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2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3

第260章 明確戰略

    在章丘陷入圍攻圍攻出現整營被殲滅的情況之後,距離青州更近的鄒平、樂安、甚至淄川等地也遭到了集結起來的明軍精銳的進攻。雖然這些地方的治安軍步兵營已經在城頭完善了城防堡壘並囤積類一定的守戰物資,城內的青壯也不是章丘那些剛剛入城後被臨時動員起來編組還沒有來的及的情況,但也僅僅是很勉強的沒有被兵力規模龐大的敵機動部隊攻陷而已。至少超過三個營的治安軍在守戰中遭到重創傷亡損失七百餘人。除此以外還有兩個執行清鄉任務的治安軍連隊陷入了優勢敵騎的重圍之中被殲滅。

    盧象升並沒有怎樣的戀戰,更沒有試圖去試探下青州城的虛實。在以一千幾百精銳的傷亡損失代價獲得了五百多枚首級之後就按照原定規劃迅速北撤。帶著這五百多首級乃至多達三四百人的戰俘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武定、大名、真定、保定各府炫耀前方的勝利並最終將這些斬獲和俘獲押送至京師。

    此時抵達東昌同周松等人率領的水師匯合後不久的張海劉洪濤張萬勇等三人率領的三個步兵旅也收到了東邊傳來的消息。

    這樣的事情是在隊伍出發前的推演中各級弟子早就有所準備的,但是當時隔很長時間第一次接到這一連串戰事不利的消息後竟依然有種錯覺般的緊張感。

    “隊伍暫時先在東昌休整一段時間吧!”張海下令道。

    “我覺得如今的隊伍已經沒有必要瞻前顧後,這樣的事情是我們避免不了的。這一點師傅不是早就對我們說過麼?”劉洪濤有些疑問的說道。

    張海抬頭看了看那雨天過後佈滿白雲陰晴不定的天空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同水師回合,對於敵人放水攻擊的可能沒有像之前那樣顧慮。而如今北方的夏季還沒有過去,我還是覺得京師腳下的作戰還是晚一些至舊曆八月的時候再展開比較好,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夠充分的展開自己所擁有的火力應對任何可能的意外。”想起令一位面的李自成在北直隸一帶敗亡的歷史,張海還是決定謹慎一些為好。

    即便不考慮明朝與後金聯合作戰的可能,光是如如今在宣大至山海關一帶的二十多萬明軍如明末的歷史那樣投靠滿清的情況下自己就要面對包括後金在內多達三十萬大軍的進攻。就算這些兵力不能全部視為戰兵,更不可能在雨天發揮出多麼優秀的戰鬥力來,還是在無雨的天氣裡更為保險一些。畢竟即便在兵棋當中也是有擲色子這一說的。

    “青州有消息傳來麼?”張海向身邊負責隨軍處理奏報任務同時也是航空隊成員一個小女孩兒問道。

    “青州那裡暫時沒有消息傳來,不過淄川的守軍的戰報裡倒是說敵人的大軍迅速北返了。”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李千蘭回答到。

    “青州沒有太大的安危,我們就不必顧慮到敵人的威脅。敵人這一次逆襲不過是為了尋求幾個勝利來鼓舞人心而已。我們應該隨他們的願,不然等我們到了北京的時候依然是有空歡喜一場的可能的”張海回道,其實許多弟子的心理都清楚如今隊伍的戰略資源重心其實已經不在青州城了,只有南京的李峰那裡出事或許才會給隊伍帶來真正的動搖。

    張海最終決定隊伍在東昌休整一段時間,以隨軍的士兵及工匠資源重新用模具備制那些消耗掉的各種彈藥,甚至製作損耗掉的箭支及黑火藥。修補破盾的鎧甲乃至重新鍛造那些壽命似乎已經有使用過度傾向的火器等。

    除此以外,在東昌城進一步徵集船隻馬匹乃至輔兵的工作也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畢竟隊伍有可能在北京城下駐紮很長一段時間,大規模的戰鬥可能帶來的消耗是不論如何準備都不掀過分的。

    隊伍在東昌府一帶停留的時間超過一周之後,原本興奮異常的不少戰士也有些憂慮起來。雖然很多人對於戰略決策或者戰役指揮不怎麼精通,但還是感覺快速而迅猛的進軍之後主力部隊突然停了下來進行種種準備根本就是有背軍事常理。

    “是不是南京那邊兒或者是青州城出了什麼問題?”第四旅二營的一名張海弟子都有些憂慮,但是懂得紀律的這些人還是選擇以奏報或者例行軍事會議討論的時候講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真是南京那邊兒出了事,隊伍至少也就該向回返了。”張海最終還是決定召開一次近兩千名官兵參加的全體會議講出了隊伍的意圖。

    “我們就是要給敵人造成我們盡出的主力部隊對青州患得患失或者沒有信心迅速進逼京師的印象,要給敵人進一步集中進京勤王起來的時間。要不然,我們的收穫很有限,危險卻不小。”

    在不少次例行會議乃至張家新軍連以上軍官層所進行的兵棋推演練習中軍官們都比較熟悉了關外那支強敵。此時的劉洪濤也有些躍躍欲試的說道:“如果這樣擔心北邊兒的對手,不如等待舊曆七月北方的雨季過去之後趁著河道水量還算充沛,我回師入淮而以水路登陸遼東首先解決關外的對手怎麼樣?”

    在多次戰略推演中不少人也都覺得以青州至南方的水運線附近的控制區為核心,沿著風浪並不是很大的北方海域進攻遼東才是完全之冊。

    張海也陷入了思索之中:如果在京師之戰中隊伍暴露出真正的全部實力,東虜還敢不敢入關?如果在京畿地區的決戰中消滅了明軍的有生力量的時候東虜卻不敢來怎麼辦?歷史上的李自成可是已經佔領了京師把手申到了山海關的時候才有關寧集團及宣大集團降清及滿清全師入關這回事。

    按照歷史上的進度,天啟四年前後的後金正忙著一面與遼西明對峙,一面與林丹汗相互爭奪牆頭草一般的草原各部呢。如果不是後金瓦解和控制了東蒙古並把林丹汗趕到西邊,也就不會有崇禎初年時後金軍能夠繞路蒙古入關的條件。

    如果這個時候的自己在京城一帶完成了對明軍主力的一些清剿作戰就算再去主動去一片石挑戰遼東明軍集團,頗有戰略頭腦的後金集團都有可能選擇暗兵不動。

    在不能把希望寄託於敵人的愚蠢的前提下,劉洪濤此時提出來的這個看法不能不說是一個更合理的方案。

    “秋天的時候我們還是去京師週邊看看動向再說吧!”張海最終還是決定到。不論如何,這此北上必須也給關內的明朝集團以相當的打擊。而對後金及其可能最終投降後金的明朝邊軍集團的打擊應該放在後一輪作戰任務中。

    為了解決不少人的疑惑,張海在整理了思緒後對弟子們說道:“之所以這樣考慮原因有二:我軍是一支以投射火力為戰鬥力主力的部隊,從過去我們的作戰情況來看:在進行一次大規模比較投入的作戰之後我們的火箭乃至臼銃鉛彈都將有比較大的消耗。炮兵彈藥及做為輔助武器的槍銃彈藥消耗或許沒有那麼大,但是在同有威脅的敵人進行不留餘力的作戰的情況下往往需要增強裝藥從而給身管壽命帶來很多損耗。進行大規模的連續作戰之後如果要保證戰鬥力並不削弱,那是需要一定時間來重新修補整備這些物資的。其二,金角銀邊草肚皮,如果我們主動對關外的敵人展開強勢的進擊作戰,很可能的結果是在小規模的試探性作戰後瞭解了我軍真實實力的東虜像他們逐漸壓迫的林丹汗一樣西遷。別忘了那些人的丁口不過十幾萬而已,總人口不過幾十萬,就是加上治下的不少核心漢民也不超過百萬。同時有擁有足夠的馬匹,如果他們全力西顧,或者說西逃那麼就有整合整個草原的可能性,我們的威脅非但沒有可能更小,反而有可能更大。同時,關內的明軍集團在看到我軍同東虜作戰的實力後很有可能最終選擇南遷或者向西南地區逃竄。我軍今後在清理全國的過程中無疑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及時間。”

    另外張海又說道:“以這次北上三個主戰核心旅的總兵力最多也只能到達一個戰略性目的,要同時解決明王朝的同時解決東虜集團?除非對手犯渾,不然是沒有我們像之前戰術兵棋構思時那樣在短時期內一舉解決所有問題的可能的。”

    就這樣:整個北進的作戰方針在經過討論之後仍然維持原計劃不變:兵逼京師最大限度的清理集結起來的勤王軍隊。如果這個作戰目的達不到,至少也要拿下京師並保證北京宮府內的中樞勢力不會西逃或向西南逃竄。

    在這之後如果建奴還沒有決心入關,那麼自己軍隊的主要工作還是回事清理關內的殘敵,以確保北方足夠的空虛,足夠的有誘惑力。當建奴決定全是入關之後,才是自己依託近海水師從側翼舉兵北上攻陷建奴老巢關門打狗的機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1章 皇城後方

    柳香臨產的時候除了張海及其弟子們就連一般戰士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對外更是把保密和安全放在第一位。新生的孩子在過滿月的時候在此時的人們看來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新生不久的嬰兒夭折的幾率很大,而能不能順利度過滿月則是人生中一個重要的關口。放在平常的大戶人家會有不少的人前來祝賀。然而柳香與家鄉來老人們就只能與張海留在南京的那些小女孩兒們為伴渡過慧蘭的滿月了。

    度過出生後最初一個月的孩子醒的時間開始變的長了一些。在有些興奮的觀察這個世界與周邊的人的同時,或因為困倦想要安靜、或因為尿潮了尿布、或因為餓了就會以哭聲乞求這些條件。承自母胎裡的習慣,此時的嬰兒可沒有成人那般一醒十六個小時按規律睡眠的習慣,一個睡眠週期常常很短,即便是有人協助帶孩子的情況下也讓剛剛經歷過產後出血的柳香覺得有些疲憊。

