力量。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讓六個營的隊伍獨立從事作戰任務,這樣即便有誘敵玩脫的風險也不會讓真正核心的力量傷筋動骨。

    “將這樣的隊伍獨立投入到戰場上真的行麼?會不會難以讓我們把握火候?”在出征前的討論會上不少人都對治安軍步兵營的戰鬥力琢磨不定。只有掌握了大量第一手作戰資料的張海還算有著大致的信心:“我們在那些部隊中的政治和監管力量的確是非常薄弱的,但這是同我們的核心步兵旅相提並論的結果。如果同敵人的隊伍相比:即便是僅僅只有這七八個月的時間,我們的訓練標準也遠遠強于對手的絕大多數部隊。同南方一些精銳的省陣營兵相當。在裝備上我們無力將那些治安軍步兵營的水準提高到同我們一樣的層次,尤其是在鎧甲上那些人不少還如當初的我們一樣批著敵人那裡繳獲來的鎧甲,但臼銃和弓矢卻大多換成新造的了。我相信這些隊伍有獨立執行作戰任務的能力。”

    梅雨的季節裡浩蕩的船隊沿著大江順流東下,並由鎮江至揚州段展開長長的縱隊北入運河乃至蘇北的湖區展開了連續的水上行軍。

    南方連綿陰雨的季節之後少雨的北方也進入多餘的日子,一般在舊曆六月盛夏時節,即便是黃河以北的不少地方一個月往往也有四成左右的陰雨天,這給火藥和火繩的管理都帶來很大的考驗,更是讓隊伍對於今後的作戰有了一絲緊張感。似乎在印象中起事以來,隊伍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盛夏多雨的季節裡展開大規模征戰,這無疑給今後的戰鬥帶來不少的變數。

    普遍裝備了全身板甲的兩個旅各步兵營的官兵們在近戰中相對敵人的裝備優勢也極大張海還是大致確定這此行動的作戰原則以沿水路直攻京師“圍魏救趙”為大致的原則。如果青州城的戰事緊急,也將以治安軍步兵營組成臨時的步兵旅做為前鋒行動。

    就在大軍北上起航的時候,青州城內外還是如往常一樣繁忙而又有序。經歷了去年青州守戰的考驗,第四旅各營官兵並沒有兵臨城下的太大危機之感。

    “有個新兵問我敵人攻上城頭的概率大不大?我說我們怕的不是敵人攻上城頭,而是怕那些人攻不少城頭。敵人要是在掩護下於城下挖洞,那還多多少少要費功夫讓我們冒頭開射。而要是上了城頭,我們只管在各城門樓的炮火過後收裝包圓就好了。”一個第四旅的老兵在重新構建的青州西城門樓下不遠的營壘裡笑道。

    此時的青州城經過數個月的完善已經在十幾裡的城牆外修建了數十個外堡,兩個加強營的炮兵同時在四個城門附近形成了從城牆到城門的火力封鎖線,變的遠比去年的時候更為鞏固了。並且新造的百餘輛裝由兩千餘枚待發火箭的火箭車也被拉到了城頭上新構建的堡壘中。由城門樓及各種堡壘中發射出去的火器還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受到陰雨天的影響。即便是有著謹慎習慣的張林等人也認為此時的青州即便再遇到去年春節前後那樣大規模的精銳夜襲,也能夠輕鬆化解危機。

    張萬勇此時也覺得有父母等人時常在城頭上巡查,並不需要自己有多忙碌了,自己只需要如同張海一樣依靠那些已經識字的小女孩們做軍中事物的輔助就可以了。

    同因為前世有過現代教育文化環境很深影響的張海不同,張萬勇並不想當這些小女孩兒們的父母師于一身的“老大哥”。棍棒之下出孝子,奴隸最聽話才是不少舊時代農村思維的看法,同時在去年那邂逅之後的張萬勇也逐漸在容憐的影響下不在有過去的樸實與矜持。

    青州一間秘密營建的寬闊的地下大堂內,兩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面抱住一個健壯青年的兩條精黑大腿的內部將碩大的肉團含在濕濕的小嘴中。而另一名風韻而妖嬈的少婦則將胸前白嫩的兩個玉團將男人的整個臉捂了起來。

    正當那名男子沉迷在從下身乃至頭前傳來的舒爽感覺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間從下身猛烈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令那名少婦和小女孩兒們驚慌失措的恐懼。

    原來一名小女孩忽然間發現嘴中那碩大的肉團似乎大的有些出不了口的時候不由的緊張慌亂起來。輕咬了一下那佈滿了神經與血管的東西,讓那個男人似本已在雲端般的感覺瞬間清醒下來。

    正當張萬勇要發作的時候,地下大堂的石門外忽然傳來了另一個小女孩兒有些急促的報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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