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4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40章 新公安軍

    長期以來新朝軍隊的作戰體系由主力旅和治安軍各營旅構成。不僅僅是在張海及其弟子中,就是部隊中也有不少人反應“治安軍”這個名字即便是在不那麼講究的新朝體系的不少人來看也有些過於粗鄙了,完全無法起到提震部隊士氣的作用。在對付那些鄉勇民團時還無所謂,要是與敵人的正規力量交戰,這樣的名稱怎麼也說不過去。

    於是在新朝三年的陽春三月,以旅為單位的治安軍步兵旅改為公安軍,而以營單位的治安軍改名為人民防衛營,簡稱人防營。

    原有的六個治安軍步兵旅在面對新的敵人的時候戰鬥力也顯得有些不足,於是還在東南一帶早春時節的時候火熱的練兵大潮就在南京對岸的兵家要地六合一帶施展開來。

    從安全的角度來看,不論是主力旅還是新建的公安軍野戰旅部署在長江南岸都是更穩妥的選擇,可張海卻不願意這樣做。把大練兵的主要場地擺在江北除了有地形上更為合適的原因,也為的是讓參訓部隊擁有足夠的壓力。

    為了在最快的時間內建設一支能夠與傳統野戰軍相抗衡甚至擁有戰鬥力優勢的部隊,在新一批六個野戰旅軍步兵旅的建設上新軍投入了巨大的本錢。王永的第七旅及高海的第八旅兩個在完成了新兵消化後的主力步兵旅抽調了一半的步炮兵骨幹充實到新建足建的六個公安軍野戰步兵旅中。

    以兩千名左右的步兵骨幹為基礎,軍官層及指揮班組直接普及到五十人左右的小隊級單位。在排級單位的小隊之上依舊採用連營團的新式單位名稱,但組織原則按照更適合冷兵器時代的二五制為基礎。

    兩個五十餘人的小隊為一連;五個百余人的連為營,兩個五百五十余人的營組成一千一百餘人的團。旅級單位由四個步兵團及一個九十六門輕炮所構成的輕炮兵團組成。

    專業的火器工匠和鐵匠們的備戰任務比較重的情況下,新建的公安軍野戰部隊要在技術工匠需求最小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發揮有效的戰鬥力。唯一比較簡單而實用的出路就是銅制的輕炮了。

    在身管的加工精度要求不可能很高的情況下,每千克的青銅身管只能在承受三四百焦爾炮口能量的情況下擁有合格的壽命,大概為新軍主力旅火炮的六分之一或者歷史上12磅青銅炮的三分之一。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能把兩斤重大概不到三磅左右的炮彈以每秒二百四五十米左右的初速發射出去了,相比十六七世紀的不少歐洲輕炮威力都處於優秀的水準。兩倍的有效射程、至少四倍以上的殺傷效能、乃至四倍於鳥槍的射速外加上一定的破防能力,對後勤比較輕的壓力使得五千人左右的步兵旅僅僅靠炮兵就對能對傳統的步兵為主體的敵軍構成不小的壓力。整個輕炮班的填裝手到炮手基本為主力第七第八旅的炮手,在不經過多少加強訓練的情況下戰鬥力就能夠形成了。

    新建的步兵部隊每旅除了三四百名小隊及以上軍官從主力部隊帶過去的三千余支輕臼銃及幾百張弓做為投射兵器外,主要的近戰兵器為長矛加上鐵頭木杆的輕標槍。

    依據南方不少地方近戰肉搏的經驗,長矛與標槍的配合是最佳選擇。只不過標槍的製作方式遠沒有羅馬時代那樣精製和用心並考慮不被敵方利用而已。

    治安軍步兵營在與南方周邊敵人的不少血戰中才得出了關於標槍運用的寶貴經驗:這類手投兵器的破甲殺傷能力遠不如弓箭,如果沒有陷入近戰肉搏的情況下就投出去往往會被對方躲避掉而造成不了多少危害。只有在與前排肉搏步兵相配合依靠前排長矛兵吸引住敵方的注意力後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足夠的效能。

    不過基層步兵較新軍主力部隊對佇列近戰的依賴也讓六合一帶的公安軍野戰旅的訓練似乎比揚州一帶的主力旅更為艱辛。

    光是把幾斤重不遜色于普通格鬥用途長矛一般中的“輕標槍”頭到合格的距離以外並且還要求有一定的準確度就讓從蘇北山東一帶選拔出來的新兵們投入到訓練量巨大的技能訓練當中。

    相比新軍主力部隊在揚州附近面積廣闊的訓練場,六合附近的近三萬左右的公安軍野戰部隊能夠在更為狹小的場地上展開更多的對抗性訓練。

    訓練用的木頭長矛和石木標槍讓不少身著軟甲的戰士們在訓練中受傷,讓軍營中平添了不少的厲氣。不過想起要用這並不算先進的兵器對抗可能面臨的北方強敵,從軍官到士兵都沒有多少的歪心思用在其他的方面,連通常油水最大的炊事部門在波動幅度最大的菜價方面也不敢動太大的心思。

    六合訓練場不遠的縣城城頭上,負責新朝公安軍野戰部隊訓練的王永不由的有些憂慮:“我們這三萬人能檔的住,北面那兵力強大的敵人麼?”

    第八旅的旅長高海量也是在張海的隊伍中接受過完整教育並擁有不少當年同明軍交戰經驗的人:“那些新制出來的輕炮兵和眾多的骨幹本身在當下或許才是我們真正的戰鬥核心。其他的隊伍訓練時間還是太過倉促了。我們的兩千多名步兵骨幹算做相當於敵兵的一萬人,六個旅的五六百門輕炮三輪有效射擊大概可以殺傷七千到一萬左右的敵人,抵的上四五萬敵人,再加上其他的戰士通過訓練不會比敵人的主力戰兵遜色。儘管在騎兵方面還有不少短板,但對付八九萬規模的明軍主力不會有太大困難。”

    很顯然:在旅級別的作戰討論會上不少人都瞭解到後金野戰主力所擁有的力量遠比想像中的更強,更不要說與遼東明軍聯合作戰的情況。憑這新建的三萬野戰主力再加上原有的至少六個旅的公安軍,也沒有把握獨自承受北方強大敵人的壓力。

    不過張海等人說的很清楚:如果後金主力在秋天來臨隊伍展開行動之前就兵臨黃河以南,那就說明調動敵主力的目的達到了。主力旅依託水上運輸力量所展開的戰役行動也將能夠更為順利的進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41章 軍中之利

    受惠於去年的清鄉之戰中建立起的比較完備的通信原則,後金聯合北面明朝邊軍兵圍京師的消息沒有超過一個月就傳遍了從中原到山東一帶的新朝各北方佔領區的基層部隊。

    不過固始縣南青峰鄉的青峰嶺上瞭望著山下廣闊原野的公安軍第二十七營營長劉宇和副營長李天林卻並不為最近從北面傳來的消息感到多少的憂慮。建州的大軍?新軍主力部隊中出身的戰士又是從事過不少大戰的,對隊伍中主力部隊的火力與實力乃至不斷壯大自身實力的能力有著超出一般戰士的認知。在如今大勢已成的隊伍面前,那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威脅。甕中枯骨而已。

    “戰爭恐怕在今年年底就要結束了,我們恐怕趕不上‘秋收’了,那時候又不知道隊伍上會怎樣改。”李天林平淡的說道。隊伍上起事這幾年以來每次大戰往往在夏末秋初之季,每次交戰中敵人不過是那猛烈彈矢下的靶子,並為不少的戰士帶來勳章。因此不少的人都管秋天將要到來的大規模征戰視為“秋收”。不過不少軍內教育的劉宇李天林等人也大致估計的到自己做為這三流部隊的軍事主官可能在服役期內趕不上這樣的大戰了。

    這場決戰之後,國內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對手。南方那些公安營或許還有著不小的征戰任務,畢竟南方和西南的不少地方還沒有統一並拿下來。自己這北方地區的治安營今後的前景恐怕就未知了。

    “決戰結束後未必需要那麼多的主力部隊用於戰備,恐怕各部隊不少優秀的‘老兵’都將分配到各公安營從排一級開始大換血了,說不定職務還會時不時的像文官們那樣調動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各種弊情。”劉宇說著話的時候似乎還有些惋惜,因為新朝初年的這段時間內算是不少人發財的最後時機了。

    在這時代,營一級的軍事主管就如同明軍中的千戶或者宋時的指揮一樣,在地方軍中是少有太多牽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一把手了。