    “夫人無需要這樣疲憊,如今這宮中還沒有什麼閒雜人等,難道對於我們還有那些自武安就跟隨隊伍一起現在就可以做奶娘的人還有什麼不放心不成?”此時人的傳統觀念裡對不滿三個月的女嬰沒有視如己出的觀念,這時候的棄嬰再為尋常不過。柳香畢竟不是張海那樣擁有相當後世理念的人,聽到有人這樣說就覺得讓別人負責照看也並沒有什麼大事。

    “那就要多麻煩諸位了。”

    “夫人放心,慧蘭雖是女孩兒,但地位非比尋常。我們是絕不趕怠慢的。”

    對張海身邊的那些小女孩兒們,或許是因為青州城裡那件事,或許是想到之後的隱患總是不能讓柳香的心有所安。起初的時候柳香對這些孩子們是遠比張海更為嚴厲的,不想讓這些孩子裡可能潛在的隱患再有膽量爆發,可是經過婚後不少日子與張海的相處後柳香也漸漸的瞭解了張海讓這些七八歲的小女孩做自己身邊人的想法。這些孩子顯然不是做為什麼為了當作張海自己的後宮來培養的,她們跟隨張海的日子可能也就僅僅是這數年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光陰。當她們長大了,成了有自己關於人生和未來思考的少女的時候也就是離開張海身邊的時候了。為了讓隊伍上的諸多秘密不至於洩露,她們有可能從少女時開始就要與青燈古佛為伴眾老一生,至少也會是帶發修行長達十年以上的光陰,即便幸運的有了自己的人家也絕不可能像尋常人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很可能一兩代人的時間內都要局限在特殊的裡坊之內。

    想到這些,柳香也不由的同情這些小小年紀就要擔負宰相重臣外加先鋒尖兵之重任的孩子們。

    張海身邊一百三十名小女孩兒有超過半數隨隊伍一起北上做為航空隊的戰士出征了,另外數十名孩子依然同柳香住在相隔不遠的院子裡負責南京城內的明暗奏報的處理。熟悉了業務的孩子們甚至還要親自負責財務管理乃至隊伍及工匠場管理統計等許多方面的事情。

    不過當主力部隊出征北上,新軍的編練和裝備的生產也沒有之前那樣大的壓力的時候這些七八歲的小女孩們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平時有了不少閒置時間卻不敢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打鬧,就連李峰等人因為要避嫌在碰到張海身邊的這些孩子們的時候也往往是敬而遠之。

    除了張海之外唯一能不受限制的接觸這些孩子們的就只有張海的妻子柳香了,經過不少的事乃至工作時的見聞已經懂得輕重的孩子們卻不敢去打擾產後不久的師娘。

    “今天是連綿的梅雨後少有的好天氣,今天師娘帶你們好好的去這宮城乃至皇城裡轉轉怎麼樣?”看著那些小女孩在院子裡苦悶而沉默的望著天空,柳香對孩子們說道。

    六十多名留在院子裡的小女孩們先是不知所措和不敢相信,隨後卻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歡呼聲。

    連綿陰雨過後的晴空顯得格外清新,雖然似乎從空氣中到地面還蘊涵著一種夏季江南特有的水氣,但這已經並不怎樣令人煩悶了。生活在南方的尋常人也喜歡這樣的晴日,就想北方的很多人覺得下雨的天氣更有情懷一樣。

    同以前張海僅僅是帶著孩子們去宮城內有限地方的一小塊兒空地上玩耍不同,柳香覺得應該讓這些孩子們去更多的地方實際轉一轉,至少對丈夫的工作會有不小的助益。至少能避免這些孩子們因為完全從奏報中理解事實而產生紙上談兵的一些現象。

    交接班生產任務不是很重的時候,孩子們見到那如小型瀑布一般的水流、巨大的水輪機械,還有那些聚精會神勞作的工匠們。在皇城以南的訓練場上,孩子們更是見到了第三步兵旅負責輪訓戰士們的威猛還有新兵們的艱辛。

    柳香還讓孩子們在擁有大型木盾做為保護的前提下以拔河的方式張開一張那些戰兵們所用一石力的強弓。居然需要十來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以拔河的方式才能把那樣的強弓拉開,而這些弓在第三旅的老兵骨幹手中卻顯得異常輕鬆。

    同張海在一起的孩子們對張海的力量只有些朦朧的印象,再加上平日裡在紙面上除了各種有關訓練和作戰情況的奏報,就養成了一種似乎什麼事情都很輕易都很理所當然的樣子。知道今天才瞭解到戰士們所能做到的事兒其實並不簡單。

    隨後,柳香帶著孩子們又去皇城東與東城牆附近水力機械工坊附近的小河內划船嬉水。這也是為了避免給第四旅的戰士們還有李峰添麻煩,柳香日常所能獲得的最廣範圍了。

    在皇城東南,李峰恰巧遇到帶領著孩子們遊玩的柳香。見柳香產後這些日子以來的氣色似乎好了很多,就恭敬的問道:“師娘如果願意,帶著孩子們去皇城以外見見世面也無不可。如今還是戰事戒備時期,每日裡白天宵禁的時間段也不少。宵禁是禁止開門窗和一定區域內的閒雜人等行人通過,並不是當中的店鋪場所都關門。隊伍上的軍人及其家屬還是可以上街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2章 皇城後方(二)

    跟隨張海身邊多時,從事重要工作也已經很長時間的小女孩們相比尋常這個年紀的孩子們似乎多了一絲穩重和成熟。不過似乎是青州以來第一次來到大城裡寬闊的街道上的時候依然不由的有些興奮。

    城中宵禁時間比較多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皇城以南的一些區域,這裡也是為隊伍內尤其是工匠營及其家屬們提供方便避免事端的地方。

    “最近新開的中華書局及星火社有什麼相對暢銷一些的新書沒有?”柳香向這裡經過審查的一家特許書店的老闆問道。

    “不知客官想看哪方面的?”

    “時事政治類的。”

    “《血酬定律》《潛規則》都是大軍訂閱比較多的東西。”

    “這些我們已經有了,有沒有在歷史方面有足夠的教育意義又讓尋常人有可讀性的東西的呢?”

    “這方面的就多了,最近數個月以來的這方面的新書尤其不少。比如這本《漢唐宮中秘史》”

    柳香帶著孩子們逛了逛街中為尋常官兵們服務的一些書店,從諸如官辦新華書局和星火社之類的地方為小女孩們購買了一些適合官兵閱讀也適合孩子們瞭解更多歷史方面的書籍後,柳香便讓孩子們先回皇城去了。

    走在皇城以南的街道上一段時間後柳香忽然向李峰問道:“這街上似乎沒有什麼脂粉及像樣一點兒的女衣之類的店鋪?藥鋪鐵匠鋪倒是不少。”

    “這樣的地方南京城內當然是有的,不過弟子還是希望師娘安全為重。那些地方在市面上出售的東西通常也沒有什麼好貨,師娘要是需要這些方面的東西吩咐弟子們去般就可以。請師娘放心:我們這偌大的皇城除了那些孩子們正當妙齡的女子算起來只有師娘一人而已。只要有所需,從綾羅綢緞到胭脂香料不遜色北邊兒皇宮大內的東西完全不難辦,最遲明天我就可以差人買到,不會違反隊伍上的紀律。”

    “也不要太過破費了,師傅不是喜歡奢靡的人。總計花費最好不要超過千貫,我和你師傅家裡能夠承擔的起就可以,隊伍上的那些余錢還是不要動的好。不然對你今後可不會有什麼好處,這些事情瞞不過去的。”柳香有些鄭重的告戒道。

    “這個自然,我跟隨師傅多年自是知道隊伍上的規矩和紀律。”

    似乎是走了許久,神情凝重的柳香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問道:“聽說過去應天前教坊司有個叫做黛綺兒的名不見經轉的人物?資色雖然不是很突出,卻小有名氣?”

    李峰問聽此言忽然心中一驚,但隨即又平靜下來,顯得有些疑惑的回道:“師娘怎麼問起這個人來了?我以前只是說過這個人舞跳的好,並且對於勾引男人的經驗很有一套。按我們的調查,此人來歷有些不清不楚,是個半危險人物。現在不過是在羈押中在監督下教授直屬文工團一些舞蹈而已。我的看法:這個人師娘儘量還是讓其遠離師傅一些比較好。”

    “我又不是男人,也不是任人擺佈的柔弱女子。這個人已經被隊伍上控制起來了,相比身上也不會有什麼零碎之類。我能見見這個人麼?”柳香笑道。

    李峰思索片刻後回道:“師娘執意要如此,我也不方便阻攔。只是這人在城西那邊兒,夫人如果要去見她若不是要封路的話還是晚一些人少的時候我們比較容易安排護衛。”

    “如果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在海兒回來之前,你們把這個人安排在皇城以西附近也好,這樣就省的今後出皇城不太方便了。”見事情有眉目,柳香進一步說道。

    不知怎的,李峰似乎發現柳香似乎有些變了,又似乎沒有變。

    似乎是擔心師傅的責怪,也似乎是著其他的一些事情,李峰在沉思片刻後終於對柳香開口道:“我知道似乎自從九歲那年起,師傅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事業上。可我跟隨師傅這麼多年,知道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許多擔心其實師娘大可不比。”

    柳香沉默了片刻,也並不在刻意隱瞞自己的心意:“如果我想的不對,那就當成一常誤會好了。可是看到那些史書上的東西,我又怎麼可以對丈夫的心思無動於衷?為了慧兒還有以後的孩子,甚至社稷的安穩,哪怕再困難我也必須要先常識下改變自己。”

    夜晚的宮城之內,當小女孩們還有柳香的孩子慧蘭進入夢鄉之後,已經休息了片刻的柳香把孩子交給負責的奶娘獨自一人來到了原本是宮城內冷宮之地的僻靜宮城西北的僻靜院落裡。

    一名資色不過中上、比柳香大上近十歲、水準衣著樸素的少婦正在昏暗的燈光下端坐著。似乎絲毫沒有孤單和恐懼的感覺,臉上的神色是一種謙虛般的謹慎與平淡無奇。

    “你就是黛綺兒?本名叫做什麼?”柳香問道。雖然這個女子既不是資色如何出眾,臉上也沒有掛著嫵媚的笑容,但還是給人以一種似乎少見的少見的氣質。

    “回夫人的話,民女本名叫做程芳。”

    “聽說你在教坊司頗有名氣?”

    “混口飯吃的賤業而已,讓夫人見笑了。”

    柳香再沒有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詢問,而是誠懇的說道:“我是真心想像姐姐請教,並且想要學習姐姐的許多本領。不知道姐姐能否教授于我怎樣才能做到成為一個讓男人動心的女人。”

    黛綺兒內心時的緊張此時早已不在,恭敬的微笑道:“我雖然看起來年長不少,也無須夫人這樣稱呼。夫人有什麼需求綺兒不敢不從,只是這門賤業技巧是需要拉的下臉面的活,我擔心。”

    “姐姐不必擔心,每天我都會抽出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來向您討教。甚至有什麼其他的條件和要求,只要是合理範圍內的都可以盡可能的想辦法滿足。”

    話雖然這樣說,柳香這一次卻是在宮城內原有的冷宮之內同黛綺兒一待就是整整三個多時辰,直到半夜才回到了孩子的身邊。

    黛綺兒感覺到:對於柳香這樣性格的人如果要同性格與言談上來讓其改變那將是大費周章的一件事情。不過最近官方推廣的一種名叫“新劇”的東西讓她大受啟發。黛綺兒有合適的閱歷和豐富的經驗做基礎,在直屬文工團又學習過小名叫做寫實話劇的新劇,在這方面是相當成熟而自然的。

    至少相比戲曲或其他藝術,這種新式話劇對人表演天賦的要求門檻最低,大部分普通人不論最終水準如何都可以如小孩們過家家一般的那樣練起。起初不善言談這也沒有關係,黛綺兒也見過不少專門勾引女子的花匠同行,基本上都是按照固定的套路來的。這樣的訓練方式也沒有讓柳香有太過的不適應感。

    就在剛剛從產後的疲憊和空虛之中恢復過來的柳香開始每天花上不少時間力求改變自己的時候。李峰也在城西一處很普通的書店幕後內院的密室內將兩個少女壓在身下快活著,她們的動作生澀而又稚嫩,甚至有一絲悲傷和緊張。但對於早已經厭倦了熟女感覺的李峰來說這些比自己的年紀還要小上不少的女孩兒們的感覺卻是奇特而新鮮的。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有些有錢勢人家的紈絝明明並不缺女人主動追求,家中也不是沒有奴婢,卻喜歡在外面欺男霸女的原因。

    可當李峰剛剛在休息之後走出門外的時候卻發現兩名跟隨自己的戰士站在了距離門口很近的地方,這可是不符合他當初對自己身邊這些人的要求的。

    “什麼事情?”知道有些不對的李峰詢問道。

    “是南邊兒傳來的戰報。”

    “又是荷蘭人?”李峰試探著問道。

    “軍事信箋不是我這樣的人有權過問的,你去皇城中看看情況吧。”

    就在張海等人率領的主力于東昌停滯了近一個月之久的時候,黃淮一帶再次發生河道決口,嚴重的水災雖然沒有造成大部分龜縮在城內的北方治安軍各步兵營更近一步的傷亡,卻嚴重的足礙了東南向北方的增兵通道。

    新軍治安部隊在北方的一些“失利”的消息傳到了京師乃至遠方的時候兩廣福建等地集結起來的南方明軍主力再次向張家新軍所控制的東南之地的南部發動了上規模的進攻。十余萬大軍的兵鋒直抵寧波至杭州一帶的城下,與此同時湖廣四川等地雲集起來的南方明軍也兵分多路進攻並拿下了宣城、新安等地近逼蘇南浙北。浙北不少蟄伏起來的抵抗武裝也開始聞風而動。

    這些消息當然也不會對柳香乃至張海身邊留在皇城中的那些孩子們隱瞞,甚至可以說柳香與那些小女孩們對於這樣的事情直到的並不比第四旅的指揮機構更晚。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安,難道我們就放任敵人集結起來的大軍不斷蠶食這新打下來不久的心腹之地麼?”為了讓後方的人安心,張海在北征之前的一些大致作戰方針框架並沒有像柳香以及留在宮中的那些孩子們隱瞞。即便如此,身為女子的柳香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3章 戰術收縮

    “我們的隊伍要保證軍備和訓練的重點,就不得不把主要的管理力量集中在南京、蘇州、杭州等少數地方。在城市以外的鄉村,那其實本就不算有重要戰略價值必須要與敵人爭奪的地方。夏季之前我軍在南京、杭州、蘇州這三處地方的存糧不少。雖說南方夏季糧食品質黴變快,但保證城內居民兩三個月的口糧並無問題。”

    “也就是說把蘇南浙北核心地區剩餘的一萬七千治安軍營兵集中在南京、蘇州、杭州三地?而浙西各縣守軍集中在府城?”柳香本就對軍中事物有所瞭解,很快明白了李峰的意思。

    “如果情況必要,杭州也不是不可以放棄,我們在那裡的經濟和軍工輔助資源也並不算多。但是蘇州則不能丟,南京和蘇州是我們防禦的重心。”李峰進一步解釋道。

    這些事情李峰並沒有隱瞞的必要,因為一些絕密的作戰計畫,張海身邊那些留守皇城中的小女孩們必然是知道的。柳香也很快從孩子們掌握的檔案中得到了證實。

    在大半的治安軍北上之後,如果不包括可以臨時武裝起來的各工匠營,東南一代的常備武裝力量就只有最多不到三萬人的規模了。常備步兵中排除李峰直接統帥的特殊偵察情報力量及第三步兵旅戰鬥群就只有兩萬五千人左右大概五十個治安軍步兵營。其中八千余人分佈於浙西等地,一萬五千人分佈在蘇南浙北等地。

    為了保證手工及人才重鎮的蘇州不至於丟失,除了在此地聚集了十多個治安軍步兵營外還將一部分工匠營武裝起來。李峰又按照原定的計畫將第四旅第四營一個正規步兵營以水路快速調往蘇州,這才大致保證了不能丟失的關鍵地區之穩固。

    從作戰實力上說,即便不包括第三步兵旅還有完全可以武裝起來的核心工匠營部隊,那兩萬五千名經過嚴格挑選和精訓裝備品質雖然平庸但也不算太差的治安軍步兵營也至少相當於近敵人一個十萬人主力步兵集團的實力。在這道路複雜,大規模部隊進軍通道有限的地方不是沒有抵擋敵人的實力,但是張海並不像在這南方的夏季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戰術冒險。與敵人大規模部隊的決戰放在核心城池之下的大規模防守反擊中,顯然才能夠有最大的把握重創和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在夏季北方地區的行軍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在江南地區就更是如此。好在這此進攻東南等地的明軍主力也大多是從兩廣、湖廣、四川等地的部隊。對這些惡劣的天氣稍稍有一些適應的能力。

    那些夏日裡肆虐的蚊蟲在後世的越南戰爭時期分不清本地人和外地人,在這時候當然也是如此。不過見多了疫病和在尋常耕作的時候在外面因為毒蟲倒下的人們對於夏季行軍帶來的種種“非正常減員”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在這樣的時節裡出動大軍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讓軍士們在這些敵軍望風而逃的縣城中多休息些時日,等到那入秋的時候在瀕臨南京城下也不遲。”此時被臨時任命為南路大軍統帥的何如賓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歎道。

    何如賓在兩廣一帶算不上什麼出眾的重臣,但是在之前的作戰中兩廣等南方不少地方的大軍就曾經在青州等地吃過虧,這一次出眾不少有門路的人對於通兵都持回避的態度。他這位據說是對西洋火器頗有研究的“書生”就被臨時推了上來。

    這此嶺南等地的不少隊伍可是曾經參加過在北方同那股強賊的交戰對許多情況有所瞭解的:“何督師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樣的季節固然對於我軍不利,但是對於那些依仗火器犀利的賊人們來說就更為不利。在台州我軍不就是憑藉優勢的兵力近戰中擊敗了那些強賊的武裝了麼?如果要是到了少雨的時候,那傳聞中所說的很多事情可絕不是虛言啊!”