    資本主義社會下軍中之利的大頭在軍需供應商,三千萬美元的戰鬥機可以賣七千萬,十億美元成本的軍艦可以對內或對外賣幾十億。就是一些腐敗的發展中國家軍隊,一個摩托化步兵團至少幾千萬美元每年的各種費用,只算人頭費上可以分出來的羹能有幾百萬美元就不錯了,這幾百萬美元的年利還要層層分潤到各個方面。

    可在這通信組織並不像近現代軍隊那樣發達組織結構也很簡單的軍隊中,人員費中可以獲得的好處比例地位則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戰時都是外地兵而且很多光棍兵孤兒兵沒有多少可以索賄的空間也是如此。

    新軍中的公安營的各種費用平均每名官兵都是按照糧餉充裕的正規步兵來算的,而且在糧價採購方面都打了比較大的富餘。每人每年的費用足有三十兩銀或五十貫錢。固始縣又是個相對比較重要的地方,這裡的公安軍第二十七營足有一千餘人,雖然還不可能像後世那樣吃空餉或者索賄,但以種種手段節約下來一半的資財卻完全不是問題。更別說其他方面能夠獲得的利益。這些節約下來的財富一年就至少是兩三萬貫足夠每個人獲得一生不愁的利益了。

    當然王朝初期多多少少還有些顧慮,為了不讓這樣的事情在官兵中引起激烈反應或者鬧大,給予士兵和基層軍官必要的好處也是為了保險其見的一種手段。這些利益當然不是從後方送來的軍餉中出而是出在當地。

    劉宇和李天林從山岡上回到沈家老宅臨時擴建而成的營中的時候,二連選派出來的人正在同三連選派出的人在院子中推牌九。

    自古以來不論在軍中還是民間都沒有嚴格意義上禁娼的說法,這娼妓都或多或少有其合法性,不過賭博在法律上卻一直都是嚴禁,軍中禁賭的條例那就更甚。可是在軍中因為錢糧不充裕閑下來的時候不論是比賽摔交打架還是比賽力量武技,那都會引得不少人爭相訓練圖耗錢糧。這由擲點比大小改進而來的一系列牌類遊戲就成為這種情況下人們消磨時光最有效的一種手段。

    “地王?”

    “雙高腳!哈哈!”

    “這最後一把還有什麼說的沒有?那些南逃娘們兒中選出來的甲等貨今天該是我們連了吧?縣城也該論到我們駐防了,你們去南峰嶺那邊兒站崗去吧!”二連連長笑道。

    不少日子以來,在北面值勤的官兵攔截到不少鄉下躲避過去年的大清洗後南逃的大戶甚至稍稍寬裕一些卻最終與新政權為敵的人。還有不少跟隨這些人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婢女家妓。

    再加上固始縣當地所獲得的資色,讓不少地方的士兵們眼光也變的比以前高了不少。不是看什麼樣兒的女人都可以順的過眼去了。

    “剛剛逃過來還沒有教訓與檢查過的娘兒們我們才不稀罕呢!上個月一連第三小隊的隊長不就是被沈家一個抓來的小娘在輪流辦事的時候要咬破了卵流血流死了?”

    “酸什麼酸!那是他自己玩兒的太大了不小心,我們連就喜歡收拾這些生貨。想要玩百依百順的,那縣城裡不還有的是?”

    這兩個月來在抄掠中積攢夠了足夠的私錢逃亡的事兒有不少,輪流女幹淫女性致死的事情也發生了不少。不過聽說別的縣的營也有不少類似的事兒,並沒有什麼糾察來管的時候不少人才放心了很多。

    新朝在這方面的法律上遠沒有大明律那樣嚴格,更像是如唐律一般寬縱。在過去民間各方勢力都有不小的時候,掌管一縣的文武要人在完善的機制下行事也多有所顧慮。部分有背景的百姓面對性質比較嚴重的侵害,並不甘於沉默。可去年以來的腥風血雨讓各縣的駐防營幾乎如擁有實權的藩鎮一般替代了從宗族開始往上算的所有權力。在這民風本就不算強的平原臨山地帶,只要還有口飯吃生活不受到太大的影響。這樣兒的事兒看起來在民間根本就沒有多大影響。

    至於這些事情引起的軍紀渙散而戰鬥力下滑的事情沒有多少人擔心,自從治安部隊中的作戰旅組建後,駐守各縣的營就不是專門用來同敵人的大軍交戰的力量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42章 中原敵襲

    失去了宗族的依靠,似乎沒有世界哪一地方的百姓比東方平原地帶的漢人百姓更能忍受世間一且苦難。即便是那些從溫飽或小康乃至有權有勢的地位上跌落下來的人也是如此。那些一年前還曾在鄉間人五人六的人們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淪為比其奴隸還有所不如的任人欺淩的最下層。

    對於那些城裡乃至鄉間原有上層不少人的悲慘遭遇,民間也沒有多少中下層百姓同情。甚至還有人飽著一絲鄙夷。

    “活該!他們也有今天!過去那些高高在上的派頭兒哪兒去了?”面對著那並不算太大的縣城城頭上時不時傳來的哭喊聲。相比不打算得罪任何一方,也不願意對下場悲慘的人落井下石的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民,年近中年、因為常年的粗糧牙齒都掉了不少的王二算是沒有什麼牽掛的。新朝政權和軍隊到來後的腥風血雨當然並不是針對所有的人,女幹淫搶掠也不是針對所有的人。

    相比遭遇悲慘的城鄉舊上層及其附庸,大部分民眾免除了少則近三成,多則近一半的各種負擔。原本窮困到極限似乎難以活下去的日子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變的富裕,但卻寬裕了很多。至少在這平地上的百姓來說,不是遇到大災的年景再也不愁過不小去了。至於那每斤二三百文的高價鹽還有零零散散的出役以及低價的軍需糧,比起過去的各種負擔來根本就算不上個事兒。

    常有一類說法說“升米恩斗米仇,”或者“人們習慣了好處就不會懂得感恩”,不過這些說法卻不完全適用于中華大地上多數地方的百姓。真正能夠給予民眾巨大利益的人與時代,在這裡是永遠難以讓人忘懷的。

    固始縣曾經是公安軍第一旅官兵眼中的硬地,在清洗和清鄉中被殺的人從普通百姓到核心的沈家族人都有很多。但即便如此,因為對中上層的清洗而帶來大翻身的另外近半數的民眾卻成為新來的第二十七營的“鐵杆民眾。”

    士兵們輪流在營裡打牌甚至在縣城裡遊玩的時候,那些半指定半自發組織起來的鄉民們輪流承擔了這固始縣乃至周邊不少地方方圓百里的警戒任務。

    這種警戒雖然往往也是缺乏專注而稀鬆平常的,對於滲透過來的夜不收或各路探子甚至是一些遊騎沒有什麼作用。不過幾千規模的馬隊大軍在平原上卷起的煙塵卻是根本隱瞞不過去的。

    新軍原有的公安軍六個步兵旅重點防禦的戰略方向是運河沿線臨近的開封至青州一帶,南下的關寧軍騎兵營重點進攻也是山東一帶。不過當宣大地區殘餘的尤家軍幾萬明軍也參加到南下的進攻之後關寧軍為了爭得中原地帶也派出不少部隊展開了對河南地區的攻略。

    固始縣以北的方向上的狼煙接連不斷的傳了過來,按照公安軍部隊在以前吩咐下來的要求,多的難以數清人數的騎兵,或者估測在千人以上的步兵都是隊伍難以有效抵禦的部隊了,要點起至少一柱狼言。而敵軍縱隊不見尾隊的情況下則是連續兩柱以上的狼煙。平民百姓中選拔出來的人也沒有多強的觀敵了陣能力,這樣的變化就已經是接近對那些民壯巡邏隊要求的極限了。

    第二十七營自入春以來的戰備與訓練就鬆懈下來。除了駐守縣城的第二連,其他各連在看到遠處的狼煙之後就明白遇到了縣裡這些武裝力量所根本不可能應付的武力,而且根本沒有多少時間退入縣城了。如果遇到這樣的緊急情況,負責駐守北面及縣裡的部隊撤入城中。而在南路警戒的隊伍撤入山中也是劉宇及李天林早就做出的安排。

    “真要逃到南面茫茫的大山之中去麼?沒有嚮導沒有多少人煙,就是有銀子又能如何?”第四連有很多的戰士外出沒有歸來,不用說是去寡婦家裡“串門”去了。可在貼在地面上聽聲都能感覺到的敵襲面前,第四連的連長當然是決定帶著還留在營房中的八十多名士兵迅速向青峰嶺上撤。那裡不是三連就是其他連隊的防區,就算那兒的士兵也倉促的逃了,多少會留下一些用的上的給養來。