    “這夏日的南方也並不全是陰雨,既然這樣說那我們就在這寧波城下試試看這些人的斤兩吧!”何如賓不以為意的說道。

    南來的大軍在寧波城下紮下大營後,攻城的準備就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這些由各參將營兵們負責的事情何如賓並不過問太多。但是對於這次從葡萄牙人及英夷那裡以重金購買和仿製而來的三十餘門紅夷大炮及佛山所早的幾百件其他銃炮卻是每隔幾天的時間都要檢查各營所用的火藥有沒有受潮,炮身有沒有鏽跡。

    “請何督師放心!這些日子以來即便是無雨甚至晴好的日子裡我們也以兩層以上的皮革炮衣那那些火炮和火藥包裹的嚴嚴實實,並且每日休息的時候都搭起棚子來檢查,就是遇到連綿的暴雨也絕不會有問題的。”負責這些火器的營官拍著胸脯保證道。

    南路明軍在寧波城下停留了兩日之後終於等到了一個多雲且不算過於潮濕的日子,雨似乎在短時間內不會降下來。不知怎的,在新軍那邊兒有“威震臨高何如賓”“棱堡剋星何如賓”之稱的何如賓並沒有急切的組織撞令郎乃至從各營挑選敢死隊組織首波試探性的攻城,這到是讓原本十分緊張的各營軍兵在得到消息後寬慰不少。

    在距離寧波城一裡有餘的距離上,三十多門兩三千斤的炮身卻在眾多身強力壯的炮手協作下架了起來。

    在何如賓手下曾經做過學生的那些人們開始親臨一線檢查那些火炮的瞄準情況,費了不少的工夫調節瞄準那些重炮並將火炮以土壘加固後向寧波城南的直接轟擊就展開了。

    儘管此時合口鐵彈的概念在這樣相對先進的一些炮隊中已經有了相當概念,火藥和彈藥沒有花費大力氣標準化還是給精度帶來了一些影響。一裡的距離上對於城牆目標也並不是必中,不過在以一支望遠鏡觀察炮擊情況的何如賓看來,命中率尚在理想的範圍內。

    重型火炮每一次調整射角都要花費不少時間,使的這些火炮不可能如張家新軍的那些營炮一樣以犀利的速度開火。但是接連不斷的隆隆炮聲連綿不絕的連續持續了半個白天,僅僅在寧波城下的七十多輪較強裝藥的射擊中就有兩千多枚數斤重的炮彈被發射出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4章 戰術收縮(二)

    寧波府城南門附近這樣重要的地方通常都有三丈上下的包磚城牆,以傳統的攻堅手段看來似乎是堅固異常的,但是在已經在海外逐漸成熟的火器時代卻顯的有些落伍了。

    從遠處飛來的那些沉重的實心炮彈本身並不是裝有火藥的開花彈,也並不能一炮就轟踏城牆,但是在城頭上飛濺起來的碎石和煙塵卻似乎絲毫不比裝有火藥的開花彈遜色多少。每一論射擊十發甚至二十發重彈以接近聲音的速度與遠方的炮聲幾乎同時抵達城頭的時候都將整個城池特定地段的前沿轟塌一大段。上千發炮彈的命中之下,被接連不斷的炮彈砸碎的磚石及轟塌的夯土使高大的城牆在某一處被打出一個小小的緩坡。

    城頭上嚴陣以待的守軍官兵們只能盡可能的遠離這段被敵遠方炮火重點威脅的城頭,準備在缺口之後及兩端佈置預備隊準備應對以絕對兵力優勢蜂擁而至的敵人。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城外的明軍南路大軍以充沛的人力架起的二三百架投石機就開始從半裡左右的距離上對缺口兩側的守軍成群的拋出飛石與泥彈。

    在優勢的火器和拋射兵器的壓制下,何如賓依然非常小心的讓首批進攻的部隊以從海路轉運而來的專門的雲梯車展開了進攻。

    這次南方明軍依靠優良的木材和工匠資源打造的專業雲梯車並不是北方常見的那種並排起來的登城板,而是以高大的重車攜載猶如樓車一般能夠翹起來的小平臺。

    小平臺上至少可以站上十幾名身披重甲的精銳弓手從還沒有接近城頭的距離上展開壓制射擊,或從更遠的地方引導投石車的攻擊。

    在並沒有“代差”級別的訓練優勢和兵器戰術優勢的情況下,相對於上千寧波守軍和幾千臨時徵集起來的青壯擁有壓制力量優勢的城外攻城部隊很快就登上了寧波城南的缺口附近。

    似乎從北面的一些聽聞傳記中瞭解到了什麼,何如賓也沒有命令登上城頭的各營先鋒向東西北三座城樓附近依舊嚴陣以待的治安軍步兵營守軍展開進攻,而是命令上城的人做好防敵反撲的同時將沉重的火炮調運到各城樓之上。

    “我聽說當年在青州城頭之上我軍攻城部隊很是吃過這些強賊的不少虧。那時候敵主力的火炮不會是這些打出的彈丸清晰可見,不比床弩強多少遠遠無法威脅到我軍的破爛玩意兒吧?如今我軍也要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何如賓在寧波城頭南端笑道。

    猛烈的炮火不久後就再城牆之上再次響起。並不是實體夯築的城門樓可比城牆脆弱了不少,在接近音速的四寸直徑的重彈面前沒有多少時間就被轟踏下來。

    儘管數個月的近代軍隊式訓練已經讓治安營的戰士們習慣了服從也習慣了畏懼軍官的權威,但在一邊倒的作戰中還是不知所措的被逼下了城頭退入城內準備頑抗。

    “我聽北邊兒來的人說這些善用火器的賊人們還有一套火炮清城法?不知我們用起來的效果如何?”穩坐城頭的何如賓一邊模仿著諸葛孔明似的搖著扇子一邊笑道。隨機,輪換服從杠推重炮的軍兵們又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在寧波各處的城門附近都架起了重炮。

    寧波城畢竟不過是一座方圓不過三四裡的府城,從城頭上各處射來的炮火儘管不似張家新軍的青銅炮那樣精確而犀利還是把人數已經並不多的七八百名治安軍步兵營守軍壓縮在城中府衙附近狹小的院落裡。

    在新軍中,火炮的身管壽命一般都為了發揮最大的效能被超額使用。四百斤身管的青銅炮往往通過強裝藥的方式發揮出千斤級別的身管才能有的威力,壽命往往也不過二三百發,通常如果命中率不超過兩成就不會開火。而這些原則,顯然不是那些西洋人教授明軍炮隊的原則。

    被拉送到城頭各處的二十多門紅夷大炮連續不斷向城內治安軍步兵營還在監守的據點一連發射了五十餘輪上千發炮彈。其他不少尚算合格的虎尊炮也按照何如賓教授的方法當作大號的臼銃來測試最大射程發射了幾千枚五錢到一斤不等的炮彈,雖然誤差超過百步之遠,卻也給還在期望在寧波城中堅守待援的治安軍官兵以極大的威懾。

    “這樣的戰鬥連消耗和拖延敵人的目的都無法達到,繼續堅守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駐守在寧波地區的兩個治安軍步兵營是間接的參加過舟山之戰,在去年新建立起來的新軍輔助部隊中也算是較有戰鬥力的。雖然這次敵人能輕易攻破府城有佔據絕對兵力優勢的緣故,但這一邊倒的損失對比可是新軍各部隊哪怕是擔任輔助任務的部隊在以前從未有過的。

    “以前聽上邊談什麼‘棱堡剋星何如賓’‘威震臨高何如賓’的時候那些新軍上級們用的不過是調笑般的口氣,卻沒有想到這人果然頗有門道。”

    “不要被表像迷惑!你以為這些敵人憑藉著這些濫炮就能拿下南京擊敗新朝大軍的核心主力麼?這場戰爭註定是要以天帝之使的勝利而告終的。”

    在是否向城頭上的敵人投降的問題上起初隊伍內還有不少爭論,但隨著遠處城頭上襲來的炮彈給隊伍造成了越來越多的傷亡。即便幾個做為營長的前新軍戰士不願意向敵人投降卻也再也無法控制恐懼下躁動不安的人群。

    經過不到一個白天的戰鬥,駐守在寧波的兩個優秀治安軍步兵營卻在戰死犧牲不到半數的情況下崩潰了。近六百名戰士主動向從四面八方逼來的敵人投降,或是被俘虜。

    做為新軍治安步兵營第十一營營長的王大安知道等待自己命運的極有可能就是死亡,如今的自己只有死中求生賭博一下或許還會有生的希望。

    “聽說你在那股強寇中的核心精銳隊伍中幹過?”何如賓向被押送上來的一個精壯少年似乎以不那麼嚴肅的口吻笑著問道。被俘的戰士並不算多,身為營長的王大安很快就被投降敵人的戰士指認了出來。

    王大安坦然的予以回應,並不打算為了隊伍的榮譽充當英雄人物,並沒有多少牽掛的他也沒有軍屬方面的顧慮:“我是新軍第三步兵旅二營三連三排一班長王大安。”

    “那性張的手下一共有幾個旅,你可有所耳聞?”何如賓又問道。

    “我所知的,至少有四個步兵旅,都是青州編練的四個步兵營擴充而來的。大概每一年的時間,隊伍就可以依靠抄掠而來的人財物力資源擴充一級。除此之外還聽說各旅都有炮兵營,營估計約有二十多門四百斤身管用青銅製成的火炮。”

    “弓箭、火炮、你們就這幾樣對吧?”何如賓繼續問道。

    “還有一些用於攻城或者對峙用途的精製火槍,不過臨陣的地位不如弓箭和臼銃。”

    “弓箭和臼銃都是很普通的兵器,你們是怎麼讓它發揮出那麼大的威力和效能的?”

    王大安一五一十的講了很多:“民風良好的地方適齡的少年裡十裡挑一甚至二十裡挑一的選兵。除了必要的休息和用飯時間外,一天之內上午和下午都安排訓練,聖使的弟子們隨時都來訓練場觀察訓練情況,弓箭考核是每一日都進行的。這樣以極限的訓練排程和嚴格的監督,這些力量天賦不算差的兵源大概用大半年的時間就能輕鬆的拉開七八鬥的戰弓。”

    這個比戚少堡的練兵選兵要求更為嚴格的標準還是讓何如賓耳目一新,不過還是有不少疑問:“即便你們的新兵能在大半年內熟練掌握七八鬥的戰弓,可這七八鬥的戰弓也沒有什麼希奇啊?我明軍精銳弓手往往也是用的這個規模的戰弓,怎麼沒有你們那裡那樣的威勢?”