    在同那些鄉勇民壯等頑敵交戰時,原有的治安軍步兵營憑藉繳獲過來的鎧甲乃至訓練等方面的優勢能夠贏得不小的上風。可是遇到正規明軍的先鋒主力的時候,就算是第二十七營戰鬥力完整的年初冬末的時候也沒有多少把握戰勝千人以上的明軍正規力量中比較堪戰的上千人主力。

    縣城城頭上駐守的第二連唯一的期望就是北方的來敵僅僅是雖然聲勢浩大卻比較孤立的騎兵而已。最基本的攻城器具也沒有,或許有條件可以支撐以十天半月的日子等待著援軍的抵達。

    可是當從北面趕來的騎兵不僅僅是單純孤零零的馬隊還帶著不少輕載的輜重車輛的時候二十七營二連連長似乎就再也沒有多少信心守住著固始縣城了。

    固始縣城小而鄉大,這連綿幾裡的城頭也根本不是自己手下這百餘人加上上百能夠真正起作用的民壯可以在輪班的情況下守的住的。

    中原中路展開進攻的是趙率教所率領的遼東軍先鋒。由於京師守戰的教訓乃至張海等人所率領的部隊天下聞名的攻城及城防之術。南下中原的遼東軍趙率教、滿桂等部採取孤立府城、只取縣城的政策,很快就攻陷了剛剛被新軍主力旅所收復的中原一帶。並將原由的治安軍第一步兵旅和第二步兵旅孤立在長安與開封這兩個相對孤立的大城。

    在南下的時候孫承宗等人早就確定了進軍的大致方略:不與隨時可以以閃電般速度從水路或海陸北進增援山東的部署在揚州一帶的張家新軍主力正面對抗,以主力進攻中原一代打通自中原至湖廣一帶的通路,實現對盤踞東南一帶張海等人勢力的包圍。

    即便不能將其戰勝,也要依據上游的優勢使其有所顧及而不至於增兵北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3章 湖廣水軍

    天啟四年張海率新軍先鋒攻陷京師俘虜包括天啟、魏忠賢等明朝上層之後。福王朱常洵被擁立為弘光帝。僅做了幾個月的帝王就在當年隆冬季節張海等人在對中原的北伐之中公審在石刑之下。

    隆冬時節的北伐中,除了長安之外南陽等地也被新軍攻佔,朱聿鍵等人一家在逃亡路途中有遭到各地治安營的劫殺,大部分不是失蹤逃亡于山林就是死於箭彈疫病。

    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朱聿鐭逃亡到廣州的時候已經是開春的時節了。同歷史上的二十年後不同,張海等人的新朝起家之勢遠遠猛於歷史上的農民軍,也猛于入關後兵分兩路的滿清。此時封于山東、兩京、安徽等地不少藩王在新朝嚴酷的掃蕩面前不是被俘就是被殺。最終成功逃亡到廣州等地的人寥寥無及,還有很多歷史上被就藩而在此時尚還年幼的人。

    朱聿鐭在抵達廣州後成為為數不多的合適人選,在總督兩廣的兵部右侍郎何士晉等人的擁立下迅速登基,年號紹武。不過此時的廣東等地到沒有歷史上那樣急迫到需要找戲服做龍袍乃至官袍的地步何士晉等人還算是比較正規的操辦了南明新皇的登基大典。

    朱聿鐭在廣州登基後不久,從海路就傳來了建州入關,連動遼東軍兵圍京師並以大軍準備展開攻勢的消息。

    相比歷史上二十多年後在兩廣倉促就位的朱聿鐭,此時這位紹武帝所面臨的形勢似乎好的多。張海等人建立的新朝政權並沒有像當年的清軍那樣急迫的展開南下。除了南直隸及浙江及其臨近的一些地方外似乎還都為大明所控制。北有大學士孫承宗所率領的遼東大軍、尤世兄弟率領的山西人馬、西有總督四川及湖廣等地軍務的朱燮元、南有福建巡撫熊文燦、兩廣總督何士晉,還有在與新朝南部邊軍的熬戰中逐漸崛起的新秀周遇吉等人。

    似乎天啟年間的明朝遠未到崇禎年間那般元氣接近消散的時候,這個提前出現的南明政權沒有像歷史上那樣四分五裂或者人才凋零。而似乎在張海等人“亡華夏”的強大的壓力下重新凝聚起來似的。

    不過經歷了當初天啟四年的大敗,除了遼東軍中的一些人外,不論是朱燮元還是熊文燦、何士晉等人,甚至大洋上的一些海主巨寇。都不願意在像以前那樣聚集陸路大兵展開無所顧及的進攻了。

    周遇吉鑒於以往征討新朝大軍時“賊軍火器犀利異常,非人力所能應對”“然其核心火器強軍將寡兵少”反對集大軍與其對抗,主張以湖廣西南等地的森林資源為基礎廣建水師爭奪長江制江權,只少其到消耗新朝物力的作用。

    在以往的交戰經歷中,從運河沿線附近的水泊湖泊在到長江等大江大河之中,明廷及其糾結起來的水師雖然也是連戰連敗,但是失敗的並不像陸戰中那樣難看。很顯然:即便是再為犀利的火器和火炮,殺傷堅固的船隻也會消耗巨大。水師上的人員密度比起陸戰來中彈的概率也更小。“船海戰術”相比“人海戰術”也顯得更為有效。

    張海如今所佔據的地盤似乎同當年建國之前的朱元璋有些類似有人鑒於當年陳友諒等人的教訓提出以快速船隊沿江而下直搗下游各地,而不是在九江至鄱陽湖一帶與新軍決戰。

    不過周遇吉顯然反對這個方案,曾經在當初參加過長江水戰的他對新軍岸炮的威力印象太為深刻了。在不長江沿線的不少地方,過去傳統條件下只能看水師的地方新軍陸師都可以輕重炮兵有效的“以陸制水”在鄱陽湖東岸牽制住新朝水師主力力量,並在其他方向上展開“以營為單位”的蠶食和襲擾以使新朝大軍的少數主力疲于應對。

    去年南京之圍化解後,新朝大軍不到收復了浙江和南直隸的全境,還拿下了福建北部乃至江西的廣信,饒州兩府。整個勢力範圍直接抵達九江至於鄱陽湖一帶。

    損兵折將的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周遇吉及朱燮元等人也深感雙方陸戰實力的巨大差距,不願意再在擴充地面力量方面做無用功,反而同張海等人一樣積攢起規模規模龐大的能夠攜帶數百人的大船百餘艘,還有千餘艘用於火攻或近戰的小船。

    紹武元年新朝三年四月初一,朱燮元同周遇吉等人一起站在岳陽樓上望著遠處茫茫的洞庭湖上旗帆招展規模龐大的水師,不過卻並沒有多少的意氣風發。儘管擁有這樣規模龐大的水師,面對那神鬼莫測的強敵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進入春末夏初以來不僅僅是長江水流的速度有所加快,陰雨的天氣也逐漸增多了起來。

    多陰雨的天氣在以往的交戰中即便是內陸水師的人也往往為之不喜。不過面對江東的那些強敵,哪怕是不少曾經經歷過南京圍戰的基層水軍將官也期望最好在整個夏秋季節的長江一帶都是這般陰雨的天氣。

    “湖廣一帶的水師歷來遠勝江東,畢竟我們這裡十分方便的就可以獲得造船的木料。而張海等人在揚州至南京一帶的船廠在沒有了我們提供的木料情況下,恐怕也就是利用積攢庫存起來的木料所建設的這一批了。”相比壓力沉重的周遇吉。一直在西南一帶督戰的朱燮元並不覺得依靠上游之利乃至龐大的水師底蘊,這次出戰會有多麼兇險。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湖南江西四川各地能夠靠水路順流運來的各種人才及木料資源輕鬆的打造了能夠運載八萬軍隊的龐大水師,而南京揚州等地的新朝如同當年的朱元璋一樣在水師人力及物力方面都居劣勢。

    當年的陳友諒忽視火藥和火器的作用,墨守成規而不重視火船和小船,現在誰會犯這樣的錯誤?就算那張海等人火器犀利異常,能夠在作戰中贏得上風恐怕也會損失不小。而擁有東南之地以外整個天下的大明可不是當年那偏安一域的陳友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4章 攻勢迎敵

    擁有全國各地初步建立起來對大規模敵情初步偵察網路的情況下,遼東及山西等地的明軍做為後金先鋒南下的消息沒有多長時間就傳到了揚州至南京一帶。湖廣等地明朝水軍集結的消息也是如此。

    不少弟子所設想再進行一次去年那樣的“南京保衛戰”,畢竟起事到現在不過三年多的時間,不少弟子及軍官的思維方式還是停留在以前那種穿州過府流動隱蔽作戰的時代。地盤在不少的軍官及張海弟子看來不過是一種負擔,除了核心工匠雲集的少數地區外,其他地方並沒有長期堅守的價值。

    不過張海卻不想再玩一次誘敵深入了,軍情討論會上他對各旅的軍官們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過去我們走州過府遊動作戰,除了隊伍的規模並不大,也是建立在隊伍的給養完全可以建立在隨時隨地的吃大戶的基礎上的。可如今至少南直隸與浙江兩省,甚至江西和山東也算在內。還有多少地方可以供我們以這樣的方式作戰?更別說在東南一帶,我們好不容易才通過均田免糧的方式在血腥的清洗之後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人心基礎,難道就這樣丟給敵人不管不顧?那我們日後還要花費多大成本代價恢復起來?不能再讓敵人對我們兵力上捉襟見肘的固有印象了。趁北面的八旗一時還打不過長江,最好在我們今年夏末出師北伐之前就把福建廣東一帶的麻煩解決掉,在西面,也要依託水路拿下湖廣。”

    正在這時,揚州的天空中滾滾的雷聲傳了過來,陰沉的空中並不算小的大雨下了起來。

    張海覺得是時候讓不少人建立起在這陰雨的季節對自己手中火器的自信了。“大家隨我來訓練場看看吧!”早有腹案的張海對負責各主力旅的弟子們說道。

    揚州城外各旅正在面積足有方圓四五裡的廣闊操場上進行著最後階段的各旅合同訓練,雖然雨季的到來迫使隊伍不得不減少體能方面的訓練以避免軍中難以處理的各種病患,可槍炮射擊訓練在這樣的日子裡並沒有停下來。

    火繩槍或者燧發槍雖然相比清式複合長弓在陰雨或者小雨的天氣顯得稍微堪用一些,在大雨條件下的射擊同樣會受到影響……不過這僅僅限於傳統的火繩槍兵或者燧發槍兵。

    而對於新軍主力旅中已經開始逐步在軍隊中推廣的每人多件多管燧發排槍利用早已填裝好的彈藥進行射擊的戰術來說,僅僅是在槍口和槍身上稍稍進行簡單的防雨處理,這些火器就能夠如投標一般在瓢潑大雨中以很高的發揮率展開實戰。這樣的多管火器還使陰雨天下的彈藥保存變的不那麼麻煩了。

    “看起來在風雨中戰鬥我們的步兵火力在實現了燧發排槍後幾乎不會受到多大影響。”雖然燧發排槍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在普通的步兵旅中逐漸裝備了,可在這樣大的風雨下依然能夠有效的展開射擊似乎還是第一次。就連做為新軍骨幹的第二步兵旅旅長劉洪濤也有些驚異於這種表現。

    現在看起來新軍各種火力除了水師的情況下,反而是獨立航空隊的火箭熱氣球受氣象條件的影響最大,野戰炮兵此之,步兵火力受到風雨干擾的影響最小。

    “湖廣一帶的敵人兵力仍然不少,規模據說多達三十萬,反正只要有權有人有錢糧,炮灰型的軍隊是很容易拉起來的。不過要為這些部隊準備出足夠堪用的火器與鎧甲就沒那麼容易了。不過恐怕同當年陳友諒那個情況差不多:號六十萬,實有三十萬,再排除守城和輔兵,真正可以動用的機動部隊也就十幾萬。這十幾萬人不太可能有以往的那種披甲旅和武裝水準了,因此敵人想到的辦法是用船海戰術來彌補這個弱點。至於廣東福建一帶?在經過了去年清鄉中的較量乃至南京之役後唯一堪戰的力量恐怕就是李丹等海上巨寇了,這些巨寇在岸上或許也能動員其各三五萬人的核心兵力算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談及湖廣及南方一帶敵情的時候李峰回答到。

    至新朝三年春末,除了李峰所負責的情報領域外,新建立起來直接向張海及其身邊的小女孩們負責的中央調查機構也開始涉足外情領域,因此並不太擔心這些大致的敵情有太大的出入。

    當年我們以一個加強營的兵力就擊敗了鄒縣的三萬明軍主力,以一個旅的兵力就擊敗了圍困青州的明軍二十萬大軍。我給你們每人各一個旅,總計兩個旅的兵力,再加上各五十個加強營的公安軍去控制地方,你們有沒有把握在不靠重炮兵和熱氣球火箭的情況下解決掉閩粵兩省的殘敵?……其他各旅已經裝備的燧發排槍可以全部集中到你們旅的手中。張海向新任第三旅旅長的石壘及第四旅的旅長王新盟問道。

    “我們有這個把握!”石壘、王新盟等人只是稍稍遲疑了下便認真的回道。

    可張海似乎還是有些失望:這一年多以來新軍以決定性的優勢進行的作戰似乎使得不少官兵都不再像過去那樣習慣在承受不少傷亡和風險的情況下與兵力眾多的敵人進行嚴酷的交戰了。更習慣於以優勢的火力“欺負小朋友”,在秋季同未知的強敵進行決戰之前,這種依賴於火力的思想顯然是危險的。因此在夏季,張海決定主動出擊,大膽用兵以鍛煉隊伍。而不是像過去計畫的那樣繼續在建城及水師附近的掩護下片面的以訓練提升自身的實力。

    做為迎擊敵軍的主力,張海決定以獨立近衛部隊全部、水師的主力,外加近衛第一旅和第二步兵旅步兵基幹及配屬的所有炮組、做為預備隊的近衛航空部隊共計萬余名官兵做為沿長江迎擊敵軍的主力。除了執行南下作戰任務所需的部隊及輔助守衛揚州,南京,蘇州等重點城市的公安軍隊伍,六個在六合一帶完成整訓的主力旅也將緊隨其後的部署在江西境內的饒州、廣信等地,準備會攻武昌及長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5章 漂雷之險

    明前的鄱陽湖水戰,朱元璋等人依靠洪都月餘的堅守才率領主力趕到。而如今自鎮江至鄱陽湖千余裡的江面上,逆江而上的張海等人顯然無需這個時間。而且隊伍集結並準備出戰的時候不是依據湖廣方向敵人的動向被動的一次迎戰。早在京師之戰的消息傳來之後,水路進兵的各種準備就已經籌備開來了。

    不論是二十四艘千料級的主戰大船,還是這次準備跟隨主力出戰的三百餘艘舢板小船普遍都安裝了經過不斷試製改進後的短螺旋槳踩踏動力裝制。效率上不要說比劃槳,就是比那些明輪一般的車輪舟還要高出很多。

    在南京附近的水域船隊完成集結後,新編的公安軍新一旅和新二旅的作戰部隊也輕裝上陣,做為動力人手跟隨張海等人所在的近衛部隊及第二旅一同上了船。

    沿途己方控制區內擁有不少補給站,並在夜間行船的情況下也有岸邊的公安軍地方部隊抽選出的人負責接應的情況下,船上的人按照每六個時辰一輪的特殊作息時間交替進行踩踏劃水作業使得連續的高強度勞動不超過六個小時。

    這樣就使得正規船隊的相對水流的速度可以達到五節左右,接近古典時代地中海的人力巨槳大船接近六節的最高速度。

    雖然是逆江而上,而在舊曆四月間的時候長江中游大部分地方的水流速度不過時速四五公里約兩節半或三節而已。晝夜交替展開蹬槳作業的大小人力船隻在長途的航行中每晝夜差不多以二百里的速度航行,施展出了堪平坦草原上騎兵突襲才能擁有的晝夜速度。僅僅集結起程後不過五天左右的時間就抵達了九江府湖東新朝軍隊所控制的邊緣。

    在彭澤一帶規模龐大的船隊剛剛完成了長途航行後的最處休整並補充了必要的補給物資後,從湖口前線就傳來了敵軍規模龐大的船隊以小船為先鋒似乎要展開清江突襲的消息。

    “大船一百零五艘左右,看吃水的樣子不會比我們的深,也不比我們的大船長,但是看型制似乎比我們的主力平底戰船還要大上不少。那些大船攜帶的士兵數量不詳,不過少說也能容的下五百人。小船大概千餘艘,每艘小船上大約三十余名水手及士兵左右,而且看起來還很寬敞,明顯也比我們的小船大不少。”直屬近衛部隊中央調查部門從湖口一帶急行順流而下通稟敵情的人說道。