    王大安以手指在地上大致畫了個的弓形,弓梢似乎比一般的弓長上不少並且有相當的反曲度:“這樣的戰弓即便是七八鬥的力量也能射出一石至一石二鬥的強弓才能射出的箭,別看僅僅是這幾鬥的差距,大概就決定了遠距離對於有盾甲的對手幾乎沒有多少消耗,還是能夠在有效射程內破甲並形成嚴重的傷害並對持進攻型盾牌的人也有相當的威脅。”

    一個能夠熟練掌握一石弓至一石二鬥強弓的人究竟是什麼實力?對軍中的事物多少有些瞭解的何如賓還是有這個概念的。這年頭即便是軍中的武舉人甚至武狀元也不過就這個水準而已。

    “那你們那種簡單的臼銃又有什麼秘法可以發揮出堪比這優等強弓的威力呢?我看相比鳥槍也沒有什麼希奇?”何如賓又問道。

    這個問題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王大安整理了片刻思緒才把二百內測距的大致原則乃至不同角度下這臼銃重彈彈道的一般規律講明。這些何如賓並不難理解,最讓何如賓印象深刻的就是張家軍隊中對於核心精銳主力部隊的人財物投資和用心的大方程度甚至到了奢侈的地步。這樣武裝起來的軍隊如果從官到兵再有嚴格的軍紀和必要的作戰決心,傳聞中的戰鬥力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5章 堅城之下

    王大安知無不言,坦坦蕩蕩的說了很多。把自己在新軍核心戰兵部隊中的一些經歷及見聞也略有講述。

    這樣的態度似乎如早就準備好的謊話一樣,但是不論是何如賓還是其身邊不少參加過與張家新軍交戰過的將領卻大多沒有強烈的懷疑。畢竟這些話相對合理的結實了那些強寇強悍的戰鬥力。

    “你對我們講了這麼多,可看你的一些叫法與稱呼,似乎是仍然不願意同這些人決裂。”何如賓笑著問道。

    “他們的力量本就超出了‘賊’的範圍,今後也不會是‘賊’,而會是主宰天下的人。相信我,新軍核心戰兵隊伍的實力十倍於你們現在遇到的這些被慣以‘治安軍’的隊伍,如果你們的大軍不能為每一名戰士裝備上能夠抵禦一石強弓的優良鎧甲也沒有多少受持優等弓的優秀弓手,你們是根本無法贏得勝利的。不客氣的說:極有可能遭遇大敗!”王大安雖然還是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鼓足勇氣說道。

    “你是說我們這一次出師毫無勝算?”

    “毫無或許說不上,但半分也沒有。唯一的勝算是負責南京城防的人打算投靠朝廷了。但這種可能性微忽其微。不過即便是如此,新朝大軍奪取天下的幾率也會在七成以上。”

    何如賓並沒有生氣,反而更是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就這麼不看好朝廷的的大軍?如果照你的說法,幾乎沒有勝算。那麼難道就要無動於衷束手待斃不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對我們如此坦誠?”

    “我是希望將軍能做出明智的選擇,不要把那些戰士們送到京師。如果需要必要的首級,將軍也應該是有所辦法的。如今先機已失,天下所屬已經難說,將軍應該為許多人的將來認真考慮。”

    何如賓沒有因此憤怒或是沉默,而是有些興奮的說道:“聽你這樣一說,我倒更是想見識見識這所謂的張家核心隊伍究竟如何了!”

    隨即,何如賓在奏捷的同時率領大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治安軍隊伍已經放棄的紹興等地兵臨杭州城下。

    僅僅是稍做試探,何如賓就對杭州城內守軍有了大致的瞭解:這些守軍沒有像樣的炮火及反擊能力,拿下並不困難。不過要想像寧波府城那樣順利卻是很難,至少來說要花費這些寶貴的紅夷大炮很大比例的身管壽命,這是何如賓有些不能接受的。

    隨後,以盛夏季季節的京杭運河南段為核心,以水路攜帶輜重水路並進的南路明軍在蘇州城下稍做試探發現似乎並沒有多少王大安所言的那樣的猛烈的炮火之後就直抵鎮江,並由鎮江沿江而上抵達南京東城外。

    依山傍水的南京城可供大規模的軍隊展開寬廣攻擊面的地方並不多,在紫金山上以從西洋進口而來的望遠鏡觀察了許久的何如賓當即決定從這南京城最為高達的東面展開進攻。

    並不僅僅是因為東城門似乎與南京的中樞皇城距離極近,何如賓還看到了那些皇城東邊城牆下成片的工坊乃至巨大的水力機械。這些不僅僅使得城東的重要性大增,看起來還多多少少對城防會有一定影響。

    不過在寧波府城複製的輝煌在南京城下卻難以見到了。當敵人行進到兩裡遠距離的時候,部署在城東門附近的第三步兵旅第一營營炮連就在命令下毫無保留的展開了射擊。

    並不相信新軍青銅炮精確射程的明軍炮手們正準備在兩裡組有的距離上構築炮壘工事的時候掛著尖嘯聲的九斤重彈就在人們的頭頂上接連不斷的呼嘯而過。僅僅半分鐘過後的第二輪開火就有兩發炮彈命中了抬炮的人群造成二十多人及四匹騾馬當場死亡。

    何如賓也料想到在這個距離上城頭上的敵炮會展開射擊,並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過城頭,卻沒有想到區區六個炮口竟然能打出如此射速和精度的火力,以六門徹底壓制了整個炮隊使得炮壘的構築工作只能拖到夜間進行了。

    這個距離對於紅夷大炮來說也已經顯得很遠,何如賓並不願意在更遠的地方上部署炮壘。因為他深知這南京堅城最為堅固的地方決非尋常的寧波府城可以相提並論的。紅夷大炮雖然相比一般的火炮更為堅固也不容易炸膛,這種強裝藥的攻堅畢竟是有壽命限制的。

    為了避免招至兩裡外的城頭炮火,負責這些紅夷大炮的炮手及軍兵們只能在夜間昏暗的燈光下展開挖掘作業。

    “皇城東面的工坊會受到影響麼?”跟張海身邊的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候多了,此時的柳香也瞭解到了軍中營中的不少事物。

    如果城外的敵炮隊換做是張家新軍的炮兵戰士們會怎樣?顯然是在夜間構築掩蔽於坑道工事的炮壘,採用低裝藥的方式並讓炮彈以一定的角度越過城牆,給予皇城甚至皇城以東的兵工重地巨大影響,並且還可以採用諸如燒紅鐵彈之類的彈藥。

    不過李峰還是覺得柳香高估敵人了:“讓孩子們離開皇城中過於危險的地方大城頭下的防炮洞來吧。工匠們也可以暫時武裝起來只留三分之一的人在靠近城牆的地方輪值工作。敵人要是有像師傅一樣的對氣學及各種重量彈丸彈道的瞭解程度,就不會從西洋人手中進口哪些落後的火炮了。”

    城頭與城炮的炮戰在第二天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李峰擔心把聚集在南京城下的明軍重兵集團嚇走也因為擔心分散了城防,所以同那三十餘門紅夷大炮對射的仍然是第一營炮兵連的六門九斤彈青銅炮。

    敵人的火炮在兩裡的距離上轟擊一般的城頭未必有多準確,但對於高達二十余米的南京東城牆來說這個距離上倒有一半左右的炮彈命中了城牆。接連不斷的在城牆上打出崩起的如煙塵一般的石屑如同重錘一般震動著高大的城頭。

    不過在這一地段上的城牆幾乎都是完全用巨大的石條砌成,其堅固的程度甚至超出了不少守城炮連戰士們的想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6章 堅城之下(二)

    從朝陽門城頭到城下接連不斷的炮聲猶如夏季的雷聲一般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連綿半個時辰的時間內三十門紅夷大炮以盡可能快的速度發射了近兩千發炮彈。其中一千發左右的炮彈在幾乎轟平朝陽門城樓的同時幾乎把附近的由巨石砌成的城頭也打的猶如石山般去掉了外殼一般,城垛也幾乎被掃平。儘管城頭上的炮連也修築了炮壘,但還是在長時間的轟擊下被從遠處以一定弧度飛來的重炮彈轟塌。累計有五名炮手重傷或死亡,另外三名其他炮組的炮手被城垛崩飛的碎石造成輕傷。似乎自從炮兵連組建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在直接的對抗戰鬥中遭遇到不小的傷亡。

    第四旅第一步兵營的六門青銅炮以四成壽命為代價將六百多發炮彈打了出去,猛烈的實心炮彈在遠處明軍的炮壘陣地上砸出一道道飛濺起來的煙塵土花。

    對於新軍中火炮的威力早有耳聞的何如賓預料到了這種威脅,將大部隊後置並在夜間構築了分散工事的同時也將三十門紅夷大炮的炮組以坑道掩蔽起來,雖然是由下向上開火,但某種程度上火炮所受到的掩蔽卻好的多。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第三旅第一營炮連火炮射擊的準確度,這個在張家新軍中也可以算的上前三的優秀炮兵連在兩裡距離上的方向精度也控制在了百分之一的範圍內。數門火炮在半個時辰內發射的數百發炮彈就有七發命中了樓出炮身的敵炮,或是將凸起的胸牆連同後面的炮手一起掃倒。三門炮被迅猛的炮彈直接命中而打飛,四十余名炮手在土石炮彈的橫掃下傷亡,還有幾十名位於火炮陣地後方的營伍遭到殺傷。

    炮兵部隊在半個時辰內就遭到一成左右的殺傷讓何如賓再也沉不住氣了,只得匆忙下令讓炮手暫時從火炮陣地上避開,並儘量在填裝炮彈和清洗炮膛作業的時候注意到有關城頭敵炮的警報。可這樣一來,火炮的射速便大大減慢下來。

    “那張家主力一個步兵旅大概配備有多少門這樣的青銅炮?這些城頭上的利炮果然只有四百斤身管左右的重量麼?”何如賓在炮戰間歇的時候把王大安請了過來繼續問道。

    “如果不是數百斤的身管,全炮重量在千斤以下,將軍以為光是火炮的復位和填裝開炮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完成麼?”