    當初微服出巡太湖的時候,雖然張海及親衛連所在的小船隊可以在幾乎沒有多少代價的情況下輕易戰勝了十倍以上的水寇殘敵,不過那僅僅限於親衛一連在水戰時擁有的強悍火力而已,並且也是防禦能力不算很強的小船之間的戰鬥,對於整個以近衛旅和第二旅為核心的新軍主力來說,規模及兵力近五倍於己的敵船仍然是不小的挑戰。

    “首輪炮戰,解決掉敵大船的硬帆後放風箏,炮兵不要在乎身管壽命,也不要害怕炸膛。為了射擊準確和不短的移動中向敵開火船隻頭尾迎敵儘量避免使用舷炮。”李峰在旗船上的戰前會議上吩咐道,正在張海與劉洪濤等人商討應敵作戰方案的時候猛烈的爆炸聲忽然沿著江面帶動著船艙內水線傳來了巨大的震動。

    船隊以西不遠的江面上猛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水柱,水花被炸到似乎接近千料大船船身一般的高度。

    按隊伍裡不少炮兵及火器工兵們的經驗,這至少是裝載著五百斤黑火藥的巨型臼炮彈才會有的威力。在這樣的威力之下,即便是炸彈在相距數米的地方爆炸也足以摧毀千料級別的大船。

    “是從遠處敵人那裡飄來的水雷,被我們前面的小船提前發現並引爆了。”船艙外的戰士通報道。

    張海迅速下令旗手指揮各大船以分散開應敵。為了盡可能的發揚數量並不算多的火炮,新軍水師這次前來的千料級別主力戰船並不算多,一共不過二十四艘,以一裡半左右的範圍展開的時候還是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回避這些並沒有多少制導的爆炸物。三百多艘小船也跟在大船的附近分成二十四路負責前衛。

    新朝三年舊曆四月初三的上午,彭澤以西的江面上還是天氣陰沉著,能見度並不是十分良好。不過遠處湖廣水軍那在整個江面之上連成一片的帆影在近二十裡遠的地方也逐漸的顯現出來。

    這一次湖廣水軍的大船雖然數量佔據明顯優勢,不過迫於新朝水師犀利的火器之為也不敢以大船打頭陣,而是以數量眾多的小船為先鋒順流而下,在逆風而順流的最有利態勢下展開了進攻。並且以過去半年裡花費不少資源和精力打造的“飄雷”為先鋒,在敵船還沒有進入射程的時候似乎如鯊魚一般形狀的黑火藥漂雷便以在幾百步外以望遠鏡仔細觀測才能發現的隱蔽性順流而下的飄了過來。

    前衛小船上優秀射手的攢射之下,不少水上部分很顯眼的飄雷在近則在四十步,遠則百步左右的距離上于連翻槍銃射擊之下被打的提前引爆或者失效。不過即便是這個距離,帶來的巨大震動乃至水波也險些讓幾艘距離爆炸最近距離上的小船傾覆。

    “旗船這裡不太安全,聖上還是趁敵人還沒有靠近轉移到其他的船上吧!如果有敵人的水鬼負責的潛雷來襲,那後果不堪設想。”負責水師的周松似乎發現了遠處敵人飄雷和潛雷大致攻擊的重點,似乎都是沖著中路的旗船而來的,相比之下反到是靠近岸邊的大船更為安全一些。不但可以得到部署在陸上己方助戰的公安軍及地武的掩護,船隻發生危險的情況下也容易躲避到岸上。

    張海只是思索了片刻遍回到:“去小船上或許更靈活,但最好也在旗船的附近。這樣即可以更靈活的應對各種威脅也可以負責整個船隊的指揮。”

    不少時間以來,包括親衛連隊在內的新軍主力打了不少傷亡輕微戰果巨大的一邊倒般的戰鬥,張海不希望這一次隊伍面對實實在在的傷亡風險表現出畏戰的姿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6章 漂雷之險(二)

    旗船附近是攜載張海及其隨身親衛乃至親衛連的十二支小船,除了有所擴編的大概一百二十人左右的親衛連外,還包括每船約八人從水師中挑選出來的動力水手。可以使整個小船在擁有足夠機動力的情況下依然能夠以強悍的火力在水面上展開作戰。這些負責踩踏動力的水手不僅有著驚人的體力,在燧發排槍火藥填裝乃至戰鬥中的心理素養表現方面也是水師歷次作戰中經過考驗的優秀分子。

    為了應對除了敵人小船以外的各種威脅,除了每名親衛連官兵至少十二支精鋼製造的五管燧發排槍以外,還有以火藥做為發射動力的“燧發排弩”能夠把重達110克左右的全鋼制做的重型弩矢以百米每秒的初速發射出去,威力不遜色於某些小型的三弓床弩了。這些全鋼制做的弩箭在火藥發射的情況下因為缺少箭羽,三十步外箭身就會因為空氣阻力而歪斜,有效射程不過二十步三十米左右而已。但這樣的箭支在入水後的威勢將絲毫不減,能夠穿透十幾米的水層有效的殺傷目標。

    與此同時,親衛連隊的每艘船上還配備了以彈簧鋼製成的精製重型火槍,能夠把一百五十克重的鐵彈以超過音速般的速度發射出去,完全可以如同小炮一般殺傷大船或者擁有厚重防護大船船板下的敵人。

    遠處順流而下的湖廣水軍規模龐大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距離似乎已經逼近到一裡左右的距離上,新軍船隊已經停滯了前進與江水保持同步逐步沿著兩岸後退,只是微微調節以保證正面迎敵,除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漂雷的威脅。

    當敵人那在江中央連成一線的密集小船群距離旗船附近親衛連所在的小船群不過二百步大概三百米遠,雙方大船之間的距離逼近到四百步左右的距離的時候,隨著旗船上負責指揮的周松李峰等人按照預定作戰方案以炮聲發出信號,張海感覺到己方後面的大船上一連串的船頭炮向遠處的敵軍大船展開了射擊。

    兩個半旅一共一百二十門中重火炮對於地面部隊來說已經顯得火力配置很猛,可是對於哪怕夠不上風帆戰列艦標準的內河大船來說,在擁有雙層甲板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把六門火炮集中部署在船頭向敵軍開火。

    長江中游的水流速度似乎比運河上略快,但初夏時節的江中也不過如同散佈一般的速度。風浪遠不能同海上相比,再加上新軍銅炮的性能遠優於大部分時候的西方風帆戰艦,因此在一裡半的精度上面對如牆一般的敵艦一輪一百二十發炮彈的齊射也有數十發炮彈能夠命中敵艦。

    鏈彈顯然無法把炮彈發射到那麼遠的距離,因此第一輪的炮擊仍然以實心炮彈為主。中重火炮對艦射擊時的殺傷效率果然要比對冷兵器時代的地面野戰佇列時開火時小不少。

    連續三分種的時間內二十四艘新軍主力戰船以單方面的射程優勢打出千餘發九斤或十三四斤左右的重彈,大約有六百餘發炮彈命中了密集如牆一般的敵艦。大部分命中大船的炮彈不是從非要害的部位穿過,就是帶著四散的木屑碎片從敵船艙的頭頂上掛著呼嘯的風聲掠過,不過命中人群密集的要害部位的一百數十發炮彈卻接連不斷的造成各船累計六七百人的傷亡。

    儘管湖廣水軍船隊及船上攜帶的兵力規模龐大,還是引起了一陣的輪換,百余艘規模主力船隊的順流東下的速度不由未之一滯。

    朱燮元等人以前只是在傳聞中聽說過新朝大軍中的火炮出神入化,可是當見到敵船在這麼遠的距離上發揮出如此準確和猛烈的火力的時候還是不由的暗自吃驚。心道要不是周遇吉等人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準備了不少漂雷和水勇,並且己方船隊還佔據兵力及上游的優勢,今天這一仗恐怕說不定要大敗了,即便是如今擁有不少準備的情況下弱要取勝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主要還是看我軍新建水師中的小船各官兵還有我們的水勇和漂雷、潛雷能夠發揮多大作用了。”周遇吉也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但這不妨礙臨戰壓力下迅速向旗船上的旗手下達了快速進攻的命令。

    此時在廣闊的江面上縱深多達十餘排密集的小船構成的前隊距離張海等人所在的新軍小船隊距離已經接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離了。前排的上百艘敵船發射了萬余支火箭及上百枚空殼的大號飛行火箭。

    雖然風向是逆風,沒有高度帶來的加速情況下這些火箭的威力即便對小船也夠不成什麼損害,可還是近一步加重了兩軍陣前的種種煙霧。

    當煙霧隨著東風漸漸散去,湖廣水軍規模龐大的舢板小船閃現出清晰的身影的時候,雙方前鋒小船之間的距離已經不過六七十步了。部署在第一排船隊上的鳥槍手和虎尊炮手不斷的開火,新軍小船附近似乎如同下起了冰雹一般飛濺起不少的水花。不過這些彈丸即便有的鑽入了船板之中也往往難以給戰士們帶來什麼危害。幾千發鳥槍彈丸的襲擊不過是帶來十餘人的傷亡。

    為了最大限度的打擊和震懾敵人,也為了避免暴露張海所在小船的位置。親衛連隊所在的十二艘鐵殼船已經按著相距五十余米左右的距離散佈到整個江面上成為新軍小船隊伍的前鋒,針對暴露出來的敵軍火力展開了猛烈的還擊。

    從張海等人所在的小船隊開火,不過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將船身傾斜開來戰線出猛烈火力的張海等人的親衛連十二艘鋼殼小船卻發揮出讓敵人想像不到的火力。

    連綿不絕如同鞭炮一般的聲音從各核心船隻中響起,前前後後大概四千發自由的堅硬而細小的黃金彈丸大約半數帶著滾燙的溫度鑽入了敵船之中,其餘在兩翼展開的百餘艘新軍小船上的千餘名獨立近衛部隊戰士也以燧發排槍向敵船打出了萬余枚三錢上下彈丸的黃金彈丸。

    可不知怎的,在這樣密集的火力下敵船雖然有不少顯現出不少的混亂,但卻似乎並沒有遭到嚴重傷亡打擊似的,向後逃亡的第一排小船也遠遠沒有張海等人預期的數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7章 陷入絕境

    “全軍快速後撤!”張海及絕大部分負責各船指揮的人下意識的下令道。原本順流而下的船隊在各船內負責踩踏輪槳的人迅速以最大的力量反方向踩動輪板,可要加速到全速卻還需要一定時間。

    正面湖廣水軍最前排的小船隊中至少有一半的舢板小船的尾部忽然噴出了長長的火舌冒出了滾滾的白煙。

    原來這些船隻上的人員並沒有想像的那樣多,卻完全改裝而成了能夠在短時間內以火箭推力前行的船隻,短短的時間裡行進速度相對水流高達十餘節,似乎比張海等人安裝螺旋槳動力的主力戰船還要快些。

    敵船逼近到十數步二十米左右距離的時候,江面上新軍水師小船上的銃炮手下意識的向來襲的敵船展開了射擊。

    十余公斤可以單人操作的精鋼製造的利炮依託船舷發射,把一百幾十克的一寸左右直徑的鐵彈以鳥槍彈丸一般的速度在近距離上向敵船直射而去。

    不少的彈丸命中敵船後似乎並沒有太大反應,可也有強裝藥發射出去的彈丸引爆了那些小船上的炸藥。

    江面上一連串的巨大爆炸聲瞬間響了起來,連成一排的煙柱在平靜的江面上掀起了如同大海海浪一般的波濤。

    五十餘艘小船共計四萬斤黑火藥炸藥在大量的聚集在一起被點燃的時候發生了似乎如同近代炸藥一般摸樣的巨大爆炸,震動似乎傳遍了江面上所有新軍船隊的大小船隻。

    張海感覺到沿水面襲來的巨響和衝擊波似乎透過了小船的鋼板震動著自己的五臟六腑,短時間內似乎喪失了意識幾乎昏厥了過去。

    船內親衛連及獨立近衛部隊所在的小船內的戰士也幾乎如同遭受炮擊的戰壕內的士兵一樣不少人在衝擊波中如遭受震撼彈一般昏迷了過去,不少人雖然沒有昏迷卻在巨大的震懾當中一時間喪失了反應似的趴倒在地上,大多數小船似乎也一時失去了動力。

    就在整個江面上連成一線的爆炸過去不過片刻的時間之後,第二波襲來的“火箭船”造成的爆炸又在整個江面上接連不斷的響起,爆炸的範圍大致比上一波靠後,一艘停下來的親衛連鋼板船和至少十餘艘獨立近衛部隊的小船被幾百公斤黑火藥爆炸後產生的衝擊波徹底鍁翻。

    這次接連不斷的爆炸至少造成新軍精銳部隊上百人傷亡,包括張海在內的絕大部分人一時間雖然沒有傷亡卻失去了意識。

    就在兩波爆炸過去大概幾分鐘之後,至少數百艘小船蜂擁圍攏過來展開了圍攻。

    為了對抗火力強悍的新軍水師,周遇吉這大半年的時間以來可謂花費了血本,將整個湖廣一帶能夠搜集到到的所有軍中火藥都加以收集並進行重整。製造了以百餘艘火箭推力的“魚雷船”為核心的大量爆炸和爆破器材。在原本的計畫中,這百餘艘船就算爆炸的位置不太準確或者提前引爆,也絕對能將敵方整個江面上的近百艘小船一掃而空,並使敵大部分的小船和不少的大船在爆炸的震撼當中徹底失去戰鬥力。可卻沒有想到實際的效果似乎遠遠不如預想的那樣理想:新軍的那些小船原來也是花費了巨大精力用心制做的堅固的龜甲船,親衛連的船隻則是用比鎧甲還要堅固的精鋼整體被覆連接而成。

    張海所在的旗船前面的中路小船當然是圍攏過來敵人攻擊的重點。當張海清醒過來的時候,十數艘小船及上面攜載的超過二百名優選出來的水兵已經把張海等人的鋼殼小船團團圍困起來。

    這看起來不過幾十料的小船按理說似乎只要是力氣大些的刀砍斧劈就能破開,可是近距離的時候人們才發現就是船上虎尊炮發射的實心彈打上去也不過是個凹坑而已。因此只能沿著小船上的射孔以鳥槍和弓箭向內開火,不過因為光線角度的原因無法殺傷船內的所有人。

    “用水雷把他炸沉!”

    “水雷也未必頂時,先用噴筒把裡面的人熏倒。”

    帶有藥物的毒煙開始沿著張海所在小船內的不過一寸左右射孔和觀察縫向內噴吐,煙霧開始在並不算大的小小船艙內彌漫來來。

    死亡的危機讓被震動炸的半昏半醒間的張海提前清醒起來,在意識到危機之後張海下意識的迅速從身邊的士兵身上取下早已填裝好彈藥卻還沒有發射後遞到後方的燧發排槍迅速向四周射孔處的人展開了射擊。

    擁有比一般士兵好的多的平時射擊練習條件,也擁有射箭射准基礎的張海在這種危急時刻依然能夠在極近的距離上把子彈精確的射到不過一寸高度左右的射縫或觀察孔中。連續五個向船艙內觀察或釋放毒煙的敵人在幾秒種的時間內就被威勢猛烈的子彈打穿了頭顱或手掌。

    趁著因為熱氣和觀察孔內的漏煙而飄蕩在船艙內頂部的煙霧也沒有逼近到射縫的時候,張海迅速拿起另外三支填裝好彈藥的精製燧發排槍向船艙外不遠距離上暴露出來的敵人開始射擊,雖然個別槍彈沒有命中但也把十余名周圍船上的人打落入水中。

    這時候張海身邊的宋子悅見到張海獨自孤身奮戰的情況也終於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也開始用還沒有消耗掉的燧發排槍向船外暴露的敵人開火。

    接連付出了二十餘人的傷亡後,周邊的小船上的剩餘圍攏過來的敵人開始紛紛從踏板逃入了自己船艙內。

    “取弓來!把負責動力的人呼醒!”戰鬥中張海下意識的喊道。

    張海所在小船內的人大多清醒了過來,只是因為震動帶來的恐慌喪失了反應能力而已,在張海及宋子悅兩人的帶動下人們終於明白了危機。負責動力艙的人開始猛烈的踩動踏板帶動著整個封閉式的鋼殼小船逐漸的移動起來,沖頂著四周圍攏過來的木船。