    何如賓對火炮也算多少有些瞭解,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王大安繼續說道:“一個旅四個步兵營,每營都有這樣一個六門炮組成的炮連。南京這樣的心腹之地,必然還有另外的炮兵單位。不然火炮也就不會寬餘到配屬步營一級。這南京城內的火炮少則二十四門,多則四五十門。”

    六七十門全重不到千斤的火炮並不是一個怎樣另人震驚的數字,但此時的何如賓卻有一種慶倖之感:如果自己再輕敵以下,直接把隊伍集結在距離城下不到一裡以內的距離內直接展開攻城可以想見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何如賓從王大安那裡瞭解到即便在大型會戰,張家隊伍中雖然配備的火炮不少,然而炮彈發射並不算多,很顯然的聯想到那這樣強悍的火力很可能就是通過透支身管壽命來達成的。

    以這半個時辰內的炮戰情況來看,何如賓大致明白要在持續的轟擊中將這南京城最為堅固的東城牆炸塌不是不可能,可至少也將透支掉如今大軍所攜帶的這三十門紅夷大炮的幾乎全部身管壽命及實戰壽命,累計發射上一兩萬發重炮彈才有可能。

    如果敵人的火炮跟著對自己進行壓制,這倒也不是全然不值。至少在轟開東城頭的同時也能夠消耗掉守城方火炮大部分的炮身壽命,至少會使其實戰精度不再像如今這樣恐怖。

    此時的何如賓早就已經放棄了同張家核心主力步兵旅進行炮戰的打算,能夠在持續的消耗戰中以自己的火器家底打開進攻城牆通路的同時消耗掉守軍火炮大部分的身管壽命,就是難能可貴了。對這南京堅城的進攻,不論如何是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不可能再如寧波那般輕易的。

    第二天的天空開始陰沉起來的時候南京城東炮陣地上也效仿北邊新軍主力的做法搭起來防雨的棚子並在陰雨的天氣裡依舊向遠處的城頭展開連續不斷的轟擊。只有在雨霧使觀察遠處炮彈的落點有些困難的時候才會讓眾多火炮暫時停止炮擊。

    為了最大限度的減少各炮炮組的人員傷亡,原本需要十多人操作填裝的重炮削減到兩人輪班進行彈藥的填裝和炮膛的清洗,並且讓後方各步隊的軍兵輪班進行抬炮復位。

    儘管採取了種種手段以延緩炮擊速度的方式分散火炮陣地上的傷亡風險,在城頭守軍的利炮下進行作業還是被越來越多人的示為畏途。為了讓那些掌握了一定技術的人認真作戰,何如賓不得不在整個為十萬大軍準備的賞賜中拿出近一半的比例用於紀律那些掌握一定操炮技術的人參加戰鬥,並對命中城頭的炮組予以獎勵和鼓勵。

    南京城東漫長的炮戰就這樣足足持續了兩周之久,大部分的火炮不是炸膛就是被遠處城頭上射來的炮火摧毀。

    為了最大限度的發揮作用,三十門紅夷大炮的火力全部集中在了不到三四十米寬的城東一段城牆上,並不顧及城頭上回擊的炮位在哪邊,即便有所反擊也是偶爾進行。

    有鑑於此,柳香每日也帶著張海身邊留在南京的那些沒有被選入航空隊的小女孩們在城頭其他的地段內從垛口觀察不遠處的炮戰,在炮聲和火力的威脅之下瞭解真正的戰場。

    上萬發重炮炮彈的轟擊之下,南京城東高大而堅固的城牆也在連日持續不段的轟擊之下漸漸垮塌下來。

    為了示弱於敵,在進行了數天的相應回擊之後,身管壽命有局限的營炮連便停止了針對已經遭到很大消耗的敵炮陣地的還擊。

    持續的炮戰在摧垮城東十餘丈寬度高大城頭的同時,也讓第三旅第一營炮兵連將六門青銅炮的二三百發全裝藥身管壽命徹底消耗殆盡,幸好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停止工作的炮廠又加工出數門新的青銅炮才使第三旅的炮兵建制得以維持原來的完整。

    漫長的炮戰剛剛過去,在城下準備已久的何如賓就毫不猶豫的展開了針對缺口準備已久的攻擊。對火器頗有一些心得的他也參考王大安在新軍主力中的一些見聞,將全軍兩萬多件鳥槍全部集中在以分散隊形和壕溝工事逐漸逼近城下的兩千多名最優秀的火器手中。

    準備好的大隊人馬開始展開衝擊的時候也猶如張海新軍攻城時一般以猛烈的彈丸火力進行掩護,並以幾千名軍中選拔出來的精銳展開了對缺口的進攻。

    依然陰沉著的天空隨時有可能下雨,另外也因為不想過早的暴露全部實力,李峰終究是沒有下令動用火箭部隊和預備炮兵營投入戰鬥。而是命第一步兵旅負責城東防禦的第一營第四連做好抵禦對手進攻的準備。

    集中起來運用的火力雖然猛烈而密集,但是這些火器中真正能夠威脅到最新給戰士們配備的那些哥特式全身甲的卻並不多。不少戰士在與敵人的連翻對射中也不過是微微感到如拳擊班的感覺。大多數明軍火器的槍口動能連有效的鈍殺傷都無法造成,只有命中頭、手、膝等少數部位的時候才會造成比較嚴重的殺傷。而從第三旅普通士兵中射出的六兩重彈及箭矢命中那些似乎是全副武裝的明軍先鋒的時候,就算是對那些持有盾牌的敵軍也有超過一半的命中殺傷效率。

    雙方的火力差距一下就體現出來:僅僅第三旅一營一個連一百六十名官兵打出的火力就殺傷了五百餘名進攻的明軍先鋒。而進攻的明軍打出的上萬發火器彈丸雖然命中了大部分冒頭開火的戰士們卻僅僅造成二三十人負傷。

    何如賓還算是一名頭腦傷算靈活的人,從望遠鏡裡見到第一波的進攻嚴重受挫的時候,大致就明白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就傳令第二批負責攻城的軍兵攜帶著那些再次事先裝好彈藥的眾多火器以壕溝為掩蔽,並以匍匐前進臥姿開火的方式與城上的守軍對射。

    雖然再次進攻的時候因為雙方防具和作戰覺悟上的差距仍然擁有懸殊的死傷比,卻終於將與守軍的死傷比縮小到十以內,並迫使負責防禦東城的第一營營長將全營第二個連隊做為預備隊投入城牆缺口附近的爭奪戰中。

    在東城附近的爭奪戰激烈進行的時候,何如賓也不忘記利用兵力上的優勢在城北及城南能夠有效展開兵力的地方以準備完成的一些正規攻城器具展開了其他方向上的試探性進攻。

    原本以為按照王大安的說法以一個旅加幾個治安軍步兵營最多不過萬餘人的兵力在著漫長的南京城頭根本無法有效組織像樣的防禦,然而正如當初進攻青州的明軍在青州城頭上所遭遇的那樣,缺乏兵力的第三旅將工匠營上萬人也武裝起來並與戰鬥部隊混編形成戰鬥核心,以六七十步組成一個小群為核心的核心堡壘,在城頭形成了一道難以被逾越的火力封鎖線。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7章 火器戰兵

    同野戰的時候常常面對的大股敵人衝擊不同,城防守戰的時候戰兵中的弓箭手成為了部隊的核心力量。正如舊時古代軍隊中真正意義上能夠做為前沿力量使用的弓箭手一樣。

    能拉的開七鬥到一石戰弓並且連射二三十箭之內不顯現疲勞的人即便是運用長矛斬馬劍等近戰兵器做為士兵來講也不會有多麼遜色。在元大火器大興以前的兩漢至宋時,弓箭手是幕兵中的力量選優者,在匱乏馬匹的漢族政權軍隊中也往往配備上全軍有限的馬匹成為部隊戰鬥力的重心。

    而對於張海等人所率領的隊伍來說當然也是如此。近戰不說,能夠在陣前堅定的射箭,就同樣能夠熟練的運用包括臼銃和燧發槍內的各種火器打擊逼迫到近處的敵人。

    整個第三旅裝備的三萬余支臼銃及幾百支可以發射黃金彈丸的燧發火槍被平均的分配被各營的火器與弓箭隊伍當中。

    當敵人出其不意的突然大量越過少有人職守的城頭的時候,或是對城東的缺口展開蜂擁而至的進攻時,駐守的戰士們不管是弓箭排還是火器排的戰士們都將每人至少十件早已裝好彈藥的臼銃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向密集的敵群發射出去。而當城外的敵人進行火力準備的時候,或是換成十分稀疏的隊伍隊形展開車輪戰的時候,城上的弓手就成為威脅敵人逼近到城下重兵的重要威懾力量。

    而當城下的敵人依託堆起來的土壘營壘同城上的戰士們展開對峙的時候,燧發槍就又成為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兵器。

    “有人說這一戰的英勇勳章又要指望我們營的弓手了,我看也不一定嘛。”第三旅第一營營長石壘向城頭上的不少戰士們鼓舞道,現在敵人的進攻不那麼猛烈了。火器中隊的戰士們也應該表現我們的絕活。

    “為了證明每一個戰士在戰鬥中作戰功績,我看也不能亂打。每營六個火器排各出六組火器手輪流參加與敵人對峙中的作戰,由我和營部裡的幾個專門的有經驗的觀察員帶著各位核實戰績,大家看如何?不用多打,多打不要說我們的精製臼炮及燧發槍不夠用,敵人也會警覺起來讓後面的班組更難打。”營長石壘說道。

    連續多日以來的作戰曾經士氣高漲的第三旅第一營也因為嚴重的傷亡而有些消沉,特別是那些拿到英勇勳章十分困難的火器排戰士。而這樣的防禦對峙作戰,終於給了能夠讓火器排的戰士證明自己實力的真實機會。

    近一個多月以來,隨著原本專門為近衛步兵營配備的黃金彈輕型燧發槍也開始大量配屬到第三旅,駐守南京的大多數戰士對此已經並不陌生。就是弓箭排的不少士兵也明白了這燧發火槍的大致用途。