    張海並不確信燧發排槍在打穿敵人小船船板後還能殺傷內部披甲持盾的人,但卻瞭解以自己的實力用頭號優等弓射出的利箭在穿透力方面實際上已經強于多數單兵火槍。尤其是戰士們紛紛恢復狀態後這船艙內的二百余支箭也是不小的實力。

    在不遠的距離上重箭沿著一寸高左右的射縫向來襲的敵軍小船射去,雖然來不及點燃箭上的火頭,可卻能清楚的看見三石優等弓射出的重箭飛快的命中並沒入敵船船身之中隱隱的穿來不少慘叫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8章 船堅炮利

    張海所在的小船動了起來,陷入數倍敵船及十倍以上的敵軍分割包圍的張海及其獨立近衛部隊所在的小船上大部分官兵也開始逐步恢復了戰鬥的意識。

    原本認為可以十拿九穩可以消滅掉新軍前鋒小船的周遇吉等人還是低估了張海及其近衛部隊所駕禦的那些封閉式船隻的堅固度,更低估了這支精銳部隊在爆炸的威懾面前恢復戰鬥力的速度。

    船艙內的煙霧此時因為冷卻漸漸漫布在整個空間,令人的眼睛和鼻腔都感覺到不輕的刺痛。張海下令打開了小船的天窗。

    在敵船已經在極近的距離上被火力逼退之後,張海已經有把握只要船身還在不斷的運動,那麼不論是水下的“水鬼”還是附近敵船上敢於冒頭的敵人都不會能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威脅。

    當船艙的頂蓋打開後張海探出頭之後,卻並沒有料想中飛來的箭彈。

    出於對小船堅固度的自信外加擁有充足的備用浮具,張海及戰士們在小船船艙內的時候也往往是身披全身甲進行戰鬥的,也因此大幅度減少了危機情況下的傷亡。不過對於那些隨時準備在小船上登船作戰打算進行肉搏的敵人來說在船艙內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什麼“身披重甲”數分鐘的戰鬥中二百多發被精確射出的黃金彈丸也能輕易的穿透那些小船的船板殺傷船內的人員,而張海射出去的威力高達五六百焦爾的三石優等弓利箭在有效命中的情況下甚至可以打穿船板後連續殺傷兩人。周圍十幾條船在付出了上百人傷亡的情況下敵船內的士兵們不要說冒頭開火,甚至擁有露出舷窗觀察的勇氣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雙方小船群陷入激戰的時候,敵軍數量眾多的大船也在逼近,企圖支持小船間的戰鬥。不過當雙方的大船逼近到二三百米距離的時候,那是十二磅青銅炮發射的鏈彈也可以有效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新軍水師二十四艘主力艦船在累計十餘分鐘的交戰中已經展開了二十幾輪開火。一百二十門中重火炮把近三千發炮彈打入了敵船群之中,將數艘千料以上的大型敵艦打沉,殺傷幾千餘名敵兵,可卻阻擋不了在這關鍵的時刻規模後續的敵船的前進。而在張海等人陷入重圍的情況下,新軍主力艦船也不可能丟棄小船不管獨自放風箏。

    激烈的混戰中逐步恢復了戰鬥力的八成以上獨立近衛部隊小船逐步衝破了數百艘敵軍小船的團團圍困同主力船隊匯合起來的時候,雙方大船之間的距離也很近了。

    在這個距離上,先是一百多條鏈彈,再是百餘發燒紅的鐵彈乃至雙份裝藥不計身管壽命發射的數千粒霰彈給予敵軍艦群巨大的威懾,不少船喪失了桅杆,船身也被打的燃燒起來的情況下敵艦的隊形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

    親衛連及獨立近衛部隊此時還剩下的八十多艘小船及近九百名官兵已經把船內已經填裝好的剩餘燧發排槍子彈全都發射出去。數十門還沒有把炮彈打出去的鋼炮也向遠處的敵船發射出去了。

    然而要把每人至少三十管以上的火藥武器重新填裝好彈藥卻有是一件極費時間的事,很容易錯失戰機。

    見到眼前的局面,張海並不願意讓敵軍的船隊安然撤退並重整旗鼓。或許是剛剛經歷過的兇險態勢的鍛煉讓膽量也大了起來,稍做思考後,張海邊以旗語聯絡統治旗艦下達了近戰登船突擊殲敵的命令。

    以新軍水師大多數船支擁有依靠人力螺旋槳動力帶來的機動能力優勢,即便是敵軍佔據上游,也可以憑藉這種優勢以槍炮火力重新“放風箏”主要以遠距火力殲敵。

    不過在戰前不論是張海身邊的小女孩們依靠歷次水戰的戰鬥詳報和調查報告進行的分析還是周松等人的看法,都不認為僅僅憑藉一百二十門搬上船的陸炮就能夠給予敵上百艘大船乃至為數不少的小船以殲滅性的打擊,僅僅憑藉遠端火力,最好的結果也是殺傷一兩萬敵人並消滅敵三成左右的船隻將對手擊退。如果要追擊或者追求殲滅性的打擊,那還是要登船近戰。畢竟水戰不同于陸戰,強大的火力優勢在兵力分散也較堅固的船隻面前殺傷能力也要打不少折扣。

    “用訓練彈做霰彈!火力掩護!”負責指揮船各連炮兵的周松命令旗手以特定的旗語下令道。

    通常野戰炮兵所使用的霰彈不是二百克的重鉛彈,就是一百克或五十克左右比尋常火槍子彈的型號還要大不少的重彈。這樣的霰彈通常才能在炮兵射程上保持威力。不過為了應付敵軍不少小船目標乃至為大船登船作戰做掩護的時候不容易對己方目標造成太嚴重的誤傷,上船的炮兵在準備作戰的時候除了可以擺在船頭或船尾的營旅屬加農炮,還有不少用於銅鼎炮發射的12至13毫米直徑的鳥槍槍彈。

    四百多斤的銅鼎炮一次可以把四千多發11克上下的鳥槍彈丸以百米每秒左右的速度散射出去,這樣威力的鉛彈即便打在擁有足夠內襯頭盔的後腦勺上也不足以讓戰士當即減員。可是一炮四千多發彈丸發射出去卻能有效殺傷幾十米範圍內一艘船上沿著首尾暴露出來大多數敵軍的面部、手部等低防護部位。

    而那些加農炮發射的11克上下如同煤炭一般燒紅的小鐵球霰彈則用於在百米至五六十米左右的距離上殺傷敵船。一百二十門中重火炮的一輪射擊往往能針對數十艘敵主力大船或近距離的密集小船發射超過十萬枚以上鐵彈覆蓋上萬平米的面積。殺傷大部分小船的同時,還能使不少敵船燃燒起來。

    然而這些霰彈對親衛連的鋼殼小船乃至獨立近衛部隊的先鋒船隻的危害能力卻很小。

    從百步左右的距離到幾十步內的近距離內,擁擠在整個江面上的不少小船在輪流推到新軍主力戰船船頭炮窗並輪番轟擊之下成片的沉沒,這些散彈乃至特種彈丸雖然大多無法擊破湖廣水軍主力戰船那厚重的船舷防護,卻迫使超過半數的敵船不得在失去風帆動力的情況下停了下來,甚至沒有多少人敢於冒頭還擊乃至觀望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20

第349章 刀槍不入

    包括旗船在內的新軍水師二十幾艘主力艦群向敵以霰彈展開猛烈的壓制性射擊的時候,張海及其身邊還沒有喪失戰鬥力的十幾名戰士已經通過旗船上丟下來的繩索回到了旗船隻上。

    張海等人剛才陷入敵軍小船重重包圍之中著實讓旗船上負責指揮的劉洪濤乃至周松等人驚慌不已。

    “師傅身上沒事兒吧?!”劉洪濤算是張海眾弟子中比較沉穩的人,此時也關心的問道。儘管張海此時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久經戰陣的他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因為戰鬥中的緊張轉移了注意力而意識不到自己其實已經負傷並流血很多的例子。

    張海為了免除眾人的憂慮還是冷靜的晃了晃全身,沒有哪裡有傷痛的感覺,只是剛剛在憑生以來少有的恐懼和危急下的戰鬥結束之後,身軀似乎感覺到格外有些空虛。

    “近戰衝擊馬上就要開始,師傅就不必親自登船戰鬥了!”之前巨大的爆炸讓所有的人都心有餘悸,雖然說沒有人相信敵軍可以把大部分的船隻尤其是大船上都裝上那種威勢猛烈的巨量火藥。可要是有頑固的敵人引爆了船上的彈藥庫並使整個船隻沉入江中還是會給登船近戰的人帶來巨大的危險。