    新軍中製造的鳥槍和燧發火槍儘管品質上同絕大多數明軍那裡的鳥銃不可同日而語,可畢竟多少有炸膛的危險。在發射彈丸時依然會有大小不等的聲光煙霧形成對任何射手必然的干擾和影響。

    為此,成內的工匠營們改進了一批帶有斗笠式帽檐的金屬頭盔。並將新制出的燧發火槍在側面也安裝上瞄準裝置。在開火的時候射手的眼睛就能最大限度避免被火藥和火光傷害的同時也能瞄準遠處的目標開火。而全面防護的護手及頭盔、護頸等也最大限度的減少了戰士們對炸膛的顧慮。

    城東的戰鬥曾經十分危急的時候,為了最大限度的給敵人以威懾很多戰士都選擇在臼銃或是槍管中填裝雙份標準的火藥,在多達數萬次的火器射擊也不可避免的帶來至少三十次以上的槍械及臼銃炸膛事故。但卻僅有三名戰士在這種事故中不可恢復式的減員,而大多數人也僅僅是負了很快就能恢復的輕傷甚至沒有受到傷害。瞭解了這些事實後,火器中隊的戰士們就更傾向於通過多裝藥的方式增加火器的威力,依託城頭發射的很多臼銃即便打不到掩蔽物後的敵人,通常掀起的土石也往往能夠敵人的頭部或者面部造成傷害。

    青州城外的激烈戰鬥在讓城外的明軍付出了近一成的嚴重傷亡損失後終於緩和下來。在短時間內拿下南京堅城已經無望的情況下,何如賓並不願意在還沒有突破城防的時候就消耗掉大軍的大半士氣。南京這樣的大城顯然並非方圓幾裡的府城可比,即便拿下了城頭也不可能單憑炮火就控制全城,還要面臨嚴酷的城防戰。

    甚至,從北方傳來的消息說北上的新軍主力擁有在水路上可以用奇快的速度行軍的船隻,隨時可能從北方回援的威脅也讓何如賓在遭受了最初的挫折後有些猶疑不定,只得在城下構築土壘與城頭對峙起來,準備在後方打造了足夠攻城器具的情況集中起來同精兵結合起來將南京城一股而下。

    盛夏的南方連續多雲無雨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陰濛濛的細雨在立秋來臨之前又連綿不斷的下了起來。曾經在雨天遭受過挫折的敵人再也沒有對城頭展開大規模的進攻了。

    城下百步之外的營壘上擁有眾多兵力的敵人原本以為是安全的。除非是張海那樣的神箭手,誰又能在百步的距離上哪怕以十分之一的命中率有些威脅頭靶大小的目標呢?所謂的百步穿楊不過是傳說中才存在而已。

    起初的時候每當城頭的戰士門以輕型燧發槍開槍射擊的時候,子彈總要在大致五分之二秒的時間內才能抵達目標附近。即便是用黃金子彈在那個距離上也要把槍口對準目標半個身高以上的上方開火。

    黃金子彈帶來不小的優越性,使的在擁有合格射速的情況下長管身滑膛槍的精度也比18世的西方燧發槍擁有不小的精度優勢。但在150米左右的距離上還是無法同現代步槍彈相提並論,滑膛彈丸的自然誤差範圍在那個距離上雖然足以命中箭靶,卻比現代全身靶的範圍都還打。第一組在進行開火的時候為了斃傷一個敵人往往要花費四五十發子彈和價值上百兩銀子的黃金彈丸,一時間不少敵人的軍官為了用士兵們的死傷為自己換取黃金,命令前沿壕溝工事內更多軍兵們負責露頭觀察甚至開火引誘,以圖換取那金子製成的彈丸。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見到遠處敵人的反應,第一營營長石壘下頂決心要改變黃金彈燧發火槍的運用原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5

第268章 火力展示

    在抓鬮中獲得第一批出戰的三旅一營火槍兵戰士們原因以為自己應該是最有把握獲得很大戰績的,卻沒有想到一個班的火器排官兵連續打出的四十多支填裝好彈丸的黃金彈輕燧發槍只被用潛望鏡觀察的營部觀測員確認了一名敵人的戰績。

    第二批出戰的一營二連二排火器班便按照營長的要求在出戰前為準備再次運用的四十余支燧發槍準備了雙份黑火藥。

    八九克重的黃金子彈再使用近兩錢重量的火藥進行發射的時候,彈丸的初速甚至大大超過了19世紀中期一些後膛火槍的初速,達到每秒種六百幾十米的初速和一千六七百焦爾的槍口動能。

    小小十毫米口徑的輕型燧發槍打出如同這時代重型火繩槍能量一般的彈丸往往在敵人看到城頭上的煙火還沒有做出有效回避反應的時候就抵達了目標。優選出來的火器班在第二輪射擊中往往十發黃金子彈的齊射就能七成左右的概率覆蓋到一個冒頭觀望中的敵人。

    消滅一個敵人往往需要十四五發子彈和價值三十兩的銀子,這樣的成本雖然十分高昂卻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古代中國雖然是一個各種貴賤金屬都十分匱乏的國家,明時尤其如此,但在南京這樣的大城裡通過這數個月以來的抄掠乃至東南等地的正常與非正常的財政收入,幾十萬兩黃金的硬通貨還是拿的出來的。

    原本在五金行業裡十分往往十分輕鬆的金匠們在投入巨大成本的獎懲管理下變的比鐵匠還要忙碌和勞累。還有學習掌握新的模具去加工那些硬度雖然不及銅鐵但比鉛高上不少的金制子彈。

    南京堅城之下的零星對峙作戰足足持續了二十多天,四個步兵營二十四個火器排選拔出的二十四個優秀步兵班每天都在城牆的各處輪番參加“狙擊”作戰,以兩三萬發兩錢多重的黃金子彈斃傷城外以土壘對峙的敵人多達近三千人。那些被黃金子彈命中的敵人往往是頭部或手部負傷,儘管防禦依託減少了傷亡率,在被擊中的情況卻往往是死亡或者不可恢復的傷殘。

    價值五六萬兩白銀的子彈雖然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但很多被城外明軍中的老兵及中下層軍官私吞了去。何如賓以嚴刑處決了百餘人也僅僅整得了累計不過幾千兩的黃金。

    這些黃金固然可以用來再組織一次規模不小也不大的進攻,但是戰鬥進行到今日何如賓才終究承認以巨大的損失即便能夠拿下南京那或許也將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唯一能令何如賓所在大的大軍欣慰的時候除了百步以內的黃金彈狙擊班組外。城頭上那些守軍的青銅炮似乎在練日的作戰中消耗了大部分的身管壽命,在隊伍集中將大營紮在距城不到一裡地方的時候那些曾經在炮戰中給予鬆散的炮陣威脅也十分巨大的火炮也變的沉默寡言起來。

    見到曾經十分謹慎的敵人終於因為連日的攻城而不得不將大營的距離拉近並且十分密集起來,

    “現在已經是舊曆的七月份了,但願望一個晴好的日子能夠早一點兒到來。”做為南京作戰決策層的柳香此時已經顧不上親自照顧那新生還不滿百日的慧蘭,同張海留在南京的小女孩們及李峰一起緊鑼密鼓的籌備起從全面反攻的作戰計畫起來。柳香不算是一個缺乏在軍務方面理解天資的人,不過卻總不能避免女性的很多先天心理弱點。

    “不需要晴好的日子,即便是天空有些陰沉,只要短時間內沒有再次下雨的跡象就可以。”跟隨張海多年的李峰顯然在很多方面有著更強理解問題的能力。

    在出征前的計畫中:如果南方敵軍趁大軍主力北上的時候對南京展開圍,對明軍的全面反攻由留守南京的部隊首先在入秋之前展開。

    如果把時間定在一個時辰之內沒有下雨的跡象就可以,那麼可以選擇出戰的日期就一下子廣泛起來。

    “可萬一趕上下雨怎麼般?我擔心那些孩子們。”柳香總是希望多準備一些時間以能夠增加勝算。

    “師娘不必擔心孩兒們了!不僅僅是我們這十幾個人,還有關麗他們七八個人也在敵人來臨前的這些日子裡接受了足夠的航空訓練,完全可以升空的!”一個不滿八歲身為航空隊火箭手的小女孩堅定的對柳香說道。

    就在柳香等人對於出戰還在有些猶疑的時候,從浙西方向進攻而來的湖廣四川等地的明軍集團也開始雲集在南京城下。

    曾經參加過青州之戰的不少隊伍來到南京城下的時候還十分謹慎,可瞭解到首先趕到南京城下的何如賓這些日子的戰局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以這麼龐大的兵力優勢在沒有了那些令人心驚膽戰的火炮威脅的情況下,即便短時間內拿不下南京這樣的堅城也完全不會招至去年在青州那樣的戰敗。

    蜂擁而至的敵人新生力量同何如賓所率領的南路大軍加起來又足足是近二十萬大軍的龐大兵力。就算在漫長的南京城頭周邊之外的許多地方也形成了密集而連綿的軍營。

    “現在臨近舊曆八月北方的初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即便我們戰勝,消息傳到北方也畢竟是初秋的時候。我們現在還要猶豫什麼呢?”同敵人多次打過交道的李峰並沒有因為強敵的增兵到來而動員了原有的作戰決心。“在青州的時候,隊伍難道不是憑藉幾千核心戰兵擊敗了圍城的二十萬大軍麼?雖然勝利的不是十分利索,逃敵很多連續的大戰也有很多。但是這南方的地形條件不利於擁有大量騎兵的敵人快速逃亡不說,我們隊伍上的技術兵種實力也增強了很多。”