    之前張海也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但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而如果在此時的情況下還要帶隊主動登向敵船就似乎有些沒有必要了。

    冷靜下來的張海也覺得在現在的局面下沒有必要去冒價值不大的風險,並沒有否定劉洪濤的建議。

    “讓我們親衛連的戰士們參加戰鬥吧,近衛部隊其餘的官兵也跟著上,不然我擔心在這些戰士們的心中今後會留與陰影。”看到即便是旗船也距離敵軍的主力戰船越來越近,宋子悅簡短的請戰到。

    “看樣子敵人在近戰中的抵抗不會像之前那樣強,親衛連和其他近衛連隊的人不要太多的擁向一艘船即可!”雖然這是戰前早就有所強調的作戰要領,可由於擔心戰士們遺忘掉張海還是強調到。

    稍稍的片刻喘息之後,在所需要攜帶的武器填裝完彈藥並背上木制的浮力板後,親衛連的戰士們在拋射鐵鍊的重弩前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帶著鐵鉤和下層釘板的鐵肋木橋在立起來的情況下砸向了十幾米外敵船的船舷,帶有鐵輔手架的登船鐵肋木橋剛剛搭起來不過片刻的時間時候,看起來似乎像是無人船隻一樣的敵軍大船上終於有所動靜。不敢冒頭的敵人將不少重標槍接連不斷的拋了出來。身披全身甲扶著鐵架在木橋上進攻的戰士們並不畏懼那些扔過來的標槍。標槍的破甲能力不是很強,依靠動能雖然有可能讓沒有扶手的情況下將過橋的戰士砸落下去,但有扶架的情況下就大不一樣了。

    似乎感到威脅的敵人開始有人不斷以帶著火藥的火弩乃至鳥槍向橋上的戰士們開火,當露頭的敵人沒有遭到有效壓制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以箭彈向扶著扶架緩慢過橋甚至被壓制住的戰士們開火。

    趁著越來越多的敵人開始暴露的時候,新軍水師船頭沉默許久的炮窗似乎如同內部發生了爆炸似的炸開了花,隨著噴吐出的滾滾濃煙,至少幾千發十餘克的鉛彈以弓弩般的初速拋射過來,透過了那偽裝成木板顏色的窗戶紙。

    這些霰彈的能量不足以有效危害鐵肋木橋乃至扶手,甚至對身著軟甲的人都難以構成有效的危害,卻殺傷了大部分暴露出來之敵的面部和手部。彈雨伴隨著受傷者的喊聲,讓敵船之上本就為數不多趕於站在船外的人喪失了抵抗的勇氣。

    橋上的戰士們趁機發起了快速的衝擊,沖過了並不算遠的數米距離等到了敵人的船頭甲板之上。

    為了穩妥起見,最先等上敵船的戰士並沒有迅速展開衝擊。而是等待後隊的幾十名戰士在敵船船尾完成集結在展開衝擊。

    可是當攻上敵船的三十多名戰士由船尾向敵船上的兩側發起進攻的時候,敵船上的船板忽然間似乎如同有人操控一般整體的塌陷了下去。幾十名戰士瞬間落在了甲板之下佈滿了尖刀的刀板之上。

    陷阱內四周船艙裡的敵人在包括宋子悅在內幾十名親衛戰士們落入船上的陷阱之後,通過陷阱底部的射孔以噴筒噴射出了大量夾雜著石灰的煙霧,摔落在刀板上的戰士們迅速被四周的煙塵籠罩起來,連呼吸都變的有些困難起來。陷阱內的刀尖之間還布有繩索製成的網子。網子在滑輪和牆外重物的作用下迅速將眾人兜在了一起。

    當敵人聽到陷阱內的戰士們發出似是眼睛被迷瞎後的喊叫後緊張的心才鬆懈下來,但是船上的大部分人手依然在甲板之上準備抵禦新軍水師旗船上可能攻來的新一批援兵。不過船艙內準備捉俘虜的敵人兵也有四十人之多,其中還有十來個是摸樣似乎還在中上的女人,這些人端著把四十多個皮囊向戰士們扔了過來,皮囊裡面裝的是一直處於燒開狀態的滾燙開水。慘烈的喊叫聲隨之而來的傳了過來。

    “我們這會不會是作孽啊。”船艙內一個有些膽小的女子聲音歎道。

    “兵不厭詐,各安天命吧!”負責管理這些船給為士兵們服務的女子的老年女性安穩眾人道。

    “兵是不厭詐,對你們這些兵也一樣!哈哈!”包括那些女子的船艙內幾十名敵人忽然大驚失色。只見明明落在刀板之上,先被煙熏又被開水撒的似乎渾身濕透,似乎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們忽然以鋒利的短兵割開了網子,除了有幾個人似乎依然難以睜開眼並且似乎還在咳嗽之外都紛紛重新在刀板之上站了起來。

    原來親衛連的戰士們身上是能夠抵禦這時代大部分普通士兵射出的彈丸弓矢乃至短兵危害的鋼制全身甲,還有內襯有能抵禦開水攻擊的連體皮衣,至於面部也像張海一樣以江南優等的不菲價格輕紗罩面。除了火攻乃至爆炸深坑之外幾乎不怕任何暗算,或者說眾人的防護本來就是以應付船上可能存在的各種暗算為生。

    在戰士們紛紛站立起來之後船艙內那些驚恐萬分的輔兵們面對著已經有人端起的燧發排槍槍口在驚恐之下,連逃跑都難以有效意識到了。

    不過親衛連的戰士們在經歷過不少事情的威脅之後反應也快了許多,沒有人等待這些船艙內敵軍的輔兵們做出反應。人們迅速拿著用於近戰的短刃向這些連近戰用的武器都沒有準備好的男女們的脖子處精准的掃了過去。斬殺幾十人的情況只有幾個人發出了低低的臨死前的喊叫而已。

    三十名戰士中還是有一個戰士被開水湯傷了眼部,另外有兩個人臉的面紗似乎不夠合格,被熏壞了眼部而且不斷的發出咳嗽。其餘的二十七個戰士在留下了三個人看護傷患的情況下分成三個小隊向船艙內不算遠距離上的其他圍觀中的水手們砍殺了過去。

    從與敵人遭遇開始,戰士們就面臨著一波又一波暗算的威脅,先是威力巨大的爆炸船,然後又是船頭上的陷阱,即便是親衛連的戰士也不免留下了不少陰影:這樣一艘大船上人數必然不算少的敵兵和水手們必然是很難纏的吧?說不定又要經歷什麼惡戰血戰?

    然而敵船之中的這些人並不像所戰士們所料想的那樣。船艙內的敵人雖然依然有上百人,但他們根本連鎧甲也沒有,只有簡單的冷兵器且不論,就是戰鬥意志和部隊的組織也完全不像哪怕以前遇到過的明軍。對船艙裡這些敵兵們的戰鬥更像是對如同平民一般的人一邊倒的屠殺。甚至可以說比宰殺恐懼反應之下還知道四散逃跑的畜生一樣更為簡單些。

    “也許這些不過是敵人留在船艙裡並非用於戰鬥的輔兵!向甲板發起攻擊的時候大家要注意些!”在單方面的屠殺完成之後宋子悅提醒著其餘的戰士們。畢竟攻上船的先鋒排只有二十幾名可以機動作戰的戰士,而船上的敵人卻有幾百人之多。

    可向甲板的“攻擊”過程中更是令人大失所望,從船艙通向甲板的梯子前竟然沒有人值守,讓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們一下就攻到了甲板上敵群的背後。戰士們覺得甲板上的這些敵人可能是更難纏的對手,不敢像船艙裡那樣托大,而是以身添裝好彈藥的精製燧發排槍迅速向四周的敵人展開了射擊。在短短十幾秒之內就以二百多發子彈打倒了上百名敵人。

    這些敵人的反應竟然是在傷亡還不到三分之一的情況下就嚇的丟掉了手中的武器,似乎如同等待屠殺的平民一般如同待宰的羔羊。

    戰鬥中的戰士們面對了那麼多暗算當然也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繼續逼近到近距離以燧發排槍對這些敵人展開了“槍決。”

    二十四個戰已經添裝好的子彈數百發子彈就這樣將船上各處猥瑣不前的殘敵逐一解決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次來襲的敵人大軍都是這種連過去的明軍主力都不如的水準麼?”經歷過重重暗算的危險又遇到這樣弱的敵兵之後,負責親衛連先鋒排的宋子悅也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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