    在初秋來臨的一場大雨過後,全面反攻的準備終於準備施展開來了。城內的治安軍和武裝起來的工匠坊的萬余工匠將被計畫在全面反攻展開之後負責南京城頭的防衛工作。經過一兩個月的整訓,南京城內臨時徵集起來的近七八萬青壯們雖然算不上是合格的兵源,也終於有了一點軍隊的樣子,在幾乎無聲的情況下將五十多件重達近萬斤的加工出來的巨型石座通過臨時壘起來的土坡移動到城頭。

    這些石座的形狀似乎是像個老鼠夾一樣,大概不到兩尺左右的厚度,高度並不大。但範圍足有數平方米,剛剛足夠將一門全重不過千斤的青銅炮包圍起來。

    在將這些近萬斤重不容易被城下的敵人觀察到的巨型石座佈置到距離城頭邊緣盡可能靠前的位置後,又用石灰將其和城頭的地面徹底連接起來。

    起初,人們並不知道這些作業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堡壘不像堡壘掩體也似乎無需下這樣大的功夫。可是當一門門火炮趁著夜色被部署到這些石座之內的時候已經有一些頭腦靈活的人大致猜測出這些這些巨型石座的用途。

    正如舟山炮戰的原理那樣:將火炮的身管用很牢固的巨石抵住,就無需要在火炮復位上花費太多的時間。以必要的精度瞄準開火也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達到每分鐘四發的極快炮擊速度。

    大雨過後的雲層變的似乎比較淡薄,幾位城中訓練比較有經驗的漁民都覺得幾個時辰內的短期內不會有降雨的時候,隆隆的炮聲如同突如其來的雷聲猛烈的從城東和城南北各處響了起來。

    第三旅炮兵營的二十四門青銅炮及四個步兵營營炮連累計四十八門青銅炮向雲集在南京城外的敵營展開了猛烈的轟擊。

    雖然對於敵軍大營在近處的轟擊效果遠不如野戰中射擊敵集結起來的軍陣那樣擁有極高的殺傷效率,平均每一炮在發射數十枚彈丸組成的重霰彈的情況下平均也至少能造成三名敵官兵的傷亡。

    四十八門青銅炮在累計不過十餘分鐘的時間內向敵營累計發射的兩千多發炮彈一下就造成了六千多名紮營中敵人的傷亡。

    整個留在南京城中三萬余支臼銃及十余萬個臨時挖好帶有防雨被覆的拋彈坑將城中軍隊所擁有三分之二的彈藥大概十三萬枚六兩鉛彈向預定的敵營拋射出去。青銅炮、臼銃、拋彈坑這些能夠運用起來的火力手段打出的二三十萬發重彈丸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造成了上萬敵軍在營地裡的傷亡。

    猛烈的彈雨壓制之下,爭相營逃亡的敵人在短時間內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不過這樣的殺傷對於城外規模龐大的敵營來說還算不上致命。當敵群在軍官及家丁的威懾下漸漸有恢復秩序跡象並展開有組織撤退的時候全副武裝的第四旅各連戰士直接從城頭以繩索來到了城下,有限的近百名騎兵沖出城門後接住沖城上拋射下來的另一些繩索迅速的套在身上,駕著馬匹將早已開始預熱升空的熱氣球向敵營的方向拖動前進起來。

    二十四架熱氣球上的小女孩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靠著近百騎兵繩索的拖動逆著東南方向並不算大的微風向敵營沖去。

    原本做為熱氣球備用彈藥的火箭彈藥車已經改裝為可以從地面發射也可以吊運到空中的火箭車,也從城門處在步兵的掩護下向敵營發起了進攻。

    大半年的準備後張家新軍新一輪的火力全面展示在再次兵臨城下的敵軍面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06

第269章 火力展示(二)

    即便天氣晴好下視力比較突出的人,對於不到一釐米粗細的繩子在四十步外也會難以發覺。並沒有多少敵人把天空中接著風勢騰空而起的飛行物同下面負責牽引的騎兵聯繫起來。就連敵人在大營外負責警戒的遊騎也只有極個別人在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飛行物的情況下沒有沒有被嚇的發呆,似乎還打算攔截那些打算突出重圍繞路到敵軍城外大營後方的騎手。

    而在騎手們的上方勇敢的駕禦著熱氣球的小女孩們已經沒有了第一次升空時的緊張。遇到這種情況時變把相當於自己體重一半似乎有些沉重的十七斤改進型百虎齊奔箭發射箱從吊籃下的射孔在向著百步以外的敵人不算的開火。

    天空中不明的龐大物體還有傾斜下來的流火終究威懾了那些敢於阻擋隊伍前進的敵人們,近百名騎手在付出了幾名戰士負傷並損失了十幾匹馬的代價後終於衝破了城外敵人暫時的圍困以熱氣球在敵人可能潰逃的通道上形成了防禦的陣線。

    僅僅伴隨在騎兵牽引的熱氣球後面的是新出現在出城進攻部隊前方的四十八輛火箭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發射出的十四五萬支火箭針對大營中混亂的敵群僅僅造成了不到三千人左右的殺傷,燒毀的營帳糧草乃至引起的混亂帶來的踩踏卻使傷亡在地面火箭之下的人群就逼近五千。

    此時,各步兵連的步兵隊伍也向混亂中的敵人展開了進攻作戰,接連不斷在幾十米的距離上向敵射去的三萬件臼銃殺傷效率比在城頭上拋射面殺傷的時候好了很多。第三旅兩千余核心戰兵手中三萬件早已填裝好彈藥的輕臼銃以及弓箭排的戰士們所攜帶的兩萬余支箭羽僅僅憑藉投射火力就給敵人造成了萬餘人的傷亡。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短短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內。短時間內兩三萬人的傷亡,加上在堅城之下已經通過連綿的作戰給敵人士氣帶來的削弱,更是通過那些天空中不明物體的威懾,讓城下兵力規模多達十八九萬的敵軍幾乎是在一瞬間土崩瓦解了。

    潮水一般的敵軍離開大營向外撤退的時候,又遭遇到十六名航空隊的小女孩們操作著火箭發射裝置在近二百米高空處的射擊。

    累計發射的一百九十二部改進型百虎齊奔箭發射裝置向著敵群連續不斷打出的近兩萬支火箭,四五千名撤退中的敵兵在短短不到一分鐘內的猛烈箭雨中倒下。不少沒有披甲或者沒有合格鐵甲的敵人在被經過重力加速威勢猛烈的箭支斜著穿透後還會造成後面一名敵兵的傷亡,未知的恐怖帶來的威懾又使得不少向後逃亡的人群回撤帶來不小的混亂。

    部署在城頭上的四十八門青銅炮直到在出城與敵交戰的各連戰士們徹底陷入肉搏混戰之前依然保持著向敵群接連不斷的開火,最初的急速射之後連續十分鐘之久的火力又將近千發九斤彈實心炮彈打入了敵群。

    相比之前不少敵人分散在營中的情況,此時向一裡之外混亂中的敵營展開的射擊獲得了更好的殺傷效果,儘管有一半的炮彈因為或高或低的原因沒有命中,雨後的地面導致跳彈也較少,命中敵群的數百發炮彈還是給敵人又造成了近五千的死傷。

    就這樣:從出城之前城頭上的突然炮擊和拋射彈坑,再到地面與空中的火箭發射裝置,外加上四個營十二個步兵連為核心力量的步兵對敵營展開的突擊。在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內各種投射火力就殺傷了三萬多名敵人,將雲集在南京城外的規模龐大的敵軍意志徹底打垮下來。

    消耗完大部分的投射兵器後依然擁有相當體力的戰士們身披靈活性足以完成就地翻滾和跳木馬動作級別的全身板甲,以兩米的槍劍及三四米左右的長矛相互結合起來以力求最大限度殲滅敵人的單排橫隊展開了對敵群的掃蕩。

    激烈的混戰中殘餘的敵人也依舊佔據規模上的絕對優勢。不少在局部見到新軍戰士們的人數過少發動反撲的敵群也有通過滲透圍攻將被鎧甲包裹的戰士放倒在地的情況。

    不過因為從來沒有過同這類板甲目標作戰的經驗和準備,絕大多數明軍各營家丁及核心戰兵也很少攜帶足以透過板甲縫隙的匕首,更沒有專門為了應對全身甲應運而生的細劍與長兵細刃。往往在還沒有解決掉被打倒在地的新軍戰士的時候就被附近趕過來的其他新軍戰兵解脫了困境。

    不過跟隨核心戰士們投入反攻的十餘個治安軍步兵營五千多沒有那樣全面防護的治安軍步兵還是在圍殲敵軍的戰鬥中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和傷亡。

    有目的攜帶著火箭發射箱的新一輪新軍馬隊趕到熱氣球駐隊下,戰士們重新將不少的火箭發射箱通過繩索送到了駕禦著熱氣球的小女孩們的手中。部署在城頭上的青銅炮此時也以最快的速度轉移至城下推到了距離第一線不遠的地方。

    當猛烈的火箭再一次從空中的那些不明物上再次傾斜下來,近距離也有隆隆炮聲響起的時候即便在四面八方逐步逼來刀光劍影的威脅下也再也沒有多少殘餘的敵人擁有敢於進行自衛性戰鬥的勇氣了。

    至此,累計投入到南京城下的近二十萬大軍約萬餘人在決戰反擊之前的攻城中傷亡,三四萬人在各種投射火力下傷亡,在出城戰士們連續追殺下又有兩三萬人在白刃近戰中傷亡。此外還有六萬餘人被俘。

    雖然因為騎兵力量的匱乏及兵力的過於懸殊,在南京周邊這樣的環境下仍然有六萬餘敵最終逃出劫殺但累計十三萬人的殲敵戰績也幾乎相當於去年隊伍在青州反擊之後的一系列作戰中的全部戰績了。

    而在傷亡損失方面,第三旅核心戰兵遭受的七百多傷亡有三分之二是在守城誘敵階段付出的,甚至輔兵及治安軍所遭受的一千五百餘傷亡也有超過一半是如此。核心力量的損失明顯小於去年從青州到揚州連續不斷的作戰中累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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